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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骄_白芥子-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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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刃刺入皮肉,血沫横飞。
  萧莨挥剑将已彻底慌了神的蜢顿挑下马,染血的面庞在月色中分外冷冽,漆黑双瞳不起半分波澜,在对方凄厉嘶喊声中,没有犹豫地一剑洞穿了他心口。
  天色熹微之时,北夷将兵已尽数斩于戍北军剑下,骆城剩余守兵开城献降。
  萧莨从容地吩咐人清扫战场,带兵进城。
  随同前来的参将赵有平一声长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得不承认,长江后浪推前浪,他们只怕确实是老了。
  原先他们这些老将都不赞成萧莨亲自带兵出战,无论他是想立功还是想为兄长报仇,都操之过急了些,奈何萧莨心意已决,他们只得领命相随,护卫左右。
  但萧莨远比他们以为的要冷静沉着,骆城地处险峻,易守难攻,且经过去岁之事城防必然更加牢固,想要强攻哪怕对方只有千余守兵,亦十分困难。是萧莨听罢混入城中的探子回报的关于蜢顿的一些事情后,定下了这个引蛇出洞、假意中伏的连环计策。
  蜢顿此人并不蠢,但他的心志从来不在这骆城之中,一心想要回去北夷都城投靠明主,好在汗位之争中分得一杯羹,故必然贪功冒进,不会据守城池不出,只要让他自以为识破调虎离山之计,他必会将计就计主动出击,他们再假意中伏,趁着对方放松警惕之时发起反击,将之一举拿下。
  今日一战,萧莨这个主帅最是功不可没。
  萧莨走上城头,轻眯起眼望向远方,沉默半晌,问跟在身后的赵有平:“如今骆城收复,我军可经此直捣凉州腹地,依你之见,凉州全境收复,还需多少时日?”
  赵有平微微摇头,并不乐观:“粮草缺失、军需不足,能守住现有城池已是不易,只好在夷人现在忙着争权夺势,无暇顾及这边,我军也好先休养生息,再徐徐图之。”
  ……徐徐图之么?
  萧莨神色微黯,北夷朝廷不太平,牵制了他们向大衍扩张的野心,可大衍的朝廷里,又几时太平过,这大衍的天下最终会变成什么样,谁又说得准。
  京城,怀王府。
  祝雁停刚从宫里回来,祝鹤鸣不在,只碰上小侄儿刚念完书,缠着他要他陪着去园子里玩。
  这小娃娃已有六岁大,玩性颇重,不喜念书,甚是惧怕他父王祝鹤鸣,倒是对祝雁停这个小叔叔喜欢得紧。
  祝雁停被他拖着手往前走,不期然地又想起他的珩儿,再过几个月,他的珩儿也该满周岁了,也不知他现在长成什么模样了,……还记不记得,他这个爹爹。
  小孩回头见祝雁停一脸黯然,好奇问他:“小叔叔,你在想什么?为何这么难过?”
  “没什么,”祝雁停回神,勉强冲之笑了笑,“没想什么……”
  小孩的眼珠子转了转,了然道:“你是在想珩儿弟弟吗?”
  祝雁停敛眸,顿了一顿,哑声问他:“熙儿,若是、若是你父王和母妃从小就不在你身边,不能照顾你,你会恨他们么?”
  小孩停下脚步,认真想了想,回答他:“那得看他们是有意的还是逼不得已,若是逼不得已,我自然不会恨他们。”
  “……若是明明可以陪着你,却故意不要你呢?”
  “那我肯定会生气的,生了我又不要我,干嘛要生我啊?”
  闻言,祝雁停神情中的难过更甚:“可他们还是喜欢你的,会想你,会觉的愧疚,若是日后你肯原谅他们,他们也会补偿你。”
  “小叔叔你是在说珩儿弟弟吗?小叔叔你是故意不要珩儿弟弟的吗?”
  祝雁停的嘴唇动了动,对上孩童天真又单纯的目光,不知该如何作答。
  “小叔叔不要难过了,”小孩软声安慰他,“珩儿弟弟那么小,不懂这些的,以后待他回到你身边,你再好好疼他、补偿他就是了。”
  祝雁停的心尖一阵刺痛,轻闭双目:“……你说得对。”
  可他也不知,还有没有那一日,萧莨走时亲口说过,日后珩儿不会再认他……
  心不在焉地陪小孩玩了一会儿,直到祝鹤鸣回来府中,祝雁停才勉强打起精神。
  打发了下人将儿子带走,祝鹤鸣瞥了一眼祝雁停,见他一副神思不属之态,沉声问道:“雁停在想什么?”
  祝雁停回神低了头:“没有。”
  祝鹤鸣的眸光微凝:“你今日又进宫去了?”
  “嗯,刚回来。”
  “皇帝与你说了些什么?”
  “皇帝疯疯癫癫的,说话颠三倒四,一会儿哭他儿子,一会儿又反复唠叨说有人要害他,”祝雁停轻蔑道,“做皇帝做到他这个份上,镇日疑神疑鬼,抱着那些虚妄的念想苟延残喘,怕也当真没什么意思。”
  “话倒不是这么说的,”祝鹤鸣不赞同道,“他疑心谁害他,轻易便能将谁处置了,哪怕是储君是当朝首辅,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因为他是皇帝,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所有人都只能仰视着他,不然怎会有那么多人对那个位置趋之若鹜。”
  “……兄长说的是。”
  祝鹤鸣又看他一眼,祝雁停在他面前永远都是一副恭顺之态,他清楚知道,他这个弟弟有多听他的话,但是……
  祝鹤鸣岔开话题:“你既从宫里出来,应当也已听说了,你那夫君,才去西北三个月,便只带着数百骑兵,一举夺回了骆城。”
  “嗯,听说了。”祝雁停神色淡淡,并不太想提萧莨之事。
  虽然,他一直都相信,萧莨去了西北定会大放异彩,他从来就对萧莨有这个信心。
  “他可当真是个好本事的。”祝鹤鸣拖长的声音里带出些许难言说的意味,说不准是遗憾还是艳羡,又或是其它。
  祝雁停沉默不语,未再接话。
  “说起来,再有几个月珩儿就有周岁了,”祝鹤鸣提醒祝雁停道,“你这个做爹的别忘了给他准备样周岁礼送过去,萧家人虽不肯为我们所用,但到底姻亲一场,关系还是要维持的,你与萧莨也还是夫妻,总不能闹得太难看了。”
  祝雁停无意识地收紧手心,点头应下:“我知道。”


第54章 周岁礼物
  六月底,萧让礼病重身逝。
  原本被军医断言熬不过冬日,如今能撑到夏末已属不易,弥留之际萧莨将之送回了廖凉城的总兵府,让家中人见他最后一面。
  萧莨没法为父守孝,停留不过十日,待办完葬礼、萧让礼的灵柩下葬,又要赶回鹭川的军营去。
  总兵府里终日愁云惨雾,短短几月卫氏仿佛苍老了几十岁,真正进入了暮年,即便有孙儿孙女环绕身侧,脸上亦鲜有笑容。杨氏更是痴痴呆呆镇日在屋中不愿出门,谁劝都不听,连两个孩子都顾不上。
  大概也只有还什么都不懂的珩儿最是无忧,每日只要萧莨抱一抱他,就能叫他眉开眼笑、高兴万分。
  萧荣过来时,萧莨正抱着儿子在房前屋檐下看花,小娃娃睁着黑亮的眼珠子,瞅着那尚未零落的夏花,嘴里不时发出咿呀声响,满眼好奇。
  萧莨轻抚他面颊,眸光难得温柔。
  萧荣见着稀奇,走上前去,伸手想去抱珩儿,小娃娃身子往萧莨怀里一缩,却不肯让他抱。
  萧荣撇嘴道:“父子天性果真是父子天性,这几个月我带他可比二哥你多得多了,结果他一见着你就谁都不要了。”
  “……他还小,不懂太多,你别怪他。”
  萧荣赶紧摆手:“我说笑的,二哥你怎还当真了。”
  萧莨蹙起眉,眉宇间有挥之不去的担忧:“我见嫂子的状况是愈加不好了,莹儿他们俩如今都跟在母亲身边,再加上一个珩儿,只怕母亲会过于操劳。”
  “那怎么办?”萧荣讪讪道,“要不我赶紧娶个媳妇回来吧……”
  萧莨微微摇头:“实在不行,我将珩儿带走吧。”
  带去军中虽有诸多不便,好在珩儿这孩子乖巧听话,只要有他这个父亲在,便不哭不闹,不会给旁人带来太多困扰,是个容易管教的。
  萧荣略诧异:“他才一岁不到啊?就跟你去军中吗?”
  “无妨,”萧莨的目光转向儿子,小娃娃似有所觉,咧嘴冲他笑,他心中一软,不再犹豫,“就这样吧,让他从小跟在军中耳濡目染也好。”
  “行吧,总归是二哥你的儿子,你觉得好便好。”
  萧荣伸手拨了拨珩儿的脸,逗他一阵,收敛了心思,又与萧莨道:“二哥,你要我查的事情,已经查的差不多了,都在这里,你看看吧。”
  萧荣将手中的册子递给萧莨,俩人回去屋里,萧莨将儿子放上榻,让他自个玩,走到书桌前坐下,翻开萧荣整理出来的名册。
  册中记载了戍北军中众多武将随军家眷的详尽身家底细,为了尽快融入这些人的圈子里,这段时日萧荣没少到处应酬,跟着人上酒馆下赌坊都是常有之事,连那烟花之地都去过好几回,着实不容易。
  “若是大嫂能振作起来,多出去与那些女眷交际,或许还能收集到更多有用的消息,可惜……”萧荣无奈叹气。
  “不必麻烦嫂子,”萧莨叮嘱他,“这些事情也不必告知母亲和嫂子她们,平白叫她们担忧。”
  “嗯。”
  萧莨提笔圈出几个名字,沉下目光,若有所思。
  萧荣见状问他:“二哥可是发现有不对?”
  萧莨圈出的几个都是军中三四品的武将,他提醒萧荣道:“这几人家中做的生意都是与南边有牵扯的,你多留意他们一些。”
  萧莨望着那几个名字,眸色略微晦暗,随军家眷在廖凉城中开铺子做买卖并不稀奇,但这几人家中卖的东西都是需要去南边进货的,在如今这个世道,却并非是容易之事。
  这当中,还有之前跟随萧蒙,如今又到他手下的游击周简,家中在这廖凉城里开了间丝绸铺子,专卖江南运过来的上品丝绸。
  萧荣倒是没想到这一层,犹疑问道:“二哥是怀疑他们么?”
  “不好说,……这个周简,你与他家里人可有过接触?”
  萧荣仔细想了想,道:“他有一个小舅子也在这边,帮他打理生意,我在饮宴上见过他几回,看着挺低调老实的一个人,话也不多。”
  萧莨沉下声音:“刘崇阳埋了这么多年的线,即便他已倒台,这条线也不会轻易就断了,只要有利可图,这些人安分得一段时日,一旦风波过去,必会又有所动作,你且继续与他们接触,但不要打草惊蛇,盯紧他们的生意,若是发现有不对,立刻告知与我。”
  “好。”
  萧莨轻出一口气,疲惫地闭了闭眼。
  萧荣见状宽慰他:“二哥,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别把自己逼太紧。”
  “嗯。”
  翌日,萧莨带着珩儿返回鹭川军营。
  赵有平带人出营迎接,见萧莨将还未满周岁的儿子一并带来,很是意外,萧莨没有过多解释,只道:“珩儿很听话,跟在我身边耽误不了什么。”
  “可这里毕竟是军营,若是有个万一……”
  “没事的,若是情势紧急,我再派人将之送回去便是。”萧莨既已将人带来,便是拿定了主意,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
  他对这个孩子有太多愧疚,祝雁停不要他,待珩儿渐渐长大,终会知道这些,他只能尽自己之力弥补他缺失的另一份父子之情。
  只要在军中,萧莨大部分时间都亲力亲为将珩儿带在身侧,无论是接见部下,还是召集人商议军事,珩儿在一旁自个玩耍,从来不吵不闹,时不时地还会冲人笑,叫军中这一众原本不放心的老将,都将劝谏之话吞回了肚子里,这么乖巧的小娃娃,谁又会不喜欢。
  短短几个月时间,特别是在一举夺回骆城失地,又收复了几座小的城镇后,萧莨在军中地位渐稳,萧让礼的旧部拥护他,普通士兵服他,如今萧让礼已去,若无意外,只等朝廷旨意到,他便能接任戍北军总兵统帅一职。
  某日深夜里,萧莨半夜起身,有亲兵来回报消息,呈上了一块石褐色一头焦黑的石头给他,萧莨一见便知这就是传闻中的伴金石。
  见伴金石,即可见金,萧莨的眼中难得有了喜色,问:“在哪里找到的?”
  亲兵回话道:“西南方三十里的山林中发现的一处隐秘洞穴,内有溪涧,此石是在溪涧底发现的。”
  萧莨握紧手中石头,果然与他猜测得差不多,从前在工部时他过一些相关典籍,工部有个老郎中是这方面的行家,他曾与之共事,听之说过许多有关此道的经验之谈。为了找到金矿,这几个月他仔细研究过鹭川这一带的山川走势,翻遍了这百十年间的当地地志,还找当地山民详细询问过这些年来周遭地势山河的变化,圈出了几处他以为最有可能的矿脉所在之处,让手下亲兵去找,如今果真有了消息。
  “好,继续去找,一旦挖出矿脉,立刻来报。”
  只要找到金矿,哪怕只是开采一点,为戍北军换来足够的粮草和军需,收复凉州、雍州,都将成为指日可待之事。
  京城。
  祝雁停在京中名气最大的首饰铺前下车,提步走进去,铺中掌柜迎上来,笑容满面地问他要买什么,祝雁停四处望了一眼,淡声道:“我想打一把长命锁,给小儿做周岁礼。”
  “这个好办,郎君想要什么式样的?这边有许多样板,您尽管挑。”
  祝雁停被引领着过去看,各种材质、样式的长命锁琳琅满目,他扫一眼过去,叮嘱掌柜道:“打一把这种纯金的,不要偷工减料,但小巧一些,不能太重,怕孩子戴着累,镌上‘富贵长命’的字样,饰以鲤鱼和莲花图纹,下头坠几个铃铛,做得有趣一些,能叫孩子喜欢的。”
  “郎君放心,一定叫您满意。”
  “多久能做出来?”
  “十日之内,必能做成。”
  祝雁停摇头道:“我等不及,我多加些银子给你,三日之内你给我做出来。”
  深夜。
  月色皎皎,自雕花的窗棱融入,在屋中投下斑驳月影,房中烛火幢幢,灯台上的灯芯正炸开噼啪声响,祝雁停坐于书桌前,一手握着笔,一手摩挲着手心里那枚精致小巧的长命锁,散碎烛光映着他漆黑双瞳,晃荡晕染开。
  呆怔许久,终是落下笔。
  “表哥安否?昨夜梦中忽闻笑语,觉来唯见夜雨灯深,昔言犹在耳,思君不得见……”
  只写了几句,祝雁停便又停住笔,轻闭双目,神色愈加怅然。
  半晌,他睁开眼,将信纸揉碎,扔进了纸篓中。
  阿清停下磨墨,小心翼翼地问他:“郎君,您怎不写了?”
  祝雁停自嘲苦笑:“是我不肯跟他和珩儿走,如今写这些,还有何意义,只怕他看到了,会更加怨我。”
  萧蒙没了,萧让礼如今业已去了,萧莨一力肩扛起戍北军的重担,想必万分艰难,相比之下,他这些无甚用处的思与念,于萧莨而言,又算得了什么,从他不愿与萧莨走那日起,他便再没资格说这些。
  “这把长命锁,”祝雁停喃喃道,“你将之细细包好,派人送去西北吧,无论如何,我都是珩儿的爹爹。”


第55章 萧蒙之死
  八月。
  珩儿生辰前一日,祝雁停特地为他打的长命锁到了萧莨手中,是萧荣专程送来的,还转达了卫氏的话给萧莨:“伯娘说无论二哥你和二嫂之间有什么矛盾,珩儿是无辜的,让珩儿知道他爹爹心里有他,总好过叫他以为他爹爹当真不要他了,别伤了孩子的心。”
  “只有这个么?”
  “……嗯,只送了这一把长命锁来。”
  萧莨没再多问,接过那把金锁,沉默不语地在手中摩挲片刻,帮珩儿挂到脖子上。
  小娃娃双手捧起金锁,低头仔细看了半晌,眉开眼笑。
  萧荣逗他:“珩儿喜欢么?”
  珩儿却似听懂了,用力挥了挥手中金锁,还上嘴咬了一口。
  萧荣乐道:“二哥你看,珩儿他这是喜欢呢。”
  萧莨点点头:“明日我会为珩儿办抓周礼,你看完再走吧。”
  “好。”
  萧荣来这边,不单是来给珩儿送礼,还给萧莨带回了消息来,那位姓周的游击,果真有问题。
  “我手下的人搭上了他小舅子铺中的一个管事,与之称兄道弟套了不少近乎,那管事时常吹嘘他们丝绸铺子能赚大钱,他亦有分红拿,之前有一回我的人趁之喝醉了酒套出话来,说有些朝廷不许卖的东西,他们偷偷藏在货物里送出关,可以赚到十倍百倍的差价,而且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整个廖凉城乃至这周边的其他城镇,都有许多人在跟随他们一起做这样的生意,他们有一条完整的线路,从南边运货过来,在廖凉城这里中转,再通过几处关口运出关。”
  大衍与北夷虽连年交战,但边境的贸易往来从未断过,无论是明面上的还是私底下的,西北这边大把的商人都是靠做这样的买卖赚钱,越是战乱,越能赚到大钱。
  萧莨并不意外,沉声道:“周简是从三品的武将,原本又是兄长的心腹,在兄长手下十分得用,在戍北军中颇有威望,想要在关口安插些自己人并不困难。”
  萧荣犹豫问道:“那他,……是与刘崇阳他有勾结么?可刘崇阳,他不是已经死了么?”
  萧莨的眉头紧拧着,刘崇阳死了,但他背后的怀王府,却还屹立不倒,也许这周简本就是听命于祝鹤鸣的,也许是刘崇阳死后他被祝鹤鸣收为己用,无论哪一种,要操控这一整条从南至北环环相扣的线路,都绝不是周简一个人办得到的。
  “刘崇阳没了,还有怀王府。”萧莨淡下声音。
  萧荣一怔:“怀王府?怀王府也有参与这事?他们图什么?养肥了北夷人对他们有什么好?”
  萧莨摇头:“祝鹤鸣那人目光短浅,有野心却无大志,他必不敢像刘崇阳做得那般过火,至少兵器、火器他应当是不敢卖给北夷人的,只是卖些粮草、茶盐而已,这种一本万利的买卖,短时间内并不会给大衍带来太大的威胁,他却能从中攥取极大的利益,他需要银子,必然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
  萧荣下意识地问道:“那二嫂呢?他知道么?”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不知道我亦不知。”
  见萧莨一副不愿多提祝雁停之态,萧荣将话题牵扯回去:“那我们现在要这么做?派人去各个关口查么?”
  萧莨不赞同道:“没用的,先前父亲就是派人去关口查,结果一无所获,如此大动作,做得再隐秘也难免不会走漏风声,一旦他们收到消息,再派多少人去查都无用。”
  所以从一开始他便只让萧荣私下探查,不过如今既已有了目标,事情便好办了。
  “那二哥你打算如何?”萧荣担忧问道。
  “之后的事交给我便是,你不用管了。”
  萧荣有些不乐意:“那我能留在军中么?”
  萧莨没答应:“我收到信,过几日定国公府的贺小郎君会来这边,到时我会跟他谈一笔生意,若是能成,日后便由你来与他对接,兹事体大,马虎不得,且不能叫外人知道,你可愿做?”
  “真的?什么生意?”
  萧莨没有细说:“到时你便知道了。”
  “好!二哥要我做什么我都做!”只要不是当真让他闲在家中,萧荣便没什么不愿意的,满口答应下来。
  转日,珩儿的抓周礼,在营中的大将俱都来了观礼。
  面对一众或好奇、或打量,但大多带着善意的目光,珩儿这小娃娃半点不怯场,一直笑着,被萧莨放到一堆物什中,也只是乖乖坐着,并不东张西望。
  萧莨摸了摸他脑袋,温声提醒他道:“珩儿听话,挑一样你最喜欢的东西。”
  小娃娃也不知听没听懂,在萧莨退开身后愣了愣,这才低头去看摆放于他四周的那些东西。
  各式物件琳琅满目,在这么丁点大的小娃娃看来绝对是眼花缭乱,珩儿却没有多犹豫,直接捡起手侧的一柄小小的木制弯弓,冲着萧莨用力挥了挥,咯咯直笑。
  旁的人见状俱都抚掌大笑,直言虎父无犬子,这小娃娃日后定也是个有出息的,萧莨心头一松,上前将人抱起。
  两日后,贺熤到了鹭川的军营中,此番他是特地来的西北,先去廖凉城祭拜了萧让礼,才来的鹭川这边。
  见到萧莨,贺熤一声长叹:“不曾想才一年不见,萧家竟出了这么多的变故,听闻国公爷去世,我曾祖父十分悲痛,他与国公爷也算是忘年交一场了,原本还想亲自过来悼念,奈何又因心中郁愤,大病了一场,起不了身,才刚刚好转一些便将我赶出来,要我替他来西北这边,我来得太晚,却已错过了国公爷出殡的日子。”
  谁都没想到才一年而已,不说萧让礼,连年纪尚轻的萧蒙都走在了定国公之前,当真是世事无常。
  “替我谢过贺老国公,劳他挂念了。”萧莨低声道谢,眉宇间郁结的阴翳却挥之不去。
  “应当的。”
  贺熤望向坐在他怀中的珩儿,又感叹道:“一眨眼这孩子都有这么大了,去岁见到时他才刚出生,我记得那时还只是小小的一团连眼睛都睁不开,如今看着倒是又机灵又讨喜。”
  珩儿抱着他的长命锁啃得满是口水,萧莨将之抽出来,拇指拭了拭他唇角。
  贺熤好奇问他:“听闻你父亲已给你取了字?”
  “嗯。”
  “……郁之、郁之,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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