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天骄_白芥子-第5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说罢,笑问屏风之后的祝雁停:“你想见他吗?”
  祝雁停自屏风后出来,微红的双眼狠狠瞪向他。
  萧莨紧拧起眉:“你到底想做什么?”
  “自然是想要保命,这可是贫道最大的筹码,为的就是走投无路之时用来保命的,”虞道子阴森道,“你们若是肯放过我,送我出海,待我离开,自会将陛下藏身之处告诉你们。”
  萧莨不为所动:“我若是不答应呢?”
  虞道子咬牙切齿:“你们若当真不在意,一旦我死,陛下的去处就会落到闽粤徐氏的手里,将来他们若是拿陛下做什么文章……”
  “你敢!”祝雁停厉声斥道。
  虞道子轻蔑一哂:“贫道都要死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祝雁停怒不可遏:“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虞道子闭了眼:“信不信由你们,我若死了,陛下落入贼手,天下再起风波,也与我无关,是你这位未来皇后不孝罢了。”
  该死的!祝雁停恨不能上去一剑捅死这妖道,萧莨已冷声吩咐人来将之押了下去。
  祝雁停急红了眼,无助地看向萧莨:“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萧莨按着祝雁停肩膀让他坐下,又捏住他后颈叫他抬起头来看向自己,沉声道:“他想去海外,就让他去,去了海外我一样能解决他,姑且就当他说的是真的,陛下绝不能落到他人手中。”
  无论是为的什么,若长历帝当真还活着,他们都必须知道他到底在哪。
  祝雁停抬手抹了抹眼睛,萧莨的面上并不见温柔,也无多少安抚之意,只堪堪几句话就已让他心定下来:“……好。”
  入夜,祝雁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地想着这件事情,心里实在憋得难受,也不管身侧的萧莨乐不乐意听,与他絮絮说道:“我没想到还能有机会见到先帝,也不知他还认不认得我,肯不肯认我。”
  “我喊了他两年的父皇,不知道还能不能真正以我自己的身份这样喊他一句,你说他会听吗?”
  “他若当真还活着,我便与他说,这次我想扶持我的夫君做皇帝,请求他答应。”
  萧莨原本没理他,听到最后这句,才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你想把他活着再气死去就说。”
  “我觉得不会,”祝雁停小声嘟哝,“反正以后也是珩儿做太子,虽然珩儿姓萧,可也是陛下的孙子,而且你答应了世代供奉祭祀衍朝皇帝,他应该能安心的,他本也不想把皇位给那些乱七八糟的祝家人。”
  萧莨淡声提醒他:“那道人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且就算陛下还活着,既已成活死人,只怕神智全无,你说什么他都听不到。”
  祝雁停心头略略沉重,萧莨说的他自然也知道,只不愿那么想而已:“……你这人真是,话里总是带刺,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安慰安慰我么。”
  他没忍住与萧莨抱怨,萧莨冷道:“想听那些自欺欺人的话,就别与我说。”
  祝雁停的嘴角微撇,侧过头去看萧莨,他的手背挡在眼睛上,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祝雁停没再说话,安静盯着他侧脸的轮廓,回忆着从前萧莨与自己说话时是什么样的语气和神情,一时除了怀念,更多的是感慨。
  愣神片刻,他贴过去,在萧莨侧脸上落下一个吻,轻声呢喃:“不说就不说。”
  “表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心平气和地跟我相处呢……”
  “我已经很努力了啊。”
  萧莨搁了手,在黑暗中斜眼看向他,对上萧莨的目光,祝雁停心中微动,又亲在他唇角。
  下一瞬,便被萧莨扣住手腕,压着翻过身,萧莨的呼吸压进了他的唇齿间。
  数日后,被送出海的虞道子到达南洋,又逃往西洋,祝雁停终于得到了他想要到的消息,萧莨派去的亲信飞鸽送回来的字条上只有三个字,沅济寺。
  “陛下竟然一直在沅济寺里?”祝雁停满目不可置信,虞道子一个道人,竟然有本事将皇帝藏在京中最具盛名的和尚庙里?
  萧莨拧眉思索片刻,道:“无论是与不是,都得去看看,明日便启程回京。”
  至于小皇帝给的那道召他们入蜀的圣旨,则被萧莨搁置在了一旁,暂且不予理会。
  翌日,萧莨留下南征大军,由赵有平统领,只率了一支亲信兵马,启程踏上归途,半月后抵达京中。
  萧荣特地带人出了城外三十里来迎接,经过这大半年历练,这小子如今沉稳经事了许多,先恭恭敬敬见了礼,再上了萧莨他们的车。
  珩儿见到萧荣十分高兴:“小叔叔!珩儿想你了!”
  萧荣哈哈笑,这小娃娃就是嘴甜。
  逗了侄子一阵,他问萧莨:“怎么突然回来了?且只带了这么些人,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急事。”
  萧莨没有多说:“确实有些事,先回来了一趟,南边的仗还没打完,大军依旧留在那边。”
  萧荣迟疑道:“小皇帝不是召你去蜀地么?你不理不睬让他干等着不会有什么问题?”
  祝雁停看萧莨一眼,替他回答:“阿荣这话错了,小皇帝此举摆明了是想要为难人,去自然是要去的,但晾他些时日也没什么。”
  阿荣点点头,这话倒也没错,他没有再问,倒是看出来了,这出去了大半年,萧莨与祝雁停的关系似乎缓和了许多,萧莨对祝雁停虽无从前那般温柔倍至,但也不再横眉冷对,纵容着他倒是真的。
  这样也好,要没有祝雁停,他这位二哥只怕要成真正的孤家寡人,甚至孤独终老,那可就太可怜了。
  萧荣又说起京中之事,大小政事他先前都叫人送了奏报去军中,不需要再累述,便说了家事:“大嫂这些日子已好转了不少,莹儿玒儿他们每日会去跟她说话,说了许多关于大哥的事情,当真让她慢慢有了反应,前些日子还主动提出要去大哥的坟上上香,两个孩子陪着她一起去了,据说在坟前痛哭了一场,后头便好多了,如今她每日都会出门在园子里走动,或去伯娘那里陪她一起听戏,精神确实好了不少。”
  杨氏之前一直不肯接受萧蒙的死,如今这样已实属万幸,时间长了,或许确实能完全振作起来,从过去的阴霾里走出。
  萧莨闻言神色缓和了许多,祝雁停亦松了口气:“那便好。”
  萧荣又道:“嗯,伯娘说,让我见了你,跟你道谢,玒儿说这法子是你教他的。”
  “我应当做的,不必言谢,大嫂亦是我的家人。”
  祝雁停赶忙摆手,不想勾起萧莨之前不好的回忆,岔开话题:“阿荣你是不是快成亲了?母亲有给你定日子么?”
  提起这桩事,萧荣十分不好意思,他准岳父这回领兵进歙州,连下数城,建功颇多,只怕他老人家会更看不上自己,伯娘倒是想年底就让他完婚,可这事,哪有那么容易……
  “伯娘想把婚期定在年底,我岳父那头还没答应呢。”
  祝雁停闻言好笑道:“实在不行,让你二哥亲自去与陈倍庸说说。”
  萧莨斜了祝雁停一眼,没说什么,萧荣的面色愈发尴尬:“那怎么好意思,这种事哪能劳烦二哥亲自出马……”
  说是这么说,他言语间倒是有些期待,不过萧莨没理他,祝雁停轻推了推萧莨手臂,萧莨皱眉,不着痕迹地瞪他一眼。
  祝雁停不在意,继续与萧荣逗笑:“早些成亲也好,说不得明年家里就又要添丁了。”
  萧荣臊红了脸,随口嘟哝:“那还不如你赶紧给二哥再生一个呢。”
  萧莨闻言眉头蹙得更紧,祝雁停一怔,随即望着萧莨眉开眼笑:“这主意倒是不错。”
  珩儿抬了头:“爹爹要生弟弟妹妹么?好!”
  萧莨低声呵了一句:“好什么好!不生!”
  小孩扁了嘴,萧荣见气氛不对,暗恼自己说错了话,借口下车去透口气,把珩儿一并带下车,骑马去了。
  见萧莨冷了脸,祝雁停贴过去柔声哄他:“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不生就不生呗,阿荣说笑的罢了。”
  “他说笑的你呢?”萧莨没好气,抬手掐住祝雁停下颚,警告他,“你若是再敢背着我吃那药,不管生出来个什么东西,我都弄死他。”
  祝雁停吓了一跳,没想到萧莨的反应会这么大,连将孩子弄死这话都说出来了,正赶忙解释:“我真的是说笑的,我没想再生,也绝不会再吃那药,我保证。”
  萧莨轻眯起眼,冷冷盯着他,祝雁停的眼中隐有哀求,僵持片刻,萧莨终是松了手。
  “你最好说话算话。


第101章 对我好点
  回京的第二日,萧莨与祝雁停低调去了南郊的沅济寺,带上珩儿一起。
  他们到时天还未亮,萧莨带来的兵马直接闯入寺院,看到的只有满院的尸体,从住持到最低等的沙弥,无一幸免。
  这些人的血还是热的,像是刚死不久,萧莨当即派人去搜,半个时辰后,在寺院的后山脚下,截住了匪徒,长历皇帝被他们藏在车中,正准备直接往冀州去。
  祝雁停闻讯带着珩儿急匆匆地过去,将人安顿在山脚下他原本的庄子里。
  萧莨亲自去审问被捉拿的活口,那几人经不住酷刑,很快招了,他们是蜀州小皇帝派来的人,收到消息先帝还在世,奉命要赶在萧莨之前,将长历皇帝接走,且他们来之前,还在路上解决了另一波来抢人的、徐氏伪朝廷的爪牙。
  萧莨的亲卫过来问他要怎么处置这些人,萧莨轻眯起眼思索片刻,冷声吩咐:“将人都捆了,活着押送回蜀州,交给小皇帝和那位黄太师,什么都不用说。”
  山庄里,祝雁停正紧张地盯着虞医士给长历帝施针,长历帝死而复生,情况却十分不妙,虽还有脉搏和呼吸,但心跳微弱,面色煞白如纸,皮肉僵硬萎缩,看着其实比死还不如。
  两个时辰后,虞医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与祝雁停道:“郎君,陛下这状况,只怕醒过来也拖不了太久。”
  “……什么意思?”虽早已有准备,但真正听到这话,祝雁停依旧分外难受。
  虞医士一叹道:“那假死药,正常服了几日便能醒来恢复如初,但陛下在服药之前已然毒根深种、病入膏肓,那药吃了让他身体的负担变本加厉,变成了如今活死人的模样,之后又一直用药吊着续命,没有真正死去,活不能、死不能,这两年下来,只怕分外煎熬。”
  祝雁停闻言眼眶微红:“一点办法都没了么?”
  “要么只能跟之前一样,一直拿药吊着陛下的命,或许还能撑一段时日,一旦停药,或许很快就……,郎君想要陛下醒来,草民也只能勉力一试。”
  见祝雁停面色戚哀,虞医士又劝他:“郎君,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真正的长生不老药,是人总会有生老病死,陛下如今这状况,活着只会愈加痛苦,不如让他解脱了。”“”
  祝雁停怔然片刻,直到身侧的珩儿轻声喊他:“爹爹……”
  祝雁停回神,抹了一把脸,道:“先等陛下醒了再说吧。”
  虞医士退去外间配药,珩儿看一眼床上的长历帝,小声问祝雁停:“爹爹,这是谁啊?”
  祝雁停呐呐道:“他是你爹爹的父亲。”
  珩儿眨了眨眼睛:“那他也是珩儿的祖父么?”
  “嗯。”
  “可他为什么躺着不醒?他生病了吗?”
  “……是爹爹不孝,害了他。”
  珩儿似懂非懂,拉了拉祝雁停的手,软声安慰他:“爹爹这么难过,祖父看到了就不会生爹爹的气了。”
  祝雁停闻言愈加难受,珩儿又问:“祖父还会醒么?什么时候能醒?”
  “……我也不知道。”
  “那珩儿去与他说说话。”
  小孩趴去床边,叽里咕噜地与长历帝说起话,说自己叫什么、几岁了,爹爹是谁,父亲又是谁,家里还有哪些人,平日里念书学了什么、喜欢做什么、会做什么。
  小孩十分有耐心,哪怕是一个人自言自语,也能说上半日,祝雁停却不敢,虽然来之前,他一直与萧莨念叨要与长历帝说些什么,可真正见到了人,却只觉得汗颜,心中有愧。
  他连珩儿都不如。
  萧莨推门进来,走近皱着眉打量了一阵病榻上的长历帝,祝雁停敛了心神,问他:“可查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萧莨点点头,随口将外头的事情说了。
  虞道子那妖道故意将长历帝还活着的消息多方透露,怕只为到处煽风点火、搅弄是非,不过前两日他在逃去西洋的海上,已被贺家的船队截住,终是交代了性命。
  小皇帝和徐氏那里都想得到长历帝,无非是想以此大做文章,幸好他们来得快。
  祝雁停闻言有些担忧:“会有麻烦么?”
  “无妨,”萧莨不在意道,“即便他们知道先帝还活着,但口说无凭,也不能如何。”
  祝雁停略微松了口气。
  萧莨转眼望向他,眸光微滞,问:“我刚听虞医士说,陛下可能撑不了太久?”
  “嗯,也不知他还能不能醒来。”祝雁停的神情中透着难过,本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尽孝,到头来依旧只是奢望。
  “……不必强求。”
  祝雁停点点头,萧莨的语气略生硬,但他听得出,这话里是带着好意的,是在提醒他,与其强行让长历帝活着生不如死,不如顺其自然,或许当真是解脱。
  他们在这庄子里住了半月,虞医士不断为长历帝施针送药,祝雁停一直守在病榻前,珩儿每日都会过来看,萧莨也没走,依旧让萧荣处理外头的事情,有要事再报来他这里,对外只说在这庄子里休养。
  这日夜里,祝雁停刚倚在榻上闭起眼眯了一会儿,忽然听到床边细微的动静,倏然回神,赶紧起身过去看。
  长历帝的手指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浑浊的双眼木愣愣地望向他。
  祝雁停面色大恸。
  虞医士闻声赶紧进来,为皇帝施针,祝雁停红着双眼重重跪下地。
  过了许久,长历帝的眼中终于有了波动,似是认出了祝雁停,艰难地抬起不断颤抖着的手,伸向他。
  祝雁停跪着往前两步,趴到床边,握住长历帝的手,哽咽出声。
  萧莨带了珩儿过来,让小孩进去,他自己在外头守着。
  雨水淅淅沥沥地落下,月色被遮掩,一丝光都没有,萧莨站在长廊下,听着外头夜雨声响,轻闭了闭眼。
  夜色更沉时,长历帝艰难地被祝雁停搀扶着坐起身,手指蘸了墨,在纸上歪歪曲曲地写下几个字:九鼎、凉水。
  祝雁停一怔,惊讶望向他,长历帝说不出话,只艰难地点了点头,做完这件事,他仿佛全身心都放松下来,如释重负,颤颤巍巍地抚了抚珩儿的面颊,又不舍地看了祝雁停一眼,靠在床头,无声无息地阖上了双眼。
  祝雁停颤抖着手,去试了试他的鼻息,愣神一瞬,掩面痛哭。
  当日,萧莨带着兵马,和祝雁停一起,将长历帝的梓宫送去了帝陵。
  祝雁停要在这里守灵了七日。
  入夜,萧莨走进陵殿,祝雁停正跪坐在帝后的牌位前烧纸钱,珩儿困得睁不开眼,已靠在他腿上睡着了。
  萧莨走上前去上了柱香,脚步停在祝雁停身侧,顿了顿,也蹲下 身,默不作声地陪他一块往火盆里送纸钱。
  祝雁停在火光中抬眸看他一眼,萧莨的神色平静,不似前一回他们来这里,那时的萧莨浑身都是戾气,与他说的每句话都带着刺,如今却还愿意陪他一起给皇帝守灵。
  祝雁停斟酌了一下话语,与他道:“我与他说了,你要夺祝家天下之事。”
  萧莨侧目看着祝雁停,安静听他说下去。
  “我与他说,我不适合坐那个位置,只有你才是最合适、最能叫天下人信服的,我们的孩子日后也会是皇帝,萧家的子孙后代都会记得他们身上依旧流着祝家人的血。”
  “他不能说话,可我看他表情,是放心了的。”
  “他还告诉了我,第九鼎的位置所在,若你能让之重见天日,天下必会归心。”
  萧莨闻言拧起眉:“九鼎?”
  “嗯,他说第九鼎在凉水之下。”
  萧莨的眼中终于流露出少有的诧异。
  数千年前天下第一位大一统的皇帝命人铸成九鼎,埋藏于四方之地,象征着天下一统、天命所归、和至高无上的皇权,后世历朝历代的皇帝无不派人四处找寻这九座鼎,若有鼎问世,要么是改朝换代,要么是盛世至极,皆是在史书上留下过浓墨重彩之笔的辉煌时代,至今已有八鼎被找到,俱都供奉在祝氏太庙中,只这第九鼎,自景瑞朝第八鼎问世后至今,始终不见踪迹。
  而它竟在凉水之下。
  凉水在凉州更西面的西域之地,是由终年积雪的雪山雪水融化而成的大河,当年始皇帝一统天下时,尚未将之纳入舆图中,谁能想到这第九鼎竟会藏在那里。
  西域与西北三州都曾被北夷人占去,今日的西域也还有大半地盘在北夷人手中,不过如今北夷人在他们的助焰下忙着内斗自顾不暇,那一块地方几已成荒地,萧莨原本的打算,是等南边平定了,再调转头去解决西北和北夷之事,他自己都尚未去过西域。
  这事若非长历帝亲口所说,只怕他们都不会信,祝雁停叹道:“当年的始皇帝将第九鼎埋于西域凉水下,想必是为着彰显扩 张的野心,如此后世之人竟都猜不到第九鼎的位置所在,但没想到父皇会知道,他既知道,为何不叫人将之挖出来呢。”
  萧莨想了想,淡道:“陛下继位之初,曾派了一队工部的吏目去外重新勘测舆图,这队人走遍大江南北,在外十数年,现在想来,应当是借勘测舆图之名,替陛下找寻九鼎,而且他们应该是找着了,只是待他们回来京中复命时,那年皇后恰巧薨逝了。”
  祝雁停哑然,不用萧莨再说,后面的事他也明白了,长历帝年轻时也曾是有雄心壮志和雄才伟略的明君,但随着皇后薨逝,之后没几年太子夭折,他受打击过重,性情大变,放纵自己沉溺于修仙问道,再无心国事,九鼎挖不挖,并无太大意义,他已无后,真挖出来,也无非是为皇太弟或是其他什么人做嫁衣罢了。
  可如今,他把这事告诉了自己,哪怕明知自己是为了别人夺祝家的江山,他依旧说了出来,只因为他认了自己这个儿子,和珩儿这个孙子。
  想到这些,祝雁停心下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火光熏得他的眼睛有些难受,他用力闭了闭双目,没叫眼泪流出来,又往火盆中送了些纸钱。
  “那你要去挖么?”沉默一阵,祝雁停轻声问萧莨。
  萧莨犹豫片刻,道:“我会让徐卯带兵去看看。”
  第九鼎问世与否,并不能改变天下格局,但确实能让他的改朝换代变得更加名正言顺。
  将手边的一沓黄纸烧完,萧莨与祝雁停抬了抬下巴,淡声道:“子时过了,去歇着吧。”
  祝雁停点了点头,他倒是想在这再待一会儿,但之前就已熬了数晚,今日若是再整夜守灵,只怕萧莨会有不满。
  萧莨已抱起儿子起身往殿外走,祝雁停赶忙跟上去。
  萧莨的亲卫举着火把在外头等着,如今他这支亲卫队尽已换成绝对忠诚、只忠于他之人,旁的任何人都染指不了,包括祝雁停,这样也好,萧莨日后要坐上那个位置,他的这些亲信,自然要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他们上了车,去离帝陵不远的驿站。
  珩儿在萧莨怀里翻了个身,不知梦呓了一句什么,萧莨解下 身上斗篷给他盖上。
  祝雁停托着腮看他们父子一阵,在萧莨抬眸时,下意识地与他笑了笑。
  萧莨没理他,靠着车壁,闭起了眼。
  祝雁停也不在意,挪了挪身子,靠到萧莨身侧,将珩儿的腿抱到自己身上,也将斗篷解下,给儿子盖了一半。
  见萧莨并无反对的意思,他又往萧莨靠近一些,几乎贴他身上去。
  坐在晃晃悠悠的车中,祝雁停无甚睡意,忍不住叨扰萧莨:“这次多亏了你,我才知道他还活着,才能再见他一回,我喊他父皇,他应了,他不怪我。”
  “从前我总认为老天待我不公,现在才觉得我其实特别走运,我做了那么多天怒人怨的错事,但珩儿不怨我,父皇愿意原谅我,你也肯再给我机会。”
  “我的前半辈子过得糊里糊涂,别人骗我,我也骗别人,还骗了你,可后半辈子,我会清醒地活着,再不会骗你。”
  萧莨没睁眼,静了片刻,轻嗤道:“你才多少岁,就前半辈子、后半辈子?”
  祝雁停一笑,不将他言语间的讥讽当回事:“我是才二十出头,可我觉得好似已经走完了一辈子,又重活了一回,从在下幽城下你将我救下起,我便重活了过来。”
  “表哥,我以后会努力对你更好的,我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你,比喜欢珩儿还喜欢。”
  这一句,他压低了一点声音,似是怕睡梦中的小孩听到。
  萧莨的眼睫颤了颤,祝雁停已倒在他肩膀上,迷迷糊糊地快要睡过去,又小声嘟哝了一句:“你以后,能不能也对我好一点,不必有从前那么好,只要稍微好一点点就行,好么?”
  萧莨微微侧过头,祝雁停已闭上眼,呼吸平稳。
  静静看他的睡颜片刻,萧莨将盖在珩儿腿上的斗篷拉高一些,帮他挡住肩膀。


第1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