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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困境-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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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我相信你不会那么坏的!当然我也不会白白让你帮忙的!”
韩韶军叹息:“什么是正常的生活?你还是太天真了。”
分析完郑家的利弊,韩韶军思考起自己的利益。郑瑶瑶的提议无疑是利大于弊的,韩家与郑家联手,对于尚未站稳脚跟的自己是大有益处的,需要应付的是郑家人,那几个贪是贪了点,真本事没有多少,他背靠韩家,对付他们不是难事。
还有什么呢?韩韶军总觉还漏掉了什么,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那你男朋友呢?”
郑瑶瑶在国外是有男朋友的,但相隔两地,知道的人不多,又因为她男朋友家境普通,所以一直不敢告诉家里人。
“我暂时不想让他知道,如果有必要,我会向他解释的,这你可以放心。”
“这件事我需要考虑一下,给我几天时间。”
郑瑶瑶抹干眼泪,点了点头:“不论你答不答应,刚才说的事请你不要告诉别人。”
“你放心,我会为你保守秘密的。”
韩韶军想再安慰她几句,房门疯狂地响了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心脏都要被震出胸膛。
韩韶军和郑瑶瑶被吓了一跳。
“韩韶军,吃饭了!”姜辰隔着门大吼。
韩韶军连忙将门打开,姜辰的脸跟黑炭一样:“你们两个在说什么!为什么要锁门!”
“吃饭了是吗?我们马上下来。”韩韶军听郑瑶瑶还在抽泣,便想关上门,让她缓一下情绪。
姜辰伸出一只脚,卡在门缝里,硬是不让他关门。
“小心!会夹痛!”韩韶军又惊又怒,“把脚缩回去!”
“吃饭了!还聊个没完!”姜辰恶狠狠道。
“就来了,你先下去!”韩韶军也不肯让步。
僵持许久,姜辰的目光锋利到几乎要在韩韶军身上挖出两个洞,韩韶军也表现出少见的强势。这是姜辰从未见过的一面,一想到韩韶军跟自己对着干是为了背后那个女人,他就一肚子怨气。
最后,姜辰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转身。
姜辰宽大的肩膀微微收拢,韩韶军竟然感觉他很受伤。是错觉吧?这么个骄傲自我的男人也会受伤?
韩韶军心一痛,不假思索地追了出去:“姜辰,等等我。”
姜辰充耳不闻,甚至还加快了步伐。
“你走慢点,楼梯!”韩韶军三步并作两步,“不就是吃饭吗,你发什么火?”
“还吃什么!你们两个不是废寝忘食了吗!”
韩韶军的语气已经放软,好脾气地笑道:“好了,别生气,我这不是来了吗。”
姜辰依旧寒着脸,每踩一步都恨不得把地板跺穿。
——
三天后韩韶军出席一场私人酒会,令所有人瞠目的是,陪同他出席的是郑瑶瑶。当明艳照人的郑瑶瑶挽着韩韶军的臂膀出现在宴会厅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了他们身上。
“谢谢。”郑瑶瑶在韩韶军耳边低声道。
韩韶军温和地与相熟的人挥手,也低声回道:“不必谢我,我能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郑爷爷若是仙逝,你要撑起整个家,否则早晚被人欺到头上。”
一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走到他们面前,向郑瑶瑶张开双臂:“瑶瑶,你回来了也不到叔叔们家坐坐,我们都可想你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真是太巧了。”
郑瑶瑶与中年男人拥抱:“二叔好,我也是刚回来。”
这人就是郑瑶瑶的二堂叔郑铭,表面上亲戚叔侄一家亲,暗地里冷箭没少放,在郑爷爷面前也没少挤兑郑父。
旁人只看到郑瑶瑶恬静的笑容,韩韶军却感觉到郑瑶瑶抓着他胳膊的手更加用力。于是韩韶军上前一步微微欠身,露出迷人的微笑:“郑叔说得对,明天我就陪瑶瑶来拜访您。”
郑铭上下打量韩韶军,阴森的眼中放着冷光,在韩韶军坦然的注视下,又生出一些胆怯。
当郑铭看见与郑瑶瑶同行的是韩家公子时,他是惊讶的,在他的盘算中,只要老头子一死,郑家嫡系就只剩个窝囊的老大和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万万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韩韶军。结伴而来并不能证明什么,但韩韶军这句话彻底坐实了两人关系。
韩韶军表面看上去不会带给人压迫感,但隐藏在优雅气质之下的是令人窒息的强势,无形中掌控着一切。
只是几秒钟的对视,郑铭已败下阵来,他干笑了一声:“没事儿,年轻人总是很忙的,等你们有空了再说。”
郑瑶瑶放松了紧绷的神经,虚软地靠在韩韶军身上,一只手捂着胸口:“我真没用,我现在一看到他们就透不过气来。”
“你太紧张了,不必怕他们。走,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韩韶军安慰着郑瑶瑶,并没有发现有两双眼睛正从阳台上看着他们。
周夷星吹着口哨:“哈哈,韩韶军这小子被我抓现行了吧!还说跟郑瑶瑶是普通朋友,真是能装!谈恋爱就谈恋爱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去揭穿他,看他还怎么解释!”他推开阳台的门,却见身边的人没有跟上来:“愣着干什么?不去笑话笑话他?多好的乐子啊,错过就没机会了。”
姜辰的脸青得发黑,握着酒杯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青筋凸起。
周夷星见他脸色不对:“你不舒服?”
“没有!”姜辰不耐烦地吼。
周夷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发脾气:“韶军他……”
“别跟我提他!”
“那……我……”
咣当!姜辰手中的酒杯飞了出去,狠狠砸在墙壁上,暗红色的酒液泼了一墙,像血一样流淌。
周夷星不知所措,姜辰面无表情地从胸前口袋里抽出手帕,将每一根手指上的酒液擦干净,然后抛进垃圾桶。
“你想干嘛就干嘛,别扯我。”他说完迈开大长腿,玻璃在脚下碎成齑粉。他脸上已不见丝毫怒火,可浑身上下散发着锐利的气息,旁人根本无法靠近半步,自然而然为他让开一条路。
第19章
酒会过半,韩韶军去了一趟卫生间。镜子里的脸因为喝了酒而泛出红光,他双手沾了点水在脸上拍了拍,再抬头看见姜辰阴气森森地站在他身边。
“姜辰?”韩韶军惊诧,“你不是跟夷星去打球了吗?”
姜辰从镜中注视着韩韶军,眼中燃烧着火焰,冷峻的脸上挤出一丝没有温度的笑:“要不是跟来看热闹,岂不是错过一场好戏?”
韩韶军想到了郑瑶瑶,明明认为没什么,可莫名感到心虚:“什么好戏?”
姜辰咬牙切齿地说:“你的漂亮女朋友郑瑶瑶啊。”
“她……”韩韶军条件反射想解释她不是女朋友,但一想到向她保证过保守秘密,便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姜辰本来还抱有一丝希望听到他否认,没想到他竟然默认了,克制许久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你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
姜辰抓住他的双臂将他按在洗手台上,在他耳边吼:“你骗我说跟她是普通朋友!但你明明跟她勾搭上了!你骗我!你又骗我!”
镜子里的两个人就像两只厮打的野兽,凌乱的短发剧烈地抖动。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放手!”一个“又”字像匕首一样扎进韩韶军的心窝,除了痛外还有羞于启齿的委屈。
“你还想狡辩?”
“你在意什么?”韩韶军的姿势使不上力,别扭地拧着上身,“我跟谁谈恋爱又能怎样?你在意什么呢?”
姜辰一震。
你在意什么?这句话像一声惊雷在耳边响起,怨气都要冲上天了,可怨的是什么?
“我最恨人骗我了!韩韶军你简直过分!”
没错,就是这样!以前说过不走的,结果一扭头人都找不到了!现在说了是普通朋友,结果一转身亲亲热热!还有比这更过分的事吗?
姜辰分神的瞬间,韩韶军挣脱出来,两人怒目而视。
这时卫生间的门打开,一人走了进来,看到剑拔弩张的两人先是一愣,随即流里流气地笑:“哟,两个人在厕所大眼瞪小眼呢?怎么了,尿滋人脸上了?”
两人同时转过头来,看到了一个久违的熟人——从高中起就离开的孙翰。
“你回来了?”韩韶军不太意外,这么多年过去了,孙父重新爬上高位,也不算稀奇。
孙翰也长大了,他身材略瘦,乍看上去有几分斯文气息,但骨子里的流氓习气一点都没有改变,西装在身如沐猴而冠。
他颐指气使地从两人中间穿过:“什么东西?还管我回不回来?”
韩韶军皱起眉头,姜辰的视线则根本没有从韩韶军身上离开过,他不理孙翰,直接拉了韩韶军就走。
“去哪里?”韩韶军被他拖行几步。
姜辰直奔车库,把人塞进车子,二话不说,直接发动汽车。
“你讲点道理好吗,姜辰!我还没跟人打招呼!”韩韶军试图与他抢夺方向盘。
姜辰抡起胳膊把他甩到车门上,速度不断飙升。
韩韶军只得妥协,拿出手机发消息。
姜辰余光瞄到他的举动,怒火再一次沸腾:“你给谁发消息!”
韩韶军也是气得要命:“我总得跟郑瑶瑶说一声!”
“你再敢在我面前提这个女人试试!”
姜辰的吼声压过了引擎声,韩韶军怔然无语。
车速越飙越快,窗外的景物飞快地向后疾驰,路况并不太好,韩韶军眼看着他们反复变道,与一辆辆车擦肩而过,吓得魂不附体:“姜辰,你开慢点!姜辰!”
姜辰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朝着失控的方向狂奔而去,韩韶军也只敢说说,事到如今他已无法阻止姜辰,生怕反而影响他开车酿成大祸。
过快的车速压迫着心脏,韩韶军闭上眼睛,把性命交给身边的人,前方是天堂也好,是黄泉也罢,他都管不了了,有那么一刻,他想干脆就这么死在一起,不妄他痴恋一场。
姜辰一路飙回家,车都没停进车库,又把韩韶军拖回了屋。
“够了,姜辰!”韩韶军强忍住胃里的阵阵不适,被这么粗暴的对待,谁的心情都好不了。
姜辰将韩韶军推到沙发上,居高临下地俯视:“这个女人在利用你。”
“什么?”韩韶军没有反应过来。
姜辰冷笑:“郑家的事我多少听说了点!她家老头子快不行了,一大家子等着分家产呢!她现在缠着你,还不是为了让韩家给她撑腰?这女人精得很呢!”
从某种角度来说,姜辰分析得不错,韩韶军不由得好笑。
姜辰恼羞成怒:“你笑什么!我说这个女人在利用你,你听得懂吗?”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他是在担心吧?应该没有猜错吧?先前的怒火消散了不少,韩韶军心中甚至有些窃喜。
但姜辰却听出了另一层意味,气得剑眉飞挺:“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明知道她在利用你,你还心甘情愿被利用?”
他的心里不是滋味,韩韶军居然为了讨好一个女人甘愿被利用!这怎么可以?韩韶军怎么可以对别人好?
“不存在什么利用不利用的,我和她……”
“你喜欢她?”连姜辰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在问这个问题时,唇止不住颤抖。
韩韶军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如果肯定,正在气头上的姜辰铁定会把事情闹得更糟糕,如果否认,凭姜辰的聪明才智必然能猜出他们的真正目的,倒不是担心姜辰会到处乱说破坏计划,只是找人假装男朋友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终究是丢人的事,姜辰本就与郑瑶瑶有间隙,他不希望姜辰握有更多攻击郑瑶瑶的武器。
“我们今天不了这个事好吗?”韩韶军试图息事宁人。
“你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喜欢她?”但姜辰不肯罢休,执着于这个问题。
韩韶军急了:“你纠结这个问题有意思吗?”
姜辰的眼眸刹那间黯了,他再一次误会了韩韶军的意思,如同明灯熄灭,只剩下无尽的黑暗。愤恨与不甘一起涌上心头,姜辰冷哼一声:“这么多年的兄弟,竟不如一个女人。”
韩韶军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吗!”姜辰怒吼,“你宁可被女人耍,也不要我这个兄弟!难道我说错了吗?难道这个女人比我这个兄弟还重要吗?”
“兄弟是兄弟,女人是女人,这是两码事。你也早晚要跟人结婚的,凭什么干涉我?”
“你要跟她结婚?”姜辰瞪圆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我在说你!”
“你真喜欢她?要跟她结婚?”姜辰一遍一遍地问,渐渐逼上了绝路。
韩韶军被他弄烦了:“我跟谁结婚不用你操心!”
“结婚”这两个字刺激到了姜辰,他的五官慢慢拉伸扭曲,就好像凹凸镜里照出的脸,变得狰狞恐怖。他失控地飞起一脚踹翻地上的矮桌,桌子被踢碎,未完成的千年隼模型散了一地。
这是他送他的礼物,是他十年前的心意,如今被他一脚踏碎。他是如此狠绝,愤怒时不顾一切,连自己的东西都能无情地撕碎。
韩韶军当即变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一地的碎片。
姜辰决然转身,抓起玄关处的车钥匙冲了出去,大门合拢发出一声巨响。
如同龙卷风肆虐过的现场,韩韶军站在一片狼藉的屋子里,仿若被整个世界遗弃。
他蹲下身子将碎成两半的矮桌扶起,试图再拼在一起,但已经碎裂的东西无法再恢复原样,手一松,桌子依旧散了架。
他试图捡起地上的模型零件,但数以千百计的零件滚得到处都是,他刚捡了几个就觉头晕目眩。可能还是有点晕车的缘故,韩韶军扶着沙发起身,零件落在地上,高高地弹起再次落地,他迈开步子浑然不觉。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韩韶军醒来时天都黑了。
他躺在床上,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脑海中的画面渐渐清晰,愤怒的,狂躁的姜辰是烙在他心头的伤,一想起来就心如刀割。
他想着想着,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他把自己卷缩成一团,埋在被子里,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为什么姜辰会对自己与郑瑶瑶的事如此愤怒?为什么他会反复质问是不是喜欢她,是不是要跟她结婚?这种执拗远超过了一个朋友对另一个朋友的在乎。
难道他对自己也有异样的渴求?
在成长的岁月里,朝夕相处的两人渐渐生出了超越友情的感情?对于彼此的依赖在不经意间增加?
莫非他是喜欢自己的?
刹那间,韩韶军内心狂喜。他喜欢姜辰,情窦初开起就喜欢他,且从未改变,所以竭尽全力对他好。这份情他从来不求回报,只要姜辰幸福安康,他便心满意足,甚至愿意一辈子在背后守护,直到天荒地老。但他有时候也会苦闷,喜欢男人就罢了,为什么还会喜欢上最好的兄弟呢?他的心还没有锤炼成铜墙铁壁,尤其是看到细心呵护的东西,被人践踏,那窒息的痛无人能体会。
难道日复一日的祈求,终于被神明眷顾?仿佛在黑暗中前行的人,看到了一线天光,在无穷无尽的折磨里,看到了挣脱的希望。
但这份狂喜并没有持续多久,又像风中的烛火一样被吹灭,取而代之的是恐惧。
姜辰怎么会跟自己一样呢?从小到大他的身边从不缺乏女伴,他喜欢的分明是女人啊!
那么,他今天的怒火,又该如何解释呢?
韩韶军糊涂了,他已无法在一片混乱中理清状况。
姜辰,姜辰,这个名字是挥之不去的魔咒,也是朝思暮想的天籁。
现在的姜辰又在哪里呢?
脑海中又回想起他今天疯狂飙车的行为,下午的时候他也是怒气冲冲就开着车走了,该不会找地方喝了酒再去飙车吧?
一想到这里,韩韶军惊出一身冷汗,连外套都来不及穿,就跑了出去。
第20章
姜辰走得匆忙连手机都没有带,韩韶军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打电话给周夷星也说没见过人,只能开着车去姜辰常去的酒吧会所挨家挨户寻找。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行驶,找了几家酒吧后,韩韶军驱车前往名楼,金碧辉煌的建筑出现在前方。
还差数十米的距离,韩韶军减慢了车速,突然之间一个人从一侧小路里蹿出来,冲到韩韶军车前。韩韶军连忙一个急刹车停住,车前灯照亮了一张年轻的脸庞,他扶着车头,惊恐地瞪着车里的韩韶军。下一刻,又有几个人冲过来,跑得最快的抓住那少年摔在地上,后面的一拥而上,对他拳打脚踢。
韩韶军先是一愣,随即恼火地按了几下喇叭。但那群人完全无视,继续肆无忌惮地当街殴打少年人。
这条路不宽,被这群人堵着韩韶军绕不过去,本就心烦气躁的他火气更旺。他下了车,冲那些施暴者吼:“别挡路!有事到一边儿去解决!”
那少年被打得卷缩成一团,艰难地用双臂护住头部。但当韩韶军开口阻止时,少年就像一只装死的兔子突然活了过来,从人缝中手脚并用逃了出来,爬到韩韶军脚下,揪住他的裤子躲在他身后。韩韶军低头看去,少年求助的目光就像一汪清澈的泉水。
韩韶军不想多管闲事,那群人看韩韶军开着豪车,穿得光鲜,不想把事情闹大,凶狠地指着少年:“别再让我看到你!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少年往韩韶军身后缩了缩,但眼中的愤怒却更胜。
施暴者走了,少年人瘫软在地,捂着被打痛的肚子,韩韶军从他手里扯出裤脚上了车。车辆启动,韩韶军从反光镜里发现少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无暇管别人,韩韶军又开了十来米停在名楼前。
他一下车,门童便迎上来:“韩先生晚上好,需要通知里面开包厢吗?”
韩韶军摆了摆手:“我来找人,姜辰在不在?”
门童浏览一遍客人名单:“韩先生,姜先生不在这里。”
“不在?”韩韶军不免有些失望,本以为很快就能找到,没想到又扑了个空,“你再仔细看看,会不会看漏了?”
门童又仔细寻找了一遍:“确实不在。”
韩韶军丧气地转身,正准备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听到一个声音咳嗽了一下:“姜少已经走了。”
“你说什么?”韩韶军碰到车门的手又放下,是刚刚被殴打的少年。
门童看到少年人惊讶道:“陈卫宁你被谁打了?”
陈卫宁不理门童,直勾勾地盯着韩韶军,语气有点着急,好像急于要把所知道的消息都告诉他:“姜少下午就来了,但是被人接走了,大概两个小时前,他刚换班所以不知道。”最后一句是指门童。
韩韶军打量了一下少年,他身上穿的确实是名楼的制服。“他是被谁接走的?”韩韶军问。
陈卫宁窘迫地垂下头,抠着被撕破的衣角:“不知道,不认识……”
“谢谢。”韩韶军叹了口气,打开车门,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陈卫宁,取出钱包掏出所有的现金塞到他手里,“去医院看看伤得重不重。”
陈卫宁一看到钱眼睛都亮了,他想笑,可一咧开嘴就疼得直抽气。
上了车,韩韶军木然地发动汽车,他感到十分灰心,本来是出来找人的,现在人没找到,也没了寻找的必要,就好像突然失去了一直在追逐的目标,茫然找不到继续前进的方向,像一只幽魂一样在街上游荡。
他沮丧了一会儿,不禁自嘲一笑,为了这么一点点事就唉声叹气的,实在是太丢人了。
虽然这么自我安慰,但韩韶军清楚,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们刚刚起过争执,还有姜辰古怪的情绪反应。
他被谁接走了呢?韩韶军一路思索着这个问题。
回到家中,韩韶军才发现自己走的时候连灯都没有关,敞亮的客厅里灯火通明,散落一地的模型零件就像深秋的落叶。
韩韶军捡起其中一块,回想起姜辰暴躁地踢翻桌子的刹那,心口依然隐隐作痛。
他会不会也是喜欢我的?韩韶军再一次问自己。
这么多年来,韩韶军不是没有考虑过向姜辰表白,但又怕承受不起失败连朋友都没得做的风险,他承认自己不够勇敢,贪恋一点点以兄弟之名的亲近,就像一个身处苦寒之地的人,只要微亮的火光就能温暖他的身体。
但现在,也许可以试着迈出一步?
有的人一生都在迟疑踌躇中徘徊,不敢奢求太多,只能远远地观望,于是一辈子就在平淡中度过,这是一种活法。也有的人敢于博一下,成功了便能品尝胜利的果实,失败了便粉身碎骨,在争与夺中轰轰烈烈,这是另一种活法。无所谓好坏,只是不同的选择造就了不同的人。
韩韶军观望了二十年,或许到了改变一下的时候?万一,万一成了呢?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韩韶军内心狂喜。只是一瞬间,便下了决心,哪怕是微末的希望,韩韶军愿意相信姜辰,愿意为了他冒这个风险。
这一觉,韩韶军睡得十分安稳。好像找到了新的目标,又有了人生的动力,抑郁已久的心豁然开朗。
次日傍晚,韩韶军接到了姜辰的电话。
“韶军!”姜辰轻快的声音在那一头响起。
他听上去心情不错,也许经过了一天一夜,他也想通了,火气消了。受他影响,韩韶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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