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风花雪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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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拾好啦！”
苏长青开窗户通风，投喂并顺毛摸小白鼠。
小白鼠欢快地“吱吱吱”，肥滚滚的身躯扭了扭，想舔苏长青的手指，但它喂得太胖了，爪子刚扶住笼子就摔下去。
进屋的时候，苏长青拍了拍沈荼的肩膀，叫醒：“小沈，我们出发吧。”
沈荼立即睁开了眼睛，眼底清明，且一瞬间瞳孔骤紧，眼神十分锐利。但看清楚是苏长青时，又低下头懒洋洋地“嗯”了声。
秦歌洗漱之后，脑子清醒了些，边换衣服边问：
“你们这是去……菜市场？”
“对呀！宿舍长说，菜市场的水果贼便宜！”
学联超市一家独大，垄断了整个学校的市场，水果贵得离谱，一个苹果五块八！苏长青清闲时去附近走走看看，总算找到了一处物美价廉的接地气儿的菜市场。
“宿舍长说我们宅太久了，得出门吹吹风晒太阳，所以不坐公交，走路去。”
秦歌立即赞许地点头：“不错，晒太阳能长高。”
微薇约秦歌在大学区的咖啡厅见面，说是九点，可等到十点半，微薇姗姗来迟，长发扎成了高马尾，打扮得青春靓丽。
“走，姐请你打羽毛球！”
秦歌冷笑：“坐下，我有话对你说。”
于是微薇翘腿坐在椅子上，支着下巴催促：“有话快说——”
下半句咽进了肚子
“为什么转性？”
“还能为什么，我哥说好话呗，求我给你个机会。我信我哥的眼光，所以就同意跟你交往试试，合不来就分，大不了当个朋友处。怎么着我都是赚的。”
“呵呵”
秦歌突然觉得微子启真是听不懂人话，干脆摊开了说：“我不喜欢你，微子启那厮误会了。”
“唔……我怎么觉得，你在生我哥的气？”
微薇纯洁地眨了眨眼睛，心有所感。
“我哥一直夸你，把你夸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仙儿似的，我好不容易心动，决心给你个机会，可你怎么又不喜欢我了？当初死皮烂脸追着我跑，这才短短几天就移情别恋，渣男！”
秦歌再冷笑：“谁死皮赖脸？”
“好吧，只是比喻。不过你反驳‘死皮赖脸’，步反驳‘渣男’？”
秦歌端起高冷的架子，眼角上挑，说：“抱歉，我认错人了。”
微薇一脸懵：“你这是道歉的态度？”
“当初CN漫展上，我对一位秀姐一见钟情，可我不知道她的姓名，后来一朋友跟我说你的样貌十分符合，我也觉得相像，才开始追求你……”
“——卧槽，还有这一段儿？！”
其实她一直说不出口，只是因为上厕所跟着小萝莉误进了男厕啊
“可跟你相处了几回，发现你并不是……”
顿了一顿，秦歌的目光悠悠飘向微薇宽松薄衫下依然显得丰满的胸脯。
“……她很瘦，没有胸。”
微薇看上去很激动：“我，我哥也去了漫展，也s那个……秀姐。”
秦歌却淡定：“其实你的样外貌挺符合我的择偶标准，但性子跳脱，我拿捏不住，才放弃。至于你哥，呵，总听不懂我的话。”
微薇察言观色，更觉得有猫腻，拨了拨衣角，试探问：“还陪我去打羽毛球么？”
秦歌冷漠：“不去。”
“哥哥也在”
秦歌背起包，催促：“快走。下午我要去实验室。”
……这就很明显了
微薇偷偷摸摸发短信：哥，你的春天来啦！
将外滩公园写生的微子启强制召回，她又开始表演：
“哎呀瞧我这脑子，跟室友约好去商场买口红的，怎么给忘了？！那小帅哥，我得走了，莫怪姐，谁让姐先约的人家呢。”
说着拨了拨长发，眨眼妩媚地送了个飞吻，扬长而去。
秦歌溜达着走进体育馆，周末人多，但都成双成对。没多久，微子启急匆匆地赶到，一脸讶异：
“怎么是你？”
秦歌挑眉：“我被你妹放鸽子了，你怎么补偿？”
微子启抿着嘴唇，傻愣愣站着。
“这么不待见我，那我走了。”
秦歌双手插兜，看似高冷，实则心中挫败。
“——别，你别走！”
微子启突然出声喊：“我只是奇怪，小薇明明答应了我的。”
秦歌忍着怒气，回头说：“我跟微薇讲清楚了，我不喜欢她！你别再乱牵线。”
“那，那你喜欢谁？”
微子启仍傻乎乎地站在那儿，神色很纠结。
有些东西秦歌开了窍，可挡不住对方是个大傻子。这种感觉糟糕透了，他忍不住想提点几句，可还未说话，微子启就缓缓摇头说：
“今天不行。”
秦歌疑惑
“我跟林露约好去森林公园写生，所以今天不能陪你。”
然后抬头看秦歌的脸，飘忽不定的眼神像是惧怕，又莫名胆怯，咕哝着嘴唇：“明，明天——”
霎时间一股澎湃的怒气窜上，理智的弦似要崩断。秦歌只觉眼前阵阵发昏，猝不及防地打断：“——陪你的林露去吧！到时候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真是，真是烦死你了！你别再来找我。”
他只觉多看一眼都难受，干脆利索地转身，眼不见为净。
回到宿舍空无一人，阳台上的小白鼠“吱吱”叫唤，竟是又下雨了。秦歌关上窗户，将小白鼠拎进来，它才安静地窝着，小爪子捧起一颗花生米啃。
这时候手机震动，是微子启打开的，秦歌直接拉黑。
苏长青、沈荼、南国逛完菜市场，刚好躲过这场雨，大包小包拎着回宿舍，在楼下遇见了浑身湿透的微子启。
南国震惊：“你当望夫石呢？”
微子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低着头，声音又细又低：“我，我想见秦歌。”
“那就见呀！你不是有他手机号？喊他下来，要不你上去。”
“……不了，还是不见了。”
微子启又摇头，眉毛揪成一团：“他不想见我，他生气了。”
苏长青若有所思
第11章　Chapter　11　暴露
苏长青找秦歌谈心：“你有烦心事，能说给我听吗？”
秦歌百无聊赖地翻书：“没有啊……”
“你跟微子启，咳，很像闹别扭的小情侣。”
“——胡说！”
“小情侣”三字刺痛了秦歌的神经，整个人险些跳起来。
苏长青忍笑：“你这人，我还以为你是621宿舍最不让我操心的，看来我想错了。”
“你真当你是老妈子了，瞎操心。”
苏长青一本正经地回答：“老妈子算不上，不过身为‘宿舍长’，要对宿舍成员的人身安全心理健康负责。”
秦歌窝进宽大的椅子里，将自己团成球，并不想接受这番好意。
“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喜欢谁，还要别人替你说啊。你知道么，我现在看你特别像扭扭捏捏为情所困的小姑娘，微子启就是错做了事还不自知的小朋友，这么一看，你俩绝配。”
秦歌大怒：“你过来，别以为你是宿舍长我就不敢动你！”
板砖似的专业书呼到苏长青的脸上
力道并不大，所以苏长青很轻易地躲开，喊打游戏的南国：“你的小秘密呢，快说出来！——有人等不及了！”
南国手不离手机、眼不离屏幕，回应：“好嘞！听着，这不是我的小秘密，是微子启的。其实呀，刷爆朋友圈、校园BBS、贴吧、空间的，关于‘微子启与林露谈恋爱’这件事，完完全全是假的！是不真实的，是有人恶意造谣的，真正的版本是——林露到微子启写生的地方搞偶遇，多聊了几句——哎哟我擦，这跳跳偷我家水晶，拦住快拦住！大哥大姐先断兵线啊，炮车炮车别追了家没了！！”
——DEFEAT！
紧接着，南国放开手机，冷笑：“他拼命A塔的样子好像一条狗哦！”
再继续说：“我问过当事人微子启，微子启很明确地表示：那些都是谣言！他还是条单身狗。所以你秦歌不必伤心，可以放心大胆地追求林妹妹啦！”
秦歌一扫颓废之态，爬起来，指骨握得咯嘣响：“你晃一晃你的小脑袋。”
南国表现得既惧怕，又乖巧，不明所以地晃了晃头。
“有没有听见你脑子里的水声。”
苏长青没忍住，跑到阳台“哼哧哼哧”笑。
南国觉得委屈：“你为什么骂我？”
“那你怎么觉得我会喜欢那种肤浅弱小的女生？”
“嗳不对啊，不喜欢弱小的，难道你是个抖、抖……”
秦歌扶住南国的肩膀，微笑：“说下去，抖什么？”
手指用力，南国立即一声凄惨的尖叫：“宿舍长救我——”
秦歌心情好了一点点，周一去实验室上解剖课，看见那几口铁箱子，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黑水漩涡中不断挣扎的洁白手臂。那条手臂洁白柔嫩，手指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色，直至沉没下去，无声无息，黑水恢复镜面般的平静。
同学陆陆续续地走进实验室，阴森之气一扫而空。秦歌提起精神，与班长搬出一口铁箱子，将里面的遗体抬出来。
遗体很沉，皮肤好像老化的硬牛皮，但头发保存完好，是个病死的中年男性。女生们看到生殖｜器很羞，推搡着不肯上前，这时老师用手术刀切开了大体老师的腹腔，越来越多的福尔马林流出来，紧接着身后“扑通”几声，秦歌错愕地回头，见三名女生手拉手晕倒了过去。
半秃的老师怒其不争：“这都快一个学期了还没适应？班长，拖出去……”
“不，老师，我还行……”
其中一名娇小的女孩子颤巍巍地伸出手，如同黑水中痛苦挣扎的手臂一样，执着地探向大体老师。
“……我，我觉得还能坚持……”
老师低头继续忙碌：“那就起来吧。”
全班分为三组，每组一具。作为小组长的秦歌从始至终都很淡定，手起刀落很稳，一女生看得双眼冒星星，一没留神，下手太重，再加上操作不熟练，手术刀脱手而出，扎中隔壁组一同学迈过来的脚。
“——对对对不起！”
“学妹，你不要紧张，深呼吸～～放松～”
这声音惊得秦歌的手不可控制地抖了下，幸而动作极小，被轻易地遮掩过去。
女生叽叽喳喳：“是陈旭学长，哎呀长得好高好壮！”
“好像举高高……”
秦歌冷笑，丢下手术刀，说：“接下来交给你们。”
组员：“……”
秦歌跑去隔壁组观摩，胆子小的女生被安排到一旁，观察玻璃器皿的标本。陈旭踱步过去，盯着标本看了一会儿，突然扭头亲切地笑：“学妹有哪儿不懂的，尽管问我。我其它科不行，解剖课可是学霸级别的。”
女生乖乖打招呼：“学长好！”
秦歌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去，眼角微挑，一副很高冷的模样，问：“学长怎么在这儿？”
不着痕迹地挡住陈旭的视线，将女生们护在身后。
陈旭乐呵呵地回答：“我来交助学金申请，可老师没在，就瞎转悠。”
然后低头看了看手机，自言自语：“都这个点儿了，老师该来了。学妹再见。”
秦歌心中觉得古怪，就在这时，一个戴眼镜的双马尾女孩儿指着玻璃器皿中的标本，说：
“它的颜色不一样唉”
那是一颗心脏标本，密密麻麻的玻璃器皿中其实并不显眼。
秦歌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新鲜！那个标本的色泽形状，都太新鲜了，看上去像是从人体取出，没有经过处理就放进去一样。
他对这些十分敏感，正要靠近，仔细观察一番，这时候忽背后一凉，好像针刺了神经，全身不由自主地战栗。回头时，发现实验室的窗户打开了，高大健壮的身影倏忽而过。
这时候，下课铃声响了。
走出实验楼，运动服的男生站在阳光底下等待，像是等得久了，此时正靠在栏杆上跟陈旭有说有笑。
秦歌不自觉地加快脚步，面色极阴郁，语气极冲：“你来做什么？我不是说别来碍我的眼，怎么，又听不懂了？”
微子启脸色一白，讷讷地不吭声。
陈旭忙解围：“你们不是朋友么，有点儿摩擦很正常嘛。这位同学专程来找你，约你打羽毛球，明显来和好的，到体育馆出出汗再出口气，啥事就没了。”
秦歌冷笑：“可能不行。”
微子启嗫嚅着问：“为什么不行。”
“我跟室友约好了去学三食堂吃饭，所有没空陪你。”
微子启垂眸，神色颓靡下去。
陈旭立即说：“好巧，我下午有空，学弟要不要约我？”
秦歌心头一跳，下意识盯住微子启的脸，哼笑：“学长约你呢，怎么不说话？”
“不、不了，我只想找秦歌。”
这话中听，秦歌的怒气消了点儿。
陈旭哈哈大笑：“被拒绝了，好尴尬。”
“那我请学长吃饭？”
“好呀！”
两人竟旁若无人地熟络起来，尤其陈旭，像是极喜欢微子启，迫不及待地跟他相处。
秦歌心生不满，默默跟在后头，一同进了学三食堂。
621宿舍有个传统，就是周一、周五定要有一顿饭在一起吃，苏长青说他们四人分布在四大院，上课不在一起，平日里接触也少，怕感情生分。南国举双手赞成，沈荼默许，秦歌磨不过苏长青也答应了。
学三食堂人多，但南国极早地占了座位，看到秦歌，手臂挥得很高，大嗓门叫唤：
“秦歌秦歌！这儿～～”
秦歌面不红气不喘地走过去
“咦微子启也在，要不要一起呀？”
微子启面皮薄，果断移到邻桌的位子。
“宿舍长还没来唉，咋这么慢？我打电话催他。”
沈荼正专心致志地打瞌睡，听见微子启与陈旭的谈话声，同时身旁晃过一道身影，眼皮子蓦地睁开，两道雪亮的目光如迸发的利箭刹那间飞向陈旭。
陈旭正要起身打饭，察觉到锋利的两道光，下意识回头，可这时候，沈荼已收回视线，目光淡然如雪，淡色的薄唇翻动：
“他是谁？”
秦歌虽有疑惑，仍老实答：“医学院的大二生，怎么，对他感兴趣？”
结果，沈荼深刻地望来一眼，勾了下嘴唇，秦歌觉得他要说话，可……沈荼只是打了个哈欠。
快一点的时候，苏长青才匆匆赶来，面色是极少见的凝重。
南国放下筷子，挪动屁股坐到苏长青的身旁，担忧地问：“宿舍长你怎么啦？怎么这么晚了才来？”
苏长青愁眉不展，说：“没什么大事，警察问了几句话才这么晚。”
秦歌、沈荼双双抬头，不约而同地放下了筷子。
“警察？！——你怎么遇上警察？”
苏长青深深忧虑的目光凝视着南国
南国不明所以：“我脸上沾米饭了？”
“……我们学院的林露失踪了”
南国坐回去：“跟我又没有关系。你别苦着脸了，吓我一跳。”
“唉南国，你可别乱跑。要是你不小心失踪了，我去哪儿找。”
“噗！！——宿舍长，我没你想得那么没用！”
南国险些喷饭，终于明白那忧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你可别担心我，担心担心秦歌吧。你看他的脸，都绿了！”
南国拿筷子指秦歌呆愣的脸，嘻嘻笑：“你瞧他，听见林露失踪的消息脸色变得多难看，还嘴硬说不喜欢人家。”
秦歌呆滞了好一会儿，缓慢地转动眼珠子，停在了与微子启有说有笑的陈旭身上。微子启不喜与人亲近，但陈旭总主动凑上去，说一些玩笑话，外人看着他们像是多年好友一样。
——像是，套近乎一样！
第12章　Chapter　12　知雨
当晚，微子启也被警察叫去。
秦歌坐立不安，紧握手机，手机“嗡”地震了下，是微子启发来的短信。他连忙点开，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反复几次方才觉得心头不那么跳，再拨通电话，说：
“你离陈旭远远儿的，越远越好。”
手机那头传来微子启迟疑的声音：“……为什么？”
秦歌一边抠手指甲一边很冷静地提醒：“你跟陈旭走那么近，把我疏远了。我不开心。”
此言一出，621宿舍一片哗然。
“——我怎么会疏远你。你，你是我的朋友，很好很重要的……”
“那你远离陈旭，听明白就吗？”
“可是，陈旭约我打羽毛球……”
秦歌冷笑：“怎么，你想惹我生气？”
“秦歌，你要讲道理。我不会因为陈旭就疏远你的。”
“如果我就无理取闹呢？”
微子启沉默了，不吭声了。
秦歌继续：“就当我，唉求你了，别跟陈旭来往。我从没这么低三下四过，你就不能妥协一回么？”
“……我知道了，我听你的话不见陈旭。”
秦歌听他的声音多了几分风吹一般轻微的沙哑，忙问：“你怎么了？”
微子启停顿了片刻，才回答说：“我有时候能猜透你的心思，但大多数时候猜不透。这样子，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笨？”
“你……”
秦歌心中涌出潮水般的柔软，语气微微放软，像是安抚低沉失落的微子启：“你不要多心，我一直都觉得你这样子挺好。”
……大多时候，反而是我无理取闹。
等挂了电话，准备洗漱，上铺的苏长青突然探头出来，语气十分古怪：“我以为你会坦白……”
“咦咦，坦白什么？秦歌，你对微子启撒娇哦！好稀罕。”
这时九点半，秦歌有心事，并不觉得困。他心中有种难言的预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煽动着勾引他向前，可只要迈出一步，就走入泥沼无法脱身。
这种预感十分危险
“……苏长青，林露还没找到？”
南国最先咋呼：“说不定人家跑出去玩儿了，找闺蜜卡拉OK啊KTV啊high过头，都是成年人还能走丢了？再说了，那么大一活人，能丢哪儿去？”
“不对，林露那么柔弱的女孩子，万一被坏人缠上……”
苏长青持相反观点
“林妹妹是柔软，还不至于没脑子，任坏人摆布。随便发个求救信息，学校警察这么多人还能不管她？”
今晚宁愿坐在椅子上打瞌睡也不上床的沈荼突然撩起眼皮，面无表情地说：
——“死了怎么求救？”
南国浑身恶寒，大叫：“别说这么吓人的话！”
苏长青沉吟：“这是最坏的结果。”
“咦～不跟你们说了，我还要上分。沈荼也就算了，宿舍长也这么可怕……”
嘻嘻哈哈乐天派的南国缩进被窝，他胆子小，听这些话怕做噩梦。
南国的无心之语提醒了秦歌：那么大一活人能丢到哪儿去？
陈旭诡异的笑脸、黑水中沉没的手臂，还有突然出现在解剖课上……
……新鲜的肝脏
秦歌神色一顿，拿起手机匆匆出门。
极轻微的关门声惊动沈荼，沈荼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咕哝着：“好困……”
窗外又呼啦啦刮风，入秋的夜极萧索肃杀。南国裹紧了暖被，求助：“底下有人没，帮拿充电宝！谢啦～”
没得到回应，可秦歌、沈荼的床铺空着。
“秦歌、沈荼～～”
他扒住床沿往下看，顿时呆住：
“——人呢？！”
夜深的实验楼空无一人，寒气凝聚起来的薄雾飘荡在长长的楼道里。秦歌很轻易地翻进实验楼，经过楼道，窗外摇晃的树影映在洁白的墙面呈现出张牙舞爪的怪物形态，穿行而过的人影倏忽不见。
他撬开实验室的锁，推开门，一股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浸泡在玻璃器皿里的器官密密麻麻陈列在柜台上，他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一束白光贴近着器官，像是超市挑选水果罐头一样逐个寻找。
心脏、肝脏，然后是肺，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摆放着两颗圆球似的黑白眼珠。
秦歌要走过去，突然“哐当”一声踢中了垃圾桶。声音在寂静的实验室中听着很响亮，且有“嗡嗡”的回音，脑子不知为何突然尖锐地疼了一下，紧接着像是共振一样也开始“嗡嗡”响。
这让秦歌无法冷静地思考，就在这时，他留意到垃圾桶里有黄白色的类似于塑料的东西，摸在手里，上面还存留有皮肤的柔软。他越发肯定，这不是白天解剖课剥下的人皮。
至于那黑水……
秦歌将目光移向了铁箱子，心想：你托梦给我，我帮你讨回公道。
翻开手机，正要报警，身后突然笼上一个巨大的黑影。
他还来不及反应，甚至没有动弹的间隙，整个人就被禁锢进一个宽阔坚实的怀抱，紧接着口鼻捂上一块水湿的帕子。
是异氟醚
脑中突然浮现出一截沉没进黑水的手臂，下一个，是他……
异氟醚“睡”得快，醒得快。
秦歌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入目一张泪眼婆娑的娃娃脸。
……看来我没死，不错。
“呜呜呜秦歌你吓死我了！太可怕了，死人太可怕了呜哇哇哇……”
他哭得十分伤心，眼泪哗啦啦涌出来。
秦歌躺在实验楼外的草地上，四肢仍觉发软。周围停靠着几辆“吱唔吱唔”响铃的警车，吵得十分头疼，他勉强坐起来，问：“你救了我？”
南国抽抽噎噎地说：“是沈荼，呜呜呜宿舍长说沈荼不睡肯定有大事儿，所以偷跟来了，结果……呜哇哇哇好多死人！！”
胆子小的南国吓得嗷嗷哭，双手抱住秦歌的腰：
“……沈荼把那个陈旭踩在地上，削一根手指头问一句：胆子不小，敢欺负到我室友头上，再削再问：爷的人也敢动？十根手指头都没了，咳咳呜呜呜都是血……”
秦歌仍觉后怕，可看见南国哭花的猫脸儿，听他手脚并用地描述当时的场景沈荼是如何如何可怕，陈旭叫得怎么凄惨，地上都是摔碎的玻璃渣子，器官标本撒了一地……云云。
不知为何，他居然想笑。
这时候，两名警察押着沈荼走过来，沈荼依然懒洋洋的模样，似乎很困，所以一直打哈欠。
“苏长青呢？”
南国的哭声停住：“不，不知道，把秦歌背出来就不见宿舍长了。”
其中一个长相隽秀，笑起来含蓄矜持的警察指了指垃圾桶的方向。
苏长青正扒着垃圾桶呕吐不止
南国吸了吸鼻涕，歪头望着警察的脸，突然惊喜地蹦起来，又哭又笑：
“教官？！——是你呀！”
像一只毛茸茸摇尾巴的大型犬扑上去，力气之大直接将警察掀翻在地上，死死搂住警察的腰，继续哭：“我害怕啊呜呜呜……警察叔叔保护我……”
“咦，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