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硬糖-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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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吴濯瓴虽然觉得这个帅哥的眼神不大善良，但是人家对他笑着，他也不好意思不作回应。
　　看似想了很多，但其实也就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正要回以礼貌的一笑，却没想到突然眼前一花，他的视线，就被一个人给隔断了——是…也被老师赶出来的方宁君。
　　“厉闻让我出来陪你。”方宁君倒也干脆，直接就把主谋给供出来了。因为不提到厉闻，濯瓴是不会理他的！那样他就挖不到料了！
　　“陪我干嘛？”有点意外的反问，果然只有说到吴厉闻时，吴濯瓴才会和方宁君正常的对话，如果是平时的话，他要么只回一个“嗯”字，要么就不回答直接跑掉……
　　厉闻居然会知道他被罚站？肯定是方宁君告诉他的，这个多话的家伙啊……
　　吴濯瓴是靠着墙壁侧站的，而方宁君却是横着站的，整个身体把他完完全全的遮挡了起来，让他一点儿都看不到走廊另一头的情况——察觉到了方宁君是故意用身体挡着他和那个帅哥的视线的，吴濯瓴不动声色的看了方宁君一眼，也不在意——
　　反正他也觉得那个帅哥不是善茬，如果不是礼貌的问题，他根本不想与对方有所接触，这时有方宁君挡着，正好名正言顺的连招呼也给省了。
　　“他让我在他不在的时候，负责在学校里照顾你。”朋友就是拿来出卖的，yeah！
　　——其实没有啦，他只是觉得厉闻这么直接的一个人，就算是濯瓴自己去问他，他也会这么回答的。
　　——厉闻这个人敢做敢当，他既然敢说出口，就不会怕承认！
　　“喔，谢谢。”不可否认在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心里是很开心的，但由于对…方宁君三八性格的了解，他还是刻意的收敛住了表情，尽量维持着一贯的平静，不咸不淡的回道……
　　——厉闻连表现在乎的方式，都是霸道的，这的确是他的性格。
　　“你好平静啊！”仔细的观察着吴濯瓴的表情，在发现毫无破绽与突破口之后，终于泄气了……这两兄弟只要是不想说的事情，就真的有本事做到滴水不漏，服了！“等会放学需要我送你回家吗？”使了个眼色，方宁君突然话头一转，表情一时间就变得正经起来了——
　　“不用，家里会派车来接的。”了然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压低了声音：“何方神圣？”能让方宁君露出这种表情的，想必来头不小——
　　“外号KR，臭名昭彰，最好不要和他有正面接触。”方宁君没有细说，毕竟有些事情原本就和濯瓴无关，一旦说了，就是把人拖下水了，反倒就是做了坏事了。
　　他能做的，最多也就是提醒一句，让濯瓴和KR保持距离，具体的，还是要等到厉闻回来才能做决定。
　　“好，我记住了。”虽然方宁君是出了名的用词夸张，但是出动到了“臭名昭彰”这个词的，吴濯瓴印象中还是第一次。没想到那个帅哥有着这么优秀的外表，评价却是如此的不堪，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外表这东西，太容易迷惑人了。
　　“你们两个，在外面嘀嘀咕咕的，回教室里来站！”估计是两人聊天的声音有些大，传进了教室里面，老师能听得到声音，却又听不清具体在说些什么，这种听觉上的骚…扰无疑是最容易让人感到心烦的，所以老师脸色臭臭的喊了一句，把他们两个又给召唤回教室里去了——
　　吴濯瓴无奈的先进去了，而方宁君则是在进教室之前争分夺秒的拿出了手机，又给吴厉闻发了一条短信——
　　「小心KR，他好像注意到你家弟弟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修个文~~谢谢大家的安慰~~现在好多了~~！为自己打气加油！！！哟西！！


第41章　所谓意外
　　放学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那位KR的出现，让吴濯瓴又一次的回想起了之前两次走路回家的记忆，自由而又放松的旅程，还有那只许久没有一起玩耍过的小白狗——自学校例行检修的那次放假起，他和厉闻就一直都是处于请假多于上学的状态。特别是他，可以说基本没怎么来学校，前面是养伤，后面则是下不了床……
　　霸王龙去了美国好几天后，他也才渐渐缓了过来，也是在这两天，才回来学校上课。
　　他历来不喜欢引人注目，虽然他有“小白”，霸王龙的“小红”也空着，但他始终觉得自己开车来学校太过张扬，不习惯把自己暴露在太多人的目光之下，所以他总是早早的让司机送他来学校，再等到人全都走光后，才打电话让人来接。
　　今天也是如此，但是等到学校里的人都已经走完了，他却没有打电话，而是小心留意了一下隔壁班，确定那个KR也走了之后，才从学校里出来，再次沿着这条路，开始自己的徒步之旅——
　　还是一样的步调，还是一样的风景，这段时间里，他的人生改变了许多，然而这里的人和事，却似乎被时间定格了一般，没有太大的起伏，没有太大的变化——其实他知道自己所看到的事物，都只是最表面的展现而已，每个人究竟有着怎样的经历与改变，也只有他自己本人才能知晓，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便是如此。
　　信步慢行，微笑的看着身边穿流而过的人群，看着逐渐倒退到身后的各式建筑，还是那种带着孤独感的自由，但却又让他，不禁对这种矛盾的感觉，有些心生着迷了起来……
　　走着走着，就又看到了那只小白狗了，还是这么的白，长毛在风中飞扬，眼睛亮闪闪的，体型长了好大一圈，膀大腰圆，大到都不能称之为是小白狗了！
　　——司机送他上学的时候，不好意思麻烦司机又停又开的还要等他，便一直没有机会再与小白狗亲密接触。而且车速开得太快，他甚至都来不及看清楚它，就只看到白白的一团毛，车就开过去了——
　　居然都已经长这么大了！不知道过了这么久，它是否还能记得他呢？
　　因为大白狗以往的表现太笨了，所以吴濯瓴也不抱希望，却没想到他才刚一走近，大白狗就立马冲他跑了过来，吐着舌头摇着尾巴，一脸求抚摸求抱抱的表情，力气之大，甚至把拴着它的绳子也给扯断了！！
　　看到绳子断了，吴濯瓴立时就有点紧张，急忙跑过去想要把大白狗抱住以免它乱跑——这里太近公路了！又是转角，车来车往的，太危险了！！
　　吴濯瓴想要把大白狗抱住，但是它的个头委实太大，又是猛的一下窜出来，冲力太猛太足，以至于吴濯瓴虽然抱住它了，自己却站不住了，被冲劲往后一带，脚下后退酿跄了几步，一个不稳，人就往后面的公路上倒了出去——
　　吴濯瓴已经预料到自己要摔倒了，但却还是稳稳的抱住了大白狗没有放手——因为他怕自己一放手，狗狗就会乱跑，这里来往的车辆虽然不算很多，但这一放跑，保不准不会出事——狗狗的力气很大，见到他又很兴奋，扑腾个不停，吴濯瓴为了保护好它，也就没有改变姿势，而是打算以自己的身体做肉垫，做好了摔倒的准备——还好现在没有车辆路过，最多摔一下屁股痛痛而已，也还好啦……
　　——正这么想着，却没想到从他走来的那个方向，在这时突然就冲出了一辆黑色大型越野车，比人高很多，没有车牌，车窗上都贴了单反膜，完全看不到开车的人的样子，而且看到他正往公路上摔去，既不惊慌也没有按喇叭，而是朝着他一路飞快的冲了过来——这辆车无论怎么看，都显然是冲着他来的！！
　　——意识到了这一点，吴濯瓴赶紧转换了姿势！右脚跟一侧一点，同时伸出右手在地面上一个点撑，想要借助这两个力点，把自己的方向调转回人行道上面去！
　　——还是要摔！但如果他能摔到人行道上，那至少路面上还有个高低之差，车子想要冲上来，一是角度不对，二是临时变道风险太大，应该是办不到的——脑子在一瞬间里已经计算好了行动与方向，吴濯瓴对自己的身手也还自信，觉得这一摔之后再顺势滚两下用作缓冲，自己是不会受伤的——而只要他没受伤，一切就都还有转机！
　　——想得是好，但事情总有变数，这一次扰乱他的计划的，正是他怀里那只不安份的大白狗！
　　被抱得太紧，可能是觉得不大舒服，大白狗并不知道此时正在发生着的危险，只是本能的觉得难受了，所以就挣扎了——大白狗的视线正好与吴濯瓴是相反的，所以它挣扎的方向，与吴濯瓴的目的地，也是相反的——
　　吴濯瓴察觉到了它的乱动，想要把它抱得更紧，以制住它的行动，但大白狗欢脱得很，并没有买他的账，而是扭动得更欢更猛，甚至把吴濯瓴的身体，又给带出去了一点！！
　　——看似动作很多，但其实也就这几秒钟的事情！而本来都已经能躲过去了，结果因为大白狗的挣扎，吴濯瓴又被带回去了几寸！那辆黑色越野车的速度极快，电光石火间就已来到了眼前，吴濯瓴再也没有思考退路的机会，只能抱紧了大白狗一个用力的拧身！！
　　——车速很快，幸好吴濯瓴的速度也不算慢！虽然天时地利人合他一条都没沾上边，但是在最后关头，那千钧一发用尽了全身力气的拧身一避，还是堪堪躲过了来势汹汹的黑色越野车！！
　　“咻——”的一声，是车身飞速从身旁刮过的声音，靠得太近了，那种冰冷的钢铁与风速相撞的冲击，轮胎与地面摩擦产生的尖锐的利响，让人不禁觉得遍体生寒，毛骨悚然！
　　吴濯瓴危急之中用尽全力避了过去，却是再也没有半分力气控制自己落地的姿势了，然而到了这一步，他却还是舍不得让大白狗出半点差错，稳稳的抱着它侧身摔到了地上后，才终于放下心来的放开了手，让它自己先去逃生——车是冲着他来的，如果不是他，狗狗也不会牵扯其中，所以只要离开他，狗狗就是安全的。
　　喘了口气坐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体力用光了的缘故，他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什么都看不到，但周围的声音却告诉他，这辆车并没有对他穷追不舍和赶尽杀绝，而是毫不停顿的就直接开走了，根本没有多做停留——从开车那人的镇定与行事稳妥的作风来看，估计他惹到的还是挺麻烦的人呢。
　　“你没事吧？！哎呀！你流血了啊！我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一阵哒哒哒急促的脚步声，从便利店的方向跑来，然后停在了吴濯瓴的前方，声音很近，也有点耳熟，说话的人应该是在半蹲着观察他，再加上旁边几声不甘寂寞的“汪汪”，想来这人就是便利店的老板了——大白狗还算有良心，还懂得回去叫人帮忙。
　　——等等！老板说他流血了？他流血了吗？怎么好像没有感觉，连痛都不痛的……
　　“谢谢。”道了声谢，抬手往自己身上摸了摸，没断没伤，正诧异间，突然就停顿了一秒，然后才像是反应了过来般的，把手放到了左边头侧——
　　手刚放上去，就感觉到了一股粘腻的液体，正在缓缓流出，速度很慢，看来伤口并不算大。只是血液带着的黏稠感与湿润感，让沾上了血迹的手掌感觉好不舒服，好想要赶紧把手洗干净，以摆脱掉血液特有的那种微妙的凝重感——
　　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逗得一笑，心想吴濯瓴你真是无聊过头了，这种时候居然在意的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不过手上那种粘重的濡湿感，的确让人觉得很是难受。
　　把手拿了下来，放在自己眼前，吴濯瓴盯着自己带着鲜血的手掌看了好一会儿，才纳纳的轻声说了一句：“啊，麻烦了。”
　　——他发现他的眼睛，看不见了……
　　才出院没多久，就又回来了，吴濯瓴坐在病床上，乖乖的任由着护士帮他处理和包扎伤口。
　　伤口是在躲过车身的最后一刻从耳朵上方擦过去的——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完全躲过去的，可没想到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身手终归不行呀，怪不了别人。
　　而之前估计是因为速度太快了，所以他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直到现在放松下来，所有的痛感都已回拢，无论是伤口自身的疼痛，还是酒精引起的刺麻，都一股脑的快速涌上，疼得他直抽凉气，却又不敢有太大的表现——
　　面前或坐或站着的那几个人，虽然看不到，但此刻他们表露出的不快的气息，却是熟悉无比的，不用想，也知道是爸爸爹地还有靖轩叔叔他们了……
　　——爸爸向便利店老板道谢后便派人送他回去了，所以老板并不在这里。
　　“除了头部左侧和眼睛，右边手臂和大腿还有一些摔倒时导致的淤青。头部的伤口为擦伤，面积不大，不用担心。眼睛是由于擦伤的位置过近，而伤到了视神经，造成了暂时性的失明，因为还有些细小的血块在里面，所以现在还不能下定论是否会造成真的失明。等一个星期后再复查，看看有没有自行恢复的迹象，他这个情况一般是可以自己恢复的，伤情也不算严重，无须住院，所以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放松心情也有助于恢复。”（注解①）
　　医生念完了报告，就和护士一起出去了。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似乎又回到了他上次住院时的那个情形……
　　“爸爸，你在生气吗？”把整个过程复述了一遍，病房里还是很安静，吴濯瓴不安的瑟缩了一下，觉得气氛太压抑了，让他有一点点害怕……爸爸不说话时的样子，真是想想都寒毛直立！
　　“是有一点，”看到儿子瑟缩的举动，吴总走近了过来，轻轻的抚过他包着纱布的眼睛，语调很是奇怪，上一句明明说的是“一点”，但是下一句，却又带着满满的恶意了：“不过比起我，小闻应该会更生气吧？”没有保护好自己，居然弄到失明这么严重，难道不该生气吗？
　　“那是意外……”被父亲这么一吓，吴濯瓴缩得更厉害了，霸王龙要是知道他失明了……简直不敢想像……
　　“没事，他会收拾你的。”吴总到底还是心疼他的，小瓴太乖了，自己下不了狠手教训他，但是闻少爷嘛，呵呵……
　　“爸爸……”自然是听得懂父亲话里的意思的，吴濯瓴有些欲哭无泪，但自己这回的确伤得重了，终是理亏，也不知道该怎么求饶才好，顿了顿，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便转口问道：“您打电话告诉他了吗？”
　　“还没有，我是想等医生的报告出来后再告诉他。”
　　“那多等两个小时后再打给他吧，还有先不要告诉爷爷奶奶了，省得他们又担心的跑回来。”吴濯瓴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时差，然后提了个小小的要求。爷爷奶奶才刚回去不久，就不要折腾他们跑来跑去的还要为他担心了。
　　“为什么要等两个小时？”若影不解的插嘴，不告诉爷爷奶奶还能理解，等两个小时就猜不出来了。
　　“现在他们那边才七点，九点之后应该已经起床吃完早餐了，不想影响他的胃口。”我怕他急着回来，会没有心思吃早餐，那样对胃不好——吴濯瓴的心里如是想到……
　　注解①：剧情需要瞎掰的……请勿考究……
　　作者有话要说：
　　小瓴又受伤了啊……啊……啊……
　　我终于想起来我上次想说的是啥了~~我发现我的书一本都没有封面~~看其他大大都有好PP好可爱的封面~~我啥都没有~~倒地大哭~~~！滚来滚去~~~T_T
　　一不小心又进入到了修文狂魔模式……大家忍着我点……


第42章　不知不觉中扳回一城
　　“先回家吧。”吴总看了闇一眼，点了一下头，然后抱了儿子起身，一行人浩浩荡荡，就回家去了。
　　回到家，吴总没有停留，而是直接就抱着他，进了他的房间——
　　走到便利店时，本就是傍晚了，再经过后面的一番折腾，此时到家，已进夜晚。
　　吴濯瓴这人贪睡，窗帘一直都是能不拉开就不拉开，生怕一点阳光进来，会打扰到自己的睡眠。
　　吴子骞抱着他进了房，也不开灯。房内一片黑色，夜风吹来，把窗帘一角吹得翻飞而起，白亮的月光，也随着这掀起的弧度，而照射了进来，让漆黑的房间里，终于有了一点浅浅的亮光——一个静静的隐藏在黑暗中挺拔修长的身影，也随着月光的照耀，而渐渐的显现了出来——
　　吴厉闻坐靠在左边床头的位置，面无表情，看到父亲和吴濯瓴进来，既不说话，也没有动作，而是和父亲对视了一眼，便又再把视线，放回到了吴濯瓴的身上——
　　“爸爸，麻烦把我放到右边。”感觉到父亲手臂下落的动作，吴濯瓴轻声说道——他和厉闻一起睡时，一直都是厉闻在左他在右，已经是个小小的习惯了……
　　“好。”吴总应了一声，也不多话，抱着吴濯瓴多走了几步，才动作轻柔的将他放到了床上。“有什么需要爸爸做的吗？”刚刚失明，想来既不习惯也不方便，吴子骞摸了摸了他头上的伤处，眼睛看向的，却是另一边的吴厉闻——收拾这小子时，不必客气，让他长长记性——吴总眼神里的意思，一点儿都不善良……
　　“不用了，我想睡了，今天有点累。”不知为何突然莫名其妙的抖了一下，吴濯瓴觉得背后有些凉飕飕的，但先入为主的惯性作怪，认为霸王龙此刻还在美国，所以始终都没往这方面想……
　　“嗯，有什么事就叫我们。”吴总演起戏来历来都是有始有终，演员的道德修养那是极高的……最后交代了一句，便转身出门，把这个空间，留给了两位“主角”，让他们自己继续了……
　　——
　　父亲出去后，吴濯瓴却没有如他所说的躺下睡觉，而是起身，朝着卫生间走去了——虽然在医院里，护士已经帮他洗过手了，但是他总觉得，不是自己洗的，不够安心。
　　吴濯瓴的脚步很稳，方向也很准，没有伸手去摸索试探，而是一路十分平稳的就进了卫生间里——
　　因为没有关门，所以稀里哗啦的水声清晰的从里面传了出来，明白的告诉着吴厉闻，那人现在，正在做着些什么……
　　洗好了手擦干出来，走回来时，吴濯瓴习惯使然，脚步自然而然的就走到书桌那里——打开台灯，拉开椅子坐下，手往上抬，从书架上抽了本书出来，翻到了夹着书签的那一页——因为以前几乎每个晚上都是这么度过的，所以这些动作都是极其的连贯与顺畅，每一个动作皆是如此的自然，自然到了吴濯瓴即将要开始阅读的那一秒，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眼前，此刻是一片黑暗的……
　　叹了口气，将书本合上，放回原处，关上台灯，起身走回坐到了床上——吴濯瓴的动作，真的太过流畅，就如同倒带一般，没有阻碍，毫无偏差，如果不是他的眼睛上真真确确的蒙着一层厚厚的纱布的话，吴厉闻简直都要以为，他根本就没有失明，没有受伤，而还是那个他离开时，还在对他微笑着的吴濯瓴了……
　　——吴厉闻正这般想着，吴濯瓴秀气的手，却突然从右侧伸了过来，苍白的手臂，在只有微弱亮光的房间里，显现得清晰无比而又直击人心——这抹刺目的白，映入到了眼里，让吴厉闻瞬间回神，立即不着痕迹的快速起身站到了床边，双眼紧眯，一瞬不瞬的紧盯着此刻半趴在床上，正在朝他刚刚所坐着的位置伸手探摸的吴濯瓴，想要确认他，是不是已经发觉到他的存在了——
　　吴厉闻的身手无疑非常之好，动作精准而又轻盈，全身的力量掌控得当，就连呼吸都没有一丝慌乱。吴濯瓴与他近在咫尺，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任何行动——白皙的手臂在半空中晃动了几下，就又收了回去，吴濯瓴歪了歪头，有点困惑的自言自语：“怎么我老感觉厉闻在这里呢？是我太想他了吗？”
　　听到吴濯瓴说想他，吴厉闻却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两个人，明明在同一个空间里，却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始终没有说破与接触。
　　——一个是身处在自身的黑暗之中，而另一个，则是安静的陪伴着他，也把自己，纳进了黑暗里面……
　　吴濯瓴坐了一会，似是越发感觉到了房里莫名的压抑，让他的心里有种想要逃离出去的感觉，于是他便起身，直直的走过去开了房门——
　　到底还是看不见，自己又住的三楼，所以在出了房门转身要关门的时候，为了安全起见，有了几秒的停顿与摸索——而吴厉闻，则正是看准了这个时机，趁着他转身的那一刻，鬼魅般无声无息的，就从他的身旁闪了出去——离得实在太近了，几乎是面对面，眼对眼的擦肩而过，太过微妙的感觉，反而是显得有些儿诡异了……
　　再细微的动作，也会引起相对的气流，平时或许察觉不到，但是对于眼睛看不见的人，听觉和感知上的敏锐，却是会提升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吴濯瓴显然也感觉到了那阵错身而过的暖风，本是要关门的手，顿时就停了下来，微微侧头，似乎是在感受着身边的气息，但是过了一阵，却又感觉不到什么，定了定，才像是试探般的问了一声：“厉闻？”
　　——回应他的，是一阵无言的沉默——其实大厅此刻坐了一堆的人，从老到小全都在场，只是因为吴厉闻在出来的时候做了一个“嘘”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