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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哭别噎着-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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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沛然一句话也不说,就瞪他。

  “……”郑文轩忽然意识到,他之前说,谁来谁是狗。

  “……噗!”

  郑文轩厌恶这种太官僚的地方,他看着这些嘻嘻哈哈的同事高谈阔论,内心却在嘈杂的环境里无比清醒。

  他故意让贝佳看到自己和同组的一个新人同进同出,旁人问起来,他就只笑着说,谁还不是刚毕业过来的,头儿把这姑娘塞给他带,就用心好好教呗。同事们揶揄他是不是终于开了窍,暗地里跟他的“老同学”们打听他的身家背景、情感状况……三言两语传得好像他们明天就能去领证似的,简直快把贝佳活活气死。

  可郑文轩跟那姑娘真是再单纯没有的师徒情,谁都挑不出错来。

  贝佳看着他们整日混在一起,眼红得快要发疯,好几次控制不住,在工作的时候单独喊郑文轩出来,跟他一谈就谈好久。

  时间稍微长点,贝佳大学跟郑文轩分手过的事就被扒出来。

  他默默决定,等到今晚0点,如果0点过了,郑文轩还是没有联系他,那么他就删了这个人,江湖不见。

  姚乐阳大概是忙完了,有一搭没一搭跟他唠着嗑,一大半是有关新文的脑洞。林沛然闲着无聊,也就陪她聊,陪她想那些沙雕到清奇的神操作。

  “你这填坑速度挺勤奋啊,照这么看,不出两年我就能等到我的坑了?”

  姚乐阳“额”了一下,顿时一阵心虚:“……你上次让我写,是来真的啊?”

  林沛然噎了一会儿,“敢情你当我跟你说着玩的?”

  林沛然自己也不知道郑文轩那天晚上是怎么把他俩都洗干净的,反正第二天,郑文轩黑着脸跟他算账,林沛然使出浑身解数讨好他、哄他开心、给他道歉,算着算着,就把自己给算进去了……

  ……

  哗啦啦的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林沛然被开门的锁动声惊醒,猝不及防一抬头,就看到郑文轩披着睡衣出来,头发湿哒哒往下滴水,水珠顺着他鼻梁往下滑,害他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林沛然匆匆合上笔记本电脑,捞起自己换洗的衣服和东西,就跟郑文轩错身进了浴室,“我、我也该冲了……”

  郑文轩茫然看了看他的背影,随意走到充当桌子的小凳前头,剥好的虾肉还在那里堆着,已经变凉。


  第二十九章

  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回来B市这么久,郑文轩居然一条消息都没给他发。

  连“晚安”都没有了。

  林沛然茫然无措。如果不是手机上代表日期的数字一天一天增加,他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烧糊涂了,误以为过去了好多天,其实只是几个小时。

  他发过去的所有没话找话的问候、卖萌、调侃、段子……全都有如石沉大海。

  他咬咬牙,告诉郑文轩,他发烧了,头很痛,要亲亲才能好。

  我所理解的温柔,不是无微不至的体贴举止,或者没有原则的中央空调,而是能够成为在乎的人心底的某种力量,在他喜悦时陪他喜悦,在他困顿时抚平他的不安……

  我在深渊坠落时,没有人托住我。

  可是我却希望,我在乎的人坠落时,我能托住他们一点。

  人生真的很不容易,谁都不容易。

  所以我努力着,自不量力想要成为流淌在身边人心中的那股温暖。

  林沛然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讲电话的了,最后的一点记忆,是一群人扛着担架冲进来,他浑浑噩噩盯着天花板,用令人发指的冷静口吻严肃交代:“把门锁好。”

  ……

  ……

  无尽的黑暗中,他被身体的一阵突然抽搐惊醒。

  林沛然睁开眼睛,有一种恍惚。

  生路,该自己走。

  他冷眼看着贝佳一天一天变得神经质、变得失控、变得行为偏激,同事们看她的眼神逐渐染上某种畏怕和厌色,心中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他在用一种无形的刀,杀死这个疯子。

  一种不用被法律制裁的刀。

  很龌龊,但是不后悔。

  “我们认识十年了,但是从来没有吵过架,没有谁和谁真动过怒,”林沛然淡淡说,“我不想和你吵架,所以请你结束通话……别把最后这点美好打破。”

  “……”郑文轩沉默了很久。

  他好半天才艰涩应道:“好……”

  “谢谢,”林沛然哭着,握着手机笑,“郑文轩,我喜欢你。”

  “……”

  *

  林沛然的感觉没有错,D市确实是郑文轩的战场。

  郑文轩打算主动出击,用一种对女孩子来说或许很卑劣的办法,来结束贝佳的纠缠。

  他逃着躲着到分局去,治标不治本,要从根源断绝危险,必须去直面危险本身才行。贝佳手里握着他的一切,随时可以让他失业、潦倒、失去一切……可郑文轩不怕自己生存不下去,他只怕她毁了林沛然。

  他曾经恐惧于贝佳疯狂的操控力,悔恨自己的无能,如今……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隐隐有种说不上来的忐忑,他害怕林沛然会等不下去。

  林沛然这家伙……正无处可去。

  于是远在C市的白玉,今夜也无法安眠了。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夜不能寐,上一次失眠,是他大四那年,养了五年的狗死了。

  他久违翻出了某个箱子,里面是一沓厚厚的泛黄的卷子,一些上了“年纪”的照片、老式数码相机记忆棒,和一些宠物用品。

  照片里有个戴着跟他一模一样款式的眼镜的男人,他,和一条蠢蠢的萨摩耶。

  “啪哒——”

  电话那头的那部手机,掉在了地上。

  郑文轩愣在原地,像一尊忽然停止了所有功能的木偶,好久好久,都回不了神。

  林沛然手指冰冷,滑了三次,才决然挂断电话。

  挂断之后,他的泪就滚落下来,砸碎在瓷砖上。

  “没有,天阴得很,这架势可能要下暴雨。”

  “……”

  林沛然垂下了眼帘,躺了回去。

  他翻过身,缩进被卷里,闷声道:“谢谢,我……再睡一会儿,暂时……不要叫醒我。”

  在那一瞬间,他恍然明白,他的世界,不会再有天亮了。

  我很想问他,如果有一天,为难自己的是生死呢?』

  秘密的发现是源于一个意外。

  林沛然很少再和郑文轩的大号联络了,他们为数不多的交流都是通过郑文轩的小号,不只是企鹅,还有微信。

  郑文轩不是一个喜欢混空间的人,但偶尔还是会发点朋友圈。

  林沛然和他不在一个城市,想要看看他的生活的时候,就只有偷偷摸进他朋友圈里去,窥一点零碎的阳光做慰藉。

  他讲的很慢,思绪沉入回忆里的时候,身体的痛好像就没那么强烈了。

  “可谁又想得到,他真感觉出不一样了,不一样到直接跟家里出柜了……”林沛然眉眼弯了起来,如同在讲什么轻松的笑话。

  “我现在觉着,他当年拉我渣基三,可真是居心叵测啊……天知道他助攻怎么那么多,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他喜欢我在追我,就我自己不知道……”

  他怀念般咂了咂嘴,叹道:“老实讲,他操作真的太水了,我实在没见过只会战八方的天策,一打攻防就冲进去战八方……一紧张就放战八方……快死了不知道开山开虎,还是战八方……我能一拖二、一拖三、乃至一拖五脸T,全靠他孜孜不倦的送人头训练……”

  “一不留神,都A了好几年了……可惜你不怎么玩儿游戏,不然我觉得你特适合我们万花的……”

  他木然举了一会儿,手缓缓垂下来,路灯下,银色的指环被镀上一层迷蒙的金光,林沛然小心翼翼把手背凑到唇边,蜻蜓点水般在那枚戒指上啄了一下。

  ……没关系。

  没关系的。

  不管郑文轩和贝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

  唔……

  郑文轩没有再看她一眼,他站了起来,从冰箱里拿出几听啤酒。

  关上冰箱门的时候,背后就忽然被一双纤细的胳膊抱住。

  他顿了顿,单手撬开易拉罐,闭了闭眼睛,说:“滚。”

  贝佳的眼泪浸湿了他的后背,他却只觉得肮脏。

  “我爸不管我了……他说我给他丢人……新部门的同事一点也不友好,他们总是对我指指点点……我快疯了……我真的快疯了……连我爸都不管我了,我还能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贝佳在极度的惊恐中,甚至忘了逃跑,“你……你拿刀做什么……?”

  郑文轩一步步向她走过去,“我想告诉你,从现在起,只要你再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出现在我身边任何人的生命里,哪怕短短的一秒,我都会毫不手软地捅死你,不管你躲到天涯海角。”

  “但你放心,捅死你之后我不会去陪你,我会去自首,然后用你最拿手的骗人的那套‘配合’警方,哪怕我余生都呆在精神病院或是监狱……”

  “也许我待腻了,就会‘好好表现’,争取早日被放出来。等出了囚牢,我还是和你阴阳两隔,这辈子再也用不着见你这副让人恶心的嘴脸,这听起来是不是很不错?”

  他惨然笑起来,“反正他不要我了,他再也不会看我一眼……”

  他俩都觉得,旅行确实是能令人的心情豁然开朗的一件事。

  到了晚上,回归城市怀抱的他们开始扫荡D市远近闻名的各种特色小吃,林沛然心里有心思,所以故意拉着郑文轩很晚才去热门的餐馆排队,LED的大屏幕上,一千多人的实时排号等位让林沛然自己都被吓到了。

  等他们把这过于抢手的夜宵买到手,D市已经夜深人静。

  郑文轩因为知道今天要去景点,所以并没有开车,到了这个时间,无论是地铁还是公交都已经停运,打车回公寓又着实有点奢侈。

  林沛然怎么会不知道这点,他如愿以偿,理所当然将郑文轩留了下来。

  他想永远离开这里,回到他熟悉的地方去。

  他弄丢了一个人……想把他找回来。

  ……

  灯火通明的大街,贝佳一个人走在路上,路过的每一个行人都匆匆。

  九点多的城市,繁华过眼,车水马龙。

  他行医几十年,像林沛然这样得了癌症还自始至终一个人的,不是完全没见过,但这么年轻不靠父母朋友的,没有。

  老爷子告诉林沛然,癌症其实是一种家庭疾病,一个人得了病,整个家都会陷入恐慌,每个人都会被病魔的阴翳所笼罩。

  他不是没问过林沛然家里的事,在看到林沛然戴了戒指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不是最近要结婚了……

  可林沛然却告诉他,他得病是他自己的事,不想把家人也拉进折磨。人一辈子的时间没有多长,能无忧无虑的开心日子更是少之又少,身边的人能多点开心,他就希望他们多开心一点。

  他倔得让人心疼,所以老中医嘴上凶,其实特别关照他。

  林沛然坚定说:“想好了。”

  老头反倒把自己气个半死,凶巴巴喊他重新号脉,然后把他的方子要了过来,撕了张新纸,补上几味药。

  “你自己想明白,我也不劝你了。不过你心里有个数,换了医院别听年轻医生鬼款(乱讲),手术绝对不能做,切不干净的,而且全麻开颅你上了手术台就别想下来了……好在化疗效果还不错,按我经验,至少给你续了几个月。不管你还想不想治,最后别苛待自己,该吃药吃药,身体虚(舒)服些……”

  老爷子喟然道:“想回去就回去吧,多陪陪家里人,别留什么牵挂……轻松点说不定活得久一点,我也没少见过完全放弃了最后反而活了好几年的。”

  他在林沛然临走前,给了他一个拥抱。老头拍他的背,重重的两下,“我孙子……也就你这么大……”

  林沛然知道自己表情失控,只好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不管郑文轩再问什么都直摇头。

  可郑文轩越是问,他的眼泪就越停不下来,他不得已闭上了眼睛。

  他躲不回被子里,就躲在郑文轩的手掌后面,深深、深深地呼吸,想要靠这堵住胸腔的力量把涌上来的酸楚全都压回去。

  郑文轩感受到他长长的眼睫在手心颤动着,将一片湿意搅得一塌糊涂。

  过了一会儿,林沛然似乎终于控制住了,郑文轩这才将手抬起来。他以为,人在病中总会变脆弱,林沛然本性怯懦敏感,平日里顽强顶着若无其事的壳子,到了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撒撒娇反而再正常不过。


  第三十章

  ……

  暑意最浓的时候,郑文轩架不住林沛然的期盼,终于松了口。他答应给林沛然腾出一个周末,带他在D市逛一逛。

  林沛然雀跃得快要飞起来,兴致勃勃跟他讨论自由行的计划。

  小别胜新婚,这话一点儿都不假,他跟郑文轩中间有那么多年没见面,都没觉得时间难耐成这样过。现在,不过重新短短同居了两个月,忽然这么一分开,就抓心挠肝地盼着见他,吃喝睡觉脑子里都挂着他的影子,眉尖放下又上心头,恨不得能拥有跳跃时间的能力,将所有的分别时间都一口气跳过去,只留下甜甜蜜蜜的依偎时光。

  『飘定好了吗?几点的?飞机还是高铁?』郑文轩也压根儿没比他好到哪儿去,虽然他面上不显,屏幕上仓促打字导致的手癌,却暴露了他同样按捺不住的心情。

  ……

  从公证处回来的路上,白玉又跟他确认了一次:“真的不治了?”

  林沛然反倒隐隐有种放松的感觉,他淡笑着说:“我没钱了。”

  白玉抿了抿唇,“方子还可以继续吃。”

  林沛然摇头,“我常年在国外,医保都没有,吃不起。”

  白玉就陪他聊天。

  林沛然也没别的什么可说,同样的事他其实已经讲过很多遍,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白玉都快已经能背下来他想说的那些东西。

  但他还是默默听着,好像第一次听一样。

  “……高中的时候,其实我经常听见班上的女生讨论我和郑文轩,当时羞得要命,又感觉有点刺激……我暗搓搓观察郑文轩的眼睛,觉得他是不是因为没谈过恋爱,因为我性格内向,就把我当成女孩子来看待了……我虽然自认不够英武吧,但也不喜欢被人当成女孩子,所以我就开始打篮球,渐渐跟邻班的同学也能组到一起……”

  “我觉得郑文轩总会认识到,纯爷们儿之间的友谊,跟恋爱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姚乐阳朝他走过来,默默把一样东西递给他。

  郑文轩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脸上骤然浮现出狂喜的神情,他抢过那枚戒指,无比小心、无比轻柔地捧起林沛然的左手,把它重新套上去。

  他亲吻着那枚戒指,把自己的手指和林沛然的扣在一起,泪水把它们洗得银光发亮。

  他笑着说:“沛然,你看看,我戴上戒指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开不开心?我们套在一起了,我的这辈子这个人都是你的了……你看看……”

  林沛然再也不会回答他。

  记忆闪回,他把在广场上无处可去的林沛然捡回家,看到他可怜的眼神里燃起一点点希望,又用冰冷的撵人的话,无情催他搬出去,将那缕火苗浇灭。

  林沛然那么难过,那么难过的站在阳台上,一眨不眨地盯着洗衣机,郑文轩却想到那时的自己,用咆哮似的语气训斥他:“大半夜你不睡觉在这里装鬼呢?!别鬼模鬼样吓着对面楼的住户!”

  然后林沛然就回过头,绝望看着他。

  郑文轩心脏猛地一揪。

  他怎么就没对他再好一点呢……相聚的日子那么短,怎么就不能对他再好一点呢……

  这么一来,郑文轩也就自然而然和他原来那徒弟分开,贝佳排除了一个吃醋对象,反而比从前安分点。

  但她精神不正常的事已经人尽皆知,同事们时常暗地里对她指指点点,贝佳白天在单位受够了冷暴力,晚上就会到公寓找郑文轩,把不痛快从郑文轩身上找回来。

  郑文轩什么也不说,冷眼承受一切。

  从前林沛然受过的那种苦,贝佳亲身来尝才会明白,长久被一个人冷处理、仿佛永远得不到回应的那种心情,有多么逼人绝望。贝佳已经处于爆炸的边缘,只需要一个合适的导。火。索,就能让她自取灭亡。

  郑文轩为眼前唾手可得的成功的希望而快乐。

  林沛然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心好像在一点一点死去,他能感受到胸腔里跳动的那颗东西在渐渐失去动力,然后变得冰冷。

  他想,凭什么每一次断了联系之后,都是他死皮赖脸的缠上去,凭什么总是他打破寂静。

  他也很倔的,你不先联系我,我就真不搭理你,看你憋到什么时候。

  但一天过去,两天过去,一周过去……林沛然面对自言自语的聊天记录,面对空荡荡的房间,悲伤如狂驰怒号的决堤之水般排山倒海。

  他绷着最后一点冷静,联系姚乐阳:『阳阳,在吗?我有事找你帮忙,你能不能来一趟****小区?』

  林沛然抱着被子瞪他,“你就是个大尾巴狼,我再也不信你了,我睡沙发!”

  郑文轩没脾气地服软,“好好好,我是大尾巴狼,我对你图谋不轨!不过我床这么大,就算咱俩中间再躺两个一米八大汉都没问题,你不用这么紧张吧?”

  林沛然别过头去,打死不看他。

  郑文轩挑了挑眉,故意逗他:“真的不来?”

  林沛然斩钉截铁:“不去!谁去谁是狗!”

  郑文轩的表情僵在脸上。

  “……什么?”

  “郑文轩,你就是个骗子。”

  林沛然的心都凉透了,“耍我真的很好玩儿吗?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玩物?备胎?兴致来时召之即来,没兴趣时挥之即去?”

  郑文轩慌了:“不是、你在说什么?我没有骗你什么……”

  郑文轩于是就被打了鸡血,佯怒冲他哼哼,“林沛然你学坏了!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

  等挂掉语音,房间里又恢复平静,林沛然坐着不说话,一扭头看到橱窗的玻璃上照出来的自己,形容枯槁。

  他看了很久,忽然站起身,去给阳台上的绿萝续了水。

  腐朽的根茎在水里泡得一半发黄一半发黑,它死得不能再死了,但林沛然还是舍不得把它处理掉。

  姚乐阳打了个哈哈:『嘿嘿嘿,完结了放个假嘛,你懂的!』

  林沛然一看就知道她没说实话,『你我还不知道?别说让你断网大半个月,断网三天你就要炸了……我靠,你不会是躲起来去给情缘千里送了吧?!』

  『……』姚乐阳差点一口老血喷屏幕上,『送你个球球!我情缘在哪儿我都不知道呢好吗(o#゜ Д゜)o!』

  林沛然笑了笑,难得心头轻松,『你又卡文了吧?我现在在外面,得等回去了再跟你头脑风暴。』

  姚乐阳那边连发了一串儿比心的叽崽表情,『莫得问题!果然还是花间爸爸待我亲!!』

  这本是他应得的惩罚,却致命得叫人绝望。

  郑文轩打开冰箱,习惯性地想要拿点酒来喝,却发现冰箱已经空了。

  他颓然跌坐在房间里,忽然就自顾自地开始笑。笑中带泪。

  他最爱的那个人,他想与他白头偕老的那个人,他想陪他踏遍世间美景、看遍人间百态的那个人……

  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了。

  “这么现实?可世界本就是这样,爱情又不能当饭吃。”

  郑文轩真的有点动气了,“林沛然,你把我当成你的脑细胞吗?还是提款机?无事不登三宝殿?”

  林沛然笑了笑,“都是成年人,利益至上,何必非要戳破呢?”

  “……”

  “……对不起,”林沛然叹了一声,“说了有点过分的话。但我就是这么个人,你早点看清楚也好。”

  恐怕以后也找不到他了。

  姚乐阳破涕为笑,“祸害遗千年,我命硬着呢!”

  科室的门开了,前面的患者一脸痛苦的走出来,林沛然抬头望了望,站起身来,“不说了,我要上战场了。”

  “?什么战场??”姚乐阳不解。

  林沛然轻声笑了笑:“保密。”

  他眼前铺天盖地充斥整个空间的,都是从林沛然的躯壳里喷涌出来的、一种无声的撕心裂肺、无痕的肝肠寸断,和无边的绝望。

  这绝望,有如心死。

  *

  『2019年3月某日。

  安能与君相决绝,免教辛苦作相思。』

  他内心从未如此平静,感到很惬意。

  他跟白玉讲:“中学的时候,原总天天给我们灌鸡汤,那时年少不懂,觉得校训和鸡汤简直有毒,莫名其妙的,前言不搭后语。”他望着残阳,目光清润,“但现在想想,确实还是挺有道理。”

  他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语声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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