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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哭别噎着-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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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作彼此仍是唯一。
世上不能懂的事情太多了,所以,也不必全都去理解。
他只是需要一个答案,一个确切的谜底,不然,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放自己的位置。
所以他直白问了:“郑文轩,你是怎么看我的?”
“什么?”
“我究竟是你的什么人?恋人?情人?”
是和女朋友分开时纾解无聊的工具?还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备胎?陪伴的承诺,他是否可以相信呢?
郑文轩稍稍有点懵,直觉问了句似乎有坑的地方:“嗯……有什么区别吗?”
林沛然的心缓缓沉入水底,不再说话了。
他收起了那些越线了的心思,慢慢撤回和郑文轩十指相扣的手,然后堵住他的疑问似的,主动抬头,送上自己的吻。
郑文轩觉得自己应该说得再清楚点,恋人、伴侣、情人这一类的词语,好像是有些微妙的差别的,他怕林沛然误会。
但林沛然难得主动,这热情的回应表现,让他错觉以为自己的回答并没有出错。
这个吻实在太深情,林沛然藏在心底最深的爱意如同开闸的洪水般倾泻过来,涩然又浓烈的感情包裹住了郑文轩,令他迷失沉溺在其中。
被冲散的思路变得混乱,漫长的缠绵结束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刚才想问什么。
他听见林沛然用小声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着他的名字,一遍一遍,一遍一遍。
“郑文轩……”
“我在。”
“郑文轩……”
“我在。”
“……郑文轩……”
“嗯。”
林沛然此刻又在害怕什么呢?是怀疑雨夜的温存都是梦?还是畏畏缩缩太久了,所以已经忘了怎么跟他撒娇?郑文轩想不明白了。
夜色深了,困倦笼上了他的眼皮,他渐渐睡去,嘴角还微微勾着,带着尝罢甜蜜的余味。
林沛然却没阖眼。他贪恋着近在咫尺的温度,静静想:其实他的一辈子,大概真也就没有多长,要是郑文轩跟他确实有缘无分,那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吧。
雨声小了。
再怎么不愿,黎明也还是来了。朝日将初晴的天空洗成一片迷人的鳞光,林沛然深深呼吸了一次,蹑手蹑脚爬起来。
他什么也没带走,只背起了吃饭用的合成器,和必要的手机、药。关上大门的时候,他目光久久停在卧室半开的房门里郑文轩露在薄被外面的半截小腿肚上,想了想,放下东西,把空调的温度调高到26℃,给他盖好被子。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拎起自己的东西,轻轻将房卡和钥匙放在了鞋柜上。
“再见。”他在心里说。
这次,是他先说再见。
*
『2018年6月某日。
及时止损。』
第十七章
林沛然不见了。
郑文轩起初并没意识到这件事,他只是如常醒来,察觉身上空调被的被角被人掖得严实,心里暖洋洋的往外冒泡。
窗外的蝉虫滋儿哇叫嚣个不停,闹得房间里也乱糟糟的。放晴的日光曝晒着淋了一夜雨的防盗网,被它们割成一块一块的光斑,水波一样浸过帘子,在卧室的墙壁上亮晃晃地淌着。郑文轩喜欢这样温暖又惬意的晨醒时光,他习惯性摸了摸身边的位置,一如既往没有温度。
林沛然总是起得比他早,周末也不例外。这时候,他的“小娇妻”应是在厨房做饭。
空气中却并没有飘着熟悉的早餐的味道,唯独这一点令郑文轩茫然。
也许林沛然是一早出去买东西了。
他迷迷糊糊套好衣服爬起来,路过书房时,不经意发现电脑前摆着的合成器不见了,怔忪的睡眼猛地一清醒。
郑文轩一阵紧张,手忙脚乱闯进每个房间,都没看到林沛然的影子。
家里空荡荡的,他在心中默默祈祷着什么,然后打开了冰箱,里面蔬果和水饮塞得满满当当,根本什么都不缺。
可林沛然那些保健品瓶子却不见了。
他看着那空出来的位置,好像心里也空了一块,无声无息塌陷下去,漏出一个洞来。
郑文轩跌跌撞撞走出厨房,一抬眼,就看到鞋柜上静静躺着的门禁卡和钥匙。
“……”他走了。
阳台上随风摇曳的风铃叮叮地轻响,郑文轩走到窗边,遥遥一眼看下去,街道上零星几个有说有笑、赶早市的人影,他们轻快的脚步踏碎镜面般半干的水洼,好像也连着他最后的那点希冀一起踏碎。
洗衣机安静立在角落,郑文轩莫名看了它一会儿,转身去屋里把昨夜的床单丢进去,让它轱辘轱辘地工作起来,免得家里太过冷清,冷得人心里直发慌。
他在洗衣机前面蹲下来,圆形的滚筒门映出他扭曲的面容,他看着看着,好像就有点儿明白,林沛然为什么总是蹲在这里盯着洗衣机看。
旋转的床单在门里翻滚出螺旋般的图案,一圈一圈扩散开,像是某种催眠的影像,又奇迹般能够令人心平静。
郑文轩举起手机,拨通林沛然的电话。
“嘟”声响了很久,林沛然那边长时间的忙音。就在郑文轩以为他不会接电话了的时候,电话没预兆的就通了。
郑文轩单刀直入,开口就问:“为什么?”
已经回到工作室的林沛然听着听筒里的声音,仰头深深叹了口气。
“渣文,你怎么会反来问我为什么呢?”
他回话的时候,语气还是很软,温和平静,像在宠溺一个过分淘气的孩子,但平静之下深深流动的无奈,又如针一般细细密密刺着人的胸口。
“……”郑文轩沉默了。
林沛然盯着自己工作室电脑的屏幕,反射的光落入他眼中,在昏暗的房间里明灭闪动着,如星如萤,又似微不可查的一层水雾。他轻声问:“你为什么报警?”
那头的郑文轩愣住。
林沛然扯了扯嘴角,笑容苦涩。“我爱你。”他说,“你爱我吗?”
郑文轩心头一阵没由来的慌乱,他郑重得有些滑稽,宣誓般急促道:“我爱你。”
林沛然笑了,低低浅浅地,好像仅仅简单的三个字,就足以令他满足。他努力将声音放轻淡,抑制住尾音中的颤抖,用谈笑风生一样的口吻说:“我信你。”
他顿了顿,垂下眼睫,“那么贝佳呢?”
郑文轩吓得魂儿都飞了一半,惊惶不定问:“你怎么……?!”
“我不傻,渣文,我真的不傻,”林沛然怅然道,“你知道我跟别人不一样,我特别好骗特别好糊弄,但我不是傻……我愿意信你有苦衷,可苦衷如果一直不讲出来,有谁会理解你啊?”
他的声音太温柔,总是这样又慢又软,像是和煦的暖阳,一点都不热烈,却仿佛能够抚平所有的疼痛,融化所有的寒苦,安稳包容你的一切。
郑文轩差点就缴械了。
他迟疑了一下,咬牙略过这个话题,只坚定说:“我没背叛你。我不喜欢贝佳,和她也不是那种关系。”
林沛然得到这个答案,微微松了口气,但一颗心却仍不上不下地吊着,落不到安处。
“……你这个人……”他有点说不下去,嘴唇颤抖着,话来来回回在喉间绕了几遍,化作深长的叹息。
“你怎么就不能多信任我一点呢?”这句话说得实在太艰涩了,他不用尽全身的力气,都念不出,“……有什么事情……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能一起面对的吗?”
他连死都不当回事了,还会再怕什么?只要郑文轩愿意开口,其实什么都不是问题……
“………”郑文轩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是的……”
林沛然攥着手机,另一只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真的,我什么都不想瞒你,我可以对所有人撒谎,但就是不情愿骗你……我本来、我本来……”本来早就已经决定,只要你这次是来真的、不是三分钟热度,就把什么都告诉你……
他憋住了,硬生生将嘴边的话咽回去,“哪怕你干干脆脆告诉我,我就是一个人一厢情愿了很多年,让我干脆死了这条心,我也都认了……我知道你心里有事,我都知道……”
“沛然……”
“我早就想好了,什么都不问你,绝不强求,留给你所有的耐心,只要默默在你身后能帮你一点点忙……我想让你别那么累,别总是自己扛着,两个人消化总比一个人逞强要好……可你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肯信我?一直这样惶恐不安的收不到任何反馈,就算是我,也会没办法长久守着自以为是的‘不忍心’的啊……”
“我不是——”
“郑文轩。”林沛然打断他的话,“你肯让我和你同甘,却不愿我跟你共苦,是不是?”
“…………”郑文轩说不出话来。
林沛然说的没错。正是如此。
同甘那么幸福,可共苦……太苦了,他舍不得。
任何人都只有一次人生,不能重来,不能回头,性命更是珍若至宝。贝佳是个疯子,他不敢冒险。
所以他沉默了很久,最后也还是说:“……对不起……”
林沛然整个人都像泄了气的皮球,软软地松了下去。
他脑子里像有一柄残忍的勺子,一勺一勺地挖着他的脑髓。这样的结果他有所预料,却仍不禁脸色惨白。
郑文轩就是个无可救药的闷葫芦,怎么敲打都不会开窍的。想从他嘴里撬出话来,比登天还难。
林沛然感到挫败。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他一字一句问,“我不需要谁来保护,你明白吗?我不是娇滴滴柔弱弱的女孩子,我是个男人,我他妈真的凶起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一条命都敢豁出去,未必就比你——”
“你别瞎说!”郑文轩急匆匆打断他,“……你别再问了。”
“我真不想逼你,郑文轩,我给你机会,只要你肯让我分担,我就把我的秘密也告诉你。就当是公平交易,我们开诚布公,坦坦荡荡的,谁都别藏着掖着。我什么都不怕,就怕哪天我……”林沛然哽住,换了个说法,“我怕你固执的一个人在黑暗里迷了路,再没人能陪你……”
郑文轩安静了好长一会儿。
洗衣机发出长长的“滴——”声,催促着主人关掉老旧的旋钮。
郑文轩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中蕴着浓浓的疲惫,他哑着嗓子,说:“你好着,我才能好……”
你好着,我才能好……
……
……你看看这个人。
林沛然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上来。
他想狠心一点,要不就索性彻底割断算了,可是一想到如果连他都离开郑文轩,那郑文轩往后就真的要一个人一直一直走下去,又心疼得无以复加。他说不出凉薄的狠话,冰冷的文字一条一条从他脑海里浮现,像无数把钝生生的刀子,刀刀割在心头肉上,来来回回地割,偏偏没有一个字他能吐得出来。
他们总想着不让对方伤心受罪,把人推得远远的,反而互相伤得体无完肤。
良久,林沛然妥协了。
“你赢了。”他说,“郑文轩,我心疼。”
算了,算了……他舍命陪君子,只要郑文轩不撵人,无论多久,他都情愿站在他身后,免得风雨太大,把他给吹坏了。只是求求老天,这场风雨千万不要太久……真的不要太久……
“你给我点时间、再一点时间……”那头的郑文轩像是下了什么决心,难得用近乎期盼和乞求的态度询问林沛然:“你……你会等我吗?”
林沛然张了张口,抬头望向天花板,眼神茫然。
他当然会等,也愿意等,可……千般隐衷万般思绪,此刻都在喉间,他太多太多的话想说,却说来说去,都只混乱堆在胸口一股脑地堵死,无从说起。
人的一生没有几个五年能蹉跎。
他真的没有多久了。
最后,也只有无奈笑笑,用一种轻淡的语气、仿佛问他自己似的,回道:
“大概?”
你知不知道,我不会等你一辈子。
*
『2018年6月某日。
昨晚写了一首新歌,听完之后又连夜删掉了工程。突然怀疑自己怎么了,居然会写出这样的曲子。
这曲子听一遍,就感觉生死都毫无意义了。
我想了很久,直到早上下意识做了两个人的早餐摆在桌上,才恍然明白过来。
原来他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心里这种明明空空落落,却什么都装不下的感觉,就是所谓的“孤寂”。』
第十八章
他很想开口问,又不敢开口;他知道姚女侠是绝对的“硬汉”级人物,天塌下来她都未必会皱一下眉头的,何况是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们去了白玉家,一进门,前头那个忍了很久的姑娘就忽然转过身,给了他一记重拳。
郑文轩脸上狠狠挨了一记,瞬间就被这一拳砸懵。
他偏着头,很久都没有扭过来。
姚乐阳想补他一脚,被白玉扯住了。
林沛然板起脸道:“要去医院检查。”
“……真屁大点儿事儿……”
林沛然无比坚持:“要去。”
“喳!”姚乐阳怂他正经的样子,赶紧转移话题:“说起来,那天你找我干嘛来着?急事?缺灵感?录音?还是干啥?”
林沛然想到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何谈当他的“保险丝”,就撒了个谎:“新买了设备,一个人扛不动,想着你力大无穷,喊你来干活。”
他缓缓开口,嘴上说一句,白玉就写一句。
『2019年5月某日。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人世充满疾苦,生死不过渺渺其一。
……
我们选的这条路,路长而崎,与其用生者的眼泪困住那些已经消失或将要消失的人,让他们也被此折磨,不妨试着苦中作乐,在无尽的黑暗里,寻找一些光。
郑文轩哪招架得住,光速剥完全部的虾,真就一头扎进浴室冲澡去了。
房间的浴室只一层模糊的磨砂玻璃阻隔,林沛然坐在房间这头,哗哗的水声冲散了电脑视频的声音,他透过玻璃,就能隐隐约约看到郑文轩站在里面的样子。
郑文轩个子高,没几块肌肉,但也算匀称,两条大长腿结实又笔直,穿什么样的裤子都跟衣架似的。林沛然眼前什么都看不清楚,却仿佛能隔着这层厚厚的玻璃,看到水流从他身上倾流而过,淌出引人遐思的线条,然后汇聚在瓷砖地面上,源源不断淅淅沥沥落进幽深的下水口里……
他的心思一下子就飞出去了。
他想起年少的往事。
等他们预定完回来,白玉已经扫完了墓,看林沛然的眼神有点神奇,“……我以为你会多看几处地方再定的。”
林沛然不好意思说自己实在架不住这小哥的推销的能力,苦笑道:“反正唐老师也在这儿,总比一个人都不认识强。”
他同时也松了口气,人生前住的地儿,肉眼可见的越来越贵,没想到死后的地儿,居然也这么金贵。还好他的存款勉强还能付得上,就是这块长眠之所买完,他是真的捉襟见肘了。
算了,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无非也就是少吃几副药。
白玉没再多说,带他跟唐老师打了招呼,这才同他一起去烈士陵园。
可是又不后悔。
我的难总会过的,只要他能打起精神,那么我所忍下的一切,都大可以以后再说。』
房间里没有开灯,目力所及之处,只有深浅不一的黑暗。遮光的厚重窗帘外隐隐约约透过来零散的雨声,和中央空调浅浅的呼吸混在一起,乱糟糟地在脑子里盘旋。
林沛然疼得厉害,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白日里逞能吃了太多东西加重了负担,还是这不合时宜的放纵对他来说实在太过勉强,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以免被郑文轩听出什么破绽来。
郑文轩的思绪却很乱,昨晚贝佳出现的事还令他胆战心惊,他惶惶然拥着林沛然,只有彼此真切的触感和温度,才能令他安心、令他获得片刻的平静。
哪怕是自欺欺人,也要撞到南墙,把南墙撞个粉碎,再谈面对。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骗谁呢,他的沛然在海南享受南国风光,和无边的波涛、香甜的椰子和咸湿的海风作伴,他一直想去海南,好不容易有机会,不待它个十天半月,怎么会舍得换地方?
但在一条条隧道里穿梭的时候,他的大脑也跟着不停交替着或光明或黑暗的记忆,如何都停不下来。
……
“我又不会把你吃了,非得防我防成这样?一起出去玩儿的时候还跟我住同一间呢,这就怂了?”
他只好僵硬指着照片上那个男人,说:“他化成灰的时候,我的心也化成灰了。”
“所以林沛然,”他认真道,“你要走就潇潇洒洒一身轻的走,别给我留念想,听到没?”
因为白玉请假并不方便,所以他跟人换班调了半天空闲出来,陪林沛然去看埋骨之地。
他熟门熟路,带着林沛然在市里的花店逛了一圈,店员已经很熟悉他,冲他微微颔首,连问也不必,就直接去拣黄玫瑰来包了。
林沛然却不太熟悉这样的地方,所以有些拘谨地站在门口等着。
一家人和和美美,两位老人难得心满意足,然后踏踏实实地被贝佳送走。
贝佳从始至终,脸上都带着动人的笑意。
……
一周后,她自杀了。没有遗言。
*
幸运的日子里,生命中或许会出现贵人;但几十年光阴,贵人不会每一分每一秒都在。
所以,大多时候,都只有一条路可走,哪怕走得头破血流,也得咬牙走到黑。
……
……
很久很久以后,郑文轩每想起妥协的那个晚上,心脏都会疼得如同被凌迟。
林沛然笑了笑,“不近视,平时经常用电脑,配了副平光的防辐射抗蓝光。”
老先生点了点头,让他在对面随便坐,垫子往桌上一丢,林沛然自觉把手臂放上去,让他号脉。
老头其实有点怪癖,号脉的时候喜欢歪着嘴瞎哼哼,半眯着个眼睛,活像个老神棍,不像大夫。林沛然知道他诊脉的时候不喜欢跟人说话,就乖乖等他摸完。
过了没多久,老先生叹了口气,拿过纸笔开始往上面沙沙地写单子。
林沛然这才后知后觉,今天没看到他的门生——以往都是老头端着保温杯嘬着茶,嘬两口一个药名,他学生龙飞凤舞地把方子写下来的。
白玉说:“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再深的感情,再深的羁绊,都会慢慢归于平淡。从前我养的狗快死的时候,它趴在地上,看着我的那双眼睛里面全是哀色,像在可怜我要孤身一人。第二天它死了,我哭了一晚上。”
“后来在医院送多了人,我就想明白了。生者过客,再来多少我都能收下。但等我死了,这只王八一定会比我活得久,我不要谁来可怜我一个人,也不用任何人为我难过,我所有的悲伤都留给王八,无须你们操心。”
“所以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我乐意。”
他看向林沛然,目光平和而沉静,“不过,我恰好常去墓地,你可以告诉我你喜欢什么花,如果你埋得不太远,我可以顺道也看看你。但你也不必想多,你只是顺带的。”
林沛然默了默,真的思考了起来,然后问:“带草行吗,我喜欢绿萝。挺可爱,还好养。”
“你都这么难受了,我还把你一人搁这儿,那我还是个人吗?”
郑文轩说得轻松,可是这话出口之后,林沛然的眼眶却一下子红了。
郑文轩愣住。
林沛然后知后觉,自己也怔了怔,他想赶紧扯点别的糊弄过去,可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反而眼泪“啪”的滚下来敲在枕头上,晕开一片暗色。
他匆忙想把脸藏进被子,郑文轩的手掌却贴了上来,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从前也没见你这么爱哭,今儿是怎么了?”
“嗯。”林沛然从没见过他这样犯规的撒娇,只好轻柔拍着他的背,也跟着他一遍遍重复答案,抚平他的焦虑。
他故作轻松调侃道:“你这么大个子,赖我身上我是无所谓,让别人看见了不笑话你。”
郑文轩于是就不好再放纵了,微红着脸站直,板起面容严肃跟林沛然承诺:“我还会回来的,等我再回来,就不走了!”
“噗,你可别瞎立Flag,B市的地邪得很……”
郑文轩喋喋不休交代:“你记得按时吃饭,B市天儿热,但你空调也别开太凉……多买点吗丁啉什么的备着,万一犯胃病了就及时吃……保健品的话钙片维生素可以补,别的说不准有什么副作用……”
从前他的眼神不是这样的,他眼里盛着古井般亘古的温柔,暖如旭日,粲然生波。
贝佳猛地后退了一步。
她不认识这个人。
郑文轩扔掉空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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