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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浮灯-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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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尽我所能做到的。我想说的是,我爱小夏,不是因为她痴情地等了我十年,而是因为她是一个值得爱的女人,如果错过她,我会后悔一辈子的。”宋剑庭明白夏振宁的顾虑。
“拜托了,好好照顾她,我不想再看见她哭了。”
“我会的,尽我所能。”
“谢谢。”
“该说谢谢的是我,谢谢你把小夏保护得这么好。”
“错!如果我把她保护得够好的话,你就不会有机会伤害她了……”
在门外偷听的某两个人差点跌倒在地,这家的哥哥真会破坏美好的气氛呀!
“妈,我放在窗台上的几个小花盆呢?”宁小夏下班回家发现那八个花盆不翼而飞,觉得心里好像失落了什么,空荡荡的。虽然已经相信她迟到的幸福终于来报到了,可是对于那些岁月留下的伤痕,她依然抱着又爱又恨的复杂心情。
“死丫头,今天大扫除,你不回来帮忙也就算了,还敢给我制造垃圾,那些破盆子放在那里多久了?老早就该丢掉了!”宁妈妈的毒舌老让宁小夏怀疑她是不是从垃圾堆里拣来的,虽然妈妈也是从小这么告诉她的。
“丢掉了吗?都放在那里好几年了,你也没说什么呀,怎么现在就突然就丢掉了……”宁小夏小声地嘀咕着,踱着小碎步回房间去。
“她真的是我女儿吗?这么好骗?”宁妈妈把下巴支在扫把上,“现在连我自己也怀疑她是不是从垃圾堆里拣来的了。”
“知了也睡了,安心地睡了,在我心里面,宁静的夏天……”手机铃声响,打断了宁小夏的胡思乱想。
“您好,我是小夏……你要去上街?要一起去?我没事,回来的时候妈妈都已经打扫好了……那好,十分钟后我家楼下见。”关了手机,宁小夏愣了一下,飞快地打开衣柜,呜呜,现在终于发现女人的衣柜里永远缺那么一件衣服果然是王道真理呀!
“不好意思,我下来晚了……”宁小夏急匆匆地冲到等候在她家楼下的宋剑庭面前,没想到他那么快就到了。
“不要紧,我刚好就在附近,所以想找你一起出来。”宋剑庭笑着替她整了整因为奔跑而滑落在额前的几缕发丝。
“要买什么书呀?”她好奇地问,印象中他似乎不是一个爱看书的人。
“种花的。”他笑着,笑容里有一丝无奈。
“你要养花吗?”她习惯性地拉着他的袖子,今天他穿着宽大的外套,她拉得很顺心。
“种向日葵。”他轻轻地说着,观察着她的表情。
果然,她张着嘴,像离了水的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了?”他故意问道。
“没事没事,只是觉得你喜欢向日葵很奇怪,以前都没听你提起过。”今天怎么这么可怜呀,先是自己的小花盆莫名其妙地被丢掉,后来又听他说要种向日葵,好诡异的巧合。
“那你说说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听她的语气,仿佛她很了解他的喜好。
“你呀,喜欢黄色和蓝色,喜欢的水果是香蕉和哈密瓜……”
听她如数家珍地说出他的种种爱好,又一次发现她对他真的是很用心,而他真的拣到宝贝了。
看他用一种看起来很深情的目光望着她,宁小夏觉得有些不自在,避开他的视线,亲昵地拽着他的手,再也不放开了。
第8章(2)
合德大书店是合德最大的书店了,各类的书也算是齐全了。高楼大厦一般的建筑虽然经历了多年岁月的侵蚀,却依然能给人庄严肃穆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识的力量就是如此的伟大?总之,这里倒是他们年少时的一大噩梦——因为大多数练习考卷和参考书都要花上不少零花钱买来虐待自己的脑细胞。
宁小夏还特地跑到教参类的书架前看着那些莘莘学子在题海里载浮载沉呢。她笑着仰着头,对跟在一旁的他说道:“不知道是不是高考那年的压力太大,结果毕业以后还是习惯一有机会就蹲在窗户前看那些学生早早起床去上学,就觉得莫名地幸福。有时候也可以理解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为什么那么喜欢摸小尼姑的头了,老实说,真是痛快呀!”她恶劣地笑着。他却宠溺着她的恣意,随心所欲的宁小夏,或许应该才是最真实的她吧。
“宁小夏?宋剑庭?”一个头发已经斑白的妇人打量着他们,发出惊叹。
两个人同时盯着那熟悉的长筒裙,毛料上衣,还有那不变的腔调。
“傅老师……怎么会是你?”异口同声。
“真的是你们呀!”傅华珍对于自己作为三十年的语文老师所具备的敏锐观察能力和记忆力显得很满意。
“老师怎么会在这里?”宁小夏一直都是语文科代表,因此对一向疼爱她的语文老师格外亲切。
“小傻瓜,现在是教与学并重的年代了,老师如果不用假期充充电,现在的学生可会刁难人了。哪像你们那时侯那么乖呀!”一个老师教了一辈子书,估计令她印象最深刻的只有观念里最坏的学生和最好的学生吧,而宁小夏他们就是属于后者。看着那时还扎着小辫的少女长大成人了,才觉得自己真的已经老了。
傅华珍突然发现这两个得意门生可是很亲密地搭靠在一起,“你们?呵呵……”
被老师那有些暧昧的笑声吓得一脸尴尬的宁小夏想辩解什么,却被傅华珍扬手打断。
“你们都长大啦,能在一起也是缘分,又不是以前念中学,老师还会当你们早恋不成?好了好了,不打扰你们约会了,早点请老师喝喜酒哦。”傅华珍的话让两个人都红了脸。
宁小夏早就不好意思地躲到宋剑庭的背后,却听见他爽朗地应着,“那是一定的,我还指望靠老师出马早点说服小夏点头同意呢。”
“剑庭呀,真看不出那时那么木讷的你变得这么会讲话了呀……”
和老师寒暄完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要不是老师赶着回家煮饭,还不知道他要把他们多少的家底给抖出来呢。
宁小夏小力地捶着宋剑庭的手臂,“好讨厌,搞得大家都知道……”看他一点儿也不在意,只是笑着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好呀,敢蔑视她!咬他!宁小夏张大了嘴准备一口咬下,却发现他的外套不但宽大,而且看起来似乎还很厚,不是很容易下口的样子。郁闷,只好磨了几下牙以示威胁,就此作罢。两个人继续甜甜蜜蜜地逛着书店。
合德大书店门外
傅华珍从手提包里掏出手机,“滴滴答答”地拨了一通,“玉琴呀,我告诉你哦,我今天碰到我们以前教的那个宁小夏和那个宋剑庭哦……你想起来啦?我告诉你哦,他们现在在一起,别提有多亲昵,还说要结婚了。以前都看不出来呢……什么?你早就知道了……他们表现得很明显?不会吧?我怎么就没看出来!……”
合德中学·教师宿舍楼
正在批改作业的何玉琴,眼镜上闪过一道精光,这就是数学的逻辑呀,这就是传说中的班主任之眼呀。对小儿女的那点心思哪能不摸得透透的,反正那时没影响到学习,也就不用明说啦。不过还真没想到,他们是过了这么久才在一起的。
“书店这么大,怎么就没有半本写向日葵的书啊?”宁小夏蹲在种植类的书里翻了好久就是没有找到想要的,很挫败,“什么兰花,菊花,水仙花呀,倒是多得不得了……”
“没关系的……”宋剑庭摆摆手,让她别担心,向日葵本来就不是什么热门的花,找不到也是自然的,反正现在网络资源发达,顶多上网查查就是了。
“没关系,我打电话问问秦姐,邮差先生对花还是很了解的。”她兴冲冲地拨着秦淮家的电话。
“秦姐,邮差先生在吗?我找他有事……孟大哥,我是小夏呀,我想问你一下,你那边有没有什么关于向日葵种植的书呀……没有呀。”宋剑庭看着她苦着脸,笑着用手指逗弄着她。
“什么?你养过?可以帮我把注意事项写下来?谢谢孟大哥。好,我等秦姐明天早上带给我。”宁小夏开心地合上手机,发觉宋剑庭的手指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她颇有肉感的脸颊,伸手拍掉,“不要提醒我该减肥了。”
“你现在这样正好,不要学什么时下的骨感美女,那样我只觉得营养不良。”他皱着眉头,担心她虐待自己。
“真的不嫌我?不嫌我太矮?”她笑着看着他,她对外表不是很在意,就是不知道他的想法是怎样的了。
“不嫌,女孩子就应该小巧玲珑一点,男孩子才不会有压力呢。”他阐释着自己的想法。
“你小心点吧。”宁小夏暗示着他,他左右打量了一下,发现周围看书的女生都在努力地用视线射死他,她们的个子应该都在一米六五以上。
他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笑着。
“我都不知道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长个儿呀!”他俯在她耳边,小声地惊叹着。她轻轻捅了他心窝一肘子,刺激她!
第二天,宁小夏不但收到孟端托秦淮带给她的向日葵种植手册还有一包他以前剩下的向日葵种子,下班后,她就兴致勃勃地冲到“流水浮灯”,把它们一股脑儿地塞给宋剑庭。
宋剑庭翻开孟端写得颇为详细的向日葵种植手册,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从国外引进的葵花,适宜花坛种植,一般株高40厘米,花盘直径30厘米,主茎开花,适应性强。一般采用育苗移栽,苗龄25-30天,株行距40×60厘米,也可盆栽观赏。家庭室内四季可播,各地可种植。
花坛?一想到那八个小花盆,他就犯晕,还好这楼顶阳台有足够的空间给他养花种草。
可是重点的问题是——生长习性:发芽温度15-22摄氏度,发芽天数6-8天,生长适宜温度15-30摄氏度,播种季节3-8月,开花季节6-10月。
望着窗外依旧肆虐的寒风,宋剑庭悲情地发现他离春天似乎还有一段好长好长的距离,宁家哥哥夏振宁真是给他开了一个大玩笑。继续往下看,在装着种子的纸套背面是写着这么一个故事:向日葵总是把脸朝向太阳。它向往太阳、憧憬太阳,拼命伸长身体去接近太阳,“希望能摸到太阳!”它染满了阳光……“希望能摸到太阳!”它张开了双臂……但是它长得再高,也不可能碰触到太阳!绝望似的垂下沉重的头,和太阳一样的金色之身散落于地,滴答地撒下如泪水一般的种子,将它未实现的梦寄托给大地!就好像是一个力竭的人,浑身充满疲累地,沉沉死去……在大地枯竭之前,到太阳气绝为止,向日葵永远不会放弃这个梦想……但只要它的根还附着于大地上,这梦想就不可能实现……它是生长于大地的花!
小夏是狮子座的吧,记忆中她曾经拿着一张那时很流行的星座卡片在他面前晃了好几天,笑着说卡片上面写着“狮子座的女孩子婚前都是向日葵,婚后就成了霹雳花。”,狮子座的宁小夏,喜欢向日葵的宁小夏,无论多痛苦都那么坚强地笑着的宁小夏,那么执着地追寻着他的宁小夏……其实也在用她的生命演绎着属于向日葵的宿命呀!还好年少的他是她生命中的梦想——太阳,而成年后的他也有幸成为她生命中的归宿——大地。生于斯长于斯,伤于斯归于斯,他们的生命是从一开始就那么紧紧地联系在一起的吧。
第9章(1)
过年过年,对于上班族来说,除了国庆,五一长假,最幸福的大概就是过年时放的年假了。而过年时最多的活动是什么呢?
傻瓜!就同学聚会呗。
余鱼一大早到宁家,把宁小夏从被窝里死拖活拖拖出来,就是为了丢给她一张精致的卡片,上面写着在某某酒店第0305号包厢正月初二开初中同学会。
为什么一定要是正月初二呢?因为在合德有个风俗就是正月初一没有拜过年的正月初二就不能上门拜年的,大家讨个吉利,干脆就上酒店开同学会,又不会忌讳什么,也可以顺便拜拜年。
余鱼顺便把穆梓梨和宋剑庭、李则的邀请卡片顺便交给她,然后赶着上航班去了。
宁小夏叼着那张还散发着淡淡香味的卡片,突然发现她上了快二十年的学,印象最深记忆最多的居然还是初中。
幼儿园和小学或许还太小,每天沉浸在打打闹闹中,不觉光阴过去了。那些幼稚的脸,单纯的笑容也湮没在时间的海洋中,不复记忆。高中时为了高考忙忙碌碌,大家都埋头苦学,有时候连自己班上的同学或许还不认得就这么匆匆过去了枯燥的三年。脱离父母生活的大学四年,舍友们同甘共苦,大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可惜大家来自五湖四海,毕业后各奔东西,情谊依旧,却拉不近天涯海角的距离,慢慢地,感情淡了,或许只依稀记得生命中曾经有这么些人一起生活过吧。
只有初中,懵懵懂懂的青葱岁月里,萌动的心,哭着,笑着,长大了。QQ群里大家时常开口聊天,热热闹闹的,好像中间未曾有过这么多年的陌生,依旧记忆着那没有压力的嬉笑年代。
在那三年里,他们走过了花季,憧憬着雨季,时光是偏爱它的,没有刻上岁月的无奈,只是多了一分沧桑过后的期待。在社会中打滚了多年后的他们,在心平气和之后,或许最想回到的会是这段过去吧。
卡片是用浮云纸做的,水印的浮云朵朵,让她闭上眼睛就可以想象到那时雨后的天空是多么湛蓝,空气是多么潮湿。那些笑着闹着的少男少女,都长大了吧。
合德中学的团拜是每年正月初一的例行公事,那些平日里在课堂上为人师表的老师们,在喜庆的日子,也可以嗑着瓜子,像菜市场里的阿婆妈妈们一样,闲话家常,畅谈八卦。
傅华珍和何玉琴凑起一起,叽叽喳喳兴奋地说个没完,引得其他老师好奇地询问,这才知道她们十年前带的那班学生明天要开同学会,特别请老师去。傅华珍还特地从包里掏出那张做工精致,遣词恭敬的邀请卡,那得意的劲儿,让在场的老师们都一阵眼红。其实教师的职业虽然说是有桃李满天下的热闹,但是其实也是最孤独的,那些付出心血去浇灌的孩子们长大了,纷纷离去,或许有些有心的还会偶尔打来电话慰问,但更多的就从此杳无音讯。每当他们提起曾经有个学生是如何如何,才发现付出的感情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收回的,在内心的某个角落里,他们也如父母一般,牵肠挂肚。
何玉琴笑着道:“我们这班孩子虽然只带了他们三年,后来考上名牌的没几个,顽皮的惹事的也不少,可是却很长情。在路上遇见了,嬉皮笑脸地打着招呼,还送我回家。做了这么多年老师,虽然没有什么可以炫耀的得意门生,不过这一班孩子却最让我怀念。”
一旁的老师们纷纷点头附和着,教出了那些清华北大的高材生又如何,若是见了面也只当作没看到的话,倒还不如教个街边摆摊的见了老师还会问声好,多塞几把葱。
“小唐呀,你是刚当老师不久,不知道世道呀。”傅华珍握着身边安静坐着但笑不语的唐文心那双白嫩的小手,对今年刚进学校的她颇有好感,小姑娘白白净净,文文静静,叫人怜爱,唯恐话说重了,伤了她那颗状似敏感的心。
“谢谢傅姐,我知道的。你可真是好福气,带了这么一班好学生。”唐文心望着傅华珍手上那张精致的卡片,上面谦恭地写着一行小小的隶书——“合德中学97级初三五班 班长 韩旷 及全体同学恭候”。
“韩旷?”她不自觉地念着这个名字。
这一念又引起了傅华珍的美好回忆。她兴致勃勃地说起当年的疼爱的学生,“韩旷呀,以前是个满脸豆花的男生,领导能力好,说话总是一顿一顿的,别提有多逗了。又偏偏喜欢唱歌,那时参加十佳歌手的比赛时,就他一个男孩子,他妈妈给抹了满嘴的口红,他羞得不行,躲在楼上就怕让我们看见……”
傅华珍爽朗的笑声传得好远好远,笑尽了一个三十年教龄的老师所有的幸福与辛酸。
唐文心望着她那张布满皱纹的脸,那分明含泪的笑。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正月初二的某某酒店在冷清中迎来了第一波人潮。班长韩旷早早地带着几个平日来往频繁的同学在包厢里分配着零食糕点。人陆陆续续开门进来,那些年轻的脸也终于无可避免地铭刻了在社会上挣扎着生存的伤痕。
宁小夏习惯性地拉着宋剑庭的衣袖,小鸟依人地靠着他宽阔的肩膀,两个人不时低头闲谈几句。宋剑庭还贴心地帮她剥着瓜子壳,那甜蜜的模样,真叫旁人眼红。
李则难得过着“左拥右抱”的日子,穆梓梨和余鱼分别坐在他的两旁,让他有种享受“齐人之福”的错觉。呵呵呵呵,他傻笑着,余鱼用力地敲了他一记。
那个当年的小不点儿如今挺着个大肚子,她家相公在一边小心地搀扶着。
“哇,你这家伙手脚真麻利,这么快就当爸爸啦!”
“是不是奉子成婚呀?”
“什么时候请我们喝满月酒呀!”
大家惊讶着,虽然说出来的话不怎么文雅,不过都已经习惯了。这一对当年的班对终于在多年的分分合合中顺利地走向了属于他们的人生,比起其他寻寻觅觅的人来说,或许还是一份幸福吧。
准妈妈羞红了脸,不时敲打着身边的老公。准爸爸赔着笑脸,还要嘱咐大家别瞎猜,又说他们明年六月就要当爸爸妈妈了,那时大家再聚会,顺便喝孩子的满月酒,脸上的幸福给年轻的面孔增加了几分成熟。
宁小夏握着宋剑庭的手,两个人相视而笑。
同样的青梅竹马,年纪轻轻的那两个人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背负上生活的责任,青涩的爱恋,纯真的感情,终于发展到今天的担当和承受,是不容易的呀!
同样的青梅竹马,我们在经历了十年光阴的洗礼,也终于走在了一起,今后也要继续努力,为我们的天空划下一道道绚丽的彩虹,今后也会有人用羡慕的眼光望着我们的幸福,感慨地说,这一对青梅竹马呀。
门轻轻地打开了,带进一阵寒风,送来两位散发着岁月睿智的妇人。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一起站起身,如当年一般,鞠躬,问一声“老师好!”是发自内心的问候,别去多年,恩师无恙吧?这是真挚的恭敬,不同于课堂上的礼仪敷衍,在经历了社会的风风雨雨,恩师当年教导的种种,都原来是一笔笔珍贵的财富,可恨当年太过轻狂,屡教不改,为人生平添了风波。
老师们也各自红了眼,当初穿着校服的笑着闹着的学生们,如今已都有了自己的生活,成长为让人信任的人,这是做老师的最大的骄傲和欣慰。
轻轻扶着即将为人母的女孩坐下,“今后就不是一个人的身体了,该注意还是要注意,千万不能马虎……”顺便瞪瞪她身边那个搔着头的男孩,“都快当爹的人,怎么还不懂得照顾老婆呀,凡事哪,都得小心,生养一个孩子多不容易呀。”
摸摸当年最会捣蛋的男生的头,“最近过得好吗?大人了,可不能像当初那样争强好胜了……”
捏捏当初最不敢说话的女生的手,“工作了,就要懂得展示自己,人要圆滑,别老傻傻地等人来问你要啥想啥……”
还有那对折腾了十年的男女呀,何玉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宁小夏的手轻轻放在宋剑庭的掌中,紧紧地包住,“千万珍惜呀!”经历了无数分分合合的她对于钟爱的学生,也只能送上嘱咐和祝福,怜取眼前人呀!
大家笑着,闹着,做着以前在老师面前从不敢放肆的事情,询问彼此的生活和工作,不想攀比什么,只是询问,曾经的好友,或许多年不曾联系,可是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就觉得温馨,仿佛岁月从未走远,依旧停留在那时的手拉手。
有人拎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进来,打开几段录像。合德人崇尚留洋,很多年少的孩子都被父母想方设法地送出国外,分布世界各地,期望早日取得成功。他们有的念完初中就走了,有的甚至还未来得及念完。同学会时不能赶回来,只好录了录像给大家拜年了。看那些在奔波中疲惫着的昔日同窗,或在白雪纷飞的雪国日本,着一袭浴衣,向大家举杯祝福;或在蓝天碧海的澳洲沙滩,与一群蓝眼睛白皮肤的朋友一同做着鬼脸;或在碧草如茵的新西兰,追逐着牛羊,笑得开怀……
每个人都只说着自己的幸福,把流落异乡的辛劳全都隐藏在笑容背后,说着对家乡的想念,对亲人友人的怀念,说得在座的都红了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他们遇见了,分开了,但都走出了属于自己的人生。
第9章(2)
同学聚会最怕的大概就是冷场,大家你说你的,我说我的,搞小团体一样,也就需要几个活宝不时地热络一下气氛,而刻意选在包厢里,自然也有一番意味。
音乐是最容易也最迅速打动人的。
不知道是谁打开了卡拉OK,喧哗的音乐让老师们皱起眉,“哎哟哎哟”地叫着,可是脸上却写着快乐。
准爸爸首当其冲,被逼着唱了一首《最浪漫的事》,还频频向准妈妈抛着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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