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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留阳光-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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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么原因,或许可以说是直觉,亦或是被谁召唤,纪余觉得自己就是应该先去那个角落里看看。
不过几步距离,纪余却走的小心翼翼,每一步都是脚跟先落地,逐步落下全掌和脚尖。很快,他发现角落里的钢琴就是姜琉用过的那架,好奇的走到琴凳处,他突然看到了侧卧成一团的小男孩儿。
明明是长手长脚,却硬要把自己缩成与琴凳相当的大小。
蹲下身子去看他的脸,纪余惊得慌忙站起来。
这孩子没有睡着,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白处红血丝密密麻麻,灰蓝色的虹膜几乎被放大的瞳孔挤的没有位置。本应该漂亮精神的眸子失去了神采,死气沉沉的。
可这都不是让纪余惊讶到目瞪口呆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这个孩子根本就是儿时的姜琉。与现在相似度极高的五官和与相册里略微有些模糊的身形相仿的气质都在告诉纪余,这个漂亮得像个娃娃一样的少年,一定是姜琉。
刚想开口和姜琉说两句话,纪余就听见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敲门的人很着急,几乎下一秒就要冲进来,可是很显然,对方此刻不具备冲进来的条件。实木的门精美厚重,从内部反锁之后除非有机械助力,否则绝对打不开。
“威廉少爷!威廉少爷!您在里面吗?在的话出个声让我知道也好啊!”
也许是由于处在梦中,无比清晰的叫喊声冲进纪余的耳朵里,他在第一时间辨认出了这声音的主人,是管家。
回过头又看了一眼姜琉,他仍然是那个姿势,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纪余迈开步子往门口走,他想打开门锁让管家进来,姜琉这样的状态他实在不放心,得让熟悉他情况的人来解决问题。
把手伸向门锁,纪余刚握上去就惊觉自己居然直接从金属质的门把手了穿了过去,他条件反射的缩回手,让双手在空中交握,确认自己是不是能触摸到自己。指尖的触感不很真实,但他的确抓住了自己的手。深呼吸几下再次把手伸过去,这一次,纪余没有缩手,很淡定的穿过了金属把手和厚重的木质门板。
加紧步子,纪余一脚迈出了琴房,站在了他曾经走过的那条走廊上。
管家站在门口面色焦急,拳头握的很紧,那双白色的手套几乎被□□得不成原样,到处都是因为用力过猛造成的折痕。他一边持续呼喊着里面的姜琉一边把头侧向一边,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纪余此刻已经明白自己旁观者的身份,他就像进入了一段记忆中,只能看着,无力改变。
还没见着人纪余就已经听见了不远处的脚步声,他睁大眼睛希望在第一时间分辨出对方的身份。不负众望,那个人刚一露头他就认出来了,那是唐纳德爷爷。
“老爷!您来了,威廉少爷就在里面,可是怎么喊他都不开门。”管家快步迎上去,迅速说明了情况。“我们没有找到备用钥匙,应该是威廉少爷自己拿走了。不过请老爷放心,我已经联系了开锁匠,再有十分钟就能赶到了。”
快速的行走让年事已高的唐纳德爷爷略有气喘,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他向管家点点头,示意他站到一边,自己则走到门口。
“威廉,想要独立的空间和自由都没有问题,但你必须证明你有让我妥协的价值!你以为把自己关在里面就能拥有这些吗,我告诉你,大错特错!这样做你拥有的绝不是平静,而是一个你自以为平静的牢笼!”
唐纳德爷爷的话掷地有声,他眯起眼睛,嘴唇微微颤抖,“威廉,从失去父母的时候开始你就必须学会面对,我不会逼你出来,但你必须明白,我绝不会让你这样一个只懂得逃避的人在这意义重大的琴房腐烂发臭!”
厚重的嗓音在响彻人心之后最终还是回归平静,纪余站在那里,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是双手成拳,青筋暴出来很多。
忽然,钢琴声铺天盖地地从琴房里传出来,急促如呼救,哀戚如呐喊,愤怒如咆哮。弹琴的人似乎把自己压抑在心中所有的负面情绪一齐爆发出来,将琴弦当成了自己的嗓子,嘶吼着,呼啸着,用尽全身力气也在所不惜……
这首曲子,纪余是知道的,它叫《黄河大合唱》。
姜琉在里面疯狂地按着琴键,纪余在外面红着眼眶默背着歌词: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
察觉到纪余睡得不安稳,姜琉赶紧收回手从琴凳上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察看。还没看清纪余的脸,他就听到了纪余嘴里的嘟囔,仔细分辨,他在背黄河大合唱的歌词。纠结的在旁边战了一会儿,姜琉还是拍拍纪余的后背,小声叫他:“纪余,纪余!快醒醒!”
轻柔地晃动让纪余把意识从梦境收回,他慢慢抬起头,揉了揉眼睛,指尖带走了一滴清泪。恍惚间,他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纪余?”
“姜琉?”纪余听声音就知道站在面前勾着腰的人是姜琉,还未走远的梦中的场景又惹得他眼眶一红,下一秒,纪余伸开双臂抱住了姜琉,一只手掌扣上他的后脑勺让他的脑袋埋进自己的颈窝。
“纪余?你怎么了?”被抱住的姜琉惊讶地不知所措,两只手举在半空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把脸搁在人家的身上,纪余的声音传到空气中闷闷的听不分明,可传进姜琉身体里却清晰不已。
“姜琉,我梦到你了,你小时候把自己关在琴房里,谁叫门都不开,侧卧在琴凳上一动不动。”
“姜琉,你在里面弹黄河大合唱,像是在用拳头砸琴那样弹。”
“姜琉,唐纳德爷爷说你需要证明你的价值让他心甘情愿妥协,我觉得他的方法过激,可是我也给不了他更好的选择。”
“姜琉,我知道这是梦,但说真的,我很心疼你。”
“姜琉,我知道过去的你忘不了,既然如此就一直存着吧,偶尔拿出来回味,才能知道当下有多好。这样也不错,是不是?”
松开自己的手,纪余再次和姜琉面对面。两人相视一笑,姜琉用手指蹭了蹭纪余脸上因为趴着睡觉而压出的红印子,“纪余,自从遇到你,我每次回忆的片段都是你。只有满足,再没有难受了。”
“别为我心疼,我会不安的。”
“纪余,我现在很好。”
第25章 生变
临近春节,大街小巷都贴上了火红的福字和恭贺新禧的春联,走在路上就能听见'春节序曲'或是'恭喜恭喜恭喜你'的调子。渔舟的大门口也同样被挂上了喜庆的灯笼,魏秋笑称晚上一齐亮起来让人还以为是进了'红灯区'。
翻看着最新的一期拍品名册,纪余戴着的眼镜遮住了他那双清澈的眼睛,长长的刘海搭在额头上,扬起的碎发只在他伸手翻动册子的时候才有细微的颤动。
林秘书已经习惯了敲门没有回应,直接打开门,端着一杯刚泡好的茶水走进来,换掉了已经冰凉的那一杯。看了一眼纪余,她轻叹了一声就转身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也不知道自家大老板到底在英国受了什么刺激,自从回国之后,工作时间和私底下就像是两个人。只要是工作时间,除去必要的汇报,他不会多花一秒钟回答他人无关紧要的问题,甚至有一次她还没有习惯新的工作节奏忘记了给纪余倒茶,害得他一早上滴水未沾。而私下,纪余又会恢复原样,只是说话做事时似乎比以前更温和平易近人了。即使是牢骚,他也会笑着听完,耐心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倒不是说纪余原来工作不认真,只是远没有现在这样集中。大家也说不准这样的改变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全公司的工作效率是被带起来了没错,可是大家没来由的觉得大老板是不是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些。
结束了工作的纪余摘下眼镜,往椅背上一躺,连手指都不想动弹。他自己何尝不知道最近自己的状态十分异常,但他却没有办法不这样。
姜琉的表白来得太突然,他的动摇来得也太突然,直到回国他也没有完全接受这个事实。每次一闭上眼睛,纪余都会想到在梦里见到的,少年姜琉睁着双眼侧卧在琴凳上的样子,以及现实中,姜琉听到自己拒绝时低垂的眉眼。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一个虚晃的梦境辗转反侧,他也没想过自己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会这样轻易的左右另一个人的情绪和感觉。
坐在飞机上看着自己缓缓进入中国的领土,他才恍然大悟自己如果答应姜琉的告白将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怎样的轩然大波。
前进了一辈子的纪余在那一刻有些退缩。
他没有把握能应付众叛亲离,舆论压身的状况。
每次闲下来他就会从内心深处对自己进行强烈的谴责,他告诉姜琉他不确定自己的想法,他需要时间整理心绪。可到头来,他只是在害怕。
纪余不得不承认,他不愿意想也不敢想自己爱上了一个同性的事实。
姜琉告诉他不需要在回答上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所以他就有恃无恐的把自己的所有投入到了工作中,每天把自己弄得筋疲力竭,那样他就不会有机会想这件事了。
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一个应该被千万人指责的渣男。
明明那时候拒绝掉姜琉就好了,却偏偏给了他一点希望……
明明想清楚让姜琉死心就好了,却偏偏胆小的只想要逃避……
明明最看不起优柔寡断的性格,却偏偏轮到自己也是一样……
回国已经一个多月了,他没有主动再联系过姜琉,甚至公事上的邮件都是自己说明意图让林秘书代为回复。
而姜琉也格外体贴,他没有再贸然出现在纪余的手机或电脑上,仿佛是要切断自己与他的所有私人联系,两人之间除了合作伙伴便没有其他。
纪余知道,这是姜琉的温柔,他说不会逼自己,说到做到。
可自己呢,说出口了,却做不到了……
星火的大楼里,所有人都在为年终最后的业绩做黎明前的最后一次冲刺,他们的女强人总监从几天前开始,整个人就像是被打了鸡血,只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设计出了年前整个部门所有需要完成的任务。事无巨细到令人发指的程度,并且身先士卒,在群里秀了一把自己的工作表。颜色深深浅浅,文字密密麻麻,整个图表复杂得像是说明书里展示软件性能的标准模版。
秦雨坚信,按照自己的计划一项项完成,他们的工作至少可以提早一周完成。
她是在清理邮箱中的垃圾邮件时发现那个文件的,她尝试着删了几次,可是对方为了让她看到里面的内容下了血本,专门设计了一个不下载查看就无法删除的病毒。
无奈之下,秦雨只好先把文件下载到电脑里,只听叮的一生,文件刚下载好就自动开始解压。几分钟之后,秦雨的桌面上出现了一个名为“真相”的文件夹。
随意点开它,屏幕上的图片让秦雨眼睛一瞬间瞪得巨大,手上的鼠标更是被她失手甩在了地上。
那是一张不很清晰的照片,虽然模糊,但秦雨还是能看清照片上的两个男人隐约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纪学长和那个不可一世的唐纳德副总裁姜琉,纪余被姜琉扣住下巴亲吻,他的表情震惊而愤怒,似乎下一刻就要一拳头揍过去。
她的纪余学长竟然被轻薄了?
还是被一个男人?
秦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她踢掉高跟鞋,赤脚走在地毯上弯腰把鼠标捡起来不停往下点。可是,每一张照片的主角都是纪余和姜琉,每一张都是纪余在挣扎,姜琉在逼迫。
最后一张,是纪余从飞机上下来的照片,这一张格外清晰,秦雨可以清楚的看到纪余有些苍白的脸色和眼下浅浅的黑眼圈,可是纪余的表情却不如他的状态那样疲惫。他的脸部肌肉很放松,像是卸了一口气。
秦雨快疯了,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那可是纪余,一个只能被仰望的人,一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君子!
怎么能!
怎么会!
怎么敢!
在寂静无人的深夜,秦雨在办公桌的下面蹲着哭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一早,星火的工作人员就接到了秦雨花了整整一晚上整理出的工作计划,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仍旧是那个冷静睿智,精致无可挑剔的秦总监。
秦雨自认分得清轻重缓急,工作的事情不能推后,只有尽快结束她才能把所有的精力放在纪余这件事上,她已经联系了电脑制图的高手帮她辨别过了照片的真伪,既然得到的是确定的答案,她就不会善罢甘休。虽然怎么做还需要仔细想想,她得保证纪余不受牵连,姜琉恶有恶报。
重新把手放在键盘上,她为自己设定的短暂休息时间刚好过去。
听说了星火的疯狂工作氛围,塞巴斯满意的摊在沙发上打了个响指,他招招手示意手下的人离开。他知道有些人在私底下说他疯了,疯到去制造假证据诬陷下一代家主是个毫无羞耻之心的同性恋,用他未来的前途做赌注去挑战唐纳德本家的权威。
可是他就是疯了,他被姜琉和纪余逼疯了!
凭什么他对姜琉深深爱恋了这么多年就只能换到他的一张冷脸,稍稍为难了一下纪余就被严肃的表情警告了一番。明明先遇到姜琉的人是他塞巴斯,用情至深的人也是他塞巴斯,可到头来,自己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人家的冷脸却贴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看到姜琉对纪余百般维护,千般体贴,他怎么能不疯!
所以他从家族聚会离开后就安排了人彻底调查姜琉和纪余的事情,无论是工作的细节还是私下的交流,他统统没有放过。看着书桌上厚厚一叠资料,他突然想起了当时为了姜琉学习中文时老师教授的一句俗语——恶人自有恶人磨。
姜琉对他不冷不热,纪余对姜琉可也没有热络到哪里去。其中有多少'合作'的加成更是不得而知。
再不可一世高高在上又如何,遇上感情了,不也一样没辙。
塞巴斯嘴角浮起一个冷笑,既然纪余并不如自己想象的有情,那么要拆散他们就简单得多。他自诩绅士风度,不愿意波及无辜,所以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报复行为伤到了纪余的名誉。多番调查之下,塞巴斯找到了自己的最佳棋子:一个深爱纪余多年而求不得的女人。
让他想想,如果这个女人知道一直被自己放在心尖尖上不愿任何人染指玷污的神祇被人肆无忌惮的轻薄,结果会是如何?
所以他找了两个身形与纪余和姜琉相仿的人换上与两人相同的衣服,化上模仿二人轮廓五官的妆容,站在阴暗处,用像素极差的摄像头拍下了一叠照片。
当然,他也很小心的在这些仿冒的照片中加入了几张真实的照片,比如纪余回国下飞机时的那张。
秦雨是星火的总监,不是胸大无脑之辈,就算得到了照片她也不会立刻相信,按照自己期待迅速下手报复。她一定会寻求专业人士的帮助,验证照片是否经过加工和后期处理,所以真假混杂,假人真照的做法是最保险,最适合她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秦雨头脑一热直接带着照片去找纪余对峙,他也有恃无恐。毕竟姜琉喜欢纪余是事实,不管如何,纪余的确是被一个男人缠上了。
最重要的是,秦雨爱纪余,就算是为了保全纪余,她也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情桶到媒体那里,这样一来,即使真报复,只要社会舆论不起,于姜琉的声誉也是没有大影响的。
塞巴斯敲着实木扶手,觉得自己想出了一个真正的万全之策。
可是,塞巴斯怎么想秦雨就会怎么做吗?
也许他该好好理解一下什么叫做'事与愿违'。
秦雨带着皮包走出公司的大门,冬日的阳光让她染成栗色的头发看起来更像是金黄色,发尾的卷度恰如其分的展示出她的妩媚与性感,贴了假睫毛的眼睛里全是决绝。
工作的时间在此告一段落,她需要从头到尾彻底理一理那封奇怪的邮件的事情。
在此之前,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有休息的秦雨需要回家好好睡一觉。车开进小区里,远远一个背影就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即使他穿的是一件他从没见过的衣服,秦雨也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个背影属于纪余。那是件白色的羽绒服,鼓鼓囊囊的遮盖住了他消瘦的身材,没有利落线条的衬托,他看起来和商业精英几个字完全搭不上边。
纪余今天显然是买完了东西准备回家,手上还抱着一个不小的纸袋子,这情景让秦雨想起她回国之后碰运气的第一次相遇。那时候纪余也是这样走在人行道上,一脚一片树叶,像个无忧无虑的少年。
脚尖压下油门,秦雨小心地把车开到纪余身边,伸手按了按喇叭。听到近在咫尺的声音,纪余停下脚步侧头看过去,这辆车他很眼熟,可是真让他说出车主却是为难了。
降下车窗,秦雨伸出手挥了挥,“学长,好巧!”
原来是秦雨,纪余瞬间咧出一个疏离的笑容,“秦雨啊,准备回家?”
“是啊,公司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我的假期从今天开始!”秦雨回答着纪余的问题,眼睛盯住对方,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不同来。
纪余很惊讶,这时间距离过年还有好久,“星火居然这么早就放假了?”
秦雨得意的甩甩长发,“这都是我这个总监能力出众嘛!按照我的计划行事,提前休假了!”
“厉害,年前人心涣散,工作效率普遍低,也难为你还能提前。”纪余夸得真心实意,他不懂心理学,可是这次再见到秦雨,他没有再感觉到以往几次的势在必得和咄咄逼人,看来自己出国的这段时间,秦雨想清楚了很多。
后方的车嫌弃秦雨停车太久,不耐烦的按起了喇叭。她转头往后看了一眼,然后对纪余说道:“学长,这么说话也不方便,不如我们找个地方一起吃顿饭吧!放心,我绝对不会像前几次那样!”
纪余思考了几秒,笑着点点头,“好。”
坐在秦雨的副驾驶座位上纪余才发现对方还穿着一整套职业套装,明显是刚下班,他这才明白刚刚秦雨说的'假期从今天开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看纪余一直呆在坐位上没动作,秦雨提醒道:“学长,系安全带,报警响了老半天了。”
“哦!抱歉。”纪余连忙扣上安全带,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你这是刚从公司回来准备回家吧,我们现在吃饭,你不累吗?”
秦雨心中一软,纪学长总是这样,明明不是平易近人的类型可每次聊天谈话都会照顾对方的状态和心情,温柔到让人心醉。“纪学长说什么呢,我跟你一起吃饭兴奋还来不及,怎么会累!”
纪余把头转回去看着前方不再说话,车里播放着广播,电台主持的声音低沉,念着一段读者来稿:我曾经以为我永远放不下他,可真正分开了又觉得理所当然。听说了他要结婚的消息,心头一紧,但却不是嫉妒,我想确认那个人会比我做得更好。有时候想通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儿,我曾经爱他,希望给他一辈子幸福,如今分开了,我仍希望他一辈子幸福。这大概是我现在爱他的方式。
如果是一个月以前,秦雨听到这段话一定嗤之以鼻,立刻关掉广播的电源。因为那时候她仍然无法接受纪余不爱她的事实,她因此愤怒、狂躁、易怒,折腾的身边的人全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可那封邮件把她从这个怪圈中拉了出来,她从一开始看到照片时的震惊无法接受发展到寻找专业支持得到准确答案的崩溃,那一夜的泪水释放出了她心里长久的憋闷。她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流泪的原因到底是不甘心纪余被这样糟践,还是自己求而不得的苦闷。可是发泄之后,她觉得异常的轻松自在,她仍然喜欢纪余,可是那些偏执的想法却消去了大半。
她努力的投入工作,只在闲暇时拿出照片看看,试图寻找其中的疑点,方便她后续的行动。秦雨从没有像这一个月里这样清醒,她又恢复成了那个矜持高傲有才气的女子,一个进化版的'小薛宝钗'。过去几年对纪余的感情时刻督促着她不断完善自己,以便能走到和纪余相同的高度,时间久了,这样的苛刻要求已经成了一种习惯,让她能走的比其他人更稳也更远。秦雨现如今回头想一想,她觉得其实自己对纪余的情感其实早就从当时的爱恋转变为了习惯性地追逐和执念。纪余就像一个既远又高的目标,她想要到达那里想要超过他,至于爱,那是其次的东西。
这些,才是爱恋纪余带给她最弥足珍贵的东西。
既然想清楚了,再面对纪余,秦雨心情平和得如同无波的湖面,清澈见底,光可鉴人。
纪余很意外,他以为像秦雨这样的姑娘,不去意大利餐厅吃西餐怎么着也要去家精致的粤菜馆。
可是面前这个烧烤店是个什么情况?
狐疑的看了一眼穿得一丝不苟的秦雨,纪余不确定的问道:“在这儿?”
“学长不愿意?”秦雨的笑容灿烂得跟炉火一样,明晃晃的让纪余眼睛一花。
见纪余不说话了,秦雨迅速停好车带着纪余随意找了个桌子坐下,明明身上穿的那条裙子价值不菲,但她连板凳都没擦擦就直接坐下了,爽快的像个女汉子。
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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