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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春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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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倩?”何春生念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字。
  “他初恋啊,现在他老婆啊。”陈辰口沫横飞,恨不得把焦誓八辈子的破事都抖出来,“说来也是缘分,他们竟然考了同一所大学,还能再谈个第二春修成正果,是吧,焦誓?咱们的校花就这么被你糟蹋了,你说你有没有福气?”
  何春生觉得焦誓已经放弃了,任由陈辰描述他的人生。
  原来他和那个女孩真的在一起了,还结婚了。
  何春生笑着问焦誓:“确实很有福气。现在岩城定居吗?”
  “嗯,这几年刚回来。陈倩回来工作,我就一起回来了。”焦誓略有些不自在地说。
  “我说你是不是妻奴?人家都是老婆跟着老公调动,你就是跟着老婆调,那么好的工作都放弃了。”陈辰恨铁不成钢地说。
  “也不算多好吧,反正就那样,到哪里都一样,拿一点工资。”焦誓转移着话题,“听陈辰说你现在开了自己的染布工作室?”
  “不算是我开的,算和朋友合伙的吧。”叶青青虽然叫他师父,何春生一直认为她是个合伙人。也只有叶蓝的那声师父,他才真正答应。
  “我跟你说,他的春水染坊里全都是美女,比你老婆还漂亮。”陈辰对着焦誓吹嘘着。
  “何春生的太太都不介意了,你倒是很介意?”焦誓笑着说。
  “太太在哪里啊?”陈辰毫无顾忌地笑道,“你倒是给你的老同学介绍一个温柔淑女,他光棍几十年,我怀疑他右手都起茧子了。”
  何春生算是体会了焦誓的尴尬,陈辰人好归人好,嘴上可是一点节操都没有。
  焦誓听闻此言,略略愣了愣,低下头喝了些果汁,没有再说什么。
  焦誓大概想到什么,何春生可以猜得到。他应该是想:这位老同学可能对女人不感兴趣。
  何春生并不打算辩解,除了右手的茧子,陈辰说的全都是事实。
  再次有些别的同学过来,加入了陈辰所在这个地方的聊天。何春生不再像之前那么坐立难安了,他安静地听着同学们惊讶地认出焦誓,听他说自己在中学里教书,有个三四岁的女儿,但不太提起自己那个曾经是校花的太太。
  而那些何春生记不住名字的同学,有人谈起自己的生意,有人说到投资哪一支股票,有人互相吹捧对方的资产,有人提到自己的别墅,坐在他们中间的焦誓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
  焦誓似乎比刚才的何春生更为尴尬。喝了几口果汁,何春生站起来对陈辰说:“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陈辰瞪大眼,仿佛听到了什么吓人的话:“饭局还没开始,你回哪里去?”
  “今晚有人要来我家拜年,反正同学们都见到了,吃不吃关系不大,都在岩城,下次有空再聚吧。”何春生说。
  陈辰知道何春生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根本没人拜年,本想戳破他,却看见何春生眼神里有警告,只好改口道:“啊,有事也没办法,那你先回去。”
  焦誓看着何春生,何春生对他笑笑,说:“我还在原来住的地方,有空来我工作室玩玩。”
  焦誓没来得及答应,他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对面不知说了什么,他说:“好吧,我这就回去。”
  然后他挂断电话,站起来对陈辰说:“我女儿发烧了,我要先走了。”
  “你老婆搞不定?”陈辰见一个两个要走,有点遗憾。
  “她不在家,我妈搞不定。”
  何春生问焦誓:“开车来了吗?”
  焦誓摇摇头:“没有。”
  何春生说:“那我送你回去。”
  焦誓赶紧道:“不必了,打个车很快的。你有事先走吧。”
  何春生于是向老同学们说了“再见,先走一步”就离开了聚会场所。


第17章 17
  外面的雨并没有停,雨势稍小,可是仍是不方便出行。何春生走到E区,撑起大黑伞,快步走向停车场,几步的路,又弄湿了裤脚。
  何春生上了他的小面包,点了火,开了空调,从车头拉屉里找出一盒未开封的烟,拆开来,取出一支点燃,放入唇间。
  他不常抽烟,一年抽不到一两支。这烟和打火机是叶青青的,她有时坐坐副驾驶,穿着裙子没有口袋,就把香烟到处放。
  车子里闷,他开的是制冷,外面的温度已经是不到十度,车内更冷,他被淋湿的裤子里冷冰冰的。
  一支烟燃尽了,何春生松开手刹,挂了档,开动车子,并没有直接离开停车场,而是绕到了商场A区门口。
  焦誓果然没有打到车,而是在A区门口站着,手上什么也没有拿,没有伞。
  何春生把车停在他身边不远处,摇下车窗,喊道:“焦誓。”
  焦誓转过头,何春生向他招招手,说:“上车吧。”
  焦誓犹豫了一下,走过来,坐上了副驾驶座。他对着何春生说:“谢谢啊!雨太大了,都打不到车。”
  何春生点头表示理解,问:“你家在哪儿?”
  “在一中里面,教职工宿舍。”
  何春生开车的时候,焦誓往家里打了个电话,问孩子现在情况怎么样,对方似乎说了个温度,焦誓说:“那你先给她喂五毫升红药水,就是退烧药,放在药箱第一格。”
  对面似乎是说不会喂,焦誓说:“那等等我,我很快就回到了。”
  放下手机,焦誓解释道:“我妈妈眼睛不太好,怕喂错药了。”
  “嗯。”何春生应了一句。
  焦誓没有再说话,只是扭头看着车窗外的雨。雨又下大了,打在车窗上,外面一片茫茫,只能看见黄色的灯光随着雨水扭曲地在车窗上游动。
  他们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是爱说话的人,就这么一路沉默着到了一中的教工宿舍。
  何春生停好车,让焦誓坐着别动,他打开伞先出了驾驶座,绕到副驾驶的车门前,拉开车门,接焦誓下车。
  焦誓对他说了谢谢,二人一起走进单元门内。
  “何春生,谢谢你,不耽误你时间了,你先回去吧,有空我再找你玩。”焦誓一脸歉意。
  “嗯。”何春生也没说再见,只是向焦誓点了点头。
  担心女儿的情况,焦誓也没太留意,只是急急忙忙地上了楼,学校的教职工宿舍很老旧了,连电梯也没有。
  何春生并没有走,他把伞往墙角上一放,又点了一支烟,就站在那儿抽起烟来。
  果然,过了十分钟,焦誓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下来了,他看见何春生还在原地,愣住了。
  “这么大雨,你打不到车,我送你们去医院。”何春生熄灭手中的烟,说。
  “太麻烦你了。”焦誓低下头,说。
  也许是意识到何春生之前的“有个朋友来拜访”只是个借口了,焦誓在抱着小姑娘坐上后座之后,并没有再提何春生有事之类的话了。小姑娘烧得迷迷糊糊的靠在爸爸怀里,焦誓搂着她,说:“我妈妈的视力很差,我不放心她出门……”
  抱着孩子下来,还要穿过雨幕去街边等出租车,也不知几时才能有车。焦誓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出口。
  何春生也没有问:你太太呢?
  到了医院,所幸儿科急诊排队的人并不多。因为小姑娘烧到了40摄氏度,烧根本退不下来,医生给她开了点滴,让她在医院急诊科注射室输液。
  第一医院的急诊科注射室只有座位,没有床位,焦誓问了护士有没有床位,护士说:“没有哦,我们医院只有抢救室有床,那是给抢救的病人用的。”
  挂号时,何春生发现焦誓的女儿名字叫做焦春水。焦春水三岁多,可是个子却比较高,焦誓把她抱在怀里,坐在注射室里,俨然是被家长抱着打针的身量最长的一个孩子。她一直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地,睁开眼睛就叫一声“爸爸”,焦誓问她怎么样,她就说:“我好想睡觉。”一会儿又睡过去了。
  由于焦誓一直抱着孩子,何春生就去缴费
  、取药,叫护士配药。第一医院的急诊几十年了,也没有变过,收费处仍然是那个小小的窗子。何春生站在那儿,想起二十多年前背着爸爸在这里挂号的景象,有一些感慨。
  焦誓在何春生走进注射室的时候,不知对他说了今天的第几次“谢谢”。护士把针水打上以后,焦誓对着何春生说:“何春生,真的不好意思,太麻烦你了。你先回去吧,一会儿有人过来接我们。”
  “哦,你太太她在家吗?”
  焦誓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红,他略显狼狈地说:“啊,她一会儿应该会回来了,她去参加同学会,可能太吵了,没听到电话。我给她留言了。”
  “是吗?都是今天的同学会啊。”何春生看着焦誓脸颊上的红,在急诊输液室通明的灯火下,他的皮肤看起来那么白,就好像过去一样。
  焦誓脸上的红褪了一些,他点点头,说:“嗯,高中同学会。”
  “那她来了我再走吧。”何春生在焦誓身旁坐下。他想着,就这一次,今晚过后,他应该也没机会再见到焦誓,五年十年参加一次同学会,再下一次见面,也都快四十岁了。再下一次次,也许都老了病了,没准已经不在人世了。
  在这样的焦誓身边坐着,何春生再未有什么不安。也许是过去的自己将那些情愫放大了,因为没有得到,所以刻骨铭心,可是人世的遗憾远不止于此,这样在焦誓身边呆着,反而让他可以正视这些遗憾了。
  “对不起。”十点钟,在孩子的输液接近结束时,沉默了两个小时的焦誓忽然对着何春生这么说。
  不能确定他在道歉什么的何春生说:“你太客气了。”
  焦誓看了他一眼,何春生愣住了。他的眼中似乎有些水汽。
  不能解读那一眼含义的何春生心脏忽然疼痛起来,就好像多年前那个雨夜一般,那早已熄灭的火苗若隐若现,摇曳起来,让他灼热不安。
  焦誓低下头,看了看震动的手机,说:“她马上过来了,你先走吧。挺晚了,你家那么远,开车小心点儿。”
  焦誓一再坚持,何春生也没理由继续待下去。他站起来,对焦誓说:“那我先走了。”
  焦誓抬起头,说:“谢谢。”
  “客气了。”何春生没有问焦誓要手机号码,也没有把手机号码留给他。今晚过后,也没有见面的必要了吧。
  雨已经变小了,何春生在医院急诊科门口那陈年的柱子上靠着,点燃了一支烟。今天他吸烟的量已经超过了过去一年。
  一中离这里很近,走路也不需要十分钟,因为大雨而隔绝的距离在雨停后也不成问题了。他早就应该走了,焦誓一定很困扰吧。
  他想,他大概是焦誓这辈子最不愿意再见到的人了。
  他心里好像太阳一样的少年长成了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没有想象中意气风发,甚至有些寒酸。住在破旧的宿舍里,做着一份薪水一般的工作,孩子还小,母亲病了,太太不知是怎么样的人。
  他永远不会忘记陈倩那天把身处险境的焦誓丢下的样子。可是也许,那姑娘长大了,懂得什么叫责任与爱了,人会变得不同?
  思及此,何春生不由烦躁起来。从他的父亲过世后,他从未体会过“烦躁”这种感觉。他已经对自己的生活非常满意——可焦誓呢?
  何春生在急诊科门口站了一个小时,见到了几个抱着小孩来看急诊的家长,但是并没有见到独自前来的女子,他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
  过了一会儿,他看见焦誓背着他的女儿从里边走了出来。何春生隐在柱子后边,焦誓看不见,他的女儿在他背上问:“爸爸,妈妈呢?”
  “妈妈忙,她不回来了。”焦誓柔声细语地对焦春水说。
  “爸爸,妈妈说你是个窝囊废,是不是因为这样,妈妈才那么久不回家?”大概是烧退了,小姑娘的精神明显好多了。
  孩童不知世事的言语大约刺伤了焦誓,他没有答话,小姑娘不依不饶地问:“爸爸,爸爸,什么叫窝囊废?”
  “那是指,”焦誓深呼吸了一口,说,“软软的,很像蛋糕一样好吃的东西。”
  雨早已停了。焦誓父女走入黑夜,一路有灯,在朦朦中形成了光晕。何春生离开了柱子,发动车子,没有开车灯,缓缓跟在他们身后。
  十分钟的路程,焦誓慢慢地走着。路上谁都没有,小姑娘也不再说话了。地上的积水浸湿了他的裤脚,想必鞋袜也已经湿透。
  何春生远远见到焦誓进入了一中的后门,才调转车头,离开了那儿。


第18章 18
  叶蓝、林静和叶青青在年初四早晨到何春生处拜年。
  叶蓝今年十八岁,在七岁那一年就跟着妈妈认识了何春生,长期混迹于春水染坊,十岁那一年干脆和她妈妈一样,拜了何春生为师,跟着他做靛蓝染。在别的小姑娘的周末和寒暑假都在和伙伴们到处游玩时,叶蓝早早地开始了她的匠人生涯。
  叶青青是个痴迷于手工艺的有钱人,而林静却是个厉害的生意人,过去的十年内,国内商业环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如果没有林静鞠躬尽瘁的经营,估计他们这几个只知手艺却不懂钱的人办的染坊该倒闭几十次了,叶青青再有钱也败光了。
  他们现在不仅给国内和国外一些独立设计师的工作室提供布料,也开发了自己的原创服装品牌“蓝衣”,虽然小众,但拥护者不少,并且都很死忠。
  靛蓝染色是植物染中根系最庞大、历史最悠久的一支,虽然只是单一的颜色,可由于工艺与纹样的不同,可以染出不同层次的蓝,好比国画中的水墨画,或可以类比瓷器中的青花瓷,技法复杂,足以成为一个宗门,下有多个派系。何春生所传承的浆防染,又是靛蓝染色中属于广义“蜡缬”中的一支。
  由于是手工绘制图案,手工染色,他们工作室的产量低,成品单价极其昂贵,林静却硬生生把这卖成了情怀,做成了独树一帜的高档品牌。
  不过,叶家三口虽然把这里当作老巢,却不是住在这儿的,故而过年时来了,也美其名曰拜年。
  何春生等人的工作室并不在主宅子里,而是在主宅西边的山坡上。这一片本来是属于何春生家的一小块瘠薄的荒地,什么也种不好,早年由何春生的父亲继承,后又归了何春生。他们利用这块地建了屋子,反正也没有人管。新楼残旧欲倒,主宅属于他家的房间又暗得过分,何春生干脆就住在了工作室里。
  叶青青当年请人建的工作室,是模仿他们村的建筑而建,虽是砖砌的,但形制倒像小了一号的主宅,刷上石灰后几可乱真。
  现在,叶青青和林静坐在何春生工作室的茶几前喝茶,叶蓝泡茶倒茶,何春生倒像个客人,坐在沙发上接过叶蓝倒的茶。
  “师父你没睡好?”叶蓝眼尖,说,“都有黑眼圈了。”
  “昨天睡晚了一点。”
  “还有事情让你晚睡?”叶青青最了解何春生,他生活得像苦行僧,每天极有规律,没有任何娱乐。
  “同学会。”
  “你不是推了很多次没去吗?”叶蓝不解,“陈辰来找你好几次了你都没去。”
  “昨天是入学20周年,去的同学多,以前他们是小范围聚。”何春生说。
  叶青青笑嘻嘻地说:“陈辰老是说你暗恋谁没得逞才避而不见,昨天见到了吗?”
  林静见何春生脸色不大对,踢了一脚叶青青,说:“陈辰那个满嘴跑火车的你都信?”
  叶青青乖觉,没有再深入挖掘这个问题,一会儿何春生出了屋子,林静对叶家母女说:“你没看见烟灰缸里都是烟屁股吗?”
  叶青青悚然:“师父真的有暗恋人吗?几十岁人了?他该不会这么死心眼吧?”
  叶蓝道:“他一年都没抽这么多烟。”
  三位美女自从认识何春生,从来没见过他和谁谈过感情,开玩笑时问过,他只是说自己是独身主义者,不打算谈感情。由于每个人有自己的隐私和婚恋观,而叶林二人也是为了从世俗的婚恋观中挣脱出来花了不少心力,所以她们与何春生熟归熟,从来也没有正经去探究何春生的感情世界。
  何春生再次进来时,三位美女喝茶吃茶点,就是不说话,气氛颇为诡异。
  “叶蓝下学期高考了吧?周末就别过来了吧。”何春生想起了这件事。
  “为什么!”叶蓝不高兴,“我考艺术系,文化课轻松得要命,怕什么!”
  “你们不用补课吗?”何春生问。
  “现在都不让补课了。而且我们班主任是地理老师,不像别人班的还私下办补习班要人去。”
  叶青青咦了一声:“上学期不是语文老师吗?”
  林静无奈道:“叶蓝上个学期都说换了个班主任,你不是还去过家长会吗?怎么忘了?”
  “哦!想起来了,就是那个焦老师对不对?长得很白的那个老师。”叶青青回想起来,说,“厦城双十调上来的,脾气看起来很好的那个。”
  “焦老师?”何春生念着。
  “姓好奇怪对吧?”叶蓝说,“他说了他爸爸是东北人,年轻的时候分配来这里定居,他在岩城出生,算是岩城人呢。”
  “叫什么名字?”何春生想,一中还有老师姓焦吗?
  “焦誓。”
  何春生不再开口,而叶青青说:“好端端的从双十调来岩城干嘛呢?这里哪有厦城好?”
  叶蓝说:“听说是他老婆调动回岩城,他没办法也回来了。焦老师讲课很好玩的,脾气又好,我们很喜欢他。”
  “学生不会欺负他吗?”何春生忽然问。
  “没有啦,我们顶多和他开开玩笑。他才不会计较呢!”叶蓝说,“好不容易有这么个上课听得懂,脾气又好,又不推销教材,又不办补习班的老师,我们怎么舍得欺负他!”
  何春生想起自己的学生时代,要是焦誓班上有这么个学生,他该过得多难受?
  “我同学还迷他迷得不行呢。说见过焦老师把他黑框眼镜摘了,简直帅呆了。”叶蓝说,“说盼着要在游泳课看一看他的素颜和裸体呢。”
  林静皱眉:“现在的小姑娘到底在想什么?这老师不是结婚了吗?”
  叶蓝笑嘻嘻地说:“那我还不知道我妈以前在想什么呢!林老师!”
  叶青青和林静对视了一眼,林静脸有点略红,斥责道:“小姑娘没大没小!”
  叶青青早年嫁了叶蓝的爸爸,那是个吃喝嫖赌又天天家暴的男人,林静是叶蓝的小小班老师,最早和叶青青是老师和家长的关系。
  话题向着不知名方向滑去,何春生的思绪也飘到远方。


第19章 19
  年初七,叶氏母女自动复工。在春节前,“蓝衣”的服装设计师将打版好的素衣交给何春生,告诉他,开春第一批春装的版式已经制定下来,是仿古形制的上襦、下裙,还有披风,需要何春生按照布匹裁切出来的形状来设计纹样。
  何春生和叶青青讨论之后,将今年的第一批春装命名为“河上柳”,何春生画出的纹样是柳枝及柳叶,从上襦至下裙,正面与背面都作一个整体,呈现垂柳的局部。由于襦与裙的材质使用的是绢丝,质地较厚,可以使用蜡染,而披风用的材质为纱,叶青青决定披风采用云染。
  由于柳枝及柳叶均是较细较软的纹样,且并不规则,何春生惯用的花版非常难雕刻,他只能采取覆膜以及浆筒描线的方法来上浆和上蜡,而且有个致命的问题,这种方法等于是每件衣服都必须亲自手绘,不能量产。
  这套衣服的完整设计图及样品在春节前放出,限量三十套,工期是一个月,定价极高,采取预付款的模式运作。而尺码也不仅有大中小码,每位预定者必须详细填写各部量尺寸,基本等于量身定做。
  尽管这么麻烦而且高价,在放出链接的第一时间,衣服就已经被拍完了。
  春节后开工,都是些繁杂的活,何春生、叶青青每天用透写台转图、用浆筒描稿、覆膜,叶蓝则进行染色,因为垂柳的颜色层次比较多,底色又要求较深,每块布染色的次数达6…10次,此后还有除浆与除蜡的工序,实在忙不过来,他们把林静和蓝衣的两位资深员工也叫来做一些简单的工作。
  陈辰在年十四登门拜访,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何春生在台子上描稿,叶青青在刷色,叶蓝在靛缸处染布,围裙上全都是蓝色,还有两个陈辰不太认识的人在水洗蓝布及晾晒。
  “哇,大工程呀!又要赚大钱了老兄!”陈辰在何春生的透写台前咋咋唬唬地。
  “这一套算上人工成本还真的是不怎么赚钱。”叶青青回答道。因为工艺太复杂,耗时比较长,全部只能亲力亲为,扣除了人力成本,基本没有什么结余。叶青青思及此,不禁郁闷起来:她为什么要搞这么麻烦的纹样呢?只能说幸好稍后推出的另一个系列的花纹是可以使用花版的,节省了不少人力,二者综合起来,才能有盈利。
  “你们卖的情怀,不是我们这种小老百姓玩得起的。”陈辰得知定价后咋舌。
  “你来干嘛?”何春生刚好描完眼前的一片布,揉了揉脖子,问陈辰。
  “下周末我们几个男同学组织去春溪度假别墅玩两天一夜,你去不去啊?”陈辰问完,说,“我看你这样子,也是去不了了。”
  何春生倒没有一口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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