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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程定姻缘-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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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未见,他似乎丰盈了些,不似当时那般清瘦。顾映桥笑的绵善,“顾臻。”
  那人点点头,悄悄看了眼蒋岏。蒋岏笑道:“我说的怎样?他还是来了。”
  “可你还是猜错了,他比你说的来得早。”
  周家别院十分好找,方圆百米皆无人居住,只有一座孤零零的院子。但若不是早知这是周家的别院,他绝不会把眼前的房子和逢佳联系起来。这间院子,像一个围城,高墙小门,压抑的很。
  他与逢佳认识数月,也许他看似孤傲清冷,但绝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子。
  顾映桥从马车下来,看到这所房子,有些怯懦。他已从蒋相那里知晓了所有事,现在却没有把握劝回逢佳。因为此前种种,他从未理解他。
  “少爷,我去敲门。”
  吴了看了他一眼,快步走过去。门敲了十几下,仍无人应答。他只好回头向少爷求助,顾映桥敛起眉头,走过来。
  “是不是周少爷不在?”
  顾映桥抬手,轻轻一推,门便开了。吴了看着自家少爷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吓得的四下看了下。“少爷,会不会被人告私闯民宅呀?”
  入门就是一个小桥,桥下是堆满了砂砾的河道。虽是夏季,院内却无一颜色。蝉鸣鸟叫绝迹,整个院子安静的可怕,只听到方才推开的门还在喳喳作响。
  顾映桥的眉头皱的更深,也许这是他所不知晓的逢佳的另一面。
  对面的一扇窗子静静的打开,周逢佳站在窗边,远远的望着他。
  顾映桥的心更加慌乱。


第41章 前程求姻缘(5)
  “坐。”
  顾映桥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他,等他落座后,立即开口道:“逢佳……”
  叫完他的名字后,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逢佳虽坐在他面前,却好似遥不可及。
  “你来京城做什么?”
  顾映桥急道:“当然是来找你。”
  逢佳的表情丝毫未变,桌面下紧握的手却放松了些。“是吗?”
  “逢佳,我们都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
  “当然是等你回去。”顾映桥亟不可待,却无法用语言清楚的表达自己的心。“我们都想与你一起参加明年的科举。”
  “不必了。”逢佳起身,“你应该清楚,周家的人不允许入朝为官。”
  顾映桥见他有意离开,急忙起身按住他的左肩。“逢佳,我不知道你心里怎样想的,但我来京城就是为了见你。”
  逢佳看向他放在自己肩膀的手,面色稍缓。柔声道:“你其实不应该来。”
  “如果我不来,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见到你。”顾映桥的手开始用力,“那天发生了太多事,等我下山去找你时,你已经走了。”
  “你下山找过我?”
  “对,”顾映桥顺着他的袖子去牵他的手,“我那天淋了雨,晕倒了,之后又发生了一些事,等我回过神了,你已经走了。”
  “七夕那天晚上的事,你都清楚了?”
  顾映桥敛眉,诚实的答道:“对。”
  逢佳眯起眼,“蒋岏都告诉你的?”
  顾映桥生怕刚刚和好的他们再起波澜,立即答道:“是,我现在也知道以前误会你了。”
  “误会我什么?”
  “你说的对,蒋相不是清官。”
  “但你还是觉得他是个好官?”
  顾映桥思虑良久,只能点头。他本来以为逢佳会生气,会推开他,大声责骂他。可他没有,他只是平静的叹气道:“是呀,他是个好官。”
  顾映桥抬起头,心里的纠结去了大半,“逢佳,你……”
  “他沽名钓誉是真,为国为民也是真。”逢佳重新坐下,饮了一口茶水,“但我们永远成不了朋友。”
  顾映桥笑道:“那也无所谓,只要你不在生我的气就好了。”
  逢佳猛地转头,“你怎么不明白,你我并非志同道合,你一心求取功名,报效朝廷。而我却要做扭转乾坤的乱臣贼子。”
  顾映桥被他吓到,心里顿时慌乱,连忙道:“我……逢佳,你为何要与朝廷作对?”
  “蒋岏没将前因后果告诉你?”逢佳冷笑道:“这天下本该是我周家的天下。”
  逢佳这般刻薄的言语让顾映桥心寒,“可若是周家叛乱,遭殃的事天下百姓。清州去年地震,死伤无数,那一幕幕生离死别的痛苦,想必你也能想象的到。地震的只是清州一个地方,便使几万百姓流离失所,若是两军交战,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逢佳眼神闪过一丝动摇,顾映桥正欲再言劝说,便听到有人道:“好一句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顾映桥看着进门的威国公,心里一阵发怵。逢佳立即起身,不动声色的站到他身前。“祖父。”
  周巍余光扫过逢佳,一转眼又是慈祥的假象。“这位公子是?”
  “他……”
  “晚辈顾……”
  顾映桥话音未落,便被逢佳一掌劈晕了。他摇摇晃晃,倒在了逢佳怀里。
  周巍一脸怒意,“你这是做什么?”
  逢佳把他放到椅子上,转身跪下。“祖父,放过他吧。”
  周巍冷笑,“你知道他从哪里来吗?”
  “他从蒋岏的府上出来,你以为他来做什么?蒋岏这个自以为是的狗腿子,他是想让他来劝你!”
  逢佳应声道:“我没有。”
  “你现在是没有,可若是我晚来一会,你便被他说动了。”
  周巍盯着顾映桥,“你喜欢男子,我可以不予理会。你与蒋岏的姘头相交甚密,我也可以不予理会。可你现在是做什么?难道要往别人的陷阱里跳吗?”
  逢佳的脸色暗了几分,沉声道:“我既然答应了祖父,祖父便不必担心我反悔。”
  周家人丁衰弱,这一代只余这一个嫡孙。何况逢佳这般优秀,他也是疼爱的很。可惜,无论是他,还是他姐姐,都与自己意念相悖。周瑛进宫前,他曾答应过她,只要她给皇上下毒,事成之后,天高海阔,她便是自由身。可惜,她背叛了他。
  不过也好,她的死,成了他控制他最好的筹码。
  凡事不能操之过急。周巍柔声道:“你若喜欢他,留他在这里也无妨。”
  逢佳明白他的意思。他看了眼沉睡的顾映桥,摇了摇头,他不能如此。若是他今日离开,也许命中有缘,还会再见。可若是他留下了他,只怕他们虽永生牵绊,却不得圆满。
  周巍收起笑容,“那好,明日的晚宴,你也来吧。”
  周巍一走,魏青便来了。“公子。”他帮着逢佳将顾映桥抬到榻上去。
  “吴了呢?”
  “他在厨房。”
  逢佳颔首,低声道:“你也走吧。”
  魏青虽有话相问,到底还是作罢。等他走后,逢佳便坐在床头看着他,他的手放到他脸上,他似乎受了惊吓,脸上凉凉的。
  他们相识数月,却没有似这般安静的待过。因为这个人,他总废话很多,偶尔说几句正经话,也总是捡他不爱听的说。他们从没有交谈过,可他们彼此却心灵相通,相识初始,虽说是他先主动,可他却早已注意到了他。樱色软轿中,他手持骨扇,轻戳吴了的头。短短的一瞬,他便爱上他的笑容。
  可惜,他去半山书院,从来都不为读书。
  “顾臻,若是你我不是相识于此,该是多好。”
  顾映桥睡了许久,被颠簸撞醒的时候,一骨碌爬起来,正好撞到熟睡的吴了的下巴上。
  吴了捂着下巴跟他抱怨,他却是一心寻找逢佳的身影。“逢佳呢?我们怎会在马车上?”
  吴了躲闪道:“什么逢佳,少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映桥一巴掌拍过去,“别装傻,到底怎么回事?”
  “奥,”吴了假装兴奋道:“周公子他还有事,让您先走,等等他就会来。”
  顾映桥皱眉,吴了的手在后面不知鼓捣些什么,他一把扑过去,“后面藏得什么?”
  吴了见隐瞒不下去,不情愿的拿出一封信,顾映桥一把抢过去。“少爷,你还是别看了。”他记得周逢佳递信的眼神,犹豫无奈,所以信里一定不是好话。可惜,无论是什么,都要少爷自己承担。
  果然,顾映桥看完了信,竟然攥成一团,拼尽了力气扔出了窗外。
  “少爷?”
  “下雨了?”顾映桥沉默半晌,突然撩开帘子瞧了眼外面,回头便道:“我饿了,有吃的吗?”
  这厢顾映桥正在狼吞虎咽,那边的周逢佳却早已在雨中站了许久。
  “公子。”魏青看着顾映桥的马车逐渐远去,手中的油纸伞向前倾了些。“我们回去吧。”
  逢佳站在半山坡,在雨帘中遥望那抹颜色,最终凝结成嘴角的一抹浅笑。即无喜,更无愁。
  “公子,”雨天路滑,魏青搀着他下山。“晚上要回国公府吗?”
  自从周府搬出来,除去过年祭祖,公子从不踏足周府。这次竟要破例了吗?
  逢佳未作应答,二人便被一阵琴声吸引。不远处的凉亭中,正有人相候。
  逢佳走进凉亭,琴声一转,变得哀怨起来。
  “蒋相好琴技。”
  蒋岏低笑,“不敢班门弄斧,只是想配些乐曲告慰世子的伤心罢了。”
  逢佳冷笑,“不必。”
  蒋岏不再多言,琴声继续。
  逢佳等了片刻,抬脚便走。蒋岏一看情景不对,只得认输,琴声戛然而止。“有人曾说,世子在音乐上的造诣得益于自身的耐心,看来他说的很对。”
  “可惜再通透的人,也赢不了人心。”
  蒋岏尴尬的咳了声,“你今日让他走了,只怕明朝金榜题名,你们将要成为对手。”
  “那依蒋相看,我当如何?”
  蒋岏理所当然的想入非非,“不如将他捉起来,挑断手脚筋,关在别院金屋藏娇。”
  逢佳扭头,“看来阁下和我祖父一定相处的好。”
  蒋岏笑的堂皇,“不敢不敢。”
  逢佳望着雨帘出神,蒋岏收起笑容,正经的仿佛当年殿试的样子。“世子,我是猜不到你在想什么,不过,万事还是多考虑些的好,免得被人欺瞒。”
  “欺瞒?”逢佳回头,“说得对,确实有人欺瞒。”
  蒋岏皱眉,不明白他的意思。逢佳冷笑:“江南风景秀美,又有知己相伴。想必蒋相的清州之行一定不寂寞。”
  蒋岏眼睛一瞪,额前的碎发抖了抖。他不在京城,是如何知晓的?
  逢佳对着魏青使了个眼色,魏青立即过来接他。
  “世子,”蒋岏喊道:“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但还请你为天下人考虑。”
  顾映桥一路除却吃饭休息,在车内便是靠着软枕,不发一言,望着窗外出神。吴了见他这幅样子担心的不得了,终于忍不住劝他,“少爷,你看这边风景多好,我们下来走走吧。”
  顾映桥毫无反应,吴了伸手去拉他,谁知一碰他,便被他身上的温度吓到。“少爷,你在发热!”
  顾映桥的伤心在佯装无事的撑了许多天后,终于化成病魔掠夺了他全部的精力。在床上休息了三天,顾映桥终于在迫使自己吃完饭,又呕吐个干净的过程中放下了执念。
  七月底的一场雨,终于将他带回半山书院。


第42章 前程求姻缘(6)
  半山书院的夏季过完,秋季一眨眼便去无影踪。顾映桥早听说西北酷寒,没想到关中便已是苦寒了。
  幸好家中早有远见,几位姨娘早早便寄来厚重的皮草大氅。家里前前后后来了不少信,希望他能回家过年,可他还是没有回去。一来来去时间太长,二来只有学业能让他忘却许多烦心事。
  到了年关前,许多学生都回了家,整个书院顾映桥熟悉的只剩下柯溱潼这一个人。可惜她们二人是在无话可说,停课之后,他只好整日窝在房间取暖看书。
  自七夕之后,顾映桥一直以为紫青和君聆的关系会有所进展,没想到他们不仅毫无进展,紫青也极少回家了。
  腊月二十七那天,顾映桥正裹着被子抱着暖炉取暖,忽然有人敲门。
  在一片打瞌睡的吴了被他指使去开了门,“君聆小姐?”
  顾映桥瞧了眼另一张床上貌似睡得香甜的紫青,听吴了问道:“您是来找我家少爷的吗?”
  “我……紫青在吗?”
  “紫青少爷他……”
  顾映桥看着申紫青一个鲤鱼打滚,一跃而起。披上衣服便冲到门口。吴了更是被他吓得跌坐在地上,正好给他腾了空。“君……姐姐,你找我有事?”
  “母亲说让我们去镇上买些东西。”君聆说话的语调,温柔的让人想象不到。
  “好,”紫青虽在心里窃喜,面上还是维持着平静。“你等我一下,我穿上衣服。”
  “好,那我和玉昇在院里等你。”
  “恩,谁?玉昇?”玉昇的小脸从一边闪过来,紫青的心沉了一沉,“好。”
  他们走后,吴了就来抱怨。“少爷,我们不去镇上买些年货吗?”
  “买什么年货?”顾映桥递给他一条毯子。“家里寄来的东西还不够多吗?”
  吴了不甘心的咬住嘴唇,顾映桥故意逗他,“你说君聆带着玉昇做什么?莫不是想做个媒,成全紫青和她?”
  “什么?”吴了果然中计,“成全谁?少爷你胡说什么?玉昇怎么会喜欢紫青少爷呢?”
  “为什么不喜欢?紫青那般相貌堂堂,那个人不喜欢?”
  “不可能,玉昇说了,他要跟我去江南吃点心呢!”
  顾映桥笑道:“早就知道你小子背着我做了些勾当,现在招了吧。”
  吴了嘟起嘴,“少爷罚我吧。”
  “好,少爷就罚你,将来生个儿子给我儿子当马骑!”
  吴了大笑道:“少爷,你哪里会有儿子呢?”
  顾映桥愣住了,吴了明白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低下头。“少爷,我错了。”
  “你是错了,我以后不仅会有儿子,而且会子孙满堂,健康长寿。”
  他说这话时,听不出一丝的高兴,听上去就是在赌气。
  紫青第二天才回来,倒是很高兴的样子。
  “映桥,我母亲说让你与我们一起过年,不仅你,所有未回家的学生都一起。我们那天一起吃个团圆饭。”
  顾映桥心里一暖,便盼望着过年那天的到来。
  可惜那天,不仅书院的人都来了,连无为山的人也来了。罗掌门今年本命年,红鞋红腰带,整个人喜气洋洋的,和蔼可亲。谢如见和仲先荇也换了件长衫,倒有几分书卷气。
  申天明按理先来说客套话,敬天敬地,敬完孔夫子又敬孟夫子,等他废话说完,申夫人开口了。“夫君,你可忘了一人。”
  申夫人这样做显然没和申天明商量过,他显然有些下不来台。“谁?我忘了谁?”
  申夫人端起酒杯,对着罗掌门施礼道:“半山书院在此广纳贤才,多亏了无为派庇护,难道不该敬罗掌门吗?”
  申天明连忙应和道:“正是,是我疏忽了。罗掌门,多谢您多年关照。若无三脉七峰在江湖的地位,只怕我半山书院在关中也难以立足。”
  罗掌门盯着桌上的饭菜许久,觉得读书人当真是麻烦的很。可人家夫妻把他抬得这样高,他心里也是高兴的很。“哪里,哪里,我一介粗人,不会说这些客套话,坐下吃饭才是正事,都坐下吧。”
  顾映桥也饿了许久,见着罗掌门和申院长坐下,一位就要开席,谁知申夫人又一次开口了。“且慢,我还有一事相商。”
  众人纷纷放下筷子,觉得这位申夫人也是烦人的很。
  “因着半山书院与无为派的缘分,小女君聆自小便随罗掌门学武。如今长到十九岁,也算不辱没了罗掌门的教导。”
  “何止不辱没,若不是我师父有交代掌门传男不传女,我早已将掌门之位给了君儿。”
  谢如见笑道:“申夫人有话不妨直说。”
  “好,那我便长话短说,免得耽误了良辰。君儿如今大了,为人父母便要操心婚事,正巧今日在座的青年才俊良多,我也有位中意人选,不如就请各位见证,成全了我的一桩心愿。”
  顾映桥顿感不妙,难道申夫人不明就里,有所误会?他一抬头,正好看到申夫人的目光看过来,立马吓得低下了头。申夫人中意他?这可怎么办?
  一旁的柯溱潼轻笑了声,顾映桥的心更加慌乱,不如借口我在家早有婚约,或是早已娶妻?更或是说儿子都生了,妾也纳了几房?
  “罗掌门是君儿师尊,不知您可有意见?”
  罗掌门心中一直想让申君聆嫁给谢仲二人,可惜他们无缘,现下人家父母做主,自己虽然遗憾,也没有阻止的理由。“夫人做主便好。”
  “那两位师兄呢?”
  谢如见笑眯眯的看了会,还未开口,就听仲先荇道:“甚好。”
  谢如见疑惑的皱眉,问道:“不知申夫人的中意人选是谁?”
  申夫人笑而不答,仲先荇沉声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听夫人的便好。”
  “师弟你……”也不知是顾映桥看错了没有,仲先荇居然一个挑眉示意谢如见,而且他看过来的方向居然是自己?
  “既然在座的几位都无意见,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顾映桥听到这话心中一阵颤抖,正欲开口问个清楚,就听后话说道:“等我们拟定好日子,便请各位来喝君儿和青儿的喜酒。”
  一语惊起千层浪,在座的人还未饮酒便醉了,一个接一个的皱起眉。顾映桥左右瞧了瞧,也做出个疑惑不解的样子来。
  仲先荇最先发声,吼道:“夫人您说谁?”
  “是我疏忽了。”众人一听这话,心道一定是夫人嘴快,说错了。稍稍放下心,又听她道:“紫青虽然名义上是我们的孩子,实则与君儿并无血缘关系。他们姐弟以礼相待,心生爱意,为人父母的也没有阻止的份。”
  在场的人多是顾忌于此,听到缘由,便准备举杯道喜。谁知仲先荇竟拍案而起,“申夫人,这和你与我说好的不一样。你明明说怕顾映桥不答应,让我与你一同设计他。”
  “恩?”顾映桥挑眉,心道,原来如此。可惜,是你自己着了道。
  谢仲二人喜欢紫青之事,早已是人尽皆知,所以对他的愤怒,也没人表示惊讶。
  “仲贤侄。”申夫人落落大方,“我何时与你说过这话?”
  紫青立即维护道:“正是,我娘怎会骗你?”
  仲先荇见紫青开口,不愿反驳,脸上的戾气却是越加沉重。谢如见轻笑出声,叹道:“夫人好计谋。”
  罗掌门见情形不对,连忙起身敬酒。“恭喜夫人。”
  申院长终于站出来主持大局,“饭菜都凉了,各位吃饭吧。”
  “不必了。”仲先荇冷哼一声,走的时候大开着门,冷风呼呼的灌进来,谢如见倒是面带笑容,道声告辞也离开了。
  罗掌门虽无心管教,还是做了个样子出来,呵斥了他们几句,又向各位道了歉。顾映桥终于放下心,转眼正好与君聆姑娘的视线相撞。她立即红了脸颊,不过顾映桥却明白并不是因为自己。
  如此这般,这顿鸿门宴才真正成了年夜饭。
  吃完了饭,他们一群小辈围在院子里放烟花,花光四溅,绚烂夺目。顾映桥穿着狐皮大氅,抱着手炉十分暖和。可惜柯溱潼站在边上,令他浑身不自在。
  “你还在记恨我当日说你的话?”
  “啊?”顾映桥一愣,他在说什么?他对他不自在是来自于他从京城回来,他便刻意避免同他说话。不过他主动提及,他也想起了当日不欢而散的对谈。
  柯溱潼压低了声音,“当日是我言语不妥,你的所作所为与我无关。”
  “奥。”
  柯溱潼瞪过来,“你愿意喜欢男子是你的事,不必顾忌别人怎样想。”
  顾映桥在他的巨大压力下斜过身子。“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们并不是为了别人的流言蜚语。”
  “不是?”柯溱潼皱眉。
  顾映桥点头,看来他的确是误会了。就在他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烟花上时,柯溱潼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那你们为什么分开?连他人的言语侮辱也不在乎,还怕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今夜最大的烟花便在夜空中散开。吴了正与玉昇堆雪人玩,紫青望着烟花,君聆站在他身边,难得的小鸟依人。
  “不知,奈何。”
  柯溱潼还要说什么,顾映桥抬头正看到申夫人站在远处朝他招手。他走过去后,见申夫人手中抱着一个锦盒,“这是我刚做的糖酥烧饼,要不要尝尝看?”
  “好呀。”顾映桥最喜甜食,跟着申夫人进了屋。申夫人平日素雅,谁知她的房间竟是异常华丽。
  “坐。”
  顾映桥咬了口糖酥烧饼,接过她递来的茶。申夫人坐到他对面,看着他吃的香甜。
  “你去京城见过逢佳了?”
  顾映桥没想到她要提这事,放下烧饼,点了点头。
  “我虽然故意设计仲先荇,却不是对男子相恋抱有成见。”申夫人目光真诚,“只因青儿对他们无意,他们多加纠缠,总是不好。”
  顾映桥应和道:“那是,那是,夫人做得对。”
  申夫人看看他,双臂托腮开始回忆往事。“我幼时无惧,总想做出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来。长到十六岁,自认才学不输男子,可叹毫无用武之地。当时新皇登基,我一时头热,便从蜀中一路来到京城,准备女扮男装报考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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