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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愿的极夜与永昼-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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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愿始终没有撒手放开朝钼的衣角,他把脸闷进身前的人的心口,牢牢地贴上去。朝钼轻轻回抱他,任他搂着。不见数日,两个人都对彼此的气息太过熟悉,太过渴求。
  对身边鱼贯出入的人群仿若未见,对周围探究的眼神言语仿若未闻,那些有什么重要的呢?
  只有这个人就好,我只要他就好——他们都想。
  终于在朝钼胸前呆够了,把那一点“幸福地想哭出来”的念头生生压了下去,岑愿却还是像一条无尾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忽然想到什么,他耳朵泛上一丝红色,小动作不断,抱在怀里活像一只扭来扭去的毛毛虫。朝钼刚想问他这是怎么了,岑愿就抬手勾着他的脖子把他拉近了,贴着耳朵说了一句话。
  朝钼眨眨眼,心里千山万水走了一遭,再三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再叫一遍。”他说。
  “不要。”胸口的人松了手,眼看着就要往后躲。
  他怎么可能给他跑的机会?突然微微弯腰下去,握住岑愿的膝弯把人打横抱了起来,朝车那边走。
  岑愿轻轻挣了一下:“你干什么?这里是火车站!”
  朝钼挑眉:“干什么?就地□□,看你叫不叫。”他几步就到了车边,把人放下扣着手腕,俯身过去,压低声音说:“我今天就要听个够。”
  岑愿心里一突,就听见车门关上的声音,被人拉开衣服压进了后座毛茸茸的垫子里。脑海里噼里啪啦电光闪过,他不禁想:上一次被这么扔进车里是什么时候。
  没想出来,他撑起身要逃,结果下一秒就被朝钼拽住,在锁骨上示威性地咬了一口,拉住腰拖回怀里。
  接下来的整个过程让他感觉压抑而漫长。朝钼的声音就在耳边,低低沉沉,摄人心魂。他像一只不知方向的飞鸟,像一只不会游泳的鱼,像一个苦苦无依的人。他只能随着他的到来而起伏,只能随着他的脚步而追寻,只能随着他的离开而幻灭,没有自我。
  阔别数日,积久弥厚。
  灭顶的情潮逐渐堆积,最后的一瞬间,温暖绚烂得过了头的快。感骤然侵袭全身,带出了一句支离破碎的惊。喘——岑愿眼前顷刻闪过了湛蓝的天色和涌动的绿意,闪过了错落的星渚和朦胧的月华,闪过了朝钼英挺的眉眼和修长有力的手指,还有自己睡在他怀里的、令人心安无比的每一个夜晚——种种场景时空错串,过眼即灭,却逼着他战栗不止,浑浑噩噩。
  岑愿这时才发现,自己太快了。这个认知让他瞬间红了脸。
  朝钼抽了抽纸帮他清理干净,倾身上来吻他的脖子,趁着他余韵未退欺负他:“舒服就叫一声来听听。”
  岑愿没力气说话,偏头喘气。他就笑:“刚才不是叫得很顺吗?怎么?才一次就连叫老公的力气都没有了?”
  光裸的长腿轻轻踢他一下,带着身下人小小的不满。
  他刚回来,累得不行,朝钼舍不得碰他,何况时间也不允许。心想着今天就这么放过他吧,朝钼坐起来。岑愿顺势把腿伸过来搭在他大腿上,捂嘴打了个哈欠。
  朝钼的领带在刚才的交叠中被他扯开了,一端还系在颈上,一端被在他手里虚虚地捏着。起身的动作牵扯到了系结,他不自觉瞧过去——
  岑愿本来就被脱得差不多了,只穿着一件打底的T恤,还拉得皱皱的撩上去一截露出腹侧,眼里湿漉漉的,笔直的腿晃来晃去,大腿内侧一片斑驳的指痕。
  朝钼甚至没时间去深呼吸,当即就拉开他的腿,随意理一把稍皱的衬衫,就打开车门走上前坐到了驾驶座上。
  “咳。”他不自然地咳一声,不回头地说:“把衣服穿好。”
  岑愿不明所以,也懒得多想,赖了几分钟,直起身来把衣服一件件套上。穿好了坐了好一会儿,整个人都从刚才的涌动中平稳下来,见朝钼还是那么坐着,还一直拿着矿泉水喝。他扒着座椅凑上去问:“开车啊,干嘛不走?”
  朝钼看了他一眼,又把脸转开,喝了口水,言简意赅:
  “压火。”
  车停在小区楼下,岑愿就开了车门一溜烟上楼了。扔下朝钼一个人任劳任怨地把他带回家的行李和来自学生的一大箱类似信和手工制品的东西、还有很多劣质的塑料小玩具小心翼翼地搬上去——岑愿跑之前特别交代了的,不能掉了或压了。
  他拉开门,踢开围着腿转悠的小外八,把一堆东西直接堆到客厅。
  浴室里有水声,朝钼进卧室帮他拿了一套换洗的衣服,才出来就听见了来自某个人的召唤:“朝钼……我忘了拿衣服……”
  果不其然。
  朝钼把门拉开一个缝,把衣服塞进去。
  “我不要这个,我要家居服。”
  “还要出门。”岑愿不接,他只好保持那个姿势,柔声解释。
  “我不想动啦,累死了。”
  “不行,过年,回家吃饭。”朝钼说完了,补上一句自觉很有诱惑力的条件:“回来随便你睡。”
  “回家?什么家?”里面一头雾水,关了淋浴问。
  “我家。”
  “什么?”
  时针指向了四点,不早了,朝钼只好连哄带骗地把人弄出来,穿了衣服往门外拖。岑愿紧张得一点不留平日的样子,边说着等等等等,边不假思索手脚并用地乱抓,慌忙中一把揪住了小外八的尾巴,吓得它“嗷”地一声蹿到屋子里躲起来。
  被拉出了家门岑愿才发现刚才完全没注意到的景象。
  时值年关,家家户户门口都早已贴上了红色的对联和倒“福”字,一户人家窗口还贴上了繁复精致的窗花,一副“六鱼闹莲”和一副“百鸟朝凤”,预示着来年年年有余,美好吉祥。
  饭点前后,楼道和电梯里人渐渐多起来,三大姨八大叔地进来又出去,串门子,拜个年,然后拖家带口地一起吃个年夜饭。一些门没关的屋子里叽叽喳喳的笑闹声阵阵。
  朝钼把人牵着手拉下楼,按到副驾驶上,把三个盒子和一个袋子一个个放到他面前:“记着,这个是你专门挑给我妈的,这个是你专门挑给我爸的。这盒是买给他们平时吃的营养品,这个是水果。”朝钼把“你专门”三个字加了好几个着重号,专注洗脑三十年:“这些全都是你买的,到了家这些我都不帮你拿,你给他们,别记差了。”
  岑愿从浴室出来就没缓过来,他把面前的几个盒子袋子推回去,试着讲条件:“不是,朝钼,这个事……这种事……我还没想过,你得提前和我说啊,我现在还什么都没准备好……”
  “我都会帮你准备。”朝钼把东西放到后座上,折回来看着他的眼睛说:“你只用跟着我就好了。”
  朝钼不是不知道,这个事没办法让岑愿自己考虑,自己决定,自己准备。这还没开始呢,就已经这样了,如果放任他一个人做决定,那么他会怕,他会退缩。
  朝钼不能体会家庭和父母对于岑愿是多么隐忍的存在,可是从现在开始,他会来替换掉,来覆盖掉,由他来努力地,重新给他一个美好一点的,新的开始。
  而自己呢,他问自己,他最怕的,就是岑愿没有勇气接受他给的全部。
  所以朝钼想,先哄着吧。
  “我爸妈人都很好,又不会吃人。”他想了想说。
  岑愿还是呆,他看着就笑起来:“你看你,吃个年夜饭像上刑场似的,回家了我妈不得以为是我虐待你呢。”
  岑愿低了低头问:“叔叔阿姨……都知道了?”
  朝钼异样地看他一眼,回答:“恩。”末了忽然又问:“你们支教那儿没有WIFI?”
  “啊?”岑愿大脑当机中,只知道好好回答问题:“校长办公室有,我们课间会去那里查资料什么的,怎么了?”
  “没什么。”朝钼不打算问下去,倒是意外发现聊点别的话题好像比较好,就边开车边随口问意州中心学校的事情。
  岑愿停停答答,偶尔走神,看着窗外陌生的路有点恍惚。
  这是……去朝钼家的路,马上……就要见到他父母了,他说……他们都知道了……
  岑愿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他想抓着朝钼的手让他停车,先问个清楚,可是问什么呢,想不出来,无从问起。好像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去哪里,干什么,为什么,这些都知道了。可是又好像一无所知。
  朝钼的爸妈会像什么样子呢?
  岑愿心乱如麻,理不清楚。他才发现自己从不关心身处的小圈子之外的东西,他不知道朝钼是不是常常回家去,好像不常回吧,他想。他也不知道朝钼的父母都是什么人,他甚至不知道朝钼除笙添许潘以外的任何朋友,不知道他的公司里有什么人,不知道朝钼的曾经,还有很多很多事,他都没有关注过。
  他原本以为自己不需要这些,但是现实忽然像一面张开的网,笼罩了他。
  就像于沛昀以前老是说他走路不观察身边,也从不去看别人的脸。除了学习工作的事情,什么都不记得去记。
  可是他当时张张嘴,没有解释,那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不去看别人,不去看别人的姿态和人生。
  因为一不留神就会看到别人幸福的样子,然后发现那样小而简单的、太过寻常普通的快乐,是自己没有的。那种猝不及防的、一瞬间的抽痛,不想再一次次体会。
  他手里紧紧捏着几个盒子上的绳子,左手食指的指甲陷进食指的肉里,却不觉得痛。
  朝钼看他一眼,一只手松开方向盘伸过来掰开他的手指,盒子散落到脚边,温暖干燥的手掌握住他的汗湿的手心。
  岑愿偏头看他,却并没有得到回应。朝钼认真地开车,坚毅的侧脸线条明朗柔韧,神色柔和,手指修长,有力坚定。
  这个人啊,动人得很安心。
  车开了不久,停在城郊的一片别墅区,独栋单院,碧水青山。别墅间相隔较远,都有着独立的停车场。朝钼停好车从后座拿出来一个保温壶,倒出一杯水,连着几包药递给岑愿:“听你声音鼻炎又要犯了,先吃了,进去就吃饭了。”
  “哦。”岑愿捧着杯子把药一口闷了。
  朝钼指指靠西边的另一栋楼,说:“那是我发小家,亓景,C城报社的社长。改天带你见见?”
  “别了。”岑愿把被盖旋好放回去,指着身后一脸英勇就义:“我先对付完你家再说。”
  朝钼笑笑,把他拉过来搂了一下,绝口不提自己的心疼:“见自己爸妈,紧张什么。”
  朝钼家里实际上也没好到哪里去,陈妈一大早就把新鲜的食材送过来。收拾打扫了屋子,贴对联,剪门福,挂灯笼,在门上插一棵翠绿的松枝。
  她走后,温婉就开始楼上楼下地看,这里再擦一擦,那里的花瓶挪一下地方。她跑上三楼铺了一间客房,出来想了想又把被子收起来,去把朝钼之前用的房间再收拾了一遍。朝云阶被她楼上楼下地绕晕了,拦着人问:“你干嘛呀,要去打仗啊?!”
  “我多一个儿子回来过年,紧张不行啊。”温婉斜他一眼:“你自己还不是紧张得字都不去写了。”
  朝云阶背着手就走:“你懂什么,天天写天天写,过年放一天假不行啊!”温婉就笑他,拉着他叮嘱:“你就是嘴犟!等朝钼把人带来了,你可别吓人家。”
  “他不吓我就好了,我怎么吓他去?”
  “你啊你。”温婉也拿他没办法,只好拉着他去做饭。
  两个人平日不怎么做饭,手艺倒是还在。温婉主厨,朝云阶就当真站在边上给她打下手。把菜洗洗摘摘,切好调味,差不多出锅了四五个菜的时候,就听见门响。
  两个人极有默契地僵硬了一下,朝云阶先动了,他从温婉手里接过锅铲,帮她把最后一道菜舀进盘子里。温婉端着盘子接,然后放在餐桌上,她把围裙接下来往朝云阶脖子上一套,说了句“我出去接人,你把汤盛一下。”就拉拉旗袍走了出去。
  朝钼和岑愿一前一后地站在玄关处换鞋,抬头看她出来了,倒是岑愿先反应过来,自然地喊了她“阿姨好。”朝钼侧身站在两人之间,也跟着岑愿对着温婉叫一声“妈”。
  “回来得正好,刚刚做好饭,进来吧。”温婉今天穿了一身直领开叉的正红色百鸟旗袍,这样挑人的颜色款式,在她身上倒是格外合适,又应了节气。她毫不见外地拉岑愿的手,岑愿被她直接拉着走进餐厅里去,就看见朝云阶脖子上歪歪扭扭地挂着一件米白色的围裙,面上却是一脸肃穆,正在盛汤。
  两个人对视一眼,岑愿微微俯身致意:“叔叔。”他另一只手里还提着朝钼给他的礼品,干脆拿出来:
  “叔叔阿姨,很抱歉过年还来打扰。初次见面,我叫岑愿。这是给你们买的一点礼物,祝你们新年快乐。”
  这边倒也是,温婉才要去接他手里的几盒东西,朝云阶就先开了一口,语气刻意放缓:“放下吧,先吃饭。”
  温婉帮着他放东西:“以后别买这些了,一家人不要这么客气,多回来吃饭就好了。”说着就怪朝钼:“这么多东西,朝钼怎么都不帮你拿呢,他人又跑啊里去了?”
  说着朝钼就笑嘻嘻地进来:“诶不怪我,岑愿非说要自己给你们的。我去给奶奶打个电话,她怎么还是不愿意搬过来住。”
  “不会搬了。老家也好,亲戚多,她喜欢热闹。”温婉说着帮朝云阶拉开凳子。
  四个人坐下去吃饭,朝钼指着糖醋排骨调侃她:“妈,手艺没后退啊。可惜这道菜没有岑愿做的好吃。”
  “岑愿会做饭啊?”温婉有点惊讶地问。
  “恩,会一点。”岑愿才回答完,朝钼就说:“我们家晚饭都是他做,你看我都胖了。哦,岑愿会做松鼠桂鱼特别好吃。”
  “真的吗?”这个话题瞬间引燃了温婉,她眼睛一亮,都忘了要怪自己儿子把做饭的活全推给岑愿,就开始和岑愿探讨“为什么我老是做不好松鼠桂鱼”这个人生命题。
  朝云阶和他妈妈都是苏州人,一直爱吃这个菜,可是温婉尝试了很久,做的老是不大地道。岑愿闻言,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朝云阶在一边继续践行者“食不言”的优良传统,听着一桌子热热闹闹的交谈,微微皱皱眉,没反对。朝钼看着好笑,也不点破,悠悠哉哉地吃他的年夜饭。
  饭后岑愿主动要洗碗,温婉拉着他朝楼上走:“让他们两父子洗,走走走我们上楼聊天。”
  上了楼岑愿才知道,所谓聊天就是开始翻着朝钼小时候的照片说他的丑事,温婉显然很是高兴,津津乐道滔滔不绝。岑愿才知道朝钼说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真是所言不虚。
  温婉忽然看到岑愿手上的那枚玉戒:“诶?这个……”
  岑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顿时有点不好意思:“这个是……”温婉笑起来,问他:“朝钼给你的?”
  “是啊。”
  “他说了什么?”
  “恩……”岑愿思忖一下照实回答:“传家宝。”
  “哈哈哈哈”
  岑愿看着他爽朗活泼的婆婆,抬手看了看那枚戒指有什么问题,就听见温婉说:“他也没骗你,这个确实是我们的传家宝。只不过,是从他爸这儿才开始传的。”
  “诶哟他还真想得出来。我以前还一直想,他爸是怎么生出他的,一个硬木头,一个花里绕。现在看来,他们父子两还真是像。
  你知道吗,他爸以前喜欢我,什么都不会说,只知道一幅幅字画送过来给我,画上就画些平日的东西。可是那些书画再值钱,我也不可能转手就拿出去卖啊。
  我后来就不收了,想着刺激刺激他,谁知道他想了几天,接着约我去家里吃饭。自己买了个戒指,给他妈妈,说等一下儿媳妇要来吃饭。结果吃完饭,老人家兴冲冲地拉着我扯家常,就把戒指给我套上了。
  我还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嫁给他了。”
  温婉说:“那个时候是个早春,乡下的花开得一簇簇一蓬蓬的。朝钼他奶奶拉着我说话的时候,就跟我们现在一模一样。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朝钼很幸运,能遇上你。我也没什么能送你的,那死小子把我的戒指给你戴上了,就算是我送你们的。”
  温婉说:“他要是敢对你不好,第一个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
  万一你要是在外面遇到委屈了,就回家。
  等我把松鼠桂鱼学好了,给你们三爷们做饭。”
  岑愿的人生中从没有这样一天,也没有想象过能有这样一天。有一个和妈妈一样的人,拉着他的手,关心他,怕他受委屈,说他是一份幸运。他们说很多话,有很多笑,也流很多泪。
  他轻轻抹去温婉腮边的泪水,轻声说:“妈,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的。”
  他们下楼的时候,朝钼和朝云阶一人一个沙发对坐着泡茶,茶已经过了三道。
  朝钼笑着和岑愿招手:“妈和你说我什么坏话了?”岑愿瞪他不正经,礼貌地向朝云阶打了招呼才坐下去。
  朝云阶忽然放下茶杯,从侧几上取来老花镜戴上,有点不自然地说:“咳咳,下来啦,我说几句啊。”
  “您说。”
  “这个……”朝云阶接着拿过来一大沓纸,厚厚地装订成一本什么资料。朝钼饶有兴趣地靠在沙发上看他老爹要搞什么幺蛾子,温婉也坐到朝云阶旁边,端着茶听。结果接下来的几句话,让她差一点喷出一口温茶来。
  朝云阶一本正经地坐着,眼睛翻了一下,在老花镜后面看一眼对面的两个人:“你们的日子自己过好,我也不过问,就是这个……我查了些资料。我自己儿子我知道,朝钼他没心没肺的,有些小事情不上心,岑愿啊,你……有些事情过后,不清理的话,对身体不好……而且这个……”
  “爸!!!”围观的三个人反应过来,温婉被呛得不轻,岑愿耳朵都红得快滴血了,朝钼直接起身打断他爸,把朝云阶手里的那一沓纸拉过来:“什么你儿子不上心,什么,你知道什么?!”
  “嘿!”朝云阶也急了,边和自家儿子讲道理边帮温婉顺背:“我当然知道,我查了好几天资料,你看看这么多页,你都懂吗?”
  “行了行了!”岑愿脸皮薄,朝钼不想跟他爹继续这个话题,赶紧截断:“你直接把你的笔记给我,我们回去自己看,你就别管了。”说完赶紧把整个红透了、说不出话来的岑愿拉上楼走人。
  朝云阶还不放心,在后面追问:“你保证你会看吗?啊?我要检查的我和你说!”
  “你检查什么啊!”温婉缓过来了,抬手拍他:“人家小两口的事,你瞎关心什么啊!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诶呀!我真是怎么说你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见家长!

  ☆、有了一个家

  朝钼把岑愿拉上楼,进房间回身关门,有点不好意思:“我爸说的……你别多想,他就是……”岑愿烧着脸捂他的嘴:“我知道我知道,你别提了。”
  “好好好。”朝钼也不羞他,把那沓“资料”背朝上随手放起来,翻了翻包,找出两包药来给他:“拿着,我下去拿水。”
  “你还记得随身携带啊。”岑愿拿着药嘟嘟囔囔。
  “你以为我是你啊?别想躲着不吃。”他下楼倒了一杯温开水来,盯着岑愿吃了。吃完他去洗澡,叫岑愿自己先玩一下。
  岑愿下午刚洗过,就直接换了衣服。在他房间里没什么可看的,朝爸家训“处其地谋其事”,卧室就是卧室,装潢简洁大方,没有过多的装饰,唯一的几本相册下午已经和温婉一起翻完了。他晃悠了两圈,无聊也困,干脆下楼去添杯水。
  小餐厅的灯亮着,温婉他们的卧室就在二楼,她刚好也在热水。她见岑愿下来弄喝的,兴冲冲地拿了一包新的麦片拆开,热了牛奶给他冲了两倍浓浓的牛奶麦片,说:“朝钼以前最爱吃这个,高中那会儿,每天晚上看书都要喝一杯,不喝不写作业那种。”温婉回忆着,不由自主笑起来,“他有时候其实很小孩子气。但是这个真的好喝,你也尝尝,帮助睡眠的。”
  岑愿端过来抿了一口,很醇正浓厚的口感,特意看了一眼麦片的牌子。温婉看着他欲言又止,还是觉得有必要说一声:“岑愿啊,我们老朝他心直口快,你别介意。”
  岑愿有点尴尬,擦擦鼻梁:“阿姨,没什么的,我知道。”温婉点到即止,催着他好好上楼去,“睡前有惊喜哟。”她眼睛亮闪闪,神秘地暗示。
  岑愿上楼了,朝云阶忽然进厨房来,他拿着两个鼓囊囊的红色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放,和温婉说:“你看看,我也不知道这样够不够。”
  温婉拿起来一看,哭笑不得,那两个红包被撑得口都闭不上,皱巴巴地丑的不行。她戳戳朝云阶:“一开始说不行不同意,现在见了,有些人倒是喜欢新儿子喜欢的不行哟。”
  朝云阶不反驳她的打趣,顿了顿说:“那孩子真的挺好的,是朝钼的福气。”温婉接着说:“知道是福气你就别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吓人家了,听见没有。”
  朝钼说到这个就恨恨地,他还是那句:“你懂什么,我就是担心,提醒一下。”说完从温婉手里接过两杯热水就往外走。温婉见他倔,故意不跟上。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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