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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愿的极夜与永昼-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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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两人都没空去考虑多余的问题。朝钼看看他涨红的脸,凑过去轻轻说了句什么。岑愿一听这话就浑身一紧,感着羞耻抬头瞪他,抿着唇说不出一句话。
朝钼看他涨着脸气呼呼的,那样子紧张得可以,很是满意。他心念一动,微微退了一点。
辨出里面嘈杂间有声音叫了他们的名字。
“哎。朝哥呢?”
“他刚和岑愿出去了,好像是观景台吧。”
“是吗……怎么这么久。”
声音渐渐靠近了。岑愿闻声从酒精带来的昏热和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一些,急得挣扎:“有人!”
朝钼也想放开他,可是……
他拉住岑愿:“我知道…你别动!”
两个人挨在一起,大脑发胀,岑愿感受到身下的不同,一时没说话。朝钼看着他,却不合时宜地忽然冒出来一个念头——
笙添那天问他:“岑愿跟谁都冷淡不多话,你们之前关系好我就很惊讶了,怎么……”她话风一转,好奇地追问:“他在你面前什么样子啊?”
——岑愿是不是真的…只有在他面前才这么……生动?
尤其这种时候?
他皱了眉,唇角却挑高了。回神轻轻拍了一下岑愿乱动的腰,被自己的念头弄得暗骂:真他妈是魔怔了。
“一会儿,你别动,也别说话。”
岑愿还来不及回味这句话的意思,就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朝钼拦腰抱了起来。他吓得本能地抬手,勾住了朝钼的肩膀,而朝钼已经转身推开门踏进了房间。
热潮扑来,音乐声和笑闹声无边地裹上来,岑愿羞得把脸埋在朝钼胸前,干脆闭上眼,一动也不敢动,装睡。
许潘注意到他们,几个人朝着朝钼走过来:
“哎朝哥你们去干嘛了,快过来喝酒!”
“你们怎么了!你怎么……”
“岑愿怎么了?”
气氛燥热,灯光缭乱,也没人去想他们略显凌乱地抱成这个样子有什么不妥。
朝钼只瞥了几人一眼,错开身不让人碰到岑愿。他随便扯了谎:“他不舒服,不碍事,我带他上去休息。”
“不玩了?!”许潘闻言不信地问,他震惊地指指身后,回头看看满屋子的长腿短裙,确定不是幻觉,再回头看看朝钼认真的脸,还带着几分醉意,声音越来越小,满满的不可思议:“你竟然就要去休息了?你这……”
灯红酒绿,光线暧昧,掩住了两人身下的尴尬。朝钼看不见岑愿埋着的脸,却知道他气都喘不匀,呼息往来,让他胸口很热。
“我们一间房。”他顿了顿加一句:“方便照顾他。”
不愿再纠缠,他挡开一群劝酒的人抱紧岑愿大步走了出去。上楼随便踢开一间房间就快步进门,一把将岑愿抛上床。
岑愿一路紧张,羞愤交加,还没缓过来就被扔出去,闷声撞在并不是很柔软的床上,他闷哼一声,登时炸毛了:“唔……疼!朝钼你!”
不想朝钼抬手扯松了领带就整个人压下来,抓住他的手一按,埋首在他颈窝边,哑着嗓子威胁他:
“闭嘴!”
岑愿脑子被羞得一涨一涨的:“你混蛋!压着我还不让我说话!”
朝钼没出声,要不是他还自己虚抬着身子没有实实在在压上来,岑愿就要怀疑他是不是死了。屋子里很静,他没想到朝钼会不还口,骂了一句停下来,现在静得尴尬到要起鸡皮疙瘩。
他终于受不了企图挣扎着把手挣出来的时候,朝钼加大了力道,把他摁着,抬起了头,飘飘地看着他的眼睛。
隔得太近,朝钼的额发垂下来,鼻子轻轻蹭过他的,岑愿一时屏住了自己的呼吸。而朝钼像在找什么,认认真真把岑愿的眼睛看过一遍又一遍。气息交缠,岑愿觉得很不安,却迟迟没有别开脸。
朝钼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找那个冷静自持的岑愿,那个情不自禁的岑愿,还是他眼中近在咫尺的自己?
朝钼觉得哪个都不真实。
岑愿终于等到他开口,却是十足十不着边际的话,他问:“你说……如果你胃不好,可是看见街边有卖冰激凌,想吃得不得了,又有所顾虑,那怎么办?”
岑愿听完,愣了一下,竟然真的被他带进去了,他认真地回答:“当然是吃啊!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朝有酒今朝醉,诗酒趁年华啊。”
朝钼听着就笑了,玩味地看着他。
岑愿被这一笑搞得有点不爽,解释道:“诶说真的,你笑什么,你不吃以后想起来都会后悔,这叫及时行乐。”
朝钼觉得岑愿好笑死了,真是不知道是喝了多少酒的原因还是其他,他是不是忘了自己现在是以什么姿势被自己按在身下,也忘了自己是为什么才被自己抓上来的。竟然这么容易为这么个问题分心,还一本正经地争论。笑着笑着看岑愿的眼神就顺从地、“及时行乐”地深深暗下去,起身抱了他就往洗漱间走。
不出多久,岑愿就意识到了危险将至,几杯酒的后劲不小,他扒着凉凉的瓷砖,质问道:“你干什么!”
“干什么?”朝钼理所当然:“当然是……人生得意须尽欢……”他慢悠悠地吐出这句话,岑愿气得回头瞪他:“你……卑鄙!”
“卑鄙?我只是听你的,今朝有酒今朝醉啊,恩?”
岑愿声音都破碎了,低声叫停。
“来不及了,我可是提前提醒过你了,我啊,‘想吃得不得了’。”
朝钼不确定他想到的答案是不是对的,不确定是不是在床上的时候他们之间就真真裸诚而待。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这让他有了满足感,有了……岑愿属于他的安全感。
最后岑愿眼角红润湿濡,睫毛颤着,躺在床上说不出话来。朝钼低头去吻他的眼睛,很轻,一下一下的。
“你以后……也只在我面前生气,只对我撒娇,只对我说很多话吧,阿愿。就像刚才那样。”
岑愿心念微动,想要伸手把朝钼拉开一点距离,去看他的脸,朝钼却不给这个机会,直接热热地舔上他的眼皮。
温柔的力道烫得他不能自已,搭上朝钼脑后的手这下反而顺着收紧搂住,闭着眼任他舔吻,没由来地想哭。
谁知道朝钼接下来就移下去一脸考量的颜色:“不过我记得某人刚才……还骂我了呢?”
“我…”岑愿仰头急急地喘气,狡辩不得。
朝钼心满意足地看着他,啄他白净的脖颈:“这是惩罚,阿愿。”
“也是约定。”
他失神地望着黑暗中天花板上那盏灯的轮廓。月光透进来一点点,灯上好像映着繁星,然后他听见朝钼喘息着伏在他耳边说:
“我们试试吧,阿愿。”
很认真。
作者有话要说: 中间大段车还是在微博了2333
微博:九九八十一难重阳
我比较随便,是大号,东西杂,可以看原创微博,用便签发的。
如果有人看文,_(:зゝ∠)_真是谢啦。
我真的大改啦
☆、恭喜你啊
朝钼结束之后要抱岑愿去洗澡,岑愿虚弱地瞟了他一眼,想说又不敢说:他自己一点都不想动。
朝钼挑眉意会似的,自己倒是什么也不穿,捞起他往浴室抱。
然后就被岑愿红着脸赶了出来。
朝钼看他扯了浴巾手忙脚乱地推自己,还腿软着站不稳,侧身倚上墙,手不耐烦地来回挥。笑着看他:“真不要我帮你?”
“不要!”
“我保证什么都不干。”
“走开!”岑愿转身坚定地瞪他。
“咳……流出来了。”朝钼扶着下巴的手指忽然往岑愿身下一指。
岑愿低头,大脑哄得一下镇住,全身僵硬一动不动,慢慢收紧了拳头。
朝钼看他要发作的样子,更是有趣,作势要靠过来,岑愿掀了身上的浴巾甩在他头上,七手八脚地推他:“朝钼你不要脸!!”
被赶出门的人觉得今天真是赚死了,为了这个小可爱,以后家里得多买点酒。
恩…打定主意后顺从地坐回床边等着他洗好。
那天晚上岑愿没睡着。他面向墙躺着,静静听着朝钼的呼吸声变得缓和而轻,隔了很久拿起搭在腰迹的手,才起身穿好了衣服。
岑愿翻出朝钼口袋里装着的烟,抽一根出来放在嘴里,打火机打了三次才点着。抽了一口又觉得不对,反手摁灭在床头的烟灰缸里。
看看时间,凌晨4点半,下面也歇了声。他站起来,看了一眼朝钼,轻轻出了门。
于沛昀六点多被手机来电铃声吵醒的时候,揉着头发撑着身子起来,一看来电提示,脑内波就从“是哪个小兔崽子扰爷爷清梦看老子不削死你!”迅速切换到了“卧槽这个点来电话不会像上次一样喝大了吧卧槽可是这次天都快亮了”。
于少瞬间清醒过来,万马奔腾的脑子里硬生生在30秒内凭空补了“岑愿出事了怎么办100问”,然后做好心理准备接起来。
“喂……”
“喂?”岑愿要笑不笑的声音传过来,“你大早上声音抖什么抖?”
“……我的天你没事吧?肾都快被你吓虚了!”
“我有什么事,别贫了,过来会议室。”
压榨啊压榨,我们老百姓,在地主的压榨下这么勤奋好学,献身科研事业,简直是祖国未来的栋梁之才。于沛昀腹诽着,手脚却麻利地下床洗漱。
于书记给他宝贝儿子在学校里也买了一小套住处,干什么都方便。于沛昀不久就提着豆浆包子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岑愿挨着桌子站着,面前的几叠资料排开码好,正在细细地看,听见声响也没抬头,顺手拉了右边的一张椅子,算是示意于沛昀坐过去。
于沛昀走着,想起岑愿喜欢纸质的东西,他说书和纸让人觉得舒服。
“你肯定没吃早餐。”他把豆浆从袋子里拿出来,插上吸管开始喝自己的,然后把另一杯和一袋小包子推过去:“没放葱的小肉包。”
岑愿把一叠纸拍在他头上:“怎么把这个项目报告拿给刘云写?”
于沛昀接过来看,打马虎眼:“写得不好吗?”
“简直烂,都没抓到点,校初赛都过不了。”
“我看他人很机灵啊。”他别翻页边心想:卧槽刘局儿子真不给力,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让我暴露了!
“唔,很机灵,倒是相当会做人,投了于少的好。不过可惜我喜欢会做事儿的胜过会说话的。”岑愿抓了个包子喂进嘴里。
于沛昀被他噎了,默默拿起豆浆喝了一大口。
两个人改报告、磨合方案、开会,会议室里人来来走走,两个人愣是没挪窝,一口气折腾到日落。中午饭也只是找人带了点面包凑合着垫了垫肚子。弄完了歇下来,顿时觉得饿得不行。
“今天还找程老蹭饭呗。”于沛昀想起程菱的嘱咐,提议。
“恩。”岑愿想着这个项目还得老师过目,当面谈一下,就答应着。
“你给他个电话吧。”
岑愿顿了一下:“你打吧,我手机没电了。”
“没电?”于沛昀拿出手机拨号打过去,想起他确实一天都没用手机,就问:“怎么昨晚不充啊?”刚问完这头程菱就接了电话。
程菱高兴地从家里晃出来,在校外的小饭馆等两人。他和他的妻子原本都是A大的老师,才子佳人,两人感情好得不行,时称一段佳话。程菱后来进了官场,离开了A大,没几年他妻子因病突然过世了,他就从上面退下来,继续回来应聘了教授,一个人住在妻子生前的学校公寓里边,成天埋头搞研究,守着这个地方一住就是七八年。
再后来他儿子去国外工作了,就一个人呆着,下下棋喂喂鱼种种花。最远的娱乐活动就是跑出来上上课,请俩小崽子吃吃饭。
虽然两人来得也频繁,学校里程菱也是他们的导师,可是程菱教学向来主张放手给学生发挥发展的空间,他们又是他的得意门生,就常常任务一丢,回头搞和妻子生前一起做的老古董了。所以每到聚一聚这天,程老也免不了高兴一番,多喝几杯,不到脸红上头不肯起身结账。
三个人絮絮叨叨,还是于沛昀和程老话最多,天黑了才散,各回各家。
岑愿住的地方也是学校周围的租房,很近。走到要分道的地方,岑愿站住,低声叫了于沛昀一声。
他站在几步远的地方,这条路上延伸到校外,学校安置的路灯隔得很远才有一盏。橙黄色的暖光,盈盈发热,小虫子和飞蛾围着灯转啊转啊转。好像永远不想停下来,可是终于一头闷上去的时候,翅膀挣扎着扇了扇,只得无力地向后坠下去。
今夜无星无月,远处的天边呈着一点紫色。于沛昀望着岑愿,风清淡地拂面,他听见了时空分割的声音,清楚明晰,就在他面前,那就像……
就像……
就像小时候把纸叠一叠,用力压一压,然后轻轻展开,沿着折痕撕开的声音。
“呲……呲……”
声音断断续续。
昏暗的幕布下,岑愿显得格外远。远到他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铺天盖地。
他说:“于沛昀,我找到我要的人了。”
终于——“呲啦”
——纸断开了。
然后于沛昀逼着自己尽可能从容不迫地回答:“恭喜你啊。”
于沛昀这天梦见了第一次接到岑愿电话的那天。
那个时候他们两个的关系正脱离于沛昀单方面成天缠着岑愿的状态,开始向岑愿愿意等他放学吃饭的方向发展。
于沛昀却还是没敢停下来假装交女朋友。他还不知道岑愿怎么想的,但是猛攻之下没有掩护的话,怕给人吓跑了。虽然也挺对不起几个小女生的,但是怎么办呢,于沛昀有点自私地想:
那人是岑愿啊。
那晚他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有点受惊,更多的却是欣慰,小没良心的终于知道主动找自己了。谁知手机刚放到耳边,于沛昀酝酿好的吊儿郎当的口哨就僵在了嘴边。
那头岑愿吐得昏天暗地,边不住地咳嗽边凌乱地憋出几个字来。他急着问他怎么了,岑愿却根本没办法好好讲清楚。
终于有服务员发现了,拿过电话说了地址。于沛昀衣服都来不及套,抓着车钥匙就往外跑。
他推开酒吧包间的门,岑愿已经被刚才报地址的服务员从卫生间带过来安顿好。
里间灯开得很暗,各种酒瓶歪倒一地,桌上堆着的烟都只抽了几口,有些还没按灭,味道污浊,呛得慌。
岑愿斜靠在沙发上,面色酡红,眼睛微阖,紧紧地抿着唇,看起来很难受。于沛昀轻轻走过去要拉他,岑愿忽然睁开眼睛,清亮地望着他。
于沛昀说不出话来,那个时候靠得太近,一瞬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呼吸。他几乎是立刻就像做些什么。
他明白自己现在有点乘人之危的心思在蠢蠢欲动,可是岑愿的眼睛太亮,一片清明,让他不得不克制住。
就像无数次他犹豫着要不要给岑愿一点荧光时那样,明明他拥有着一颗太阳啊,他比岑愿身边的任何人都拥有光亮,惹人羡慕,惹人趋附的光亮。可是岑愿的反应只是让他觉得无助,这个人有自己的星星,并不需要他那点即便是来自太阳,也显得微弱的光芒。
岑愿伸手拽住他的衣领,拉倒呼吸相闻的地方,颤着声音问:
“我生病了,你知道吗?”
岑愿红着眼睛,执着地看他。
你知道吗。
于沛昀恍恍惚惚地动了动唇,他从没见过岑愿脆弱到这种程度。他成绩斐然,性格冷清,纵然相熟之后于沛昀知道他还有很多面,眼里有细碎的光彩,只是不为人知,可是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他那天早上开会的时候,是发现岑愿有些不对劲,可是中途他爸于书记来了个电话,他就不得不走了,什么也没来得及问。
岑愿在他眉目间看了许久,忽然用力的推开他,别过脸埋进双手间。
算了,他说:算了,你别回答。指缝间溢出来的温度烫得于沛昀心疼。
这一晚他终于知道岑愿为什么宁肯清冷地避开所有人,对他人的事大多置若罔闻,而为什么却还有人觉得他善良热切,模样温柔。
冷淡的是他,热情的也是他。
他不是自私任性,他是太在乎,所以害怕。
岑愿记得每个人对他的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深深切切,他小时候就知道自己不幸福,冷眼不顾他的父母亲人,吵闹破裂的家庭,让他早早就知道自己从来不被爱着。他企图去寻找其他温暖,结果却全是徒劳。
所有感情都不可能长久维持,爱情友情亲情……
后来他怕了,他怕一切失去,更怕一切拥有,他怕发现爱的脆弱和浅薄。他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接受什么,也不付出什么。他尽力掩饰自己的所有情绪,可是原来还是,渴望得到一点点温暖。
他想要绝对的信赖和爱。
哪怕一个人也好,有人能每天和你一起生活,一个人负责摘菜,一个人负责洗碗,一起吃饭;一个人叫另一个人起床,拉开窗帘迎接阳光;一个人照顾生病的另一个人,熬粥炖汤,忙忙碌碌。也许不说很多话,也许会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拌嘴,也许各自有着手下的事去做,各自独立,各自成熟;但是从不争吵,从不产生离开彼此的念头。
你是你,我是我,可是不妨碍相互感受背后的温度。
这个人体悟到你最细小的感受,你藏无可藏避无可避,可是你们一个眼神就知道什么要说破什么不要。永远没有,没有一点点背叛和怀疑,无论你是对是错,至少两个人先站在一起,背负一切。
换做于沛昀以前,或者说,换做另一个人站在于沛昀对面。他听见这些话,迟早跑得没影了。
可是那天他只觉得自己混蛋,然后一字不说,抱着岑愿出门。
车开到岑愿楼下时他已经睡着了,于沛昀甚至不敢去找他身上的钥匙。他不知道现在这种紧张和患得患失是出自于什么,他也开始怕,岑愿明天早上想起来自己说了这些给自己,或许再也没有机会在他身边。
他丝毫没发现自己失去了风云肆意的洒脱风流,只知道摸出烟来下了车狠狠抽几口,只穿着薄衬衫,被冻得打哆嗦,却又因为短暂的大脑停摆而放松。
第二天一早于沛昀乐呵呵地撑着脑袋看着身边睁眼醒来的岑愿,一手暗示地从被子里贼兮兮地摸上岑愿的胸口,看他一怔,清醒过来,自己面上笑着,心里却跳得慌。
岑愿抬眼扫视了一下:
不熟悉的被子,不熟悉的床,不熟悉的摆设,不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人。
于沛昀以为这种情况他应该能看见岑愿直接叫出来,或者就算强装冷静,也要质问他,要确认发生了什么。
可惜岑愿瞪着眼沉默了一分钟,一如既往平静地开口问:
“几点了?”
“……”
“有水吗?”
“……”
“我的衣服呢?”
“……”
于沛昀看着岑愿掀开被子,下床找到衣服开始穿,瘪着嘴忽然开始不爽:“这么无所谓?”
岑愿有点诧异地回头看他,俯身穿裤子,线条好看的腰臀被布料包裹住,白嫩的肌肤被遮挡。他自觉地拿起于沛昀放在桌边的温水和药,放进嘴里吃下去。
于沛昀还是面色轻浮地开口:“昨晚……”他实际心里咚咚咚地跳个不停,他想让岑愿记得,又怕他记得。
“我醉了。”岑愿避开那些不谈,拉开卫生间的门,修长手指轻点后腰:“可是发生了什么,你不至于让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吧,于少?”
于沛昀抬起手背遮住眼睛,不去看岑愿故意盯着他谈笑的疑惑眼神,觉得自己脑子坏了。
梦里梦外,于沛昀都觉得自己脑子坏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谢谢小伙伴围观。
尼萌是喜欢朝钼还是于沛昀啊。
☆、回家
朝钼一早起来就头疼,细想昨晚似乎大概好像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结果一晚上心满意足睡得好好的,岑愿今天早上起来人间蒸发了……电话也一直是关机……
干嘛……演聊斋吗?!!!!
“小白眼狼!”朝钼嘟囔着起来,打算去学校抓人。出了门刚下楼却被许潘一把拉住:“朝大,你去哪儿,今天收假了忘啦?你助理没打通你电话,让我提醒你你约了签下一个音乐会的合同,时间都差不多了。”
朝钼一看,手机调了静音。还有一个小时,吃饭的地方和A大南辕北辙,只好发了几条短信给岑愿,在别墅整理了一下,直接开车去公司。
合作是早就谈妥了的,只差走个形式两边意思意思,然后签签字。结果今天来的代表是这次的合作商那边新上任的,梳个大奔头,油光锃亮的,脸上也油。说话斯斯文文,瞎矫情,面上带笑,蹬一双尖头皮鞋,还是很油。这人那叫一个玩得开,拉着朝钼一行人左一个“不急”,右一个“还早”,硬是一条龙走下来,这条龙走得很龙,很长,就是慢悠悠地找陪玩,不签合同。
抽空看了几次,岑愿一个标点符号的回应都没有。朝钼想着外边天色越来越黑,脸也越来越黑。
他给带出来的几个助理使了个眼色,大家了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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