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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愿的极夜与永昼-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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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那样显得很多余,我没兴趣。”
  朝钼舔舔唇,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自觉收紧,等他说下去。
  “可是我现在觉得,每天早晨从公寓去学校,然后中午考虑晚上做什么饭菜,饭后洗洗碗,去散步遛狗,嗯……还蛮有趣的。”
  “所以……”朝钼觉得有点口干,指节用力,略微泛白,在颤抖。
  如果可以,他恨不能现在就停在路边。
  停下来,吻住身边那个人还在说话的嘴唇。告诉他,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你不用这样,别这样……
  这样是哪样呢?
  他平静如水的语调中起的波澜太惹人着迷,朝钼觉得,简直受不了。
  “所以……”岑愿侧脸去看朝钼紧绷的眉眼。
  剑眉星目,还是那么好看。他心里这样想着:“所以,我觉得以后的日子,一直这样下去,想起来也还不错。”
  朝钼没回答,他一句话都没说。
  直到两个人跌跌撞撞,推推搡搡地挤进家门。
  小外八蹲守在门口摇头晃脑,可是它很快就发现根本没人能腾出手来哪怕拍拍它的脑袋。
  它研究了半天,觉得好像是爸爸把妈妈压在门上欺负,所以冲上去咬住了朝钼的后衣角。
  唇舌纠缠被第三者打断的时候朝钼本能地皱眉,岑愿却终于找到空间,问出了憋了半天的话:“你觉得呢?”
  一个人表白多没意思,我也没有多少安全感啊。
  所以你觉得呢?
  朝钼的手抚上岑愿好看纤长的脖颈,在一侧摩擦打圈:“以后的日子?一直?我可以当一辈子吗?”
  被制在门上的人微喘:“一辈子?你养我啊?”
  “嗯,养你。”拇指转上染上颜色的薄唇,细细压过。
  岑愿却不知忽然想到什么,吃吃笑起来:“诶。”
  朝钼心想他今天怎么这么爱笑,这个样子,叫自己怎么停下来。
  身前的扣子被一个个解开,锁骨边烙下一个个吻。
  岑愿笑完了,贴在朝钼耳边,把想到的话说完:“愿愿今年三岁了,爸爸养我,得给零花钱。”话毕还示意性地指指小外八。
  那意思是你养我们,我们都是你儿子啊。
  朝钼愣了一瞬,反应过来的时候,感觉都快被他气软了,狠狠掐了岑愿的腰侧,听见身下人又笑。
  你三岁了,那爸爸现在当着一个儿子的面在对另一个儿子做什么?
  朝钼不打算问出口,还指不定得到什么回答呢。他眯了眯眼,看着岑愿:想得这么多,看来精力太多用不完嘛,那就回房间继续。
  拉拉扯扯进到房间的时候两个人都半裸,朝钼无视小外八委屈的小狗脸,把它挡在外面,伸手刚要开灯就被抓住了手腕。
  “别开灯。”
  刚才路上很暗,车上很暗,客厅很暗。一路浓稠的夜色给人平添了许多勇气,所以,别开灯。
  朝钼发觉岑愿这种时候不喜欢光亮,唔,真害羞。
  可是他似乎忘了那害羞仅限于光亮下,所以双双跌在柔软的床上时,岑愿一个反身把他压在身下,他脑内一片混沌地承受着突如其来的热烈的回吻。
  “也别动。”岑愿笑。
  朦胧的光晕勾勒出线条匀称的肩背,岑愿撑着他的胸口起来,密密认真地啃吻。
  朝钼只来得及握住他的手臂,深深浅浅地喘息。
  “我好像没有说过,”岑愿轻轻吻他一下,手指在他肌肤上游走,划过漂亮的肩,到腹:“你不穿衣服的样子,性感得不行。”
  他按住朝钼试图抬起的手,落下又一个吻,依旧清浅:“我也没有说过…”他的手指流连在皮带上,缓缓摩擦朝钼的胯骨,滑到修长好看的双腿上:
  “我每次看见你穿得整齐,其实都会浮想联翩……”
  手指灵巧地活动,解开皮带的搭扣,岑愿跨坐到朝钼的大腿上,一手按住皮带一头一手利落地抽出来,甩到一边。
  朝钼此刻喉头发紧,他握着岑愿的腰忍得辛苦,偏偏那人还不知死活地帮他脱着裤子。
  他压抑出一声低吟,翻身把人压回去,捏捏岑愿的脸,在耳边提醒:“今天这样,可别指望随便求求我我就会停的。”
  他抵着他身体交缠,两相热烈。心下还是微微叹息:
  今天这样难得的深情主动…错过了还真是可惜呢。
  所以愈加自我补偿性地,践行了自己的话。
  第二天中午他推开房间门,端进去一碗粥,把人从被子里拎出来:“别睡了,喝点粥。”
  岑愿闭着眼哼哼,招苍蝇一样摇手,皱眉拒绝。
  “不行。”朝钼把他拉回到头上的被子重新拽下来:“不吃会更不舒服的。”
  “那是谁害的?”
  “那是谁引的啊?”朝钼锲而不舍地躬身去抱他。
  好不容易睁开眼,岑愿拖着小小的起床气撑起来,一脸不爽地看了一眼清粥小菜,无辣不欢的人立刻两脸不爽:
  “不吃,没味道。”
  “问题是你现在能吃辣?疼的地方不想好了?”
  朝钼话才说完,感受到对面人脸上羞得的风云变幻,立马正色:
  “好吧都怪我都怪我,那你好歹喝口粥,我给你上药。”
  岑愿面上红得厉害,扭捏了一下说:“把粥和药放这,你出去,过会儿进来拿。”
  唔……不管灯关了怎么样,还是害羞。朝钼边想着边关门出去。
  半小时后进来,室内安静无声。喝光的粥碗和开封的药膏齐整地摆在桌上,床上的人合上被子又睡了。
  是我不好。
  朝钼低头,吻了吻梦中人微湿的鬢角,收拾东西再一次拉上门。
  岑愿的自我放飞计划止步在大赛组委会的结果通知到来——国际联赛组的第一名,百分之九十的意料之中。
  另外的百分之十的些微动摇来自校方前期的不满,是当初程菱直接把项目丢给两个博士生牵头的缘故,领导为此找他喝了好几次茶。
  程菱在这个环节上在全国都是元老级别的人物,校长觉得他还是亲自上马来得放心,毕竟这次大赛每三年一届,每一个结果都会涉及学校口碑和软硬件测评。
  校领导还觉得是不是因为程老要远渡重洋了,导致这个一向积极负责的老干部就不上心了。直到后来项目一路稳步走上去,岑愿和于沛昀也在合作校那边饱受赞誉,也就没了说头,随着他们师徒几个自己去做。
  通知结果出来的那个晚上,岑愿被第一个电话吵醒以后就一直被淹没在各种电话邮件里,通知的、后续工作交代的、道贺的……在这普天同庆的气氛里,他认命地收了起床气,爬起来冲咖啡,准备熬夜。
  他没穿鞋,朝钼家里大部分都铺了又厚又软的羊毛地垫,奶茶色的毛绒绒地贴在脚掌上,不冷还格外舒服。
  厨房里没有垫子,朝钼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岑愿早就说过,他们家里啊,书房就是个摆设,两个人宁愿蜷在沙发上敲敲写写,也不会去那里好好坐着。
  听见门响,朝钼抬头就见岑愿赤着脚抱着杯子,头发乱蓬蓬地朝厨房踏进去。他皱眉,陷在小外八柔软毛发里的手不自觉使力:
  “穿鞋,你也不怕冷病了。”
  趴在它爹腿边的小外八伸爪子拨开那只讨厌的手,捋一捋自己帅气的秀发,继续睡。
  “不想穿,热死了。”在被窝里呆了一天,房间空调温度调的有点高,现在出来觉得全身火烧火燎的。岑愿脚刚落下,就觉得厨房的木地板凉得舒服,脚下的那片踩热了就挪开一点,换块地方继续站着凉脚。
  啊~真是舒服得不行。
  “含着,出去。”
  朝钼打断了他的享受,把一支温度计塞到他嘴里,语气微微强硬,接手了打咖啡的工作。
  “唔。”岑愿心里一动,倒是含紧了,乖乖听话地转身。拖着小碎步最后感受了一下地板的凉意,坐回了客厅。
  他把朝钼摆着的文件拿起来看了一下,什么都没看出来。果然隔行如隔山啊,文学院高材生岑愿同学如是感叹道。
  朝钼把两杯咖啡摆在小几上,把他的拖鞋从卧室拿出来放在边上。接着皱眉看一眼岑愿打开的笔记本:“今晚要熬夜?”说着边抽出他嘴里的温度计,继续皱眉。
  37。9度,低烧。
  “恩,比赛结果下来了,后边老多事了”岑愿抻直了身子,动手去把温度计掰过来看:“没怎么烧嘛,吃点药就好了,别老皱眉了哎哟,您老眉间纹都要出来啦。”
  朝钼没搭腔,一边默默反思是不是昨晚太过分了把人弄发烧了,一边暗自腹诽那以后都只能吃一半了吗哦天哪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脑内小剧场满满都是戏的男人还是依言松了松眉头,转手拉过岑愿的笔记本看了看:
  “这么多邮件,都要回吗?”
  岑愿眨眨眼:“怎么,你帮我回啊?”
  “恩,”谁晓得对面的人果真收起了桌上自己的的文档,打开平板放在他面前,“登上,我去给你拿药。”
  岑嬷嬷忽然眼睛亮晶晶地上线:“真的啊?你别后悔,可多了,要回得千篇一律又推陈出新,还要体现我的文学素养,连复制粘贴都烦得很,为了你的身心健康着想,你可以再考虑考虑的。”手上却飞快地登上自己的账号,哗哗哗标记要回的邮件。
  朝钼很快拿药回来,端着一杯温水。
  “考虑好了吗?”
  那满脸期待的表情有点好笑,朝钼给面子地不揭穿他:“啰嗦…考虑好了。”
  岑愿其实有点激动,这点满溢的温暖感来自他长久不去触及的地方,可是也不想细想是什么。
  只是有个人和他背靠背盖着毯子,大晚上一起窝在沙发上,帮他解决问题,督促他吃药,给他续咖啡,不时摸摸他的额头感受温度,在他起身去厕所的时候略带严厉地倪着眼叮嘱他穿鞋。
  只是这样,岑愿就觉得一切都难以形容,甚至欢快地点着键盘,同意了一个赛后小采访。
  朝钼看着发件方的备注名称,偶尔侧头问问对几个邮件的回复要不要特别一点。
  “不用吧,你看着办就好了,我一般都很随便。”
  “那干脆不用回了。”
  “中华传统美德之礼貌你懂吗?”
  朝钼的手放在触屏上,静静地看着新来的邮件提示,静了几秒:
  “…不是很懂。”
  ——发件人:于沛昀。
  某人心里默念了几遍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然后动手把这封邮件划过去。
  回完最后几封客套礼貌的英文邮件,朝钼觉得终于从学生时代写作文的感觉中回味过来了。他回头把下巴搁在岑愿的肩上看他的界面,他在排接下来几周的工作表。
  朝钼又凑过去一点:“不能把你自己的班排少一点?”
  “不带这样假公济私的啊。”
  “哦…”语气瞬间低沉下来。
  岑愿偏头,两人的脸贴得很近,朝钼出声时贴着他的胸腔震动甚至都被放大到无限清晰,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变得太大了。
  朝钼浑然不觉,看完科研室排班表闷闷地追问:“真的不行?”
  他偷偷拉开点距离,伸手来挑朝钼的下颌:“这是要我耽于美色不问朝政啊?”
  朝钼低垂了眼配合他,嘴带笑意:“皇上独宠我一人?”
  岑愿楞了一下,微微诧异后简直要乐抽过去:“哈哈哈哈好啊,独宠你一人,绝不雨露均沾。”
  他笑得咯咯咯直拍沙发,吓得小外八歪歪扭扭地爬起来准备换个地方睡觉。
  身后的人抽身起来,为刚才莫名接上的角色扮演有点脸热,略带无奈地看他一眼,说:“排完来洗澡,还有,这里有几个你自己处理一下。”说罢把平板递过去,独自进了浴室。
  岑愿开心完了把朝钼刚才换来的牛奶喝掉,划开平板,闪出程菱的回复页面。
  回复模板留好一个,等他去添添写写。
  “你爸爸真是贴心死啦!”岑愿边手下飞快打字边冲小外八说话。
  狗脑袋动动算是回应他。
  岑愿退出来,粗略看了一下,感叹了一下朝钼的效率和质量,手指轻巧滑下去。然后忽然停滞在一封尚未点开的邮件上,收信时间是四十分钟之前。
  他抬头看向响着水声的浴室,心里几番汹涌。                        
作者有话要说:  _(:зゝ∠)_没办法,短,双撸
强迫症,第二天修补。

  ☆、传家宝和媳妇儿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天我一直登不上晋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进来也切不进更新这个页面QAQ
所以屯了货也没法发出来,今天多出一点
  岑愿后面两周的时间都排得很紧张,两个人又回到之前只有晚上才能见一面的状态。有时候岑愿排到晚上的班,一夜都不回来。
  许潘和笙添那边倒是告一段落,就提着两兜菜跑来慰问独守空巢的孤寡居家老人。
  孤寡老人下班后回家继续工作,文档资料摆了一桌子,许潘脱着大棉服,看着他恨铁不成钢:“朝哥,不是我说你,你都多少年不发歌了,这么不上进你会被时代的洪流淹没的!再说你什么时候这么上心公司的事了。”
  朝钼职位再升上去就是副总,他们这种企业的性质他至少得混到个三十多岁以后,朝钼一直步步高升,对自己的职业规划清清楚楚,循序渐进,该玩还是该认真分的很明白。现在这没到关键点上呢,倒还认真工作起来了。
  他的工作狂小助理倒是高兴坏了,天天吹着小口哨上下班,觉得自己老大终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就是。”笙添把菜抖落出来,在一边帮腔:“之前你的定位是失踪人口,偶尔还能出点儿气。现在啊,差不多就是死亡人口了,再出来那就叫诈尸了。”
  “对!我跟你说你再这样得掉粉,掉死你!”
  “那不是还得养家吗?”朝钼脸不红心不跳,挑眉理直气壮地反问。
  “蒙谁呢?”胖子脱口而出:“岑愿还用你养?”
  他说完自己也忽然想到什么,一屁股坐下来拐朝钼一肘子:“话说回来,我们小愿愿一直穿金戴银的,家里是什么人你知道吗?”边说他边脑补了一出大戏,激动得一拍大腿:“卧槽不会是什么名门贵族吧!那你私藏人家儿子,还把人睡了,你死定了!到时候他爹准开着一派加长宾利,扫平C城,来寻子!”
  “别瞎几把叫?谁是你小愿愿?”朝钼不理他那乱七八糟的脑洞,合上笔记本瞪他一眼,起身去厨房。
  许潘跟在他屁股后面进厨房,还想接着问,就被笙添一巴掌打上后脑勺:“人家家务事儿要你管,来洗菜。”
  几个人吵吵着开始洗菜切菜弄火锅吃,朝钼不会做饭,在边上大爷一样坐着,心里却是一万个不爽(*  ̄︿ ̄):岑愿家里他还真不知道,岑愿没说过!不过岑愿也不知道他家里的事,岑愿也不问他!
  闷闷想了一下,朝钼觉得不能这样,不管什么事总要有个人主动,主动的这个人是自己也是应该的。毕竟开始之前,一直是岑愿朝着自己一步步走过来,大老爷们的,现在计较谁先开这个口有什么意思?
  脑袋回路构建简单的居家老男人这点小脾气,典型来得快去的也快,想开了就愉悦地主动要求切菜,把笙添赶一边和小外八玩。
  小外八最近嗜睡,蜷在毯子上,整条狗恹恹的。之前拉去宠物医院看,也没查出来什么。医生说可能是小时候多病,现在换季,体质不好,所以没有精神头。朝钼觉得它可能不喜欢冬天,太冷了,就给它加了好几条毯子。
  笙添伸手摸它,它倒是觉得舒服,欢喜地往人手心里蹭过去。
  “哈哈哈哈朝钼你家的老狗这么童心啊!”笙添翻翻找找,发现宝一样,抱着一箱子狗玩具一个个看,那里面很多都是小奶狗玩的。
  朝钼伸出头看一眼:“哦,我又没养过,不知道要用什么,之前在店里一买就把能买的都买了。都是新的,你们以后养狗的需要的话就来拿。”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养一只了,啊小外八真好看。”笙添爱不释手地揉它,小外八却开始躲。
  朝钼洗洗手出来:“别揉了,你叫它老狗他生气了。”然后蹲下去,接受儿子弃暗投明跑过来抱住腿的美好待遇,开始指挥笙添:“你去煮吧,今天岑愿快结束了,我去接他。”
  “还敢给姐姐记仇?等会儿再来收拾你!”笙添对着小外八做个鬼脸,往厨房去。
  朝钼在她身后补刀:
  “忘了告诉你,我是它爹。”
  朝钼刚刚把车倒进车库,岑愿就抓着书包出来,拉开车门坐进去。
  “怎么还喘上了?”朝钼好笑地看他。
  “不是怕你们等嘛。他们到了吗?”
  “下午就来了,吵得很。”朝钼覆过身去,帮他拉上安全带:“你什么时候能记得系啊?”
  岑愿摸摸鼻梁:“你记得不就行了吗。”
  真是不知道他说什么,朝钼轻笑一声,呼吸略过他耳畔:“我什么都帮你记着,你要不要想想给我什么回报?”
  朝钼当然不指望岑愿想出个花来,趁他愣神的空档在嘴角亲了一下,心满意足地坐回去开车回家,偏偏还说:“先饶了你。”
  到了家岑愿开门,低头换鞋,一声惊天动地的叫声吓得他手一抖差点没扶住鞋柜。
  里面的两个人闹得热腾,胖子咋咋呼呼的伸出舌头,抬手呼呼地扇:“笙添你喂我之前能不能吹冷一点!”
  “我这不是让你试试熟没熟嘛,谁知道夹起来你张口就吃进去。”
  朝钼见怪不怪,帮岑愿接了书包放下,进去拿了碗筷摆好。
  岑愿洗了手挽着袖子进来,看这异国鲜鲜艳艳的火锅食指大动。胖子眼疾手快地夹起一片烫好的牛肉递过去:“小愿愿你回来啦,快来尝一口涮牛肉,贼好吃!”
  岑愿还没动,朝钼从旁边伸长了脖子把肉咬了,抬手擦擦唇边粘上的蘸料,一边表态:“味道还行,烫老了点。”
  “谁给你夹的?”胖子瞪眼睛。
  “那谁是你家小愿愿,这里没这人。”朝钼反问。
  岑愿默默地瞧着两个人斗嘴,默默地坐下去准备吃饭。
  四个人吃饭比平时热闹很多,尤其其中两个人还特别话唠的时候。
  “岑愿你最近这么忙,顺便催催朝钼去录歌吧,他粉丝都在我这儿催死了。”笙添一脸苦闷地求援。
  岑愿看朝钼一眼,对面立即举手发言:“你们别越级处理,我过一久就去。”
  许潘看着这妻管严的氛围,心里哀叹了一声。
  “哦对了,要放假了吧,岑愿你之前假期都还在这边,不回家吗?”
  笙添记得当初挖到岑愿做后期的时候,就是在大学放假期间,算来岑愿一直都没回去过。可是问出来以后笙添就明显觉得空气都滞了一下,她瞬间欲哭无泪,感觉自己说错话了,真是嘴欠死了……
  这僵硬的气氛简直让人虎躯一震,她赶紧给了朝钼一个眼神。可是朝钼没看她,他的筷子悬在半空,凝神看向岑愿。
  被问到的人倒是没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他从锅里捞出来一块五花肉,放到朝钼碗里,神情看不出变化,也好似看不出一桌人的变化,接着回答道:“不回啊,我父母都过世了,两年了。”
  岑愿说完倒是自己先笑了,对面三个人表情各异,却都凝重得要命:“你们干嘛一副打算慰问孤儿的表情啊,我其实都没什么感觉了。”
  笙添家就在C城,从小到大念书工作都在本地。她是那种几乎从来没有长时间离开过爸妈的人,虽然喜欢旅游,却也很少出国,常常是国内小景点跑一周就溜回家寻求温暖。典型的外表潇洒如风,内心软弱依赖,纯粹是个被捧在手心里永远离不开妈妈的类型。
  她听了这话眉毛眼睛都耷拉下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对不起啊岑愿……我不知道……不然我肯定不多嘴……”
  她依照自己家的情况比照了一下,就觉得根本不敢去想象爸妈去世以后一个人要怎么生活,她自己甚至从没想过这种问题,所以她现在一下子觉得岑愿太可怜了(?)。
  “没事儿啊,”岑愿觉得她快哭出来了,语气轻快地反过来安慰她:“我们家有点特殊,所以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没关系。”
  笙添越听越觉得岑愿是在捂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心,刻意装作没事一样忽悠她安慰她。于是她内心深处长久无处释放的、散发着无穷神圣光辉的、激荡的母爱被一下子激发出来,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可劲儿对岑愿好!于是她就开始默默吃饭,脑内不断构建“要怎么对岑愿好”这个重要问题。
  一桌人对她的心里变化不得而知,依旧顶着笙添那颗脆弱得一塌糊涂的小心脏吃完了饭。
  饭后岑愿也不敢留他们收洗,让朝钼把人送回去,自己动手收拾一桌残羹剩饭。
  朝钼回来的时候岑愿已经喂完小外八,两只一大一小在卧室各自找个舒服的地方躺着。
  “怎么这么久?”岑愿在玩手机,听见开门声抬头问他。
  “把笙添扔回她爸妈家了,房子在城郊,有点远。”
  “这样啊,她还好吗?”
  “好着呢,就是小孩子脾气。你别受她影响。”朝钼把外衣脱了,在衣柜里找睡衣,斟酌两下还是开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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