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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之高阁-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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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送你。”漆律也站起来。
  “不、不用了,我自己去回去就好。”
  郑嬴落荒而逃了。他甚至没给漆律说一句话的时间。
  郑嬴从漆律的住所匆匆忙忙出来后才后知后觉自己竟没有穿上外套。
  北京温度极低,郑嬴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他却实在不敢回去。钱包也在外套口袋里,随身带着的只有手机。
  这是一个哈姆雷特的问题。TO BE OR NOT TO BE?人生总是戏剧性的。他想他应该给绍嘉打电话,让他在北京的朋友先接济他,无论如何他不想在短时间内再和漆律见面了。
  他也不想回老师家,他只想去一个安静的地方躲躲。
  电话拨通了,但马上就被郑嬴掐断了。
  漆律站在他面前看着他。
  郑嬴觉得自己都要哭了。冻的。
  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在心中扩散,郑嬴从来没有想过会将自己置于如此进退两难的局面。
  漆律手里拿着郑嬴的外套,那种大的羽绒服,他上去就把郑嬴裹住了,把他紧紧锢在怀里,脸颊贴着郑嬴通红的耳朵。“这么冷也不进去?”是无可奈何又宠溺的语气。
  他拥着郑嬴走进电梯里。
  郑嬴走的不稳,整个人都靠在漆律身上了,他脑袋里转过了无数的想法。
  漆律一只手搂着郑嬴,一只手按了键,就这样在骤然增加的加速度中,他在郑嬴耳边说:“你说,不看着你,我怎么放心?”
  又回到了17楼,进门又是郑妈。
  “呀呀,刚才是干什么去了,走的这么急”
  “做点姜汤来吧。”漆律说。“没什么事。”
  郑妈对他俩的奇怪的相拥似乎并不惊讶,郑嬴却似乎都能感受到这个中年妇女的探究的目光。
  “你跑这么快干什么?我不会吃了你。”漆律把外套从郑嬴身上拿下来,随手放到一边。“我们谈一下。”
  郑嬴站在门口,不愿动一步,“就在这说吧。”
  “郑嬴,你一刻也不想呆在这?”
  郑嬴低垂着头,单薄的灰色衬衣也皱了,看上去十分可怜。
  “合同是白纸黑字,提前拟好的,过段时间我会发传真给你,决定权在你。”
  郑嬴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喝过姜汤我送你回去。”
  郑嬴又微微垂下头,以刚好可以让他听到的声音说:“谢谢。”
  郑嬴当晚又是辗转反侧不成眠。
  好像很多事都脱离了原有的轨道,不知向什么地方飞驰而去。
  一颗蠢蠢欲动的心。王尔德说:“我能抵抗任何事物,除了诱惑。”
  诱惑。郑嬴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金钱,时间,空间,都恰好地为他准备着,等他跳入。他能克制住吗?或许这些已经在冥冥之中标好了价码呢?
  你所得到的,必定得用一些东西来交换。会失去什么?身体?爱情?还是道德?一切自己认为对的的东西?郑嬴不免觉得自己有些矫情。
  一个人的快乐就是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那加上一个条件呢?你得做你不喜欢的事。岂不是自相矛盾?那减去这些条件呢?你一个人追求着自己的天上的月亮,抛却脚下的便士。这可能吗?他还有自己的母亲,还有各种朋友,他生活在人情社会里,有数不清的关系纠缠。况且,更可怕的是,他得到了太多,他已经慢慢走入奢侈的宫殿,再想走出来,难了。
  ******
  因为和杨雪约定了,郑嬴又出门了。
  杨雪穿着灰色大衣,在北京养着白了些。
  “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北京了。”杨雪看到郑嬴就高兴地上去挽着他。
  郑嬴没说什么,他现在很庆幸他没有度过和杨雪的暧昧期,他现在颇需要一根救命稻草。
  “今天还是去看电影吧,我订好了票,不是在私人影院,还是电影院比较有感觉。”杨雪说。
  “当然好,不过我能问问是什么电影吗?”
  “《美女和野兽》,可能你不爱看,请满足一下我的少女心吧!”
  郑嬴确实不爱看,但是对于女人偶尔的小任性他乐意满足:“荣幸之至。听说场景画面精致。”
  “艾玛女神的裙子特别漂亮,你应该喜欢艾玛吧?”
  郑嬴对艾玛的记忆只是停留在赫敏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女生上,后来又听说她去联合国演讲,却在演艺事业上少有进步,所以郑嬴暧昧地说:“赫敏实在可爱。”
  “所以每个女孩子都想成为有王子的公主啊。”
  两人说说笑笑走进了电影院。
  电影确实不太精彩,虽然大牌云集。
  “剧情不怎么好,但是大表哥的眼睛很漂亮啊。”
  郑嬴说:“他看着MARY的时候确实很漂亮,可惜去了好莱坞。”
  “哈,没想到你看《唐顿庄园》。”
  “我看英剧比看美剧多, MAXINE PEAK是我女神。”
  “嗯……这个名字没怎么听过呢。”
  “她没那么出名,和RPJ一起出演了《皇家律师》。”
  “这样啊……”
  走着说着,郑嬴把杨雪带到了他和绍嘉常去的一家高级餐厅。
  “这里看起来很不一样。”杨雪说,“到北京几个月,竟然没发现这样一个好地方。”
  “嗯,这里是比较私人的,非会员勿入,我朋友帮我弄的会员。”
  “果然是北京啊,”杨雪艳羡地叹了口气,“不过郑嬴你该不会是什么深藏不露的大少爷吧?”
  听杨雪的调侃,郑嬴无奈地回答:“你看肥皂剧看多了。”
  杨雪狡黠地笑了笑。
  总觉得人生不乏狗血和冲突。郑嬴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充满了戏剧性的桥段。高中时期的父亲早亡,郑嬴就在日记本上写下一句,有如生活在一本小说里,竟然十六岁就披麻戴孝。后来母亲与爷爷奶奶的互相猜忌与折磨,郑嬴冷眼旁观。无数的人与无数的远方,应该都和他无关。
  杨雪反应很快,立马就松开了挽着郑嬴的手走上去,说:“漆先生,之锦姐。”
  陈之锦看着从S城调来不久的杨雪,笑了笑:“男朋友?”
  漆律看着他们,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不是,”杨雪笑着说:“这是郑嬴,漆先生也认识的,华洛公司的副总。郑嬴,这是之锦姐,漆先生的特别助理。”
  陈之锦点点头,“和李选一起来的吗,郑先生?”
  “不是。”郑嬴只说了两个字,有些拒人千里。
  “既然碰到了,就一起吃饭吧。”这是漆律突然说。
  杨雪看了看郑嬴,见他没什么表示,就说道:“之锦姐不介意吧?”
  陈之锦楞了一下,又笑起来:“我介意什么?要介意也不是我。”
  杨雪虽疑惑,也不好问下去。
  漆律拿到菜单给郑嬴:“你点吧。”
  郑嬴却把它推给陈之锦和杨雪,说:“女士优先。”
  “我没在这吃过,还是让会吃的人来点吧。”杨雪说。
  “老板都让郑先生点,我怎可以违抗老板?”陈之锦打趣道。
  郑嬴只好点单。
  “有什么不爱吃的或者喜欢吃的吗?”
  “老板不吃辣,我都可以。”陈之锦说。
  郑嬴抬起头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又低下头看菜单。
  “我也都行。”杨雪说。
  点好单之后,郑嬴便去洗手间,一进去就大吃一惊:“邵嘉?你什么时候回北京的?”
  邵嘉似乎喝了些酒,整个人看上去很疲惫,一见到他就上去揽着他,抱着他的肩膀:“前天吧,老头子叫我回来的,忘记和你说了。”
  邵嘉整个人都挂在郑嬴身上。
  “早上怎么喝酒?”郑嬴皱着眉头,扶着他。
  “时间没调过来,喝习惯了。你怎么来了北京?哦,对了,你昨天好像给我打了电话,我这几天都是迷迷糊糊的,没给你回。”
  “我是看老师的,过几天回去,你和谁一起过来的?”
  “向谦他们,你呢?”
  “我和别人一起来的,你现在过去吗?”
  “嗯,”邵嘉的脸蹭着郑嬴的肩膀,“晚上来找我啊。”
  “嗯嗯,要我送你过去吗?”
  “不用了,”邵嘉摆摆手,“一定要来找我。”
  绍嘉撑着手肘,向外走去,冷不防就撞到了一个人,没仔细看,也懒得理会,又说道:“好久没和你一起睡了,郑嬴,晚上我可要好好给你说一下了。”
  郑嬴感到尴尬万分,漆律被邵嘉撞了一下,没说抱歉就走了。“漆先生,那是我朋友,你不介意吧?”
  漆律摇了摇头。
  郑嬴这才去方便。
  镜子里的郑嬴比漆律稍矮,漆律的衣物实在精致,郑嬴盯着他的袖扣就入了神。很简洁的款式,银色之中嵌了块黑曜石,郑嬴看得出来工艺很繁复。他并没有在一大名流珠宝杂志上见过这款。
  “怎么了?”
  郑嬴听见漆律问,他突然回过神来,视线却与镜子里的漆律对上了。
  “没事。”郑嬴躲闪着,“我先出去了。”
  郑嬴走出洗手间,漆律也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见他俩一起过来,陈之锦笑了出声:“你们去的时间差不小,回来却一起回来,难不成背着我们说了悄悄话?”
  郑嬴尴尬地下意识看了一眼漆律,见他毫无反应。“遇到朋友了。”郑嬴说。
  “哪位朋友啊,不如叫他一起凑个热闹?”陈之锦问。
  杨雪也附和:“你也好不容易来次北京。”
  这时漆律突然说道:“邵家和向家的孩子,玩得正好。”
  “哦,”陈之锦若有所思地说,“邵家的?和台湾白家白羡周的那个?”
  “邵嘉是我朋友。”郑嬴的语气有些强硬。
  陈之锦愣了一下,又笑了笑,“嘉少是性情中人,和郑先生你一样。”又叹了口气,说:“其实我倒是很羡慕他们。”
  郑嬴又是事后觉得自己鲁莽至极,面对漆律若有所思的目光和杨雪略有惊讶和探询的视线,又觉得难堪。“谢谢你,陈小姐。”
  陈之锦对他眨了眨眼睛,“我这个人的直觉很准,我相信我们能成为好朋友,你觉得呢?”
  郑嬴望着陈之锦,表情青涩又茫然。
  陈之锦坦然一笑,说:“叫我之锦姐吧,杨雪不也这么叫?”
  这时候提到杨雪让郑嬴突然意识到现在的杨雪和之前的不同,她不再健谈,她的轮廓弱化,形象褪色,她努力做出得体的样子来最终沦为陈之锦的附庸,毫无存在感。
  郑嬴知道陈之锦,或者说听说过。陈之锦是北京陈家的长女,在绍嘉和其他人的言语中他拼凑出一个极其聪明的女人的轮廓。她手握陈家的大权,能同时与多个男人调情,手段高明,唯一令人奇怪的是,她从来没有男朋友。
  郑嬴说不出对陈之锦什么看法,,对她所说他们能成为好朋友也抱有疑虑,郑嬴只能看出一个世家培养出来的女人和一个普通女孩的区别。杨雪和陈之锦是校友,都是伯明翰大学的高材生。但是她们所受的教育是迥然不同的。
  吃完饭,因郑嬴不会开车,漆律便说要捎上他一段。
  “不用了,我还有些事。”郑嬴说。
  “杨雪呢?”陈之锦问。
  杨雪笑着点点头:“可是第一次坐漆先生开的车,哪能错过。”
  郑嬴又去找邵嘉,给他打电话,是向谦接的:“前几天就听说你来北京了,怎么不找我们玩?邵嘉啊,醉死了,你赶紧过来给他弄回去。过几天一起吃吃饭,有段时间没见了。”
  16
  小寒,欲雪。郑嬴穿了一件风衣,在摄影棚里瞧着。
  “本来我们都选好了角,拍了好几场了,没想到临时空降了宋希。”李京河食指与中指之间掐着一根烟,他吸了一口,偏过头吐出来。
  他知道郑嬴不喜欢烟味。
  “挺不好意思的,让小姑娘白高兴一场。”
  郑嬴转过身,背靠护栏,说:“当时不是说好了么,这些事我们负责,你二大爷都不管用?”
  “没办法,气质好、演技好比不上有人,宋希背后可是HK的大股东。”李京河吸完最后一口,就顺手将烟头扔进垃圾篓。
  郑嬴叹了口气,向李京河伸出手。
  “怎么?”李京河不明所以。
  “给我一支。”郑嬴说。
  “你不是不喜欢烟味吗?”
  郑嬴瞥了他一眼,怪他大惊小怪:“我只是不喜欢太年轻的人抽烟。”
  李京河拿出一根给他,嘀咕道:“你自己不年轻吗?”
  “心老了。”
  有时候明星效应实在可怕至极。在这个时代,我们生活的国度,有无数人为某个明星的一张脸或者外部的人设抛洒青春,有无数人为粗制滥造的呕吐物买单,有无数人活在自己的幻想世界,有无数人思想如泥水。你知道吗,过度的明星效应是毒药,市场沾染了它,引无数蛆虫滋生,盘枝错节的经济体蔓生成可怖的血盆大口,吃掉的是审美,腐蚀的是艺术。既有呕吐之作品,亦有吞咽之作品。而吞咽之作品相比呕吐之作品岂不成了咀嚼之作品?平庸的审美一再下滑,对平庸的作品视如珍宝,言之千古精臻,妙不可言。舞台背景好了,便说对得起观众,演技在线了,便说难得难得,而真正重要的东西却一直被忽略。
  郑嬴不免泄气。
  他到摄影棚来看宋希到底是何方人物。漂亮,还成。但是美,说不上。大眼睛,突出的轮廓,红唇,不少人说她美艳。有多少人能看见她褪去光环后的真实面貌?美丽工厂的流水线上的产物,在郑嬴眼中都一个样。
  “宋小姐,这是郑先生。”HK方面的人把宋希引过来。
  郑嬴心中冷笑,却不做声色。
  “郑先生。”宋希向郑嬴露出一笑。
  郑嬴差点无法抑制愤恨的呕吐感,还是冷着脸说:“宋小姐。”
  宋希当然看得出郑嬴不喜欢她,也不生气,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郑先生真是年轻。”
  郑嬴却不想再与她攀谈,对HK的那个小经理说:“我还有点事,就不多陪了。”说完便把宋希撂在那,直接走了。
  通常人们赞美既有灵魂又具美貌的人,口头上说说。当然,空有美貌能得一时欢愉。历史的废墟供人凭吊,而美貌的废墟卒不忍读。从来美人如英雄,不许人间见白头。何况是够不上美貌标准的皮相?郑嬴不无恶毒地想着。
  “所以,这又怎么呢?”陈麓一边调着酒一边说。
  “这让我觉得难堪。”郑嬴说。
  陈麓停下来看向他,“郑嬴,你不觉得你有些极端吗?”
  郑嬴皱了皱眉。
  “我认为你是讨厌宋希而不是因为广告的事,你一向不喜欢做主。”
  “我是不喜欢。”
  “这程度可不止。”
  “我厌恶她。”郑嬴说。
  “为什么?”陈麓问,“就算人不符合你审美观,也和你没仇啊。”
  “无美貌之实,有美貌之名,疏陋肤浅。”
  陈麓叹了口气,拍拍郑嬴的肩,语重心长道:“愤青。”
  郑嬴倒是乐笑了。“总之我不喜欢她。”随之他又正襟危坐。
  “作为一个女明星,不至于连一只广告都拍不好吧?”
  “你以为是洗发水广告,甩两下头发就完事?”郑嬴抬了抬眼皮。
  陈麓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陈麓,你觉得,我现在的状态怎么样呢?”
  “什么意思?”陈麓上上下下打量了郑嬴一会儿,说:“挺好的啊 。”
  “我是说我做广告设计师,在S城呆着,逢年过节回家瞧瞧,有意思吗?”
  “我看你挺有意思的,还跑我这生闷气。”
  郑嬴忧郁地撇撇嘴,说:“我不想呆这了,我想回去。”
  “回J城?”
  “嗯。”
  “你疯了吧,回J城能做什么?”
  “画画?”郑嬴试探性地问。
  陈麓笑了,“你画画什么时候不能画?非要回J城去?再说你现在有钱吗你还不如跟着邵嘉去北京呢。”
  郑嬴当然没钱。华洛还没上市,业绩也是近几年才提上来的,还是看的北京李家的面子。郑嬴平时虽不奢侈,也不注重节省储蓄,况还有母亲要赡养。
  郑嬴并不感觉沮丧,只是说:“我觉得我画不出来了。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好像有无数精力去画画,而现在,就算闲的时候,一个人拿着笔对着画板却一笔也不能动。”
  陈麓看着他,欲言又止。
  “我觉得我只是在追求一个我以为是梦想的梦想。”
  郑嬴在“这就是生活”坐了良久,等店里渐渐热闹起来才回去。
  穿过长街,天色已晚,道路两旁的行道树蓊蓊郁郁地生着寒意。走到人迹寥寥的地方,常绿树变成了落叶木,簌簌落满一地落叶。街灯是昏黄的暖意,落下些冷雨,是“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的意境了。
  郑嬴回到家,微微一愣,沈维明也在。郑嬴倒是有一段时间没见着他了。前段时间去了北京,回来后沈维明又住回学校了,一时间没有适应他又过来了。
  “哥,你回来了啊。”沈维明刚从浴室出来,头发湿漉漉的,一手拿着毛巾在擦。
  “今天没课?”
  “对啊,过段时间就停课了,快放假了。”沈维明笑着说,似乎一想到放假心都要飞走了。
  果然是少年啊。郑嬴不由感叹,真正长大之后才发现回家是最难的。未老莫还乡。
  “对了哥,你什么时候回去?和我一起吗?”
  “忙完这一阵就回去,你什么时候放假?”
  “13号。”
  “嗯,你订票的时候也给我订一张,两张一等座。”
  “还有谁要一起吗?”
  “你和我。”郑嬴说。
  郑嬴洗完了澡就和沈维明各自占据了沙发的一角,互不干扰地玩电脑。
  “你最近和你室友怎么样?”郑嬴问。
  沈维明抬起头,有些羞赧地说道:“挺好的,是误会说开了就好了,我们还一起做兼职呢。”
  郑嬴感觉有些奇怪,但点点头,说:“那就好。”
  过了一会儿郑嬴放下笔记本,对沈维明说:“别玩太晚了。”随后走进房去。
  大约是每个人都会怀念他的青春时代。
  隔着年岁反而看不清楚,如同水中月、镜中花。现在能想起的,到底是无穷无尽的乐趣。或是跑步后的汗水,或是昏昏欲睡的课堂。郑嬴想起的是春夏过渡时窗外青翠的树木,实在难以形容那种颜色,春夏的树木总是很迷人,隐逸在青翠之间的是接近黑褐色的枝干。还有触不到的却又磅礴的梦想。
  那张传真过来的合同一直捏在郑嬴手上。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然后便倾盆大雨地下来了。
  湿润的心情和湿润的天气,郑嬴喝了一口水,湿润的口腔。
  突然一道闪电射进了郑嬴的眼睛。郑嬴僵直的坐着,等一道惊雷。
  终于雷声响起,郑嬴放心了似的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把它抓在手里,几放几合。
  终于,在眼泪欲落的痛苦之中,雷声阵阵,他突然疯狂地折磨它,揉皱它,也想撕碎它。他还是只是把它扔到了地上,自暴自弃地伏在桌上。
  雨势没有变小,雷声已弱。郑嬴走到窗旁看了看,又似毫不经心地捡起已成纸团的它,回到书桌前,展平。
  17
  广告的拍摄正常地进行着,得拍,且拍。偶尔会有人来探宋希的班。
  郑嬴和李京河没事就会来看看。
  “给她几个脸部特写我都嫌她脸僵。”李京河在一旁愤愤地说。
  郑嬴“噗嗤”地笑了,“第一次看你这么毒舌。”
  李京河懒洋洋地伸开手臂,说:“为这事我可没少被我二大爷教育呢。”
  “辛苦你了。”郑嬴拍拍李京河的肩。
  “对了,照片弄好了,什么时候给你?”
  郑嬴侧头,不知在想什么,然后说:“随便吧。”
  休息期间,宋希看到了他们,过来打招呼。“广告设计师都像你们这么负责的吗?”她笑着说。
  郑嬴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不免多想,他一向不喜欢和自己无好感的人说话,便不搭理她。还是李京河反应快,笑着说:“拿人钱财嘛。”
  宋希从助理的手上接过一个小盒子,打开,夹起一根烟,说:“我以为你们是来找我麻烦的。”
  郑嬴这才看了宋希一眼。
  助理给宋希点燃烟,宋希吸了一口,又说道:“我知道这支广告本来选的别人,一个刚毕业的女孩儿。”
  郑嬴看着宋希吐出的烟雾一圈圈地上升,然后慢慢消散,想起了清末民初人吸食鸦片的颓废感。他要听宋希接下来说什么。
  “可是我突然来了,是不是很不高兴?”宋希突然抿唇一笑,有些俏皮。
  李京河快要吐出冷笑了。
  “所以呢?”郑嬴问。
  “所以我只想说,我和HK是互惠互利的关系,我要靠HK巩固自己的地位,HK也需要我的人气来增大知名度和销量。”宋希又吸了一口。
  “确实是这样,不错。”郑嬴点头。
  “有人和我说,如果我得不到你郑副总的认可,我可能会被换掉,这传出去,很不好。”宋希叹了一口气。
  “你听谁说的?”李京河问,“我们能有那么大权利吗?”
  “不管是谁,”宋希又笑了一笑,把没抽完的烟随手给助手拿着,“总之我知道我不会被换掉了。”
  李京河一脸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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