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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之高阁-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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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嬴的房间平素都是乱的,书本、KINDLE、笔随处乱放,现在那本《文学回忆录》还躺在地板上。
  “总是看不懂,他的书是冰山一角,已经蔚为大观了。”
  “他的文体意识倒是值得学习一番。”漆律评论。
  随后他又说:“我想你来北京。”
  郑嬴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只是疲倦地说:“以后再说吧。”是拒绝的意味了。
  漆律并不着急。“等会我要出去和方格开会,你想吃什么?”
  郑嬴想了想说:“我想喝汤。”这已是具体的指示了。若问他什么汤,必定烦躁。漆律避开了这一点。他知他之深。
  等漆律离开以后,郑嬴立刻换上出门的衣物,把昨晚的床单被套通通扔到垃圾桶里又换上新的,把收拾出来的东西该扔的扔了、该寄的寄了。
  漆律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在沙发上熟睡的郑嬴。他蜷缩在一角,像只慵懒的猫。漆律把带回来的菜放进厨房,又悄悄走到沙发前,看了他好一会儿,把他抱起,走进房去,放到床上。其间郑嬴醒了一次,立即又睡着了。
  郑嬴是闻着饭菜香醒来的,摸索着走到厨房门口,看着漆律忙上忙下。他不得不承认,漆律做这些事也是赏心悦目。他的侧脸是令维纳斯沉迷的阿多尼斯,举手投足则是高雅的阿波罗。“我以为你只会做西餐。”
  “把你吵醒了?”
  郑嬴揉着头说:“睡得太久了,头疼。”
  “去坐着吧,我把这些端过去。”
  郑嬴吃得餍足,喝了一大碗浓汤,全身上下洋溢着满足的幸福感。但却是锋芒毕露之前的温顺。
  “你为什么会离婚?”
  “不合适。”
  “结婚的时候不知道不合适吗,到离婚才不合适。”此时的郑嬴是咄咄逼人的。
  “你在吃醋?”
  郑嬴幽幽地说:“我觉得你不值得,她爱你得很。”
  “我和她,只能算商业联姻,爸妈想我快点定下来。我当时并不觉得不对。”
  “那你为什么后来觉得不对了?”
  “人是会变的。”
  “婚姻也不一定是爱情,你和她结婚那么久,难道没有感情吗?”
  “如果没有遇到爱情,或许就这么过下去了。”
  郑嬴嗤笑了一声。
  漆律知他不信,不计较。
  漆律洗完碗筷,推开门,看见郑嬴一丝不挂地站在镜子前面。他的肌体优美,四肢修长,身上暧昧的痕迹都是漆律的作品。他是上帝的造物,是阿申巴赫的美少年,他的青涩被采撷,他的成长是鲜红的玫瑰。漆律着了他的魔,心甘情愿为他而死。
  漆律走近他,他从镜子里望着漆律,眼眸是纳瑟西斯的倒影的湖水。漆律拥上他,吻上他,肌体相融。
  郑嬴在他身下呻、吟,像一只把玫瑰的刺扎入身体的夜莺,不停地歌唱,也不停地疼痛。
  在半昏半醒之际,他听见漆律的声音:“我爱你,郑嬴。”
  郑嬴在床上极其温顺,实际上是他毫无经验且体力薄弱。
  漆律体谅他,在他耳边说:“多锻炼。”
  郑嬴扁着嘴哼了一声,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漆律不在,早餐做好了,在显眼的地方有纸张写着。
  郑嬴近似贪恋地巡视每一存空间,拉开窗帘展望,然后又走至厨房把漆律做的早餐扔掉,打电话点了一份外卖。
  郑嬴说过,他这种人善于掐断和他人的关系,只要他愿意,他也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他。
  吃完外卖,郑嬴又把房子整理了一下,接到沈维明的电话时是11点。
  “哥,我考完了,那我现在去车站了。”
  “嗯,东西都带好。”
  “都带好了。”
  “那车站见。”
  车流滚滚,一天之内有多少人涌入这座城市,又有多少人逃离?一人何其渺小。郑嬴无数次地意识到自己的渺小,所以他觉得悲痛。然而一人又如斯伟大,伟大至那圣婴感动了世界几千年,并且将继续影响人类。而一个渺小的人,则被时间的洪流裹挟,上宝山,落云端,掉污泥,苦悲欢,挣扎不得,网越来越紧。
  在什么时候郑嬴就发现,被要求的和所认知的是不一样的。人人都喜欢林黛玉,却选择做薛宝钗。若是真赏识陶潜,又何必苦高考、辛求职,成大功又成大名?
  那我不要名也不要利。
  我不要名也不要利。
  郑嬴做出这个决定竟是要掉下泪来。
  高铁上很安静,刚开始有小孩的吵闹,孩子的母亲对父亲说:“带她出去走走,别吵着别人。”
  郑嬴的手机也无声无息——他上车之前给漆律发了条短信后就把卡扔了。
  “哥,姨妈问你手机怎么停机啊?”
  郑嬴的母亲会用微信,家人也有微信群。
  “没钱了,回去办张新卡。”
  “哦。哥,你不呆在S城了,那你去干嘛?”
  “回家教书。”
  “你不想做设计师了啊。”沈维明大惊小怪。
  “不想做了,但是我会把你安排好的。”
  显示屏上的速度是190KM/H,郑嬴就在这列车上呼啸穿越过黝黑的隧道。
  黑暗之后必然是光明,对吧?
  漆律握着手机,一言不发。
  “我做了一件错事,我希望不要再错下去,抱歉。”
  20
  郑嬴这几天都在爷爷奶奶家里。他母亲自从父亲死后与两老分居,自己搬出去住了。郑嬴老家要拆迁了,年轻人都搬走了,剩下的是孤苦伶仃的老人和懵懂的孩子。
  南方的冬天湿冷,乡村里一般会烧点炭,围炭取暖,俗称“向火”。因拆迁之故,门房倒塌,木材委地,郑嬴的爷爷就在外头搭了一个“向火”的场所,直接用木材了,到傍晚时,邻居们就过来了。
  有个三岁的小女孩,小名叫小志,不爱说话,总在爷爷怀里。郑嬴把自己买回来给两老吃的饼干拿出了许多给她,她吃的挺快,她爷爷用口袋装起来,说:“过会儿再吃,过会儿再吃。”自己不曾吃一块。
  郑嬴在这里住了几天,倒也悠闲自在,听着老人们的笑谈,十分快活。
  住在对面的大爷姓吴,会打鱼,经常拿上几条鱼送给两老。有时候几位老人也会一起打打牌。这天,突然聊到了爷爷奶奶的北京之行。
  “老张要去上厕所啊,可是在底下找不到厕所,他就跑外面林子里上了,然后被人看见了,交了20元罚款哈哈哈。”奶奶说。
  “还有这回事?”两老的北京之行,是郑嬴的姑姑安排的,让他们俩跟团,潇洒了一番。郑嬴只听他们说去过北京的哪里哪里,却没听过路上的各种差错。
  “在那铁道下面找不到厕所。”爷爷咕哝。
  “你要看上面的牌子啊,会说,洗手间,在哪……”另一个老大爷说。
  “唉,人老了,人老了,看不见看不见。”
  这样的日子快乐极了。
  临近年关,HK的广告也出来了,海外版和国内版不免拿来被比较。郑嬴觉得海外版虽然大气却囫囵了,国内版则过于精细。方格果然作出了最好的决策。
  除夕夜,郑嬴受了寒,一边和爷爷奶奶看春晚一边吐,到12点没吐了,胃部痉挛,睡了。凌晨四点的时候醒了,饿的不行,爷爷给他做了一碗面,没吃完。
  早上突然看到杨雪在微信给他发的拜年消息,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俩自从北京一行后就再也没联系过了。
  大年初一,两个姑姑、姑父和他们的孩子也来了,郑嬴母亲来的早。
  几人围炉而坐,随便说些话。
  “小嬴怎么还不带女朋友回来?”大姑姑问。
  “我们家郑嬴啊,就是不爱说话,唉你们给他介绍一个啊,也让我省省心。”母亲说。
  小姑姑却说:“我们可不能给他介绍,你看小嬴条件这么好,周围也没几个女孩子条件也好的。”
  郑嬴不想理他们,只是和哥哥和妹妹说说话。
  郑嬴家的大年初一一直很简单,不过是家里人聚在一起说说话,吃顿饭,也就各回各家了。实在没什么年味了。
  但是这一年,是不同的。
  郑嬴没想到漆律会找到这里来。
  他们坐的地方毗邻马路,间或几辆车驶过。当那一辆黑色的SUV停在门口的时候,郑嬴等人只以为是回来探亲的人。
  堂哥说:“这车挺贵啊。”
  郑嬴闻言也朝外看去,想看看是哪家的。
  那黑色的眼眸和黑色的头发,都是你的模样。金色的目光和金色的心,都是你的模样。
  漆律显然也看到了郑嬴,他把车门关上,走过来。
  郑嬴也起身。
  “郑嬴。”
  “你……”郑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时候大姑姑说道:“是小嬴的朋友?新年好啊,快来坐快来坐。”她站起来,要把座位让给漆律。
  其他人也站起来,附和,让漆律坐下。
  漆律没有拒绝,“谢谢。”
  大姑姑又拿了把椅子来。
  “是小嬴的朋友啊,大年初一就来拜年。”爷爷说。
  漆律点点头,说:“我怕之后没时间。”
  “快来,喝点热茶。”小姑姑倒了杯热水来。
  漆律接住了,致谢。
  “这里路不好走,走了很久吧。”爷爷说,又叫郑嬴:“快拿点瓜子花生来。”
  “到了就好。”漆律说。
  郑嬴没动,是小姑姑去的,起身的时候还教训郑嬴实在是懒。
  爷爷看了看时间,说:“要做饭了,你吃了饭再走啊。”
  漆律看向郑嬴。
  “哎哟喂,你看小嬴干什么,大过年的,当然是吃了饭再说。”大姑姑笑道。
  “对,”母亲似乎也找到机会插话,说:“多做几个菜。”
  “吃完饭我们再谈吧。”郑嬴说。
  大姑姑、奶奶、爷爷都去做饭,剩下的小姑姑饶有兴趣地查漆律的户口。
  “诶,你叫什么啊,你看郑嬴这孩子,都不知道介绍一下。”
  “漆律,”他说,想了想,又补充道:“油漆的漆。”
  一旁小妹妹和郑嬴咬耳朵:“我觉得他长得好帅啊,他还有没有弟弟啊?”
  “人小鬼大。”郑嬴笑她。
  “你这姓挺难见的。”母亲说。
  “我还没见过姓漆的,”小姑父说。
  “你是比小嬴大几岁吧,很稳重啊。”
  “嗯,我比他大14岁。”
  “那你今年四十了,属猴的。”
  后来倒是知道了漆律有个姐姐,也在北京。
  到吃饭的时候,爷爷让漆律坐上席,漆律推辞说:“我是小辈,我和郑嬴坐一起吧。”
  最后爷爷还是坐的主座。
  J城的新年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桌上必然会摆着此地特有的鱼糕、丸子、粉蒸肉、扣肉等。郑嬴吃这些东西从小吃到大,后来再也不碰,但是老一辈的还是吃,且希望客人也多吃一点。
  “来,这位,啊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多吃点鱼糕,这是我们这的特产。”爷爷操着J城的方言说。
  漆律其实听不太懂,但勉强能猜出意思来,“您叫我小漆就好,谢谢您了。”
  吃饭的时候还会放鞭炮,毕竟是乡村里,不会有人管。
  姑姑们都是爱说话的,时不时讲几个笑话,漆律听不太明白,但看见郑嬴笑,
  他也露出了笑容。
  “看不出小漆你都41了啊,长得很年轻嘛。”
  漆律只是笑笑。
  “小漆你是哪人,W城的?大老远跑这儿来,跟小嬴关系很好吧?”
  “我是北京人。”
  “吓,北京啊,这么远啊。你还是开车过来的?”
  “开车过来这不得累死。”堂哥插嘴。
  “不是,我先到的W城,车是朋友的。”
  桌上的人都意识到漆律与平时见到的人是不一样的,他的谈吐,他的素养,都令人好奇。
  吃完饭没多久天也渐渐黑了,灰蒙蒙的天暗示着明天的天气不会太好。
  郑嬴和姑姑们也要回去了。郑嬴原本是要搭堂哥的便车,因为漆律在这,他就和母亲一起坐漆律的车。
  “定个位吧。”漆律说。郑嬴坐在副驾驶座,伸手去弄。
  三人不怎么说话。偶尔是郑母问些关于漆律的问题,漆律回答了,郑嬴不插嘴。把郑母送回家后,郑嬴问:“订的哪的酒店?”
  “我还没订。”
  郑嬴愣了一下,然后打开手机,说:“那我来订吧。”
  郑嬴洗完了澡,躺在床上,双眼放空。漆律在用笔记本。过了一会儿,漆律放下笔记本,看着郑嬴。
  “你不问我为什么过来。”漆律说。
  郑嬴眨了眨眼,嘴唇蠕动着,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你不告而别的时候,我确实很愤怒,后来我想我们俩都需要冷静一下,”漆律继续说道,“我本来打算过完年再来找你,可是我忍不住。”
  “我不明白,”郑嬴阖上眼睛,“你为什么这么做。”
  “郑嬴,我很高兴遇到你。我以为我不会遇到一个一举一动都牵动我心神的人,直到我遇到你,我不会让你跑掉的,这就是原因。”
  郑嬴睁开眼睛,里头有点湿润,“可是对我来说这不是理由,你怎么能保证你就是爱我呢,你告诉我爱到底是什么?”
  “爱就是我想吻你,见到你的第一面就想和你融为一体。”
  “你这是欲,不是爱。”郑嬴摇了摇头。
  “ 我承认我对你有无尽的性冲动,你青涩的身体令我着迷,可是郑嬴,”漆律的嗓音总那么低沉,像极了海上的塞壬,“我爱你,胜于爱我自己。”
  两具赤、裸的身体瘫软在床上,漆律从背后抱着郑嬴。
  窗帘遮掩了外面沉静的夜,和夜中的喧嚣。
  “郑嬴,我们结婚吧。”不知何时,他手上拿着一对戒指,把刻有QL字母的那个放在郑嬴手上,刻有ZY字母的戴在自己无名指上。
  “不。”他听见郑嬴说。但郑嬴随后又说:“我不会改国籍的。”无数心花发桃李。
  漆律失笑,摸了摸他的肩头,“都听你的。”
  郑嬴紧紧抓着那枚戒指,仿佛抓着整颗心脏。
  21
  郑嬴很容易被蛊惑,而漆律是擅长捕获猎物的。他有耐心,有诱饵。温顺的羊羔还是会走到狮子的利齿之下。
  大年初二,郑嬴要和母亲一起回娘家。虽然觉得有些对不住漆律,但是也不能把他带过来,总感觉怪怪的。让他先回北京,却坚持和郑嬴一块儿回去。也许也是怕郑嬴再次离开,从家乡离开,可比找郑嬴的家难多了。
  上午到外公外婆家,母亲也到了,一见到郑嬴就问他:“你那个姓漆的朋友怎么不来?没这么快回北京吧?看人大老远来找你,喊他过来吃饭啊。”
  郑嬴拗不过,只好给他打电话。
  “喂,郑嬴,怎么了?”
  郑嬴磨着牙,犹豫了好一会才说道:“我妈叫你到我外公这儿来吃饭。”
  “岳母叫我去?”漆律的声音带着些笑意,“我要买点什么带过去呢?”
  “买两瓶酒,一盒零食就行,不要太贵,这边拜年就这样。”郑嬴自动忽略他前面一句话。
  打完电话,就听到小姨问母亲:“要叫谁过来?”
  “小嬴的朋友,昨天还到他爷爷奶奶那拜年去了,说是北京的,还开了几家公司。”母亲炫耀地说。
  “北京的啊,挺看重我们小嬴的啊。”
  “小嬴毕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又有能力。”
  郑嬴只皱着眉,不想说话。
  快开饭的时候,漆律过来了,听郑嬴的吩咐只买了普通的礼品。
  郑嬴情绪不高,默默吃饭。桌上长辈们嘘寒问暖,都把目光集中于这位来自北京的客人。
  有人劝酒,郑嬴立刻说:“他开车的。”
  漆律望着郑嬴。
  到该散的时候,小姨劝他和漆律一起去玩,郑嬴拒绝了,仍和漆律一起睡酒店。
  “你出来这么久不会有事吗?”
  “没什么事,我叫人订了W城飞北京的机票,正月十六的。”
  郑嬴点头。
  “郑嬴,”漆律又叫他,那漆黑的眼里有无数的温柔,“你没想过告诉他们?”
  “他们不会理解的。”
  “他们都是你的亲人。”
  “亲人。漆律,你从来不明白。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像你的父母,也不是所有亲人都是包容理解的。”郑嬴冷笑道,他此时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剑,敌我不分,见人就刺。“他们能把你逼的喘不过气来,一句‘为你好’让你无法辩驳。”
  漆律看了他一会儿,伸手去摸他的眼睛,“你的眼睛太冷了。”
  郑嬴垂下眼,闷闷地说:“对不起。”
  “我永远都不想听到你说这三个字。其实我很高兴,我希望你能毫无顾忌地对我袒露心迹,而不是不声不响,把什么藏在心里。”
  郑嬴有些感动,握住了漆律的手。
  “我用手去触摸你的眼睛。太冷了。倘若你的眼睛这样冷,有些人的心会结成冰。”
  “你说我应该在哪租个房子?”郑嬴趴在床上,看着一本书,素白的被子遮住了腹部,光洁白皙的小腿露在外面,纤瘦的脚时不时翘起来。空调温度开的高,不冷。
  “H小区17楼。”漆律说。
  郑嬴丢下书本,翻过身,“这不是你家吗?”
  “你当然要和我住在一起。”
  “我去北京,老师问起来怎么办?”
  “那就告诉他。”漆律起身给郑嬴倒了一杯温水。
  郑嬴接过,“你永远把事情想的简单,”他喝了水,转了转眼珠子,叹了口气,“简单也是最有效的解决方法。”
  漆律站在床边像是一座由大理石雕刻而成的阿波罗的塑像,他是一个不容易老去的人。郑嬴想。当一个人拥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又如阳光一般耀眼,你会觉得他遥不可及。即使,你相信他现在爱着你。
  但爱是会变的。
  什么都会变。只是希望不要来的太快。
  一大清早,郑嬴就醒了,侧身躺在床上,看着漆律的睡颜。他轮廓突出,在尖锐的地方却颇秀质,刚柔结合。他的眉宇如山峦,他的毛发是绸缎,他的身体都有金子般的色彩。
  漆律睁开眼,与郑嬴的双眼对上。
  “还要再睡会儿吗?”
  郑嬴摇头,掀开被子,“起床了。”
  漆律却伸出右臂将正在穿衣的郑嬴一把捞了过来,在他耳边说:“我硬了。”
  郑嬴的脸红了红,却事不关己地说:“你自己解决。”便摆脱掉他的怀抱,坐在床边,套上了漆律的衬衣,衬衣下摆到尾椎处。
  “你快一点。”郑嬴催促。他没带换洗的衣服,就在漆律的行李中翻箱倒柜,找到了一件普通的T恤,穿上了。
  漆律无法,走到厕所解决了之后,穿上郑嬴脱下的衬衣。
  J城是一座城,四周由长满青苔的城墙、浑然不动的护城河水环绕,地点也是东西南北门这样的名字。
  “城墙是什么时候建的?”
  郑嬴想了想,“元朝吧,大概。”
  “和北京比起来,它更朴素,不像一座城。”
  “它老了,我希望它一直老下去。”
  “我想老了以后也在这里。”郑嬴又说。
  城中心是郑嬴的母校,不大,因为发展的缘故,要举校搬到城外去了。校门口那条街依旧喧闹,被早点铺子塞满了,郑嬴一路走一路对漆律说“这家凉面最好吃”“这家我喜欢它的牛肉面”“汤还是这家好喝”。
  “所以我们选哪一家?”郑嬴停下来问漆律。
  “君临。”
  “好。”郑嬴露出笑容。
  郑嬴第一次和漆律一起吃面,也是君临,漆律竟然记得如此清楚。炸酱很干,可以自己打汤,也是小店招徕顾客的办法。漆律见郑嬴嘴边上沾了点酱,伸手过去就帮他擦掉了,再拿出随身带的手帕擦手。
  郑嬴先是一惊,后来心又柔柔地软下来,然后又想,幸好没人看见。
  吃完满满的令人感到幸福的面,郑嬴又拉着漆律绕着城墙走,“吃完早点之后要多散步。”
  温度低,但是南方的冷从来不是因为温度,而是无处不在的湿气。蓊郁的松杉茂茂生寒,还有枯黄的野草,横柯上蔽,有时见日。
  漆律觉得和郑嬴在一起的时候就如同回到了青春时代,或者是一个瑰丽的梦境。郑嬴似乎有无穷的精力,恢弘的热情,笑的时候是石破芽蕊,把漆律陌生的世界展现在他眼前,而又妙趣横生。但他安静的时候又像忧郁的纳瑟西斯,望着自己的倒影,漆律恐怕一去触碰他他就会消失。他像是山野里的精灵,让枯萎的自己又复生。他比青春时代更珍贵。他永远是璀璨的珍宝。他有伊卡洛斯的翅膀,漆律害怕他飞向太阳。
  “我的好朋友是邵嘉,他和白羡周的事你都知道吧。”郑嬴走在前面,看起来十分纤瘦。
  漆律跟在他身后,“略有耳闻。”
  “一开始我就觉得他俩不行,不知道为什么,可是真的当他们分手了,我却觉得很遗憾。”郑嬴语气低落,随手摘了片长青树的叶子,然后又扔了。
  “那你觉得我们呢?”漆律却问。
  郑嬴突然停住了,不说一句话。
  漆律以为不会听到郑嬴的回答了。
  但是郑嬴说:“我不知道。”
  这是比漆律想象中的答案更好了。“往年过年会做什么?”
  “一家人打打麻将,吃吃饭,说说话,没什么娱乐项目了。”郑嬴转过身来,问:“那你呢?”
  “我们家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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