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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为侵-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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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根本没法当面找他要……”
电话那头静静地听着,没出声。
程奕扬感觉心脏一点点提到了嗓子眼,很多话不知道该怎么讲,最终,只说了一句,“陆先生……我不想失去自由。”
“我懂了。”
哪怕这些话再含混再模糊,陆铭衍也能听懂。
那三个字,终于可以让程奕扬把悬着的心脏一点点放回去。
“你能帮我这个忙吗?”他忐忑不安地问。
“放心吧,柏宸做不了什么,他应该是吓你。”
程奕扬愣了愣,正襟危坐起来,“这话怎么说?”
“他之前犯了大错,被禁止五年内都不能碰你们这些人,”你们这些人指的就是特殊体质的人,陆铭衍接着解释,“他的特权已经都被限制了,一个都用不了,他现在就跟普通人一样。所以,提交的血样也是无效的,不会被相信也不会被记录。”
“真的么?”程奕扬简直如获大赦,声音跟着身体一起放松下来,低声喃着,“……太好了,太好了。”
“柏宸现在没有权力,不具备威胁性,最多把你的血样拿去那边做个分析,确认一下你到底是不是,仅此而已,他控制不了你。”
程奕扬感觉终于可以松口气,“……谢谢你,陆先生。”
“还有吗?”
他深深地闭上眼睛,“没有了,抱歉,这么晚还打电话,打扰到你们休息了。”
“既然没事,那我挂了。”
“好……”
程奕扬脱力地让手机从自己掌心里滑落,虚脱地趴在了方向盘上。
非常累。
不管是身体还是心。
刚刚真的快要吓死他了,简直像是到了世界末日。
还好最后只是虚惊一场。
从惶恐万分到心急如焚、惊慌失措地求助再到现在一派平静,也才短短三个小时的时间。
他背心先前渗出的汗珠早已经凉透,但现在才感到一阵凉意。静静地缓了十多分钟,他把车子发动开了回去。
一路上,他的思绪都纷纷扰扰,在回想中,发现先前自己的很多心理活动和应激反应都十分微妙。其中有一个让他自己都感到很诧异。
当意识到柏宸一旦得逞,自己失去的不仅仅是自由,连柏律的身份都将彻底失去。
这种心理代表什么?
他不是不在意!根本是非常在意这个身份,甚至不想失去。
程奕扬觉得难以置信。
不过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也没有不对劲,有个退路总比没有好,而且在他心中,肆意些总比处处受拘束好,程奕扬的身份让他乖太久,有时候他想硬碰硬地对峙都得囿于身份只得选择忍下来,比如今晚为了逃过柏宸的魔爪,他就只能掀开衣服让对方摆弄了那么久,连滚这个字都不能说。
他真的无比厌恶这种感觉。
这一刻,他脑海里闪过这样的念头:柏律好不容易才走到那一步,付出了那么多,把人勾引了,被上的疼痛也适应了,所有目的达到了,谢家的权势也为自己所用,为什么要全盘放弃,还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重新开始?其实答案只有一个,不想再以色侍人,因为那些身份地位都是他牺牲自己色相甚至是感情去得来的。他勾引谢隽廷费了大半年使出浑身解数,实在没法做到自己分毫不伤,倒不是对谢隽廷有感情,而是,自己就是这么个给人压的玩意,如同物件一般,感情不重要,跟谁还不是一样,不如找个对自己最有利的。
“以色侍人”这条路走起来相对轻松毕竟是依仗着别人,但却让他走得毫无安全感可言。欠了情和色的债,别人怎么拿捏,都没法理直气壮地反驳和还击。他总觉得自己自私卑劣,但有时候他的良心感反而很重,哪怕是感情债,也会让他心有亏。果然是太嫩了,毕竟是第一次经历,多试几个人或许就没了。
他不想再走这条路,想要一个彻底的改变。
如果他不选择复仇不主动接近这些人,或许真的能平静又孤寂地过完一生,他不太相信陌生人和外人,所以不会主动跟谁在一起,而且这辈子也未必能遇到真正爱自己的人,有时候境况窘迫人的本性还要更恶劣些,甚至有可能被拐去窑子,当作猎奇的极品玩意,给不同的人上。当然,这种情况不一定会发生,也是极小概率,但他总要想到最坏的结果。
程奕扬打开车窗,让冷风灌进来令自己清醒,他已经不愿再多想深想,今晚实在太疲惫,忍耐、厌恶、惊慌失措、绝望……这些负面情绪在一晚上都挨个□□了他,每次都是狠狠地,双手到现在都有点细微的颤抖,他现在只想早点回去休息。
他觉得自己很没用,小时候有父亲细心呵护,后来又是哥哥照料自己,一直是被疼爱的那个,没受过什么大风大浪甚至都不太懂也不太适应照顾别人,后来为了哥哥,毅然决然深入虎穴,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干起事来反而会有一种够胆的魄力,那时候根本没人敢碰谢隽廷,可他却有着莫大的热情,丝毫不懂害怕。
他以为自己终于勇敢了一回终于可以换他保护哥哥,结果这一切又被自己毁了。如果当初他不那么跟谢家对着来,而是选个更投机取巧的法子,让谢隽廷彻底迷上自己无法摆脱,然后自己就这么装一辈子。是不是就没有现在这些揪心的事,是不是就不会把哥哥害成这样。
说到底还是一个废物!什么事都做不好!
程奕扬在黑暗里闭上眼睛,很用力裹着被子,缩着四肢,可冰凉的手脚很久都没能热起来,他真的好想跟以前那样,安稳地缩在哥哥怀里,像一只待孵的鸟,全身心依偎他。
可这屋子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这张床上,以后都会如此。
过了两个小时,他终于扛不住困意,可阖上眼睛没多久,竟然听见外面咚咚的拍门声。
他瞬间睁大眼睛,警觉起来,一把掀开被子,在黑暗里直愣愣地坐着。
那骇人的拍门声持续了一会儿,他还听到有人叫他,“柏律。”
隔着两道厚厚的门板,那声音传到程奕扬耳里,已经削弱很多,但还是能清晰地辨认出来。
他沉默了很久,直到外面的声音渐渐停止。他僵硬地把身子缩回去,重新躺在床上。
一片死寂。
他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紧紧闭上眼睛。
一开始还有些后怕,但后来就慢慢好了,周遭安静,他也安稳下来,慢慢地再次入睡。
楼下的保安怎么都不待见他,也不信他证件上那些信息,怎么都不同意把备用钥匙给他,还当作是可疑人物,那保安都报了警。
在保安报警后,谢隽廷随之也打个电话。
警长带着两个小的匆忙赶过来,气还没喘匀,就想要先敬个礼,谢隽廷摆摆手示意不用,语速飞快道:“跟他证明我的身份。”
又折腾了十来分钟,谢隽廷这才如愿以偿地拿到钥匙,而且还得在十五分钟内归还。
他进门后打开客厅的灯,看到玄关处放着几双干净的皮鞋,一件外套还搭在沙发上。
心中了然,不用开灯也知道人在卧室。
程奕扬显然已经睡熟,谢隽廷放轻了脚步,没有把人惊醒。
他走过去,发现这人还跟以前一样,睡觉只露眼睛,将鼻嘴都捂在被子里。
既然都能在家里安稳睡觉,应该是没多大事了,不用把人弄醒。
他伸出手,把被子往下扯了扯。程奕扬温热的呼吸打在手背上,那一瞬,他顿住了动作。
柏律睡觉一向比较浅,一点轻微的动静都能让他醒过来。谢隽廷压了压被子,很快撤回手再没有搞出任何动静,就是静静地看他。
周遭很安静,能听见柏律细微的呼吸声。
在那种浅浅的一起一伏里,谢隽廷彻底平静了。
五分钟后,他关上门离开,一切了无痕迹。
第五十三章 想留不能留
被柏宸发现身份之后,程奕扬肯定被撤了职,谭沐的疗养院也不能再进。不过柏宸没有赶尽杀绝,或许是因为前几天晚上程奕扬让人稍微尝到了一点甜头。他继续回原来的医院工作,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也没有听到任何不好的谣言,甚至还保持了原职位。
程奕扬去宅邸找过柏宸几次,前两次都没碰到,第三次可算在管家赶人之前被他等到。
“哟,你居然亲自找过来,”柏宸看到他,显然很开心,不过还是戏谑地调弄,“突然这么主动,是有什么意图吗?”
程奕扬不想跟他开玩笑,冷淡地说:“柏宸,把东西还给我。”
“什么东西,基因对比结果吗?你还挺会挑时间的,我也才今天拿到。”
柏宸拿出一份报告递给他。
“程奕扬”和“柏礼”的基因相似度达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绝对是亲兄弟无误。
“谢隽廷只要拿到这个,就可以证明你时柏律。不过我说过,会帮你保住程奕扬的身份,相信我,这个基因检验绝对流不出去,你是安全的。”
“怎么样?这个结果还能让你满意吗?”柏宸心情不错,悠哉闲适往沙发上一靠。
还好他没有心血来潮地把自己跟程奕扬的dna也拿去对比一下。如果看到那个结果,估计没法做到像现在这样舒服。
“如果你只是想做dna检验,拿几根头发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我的血样?”
“因为我需要你的保证。”柏宸回答得理所当然。
“你明明要做别的事!”程奕扬的目光像刀子一样直直地刺过去。
柏宸轻哼一声,却不说话。
“把血样还给我!”
“我帮了你!程奕扬,谢家半个月以前就做了你跟柏礼的基因对比,是我动用关系不停阻挠才没让谢隽廷得逞!不然你以为你还能这么自由自在?你早就被谢隽廷抓回去了!那支血样就当是我替你遮挡收取的酬劳。”
谢隽廷的权势其实并没有多大,而且范围很受局限一般是刑事、法律、警察、军方一类的,真要细究起来,的确不如柏家广阔强大,柏宸说能让这个对比结果除了他自己谁都拿不到,搞不好真的可以做到。
柏宸无视程奕扬浑身上下散发的森冷气息,还试图把这个话题一掀而过,“行了,我们来谈谈别的有用的,你那肚子已经用过几次了?”怕程奕扬不清楚,他还专门解释了句,“包括堕胎。”
程奕扬猛地抬起头,“你什么意思?!”
客厅没有清场,各个角落都还站着佣人,柏宸说这话时声音不算大,外人也未必能听得一清二楚,但这种开放式的环境,还是让程奕扬感觉毫无*可言。
“干嘛这么看着我?”柏宸明知故问,“当初你大着肚子在谢家,人人可见,所有人都知道你怀孕了吧,我现在不过说句话而已,你就怕被别人听到?”
那时候程奕扬早就逃了,但柏宸本意就是羞辱,程奕扬越难受越愤怒,他才越合意,根本不会留意这么多。
柏宸恨他,现在也很明显是泄愤,原因是什么,程奕扬比谁都清楚。
“我听人说,谢隽廷也很玩得来,应该没少在公共场合干你吧,”柏宸突然站起来,笑着向他走近,但眼底分明没有任何笑意,“你不是什么都不怕么,能适应他,现在却不能适应我?”
“你根本没资格把愤怒发泄到我身上!”程奕扬冷冷地迎上他的视线,“我没有欺骗你的感情,你也根本没对我产生任何感情,柏宸,别在这里自作多情了!你对得起死去不久连尸骨都未寒的人吗?”
柏宸的脸色一下就变了,阴冷得可怕。
程奕扬把这些男人拿捏的很透彻,他早先就能做出柏宸爱看和喜欢的样子,当然也知道哪些是柏宸的雷区。只是现在,他一点都不想,像以前那样靠着哄人讨喜为自己赢得筹码,那是柏律的生存手段,他程奕扬根本不需要,所以丝毫不想再顾及这些男人的感受,哪里有伤疤,就往那里狠狠刺一刀。
“你以为谁都可以向我讨债吗?!我辨得清什么是感情,什么是玩物!柏少爷,对着一个玩物迁怒、肆意宣泄,你不觉得太有失风度了么?”
情债的确让他在潜意识里很难真正理直气壮,但这并不代表其他男人也可以用这种理由来逼他妥协,柏律难道是冤大头么,人人都来讨债!他在谢隽廷那儿将自己都搭进去了一小半,可哪怕这样他都照样没有心软,更何况柏宸,他收手的那么及时!
柏宸走到程奕扬身边,程奕扬皱起眉,条件反射地想要后退,但被对方更迅猛地拽住了手腕。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明明是他自己先挑的事,现在却来反问,“我不过是意识到那天晚上又被你耍了,所以找你清清账,顺便也给你一点颜色看看,让你以后再也不敢造次,毕竟我们可是要相处很长时间呢,你现在就敢这么耍我,我怕之后自己都压制不住你……不过也是,你柏律八年前可就敢用假死玩我呢,现在只会更肆无忌惮是不是。”
程奕扬用力挣开自己手。本来想骂几句,但想想还是忍了,因为他发现,自己表现得越激烈越生气,柏宸反而越开心越满足。
变态!
果然,柏宸看到他这种反应,慢慢笑出来。
自从知道了程奕扬的真实身份,他几乎就以戏弄他、恐吓他为乐。刚刚那些泄愤羞辱的话如此逼真,可是他转眼竟好了,变脸比女人还快,诡异无常的性格。上回在谢家嚷嚷着要把柏礼带走时,也是这样!作威作福、张狂挑衅,达到目的后,就很快恢复原本的冷样子。
程奕扬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讨厌柏宸了,本质上,他们是同一类人,骨子里都是肆意恣睢的主儿,但碍于身份又不得不时常收敛着,压抑太久,所以一旦逮到机会就宣泄个够,就表现得很变态,程奕扬算很轻的,通常可以表现为倾诉,比如上次在柏礼面前。但柏宸却是重度患者,因为他处的环境从小到大都是扭曲的,作为继承人面临的压力又十分巨大,必须时刻收敛自己,苦苦压抑着,简直病入膏肓,所以一旦宣泄起来就更加可怕无常。
柏宸就是喜欢柏律风情的一面,哪怕只是装出来博取欢心的,其实他心里也跟明镜似的,但就是乐意上套,他就愿意给他想要的。估计当初谢隽廷也是禁不住这个诱惑,明明知道,但还是一点点地走到那个早就设计好的陷阱里。可惜,那晚还愿意装软装弱掀开衣服配合自己的柏律今天却不见了,眼前这个程奕扬,冷硬得让人无从下嘴,柏宸只好让他害怕来治他一下,但是这招好像也不奏效了。
“就算我死了一百遍,后来又活了一百遍,也是我自己愿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觉得自己被耍了很生气,那是因为你一向骄纵惯了!”
“跟我没有关系?!”柏宸拧着他的胳膊,“你打着程奕扬的旗号接近柏家,目的明明是要弄死谭沐,我作为柏家的掌权人,应该弄死你才对,知道么?!”
柏宸继续质问他,“你真以为自己做的□□无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再谨慎都会有痕迹,你往药里加了什么东西你还记得么?要不要我逼你吃下去让你回忆起来!”
“活该,这是她应得的!”程奕扬脸色冷到谷底,就算被揭穿也毫不惧怕,“既然你连我做的事都清楚,那她以前对我和柏礼干的龌蹉事,你应该也都知道?我就直接告诉你,我巴不得柏家谭家都毁掉!柏宸,我现在报复的是她,不是你,这已经算是我对你柏家最大的宽容,如果你非要来干预或者阻挠,我会连你一起……绝不留情!”
程奕扬的眼神很可怕,恨意和疯狂,从森冷的眼底透出来,简直像着了魔一般——那种仇恨已经刻在了他骨子里!
“你以为,只有你死了父亲吗?”柏宸将他松开,脸色不止是冷,还有一种黯淡,“你还可以找人寻仇,那我呢?如果我觉得,就是你们这类人,间接害死了我父亲,我是不是该找你报复?!”
面对柏宸的咄咄逼问,程奕扬却没有一点动容,只有满满的厌恶。
“好像你们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一样,辛尧为什么死了,罪魁祸首是谭沐,但你父亲就没有责任吗?!把柏礼弄成现在这个鬼样子,你敢说一点都没有威胁他,限制他人身自由?!我身边就那么两个亲人,结果病的病,死的死,你在大房子里含着金汤匙,我哥哥却在医院里差点没活过来,我不信你们柏家跟这个没有一点关系!”
程奕扬吼完这些话,周遭一阵诡异的静默。
柏宸寒声道:“辛尧咎由自取,谁让他当着谭沐的面跟我爸上床,他那时候就该想到这个后果!柏礼?我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他自己心甘情愿留在谭家!”柏宸轻蔑地笑了,盯着程奕扬,“包括你柏律,是你自己犯贱,同意跟谢家联姻,谢隽廷再怎么糟蹋你,也是你咎由自取!程奕扬,你现在需要我来给你保住身份,就得来求我,这也是你自食其果!”
程奕扬倏然冷静,整颗心已经硬成石头,他冷冷地看着,沉默一会儿,决定不跟这种人浪费时间,“柏宸,我不需要你来给我保住身份,谢隽廷对我没兴趣,谢家没有柏律,我照样还是程奕扬!把血样还给我,我不需要欠你任何人情!”
柏宸嘲弄地看了他一眼,“你到底知不知道谢隽廷这几天在干什么?”
他一顿,抬起眸子。
柏宸看他这反应就知道他根本不清楚,烦躁地从包里翻出来一份文件,狠狠扔到程奕扬身上,“好好给我看看,这是什么!”
“他已经向法院申请,撤销柏律死亡的上诉,他现在就是在告诉所有人!柏律已经被他找回来,懂吗?!”
程奕扬将散落在自己脚边的纸张胡乱地一把捡起来,足足十几页,内容很多,眼花缭乱,似乎的确是撤诉书,最后一页有撤诉人的亲笔签名,谢隽廷的名字,也是他的笔迹。
程奕扬看着手里的文件,但那些密密麻麻的字他其实一个都看不进去。
柏律和谢家的纠纠缠缠都是柏宸道听途说来的,毕竟那时候他没有实权,没法像现在这样可以轻而易举知晓很多事,但程奕扬和谢隽廷的交锋,不说他全部知道,但至少知道百分之六十,毕竟很多事情都不是在谢家发生,谢家以外,到处都是他的眼睛。柏宸显然是已经觉出了什么端倪,今天再稍微一试探,他就愈发肯定心中所想。
于是,他专门“好心”提醒程奕扬:“柏律五年前就死了,可今年才立案正式调查,明明都决定撒手了,你再怎么惨死都跟他无关,但我没想到啊,谢隽廷不管不问这么久,最后竟然还是想吃回头草,是不是也很卑劣呢?”
程奕扬的脸色没有如柏宸想象中那种飞快地低落下来,他好像还没反应过来,脸色发白,将手里的文件纸捏得死紧。
柏宸还说:“撤销立案申诉未必就是帮你,你可别忘了,谢家要了柏礼,他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完全可以顶替你的位置。”
这句话很巧地跟之前周凌说过的重合,简直使得可信度大大增强。但程奕扬关注的重点似乎一直都是柏礼而已,“他们不能逼我哥干什么!”
柏宸更加鄙夷他的幼稚,“能不能,不是由你说了算,你现在只是个普通医生,能干什么?连柏礼你都没法要回来,必须得靠我!我说过,我愿意用柏家的权势帮你,但你必须跟以前一刀两断,只做程奕扬只对我忠诚!我需要你的诚意,好歹给我看一下你的决心啊柏律?!”
程奕扬深深地拧起眉心,沉默半响,低声说:“谢家不会……”
柏宸诡异地沉默了一下,突然寒浸浸地冒出一句“你怎么这么贱?”然后他就猛地起身,朝程奕扬大步走过去,一把揪着他的衣领,“你还不知道么,不管谢家是要你,还是要回柏礼,本质都是卑劣不堪的,就是想上你,想让你生孩子!柏律,你真是天生贱,之前死活要摆脱谢家的是你,现在好不容易自由,想回去的也是你,我看你就是巴不得谢隽廷把你要回去,你饥渴的身体早就寂寞了吧,巴不得别人来上你!”
程奕扬丝毫不为所动,被揪着衣领只能仰起头,他眸光却依旧冰冷镇定,“我一开始的确是自由的,但是柏宸,是你让我产生危机感,让我意识到,一旦被谁发现都是毫无自由可言,两边都是牢笼!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傻兮兮地上你的套?!”
“所以你就在犹豫要不要干脆回到谢家,真是有你的。”柏宸的目光里满是嘲弄,“不觉得这样做很卑贱吗?”他嘴角噙着冷笑,“也对,你本来就贱到骨子里,本性!”
这些话狠狠刺了程奕扬的陈年旧伤,可他并没有因此激怒,还是冷漠的样子,“我回不回谢家跟你无关,你也管不着!但我一点都不想跟你有牵扯,这一点我倒是很确信!”他眼睛一眯,“柏少爷,你说我贱,自己不也一样么。”
柏宸对他这种样子真是恼到极点,一点都不是他喜欢的那个柏律。原本那么有趣知道处处周旋迂回的人,如今到底还是变得乏味不堪,意识到这一点,柏宸突然感到一种厌烦和失落,程奕扬到底不是柏律,不像很久以前,他要对付自己的时候,还会装温柔装无辜,懂得周旋的巧妙之处,柏宸有时候心甘情愿被他骗。但现在,他完全是硬碰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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