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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为侵-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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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扬什么都没说,只是对孩子笑了笑,然后抱着点点,轻轻拍着他的背,抚了又抚,无声地安慰着。
果然只要程奕扬愿意哄,点点就能很快止住哭,“爸爸……我好想你……”说话虽然还一抽抽的,但至少眼泪没有再流,他紧紧攥着程奕扬的手指,好像生怕爸爸又跑了一样。
程奕扬把脸颊跟孩子贴在一起,“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
可是这句话已经说过好几次,每次都没能遵守,点点是不信的,但他忍着没说出来。
程奕扬牵着孩子进去。
他用湿纸巾给孩子细致地擦脸,顺口问周凌,“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早上刚到的,本来在东郊,但是少爷让我过来。”
程奕扬动作一顿眉头也微微皱了一下,显然是不太相信的。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还是天要下红雨?谢隽廷竟然这么大发慈悲。
“对啊,还让我把小少爷带上,我专程开车过来的,刚到你就回来了。”
程奕扬看了看周凌,又低下头,眼睛微微垂了一下。
“……谢隽廷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低声喃喃,没看周凌,只是自言自语。
周凌听到后,弯起嘴角,坐到程奕扬旁边,反问了句:“你说呢?”
程奕扬自然是不会回话的,只是把点点揽进自己怀里。
点点乖乖趴在他肩膀上,还用哭过后的鼻音喃喃低语着,“我要跟爸爸在一起……”
周凌出声打断这一刻的安静,“律少爷,你是现在就跟我回宅邸还是等以后?”
连称呼都改口了,看来他也是早就知道这件事。
“点点还要回谢家吗?还是说……今后都可以在我这?”程奕扬问,那语气里含着一点卑微的希冀。是的,他很希望,谢隽廷能把恻隐之心动到底,不管这难得一见的恻隐之心是对自己的还是对孩子的。
但周凌却笑了,“难道不是一回事吗?”
下午周凌就因为有事离开了这里,而点点好像害怕再次被抛弃一样,一直挨着程奕扬,不是攥着他手指就是揪着他衣角,就差没粘在他身上,连晚上睡觉都嚷着靠在爸爸怀里才能睡着。
程奕扬捏了捏小孩的鼻尖,“几天不见你好像更嗲了,现在不小了还要我在旁边看着,你自己说,像话吗。”
“不像话,但也要这样……爸爸你不能走。”点点不管不顾,非抓着程奕扬的手不放。
这两个月他在谢家简直憋坏了,没人可以撒娇,好不容易黏上爸爸怎么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但两个月的分别和不联系似乎让父子俩生疏了些,点点抱着爸爸的脖子,小脸靠上去蹭,可程奕扬就是没有什么反应,连晚安吻都没了,以前明明都有的。
小孩子不懂,但程奕扬还不清楚自己什么意图么,点点已经被谢家要回去,总归是谢家的人,不是他的,他跟谢隽廷的关系已经剪不断理还乱了,不需要再添一层对孩子的感情来加深这种羁绊,这对自己显然很不利。能让自己慌乱失策的人柏礼一个就够了,不需要再来第二个。
程奕扬跟他拧了一会儿,点点不肯妥协,小不点力气还挺大。他就打算纵容孩子一次,蹬掉拖鞋干脆陪他一起躺着。这里是小床,程奕扬只能侧着身子。
他用手肘撑着身体,温柔地看着孩子。
“在飞机上应该没睡好吧。”
“周围好多人,不敢睡。”
“怎么会有好多人,不是商务舱吗?”
点点哪知道这些区别,迷糊地摇头,“我旁边有好多穿黑衣服的保安,他们一个个都很吓人。”
“这些天在德国都干了什么?”寒暄不过三句,程奕扬就把话题问到自己想知晓的重点。好在这是点点,要换成别人,他根本懒得多说一句废话。
“见了好多不认识的大人,个个都很严肃,也不肯笑,”点点用手指揪着被子的花边玩儿,“我不想见,但谢叔叔非要我见,然后他们都喊我小少爷。”
程奕扬想了想,谢隽廷这举动,无疑是跟那些谢家长辈昭示未来的继承人。看来点点注定没法再跟他站在一边,这个孩子果然该放弃。
“爸爸,你说谢叔叔到底想干什么呀,好像真把我当他孩子一样,去哪都把我带上,还让我叫他爸爸……”
“那你叫了吗?”程奕扬自己都没注意到,说这句话时他的脸色已经有点冷了,语气也是微微低沉。
点点突然有点心慌,但小孩也没法多想,心中忐忑,以为自己跟谢叔叔走太近,惹爸爸不开心。
沉默了一下,点点轻轻摇头,“还没呢。”他侧过小身子,贴着程奕扬的胸膛,撒娇似的嗫嚅,“我的爸爸只有一个,那就是你。”
小孩虽然这么说,但“还没呢”其实已经暗含了相反的意思,再在谢家多处一阵,点点怕是要被攻陷了。但这又能怪谁呢,是他自己把孩子还回去的。
程奕扬意识到了这一点,轻轻叹口气,语气柔了点,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
“没了。”
点点睁着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爸爸,不敢再多说一句,唯恐怕爸爸会生气,一生气就不要自己了。
这孩子,小时候眼睛还是接近黑色的,越长大那眼珠子颜色倒越浅,以前还以为这个丑孩子没有眉毛,原来不是没有,是棕色。越长大越像混血儿,原本看起来像是营养不良的黄毛换掉了,现在长出来的头发也是棕的,亮亮的很有光泽。
点点看爸爸一直没说话,心里有点慌张,赶紧说:“爸爸别生气,我没有跟谢叔叔很亲近,在我心里你才是第一位。”
程奕扬笑了笑,停顿片刻,问道:“你瘦了,在那边没吃好吗?”
这句话好像说到点点的痛点,他立刻诉苦,“每顿都很难吃,面包很硬,嚼不动,早上的牛奶还是咸的,我都喝不下去。”
“那这几天我多给你做好吃的,补偿一下你。”
看到爸爸温柔下来,点点又把刚刚的害怕一扫而尽,撒娇哀求道:“我要吃糖包子和小汤圆!蛋糕和曲奇也要。”
“甜的吃多了会蛀牙,你得克制一点,张嘴让我看看,你那个臼齿蛀没蛀。”
点点唔了一声,坚决抿着嘴巴不给看。
“过几天带你去看牙医。”
他笑着:“大晚上的你怎么这么精神,闹腾一天你不累吗?”
点点沮丧了一下,本来还想再跟爸爸腻一会儿的。
“好,现在就睡,”点点乖巧温顺,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留下一双大眼睛,渴望地看着爸爸,“今晚真的不能一起睡吗,爸爸我刚回来,以前你第一天就会让我跟你一起睡的,为什么现在不行?”
程奕扬避重就轻地回答:“因为你大了。”
点点只好不再坚持,乖乖闭上眼睛,他的睫毛很浓密,微微卷翘,闭上眼睛就像一个瓷娃娃。可闭着不到五分钟,他又小心翼翼地把左眼睁开一个缝,看到程奕扬还在,就安下心。不过,他又问了一句,“谢叔叔真的是我爸爸吗?”
程奕扬避过这个问题不回答,只说:“早点睡吧,我陪着你呢。”
他关掉灯,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继续支着手肘看着点点,大概又过了十五分钟,他才轻轻起身。
以为小家伙已经睡着但走到门口时,点点却突然出声叫住他,“爸爸……”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鼻音,“你真的会不要我吗?”
“当然不会,”程奕扬只好又折回来,跪在床边,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孩子额头上印下一个吻,“不要胡思乱想,我一直在这呢。”
他又耐心地哄了一会儿,十五分钟后,点点可算是睡着了,胸膛一起一伏,呼吸声均匀悠长。
程奕扬冷静理智,规矩安分,还能忍;柏律敢想敢做,见招拆招,有时候还恣意阴狠,但不管是哪种身份,有一个本质都是不变——冷漠,不管是先前程奕扬对谢棠和柏宸的态度,还是现在柏律对谢家和孩子的态度,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有用就留着,没用就避开,有时候连应付都嫌多余,完全是敷衍的态度。当然,对孩子态度肯定好些,但自从知道孩子注定要要姓谢的,他心里就已经对这孩子生出罅隙来。
程奕扬离开小卧室,把门轻轻带上。
去客厅看看钟,十点,不早也不太晚,谢隽廷还没来,但应该也快了。
他去浴室洗了澡,还把水温开得很高,身子被淋出一层薄红。但这样的温度能让他快速放松,被腾腾热气氤氲着,身体的柔韧性也会变高,到时候折起来或者弯曲,关节、腰部、大腿。内侧就不会那么疼。
他很仔细地刷了牙还洗了手,以防要用到这俩样,毕竟,谢隽廷不仅规矩多还是有洁癖的,手活和嘴活都要求工具是干净的。在热水的冲刷下,他看着自己细细长长的手指,犹豫着要不要先自行扩张一下。
毕竟,他可深深记着谢隽廷第一次进入自己身体时清晰的撕裂感,五脏六腑都翻搅,整个人近乎晕厥。后来做得多了身体才慢慢地有所适应,但哪怕频繁的每晚都有,过程也还是充斥着剧烈的疼痛和让人窒息的紧密,一个月之后,对方才得以完完全全进入他身体。
用手指更多的只是在床上的小情趣罢了,毕竟,两根指头甚至三根又能有多粗,哪怕再有力,又能扩张多少,效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真正的扩张都是柏律事先自己做好,必须借助工具。甚至在那一个多月里,他几乎每天都要花几小时在开拓自己的身体上。因为谢隽廷并不会给他想法子,所以要想舒服点只能自己去折腾。
程奕扬从浴室里出来,头发吹到一半,敲门声响了。
打开门,谢隽廷拿着一叠纸进来,随手放到茶几上。
他没有直接用钥匙开门,而是敲门,已经算是给足程奕扬面子。
“忙完了?”
“嗯。”
“谭溪最后怎么样了?”
“暂时被警局拘留。”
“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她?”
“以后再说。”
“除了程奕扬这个人被害还有别的严重的事情吗?你可以一次性都告诉我。”
“没有。”
“那你之后会管这个案子吗?”
“不会。”目的达到后就罢手,谢隽廷根本没兴趣管这种小事。
“那……我该怎么办?”
“我会告诉你,然后你按我说的去做。”
“哦。”
“我有罪吗会被判刑吗?会不会……很严重?”程奕扬最关心的还是这个,紧紧盯着对方,不敢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但谢隽廷并没有看他,都没觉得这问题多严重,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你当然有罪。”
程奕扬心头咯噔一下,“那……我、我……”
“给我倒杯酒。”
程奕扬立刻转身去倒,为了迎合谢少爷的口味,他新开了一瓶最好的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满到三分之一便停止,再往里面加了一点碎冰,这也是对方的习惯。
谢隽廷低头翻着手里的文件。
对方没有主动开口,程奕扬也就不说话,而且都没坐着,就站在那儿。
大概十分钟后,谢隽廷确认文件内容无误,终于抬起头,看到程奕扬傻站在那儿,还赤着脚。
刚刚沐浴过,纤细白皙的脚踝透着一点粉嫩。
白嫩的、能被轻易握在手掌心里的脚踝,是他最喜欢他的身体部位,之一。
谢隽廷盯着看了一会儿,程奕扬也没察觉,只以为对方是低着头。
移开视线,谢隽廷抬头冲程奕扬说:“过来。”
尽管已经有所准备,但听到这两个字程奕扬还是发怵,犹豫了一下才慢慢走过去。
“不用一直站着,坐。”
程奕扬把背挺得直直的,略显僵硬地坐下。
谢隽廷发现他有点紧张,玩味地问了一句:“你怕什么?难道我会把你怎么样吗?”
“我怕痛。”程奕扬直截了当地说。
“谢少爷,我求你……”时隔多年,那熟悉的哀求语气竟然又重新出现,配合着程奕扬略显担忧的表情,反而更能激起人的施虐欲。
先是一句“我怕痛”,而后就开始乞求怜惜。
谢隽廷自然能猜到程奕扬的心思,他终于放下手里的文件,做出气定神闲洗耳恭听的样子。
程奕扬很害怕,谢隽廷越是这样,就越代表他“兴致”不错,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可以折腾很久。
“今晚不要上我行不行,我身体受不了的……肯定会痛死……”似乎是怕谢隽廷不肯答应,他还说,“我可以用嘴,一直做到你满意为止……”
谢隽廷先是不说话,而后看着程奕扬在这种沉默里煎熬够了,微微勾起嘴角,“不用嘴,用手就可以。”
似乎没料到对方会答应地这么快,程奕扬先是一愣,而后大松一口气,紧张的表情也跟着松懈下来。
谢隽廷把笔递给他,“签字。”
程奕扬有些莫名,一时也没有任何动作。
谢隽廷把他的手抓过来,将笔塞到他的掌心里,然后指着那份文件。
“用手,签字。”
作者有话要说: 这俩人好难炖,都是老腊肉许久炖不烂,大家先收起吃肉的心吧泪奔。有点想念软萌的迟恒小受,嫩滑多汁,简单易炖。这篇文的CP八年前炖戏多点,那会儿柏律花式算计+勾引。我发现我写文,主哪个就强对方,有机会试试主攻文,写出一个很强的受。
【每日提醒】:白天放出来的都是防盗章节,真正更新时间每晚六点
☆、口蜜腹剑的小交锋
58
程奕扬把那叠文件拿起来; 案头的大字“认罪”一入眼就不免皱眉; 但还是耐心看完。
“你让我去自首?”
谢隽廷解释:“这样你的处罚可以少点; 你是谢家的人; 一旦违规; 判的会比普通人更严; 光是冒用身份这一条; 就可以让你在监狱里呆三年。”
程奕扬犹豫了; 问道:“如果不是柏律只是普通人呢?”
原以为没有任何背景的普通人应该会轻点,结果谢隽廷却说:“五年。”
他不知道法律到底是如何规定; 但如果对方没有骗他; 也就意味着; 那三年的关押时间已经是动用手段和关系减轻刑罚的结果。
他翻看那份“认罪书”,找了一圈; 发现自己的刑期是半年。
关押半年,对于年轻男性来说,时间并不算长; 至少这个复仇的代价已经算很轻。但程奕扬还是不想,那是本能的抵触,尤其过惯了这几年普通人的生活,何曾想到现在要遭受牢狱之灾。
他凝着眉目,看向谢隽廷。
“案子不归我管,更不是我判,只能尽量找证据为你开脱,相信我,这是让你服刑最少的方式。”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谢隽廷神情平淡,“把这个签了吧。”
其实,程奕扬自己知道,一直占着这个身份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身份被冒用这件事也就几个人知道。但他不安心,不是因为他有多善良,如果程奕扬是意外死亡,他不会顾虑,但现在发现冒用的身份是不正当取得,这的确是个把柄,没准以后会成了自己的弱点。
这种重要文书一般不能被带出警局以外的地方,大概是为了减少自己的心理压力和害怕,让签字的概率提高,谢隽廷才把它直接带过来。今天上午把人弄哭,回来又让他见到孩子,先给巴掌再给糖,估计也是这个原因。谢隽廷比以前有手段了,至少懂得恩威并施,以前都是直来直去,换做是旁人,从未动容的谢少爷竟然愿意给恩,估计早就忙不迭地签了。
可程奕扬不是普通人。
他慢慢迟疑着,琢磨着怎么达到自己的目的。
先拿出无所谓的口吻,“那我继续扮程奕扬好了。”
“你不害怕?”
他应对如流:“一开始的确有点,主要是觉得,杀人这事很可怕,但这件事又不是我做的,我心理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等过一阵,我就没什么负担……”就算有负担,现在也得说拍着胸脯说没有。
“比起什么心理压力,我更害怕蹲监狱,一天都不想,更何况大半年。”
“只要你还继续用他的身份,这个案子就一直得不到昭雪。”
“我不要这个身份,它就能昭雪吗?”程奕扬的气定神闲地看着对方,“虽然我不如你专业但我也不傻,这案子没人查就是因为现在根本没有证据,又过了案件时效,想翻案几乎不可能。”要知道,尸体在多年前就已经烧成灰。
谢隽廷一时竟无话可说。
程奕扬面上做出一副沮丧失望的样子,心里却开始飞快地打起算盘,“我还不如继续代替这个人好好活下去,不想去监狱那个鬼地方,一天都不想,现在这样至少人身自由。我不喜欢柏律的身份,一是不能随便出入境,二是,你可以名正言顺地上我,我都没法拒绝……”
谢隽廷没料到对方说出这种话,停顿一下,正经问道:“我什么时候强迫过你?”
程奕扬不屑地笑了一下,“明着逼是强迫,暗着逼就不是强迫了吗?”
谢隽廷挑着眉,没有说话。
程奕扬看他语塞,愈发有底气,接着说,“你每次上床从来不问我愿不愿意,你都是告知我,今晚要上我,你给过我任何拒绝的机会吗?从来没有。”
“让我怀孕也是你故意的,你就是铁了心要我怀你的种,你有问过我的想法吗?问过我想要孩子吗?”他冷冷地看着他,说话愈发伤人,“反正我不要,你要你拿去,我就当是倒了血霉,做一回代孕工具!”
谢隽廷的脸色沉了下来,“我要是问你愿不愿意,你早就头都不回地走了,柏律,从你抛弃谢家的那刻起,你就该意识到,从此以后,你再也没有资格说什么选择。”
程奕扬没急着回话,凝眉思索对策。他跟谢隽廷实在纠缠太多,不像对柏宸及时收了手,现在他跟他孰对孰错早就不是那么清晰的界限,于情于理他不算处于绝对优势,没法理直气壮,也别想试图利用别人的愧疚感,谢隽廷没有这种情绪。
但他现在的态度并不硬,程奕扬咬咬牙,决心再逼一逼,“我利用谢家达到目的,但你又利用我要了孩子,很好,两清!从此,你跟我互不相欠怎么样!我安心做程奕扬,你一辈子都不要来打扰我!”
时隔八年,眼前的人又如此冷漠地要求跟自己分开还彻底断绝,可今天上午一切还好好的,事情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可现在却突变。
谢隽廷抬眸看着眼前的人,想从对方神态动作间找出一丝狐假虎威的破绽,但程奕扬的冷真是一直冷到眼底,一如之前,他的爱意也是能直达眼底,甚至在禁锢期间,在床上,被做得筋疲力尽他的眼神都能是柔的、媚的,不停给对方一种,他已经完全被征服的错觉。
不管是冷硬还是柔软,切换自如,根本让人瞧不出到底是装的还是真心的,至少谢隽廷有时候就辨不清楚。
今天上午明明成功了,程奕扬的慌张和害怕应该也不是装出来的,明明全都答应了自己,现在又是玩地哪一出?难道之前的惊惶全是装的?八年前他就分不清柏律的真情假意,现在还更加糟糕,连对方是真害怕还是假畏惧都辨不清。
谢隽廷沉默片刻,微微垂下眸子,心甘情愿退一步,“不去监狱。”
“那要去哪?”
“监理所,很干净的地方。”
“就算那里不是牢子,估计也没比那地方好多少。我一没后台二没□□,进去不是给人当泄愤的沙包么?除非,你帮我走走关系,或者给我一把枪防身。”
谢隽廷不喜欢这种不守规矩的要求,若是外人,知道他脾性的,绝不敢这么提;不知他脾性的,他会让这个人滚得远远的。但面对的人柏律,他愿意忍耐一下多解释几句,“你是我谢家的人,没人敢对你怎么样,都是按规矩办事。”
谢隽廷连退两步,语气很明显是妥协的,看来很希望自己能够做回柏律,程奕扬突然觉得很有把握,细细地掂量,缓缓道:“我还是觉得不安全,更何况……要待半年,我怕很难保全自己,除非,你能把时间再缩短点,三四天,最多一个星期,或许我能凭自己本事熬过来。”
程奕扬直接把服刑天数压到七天以内,等着对方退第三步,但谢隽廷眸子一抬,显出几分肃杀的冷意,“变成程奕扬,你愿意挨刀子整容,潜伏八年,现在拿回原来的身份,等几个月都恼?做程奕扬要付出代价,做回柏律,你凭什么认为不需要任何代价?”
程奕扬也知道这事不能一蹴而就,但现在拿乔无非是想谢隽廷对自己示软、妥协,好让以后的相处自己不处于弱势。
要是死了的人要是都能随便恢复身份,那得乱成什么样,现在想复原,要走很多法律流程,必须翻案,能够让他脱罪最多的最好法子就是,首先要承认自己受人利诱,一时糊涂莫名顶替了死去的程奕扬,让柏律这个位置空缺出来,其次还得证明当年的假死自己毫不知情,全是别人谋害算计,两大环节都得拿出充分证据,是个很磨人的活儿,哪怕是谢隽廷,也需要时间和人脉来把这个圆得周全。他在料理这些时,也要柏律接受应有的惩罚,才几个月的服刑,谢隽廷觉得这种处罚已经轻的不能再轻。当然,他还有一点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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