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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岗判官再就业-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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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寒好像一点儿也不懂张庶为什么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他收获了一篮子的野菜,献宝似的端到了窗根儿底下。
    “我去小厨房借灶,一会儿就回来,你先休息一下吧。”
    “嗯。”
    张庶看着陆寒蹦蹦哒哒的背影,忽然想起帝都公子哥儿的圈子里,总有些阔少爷会豢养一些凶猛的珍禽异兽做宠物,用来巩固自己在圈子里的威信和地位,如今自己也算是有了一只,他却舍不得让别人知道。
    ……
    陆寒捧着一大篮子野菜,没头苍蝇一样在寺院里乱转,那些鎏金的顶子看得他眼冒金星,有点儿辨不清东南西北。
    “施主,你在找什么?”
    身后响起了一个幽幽的声音,把陆寒吓了一跳,一回头,就看见那个玫瑰金倚着树干,低头玩儿着自己的手机,眼皮也不抬一下地问道。
    “啊,是你啊小师父,我在找你们的伙房,想借个灶煮点儿野菜吃。”
    陆寒很老实地回答道。
    “哟,这么晚了,灶上都封火了。”
    玫瑰金的脸上有点儿为难的表情,一下子浇灭了陆寒心中的吃货之火。
    张庶最近食欲不佳,他正想给他弄个凉拌穿心莲吃一吃,没想到忽略了山寺里的规矩,对了,以前自己家里也是这样的,为了省柴禾,晚上都要封灶,偶然要吃个宵夜还要现捅才行。
    “啊……哦……”
    陆寒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背起菜篮子正要往回走。
    “哎,慢着。”
    身后的玫瑰金紧走了进步,上前拍了一下陆寒的肩膀。
    “你要是急用的话,我带你去小灶吧。”
    “真的?”陆寒很惊喜地问道。
    “呵,施主随我来吧。”
    “嗳。”陆寒背着小背篓,屁颠儿屁颠儿地跟着玫瑰金往一条较为崎岖的山路上面走过去。
    陆寒跟着他走了一会儿,发现道路越来越崎岖,附近的僧房也都是破败不堪的,不像是有什么小灶的地方。
    “小师父,这是哪儿啊?好像年久失修,不太像有人开火的样子。”
    “哦,这里是以前的僧人所住的地方,确实有些残破了,我们监寺说冬天太冷不好破土,打算等再暖和一些的时候请人过来瞧瞧,小灶就在前面那一片僧房里,其实算是民不举官不究吧,我们这些年轻的僧众吃不饱,晚上就会来开个小灶,方丈慈悲,不会追究的。”
    “哦哦……”
    陆寒总觉得这里阴森森的,隐约感觉到周围好像有一股怨气,难道这里离着那个泡菜园子很近,吸收了那里的罪业吗?也不知道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这座寺庙里还有没有人知道那些坛子在久远以前的用途。
    “到了,就是这儿。”
    玫瑰金领着陆寒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土坯房前面,推门进去,手脚很麻利地捅开了小灶,很快就升起了火苗,与他稍显文弱的外表看起来有点儿不太协调。
    “谢谢,帮了我大忙了。”
    陆寒和他道过谢之后,就开始自顾自忙活起烧菜煮饭的事情来,倒是没有觉得玫瑰金的围观是碍了他的眼。
    他是个人口不少的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长大后又长期在军队打仗,对于隐私这种事情几乎没有什么概念,只是觉得那个小沙弥一直在旁边笑嘻嘻地盯着自己,稍微有点儿不自在。
    不一会儿锅里的水就烧开了,陆寒把采到了的穿心莲放在滚水里焯了两开,立刻就挑了出来,向玫瑰金打过招呼,拿了庙里的香油收汁,又加了点儿槽油一拌,鲜香四溢,只是有点儿可惜,寺庙里是不准使用葱蒜这些调味能力很强的蔬菜的,不过有了穿心莲略带苦涩的清香,大概也可以抵得过。
    “哟,看不出你这么五大三粗的个子,还有这样的手艺呢。”
    玫瑰金低头玩弄着手机,完全没有看向陆寒,看不出有什么表情,语气却不动声色地亲密了起来。
    “哦,我爱人最近没什么胃口,变法儿做一些小菜,哄他多吃一碗饭。”
    “爱人?”
    玫瑰金玩味地看了陆寒一眼。
    啊……遭了遭了,上次张庶就警告过自己,阳世的世道人心比不得下面,都是阴间私语天若闻雷的,没什么好遮掩,阳世的人会利用各种由头造谣生事,虽然两个人的关系堂堂正正,也没必要嚷得满大街都知道,这回昏头涨脑地在灶上一忙活,把这事儿给忘了。
    陆寒撇了撇嘴儿,很生硬地想要拆开话头儿。
    “我……我不是……”
    “什么不是?”
    玫瑰金忽然毫无防备地欺身上来,伸手按在了陆寒的肩上。
    “你们是圈儿里人?”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陆寒,离得很近,由于身高差的关系,几乎可以算是靠在了陆寒的身上。
    “干什么你!”
    陆寒很不客气地推了他一把,自从和张庶在一起之后,他的领地意识很强,以前跟别人勾肩搭背都觉得没什么,可是现在不行。
    “施主,你何必装清高呢?你们这种人,不都是见一个爱一个的吗?”
    玫瑰金被他推了一个趔趄,跪坐在地上,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很暧昧地摸了摸陆寒的小腿。
    “你自重点儿!”
    陆寒很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忽然就察觉出不对来。
    怎么回事?他的金身这样沉重,重得他的生魂几乎快要带不住了!
    “佛链!?”
    陆寒惊恐地抬起头来,发现刚刚还瘫软在地上的玫瑰金早就不见了踪影,小厨房的大门敞开着。
    他“刺拉”一声撕开了自己的僧袍,就看见刚才被玫瑰金摸过的肩膀上面赫然印着一方金光浮动的敕令,再打开绑腿,同样也是一模一样的花纹,被贴过两张敕令的肌体周围开始麻痹,几乎使不上什么力气,陆寒的半边儿身子好像瘫痪了一样,侧歪着膀子,很艰难的维持着站立的姿势。
    这才是那个小和尚的目的!
    “遭了,张庶!”
    
    第47章 判官恶相
    
    “陆……寒……”
    陆寒拖着已经麻痹了半截儿的身子跌跌撞撞地从山道滚下来,好不容易挨到了禅房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房间里传来了张庶很微弱的呼救声。
    “张庶!”
    知道对方暂时没事,他的心神稍微振奋了起来,抱住肩头直接往禅房的门上撞了过去。
    轰隆一声!
    陆寒的金身直接被不知名的结界弹飞了出去,凌空打了好几个转,摔在了禅房外面的院墙上。
    “天魔降伏大阵?!”
    陆寒很不服输地一下次爬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禅房。
    他的眼镜儿被摔碎了,再一抬眼就可以看见,在张庶存身的禅房外面,横亘着无数条金光闪闪的佛链。
    “张庶!张庶!”
    陆寒再一次朝着禅房冲了过去,他来到了白天他们曾经隔着说话的小轩窗前面,隔着窗棂就看见张庶的身体被几个僧人按在了禅床上面动弹不得,他的周身都泛起了金色的光泽,看上去就好像那些被人为制成的金身一样。
    张庶的肚子上面不断地向上隆起,就跟自己出差回来的时候所见到的一样,现在他腹中的蚕豆等于说是被困在了一个半金属的容器之中,如果张庶的身体状况再维持一段时间,孩子的肉身就会因为缺氧而死,阴胎也要随之灰飞烟灭!
    那个刚才算计了陆寒的玫瑰金竟然也在里面,依旧低头玩弄着手机,好像眼前发生的惨剧跟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似的。
    “陆……寒……”
    张庶的手脚都被人按住,他虽然有些功夫傍身,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这会儿只好无助地不断向前挺起身子,焦灼地注视着自己的肚子,虽然隔着宽大的僧衣,也可以看见蚕豆的小手儿在不断地敲打着肚子所形成了隆起。
    他本能地感觉到孩子坚持不了多久了。
    “滚开!”
    张庶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头部向上高高地扬起,一下子磕在了离他比较近的一个僧侣的头上,那人吃痛,暂时放松了手上的力道,被张庶一个鲤鱼打挺就挣脱了。
    “陆寒!”
    “张庶!快到我身边来!”
    陆寒在窗外张开双臂迎接着他。
    “啊!”
    就在张庶几乎快要碰触到窗棂的时候,忽然被身后的人扯住了手腕,那人膂力不小,一下子就把张庶的手臂扯的脱臼了,他的一条胳膊无力地垂坠了下来,身子落入了身后那僧人的指掌之中。
    “呵,何必呢?”
    是玫瑰金!他果然有些功夫在身上!张庶疼得咬紧了牙关,却一点儿也没有叫出声来。
    “再过一会儿,你就完全不痛了。”
    玫瑰金搂住了张庶的腰身,试图把他拖回禅床上去。
    “混账!”
    窗外的陆寒咆哮了起来,他的声音浑厚而愤怒,好像一头被激怒了的雄性狮子,让整个大地都为之颤栗了起来!
    “别白费力气了。”
    玫瑰金抱着张庶几乎昏厥的身体,似乎也被陆寒的气势所震慑,只是他知道这里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天魔降伏大阵,就连阎罗天子也未必进得来,又何况是一个区区的孤魂野鬼。
    “放开他!”
    没有了镜片的遮挡,陆寒眼中精光四射,在场的僧侣似乎都不敢直视他眼底的怒火,就好像是阿修罗手中的火种,从地狱直烧而来。
    陆寒不断地用金身撞击着天魔降伏阵的阵眼,只可惜他刚刚受了玫瑰金的算计,身上有两处地方被人贴了敕令,已经渗入了肌体之中,短期内无法拔除。
    “呵!”
    陆寒再一次被强大的佛链甩出去老远,他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眼中的怒火足以燎原,令人不敢直视。
    “滚开!”
    陆寒伸手扣住了自己肩膀上的那团血肉,大吼了一声,竟然活生生地将那个烙印着敕令的部分从自己的金身上面撕扯了下去!
    “你!你不要命了……”
    玫瑰金显然没想到陆寒竟然有壮士断腕的决心,他在自毁金身,为了自己手上的这个男人,竟然可以做到这样的地步?!
    “呵!”
    陆寒的脸上被自己肩头冒出的紫血喷溅的满脸都是,他毫不在意那个圆洞型的伤口,一伸手又扣住了自己的膝头,狠命一捏,甚至在禅房里的人都可以听得见,那种骨头碎裂的声音。
    “陆寒!住手!”
    张庶看着他自残的行为,大喊了一声,原本已经没了力气的身子突然在玫瑰金手中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喀嚓……喀嚓……
    从陆寒身上两处被他连皮带骨拔出的伤口里,渗出了金色泛着珠光的溶液,紧接着,从他的身体内部发出细微的,类似玻璃碎裂的声音。
    “啊!”
    陆寒的整个头颅向后狠命地仰起,仰到了不可思议的角度,终于,他的头部竟然直直地被自己身体之中的力量给撅折了!
    紧接着,只剩下四肢的金身也开始呈现出了一种融化的姿态,失去了真魂的庇护,金漆彩画的石头开始碎裂,一块一块从陆寒的身上滑落下来,他就像是一个地震之中的石头人那样,转眼之间化成了齑粉。
    “不!陆寒!陆寒!”
    张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声,就在这一瞬间,眼前的世界静止了下来,他的眼前只有漫天飞舞的陆寒金身的碎片,耳边似乎响起了什么人的声音。
    “他身负两大家族阴债,克六亲,伤红鸾,死后魂魄不得超度,永镇阴山。”
    张庶觉得那声音很熟悉,可是他却不记得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听见过这样的话……他的脑海里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个雨天,母亲牵着自己的手,来到一条破旧的巷子,巷子的尽头有个算命摊子,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端坐在摊子后面,对他微微一笑。
    “想跑!?”
    张庶的左臂传来一阵钝痛,把他拉回了现实当中,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窗棂那里,一只手伸了出去,转瞬之间就被随后赶来的玫瑰金擒拿住了。
    “陆寒!”
    陆寒的身体在这一刻终于全部破碎了。
    金漆彩画、绯袍玉带的金身在尘埃之中缓缓落定,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
    “哼,也不是什么硬茬子嘛。”
    玫瑰金有点儿轻浮地冷笑了一声,手上挟持着张庶,回过头去看着他手下助纣为虐的那几个僧众。
    “啊……啊啊啊!”
    几个小和尚原本终于松了一口,忽然之间有好像见鬼了一样地看着玫瑰金,脸上带着将死之人才会有的那种深刻的恐惧,纷纷抬去胳膊全身颤栗地指着他,想说什么,却又惊怖地说不出话来。
    “没用的东西,你们这是怎么了。”
    玫瑰金下意识地回头一看。
    “啊啊啊啊啊!”
    他还来不及恐惧,整个儿头颅连带着胸腔就被身后的血盆大口吞噬得干干净净,剩下的半个身子还在反射性地抽搐了几下,倒在地上,肠子肚子流得满地都是,惨不忍睹。
    由于尸体的坠落,张庶原本被挡住的实现开阔了起来,他看到了一幅宛如地狱一般的画面。
    一个身形宛如天神一样伟岸的男子,身上穿着黄金的甲胄,头戴乌纱、腰缠玉带,他的朝靴正在无情地践踏着脚下的恶鬼,一手拿着判官笔,另外一只手上竟然撕扯着一条血淋淋的鬼腿。
    他的双眼延烧着地狱之中的火焰,怒目金刚一般地注视着眼前的天魔降伏大阵。
    判官恶相!
    “陆……寒……?”
    张庶试探着叫了他一声,那男子低头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愤怒竟然渐渐地磨灭,他朝着他走了过来,朝靴践踏过的土地随着他的足迹燃烧了起来。
    他伸出手去,想要透过窗棂握住张庶的手,可是就在快要接近他的时候,天魔降伏大阵之中忽然传出了一阵阵哀怨的梵唱声。
    “啊……啊……!”
    判官恶相焦躁地挥舞着双臂,好像是在驱赶着四周的梵音,可是那些裂帛之音却好像可以穿透耳膜直达脑海深处一般,让他的神经系统失调了起来,一下子单膝跪在了地上。
    “杀……杀……!”
    陆寒血灌瞳仁,双手紧紧地扣住了身下的大地,他仰起头颅嘶吼了一声,双臂膂力惯纵,将困住张庶的禅房的整个地基都连根拔起!
    “唔!”
    张庶被浓重的灰尘逼得倒退了好几步,伸手扶住了身边的禅床来保持平衡,他眯起眼睛,在浓烈的尘埃之中找寻陆寒的影子。
    尘埃落定。
    张庶不可置信地看着四周,整座禅房竟然被陆寒连根拔起,他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片露天的空地。
    
    第48章 刘陵
    
    “快……快按住他!”
    几个抱着头躲避的小沙弥,不知道是谁率先回过神儿来,上前来捉住了张庶的手臂,剩下的几个人也纷纷跳上前来,搂腰抱腿,把张庶紧紧按住,最后一个小沙弥凌空跃起,一下子蹿到了张庶的身上,利用惯性将他的身子撞进了禅床之上。
    “你们!”
    张庶挣扎着正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半边身子好像也开始不听使唤,他低头看着自己因为撕扯推诿而滑落的僧衣,肩膀上竟然也有一个跟陆寒身上一模一样的印记。
    遭了,是玫瑰金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贴上的!
    张庶的身体被看不见的佛链牢牢地锁在了禅床上面,他剧烈地挣扎了起来,身体却好像长在了上面一样,难动分毫。
    腹部隆起的频率正在逐渐减少,蚕豆只怕快要不行了!
    “滚开!”
    烟雾外面的陆寒闯了进来,他挥动着手中的判官笔,有几个小沙弥被他的笔尖勾住了身子,在自己的尖叫声中看到了身体里的内脏好像下雨一样地滑落在地下,转眼之间,自己的整个儿肉身都被从里到外翻转了过来,裂如红莲。
    “张……庶!”
    他低沉浑厚的声音呼唤着他的名字,伸手捉住他的身体,想要帮助他脱离那架该死的禅床,可是张庶体内的敕令已经和天魔降伏大阵勾连在一起,根本不可能脱出!
    “啊!”
    陆寒每碰他一次,判官恶相就被红莲业火灼烧一次,他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不断地尝试着要把张庶从禅床上解救出来。
    “陆寒,够了,够了!”
    张庶的精神几近崩溃,他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那个熟悉的声音:“他身负两大家族阴债,克六亲,伤红鸾,死后魂魄不得超度,永镇阴山。”
    够了,他不想再连累任何人。
    “求你,放弃我。”
    他看着陆寒,眼睛里还带着不甘心的神情,却说出了决绝的话语。
    陆寒就好像没听见一样,他一次又一次被佛链震了出去,一次又一次地从地上站起来,伸手去扯动着张庶的身体,判官恶相的形态变得越来越微弱。
    “不要!”
    “老爷!”
    与张庶同时喊出来的是胡瓜的声音。
    “大搬运术!”
    胡瓜从烟雾的外围一个箭步冲了进来,爪子紧紧地搭在了张庶的身上。
    “啊!”
    他动用了大搬运术,将张庶身上的敕令直接转嫁到了自己的身上!
    张庶的身体好像一下子就被解开了禁制,随着陆寒的手一起跌出了禅床之外。
    “胡瓜!”
    张庶回过头去,就看见小狐狸小小的身子被佛链强大的吸力直接钉在了禅床上面。
    “老板,姑爷,快走啊!”
    “胡瓜!”
    陆寒紧紧抱住了张庶,看着近在咫尺的胡瓜,他用尽了最后的术法在抗衡着佛链,由于不是人类,佛链变得非常严厉,好像鞭子一样,一鞭一鞭地打在胡瓜已经无法维持人形而显现出的狐狸形态身上。
    “连自己的手下都保护不了,判官大人,不过尔尔。”
    身边传来了一个清亮的男声,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察觉战团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多出了一个人!
    “半仙?”
    张庶与他做了十来年发小儿,在浓重的烟雾之中率先认出了刘半仙儿的身形。
    人还是那个人没错,可是为什么气场完全不一样了?他的脸还是圆团团的,可是平日里一脸鸡贼的神情却荡然无存,往常由于身体肥胖总是弓腰缩背的身形也挺直了起来,往那里一站倒显得和陆寒也差不多的身高。
    刘半仙儿嘴角噙着有些轻蔑的笑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竟然多了一柄桃木剑,他伸手在空中悠闲地挽了一个剑花儿,剑尖儿上忽然出现了一道燃烧着的灵符。
    “疾!”
    刘半仙儿将灵符对准了禅床甩了出去,所到之处,灵符上面的火焰一下子就烧断了禅床上面的佛链,就连一直在干扰着陆寒和胡瓜心性的梵唱声也忽然之间归于寂灭。
    “哼。”
    刘半仙儿撤回了桃木剑,在自己的袖口上面擦拭着,脸上带着自负的表情,却显得很清圣。
    “唐武周宗法难僧,
    秦火汤汤掩儒生。
    三教原本道为首,
    焉能平坐与齐名?”
    刘半仙儿不屑地看着断裂的佛链,挽个剑花儿将桃木剑别在身后。
    与此同时,他的外貌竟然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圆团团的脸变得坚毅而富有棱角,因为肥胖而弓腰缩背的身形渐渐挺拔了起来,身形暴涨,长成了目测将近两米左右的身高,原来一行人所熟悉的刘胖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仙风道骨的青年男子。
    “半仙,不……你是谁?”
    张庶看着十来年交情的发小儿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惊讶地脱口而出。
    “刘陵!”
    就在他震惊的当口,胡瓜却喊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身形巨大的狐狸从昏迷之中醒了过来,看清了眼前男子的相貌。
    “我杀了你!”
    大狐狸从禅床的残骸上面一跃而起,身后九尾乍现,两只巨大的爪子一下子扣在了那个陌生男子的身上,张开血盆大口,尖锐的獠牙一下子就咬住了男人的侧颈。
    “胡瓜!”
    张庶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拦住他,却被身旁的陆寒制止了。
    “这是他们之间的恩怨,我们外人不要插手。”陆寒说。
    他看着那个眉目如画的男子,又看了看此时此刻被戾气包围着的胡瓜。
    “他就是胡瓜的爱人,那个一千年前曾经与他相爱,又想要杀死他的男子……”
    张庶有些陌生地看着刘半仙儿,很难想象那个从小一起长大,有点儿好色有点儿鸡贼的发小儿竟然活了这么久。
    他竟然微微偏过头去,方便胡瓜的啃咬,甚至一只手还不动声色地搭上了他的肩膀,非常轻地摩挲着。
    “你!”
    胡瓜终于松开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怎么回事?你的肉身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就被我咬破了,你……”
    “胡瓜,让开。”
    判官恶相伸手把大狐狸格挡在了一旁,伸手揪住了刘半仙儿的领子,微微一抬手,就把他整个儿人都抬了起来。
    “呵!”
    他用力一甩,刘半仙儿的身体就好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直直地撞在了禅房所剩无几的残垣断壁上面。
    “啧!”
    他干净利落地爬了起来,啐了一口嘴里的鲜血。
    “老爷!”
    胡瓜竟然在第一时间伸手拦在了陆寒的面前,等他回过神儿来,连自己也在诧异这个下意识的动作。
    “他……老爷,我亲手杀了他!别脏了您的手!”
    “胡瓜,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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