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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雪成烬-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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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将那个女人临死前那寂寥哀伤的眼神、虚弱却温柔的语气、以及……那憔悴枯槁的病容上,至死那一刻、永远弥漫着的依稀笑容——那是慈悲,是宽恕,是包容……
所以,直至今日,在他心里,都依然坚定地相信着:母亲,是他这一生以来,所遇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
“哈哈哈哈……”怎料卡索尔闻言,却是蓦地俯身大笑起来,竟似笑得喘不过气。待他笑毕后,方鄙薄地看着封无痕,冷冷嘲讽道:“原来你们这对愚蠢的父子,竟然还肯承认那个抛夫弃子的女人为妻、为母吗?”
面对他这番充满怨怼的指责,封无痕只是缓缓闭合了双眼,清隽的眉宇间似乎凝郁着某种沉痛之色。半晌后,只听他幽幽叹息道:“……我知道那些年,你与你弟弟流离在外,吃了很多苦……也难怪,你心里会有如此多的愤懑与不平了。”
“本王之事,轮不到你管,更不需要你来同情本
36、十三 星会(上) 。。。
王!”然而,面对他蓦然放缓的语气,卡索尔的面色却登时愈发铁青下去,冷然负手背转过身,再不看他一眼。
“卡索尔……”封无痕低低唤了一声,凝视着他清瘦的背影,轻叹道:“帝都里各路高手如云……三日后,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面对他这番好意的提醒,卡索尔却不领情,背影后透出一声凉薄的低嘲:“看来传言果真是信不过!——人都言,帝都封将军心性不羁、言行无忌,原来竟也像个女人般婆婆妈妈、喋喋不休!”
封无痕沉沉叹了口气,并没有反驳什么。良久后,才听他缓字道:“我只盼,你能够平安回到彝国,下次去她坟前祭拜的时候,替我问候一声……”
夜色无言,唯有凄冷的夜风呜咽吹过,仿佛在回应这位帝都殿前将军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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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37、十三 星会(下) 。。。
庐屋之内,禁凌叶此刻正扶着早已困倦不堪的弟弟回里屋休息,禁凌雪悄悄回眸望了冷汐昀一眼,却见那个清冷的女子只是站在轩窗前,目光幽幽望着窗外苍茫夜色,对他的视线浑若未觉,少年世子只得黯然随姐姐进屋。
禁凌叶无言地看着这一幕,只能暗自叹了口气。
待众人都去尽后,此刻庐屋的厅堂内,便只余下柳千寒与冷汐昀二人,无言静峙。
待屋内人声俱静后,才听柳千寒轻叹一口气,低声问道:“你已经与他结下了‘同生血契’吗?”清冷的语声里,竟仿佛透着一丝难察觉的叹息。
冷汐昀神色冰冷,目注窗外夜色,漠然道:“柳先生不愧先知之名,果真料事如神……不过,我与他之间的事,似乎与柳先生您,并无半点干系吧?”
柳千寒轻叹一声,视线也是望着窗外的夜空。月影婆娑,映照着他清俊的面容,竟是比天际那轮明月更要孤清落寞。
沉默了半晌后,柳千寒方再度开口,轻轻叹息:“汐昀,就算你心里怨恨我,我也不怪你……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凝望着大地与天空的分野,缓声道:“开阳,位在玉衡与摇光之间……或许你已不记得……在七千年前,你们三人之间,就已有很深的缘分羁绊了……但是……
“但是你们之间,注定,是相吸又互斥的……”他转过目光,深深看了冷汐昀一眼,眸色沉沉,语意深远,“回到我身边来吧,汐昀——所有寂寞与孤独的岁月,我都会陪伴你一起度过。”
他的声音沉缓低柔,一字一句,都似发自深心肺腑——那样的话语、那样的目光、那样的语气,仿佛一瞬间触中了她深藏于心底的某根柔软的弦丝,令冷汐昀的心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仿佛也是看懂了她内心的波澜,柳千寒沉色叹息道:“倘若……你选择继续与他在一起的话——你们迟早有一日,会相互伤害得痛不欲生、甚至同归于尽。”他的眼神沧桑而寂昧,仿佛真的只一眼间,便已看透、看尽了她与那位彝国的少年国主的一生。
然而,他这句话语却不觉中引发了冷汐昀埋藏在心底的那份隐约的不适。但见她秀眉微蹙,对他的言语再度生起一种自与他初见时起、便无法从心头挥抹去的抵触之感。她薄唇缓缓曳出一丝冷冽的笑弧:“呵,神通广大的柳先知啊——”
她缓缓回过头来,讥诮地看着他,“请您别再跟我谈什么宿命、什么因缘、什么注定!——那些虚无缥缈的轮回因果之说,我从未信过、也永远不会相信!您这些苦口婆心的‘良言劝诫’,还是留着向你的好徒弟说教吧!”
言毕,她深深吸了口气,便再不看他一眼,径自转过脸去,凝视着庐屋之外、此际背向她而立的那位少年王者——他此刻的情绪似乎也颇有些激动,仿佛正在与封无痕争执着什么。
冷汐昀淡漠地笑着,幽幽抛下最后的话语:“卡索尔殿下方才所言无错——即便这世间当真有所谓的宿命与因果,那么命运,也是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
“柳先生,请您好自为之。”她说罢向着柳千寒躬身一礼,即转身推开了庐屋的门——朝那个紫袍少年走去。
屋外,冷月如霜。一步迈出门槛,便犹似踏进了另一个冰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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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在卡索尔一行人离去之后,遥远的千里之外、这片苍华大陆的西极之地,某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深处,在云海中若隐若现的灌木林内,两支黑曜石雕砌成的巨大石柱从地面上伸延出,支撑起一座十余丈宽的穹门。黑曜石柱冲天而上,直直支入云幕中,在飘动的山岚间,隐隐可见其上雕铸的古老的异族图腾。
这便是千百年来,武林中第一禁地、“非天神宫”的标志。
穹门之后,一条宽阔的大理石铺砌成的长阶沿山道蜿蜒而上,石阶两旁青松夹道,林木葳蕤,一座宏伟巍峨的宫殿的轮廓隐约浮凸在林木之后。
那座宫殿气势巍峨磅礴,建筑繁复精美,墙壁竟全是由大块珍贵的白晶石砌筑而成——在那些内中仿若有云岚飘散、晶莹而呈半透明状的白晶石壁上,雕饰着异族古老的图腾与花纹。城墙环抱成一个巨大的圆弧,里面所有建筑也均是呈圆形分布。
居中一座纯白色的宫殿顶部收束成一个锥形,其上浮雕着一尾盘绕于尖顶上、咬着自己尾巴的小蛇。
在这座圆锥形的建筑物内部,外面的光线仿佛被什么无形的结界隔绝住了一般,竟是一丝一毫都无法透入。
然而,在终年不见天光的大殿四壁的神龛里,却静卧着无数名贵的夜明珠,在黑暗里绽放着纯净的珠光。大殿正中央波光粼粼,横卧着一眼巨大的水池,池中注满了清水,在珠光照耀的暗夜中看去,宛如天际银河般璀璨。
大殿深处,罗幔层层低垂。透过那些白色的罗幔,依稀可以看见六道门,分自大殿的北、东、西三面各开出两扇,却不知各是通向何处。
一个身穿白袍的年轻祭司正俯首跪在大殿中央的水池前,手中端握着一面样式奇特而古老的圆镜,镜背后雕刻着繁复的纹扭,仿佛某种异族的神兽图腾。
在白袍祭司的身前,有两个人倨傲而立:一个身着金袍的赤发男子,与一个身着银袍的白发少女。
这二人身上都散发出一种宛如神祗般清贵脱俗的气质,令世间凡人不敢逼视。
金袍男子正垂目凝视着白袍祭司怀中那面圆镜,静默了许久后,冰冷的脸上渐渐浮起一缕微弱的笑意,低语道:“‘七星’……沉寂了七千年的七星,终于再度会聚了呵!
“看来,我们被囚禁在那座不见天日的城堡里、堕入黄泉河承受无间轮回之苦的族人们,终于将要获得永远的解脱了……重振我阿修罗族的契机,就要到来了啊!”
“是的,圣君大人。”白袍祭司将神镜呈托在怀中,俯低身去,以首顿地,恭敬地回禀道,“‘开阳’不日前已然回归星轨,重现于此世——‘七星’,业已于此夜会聚……被封印了七千年的命运之轮啊,终于要重新开始转动了!”
“妹妹,哥哥的使命和夙愿就将要实现了——怎么,你不为哥哥而感到开心么?”金袍男子突然转过脸,望向身侧一直缄口不语的少女,眉梢掠过一丝不满。
银袍少女闻言,当即抬起低垂的眸光,望向身旁的金袍男子,清润的声音里却犹透着些微的滞涩,“哥哥,恭喜。”
然而,即便是在吐出“恭喜”二字之际,少女那张清丽绝伦的脸上依旧是没有半分笑意的。
金袍男子却没有再理会妹妹的心情,径自仰首望着神殿的穹顶,仿佛是夙世的心愿终于快要得偿一般,动容大笑道:“哈哈,我终于等到了!终于等到了!
“——‘当五星闪耀在大陆的中央,当人族的血液浸染他们的国土,当碧落山顶传来天神的哭泣,黄泉下埋葬的魂魄将一一归来。’如今,紫微圣女的预言就将要成真……我们的圣城即将重临今世;我们所有的族人,终于能够脱离永恒的阎之禁锢,重新站在阳光下了!我们守护了千年的使命,终于快要实现了!”
然而,听着兄长这番慷慨激越之言,银袍少女只是怔怔凝视着他那张五官绝美、犹若天人的面庞,目光却有刹那的萧瑟:
哥哥他……真的是,变得越来越不像一个“人”了啊……
便听俯跪在神池前的白袍祭司轻声提醒道:“圣君大人莫要忘记:在那之前,我们还必须寻找到‘王之血裔’在此世的后人。”
“是啊……”听到白袍祭司的提醒,金袍男子的目光微微黯淡了一下,“可是,王之血裔现今尚在擎苍海的另一头——那是我们的力量永无法到达的地方啊……这真是一件棘手的麻烦事。”
“不。”就听跪在地上的白袍祭司沉声开口道,“王之血裔早在十七年前,便曾回归于这片神州大地……”
“可是,那个人当年一直居住在天山啊……那里有四大天王之灵的护持,单凭我们如今的力量,根本无法介入。”金袍男子回思着往事,不由得叹了口气,“而后来,那个人与师门反目、堕入魔道,从此远赴东海、自立门户……自此,我们便失去了关于她的一切消息……”
“剑魔武功与才华旷绝当世,即便寻访到她的下落,以我们如今的力量,也无法奈何住她,”白袍祭司跪地沉吟着,缓缓言道,“但是……圣君大人,请您莫要忘记:王在此世间,应当还有另一支血裔的存在。”
被他一言提醒,金袍男子容色稍豫,缓缓颔首道:“是啊……并且,王的那一支血裔,应当还是那个遥远东方的岛国皇室的继承者之一呢……”
“妹妹。”他转过身,轻轻握起身畔少女的手,沉容说道,“由于受结界的影响,苍华大陆之外的土地,是我们的力量无法到达的……这样看来,只有等到王之血裔亲来中陆,我们方可有机会去拜访他了。”
银袍少女默然点了点头,不出声地咬紧了下唇。二人此刻脸上神色均是一般看不到底的复杂,只是却又有着微妙的不同。
唯有那个跪在地上的白袍祭司的脸色始终淡漠如冰,碧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表情,雪白的长袍下,他一头银白色长发垂委于地,仿佛一尊光彩夺目的琉璃雕塑成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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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色终于穿透黑幕的遮拦,驱散了漫漫长夜笼罩下的阴霾。天际一轮金日缓缓割开云层,晨曦浸漫过竹窗,垂泻在白衣世子清秀的鼻眼眉间,洒下点点暖黄色的光斑。
一双纤纤柔荑宠溺地拍了拍他的脸,女子温柔的语音正在耳畔轻唤着这个贪睡的少年起床。
听见姐姐的声音,禁凌雪揉了揉依旧朦胧的睡眼,慢慢爬起身来,却依旧满眼痴惘恍惚之色,怔怔看着眼前的女子——是姐姐的声音把他从睡梦里惊醒了,然而,梦里的那些云彩,此刻仍在他脑中翻飞飘舞着。
那个梦……是在很深很沉的黑暗里,他看见了几颗闪着微光的珠子,正一点点靠近、聚拢,仿佛夜空里的星星一般……然后,那些光芒渐渐强盛起来,在最亮的时刻,它们几乎要碰到一起——那样的速度、彼此相撞,那一刻,梦中的他真的害怕着,会有几颗星星将被彼此撞击得粉碎!然而,当那样的场景即将出现之际,他却蓦然被姐姐喊醒了。
是会撞起来的吧……他揉着尚自迷糊的双眼,咬着唇看向姐姐。
“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堂堂男儿家,不要老做这个动作。”看见这个傻弟弟又开始咬嘴唇,禁凌叶不由嗔恼地敲了一下他的头。
“阿雪,你在想什么呢?”察觉到弟弟有些异样的神色,禁凌叶不禁停住了动作,关切地问弟弟。
然而,那个痴懵的少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随即垂下脸去,久久不语。良久之后,才听他抿唇问道:“姐姐,我们可以……在帝都再多停留三日吗?”
“为什么?”禁凌叶不解地蹙眉道。
“因为、因为三日后,便是夺令大会了……我想留下来,看看……”禁凌雪轻声嗫嚅了这一句,继而悄悄抬起那双琉璃般澄蓝无瑕的眼瞳,瞥了一眼姐姐的脸色,一时却不敢再说下去。
禁凌叶面色微沉,不悦道:“阿雪,你其实不是真的想留在帝都看热闹——看柳先生、封大哥他们和别人比武打架——你只是想看那位冷姑娘,是不是?”
被姐姐一语说中心事,禁凌雪脸上顿时一红,赧然道:“姐姐,我只是……只是……”他犹豫着,却终究没有敢再说下去——因为,他已瞥见姐姐那略带着责备的严肃目光,正向自己盯来。
“阿雪,你平日里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姐姐可有哪次反对过你、不满足你的?”禁凌叶轻轻叹了口气,缓了声,蹙眉劝道,“但是,那个冷姑娘来历不明,对你又不见得有多在乎……傻弟弟啊,你为何分得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险呢?……再退一步说,阿雪,你真的明白,男女之间的感情吗?”
他这一言出,禁凌雪登时怔住。房间里的空气一时间凝滞下去,似乎凝结了某种微妙而尴尬的气场。
然而,短短的片刻后,便听禁凌雪低垂着头,轻声嗫嚅道:“阿雪……或许还不懂得姐姐口中那种‘男女之情’。但是,姐姐——”少年抬起双眸,望着这个自幼起最亲密的亲人,目中有某种莹亮的光芒在闪动,他声音细涩,却一字一句都异常坚定、认真、执著,“我是真的喜欢她,很想时时都能够见到她。阿雪知道,这和我喜欢一只兔子、或者喜欢一个泥人,是不一样的。”
“……”少年话音落毕,又是良久的静默后,方听见头顶传来一缕极轻极轻的叹息。禁凌叶终究不忍心再继续责备这个心智单纯的弟弟,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妥协道:“好吧,我们就在帝都里多停留三日……但是三日后、修罗令大会结束之后,你一定要乖乖跟我回北靖国——可听到了?”
“……听到了……谢谢姐姐!”禁凌雪怔了一怔,才终于反应过来,登时欣喜地脱口大呼起来,扑上前去搂住了姐姐的双肩,“姐姐,你真是这世上最好的姐姐……”
“哼,你这臭小子,也给我学会贫嘴了是吧?”禁凌叶却不动容,故意板起脸,佯怒地再度敲了一下他的头,“那位‘冷姐姐’,待你稍客气几分,你便放在了心里,永远念念不忘;而姐姐就算对你再好,你也总是记不得的,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是不是?”
“不是的……姐姐!”禁凌雪立刻惶急地辩解起来,谁想语音未毕,禁凌叶就已做出要挠痒痒的动作,吓得他立马从床上跳起来,围着桌子绕圈躲避。
“呵呵……哈哈……姐姐你不准过来……我要告诉封大哥,你欺负我…
37、十三 星会(下) 。。。
…”
“傻小子,你究竟是谁的弟弟啊?胳膊肘总是往外拐——你信不信,就为着你这句话,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两姐弟在里屋中嬉笑打闹之时,在里屋的竹窗外,一双清介的眸子正定定看着这一幕,那温和苍凉的眼神里,恍惚也渐渐露出一个温暖的笑意来。
“唉,这对活宝姐弟啊……”此刻,摇头发出感慨的,是抱剑站在他身旁的封无痕。
柳千寒闻言略侧过头,轻瞥了他一眼——但见这个少年依然白衣磊落,一副逍然出尘之态,仿佛昨夜发生的那一切,早已随月色西沉而被他尽数遗忘。
38
38、十四 风云际会(上) 。。。
此日,永安城中万人空巷,那高峙十余丈的汉白玉石阶上铺了七尺阔的红毡,道旁侍卫林列。
澹台澈头戴十二旒冕,身着赭底衮绣龙袍,腰束九龙玉带,脚踏白袜赤舄,阔步行在前;两列宫女执龙旌凤翣、雉羽宫扇尾随在后;而紧随在帝王御驾之后的,是新晋国师柳千寒、与殿前将军封无痕。赭、青、白三色立于高台的最高处,身边竟无任何随从,单是胤天子的这份胆识,便令从各国前来参加大会的诸人无不心生感佩。
天仪台阔及百丈,原是澹台皇室历来的祭天之所,今次为了举办这场夺令大会、宴请四方,广场中央,此时坐北面南设下了四张玉案,依次坐的是:彝国国主卡索尔与身侧两名绝色殊丽、离国“虎将”高佩与“云将”迟向秀、华襄国韦鹰、与北靖国赵晋已;其余小国皆有夺令之心,来使的坐席均略低一层。各国其余人等与之同列,席案坐东面西而设,帝都诸位官员之席则坐西向东。胤天子坐于尊席,九龙御案坐东面西而设。
天仪台下,万千民众、商旅夹道而立,争相一睹这生平罕遇的盛大场面。
待诸国来使尽皆就座后,便听澹台澈振声朗朗道:“七百一十七年前、我大胤元鼎初年,太祖皇帝曾在此分封各路诸侯,向明而治。一时间,天下豪杰云集影从,此乃我朝开国之初的盛况。
“而今日,纵观天下之局面,即便朕不说,诸位想必也都当了然于心——帝都军队每日厉兵秣马、枕戈待旦,诸侯国间征伐不断、相互攻歼……试问,我天朝威严何存?!”说话间,澹台澈眸现寒光,游目一一扫向诸国派来的使臣,缓声续道:“前月,朕无意中得到传说为太祖皇帝昔年争夺天下之信物——修罗令,故而决定召开今日这场夺令大会。诸国聚首的盛况,大胤已有许多年未曾见过了。以王朝眼下之境况,修罗令在朕之手,怕是将引起多方不服,因此,朕今日召集大家前来,便是想让诸位看看,我大胤是否有执掌天下的能力、是否……当得起这诸侯之王!”
他话音才落,便听帝都官员们齐声山呼:“皇上圣明!吾朝国祚永延,万世无疆!”
待四方迭起的呼应浪潮逐渐平息下去后,九龙御案后的帝王终于朝四方猛一挥手,神色凛凛,肃容喝道:“大会开始!”
随他一语落,便听八方鼓声雷震而起,直遏云霄!
待鼓声渐渐平复,只闻正月的朔风刮面而过,众人衣袂俱皆被吹鼓得猎猎作响,数万人同台的场面,一时间却寂无人声。
少顷后,就见一名素衣男子从座中起身,大步流星地走上擂台,朝某个方向揖礼道:“离国迟向秀,在此向封无痕将军讨教!”
他的话音并不甚响亮,平淡得几乎不起波澜,却已引得无数人纷纷侧目。但见那人长扇在手、碧簪束发、面如冠玉,竟似一个读书人的模样。
澹台澈顿时颔首笑赞道:“迟将军果然堪当得起‘云将’之名!”
迟向秀朝天子拱手道,“皇上过奖了。外臣听闻封将军少年英雄,早有向其讨教之心,今日不过借此良机、一偿所愿罢了。”
他这番话说得客气有礼,然而众人皆知:几个月前,封无痕一剑斩风虎云龙中的“龙将”姬上朔于马下,此事令离国上下无不为之愤慨。迟向秀虽乃“风虎云龙”四将中年纪最小者,然此行除却奉命夺取修罗令外,也亟欲见识一下、那位传闻中白衣上阵的少年将军。
他话音才落短短一刻,就见封无痕已在万众目光下越众出列,朝他遥遥拱手道:“迟将军,请了——”随他一语落,只闻“叮”一声清响,那柄寸不离身的祭雩剑已铮然出鞘。
人剑霎时合二成一,白衣与青剑倏地化作一道惊电,裂空而起,掠过数十丈距离,稳稳降在天仪台中心的那块比武场地上。
迟向秀不敢稍有怠慢,当下亦腾身掠起,在封无痕对面翩然降地。这一式虽不及封无痕那般逍然出尘,亦是温雅绝世、翩若鸿云,实无愧“云将”之雅名。
就见迟向秀双足才一落地,腕底长剑便已啸风而来!
“好!”素有“虎将”之称的高佩正坐在席案后,屏息凝望场中战局,禁不住发出一声赞声。
封无痕不敢怠慢,即刻反手一剑撩出,长剑若龙,斜掠而下,迎上迟向秀的攻势。就见场中霎时间剑影横空,两柄长剑上流转出清光千丈,凌厉的剑气直直浸漫过整个比武场。
而身为这次帖邀诸国高手台前比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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