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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雪成烬-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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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自称剑圣门徒的少年,真是常常气得她无话可说。
彼时,他尚不知自己乃是北靖国的华翎公主,只当自己真是好友禁凌雪的贴身侍女……
然而,那夜,她姐弟二人才回到府上,便有不速之客敲响了世子府皓煊馆的大门。
那是封丞史府的管家,提着那只被弟弟一眼看上的、雕工精美的兔子灯笼,在门口朝二人拱手笑道:“我们家公子说,这只灯笼本就是要赢给霜姑娘的。”
她听罢,便是一阵默然。
在这个月冷星凄的冬雪夜里,将那些不可追溯的流年逐一倒数、默记在心头,却驱不散那倒灌满衣衫的寒意,追不回那从指间悄然流逝的秘密。
她即将要返回北靖国了。此后,父王究竟是会依循先祖规例、将她嫁与胤天子为妃,还是顺从于大势、将她送往离国或华襄国和亲……还尚是未知之数。
总之,这一生……便要就此错过了吧?
“……是华翎公主吗?请问您找谁?”思绪正陷入恍惚之际,突听一个男子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
华翎,正是禁凌叶在离开北靖国前的封号。自夺令大会后,禁凌叶乃北靖国华翎公主之身份,早已公示于天下。
禁凌叶闻声蓦地抬起脸,朝前望去,就见一年长男子正站在自己面前,目含一丝探究之色,定定看着自己。而在他头顶,那块书着“封丞史府”四个隶书大字的乌木牌匾,仿佛那青梅岁月定格成的一面路碑,刹那间刺痛了她的眼。
极力平甫下呼吸后,禁凌叶的目光再度落在对面长者的脸上,双颊不由得微微一红——这个人,正是封丞史府里的大管家。
暌违多年,管家那张微布皱纹的脸上的褶皱仿佛更深刻了许多,鬓边微染的华发如今已然泰半苍白,仿佛在无声地提醒着岁月匆然流逝的痕迹。
禁凌叶的双唇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仿佛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位管家的问话。许久后,她唇角不觉滑落一缕解嘲般的苦笑——呵,今夜,自己为何又会无意间贸然回到了这里呢?
“华翎公主……”那管家注视着她微妙变幻的神情,识人甚广的他心中仿佛已洞悉了什么,当即试探般问道:“可有与少爷道别?”
禁凌叶微微一怔,脸色随即又是一红。终于,就见她有些尴尬地点了一下头,讷讷道:“已经道过了。”
“这样呀……”那老总管捋须微笑着,望着她的目光中似有深意,“今日少爷买了一坛子酒,在书房里慢慢喝呢……喝了一夜了……唉,自从他母亲去世后,少爷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贪杯过了。”
禁凌叶只觉眸子里仿佛有涩意泛涌。她轻轻扯动嘴角,强自绽露出一个笑颜,朝老总管微微躬身道:“那么,麻烦您请让他好好保重吧……我,我不打扰了,这便告辞了。”
“公主走好。”精明的老总管也不再多说什么,当即含笑一礼,同她拱手告别。
禁凌叶手执绸伞,缓缓转过身去——一阵雪风顿时迎面扑来,转瞬迷朦了她的双眼。雪霰子在眼睛里化开,流淌过面颊,温凉之中,却夹杂着一脉滚烫的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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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凌叶回到城郊驿馆的大门前时,苍茫的天际尽头,已微微凝露起一线青白。
已是卯时三刻了,也快该梳洗梳洗、准备用早膳了。
禁凌叶轻轻叹了口气,然而,才一步跨进大门,就觉今晨驿馆里的气氛似乎颇有些异样。
是的,远远处,只见下人们各自端着水盆、提着药箱、捧着药盏,在大院中匆忙地奔走来去。
禁凌叶诧异地走上前去,抓住了一名侍女,询问究竟出了何事。那侍女见着了她,仿佛顿时松了一口气般,然而脸上却似乎流露出更多的忧虑之色来,喘息着道:“公主,您这一夜究竟上哪儿去了啊?赵大人带着手下,在城里城外到处找您,都找不着,这会子遣人直奔柳先生住处找您去了!”
“找我?”禁凌叶讶然道,“找我何事?”
就见那侍女登时恼急地跪下禀告道:“公主啊,世子他、他出事了!”
禁凌叶身子一震,顿时有些立身不稳。
几乎是飞一般的,她径直奔到禁凌雪歇宿的那间厢房里,就见里面此刻灯烛通明,隐约传来几声沉重的叹息。
禁凌叶推门而入,便见房里已或坐或站、挤满了七八位医师,均是帝都中有名望的医师、或宫里的御医,此刻各自肩挎药箱,在房中踱步沉吟、或干坐着唏嘘不已。
而赵晋已也正坐在房间正中那张梨花木桌前,以手加额,显然已经操劳了一夜,此时正在打着瞌睡。
见此情状,禁凌叶一颗心蓦地提到了嗓子眼。她忙疾步行至床前,紧紧抓了那个正坐在床边为弟弟诊脉的医师的手臂,颤声问道:“阿雪他、究竟怎么样了?!”
她的声音虽然极力压得很低,然而那语音里抑制不住的颤抖,仍然惊醒了正坐着阖目小憩的赵晋已。
“公主,您可终于回来了!”赵晋已闻声立时长身而起,跪地叩首道,“老臣守护不周,未能照顾好世子,还请公主降罪!”
“赵大人快请起!”禁凌叶连忙扶他起身,焦急地询问道:“告诉我——他现在的情况,究竟怎么样?”
“很糟糕!”赵晋已颤巍巍地直起身,声音里仍透着一丝自责,“世子他……胸口被人捅了一刀子,匕首如今还在插在他的身体里!”
“什么!”禁凌叶喃喃脱口,一霎间,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她迅速瞟了一眼搁放在床头的那只金盆——盆里的水汽依稀弥散着淡淡的血腥气,内里漂浮着一抹被血浆染成鲜红色的毛巾。
禁凌叶深深吸了一口气,心痛地注视着弟弟苍白如纸的脸色,颤抖地伸出手去,缓缓揭开覆在弟弟身上的棉被,脸色霍地便是一变!
“这……”所有的疑虑到了唇边,却竟连半句也吐不出。
就听一旁的医师捋须叹息道:“那凶徒不知究竟是心存慈念,有心放世子一命,还是……”他吞吐了一下,终于摇头道:“还是知道世子的心脏,不是生在左胸里,而是生在正中!”
禁凌叶闻言全身一颤,蓦地缩回手去,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她几乎是竭尽了力气,才隐忍住了从眼眶里漫出的泪水。
——是的,这个时候,她不能哭泣,也来不及忏悔。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一切力量,去弥补因自己疏忽而犯下的大错!
就听另一名医师接着叹息道:“唉,禁凌世子如今心脏受损,倘若将那把匕首取出来,世子他必定活不过天亮;而若不将那把匕首取出来,世子之命业已然危在旦夕……公主,请恕吾等医术不济,不敢冒险为世子做这个大手术!”
“……”禁凌叶脸色刷地苍白如死,身子一颤,几乎跌倒。赵晋已见状,连忙抢步上前将她扶住,满面忧色地劝道:“公主,请保重身体!”
然而,这位北靖国的公主却恍若未闻,她克制住眼里翻涌的泪水,缓缓阖上了眼,死死咬紧了自己的下唇——
呵呵……没有人明白,永远没有人会明白——这个只小她一岁的弟弟、在旁人眼里的痴愚世子,却是她在这世间上最挚爱的亲人;是年幼时曾与她相依相伴,在帝都无数个寒冷的冬夜里,紧紧拥抱在一起、相互取暖的人;是她从幼年时代起,心里面唯一的寄托与挂牵;也是在幼小的双手第一次沾满罪恶与血污之日,在那不见天日的牢狱里,紧握住她的手,乞求她永远不要离开自己的、那个那样依恋着她的孩子啊!
可是……他如今,他如今,就快要死了……
禁凌叶松开被咬出血痕的下唇,缓缓凝干眸底的泪光,双目再度睁开之际,眸子里已是一片澄明。
就听这位容色苍白的北靖国公主轻声而坚决地开口,说出了一句让在场诸人俱皆震愕失色的话:“这个手术,我来给他做!”
“什么?!公主,您……”她话音掷地,赵晋已当先脱口惊呼出来,方待出言劝阻,然而,那个青衣女子只是面色平静地打断了他:“赵大人,麻烦您们都先出去——叶儿现在要为我弟弟做手术了。”
众人闻言不由得相顾诧然——这位北靖国的公主,虽曾跟随师父添朝袭学过些简单的治疗包扎之法,然而,她可是连点穴功夫都未曾学过,更论何医理?!
便在众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身后的房门被徐徐推开了,随即,但听一个清冷而低沉的男子声音从门口传来:“这个手术,还是交给我来做吧。”
众人闻声一愣,回首望去时,便见一青衣男子正萧然立在门前,沉静开口,一袭青衫落落无尘,在风雪中似水波烟云般飘摇无定,渺然不在人世。
“柳先生!”禁凌叶回过头时,与众人一样,目光瞬息凝定住,眸子里写满了欣慰与感激。
正在众人茫然无措之际,就见他身后一名侍卫长疾步奔了进来,喘息着介绍道:“这位,便是天下间赫赫有名的先知、新晋国师——柳先生!听闻世子性命垂危,国师便立刻要求我带他来了……”
柳千寒微微点了一下头,眉宇间那淡然的神色中不掩关切之意,温声安慰众人道:“好了,请公主与赵大人先下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便好了。”
禁凌叶阖目点了点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直至此刻,她才纵容自己隐忍多时的泪水漫出眼眶、拖过她苍白如雪的双颊……
——是的,她知道,从小她就知道:即便是在天绝地灭之境,只要这个犹如神人般的男子到来,她就……什么都不必再怕了。
待众人尽皆退出房门后,柳千寒俯身凝视着昏迷在床榻间的世子,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眉头,旋而无声地叹出一口气:是的,他果然猜料无错——从汐昀降临到这个时空后,他们六人的命局,都发生了超出预料之外的变数!“开阳”的回归,已然扰乱了这个时空里所有星辰运行的轨道!
并且……并且,作为一个灵力高深的施法者,由于悖逆天命,强自逆改生死、扰乱轮回、甚至更替时轮运转的轨迹,如今……没有人知道——自从冷汐昀降临此世起,他便已几乎失去了洞悉过去与未来的先知能力,甚至连他的同伴之一——此世的摇光的陨落,都全未察觉!
房门外,天边曙色已起,雪花仍旧纷纷扬扬地漫空飘落。禁凌叶此刻正站在轩窗外,焦急地反握住自己的双手,却不敢发出一丝声息,生怕打扰了柳先生施法。
操劳了一夜的赵晋已已在禁凌叶的强制命令下、回房歇着去了。此刻,只有这座驿馆的总管、与区区几名侍女,仍然陪同她守在这间厢房外。
然而,便在她忧心惶惶之刻,突听窗内传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那是——弟弟的声音?!
禁凌叶神色登时一喜,然而,还未待她松出一口气,就听少年的声音在房内含糊不清、断断续续地发出嘶哑的低喃:“冷姐姐……冷姐姐……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禁凌叶闻声身子一震:冷姐姐……?莫非,莫非这次,那个欲致弟弟于死地的凶手,就是她?!
就听柳先生的声音随即在房内响起,轻如一缕叹息:“放松心神,什么都不要想……现在你是身在梦里,一切,都是虚假的幻象……”
然而,禁凌叶却已再没有心思去听清柳先生后面的话语。她只是径直走到那个驿馆的总管身旁,疑然问道:“老人家,请问,第一个发现世子出事的人,是谁?”
听见北靖国公主的问话,那年迈的总管当即点头答道:“正是老臣。”
“那……”禁凌叶神色似乎颇有些紧张,沉声又问道,“那你当时可有看见,那个凶徒的样貌?”
“这……”那老总管微微沉吟了一刻,仿佛正在回忆着当时的情况。就见他继而蹙了蹙眉,缓缓说道:“那时夜色太深了,老臣并未
42、十六 风起(上) 。。。
看清那凶徒的样貌,不过……不过老臣依稀记得,对方似乎是个身穿绯衣的年轻姑娘。”
“绯衣?真的是绯衣?!”不知是为了什么,禁凌叶的情绪突然有些失控。她死死地抓紧了老总管的衣袖,颤声追问道:“你可曾看清楚了?”
就听那老总管摇头叹息道:“那时虽是四更天,夜色很浓,我并没有看清那姑娘的容貌……但是老臣人虽老朽,这双眼睛却还没有花,至少不会看错那姑娘衣服的颜色!”
“……”禁凌叶默不作声地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转身吩咐身后的侍女:“帮我备马。”
“公主,”那侍女乍然听见这句吩咐,顿时有些无措,不禁出声劝道,“世子此刻还……”
“我让你给我备马,何来那么多的废话?!”禁凌叶的声音陡然凌厉起来,脸上也瞬时如笼寒霜。
众人皆知,公主虽是个从不愿吃亏的女子,但是对婢女仆从们,却向来都是和颜悦色的,还从不曾对她们这般严辞厉色过。
那侍女见状,终于不敢再多口相劝,当即诺诺告退而去。
老总管不解公主突命人备马,究竟意图何为,不由在旁小心劝道:“公主,世子眼下仍伤重昏迷未醒,您看,这……”
然而,他一语未罢,却见禁凌叶那双深蓝色的眸子里蓦地闪过一丝深切的痛色与悔意,冷然打断他道:“有柳先生在,阿雪自然性命无虞。但是,那个狠心加害于他的人——我绝不可就如此放任她和别人逍遥快活去了!”
她实在想不通,那个绯衣少女为何能下此毒手!阿雪心智固然痴懵,但对她绝无半分虚情假意,甚至甘冒生命危险去离都青昴城救她。难道……就因为她现今跟随了彝国国主,便要把阿雪当作绊脚石一般地除去吗?
这样对待一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委实过分!
无论如何,她定要为弟弟,向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讨还一个公道!
********************
43
43、十六 风起(下) 。。。
卡索尔今趟来帝都赴会,由于担忧人手过多反而不利于行动,耽搁了回去的时辰,又易引人瞩目,凭白多添不必要的麻烦。而古月灵纱一人,便足抵一支千人军队,因此除了冷汐昀外,他只带来了古月灵纱一名属下。
眼下卡索尔重伤尚未痊愈,故而三人脚程十分缓慢。而决意为弟弟报仇的禁凌叶快马轻骑,正午时分,便已在帝都西郊追上了他们。
遥遥就见一骑紫电骝犹如龙腾电掣般飞驰而来,转瞬间即超过卡索尔一行人。
青衣少女蓦地勒转马头,胯(和谐)下紫电骝横堵在前方,死死拦截住卡索尔三人去路。
冷汐昀正与卡索尔共乘一骑,此际坐在他怀中,见此情状,不禁微微讶然道:“是你?”
流霜缤纷飞舞,有几点霜花飘落在在青衣少女的乌发间。禁凌叶此刻霜着一张脸,湛蓝色的眸子冷冷盯着正待离去的一行人,喘息犹未平甫,仿佛心中激愤未消,久久说不出话来。
卡索尔见状先是一愣,继而唇角微勾,十分有礼地拱手一礼,恬然微笑道:“华翎公主,你好。”
然而,禁凌叶却连看都未看这位彝国的国君一眼,目光只冷冷锁在他怀中那个绯衣女子脸上,寒声道:“冷姑娘,我们姐弟自认待你不薄,阿雪更曾救过你一命……而今日,你为何要那样伤害阿雪——当真以为,我们禁凌世家是好欺负的吗!”
冷汐昀此刻脸色仍旧有些苍白,看见她这样的神色,登时心知有异,不由诧然问道:“禁凌公主,可否先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
禁凌叶还未及回答,便见卡索尔淡然一笑道:“华翎公主,还请您自重身份……”
“让我自重身份?!”禁凌叶闻言蓦地冷笑起来,马鞭遥指他怀中的绯衣少女,冷冷道:“先问问你怀里这个女人,有没有自重过身份!我弟弟从小到大,除了我之外,连个侍女的手指头都没有碰过。倘若不是你去勾引他、倘若不是你去勾引他……”她语声微哽,后面的话竟是再也说不下去。
冷汐昀心中疑窦更深,当即脱口而问,脸上不掩担忧之色:“他,究竟怎么了?”
“你还在这里假惺惺!”禁凌叶唇边笑容更冷,怒指着她道,“我弟弟眼下生死未卜,你这妖女,竟还敢这样若无其事——要是我还能够息事宁人,我便不姓禁凌了!”
一语未竟,她便已飞身而上,探手过去,欲要去抓冷汐昀下马——
然而,她的手还未触上冷汐昀的衣袂,便骤觉得眼前霍地腾起一阵刺目的白光,耀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当那阵白光弭息后,她缓缓启眸望去时,就见茫茫雪色中,一名黄衣少女正盈盈立在自己身前;而方才距她不过数尺远的卡索尔与冷汐昀的坐骑,却就在这一个眨眼之间,已凭空后退出数丈之遥——奇异的是,那二人身下的雪地里,竟连半点蹄印也看不到!
而那两个人,此际仍旧端然坐在马背上,卡索尔依然是一脸温和淡定的笑容,定定看着自己,仿佛这二人从方才起,就一直在那里静坐如磐石,寸步也不曾移动过一般!
禁凌叶心中正自惊疑不定之际,就听那黄衣少女冷冷说道:“华翎公主,你的对手——是我。”
禁凌叶的视线终于从远处抽开,落回到对面的黄衣少女身上——那少女身形清窈,容貌皎美,皓齿嫣然,紫眸晶澈——却不是古月灵纱是谁?
古月灵纱……柳先生这一生里唯一的弟子。而柳先生,却是她与阿雪的恩人……
“你……”禁凌叶深吸了一口气后,沉色问道,“你当真要与我作对?”
就见对方缓缓颔首道:“是的。灵纱是殿□边的人,所以,只要灵纱还有一口气在,便会誓死护卫殿下——得罪了,华翎公主!”少女清叱一声,掣紧了手中那柄莹光流转的幻剑,“——出招吧!”
禁凌叶冷然质问道:“你师父传给你的这身武艺,就是让你助纣为虐的吗?!”
“‘助纣为虐’?呵,华翎公主,您这句话我可不爱听。”就见黄衣少女缓缓转过头,视线注落在身后的彝国国主身上,紫眸中盈漾着一缕恬柔的笑意,“或许,在您的立场看来,殿下他并非您所定义的‘好人’;然对于灵纱而言,殿下却是我的恩人,亦是我的主人——灵纱知恩图报,有何错哉?为主尽忠,又有何错哉?”
少女朗朗说着这番话时,并没有注意到,她身后那位紫袍金发的少年国主、统御一方的西域雄主,那双妖瞳里游离不定的神色。
“既是如此——”禁凌叶缓缓闭合了一下双眸,再度睁开之际,目光已是一片冰冷雪亮,就听她冷然厉喝道,“好!那么今日,我便替你师父,好好惩戒一下你这个不肖的徒儿——要你为你的国主昨日所犯下的那些罪行、而付出代价!”
语音未落,她已飞身疾退而去。
古月灵纱猜知她将要施法,怎肯给她时机?当即双足蹬地,腾身跃起,手中那柄幻剑上光芒倏长,仿佛长虹经天,在飞雪中流转出光晕万千,耀目生华。
霜气及颈。那一霎,空气中的流霜仿佛都化作为无数锐利的芒刺,在黄衣少女的剑气控御下,悉数切割着她的身体。
禁凌叶双眸直视前方——然而,眼前那飞雪织成的密密帘幕中,却瞬地不见了黄衣少女的身影:对方的身形,仿佛倏然间便从这个空间里消失了;又或者,对方此刻正隐匿在一个不为人知的隐秘角落里,伺机而上,欲将她一举格杀!
少女的身形虽然消失,然而那凛凛杀气却激搅起漫天流霜,倾数灌衣而来。青色衣袂在霜雪中怒然飞舞,一阵刺骨的寒意骤然从禁凌叶心底里泛起。那一刻,仿佛福至心灵,许多年前,那个白衣少年剑客的某句话,宛如雪亮的电光般,蓦然间掠过她心底。
——“比如你那些捏诀的手势呀、咒文呀……这些形式化的东西,统统都可以省略,那样你出招就会比方才快得多,不会处于眼下这种被动的劣势了!”
禁凌叶来不及去深思这句话,那一霎间,身体仿佛被某种看不见的神奇力量驱控一般,白色的灵光迅速在她头顶凝合汇聚,她双手错指一合,足底一蓬飞雪顿时蓬然爆起,迅速凝聚成形,依稀化作为一条硕大的毒龙,喉中发出愤怒的低哮!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就见那条毒龙在空中狂啸怒舞,将那从空气中四溢而出的杀气倾数为她阻隔在外。在禁凌叶头顶上空盘绕一周后,仿佛察觉到了什么,龙尾凌空一摆,蓦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某个方向恶扑而下!
显然,这一式变数全出乎对方的意料。然而对方的反应也着实迅速——就见某处雪泥砰地爆溅开来,一袭黄衣翔空而起,兔起鹘落间,少女已反手一剑撩出,惊鸿一般的剑气纵横飞舞,仿佛一道风华绝世的闪电。
禁凌叶怔怔看着那个在雪地中凌空舞剑的少女——剑气如虹,剑招如水,剑意如梦,剑式犹若流风回雪;出招之际,少女的黄衣犹如优昙般开谢无常,身形皎然凌空,在茫茫飞雪之中如电般穿梭往返,与那条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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