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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雪成烬-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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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此话一出,沐柏延与张察都脸现震惊之色,强忍住了逃离的念头,心中瞬时惊惶不已:谁都未曾预料到,彝国国主竟已亲临锦西,而他的属下……此刻竟然与他打起来了。
  这对君臣,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才不过几个回合间,胜负立时已判。就见那紫袍人险险避过古月灵纱纵身斜掠而来的一剑,将手中一物扔给那绯衣女子,急叱:“汐昀,先把这个带走!”
  那物事在空中抛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向那身穿绯衣的女子掷去——那一刻,众人都看得清楚:那是一面令牌,其上幽光澹荡,隐约有脉脉紫晕流转。
  ——他们交传之物,赫然正是修罗令!
  绯衣女子率先摆脱了古月灵纱的追索,在假山林中几个穿梭,便已不见了踪影。
  那紫袍人即又转过头来,望着对手怒斥道:“古月灵纱,你这算什么!你想叛主犯上吗?”
  “我要让你知道冒充我主上的后果!”古月灵纱再不多言,手中剑光裂空而出,直逼那紫袍人的眉心,“受死吧!”
  那剑风凌厉无匹,迅若惊鸿疾电——然而,那紫袍人的身形更是飘忽诡异,犹如鬼魅一般,在那剑光劈来之前,足尖点地,衣袂飘动,趁着古月灵纱分神说话之际,已矮身没入了身侧树丛中,倏忽间便已不见了踪影。
  这兵刃近身搏击之术并非古月灵纱所长,无奈此刻日当晌午,她灵力受阻,而那两人身法快得惊人,她根本来不及施展法术将对方困住!
  古月灵纱正待再度纵足追上,却陡听一声天籁般的清吟在她耳后响起。古月灵纱惕然一惊,蓦地停住脚步,就见一道绯色的光倏然掠过自己右颊。
  那道绯色的光芒犹如一道风华绝世的闪电,在空中飞旋了一周后,又落回了嘉仁的袖底。
  那光芒在他掌中静止后,凝聚成一只绯红色的兵刃。那兵刃仿佛绯红的玻璃镶裹的钢环,外侧覆满了锋利的齿轮,内侧有平滑之处,用于手握。
  乍见此奇门兵刃,古月灵纱余惊未息,脸色蓦地又是一白:
  ——此环名为“赤霞环”,乃数百年前从中陆流传至浮国的奇门兵器,适用于远攻,非内功修为强盛者不可施展。由于此环极难掌握玄奥,故即便在中原武林中,也鲜有人擅长。
  而这位远在海外的皇子,不仅谋略与胆识俱佳,连武艺也是这般卓然不匪……看来,在这场乱世的群雄逐鹿之中,彝国的竞争对手果然非同凡响。
  正自怔忪失神之际,就听对方带着质问的语气,寒声道:“古月姑娘,你们彝国究竟演的什么戏,我们眼下尚且不知……而此刻,若是连你也走了,这件事便更加无人交代了。”
  古月灵纱蓦地冷笑起来:“嘉仁皇子您如此慧目神通之人,莫非当真看不出——方才那个金发少年的面容,其实并非真正的西域人么?”
  嘉仁侧首微笑:“哦?莫非姑娘的言下之意是,我们方才都看走眼了?”
  沐柏延补充道:“何况举世皆知,卡索尔本就有着一半中陆人的血统,容貌不似一般的西域人,又有何奇怪?”
  古月灵纱柳眉微挑,“我随侍殿□旁多年,莫非你们认为,你们这些连他的模样都未亲见过的人,会比我更熟悉殿下不成?”
  “既然古月姑娘随侍他身边多年,自然比我们更加了解他的为人、也清楚他的整个计划。”张察冷着脸道,“也许是他的计划有变,古月姑娘如此聪慧之人,自然善解贵国国主心意,一心为他掩饰遮瞒,于是谎称方才现身者是另有其人了……说来,为主尽忠之心也不为过,然则欺骗盟友、背叛盟约,可就大大有违君主之道了。”
  “哦?”古月灵纱怒极反笑起来,“既然你们对我彝国都无丝毫信任,这次会盟之事,我看就此作免也罢!那么,盟议既未落成,又何来背叛一说?”此刻她虽不解究竟发生了何事,业已能大略猜测出:定是这次会盟的三国中有哪一方冒充了卡索尔、以此离间彝国。她对于今次会盟之事本就不抱丝毫指望,此刻更是失望至了极处,也不再顾虑什么,索性摊牌发泄心中怨怒。
  张察立时冷哼一声:“我早就看出彝国没有结盟之心——一个外邦小国,也想涉足中陆,当真是痴人说梦!”
  古月灵纱愤然道:“既然你们都这般没有诚意,本姑娘权当白来一趟便是。告辞!”
  她说罢收剑回鞘,转身正待离去之际,却听嘉仁突然出声劝道:“古月姑娘,有话好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张察拂袖欲走,“华襄国谎称拿到修罗令,欺瞒在先;彝国私下交易修罗令,不诚在后——如此盟友,我离国消受不起!”
  古月灵纱闻言登时冷笑:“此次会盟,你我各自抱有什么目的,张大人心里想必清楚得很,此刻却还在我面前谈论诚意,当真是天方笑谈!”
  沐柏延见他们执意要走,心知此次会盟之事已然告吹,不禁油然生起一股怒气,沉下脸道:“古月姑娘这番话说得倒是轻巧!方才发生了什么,大家都看在眼里。我华襄国虽不敢自居大国,但毕竟是这次盟约的发起国,眼下还容不得你这妖女这般来去自如!”
  古月灵纱霜着脸道:“我方才已解释过了——那人不是我们的国君,信与不信,是你们自己的事!”
  一语罢,她便再不愿多费唇舌,拂袖而去。
  然而,才刚过了桥,便被八个从四面冲出的黑衣人团团围住,十来柄刀剑厉然出鞘,疾刺而来。
  古月灵纱猛刹住脚步,拔剑出鞘,在刀剑绵密的包围圈内纵腾趋避,时而出招应敌。就听张察得意的大笑声从身后飘来,“若是让你这小妖女就这么安然回去了,我离国和华襄国的颜面何在!”
  他话音未落,那袭黄衫之下,一丛剑光犹若长虹经天,瞬间直飚张察眉睫!
  嘉仁见状面色微变,衣袖一抖,两泓绯光掠出,那对赤霞环已在他掌中。
  “叮”——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中,古月灵纱手中长剑已被那对赤霞环生生格住。利器相撞的瞬间,半空中摩擦出几星金色的火花,炫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古月灵纱回眸瞥了他一眼,旋即微微冷笑:“怎么?莫非嘉仁殿下也有意问鼎中陆不成?”说话之际,她空出的左手已在衣袖下无声地捏起一个咒诀。
  似乎察觉到她的动作,嘉仁容色稍缓,温声劝道:“古月姑娘,有话好说。”
  “此次会盟之事,似乎是由嘉仁殿下与沐大人带头提出——莫非,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古月灵纱眼角掠过一丝尖锐的冷嘲,“我这小妖女死在这里是不打紧,就只怕我的国主卡索尔殿下盛怒之下,兵临锦西——待时,你们这帮老东西,可当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张察却毫不受她威胁,苍老的声音里渗着寒气:“如此,便更加不能放你这丫头离开了!”
  “让她走。”众人正自相持不下之际,却听嘉仁忽地幽幽开口。迎着众人诧异的目光,他神色依旧漠然而平静:“无论是此番会盟、抑或卡索尔失诺之事,都与这位姑娘没有直接关系。想来,她也是被她主上所利用,与我们一样都是受害者。既是如此,倒不如放她归国,也显得我们有容人之量。”
  “还是嘉仁殿下目光深远。”古月灵纱微微讥嘲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再不看他身后的那二人,也不再出言挑衅,径自穿过那几个无措呆望着主人的黑衣杀手,身形如一阵风般,朝门外掠去。
  “殿下,你这样做,只怕是放虎归山啊。”待那黄衣少女的身影消失于门后,沐柏延忍不住捋须低叹。
  嘉仁却是淡然一笑,紫色双眸深处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他手指轻叩着轮椅扳手,声音轻而缓,“我们一群男人,在这里欺负一个姑娘家,这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只怕反要令天下人取笑了。”
  
  悬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径直疾奔出香山小筑后,古月灵纱才缓缓放松了紧握着剑柄、微渗汗水的手,深深吸了一口屋外的空气。
  夏日的微风挟来缕缕佛国的清香,闻之沁心怡脾,然而此刻古月灵纱心头却是繁乱芜杂。她眺望远空,翠眉微颦——
  昨晚,她已与卡索尔私下会过面 
 72、十五 风雨欲来 。。。 
 
 
  ,卡索尔已告诉过她,修罗令此时已在冷汐昀手上。
  当她听闻这个消息时,也是暗自惊讶。
  “汐昀已为我牺牲了太多,如果这次再无法完成千梵那老妖怪的任务,我担心她一个人在大光明宫会有危险。”昨夜,潇潇夜风下,那个金发男子眺望弦月,如是说道,冷峻的眉宇间浮起某种关切之意。
  她心口微微发涩,却未曾劝说只字片语。
  然而今日,这样一幕事实的真相,又怎会以不同的情境,重新演绎在了嘉仁等人的眼中?
  紫眸中神光颤动,古月灵纱面色沉重地握紧了衣袖下的双手——
  昨日,他们是在香山小筑私会。而香山小筑,是公子储月的家产之一。
  那么,得知这个秘密的人,就只有那个一直不动声色、冷眼旁观乱世局面的储月公子了吧?
  
  ********************
  
  楼高百尺,即便已是六月将尽的天时,站在这样的高处凭栏而望,都仍能感觉到丝丝寒意,沁入心腑。
  琴音泠泠澈澈,清和淡远,似无欲无求。这中正淡雅的音韵仿佛能传至天边。
  蓦然发觉,时光是如此无声无息地翩然擦过——往下,是滚滚人流;往上,是苍茫无边的天色。
  他,就是在这样的皓月长空之下,与自己写了十年的信?
  这样的高楼,这样的寒冷,这样的……寂寞啊。
  禁凌叶情不自禁地轻声问道:“你还在等待那个人吗?”
  储月十指拨弦,琴音依旧泠泠如水,只听他淡然答道:“我从未等过任何人。”
  “真是无情的人啊。”禁凌叶背向着他,轻轻地叹息着,“这次能够脱离华襄国的掌控,实在是多谢你了。他们给我喝了那么久的软筋散、令我功力全失,而你用内力在顷刻间便除去,自己恐怕也元气大伤呢。”
  储月微微一笑,然而神色依旧淡漠:“朋友之间,何须如此客气?”
  “也是。”她的眉目温润舒展开来,嫣然笑道,“不过啊,你的势力分布之广、眼线之多,真是让我震惊了呢——竟然连卡索尔和冷汐昀私下会面的事都知道。然后又派人把这场景在诸国来使面前重演一遍,也算是以事实来离间他们——这几国间的盟约本就不牢固,如此轻轻一击,就告瓦解了。”
  见储月并无任何回应,她不由叹息一声:“对不起,我忘记了,你并不爱谈论这些。”
  “无妨。”他手指从琴弦上放下,起身走至禁凌叶身旁,与她并肩而立,凭栏凝视着夜色下的锦西城,“只是这么一来,离国很快就要打仗了。”
  禁凌叶一怔:“你是说,卡索尔他……会为了这次会盟告结之事,而掀起战火?”
  就听储月叹了口气,却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换过话题问道:“好在战事应当不会殃及锦西。这段时间里,你就留在这里好好养身体吧,等到战事过了,就快点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禁凌叶莞尔道:“公子知道我想做什么?”
  储月眼底流露出一抹洞悉的笑容:“我看你愁眉不展已有多日了,想必应该是在为某个人而担忧吧。”他左手中指微屈,轻轻叩击着回廊的阑干,“我已经派人去打探封将军的下落了,一有消息,就立即通知你。”
  听见那个久违的称呼,禁凌叶蓦地红了脸,“公子为我之事费心劳神,若来日有缘,华翎必当不辞劳苦、报答公子这份恩德。”
  储月淡淡一笑:“我适才已说过,朋友之间,无需如此客气……当然,若来日储月困顿之时,定不会忘记,向北靖国的华翎公主求援。”
  禁凌叶红着脸低下了头,“公子言重了。”
  “先不忙着低头,你注意看——这楼上的景致与别处可不一样。”说话之际,储月缓缓抬起双眸,注视着漆黑的夜幕里那漫天星斗,“在这里看天与地,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祭坛。”
  禁凌叶诧异地随着他抬起头,向夜空里望去,疑声道:“祭坛?”
  “是啊。”储月微微蹙起了眉宇,神色渺远而飘忽,仿佛思绪已游离去了另一个世界,“我近来总是有这样的感觉,仿佛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不仅仅是一场战争这么简单。山雨欲来时,站在这高楼之上,便越发觉得寒冷了。而这天地之间……似乎,一场盛大的祭祀仪式,就要开始了。”
  他语声幽幽,在高楼上的清风里,显得有些不真实。
  二人并肩而立,相顾再无话语。
  危楼凭栏,沉沉夜色笼罩之下,城中依稀弥漫着淡淡的烟气,飘忽得不似人间。
  




73

73、一 玫瑰夫人 。。。 
 
 
  在梦回千转之后的黎明,漫长的杀戮即将开始,黑幡遮天蔽日地在风中飞扬。命运交待了我们要相互遗忘,可我,还是会一遍又一遍地想起你……直到……所有星辰都陨落。
  
  ********************
  
  黑暗里,有个声音在持续回响着,清晰近切得犹如来自她的灵魂深处。
  “要获得新生,延续吾族的力量,我们唯有轮回!”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吾即将施行‘解魂大法’,将吾之魂魄一分为二。此法将会流失吾一部分的记忆与心性……此后,寻找吾王转世、令吾之一族之永恒圣城重临凡世的使命,便交托予汝等了!望汝等定勿负吾今日所托。”
  ……又是这个声音,又是这样一幕!
  在那天与地都失去色彩的地方,七个祭司的声音穿过了时空的滚滚洪流,清晰地回响在她脑海里。
  “……今日以身相祭,以血盟誓:吾等定当助王与圣女完成今世未竞之使命,令吾族之永恒圣城降临凡世,解救吾之族人脱离苦海!吾魂不灭,此誓不改!”
  在冰晶石砌就的高台上,那个金发碧眼的白袍女子仿佛一个背后生着洁白双翼的天使,衣袂凌风翔动。然而,那个女子的目光却是深邃莫测的,宛如那看不到底的海水般神秘,穿透了时间与空间的阻隔、穿透了梦境与现实的天堑,那样清晰地……凝视着自己。
  那双碧蓝色的眼瞳里陡然射出某种责备的目光,那白茫茫的时光隧道仿佛瞬间发生了扭曲——膨胀、再剧幅收缩,一下一下,仿佛一个巨大的心脏在不断颤动,又像是木槌击打着皮鼓,将那刺耳的誓言一字字凿入她的血液里、她的灵魂深处。
  不,她不能再忍受那样的压力……
  但是——圣女手中那根镶嵌着碧蓝色宝石的法杖,已向自己临头轰了下来!
  
  她在那锥心般的痛楚中蓦然惊醒,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
  那法杖是……七千年前,圣女祭天的法杖吗?
  是的,她回想起来了……这一次,她回想起来了!那七个祭司的面容,赫然便是今日的柳千寒、卡索尔、禁凌雪、封无痕、禁凌叶……只是,还有一个人呢?
  最后那位同伴,依稀是个女子,只是……仿佛被时光的长河洗磨去了眉目,影像变成一片模糊。
  是她还未遇上呢?还是……还是她在此世所见到的,一直都不是那个祭司的真容?
  不重要了……她究竟是谁,已经不重要了。血液里的誓言正一日日紧逼,仿佛在提醒着她,“那一日”,就要到来了!
  七千年……圣女的法杖……象征北斗七星的七位祭司……紫微圣女的转世……五芒星血阵……王族血裔的转世……是的,当这一切条件都满足之后,“那一日”就要到来了。然后,便再不会有七千年后的那个世界,这世上再不会有许文彬这个人——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将变成一个消失在时空里的谎言。
  不,她一定要毁灭那样“圣器”,破坏柳千寒的意图!
  ——哪怕,她将从此变成一个为族人唾骂的、天理不容的背叛者。
  
  ********************
  
  天禧六年七月初,在战云压城的前期,冷汐昀单人匹马离开了锦西城,一径北上。
  这日,她在离国边境、与南瑶国接壤的尧镇投栈,心中估摸着路程——照此速度下去,大概不过三日,便可抵达毗渊山下了。
  一想到又要返回那个四处渗透着邪气的大光明宫、去见那个不男不女的教主,她全身便不由兴起一阵鸡皮疙瘩。
  “汐昀,既然教主有令,让你定要携修罗令回宫复命……那么,这个,请你务必收下。”那日,在香山小筑外,卡索尔将修罗令塞到她手里,如是对她说道。
  “可是……”她有些怔忪地望着他,讷讷,“这面修罗令,不是传说可以号令天下,你怎能轻易便给了我——?”
  “那不过是个传说罢了。我可不相信那些……如你所言,命运是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卡索尔面透不屑笑意,然而目光却是诚挚的,蓦地握紧她双手,恳声道:“汐昀,你与我都知道,千梵的脾气素来阴晴难测,倘若你今次无法带着修罗令回宫复命的话,那老妖怪还不知会……会对你施加怎样的惩罚。汐昀……我真的不希望再看到你有任何危险了。”
  “卡索尔……”仿佛心中有些动容,她轻声唤出他的名字,然而话至唇边,却化作一声叹息,融化在了风里——她不是不记得,在半年前的夺令大会上,面前这位彝国的少年君主,为了取得她此刻手中的修罗令,曾不惜在天子与诸国君主面前,动用了怎样卑劣的手段……
  然而眼下,他竟将他穷极心机取得的这枚修罗令,如此轻易便交给了自己,只为了让自己能够安然回去向教主复命。
  仿佛看出她的心思,卡索尔轻轻抚摸她的长发,柔声劝慰:“汐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用觉得亏欠了我——别忘记,你如今之所以身陷狼虎环伺的险境……全是为了我。”
  卡索尔的口吻虽是那样柔声婉劝,却以十分强硬的态度,使她接受了那面天下诸国为之竞夺之物。
  她从小就不喜欢亏欠别人啊,然而他们之间早已缔结下了同生血契——究竟是谁欠了谁、谁利用了谁,又如何能理得清?
  “汐昀,快点离开离国,返回大光明宫去吧。”临别之际,他在她耳畔轻声交待了这样一句。
  冷汐昀心念电转,敏锐地脱口:“莫非,离国……就将要开战了?”
  “是的,来此之前,我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了。西路大军,此刻已向南瑶国驶进……”他停顿了一下,凝视着她,面色肃穆,缓缓将身畔一匹毛色赤红如火的宝驹的缰绳递交到她手里,“所以,汐昀——这是我一早为你准备好的汗血宝马,你赶快乘着它、离开这片兵家必争之地,回大光明宫去吧——至少,那里不会受战火波及。”
  言毕,他轻轻在她额心烙下一吻,便转过身去,低语:“汐昀,我要走了……你,好自珍重。”
  而凄凄碧草下,她怔怔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西域少年领主的身影,一双乌眸里的情绪一瞬间复杂地看不见底。
  
  毕竟修罗令这件如此重要之物在怀,冷汐昀又怎能睡得安宁?
  翌日天还未亮,她便下楼用餐,预备吃完饭便上路。
  小二的态度似乎与昨晚略有些差别,在面对她时,神色也颇有些闪烁——前次,也是在南瑶国国境内,她遭襄绎的人绑架,醒后已身置牢狱。那一次,若不是得卡索尔相救,只怕此时她已不在人世。
  虽已时隔一年,然而至今想来仍旧心有余悸。经(书)历(网)过那件事后,冷汐昀再不敢怠慢,背向着那小二,不动声色地悄悄拔下自己的银簪,将簪子刺入面汤里。
  诡异的现象立即发生了——如同她在七千年后那个世界的“电影”中看见过的描述古代生活的剧情一样,那支由纯银打制的簪子浸入汤水中后,立即从尾至头染上了一层可怖的漆黑色。
  冷汐昀双手不易察觉地一颤,深深吸了口气后,她悄悄回过头,欲待趁着店家不留意之际,悄悄将面汤倒入自己腰间的水囊内、带走扔掉。
  然而,便在她回眸的一霎间,就听“铮——”地一声,清脆的刀兵之声响起,旋即连绵成一片——听那声响,冷汐昀心下不由大骇:敌方竟有数十人之多!
  冷汐昀来不及多想,霍然掀起身下那张盛满下过毒的饭菜的桌子,头也不回便向后掷去。
  就听“轰”一声怒响,那桌子瞬间已被一柄飞来的快刀利落地斩为两爿!
  而三四十个蒙着脸的黑衣人,已分从八个方向,团团包围住了他——这样多的人数,这样迅捷的行动,可见他们已不知在此地蛰伏了多久,而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冷汐昀想到了腰带内的那柄阿诺德“双鹰”型手枪,然而伸手去摸时,才想起:那柄枪已被千梵“借”去把玩,直至她下山时,仍未交还给她。
  而她平日用以防身的炸弹与弓弩尚在包袱内,眼下的时间甚至已不允许她解开包袱!
  这一路已经如此低调谨慎了啊,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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