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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雪成烬-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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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犹豫的话音里,冷汐昀终于缓缓转侧过身来,看向他,憔悴的脸上,表情淡漠如霜,仿佛方才那阵凄厉的大笑声不是由她发出的。
卡索尔静默了好一刻,这位平素雷霆铁腕的王者此刻却颇有些踌躇,“汐昀,我……”
“你从来没有想过这一日,是吗?”冷汐昀轻轻瞥了他一眼,唇边的笑意似是而非。
卡索尔蓦然俯□,紧握住她的双臂:“汐昀,我是爱你的——你知道的。”
她单薄的身子在他掌下宛如枯草般轻盈,随着他手臂的用力而晃动,然而她的神色却冷漠如千年玄冰。她的目光凝视着头顶的虚空,淡淡苦笑道:“是的,我知道,你爱我——作为一个女人的我。你只是将我当作你的女人——一个可与你并肩作战、与你分担痛苦、软弱与孤独的女人,却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我会为你生儿育女、成为你的妻子,是吗?”
被她一番驳斥,卡索尔瞬时沉默了下去,良久答不出话来。仿佛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窥穿了他的心意,冷汐昀继续冷笑道:“那枚红宝石戒指——你彝国王室代代传承的宝物,也是假的,是么?我知道你从未真正想过将它给我,你的那些承诺,不过是你利用我的筹码罢了!”
“汐昀啊……”良久后,他只是长长叹息——自从继任彝国之主的这些年来,还从未有人胆敢用如此咄咄逼人的语气,诘问这位威震西域的少年霸主。“随你怎么说吧,有些事,是不得不为之;而有些事,则是情非得已——我一直以为,你会理解我的。”
“理解,我当然理解。”冷汐昀唇角那抹笑容此际看去似是讽刺,又似是自嘲,“我当然理解你,为了什么,要从你父王手中夺得这个王位;为了什么,要与我结下那‘同生血契’;为了什么,要四处征战、弄得民不聊生;又是为了什么,要与那位北靖国公主联姻!”
“……”卡索尔沉默了片刻,态度陡然冷淡了下去。他缓缓站起身,手指轻轻叩击着冷汐昀床头的花架,目光飘忽,“你都已经知道了?”
冷汐昀目光依然直视着头顶丝帐上垂挂的玉钩,语音淡漠:“整个北靖国与整个彝国的百姓都已知道此事,千里迢迢从北靖国逃回的我,沿途又怎会毫无所闻呢?”
“呵……好一句‘千里迢迢从北靖国逃回’!”似乎抓到了她话中的把柄,卡索尔的语声渐渐凌厉起来,“你身为我彝国的玫瑰夫人,却与禁凌雪那小子暧昧苟合!你助他逃脱之事,我尚且不追究,你却先来质问起我了?那你与禁凌雪苟合的那笔帐,我又该如何算起?”
“呵……卡索尔啊卡索尔,这些冠冕堂皇的罪名,便是你迎娶那位北靖国公主的借口吗?”冷汐昀终于转过脸,深深看了他一眼,眸中笑容深沉难解:“你我早已结下血契,我究竟有否背叛你、背叛我们的盟约,你难道还会察觉不到吗?但是你对我的承诺呢?——怕是遥遥无期吧?”
卡索尔顿时语窒。素来口齿伶俐的他,此刻在自己的女人面前,竟是无言以对。
是的,他知道的……他一直知道,她为何宁愿用血契和自己的身体为代价、为他冒险潜入虎狼之地,协助他成就霸业。
他知道,那座城堡……那个七千年前,便已沉潜在万里沙海之下的神秘古老的王国,寄宿了她怎样的情感与执念。
所以,哪怕那是他对她不可更改的承诺,他依旧无法全心助她实现。
因为他知道,当这个承诺兑现的一日,她必会冒着血契破裂的生命危险,也要离开他!
此时此刻,没有人看见这位西域雄主内心的挣扎与愧疚——他琢磨着冷汐昀的话语,心中暗自感叹道:汐昀啊汐昀,虽然你对那个人执念如此,但这么久以来,我从未听见素来冷静的你,如此疯狂的大笑声……你是在为我吃醋吗?汐昀。
又是良久良久,床帐内似乎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罢了。其实你未曾负我什么,我们之间,没有谁欠了谁、谁负了谁,一切都是你情我愿。而我肚子里的骨肉,不过是一场意外,殿下您无须太过介怀……请您走吧,殿下,我需要休息了。”
一语罢,她便再度转侧过身子,背向着他,身形再也不动。片刻后,呼吸逐渐沉稳,似是已熟睡去。
卡索尔凝视着她的背影,在房中静默地站了许久,终于长长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离开寐园的一路之上,无人窥见,这位少年暴君的内心经(书)历(网)了一番怎样的天人交战——
他爱她吗?彼此相互需要相互理解,是否算是爱呢?若不是爱,缘何会这般在意;若是爱,却为何无法相互包容?
他仅仅是将她当作一个留宿的女人吗?他从未想过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吗?……不,不是没有想过,他确定在锦西城的香山小筑、他将那枚彝国王室历代传承的红宝石戒指戴上她左手中指的那一刻,他是真心地想要一辈子拥有这个女人,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彝国王后的继承人。
彝国的王后、他卡索尔的妻子……这个天下,或许也只有这个坚强果敢、艳丽如玫瑰的女战士有这个资格。
然而,然而……为何在寐园日日厮守的那个秋天,他始终犹豫着、未将那枚戒指亲手套上她的指间呢?
他在等待着什么?究竟是等待自己真正了解这个来自异时空的女人呢、还是在等待……等待着某个机会——如此次,禁凌雪提出联姻之事、洽谈两国友好合约的机会?
他也希望他可以无情至此。只是为何……心底里,仍有那么强烈的挣扎和……痛苦?
返回寝宫的西域之主神色恍惚地坐在案前,面对着堆满桌案的卷宗与文书,手拈笔墨,却是半字也落不下去。
“殿下。”一个轻盈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沉思。他抬眸望去,但见古月灵纱从门口走近,凝看着他,面色忧急。
卡索尔淡淡看了她一眼,“灵纱,什么事?”
古月灵纱沉声道:“殿下,我方才卜了一卦,卦象显示,殿下近日将遇血光之灾……”
“哦?”卡索尔神色不动,半晌,有些自嘲地笑了起来,“又是这些所谓的天意难违、所谓的宿命之劫……”
“不,殿下。”古月灵纱急忙跪□,劝说道,“我来将卦象告知殿下,便是希望殿下早思趋吉避凶之法……”
“呵,”卡索尔蓦然冷笑起来,“这里是我的王国,我的王宫便是我的家园。我在自己家里,还须寻思什么趋吉避凶之法么?荒谬、可笑!”
“可是,殿下……”古月灵纱有些迟疑地温声劝道,“灵纱卜算出,殿下这一劫,与一个女子有关。”
卡索尔心中一动,随口道:“哦?什么人?”
古月灵纱面色有些难看,沉默了片刻,终于平静地答道:“是冷汐昀。”
听见这个名字,卡索尔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是覆上了一层阴影。他皱了皱眉道:“与她何干?”
古月灵纱低垂着头,踌躇道:“怕是……我猜测,会不会是因为你们之间的血契?”
“灵纱!”卡索尔终于面色一变,发泄出积蓄了许久的怒气,“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你是在斥责本王过往的作为吗?”
“灵纱不敢,但是……”古月灵纱轻叹一声,垂眸道,“灵纱还是希望殿下能够顾惜自己身体,尽可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灾劫。”
一言罢,她不待卡索尔答话,便径自转身,推门而出。
漆黑的书房内,只余下金发紫袍的王者,在夜色中凝视着那扇半掩的房门,眸子里神色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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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卡索尔是被大殿外传来的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惊醒的。他坐起身,还未及开口责问门口的侍卫,便听外面的侍卫急切地高呼道:“殿下!不好了!”
“什么事?”卡索尔微微蹙起双眉。
就听跪立在大殿外的侍卫答道:“玫瑰夫人她、她……”
卡索尔心中突地一跳,不待那些侍卫将话说完,便霍地披衣下床,推门而出,向着寐园疾奔而去。
当他迅步奔至冷汐昀房中时,只见太医正隔着帷幔,为病卧于榻间的女子诊脉。
卡索尔此际面孔紧绷,一蓝一黑的眼瞳中眸光变幻不定,房内众宫女尽皆各自屏紧了呼吸,敛襟行礼。
太医闻听动静,连忙从床榻间转侧过头,愣了一愣后,蓦地伏地跪拜下去,颤声道:“殿下。”
“她怎样了?”卡索尔的声音并不大,然而满室诸人均皆觉出他极力压抑的语声下、那一丝极难辨察出的颤抖。
“回禀殿下,夫人她……无大碍。”那太医面色灰白,颤颤低应道,生怕答错一字,便会惹得这个素来性格阴晴不定的少年国主怒气爆发。
“我是问你,她肚子里的孩子,如今怎样?”冰冷的话语从齿缝间一字字迸出,令人背脊顿起寒意。
那太医心中暗自连连苦叹,磕头如捣蒜:“孩子……没了,请殿下……节哀。”
片刻的静窒,大殿中的空气陡然沉郁如冰封千年的雪山。如此惨剧,听得满室诸人尽皆心中战栗,然而,身为当事者的卡索尔的脸上却仿似毫无情绪。所有人只听见他平静而空洞的话音:“究竟,出了什么事?”
然而,那老太医哭丧着脸,却是半字也不敢应答。
仿佛从他难言的神情中明白了什么,卡索尔轻叹一声,“是么?我知道了。”
原以为以这位少年暴君平日的脾气,此时定会降罚于寐园内的所有宫人,岂料那个性情乖戾的君王只是漠然拂袖道:“尔等都退下吧。”
102
102、五 决裂(中) 。。。
诸人心中一松,连忙唯唯告退。
卡索尔缓步行至冷汐昀的床侧,微微俯低身,为病卧榻中的女子掖紧了被褥。
幽静的寝室里,唯有清晨的凉风习习吹过。他突然抬手轻抚过榻中人的秀颊,幽幽开口:“汐昀,何苦如此作践自己?”
随他话音落,榻中似是睡去的女子此际竟缓缓睁开了眼,苍白唇角轻轻扯出一缕似笑非笑的弧:“这样的结果,莫非不正是殿下您所期望的?”
卡索尔黯然苦笑道:“汐昀,你明知我昨日并不是这个意思……”
“但这个孩子的存在,的确已阻挠了您伟大宏远的实现,不是么?”冷汐昀定定注视他,笑容凄静,薄唇间吐出的每一字,都宛如利刃般直剖他心底痛处:“既然您只是想要我做您的女人,又何必承诺娶我为妻?”
卡索尔迟迟没有答话,只是轻轻闭合了双眼,继而缓缓睁开,凝视着榻中人,眸子里似含了一丝难解的痛涩:“汐昀,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不要再跟我互相伤害了,好吗?”
“呵呵呵呵……”大病之后,冷汐昀却仿佛全然感觉不到周身的痛楚一般,只是缓缓从榻间支撑起身体,狠狠地瞪着他,继续用言辞挑衅道:“尊贵的卡索尔殿下,我们在一起,难道不只是为了安抚彼此的寂寞与孤独?既是如此,又何来伤害一说?”
卡索尔深深吸了口气,似乎在为了内疚而极力压抑着内心的火气。他俯□,握起她的双手,尽量和缓地说道:“汐昀,过去是我对不起你。请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就当作……”他有些痛苦地闭起眼,低声喃喃:“就当为了我们死去的孩子,不要让他白白牺牲……”
然而,冷汐昀却似乎无动于衷,只是抬起双眼,注视着大殿中央高高的穹顶,依旧是那样波澜不兴的语气,淡淡地问:“是否我说‘愿意’,殿下您便不会迎娶那位北靖国公主呢?”
“……哈哈哈哈……”静默了片刻,卡索尔陡然仰头狂笑起来,伸手捏起冷汐昀尖削的下巴,那对一蓝一黑的眼眸深深锁住她的目光,“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来,再怎样冷漠无情,你终究——也是个女人哪!”
“是的,我是女人。”冷汐昀不置可否地淡淡道:“殿下,您应该知道,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与别的女人共享自己的夫君……殿下,不知您,可否成全我呢?”依旧是那样无懈可击的挑衅笑容,从这张艳丽逼人的脸上找不到任何一丝软弱情绪,然而语意里却似乎透着一分近于乞求的况味。
卡索尔抿紧了薄唇,手指重重地摩擦着她苍白的面颊,沉沉叹息道:“我们都是没有家的孩子……我们在这个世间上,除了彼此之外,已是一无所有……我以为,只要我们能够在一起,那么一切的外人都可以……”
“对不起,我做不到无视她们。”冷汐昀冷冷打住了他的话,“殿下,对不起,一个对我没有忠诚的男人,我也做不到将自己的忠诚贱让给他。”
“呵呵,忠诚?忠诚?!”听得此言,卡索尔蓦然放开她的身子,目光上下打视着眼前这个女子:“这些年来,我一直忍受着我枕边的女人,夜夜在我的怀里、在她的梦寐中呼唤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而她,居然斗胆与我谈及感情的忠诚?!”
见冷汐昀漠然不语,这位西域霸主终于再也克制不住内心压抑许久的妒恨与猜忌,缓缓俯□去,在她耳畔寒声问:“告诉我——那个‘许文彬’与你,究竟是何关系?!”
“您不配提起这个名字,殿下。”冷汐昀依旧挑衅地望住他,微微冷笑,“这个世间所有的男人全加在一起,在我心里,也及不过他的一根头发。”
“哈哈哈哈!”卡索尔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俯□,轻轻提起她睡衣的衣领,迫她迎上自己愤怒的目光,“那么,帝都那位伟大的先知——柳千寒,跟你梦呓中的那个文彬,又是何关系呢?”
“是何关系,都似乎与殿下您没有半分干系。”在他怒火熊熊的眼神之下,冷汐昀干脆无动于衷地闭上了双眼。
“你是在挑战我的忍耐极限——冷汐昀!”明昧的灯光下,这位彝国之主英俊的脸庞上瞬间溢满了杀气,隐隐扭曲,仿佛一具修罗厉鬼,“那么禁凌雪呢?你为了救他,竟不惜背叛我!”
冷汐昀陡然睁开双眼,看了他许久,忽地幽幽一笑,依旧一脸挑衅,轻若梦呓地吐出四个字,“他比你好……”
语音未尽,“啪”地一声清脆巴掌声,响彻了寂静而空荡的内殿。
一瞬间,明烛飘摇,玉钩零落,衣物撕裂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此外,便是一片冰冷的静谧。
卡索尔从大殿里走出之际,一众宫人看着他覆满阴云的脸色,俱皆寂若寒蝉,伏跪在地,不敢发出半丝声响。
卡索尔沉默半晌后,忽然下令道:“传令礼部,三日后本王大婚,娶玫瑰夫人为王妃。”
一众宫人听得此言,顿时有些错愕地怔住,却只能僵然跪在那里,等着那位西域雄主的步伐远去,不敢私下谈议半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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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胤天禧六年十二月廿四,彝国国主卡索尔?萨西鲁?沙普斯在泰息翡迎娶他的第一位王妃冷汐昀。
然而,由于不久后便是这位西域霸主与北靖国华翎公主的大婚之期,因此这桩婚事办得并不张扬,甚至未宴请西域各城城主与宫中大臣。
清冷寥落的婚礼,举行在玫瑰夫人居住的寐园。
不同于中陆传统的婚礼仪式,西域人崇尚白色,因而整整三日,整个寐园里都缀满了洁白的丝带、布帛与纸花。这一大片白茫茫的景象,看在冷汐昀眼里,自然煞是讽刺。
花烛当夜,玫瑰夫人身着低胸的华服礼裙,头戴沉重的发饰与洁白的珠翳,与卡索尔在彝国历代君王的灵位前俯首下跪,祈求历代先祖的庇护。
在这大喜之日,门庭寥落的寐园里,却没有人注意到,婚礼仪式的全程,冷汐昀的腰肢都被一名宫女轻轻扶着,连同在先祖灵位前下跪的动作,都全不是自己完成。
当婚礼仪式完成,冷汐昀在两名宫女的扶持下与国主卡索尔缓缓步入新房。宫人们退守在宫外,灯光渐次熄灭,深夜的寐园,又恢复到一贯的静谧。
这怕且是彝国几百年的历史中,迎娶王妃最清冷的一次婚礼了。然而,冷汐昀的心中仍觉忐忑不宁——几日前,卡索尔怒极之下用强,在她身上留下的指痕与齿印犹在侵蚀她敏锐的疼痛神经。
而耳畔,那位少年暴君阴冷的声音这时幽幽响起,犹如在她耳边吹起了一阵阴寒的冷风。
“汐昀,今日起,你便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了……此后,你可光明正大地为我生儿育女——这个结局,你可满意呢?”
灯影飘忽,近在咫尺的那张英俊面容从珠翳下看去明显有些扭曲。
冷汐昀漠然不语,任他扶住自己,缓缓在身下的锦榻绣床上靠坐下去。
她目光平静如水,任由他揭开自己遮面的珠翳,漠然道:“莫非殿下当真要就这样点住我的穴道,与我共度良宵吗?”
卡索尔盯住她望了好一刻,终于抬手解开她上身的穴道,却不解开她腰间大穴。他将她轻拥在怀中,声音忽转温柔:“汐昀,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好吗?”
然而,他话音未尽,怀中便传来新婚妻子冷冷的笑声:“我与你之间从未有过真正的爱情,又谈何过去与未来?”
卡索尔微微一愣,方待说些什么,便觉喉间肌肤倏地一冷,他面色陡变,垂目望去,果见一柄寒光凛冽的匕首,不知何时已架上了他的颈际。
他眸子里倏地迸出一丝凶光来,双臂施力,猛然一拖她手肘,欲图撤掉那柄匕首,怎料冷汐昀却不受他挟制,手腕继续发力,将那匕首捅得更深,瞬间在他颈际擦出一道血痕来。
嫣红的血滴从二人新婚的洁白礼袍上蜿蜒淌落,点滴怵目。
卡索尔面色阴沉,微微蹙紧了眉宇,妄图再动,然而颈际那道血痕却随着他施力而更加深入。
卡索尔咬着牙沉默了许久,终于冷然道:“冷汐昀,你究竟想要怎样?”
“放我走。”冷汐昀涂染了胭脂的红唇里一字字吐出毫无温度的话语。
卡索尔双颊微微受紧,显得他本就不丰满的两腮更是尖利得可怕。
“冷汐昀,”他也咬着牙,一字字地问,“是否我若不迎娶华翎公主,你便不会如此……”
“现在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殿下。”冷汐昀运劲从他怀间挣出另一只手来,捏紧了他喉骨,“殿下,为了您自己的性命着想,我劝您还是即刻解开我的穴道。否则,我可不敢保证我下一刻会做出什么事来。”
卡索尔怒极之下,反而纵声大笑起来,看着她,眸光一片冰寒,然在这冰寒深处,却仿如渗出侵人的寒火来:“就算相互折磨至死,我也要留你在我身边!”
“殿下,您真要如此吗?”冷汐昀却有恃无恐地冷笑起来,“我不过区区一个不足言道的草芥女子,而您贵为一国之主、又是西域之王——您的性命,可是珍贵过我许多呢。”
“哦,是吗?”卡索尔冷冷一笑,那张阴沉至扭曲的脸孔瞬间逼了下来,犀利的眸光紧锁住她双眸,“那就看看,今夜我们谁硬得过谁!”
他熟悉的气息袭入鼻中,冷汐昀心中突地一跳,那湿润冰冷的双唇已毫不留情地覆了下来!
他的牙齿在她唇间用力噬咬,似是恨不能将她整个人吞下去!
冷汐昀奋力挣扎,奈何纤腰被他双手死死缠住,怎样也无法挣脱。
卡索尔的双眸微微睁开一线,眯起目光注视着这个在他身下徒劳挣扎的女子,有一缕得逞的笑意在他眸子里渐渐晕开。
蓦地,他这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在眼中凝滞了,一阵尖锐的疼痛由肩头蓦然贯穿下来,迅速蔓延至血肉、筋络与骨骼深处!
——那是冷汐昀方才从他怀中挣脱出的左手,此刻握了另一把匕首,毫不留情地从他肩头狠狠捅入!
“汐昀,你竟敢……”语音戛然而止。卡索尔终于无法承受这样直刺髓骨的疼痛,紧锢住她腰间的双手猝然松开了。他面色一白,鲜血从他肩头如柱般涌出,迅速浸染了他白色的礼袍,仿佛一朵雪地里恣肆盛开的红莲。
然而,这种松懈只是短短的瞬间,那咬住她双唇的利齿在发出短促的声音后便静默了,只剩下用力噬吻的、迟钝的摩擦声,在静夜里回响,令人毛骨悚然。
大病之下,冷汐昀隐隐有种溺水般无望的窒息感,只能下意识地将左手中的匕首捅得更深了几分。
短短顷刻间,她的意识已开始模糊,在最后的一线清明中,她发了狠力,右手蓦地加劲,将那柄匕首狠狠刺入卡索尔喉头!
但觉对方的身躯倏然退后,似是早已留有防备。冷汐昀唇间一松,新鲜空气蓦然涌入喉中,令她得回了几分力气。她身子闪电般纵跃而上,左手攀住卡索尔的肩,右手握紧匕首,再度割向他颈际!
“冷汐昀,你真的这么想我死吗!”卡索尔不及挣脱,反被她制住,眸光顿时凶恶如狼虎,狠声威胁道:“你可知道——就算杀了我,你自己也逃不出这座王宫!”
冷汐昀却释然笑了起来,喘息着道:“那样至少,在我临死前,可以斩断与你之间的血契,从此解除我们凭借血契而维系的所有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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