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叶有枯荣-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叶有枯荣》
  作者:初禾/初小禾

  文案:
  豪门总裁x落魄助理,十年后破镜重圆。
  主角:荣钧,顾叶更

  初见时,顾叶更是飞扬跋扈的少爷,荣钧是骄傲强大的兵哥。
  再逢时,顾先生已是优秀的豪门继承人,荣钧却成了又土又没用的助理。

  排雷:
  狗血放飞文,攻年轻时渣,受因为十年里的经历,过去与现在性格差异比较大,
  身体不好,脑子也不怎么灵活,过程小虐,有小人作妖,含替身与失忆梗。


第1章 
  手机响起来时,荣钧正坐在驾驶座上,就着矿泉水咽下一口白味面包。
  来电者是他的上司袁钊,星寰娱乐的一名经纪人,年纪不大,语气却拿着几分腔调,“在哪里?海黎呢?”
  “我们在枫泊渡。”荣钧看了看车外郁郁葱葱的庄园,“小海和那位顾先生在一起。”
  “顾先生?”袁钊一顿,似乎有些为难,再开口时声调已经带上几分恭敬,“海黎晚上有夜戏,你估摸着时间,去提醒一声。记住态度一定要好,顾先生是什么人你是知道的,千万不能冒犯。还有,下次不要再让我听见你叫‘小海’。你比他大十多岁,我也不要求你叫他海哥了,但叫‘海先生’总没错吧?荣钧,你自个儿掂量掂量身份,咱们这个圈子不以年龄排辈,你以后给我注意一些。”
  荣钧今年已经31岁了,性格老实敦厚,被比自己年轻的袁钊教训一通,不免尴尬,脸颊也烫了起来。
  他手指收紧,将面包的包装袋捏出细碎的声响,愣了2秒才生疏地应道:“是,我明白了。”
  袁钊又交待了几句才挂断电话。屏幕黑下去时,荣钧略显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机放回副驾,匆匆吃完剩下的面包,看了看时间,盯着窗外出神。
  袁钊在电话里提到的海黎是星寰娱乐近来力捧的新人,20岁,生得明艳动人。刚出道时籍籍无名,半年前接了一部硬汉军旅剧,饰演戏份不多的配角,哪知迷彩定妆照一出,顿凭英气又不失精致的扮相网罗了大量路人粉。
  荣钧听说,海黎就是在那时候爬上了顾先生的床。
  顾先生是谁,星寰上上下下可谓无人不知。就连荣钧这种刚给海黎当了一星期生活助理的“临时工”,也知道顾叶更是顾氏安岳集团现任董事长顾章羡的小儿子、星寰娱乐总裁季周行的表兄。
  小艺人们都说,海黎攀上顾先生,将来极有可能取代星寰一哥姚烨的地位。
  荣钧听着归听着,心里却是不怎么相信的。
  他在星寰见过姚烨一次,第一印象是温和有礼。
  与姚烨相比,海黎却是个完全不懂礼貌为何物的小孩,被捧之后陆续赶走了八名生活助理,他便是倒霉催的第九位。
  按理说,他的年龄太大,已经不适合再担任艺人的生活助理,但袁钊一时找不到人伺候自家祖宗,见他刚好来星寰报到,便迅速让签保密协议,直接赶鸭子上架。
  说起来,他一个身无一技之长、身体不算好、脑子也不灵光的物管能来星寰工作,实在是有贵人相助,于是分外珍惜,不挑剔,也不叫苦,费心费力照顾海黎,却仍是每天被骂“废物”。
  海黎从来不给他好脸色看,将他当做佣人使唤。他笑着接受,倒不是因为命贱,而是这些年吃过太多苦,也清楚自己的能力,明白这份工作来之不易。
  他计划多攒一些钱,过几年把相依为命的柏尹送去国外读研。
  想起柏尹,荣钧嘴角勾起一丝浅笑,片刻后轻轻拍了拍脸,悄悄给自己鼓了个劲。
  一小时后,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荣钧推开车门,准备去别墅叫海黎——顾先生临近中午才打来电话,海黎接到后欣喜若狂,赶到枫泊渡却不准他下车,说他又老又土,不配进顾先生家的门,他只好待在车上,以面包与矿泉水作为午餐。
  站在别墅门边,他理了理衬衣的衣领,对上前迎接的年轻管家微微低头,礼貌地说:“海先生晚上有夜戏,劳烦您通报一声,就说他的生活助理正在庄园里等他。”
  管家将他打量一番,略有深意道:“顾先生办事儿时不喜欢被打扰。”
  荣钧年轻时头部与身子受过很重的伤,险些没能救过来。如今尽管不太影响生活,但后遗症犹在,反应较慢,思维逻辑有些问题,不擅长与人交流。
  他知道自己的毛病,所以说话时总是小心谨慎、字斟句酌,但尽管如此,还是时常给人一种“不会说话”的感觉。
  管家干笑着看他,他微微一怔,注意到管家唇角挂着的嘲讽,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刚才的话说得有失身份——顾先生养着海黎,办事儿时哪里轮得到他一个低微的生活助理催促。
  但是“将海黎按时带到片场”又是袁钊的命令。
  一边是艺人,一边是经纪人,两边都是他一临时工开罪不起的主儿。
  犹豫片刻,他尽量扯起唇角,说出的话却仍然毫无技巧。
  “麻烦您通报一声吧。”
  管家半眯着眼,不知是觉得好玩还是怎样,竟然往旁边一退,展开手臂道:“海黎在三楼的客房,你自己去叫吧。”
  站在三楼唯一紧闭的房门前,荣钧手心涌出一层薄汗。
  海黎不允许他进来,但他没有别的办法——海黎根本没有带手机,管家也不肯行方便,袁钊下了死命令,他只能听着里面隐隐约约的浪叫,等待风平浪静的一刻。
  但屋里纠缠的二人未免也太能折腾,荣钧在门口站了一刻钟,里面的动静也未消下去。
  海黎叫得声音都哑了,另一个人却似乎一声未发——起码荣钧没听见。
  他退了几步,面红耳赤。
  已经过了生理欲望最旺盛的年纪,木然地听了一会儿,忽觉耳根发烫,下腹也有些胀。
  他紧拧着眉,将那股热流堪堪压了下去,又听海黎高声惊叫,求饶般地连喊好几声“顾先生”。
  荣钧在电视里见过顾先生,此时不太能想象这个男人在床上是什么样子。
  电视里的顾叶更穿着高档的手工西装,优雅风趣,谈吐得体,比星寰的当家季周行多了几分温柔,少了一丝傲慢,但总归是贵气逼人的。
  荣钧常年生活在底层,整日为自己与柏尹的将来奔波,从未刻意打探过精英们的世界,只是偶尔在其他员工的聊天中,听说顾叶更早年在国外留学,后来跟着兄长顾朝城接手顾氏安岳集团的东南亚业务,一年前才回国。如今虽然才31岁,在顾家孙辈中排行倒数第二,却已经是继承人里排得上号的人物。
  荣钧轻轻叹了口气,盯着呻吟传来的地方,不经意地抿了抿唇。
  都说三十而立,他与顾叶更同样31岁,顾叶更风光无限,他却因为这副身子的拖累,而事业家庭无一有成。
  房里的动静渐渐停了下来,荣钧又等了一会儿,才在房门上敲了两下,谨慎地出声,“海先生,您晚上有一场夜戏,袁钊让我准时将您送到片场。”
  没有应答。
  他不知该不该再敲,也不知是不是说错了话,局促不安地站着,不知道海黎此时根本无法回答。
  一门之隔,顾叶更半躺在床上抽烟,小麦色的腹肌上落着一层汗水,海黎正伏在他腿间,卖力地吞吐。
  敲门声传来时,海黎肩膀一动,本能地想撑起身子来,后脑却被扣住,粗大的性器顿时在喉咙中刺得更深。
  顾叶更挺了挺腰,手指擦入他的发间,吐出一口烟雾,用性感低沉的声音命令道:“含好。”
  海黎下面那张嘴刚被干得难以合拢,现在上面的嘴又遭了罪,心下叫苦,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好忍着作呕的欲望,一边伺候顾叶更,一边暗骂荣钧不懂事。
  荣钧被允许进入卧房时,顾叶更已经去浴室冲凉了,海黎一丝不挂坐在床沿,满脸阴沉。
  此时正是盛夏,阳光从窗户洒进屋内,将海黎身上的欲红照得清晰刺目。
  荣钧脑子一顿,尴尬得手足无措。倒是海黎先开了口,指着散落一地的衣物,阴阳怪气道:“愣着干什么,给我捡过来。”
  荣钧这才迈进屋,弯腰捡起内裤与外衣,直起身来时,红晕已经从脸颊扩散到耳尖。
  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海黎看了看磨砂玻璃上模糊的人影,转向荣钧时,眼底突然泛出几许恶劣。
  他向荣钧勾了勾手指,冷笑道:“过来。”
  荣钧不明所以,上前几步,刚想将衣物递上去,膝盖就挨了重重一脚。
  他骨折过,这些年走路虽然没有问题,双腿却相当脆弱,当即跪了下去,膝盖撞在地毯上。
  还未回过神,头部突然被按住。海黎抓着他的头发猛地往下压,一股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瞪大双眼,看着险些戳到自己脸上的性器,双手死死撑在地上,以支撑即将脱力的脖颈。
  海黎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十足的恶毒与鄙夷。
  “给我张嘴!”
  汗水从额头滑下,他屏住呼吸,紧抿着唇,害怕又紧张,无法相信海黎竟然逼迫他做这种事。
  “怎么?不肯?”海黎哼笑,手部的力气又大了几分,“你装什么装?袁钊让你跟我,你以为只是开车领盒饭?操,不识抬举!张嘴,给爷舔干净!”
  荣钧肩膀颤抖,脸涨得更红,挣扎着道:“海先生,您别这样。”
  头发再次被大力扯住,他被迫仰起头,与海黎对视。
  海黎眼神狠辣,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扬起右手,他来不及躲避,硬生生挨了这记耳光。
  左边脸颊火辣辣地痛,他讶异地睁大眼,嘴唇微微发抖。
  海黎哼了一声,骂道:“你他妈还不服?你一个又老又土,只配伺候人的东西凭什么不服,啊?我告诉你,想当爷的助理,就得按爷的规矩来!给我舔!”
  头再次被按了下去。荣钧就算再迟钝,也明白这是一种刻意又恶毒的侮辱。
  他咬着牙,用尽全力挣扎,喉咙发出沙哑的闷吼。
  如果给明星当生活助理得跪着做那种事,那这份工作不要也罢!
  再贫贱的人也有尊严。
  荣钧奋力撑起膝盖,忍着腿部的痛楚从海黎手中挣脱,佝偻地站在一旁,警惕万分,接连喘气。
  海黎没想到他敢违抗自己,眼中错愕,几秒后神情更加阴鸷,怒道:“滚!你被解雇了!”
  “又解雇助理?这都第几位了?”浴室门开了,顾叶更裹着浴袍走出来,声音有些漫不经心。
  荣钧背对着他,背部微微驼着,单薄的肩膀不住颤抖。
  海黎立即站起来,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赤身裸体扑过去,甜腻地撒娇道:“顾先生,袁钊找的助理没一个让人省心,您帮我找一个好不好?”
  顾叶更勾着唇角笑了笑,眼底却没什么温度,一手搂着海黎的腰,一手拍了拍海黎的脸,“我管不了你们星寰的事儿。”
  “骗人!您是季少的表哥,星寰谁不知道您和季少关系好啊?顾先生,您就帮我说说吧!”
  顾叶更捏着他光滑的屁股,声调不冷不热,“想要什么样的助理?”
  荣钧木然地站在原地,方才那股冲动渐渐退去后,无力感陡然袭来。
  扶住额头,他苦涩地笑了笑。
  果然薪水较高的工作不适合他,辛苦一周,终是没能坚持下来,对不住那人的一番好意。
  海黎还在跟顾叶更撒娇,荣钧转过身,低垂着头,缓慢向门口走去——不是他不愿意走快,实在是被踹的地方痛得难受。
  他没有抬眼看顾叶更和海黎,只是在经过时,余光捕捉到海黎正挂在顾叶更身上,乖巧地索吻。
  他走至门口,突然停了下来,觉得自己不该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应该道一声别。
  于是半侧过身,抬起头,低声道:“我回去了,车在庄园里,晚上有夜戏,你别迟到。”
  海黎本想再骂一声“滚”,却觉揽在自己腰上的手猛然一顿。扬起脸,只见顾叶更神情忽变,眸光是他前所未见的深沉。
  “顾先生?”
  顾叶更一把将他推开,大步向门口走去。
  荣钧说完长出一口气,正要转身,肩膀却突然被掰住。
  抬头,对上的是顾叶更深不见底的瞳。
  顾叶更很高,1米87的个头直接将他罩进阴影中。
  其实他也不矮,但是太瘦太单薄,还习惯性地驼背,站在顾叶更面前,似乎矮了一大截。
  他有些错愕,不知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为什么会拦住自己。
  顾叶更看着他,露出一种他难以理解的表情。
  那表情似乎带着愤怒、不甘,好像也带着惊喜与沉迷,和电视上谈笑风生的顾叶更截然不同。
  他疑惑地皱起眉,本就不太活络的脑子更加混乱。
  顾叶更一言不发,灼灼的目光如一把着火的冰刃,似要将他生吞活剥。他说不上害怕,心脏却漏跳一拍,几秒后终于笨拙地开口,“顾先生,请你放开我,我已经被解雇了。”


第2章 
  “你叫我什么?”顾叶更目光一暗,捏住荣钧的下巴道:“顾先生?”
  “顾先生,请您放开我。”荣钧慌乱起来,额上挂着细密的汗水,声音有轻微的颤意,被扇过一巴掌的脸颊泛红发肿,看上去十分滑稽。
  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叫什么很重要吗?如果不叫顾先生,那应该叫什么?
  顾叶更双唇紧抿如同锋利的刀刃,如有实质的眸光在荣钧脸上逡巡,手指不由加重了力道。
  荣钧被捏得生痛,又觉得气氛诡异,来不及思索,管不了冒犯不冒犯,双手撑在顾叶更胸口用力一推,生生将自己推得倒退几步。
  顾叶更反映极快地抓住他的手腕,往里一收,几乎将他带进怀里。
  “荣钧!”沙哑的声音兜头罩下,他身子一顿,诧异地抬起眼,一脸茫然,连“顾先生”三字也省了,只问:“你知道我的名字?”
  顾叶更眼中的光一凝,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
  荣钧想了想,尴尬地补充道:“唔,海先生应该提到过我。”说完从顾叶更手中挣脱,尽量挺直腰背,模仿着职场人的语气道:“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顾叶更这次没有再拦他,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心头一片骇然,脑子亦陷入短暂的空白。
  那人真的是荣钧?
  荣钧怎么可能这般……
  十年前,他以为自己不爱荣钧,恨透了荣钧。而这十年里,流连于他床边的所有人,都有一丝荣钧的影子。
  记忆里的荣钧像一团嚣张燃烧的火,肆意而张扬。刚刚离开的男人看上去却落魄又迟钝,肩膀与手腕单薄得几乎一捏就碎,脸色苍白,眼中尽是胆怯与谨小慎微,居然还被人扇了一巴掌。
  若不是那一张脸,他根本不会将那人与荣钧联系到一起。
  而荣钧显然已经不记得他了,和所有人一样将他唤作“顾先生”。
  他扶住额头,顿觉难以接受。
  海黎从未见过他这样,稍作思考便明白自己方才打过的人要么是他的故友,要么像他的故友。
  妒意顿生,却不敢发作,只好披上睡袍,小心翼翼地靠近,想要问个明白,却忽地挨了一记耳光。
  顾叶更眼神冷漠,声音冰凉,“滚。”
  荣钧从别墅出来,回车里拿出装着各种私人物品的帆布包,虚眼看了看太阳,叹了口气。
  枫泊渡离市区有40多公里,开车都得花上不少时间,更别说步行。夏天日头毒,下午的阳光洒在皮肤上,灼得火辣辣地痛。早上出门前,他看过天气预报,说是今天气温可能突破40℃。这样的天气里步行回城,他有些担心自己这不争气的身体。
  但是已经被开除了,海黎还在别墅里,他总不能自个儿把车开回去。
  犹豫片刻,他从后备厢取出一瓶矿泉水,背上磨得褪色的帆布包,双手遮在额前,向公路走去。
  不久,一辆车风驰电掣从后方驶来,擦着他的身体飙过,他腿脚本就发软,来不及躲避,险些被卷入车轮。
  摔倒在地时,他抬眼一看,才发现那是自己之前驾驶的吉普。
  开车的应该是海黎。
  吉普扬长而去,扫了他一脸一身的灰。
  他缓了好一阵,心跳才渐渐慢下去。
  相处一周,他大致摸清了海黎的脾性——这孩子心眼不太好,急功近利,喜欢踩着别人往上爬,但犯罪的事还是不敢做的。
  所以刚才那一下,应该只是想捉弄捉弄他,而不是真想撞上来。
  荣钧费力地站起来,狼狈地拍着身上的灰,歇了一会儿,继续往前走。
  他是爱出汗的体质,不多时长袖衣裤就已湿透。
  手机响起来时,他正在喝水,一看来电者的名字,眉眼顿时变得格外温和。
  柏尹的声音有种与年龄不相符的低沉,“哥,你今晚回来吃饭吗?”
  “回来。”荣钧抹掉额头的汗,“想吃什么?哥等会儿给你做。”
  “我做,你回来吃就好。”
  “你做什么?别瞎忙,好好上课。”
  “今天太热,学校放假,我已经回家了。”
  “准高三也放假?”
  “准高三也得有人权啊,本来就是占用暑假补课。”柏尹似乎在笑,“哥,今天尝尝我的手艺吧,冰镇绿豆粥,醋青椒,凉拌卤肉,煎蛋,怎么样?”
  荣钧心头一热,嘱咐道:“别弄太多。如果我回来晚了,你就自己吃,别等我,吃完了做作业去。”
  柏尹应了两声,又道:“哥,你别太辛苦了。”
  “知道了。”荣钧笑,“哥还有事,先挂了啊。”
  摁断电话,荣钧扶住公路边被晒得滚烫的栏杆,眼前一阵发黑。
  似乎有些中暑。
  他站了一会儿,喝掉小半瓶水,再迈开步子时,只觉蜿蜒的山路突然扭曲抽象起来。
  顾叶更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抽烟。
  20岁那年的一切历历在目,刚出国那会儿他以为再见荣钧时,一定会以拳头作为见面礼。如今意外重逢,心痛居然远远多于愤怒。
  从未想过,荣钧竟然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管家敲了敲门,恭敬地说:“少爷。”
  顾叶更将半截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神色疏离,“什么事?”
  “海黎已经走了。”
  “嗯。”他不想听到这个名字——方才荣钧脸上的巴掌印令他大为光火。
  “跟着海黎来的助理也走了。”管家顿了顿,“步行下山。”
  顾叶更眉梢一动,倏地站了起来。
  管家颔首,“少爷,您看今儿天气这么热,是否需要我让小余开车送他一程?”
  牧马人在山间飞驰,顾叶更坐在驾驶座上,连浴袍都没来得及换。
  是他倏忽了。
  刚才荣钧说要走,他想当然地认为是驾车离开,或是有人来接,从未想到那个人会在接近40℃的天气里步行。
  他的骄傲与心头戳着的刺不允许他立即将荣钧留下来。
  可是现在,他后悔了。
  气温太高,柏油公路上涌起透明的热浪,驶出10公里,顾叶更猛地睁大了眼。
  荣钧晕倒在路边的泥地里,脚下是没有盖子的矿泉水瓶。水洒在近旁的公路上,已经被蒸干,余下一滩浅浅的印迹。
  他浑身湿透,嘴唇发白,大半身子贴在泥地里,头发和脸上全是泥土。
  顾叶更一把将他抱起,本应立马奔去车里,却忽然止住了脚步。
  怀里的人竟然那么轻,老气的衬衣贴在胸膛,甚至能透过汗湿的布料,看到里面突兀的肋骨。
  顾叶更哑然,回神后小心翼翼地将荣钧放在后座,心急火燎地往回开。
  医生已经在客房待命,顾叶更却径直将人抱入自己的卧室。
  荣钧躺在床上,胸口微弱起伏,即使已经陷入昏迷,眉头仍然微微皱着。
  医生来量了体温,立即准备药水输液。管家送来冰袋,顾叶更略显急躁地解开荣钧的衬衣,向两边一拉,眸光顿时收紧。
  “这是……”
  荣钧曾经紧致有力的胸肌腹肌荡然无存,身子干瘪如柴,肋骨清晰可见,腹部有三道明显的伤疤。
  医生正往荣钧手背上扎输液针,余光一扫,动作停了下来,语气不太确定,“这是刀伤吧?”
  顾叶更指尖轻轻发抖,碰触到右腹的伤疤时,心脏重重一抽。
  医生扎好针,拿过冰袋捂在荣钧脖颈与额头,又道:“顾先生,您朋友现在的情况除了需要药物降温,还需要物理降温,酒精已经准备好,您看是我为他擦拭身体,还是您……”
  “我来。”顾叶更面色阴沉,视线几乎被黏在荣钧的伤疤上。
  “行。”医生将酒精与纱布放在床头柜上,叮嘱道:“胸膛、腹股沟是重点降温部位,顾先生,我在门外,有什么问题叫我一声就是。”
  门被轻轻合上,顾叶更弯腰将荣钧的长裤也脱了下来。
  腿上亦有伤疤,两边都是。
  他抬起眼,从头到脚将荣钧看了一遍,更加无法相信看到的一切。
  眼眶渐渐泛出刺痛,心脏像被一双布满老茧的手狠狠抓住。
  这样残破不堪的身体,怎么会属于那个一身光芒的荣钧?
  荣钧轻微地动了动,嘴里发出听不清的低喃。顾叶更回过神,连忙将酒精倒在纱布上,覆上他的胸口。
  给中暑患者进行物理降温是个体力活儿,需要不停换酒精、不停擦拭。顾
返回目录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