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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有枯荣-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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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至最后一页,眼泪吧嗒一声砸在鲜红的公章上,他抬起头,喉结不停翻滚,茫然地看着顾叶更,喑哑地说:“我……我当年……”
  像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中,突然说不出话来,四肢又冷又僵,手指脚趾麻木得没有知觉,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过脸颊,公章被晕染开来,像个刺目的笑话。
  顾叶更连忙搂住他的肩膀,紧紧攥着他的手,“荣钧,你是清白的,当年你只是喝醉了,侵犯邱诚的是周逸!”
  荣钧哆嗦得更厉害,从顾叶更手中挣扎出来,双头抱着头,单薄的肩膀轻轻颤栗。
  曾经无数次想——如果那件事是个误会该多好?如果没有酒后失控,没有侵犯未成年该多好?
  可是“幻想”终于成真时,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过去十年的遭遇,被彻彻底底毁掉的人生,竟然只是一名队友的恶作剧吗?
  他握紧拳头,狠狠地砸着头部,想要想起十年前的点点滴滴,可直到手腕被抓住,被强行按入熟悉的怀中,过去仍旧隐藏在云雾之中。
  看不清,听不清。
  时至今日,他仍只能在一张张证书和旁人的只言片语中想象过去的自己有多么厉害,却完全记不起当年的经历。
  这种感觉很不真实,就像隔着水面看天空掠过的雁、湖边摇曳的花。
  恍惚间,他听见顾叶更哽咽着说:“对不起,对不起,荣钧你不要这样,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不要再惩罚自己了。”
  他忽然觉得很冷,有什么东西正从身体里静悄悄地流走。
  记忆回不来了,脑中却闪过些微与顾叶更在一起的片段——顾叶更将他领到这里,说“这是我们的家”;顾叶更吻他的唇,笑着喊他“钧哥”;顾叶更剥开一颗牛奶糖,塞进他发苦的嘴里。
  他睁大了眼,惊讶地看着顾叶更,唇角轻颤,哑声道:“我们以前……”
  “是恋人。”顾叶更抬起他的手,亲吻指尖,尽力压制着心中的激动与不安,目光深沉地看着他,“荣钧,放下过去的事吧,你是堂堂正正的军人,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军队的事,害你的人会受到最严厉的处罚,你不用再愧疚,将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荣钧湿漉漉的睫毛微不可见地颤抖,半晌后轻声说:“当时你知道吗?”
  顾叶更一怔,荣钧情绪渐渐失控,又问:“你说我们以前是恋人,那……那十年前你离开我,是因为知道我侵犯了未成年吗?”
  如同被噩梦困住,顾叶更瞳孔猛收,愣在当场。
  “你没有相信我。”荣钧低下头,喃喃道:“你走了。”
  刹那间,悔恨疯狂而至,顾叶更伸出右手,却不敢再碰荣钧。
  荣钧叹了口气,思绪彻底乱了,开始语无伦次,像个孤单的孩子,“我被开除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帮帮我呢?我被人打的时候,你也不在……你现在又出现了,还帮我讨回公道,可是……可是我已经什么都不会了啊,我,我是个没有用的人了……”
  血液冲上脑际,顾叶更一双眼睛红得几欲滴血。荣钧抬起头,木讷地看着他,重复道:“我是个没有用的人了。”
  说完,安静地站起身,如同游魂一般往卧室走去。
  门合上时只传出一声很轻的响声。
  顾叶更设想过无数种告诉荣钧真相的后果,但是每一种,都偏之毫厘。
  人们总爱说感同身受,可人生的经历却只能冷暖自知。
  顾叶更出神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很久之后沉沉地叹了口气。
  荣钧需要时间来平复,无论这个时间有多长,他亦会等待、不再离开。
  晚上,柏尹回家,顾叶更将文件递给他。两人站在阳台上,抽了大半包烟。
  “我以为我会高兴得疯狂叫喊,从此浑身轻松。”柏尹趴在雕花栏杆上,怔怔地看着夜色中的万家灯火,“从小我就相信我哥不是那样的人,我想给他讨回公道,但又没有门路……你做了我做不到的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很难受。”
  “我明白。”顾叶更又点燃一根烟,苦笑道:“有人说正义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可是人生那么短,就算等来了迟到的正义,最好的年华也过去了。无论我做什么,无论恶人是否得到应有的惩罚,荣钧都回不到过去了,反倒会因为突如其来的真相,而感到另一种痛苦。”
  沉默片刻,柏尹道:“但是既然查清了真相,我们还是应该告诉他,他有权知道。”
  “是。他有权知道,也不该再活在诬陷与自责之中。”顾叶更低下头,声音轻微发抖,“即便现在会痛不欲生。”
  “放心吧,我哥一定会走出来。”柏尹摁灭指间的烟,深呼吸一口,挤出一个有些勉强,但又认真的笑容,“我哥那样的人,连苦难和绝望都无法击垮,怎么会败给希望?他只是暂时想不通罢了,什么‘我是个没有用的人’,脑子笨,老是乱说话。”
  顾叶更点点头,沉声道:“是啊,他怎么会败给希望。”
  荣钧将自己关了几天,情绪逐渐平复,但不管怎么努力回忆,仍旧想不起太多和顾叶更的往事。
  那些不怀好意的接近,与最后疾风暴雨般的决裂被彻底遗忘了,能想起来的仅仅是些许柔情。
  但他还是不太愿意见顾叶更,脑子里时不时仍会自语——你没有相信我,你走了。
  而更难过的却是——我是个没用的人了。
  顾叶更每天都来。一听到钥匙的响动,他就会回到卧室,锁上门。顾叶更坐一会儿就走了,倒也不刻意打搅他。
  在家里窝得太久,他终于有些忍不住,想出门走走。
  顾叶更和柏尹都不在,厨娘也不在,他披上大衣,偷偷摸摸下楼,往小区外走去。
  小区里有很多孩子,他下意识地绕道,却想起顾叶更拿回来的文件。
  他没有侵犯未成年,不是恋童癖!
  轻呼一口气,没有避开追打冲过来的小男孩。
  小男孩撞在他腿上,他生硬地扶了一把,小男孩扬起脸,顽皮地冲他笑:“谢谢叔叔!你真帅!”
  心跳漏跳一拍,他有些窘迫地勾起唇角。
  应该感谢顾叶更的,他想。
  离开小区,他双手插在衣兜里,漫无目的地散步。
  已是深秋,银杏叶在秋风中纷飞,像一场金色的雨。
  多日未出门,竟觉得空气也清新了几分。
  兜兜转转,走到一所幼儿园附近时,积郁在心头的浊气几乎已经排尽。
  他看了看时间,估算着赶在厨娘来之前赶回去,正要转身,忽然听见一阵惊慌失措的尖叫。
  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幼儿园中一片慌乱,幼师与小孩乱作一团,一个30多岁的男子正挥舞一把砍刀,追逐一名哭泣奔跑的男孩。


第15章 (完结章)
  孩童稚嫩而无助的哭声像一条无形无质的线,荣钧被牵引得发足狂奔,横穿马路时,甚至逼停了一辆疾驰而来的轿车。
  他心跳如擂,血液在身体里呼啸怒吼。冲进幼儿园时,几乎已经忘记自己的身体不堪一击。
  发狂的男子狰狞地大笑,两名被砍伤的幼师与保安痛苦地倒在地上,大部分孩子已经被幼师赶进教室,剩下的无一例外正惊惧地哭泣。
  男子狂乱地挥舞着砍刀,刀刃上淌着受害者的鲜血。此时不到放学时间,家长们尚未赶到,园外的围观者或大声喝止,或打电话报警,闯入阻止男子的却只有荣钧一人。
  男子显然是一名对社会不满的报复者,因为动不了真正损害自己利益的人,所以选择了这所富家子云集的幼儿园,向最弱小的孩子举起屠刀。
  被追逐的小男孩大哭着躲避,那哭声让男子更加兴奋,三步并成两步,眼看就要追上小男孩。荣钧疾步冲刺,侧身踹向男子的膝窝。
  男子踉跄倒地,而荣钧也因为跑得太急而摔倒。小男孩躲过屠刀,吓得双腿发软,无法站立。男子捡起砍刀,正要挥向小男孩的脖颈,荣钧突然挣扎着往前一跃,死死抓住男子的裤脚。
  男子转过身,满目血红,一脸狠厉,举起砍刀的同时,破口大骂道:“你他妈找死!”
  砍刀急速落下,风声在耳边擦过,荣钧奋力往左边一滚,顺势跃起。男子砍了个空,又怒又不甘,身子一侧,又是一刀。荣钧身形利落地一矮,避过砍刀的瞬间,躬身飞撞。
  男子被撞得接连后退,几乎又要摔倒,荣钧看准机会,趁他稳住身子的刹那,狠狠向他右边手腕挥出一记手刀。
  “啊!”一声惨叫,砍刀哐当落地。
  荣钧不敢疏忽,一脚将砍刀踢至远处,不待男子反击,拽住男子两条手臂往后一剪,膝盖撞向男子膝窝,用尽力气向下一压,将男子完全压在地上。
  砍刀被保安捡起,警笛由远及近。直到这时,在园外观望的人才陆续进入,高喊严惩恶贼。
  荣钧不住地喘气,那一阵近乎本能的冲动过去后,身子渐渐脱力,手脚也有些不听使唤。
  压在身下的男子正在全力挣扎,他咬着牙关勉力坚持,直到看见身穿迷彩的武警手持步枪冲入,才稍稍泄劲。
  就在这一瞬间,男子猛力挣脱,手肘如同重锤一般砸向他的胸口。
  他眼前一黑,激痛翻江倒海,一时竟觉天旋地转。
  男子竟然从裤袋里又抽出一把匕首,狞笑着当空刺下。
  他忍着胸口钻心的痛,费力往旁边翻转,忽觉小腿上传来撕裂般的痛楚,血腥味在沉闷的空气中渐渐扩散。
  男子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额头重重撞在水泥地上。
  头晕目眩,丧失意识之前,他隐约听到一阵清脆的枪声。
  是的,是枪声。
  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荣钧睁开眼,戴着黑色战术手套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光学瞄准具里,以匕首挟持女童的疯癫男子正发出猖狂的笑声。不远处,女童的母亲哭得撕心裂肺,其余亲人亦个个愁容。
  这是很多年以前的一幕——犯罪分子劫持人质,武警出动解救,谈判队员深入敌阵,荣钧则作为狙击手埋伏在暗处。
  谈判已经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女童近乎崩溃,而犯罪分子情绪逐渐失控,随时可能将匕首插入女童的咽喉。
  荣钧听着耳机里的沙沙声,只待队长一声令下。
  然而指令未到,现场却发生了异动,犯罪分子忽然掐住女童的脖子,快速撤向无窗的里间。
  荣钧眉峰一紧,若男子躲入里间,就会离开狙击范围,局面将彻底失控。
  而就在男子即将彻底避开的关头,荣钧毅然扣下扳机,枪声响起的一刻,“射击”的命令才从耳机中响起。
  男子应声倒地,子弹从胸口打入,角度刁钻,打中要害的同时,避开了被挡在身前的女童。
  几日后,女童与父母将一面感谢锦旗送到机关,女童抱着他的腿,甜甜地说:“哥哥,你是我的英雄,大英雄!”
  睡梦里,女童的声音像被风吹开的涟漪,泛出层层叠叠的回音。
  荣钧在铺满阳光的过往与阴雨连绵的现实中来回穿行,知道自己正在做梦,而那个梦,是再也回不去的曾经。
  曾经的他,是个英雄。
  梦醒,他却躺在病床上,是个需要人照顾的病人。
  顾叶更守在床边,见他醒了,无神的眼中顿时有了光彩,握住他的手沙哑地喊:“你终于醒了,头还痛不痛?胸口呢?脚痛不痛?”
  他愣了几秒,看了看挂着的输液瓶,又抬起手,摸了摸额头上的绷带,稍显吃力地说:“我……”
  顾叶更把他的手抵在唇边,眼睛一闭,泪水便无声地落下。
  他突然很紧张,颤声问:“叶更,我,我是不是又傻了?我撞到了头,是不是又要变回以前那样了?我花了这么多年才渐渐好起来,会说话,会思考,我不想变回去,怎么办呢?医生在不在?能不能帮帮我啊?我不想变回去!”
  顾叶更知道是自己没控制住情绪,害他担忧了,连忙擦掉眼泪,握着他的手安抚:“不会的,不要担心。医生已经检查过了,你只是额头被撞破,皮肉伤,没有傻,你怎么可能傻……”
  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嘶哑颤抖,宛如低泣。
  门被推开,医生查看情况后道:“好好休息,胸口和头部的撞伤都没有大碍,但是小腿被刺伤,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好在没有伤到骨头,住院期间下地行走没有问题。”
  荣钧这才松了口气,掀开被子看了看被包着的小腿,片刻后目光柔和下来,轻声说:“我今天救了很多孩子。”
  顾叶更抚摸着他的背,“你和以前一样勇敢。”
  闻言,他顿了顿,摇头道:“不一样的。”
  这时,门又开了,一个小男孩跑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位30多岁的先生,和一位面色凝重的长者。
  荣钧目光落在小男孩身上,过了几秒才想起对方正是他从砍刀下救下来的孩子。
  小男孩礼貌地站在床边,仰着头看他,“叔叔,谢谢你救了我和我们全园的小朋友。”
  荣钧善意地笑起来,脸颊微微泛红。
  小男孩走近,牵着他的手说:“叔叔,你可以摸摸我。”
  他诧异地睁大眼。
  小男孩将他的手放在自己头上,还讨好般地蹭了蹭,“叔叔,摸头。”
  荣钧几乎从未与小孩子有过亲密接触,求救似的看了看顾叶更,结巴道:“我……这……”
  “他喜欢你。”那位先生走上前来,单手放在小男孩的肩上,“谢谢你救了我的孩子。”
  荣钧脸一红,轻轻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发,小声说:“不用谢。”
  一直没有说话的长者也上前两步,眉习惯性地皱着,还未开口就给人一种上位者独有的威严。
  小男孩的父亲拍了拍长者的手臂,“爸,荣钧救了小景,您不是想来道声谢吗?怎么来了又不说话?”
  荣钧这才摸清三人的关系——小男孩叫小景,另外两人是小景的父亲和祖父。
  他觉得这两人看着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电视里还是现实中?想不起来了。
  长者终于开了口,声音浑厚有力,“谢谢你。”
  三人走后,顾叶更出去了一会儿,回来时端着一份热腾腾的鸡汤。
  荣钧住院住成了习惯,居然自己抬起床上小桌,准备接过汤碗。
  顾叶更却不给。
  “我喂你。”
  “……”
  荣钧不习惯,红着脸道:“我自己来吧。”
  “我想照顾你。”顾叶更定定地看着他,“荣钧,让我陪着你,照顾你,好不好?”
  荣钧讷讷地眨眼,两秒后低下头,“哦。”
  住院一周,顾叶更包办了所有护理的活儿,抱荣钧去卫生间、擦拭身体、打水送饭,夜里也睡在病房里。
  柏尹课业繁重,每天晚上来一次,某天赶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顾叶更蹲在地上,给荣钧穿加厚的棉布鞋,遂啧啧称赞:“叶更哥,你也太会照顾我哥了吧。”
  荣钧本能地往后一缩,顾叶更扶着他站起,轻声道:“应该的。”
  出院之前,园方组织部分小孩和幼师前来探望,小景兴致勃勃走在最前面,手上抱着一卷红色的布料。
  “叔叔,我又来了!”
  荣钧第一次被这么多小孩围住,又惊喜又尴尬。
  小景和另外几名孩子一起,将卷着的红布拉开。
  那是一面特别的“锦旗”,上面贴着闪亮的星星与漂亮的花朵,中间用各色的桃心拼接出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字——
  英雄。
  荣钧鼻腔一下子就酸了,泪水积蓄在眼眶中,打湿了眼睫。
  顾叶更搂着他的肩,一下一下轻拍着。
  小景突然像模像样地喊了声“立正”,所有小孩立即站直,三秒后齐齐鞠躬。
  小景大声喊:“叔叔,你是我们的英雄,大英雄!”
  眼泪终于涌了出来,奔流不止。
  心中有个悠远的声音道:你没有侵犯未成年,你不是恋童癖,你还有用!
  孩子们离开后,顾叶更将“锦旗”叠起来,放在口袋里,摸着荣钧的头发道:“回去之后,咱们将它挂起来,挂在客厅,好不好?”
  荣钧没有回答,呆坐了一会儿,突然道:“叶更。”
  “嗯?”
  “上次你说,我们以前是恋人,我也记得一些片段,但是更多的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顾叶更立即停下手上的事,回到他身边,犹豫片刻道:“我可以全部告诉你,从我们的相识,讲到后来我……离你而去。”
  “不。”荣钧笑着摇头,“应该有很多不愉快的地方吧?”
  顾叶更默认。
  “那我就不想知道了。”荣钧豁达地出了口气,“反正我也想不起来了,你告诉我,我也许就像听一个不太好的故事,何必呢。”
  顾叶更眸光明明灭灭,“荣钧,我对不起你。”
  “唔……”荣钧撑着脸颊,有些辛苦地组织语言,“我记不起从前,只记得现在。叶更,你现在挺好的,照顾我,还帮我讨回了公道。”
  顾叶更蹲下来,将额头抵在他的膝盖上,颤声道:“对不起。”
  荣钧轻轻叹气,嘴角挂着极浅的笑,“这次出院,我想彻底放下过去,努力朝前看了。侵犯未成年的罪名被洗清,我觉得特别轻松。身体不好也没有关系,我坚持锻炼,听话喝药,一定会慢慢好起来。”
  顾叶更抬起头,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我不想再为过去所牵绊,如果,我是说如果……”他咬了咬下唇,耳尖微红,“如果你愿意陪我……”
  “我愿意!”顾叶更起身将他搂入怀中,“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曾经怀疑掺杂了内疚与心痛的爱不是纯粹的爱。
  如今方知,不纯粹的爱,仍旧是爱!
  荣钧贴在他的胸膛上,悄然闭上眼,许久之后低声说:“好。”
  出院的这天,阳光很好。
  顾叶更打开副驾的门,荣钧坐了上去,柏尹抱着大包小包往后座扔,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一群住院的孩子跑了过来,围在副驾外面又蹦又跳。
  荣钧推门出来,立即被团团围住。
  为首的小孩说:“你们看,这就是电视里的那个英雄哥哥!我没说错吧,他真的和咱们在同一所医院!”
  孩子们互相挤着,举起手机求合照。
  荣钧蹲下来,挨个满足,顾叶更从后座找出一盒还未开封的牛奶糖,分到最后,衣角被轻轻扯了扯。
  回头,撞上的是荣钧清澈的眼。
  “给我留一个。”荣钧压着声音说:“我也想吃。”
  顾叶更低头笑,刨开最后一颗,递到他的嘴边,“喏。”
  柏尹翻了个白眼,赶走闹闹嚷嚷的小孩们,“啪”一声合上后座的门,吼道:“两位哥,别墨迹了,你们等会儿没事儿,我还要赶作业呢!”
  (正文完)


后记:
  这篇文在开始写之前,我设想了三个结局。第一个是荣钧完全不会想起,甚至不知道与顾叶更的往事,然后在现实中再次爱上顾叶更,表白,说出了与当年表白时类似的话。第二个就是现在这个,一半记得一半记不得,选择放下过去,勇往直前。第三个是彻底想起以前的痛,对顾叶更又爱又恨,最后原谅顾叶更。
  写作过程中,我渐渐觉得,第一种结局太理想化,甚至有些傻白甜,和本文的基调不符,第三种对荣钧来说又太残忍,就我个人来说,我不愿意他想起最痛的那一段(替身、被抛弃)。
  至于现在这种,我觉得最符合荣钧的性格。以前他是个豁达的兵哥,坦率透明,喜欢什么人就说出来,坦然地对顾叶更好。现在他已经没有“侵犯未成年”这心理负担,是应该能够放下过去,一心往前看的。
    正文断在这里,是一个结束,也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在我的文字之外,荣钧与顾叶更会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http://。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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