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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有枯荣-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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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逸叹了口气,笑道:“你还是这么聪明,两三句话就听出周哥有烦心事。是这样……叶更最近怎么样?”
  海黎心口猛然一跳,思绪电转,两秒后假笑道:“顾先生非常忙,已经有一阵子没找过我了。”
  电话那边安静了一会儿,海黎无意识地攥紧手机,手心渗出冷汗。
  “这样啊,那我可错怪你了。”周逸笑起来,“叶更这阵子放了我好几次鸽子,我还以为他是被你拴在家里,迷了个七荤八素呢!”
  海黎陪着笑了两声,突然笑容一僵,心也冷了几分。
  周逸说顾叶更不再参加聚会,那么一定是……
  和荣钧在一起!
  周逸是军人,常年在部队里,应该不知道顾叶更已经将他踹开的事,也不认识荣钧,因为多次约不到顾叶更,才会突然给他打来电话。
  正思索着,又听周逸道:“叶更忙于工作的话,你也该多去关心关心他。他不找你,你不能找他吗?”
  海黎苦笑,压抑着的情绪渐渐翻滚,脱口而出,“顾先生恐怕已经有其他的人了。”
  “嗯?”周逸似乎很惊讶,顿了几秒才道:“小黎,有句话我可能不该问……。”
  海黎已经完全被套了进去,急道:“您说!”
  “你跟过其他人?”
  海黎一怔,半天没说出话,电话那头,周逸却了然道:“叶更其他事情都挺通情达理,但是关于性……他喜欢干净的人。”
  挂断电话,海黎抱膝坐在黑暗里,牙齿磨着指骨,恨意几乎将周身血液点燃,一个声音不停在脑子里叫嚣——
  顾叶更喜欢干净的人!
  许久,他站起身来,嘴角勾着残忍的笑。
  那么,把荣钧弄“脏”岂不是最好的报复方式?
  荣钧的中药又快吃完了,顾叶更记着日子,周末本要带他去诊所,无奈手上的事太多,根本抽不开身。
  周五晚上,荣钧在电话里说:“没关系,你明天别来了。已经去过那么多回,秦老都认得我了,我自己去就行。”
  顾叶更不放心,“柏尹明天不上课吧,让他陪你。”
  柏尹晚自习未归,荣钧笑答:“行,明天柏尹陪我去,顺路带他吃顿好吃的,正好也给许婶放个假。”
  “不能吃得太辣太油腻。”顾叶更嘱咐,“太甜也不行。”
  荣钧老是被叮嘱,脾气再好也会憋得慌,加之相处的时间渐长,初遇时的不自然已经消失,所以偶尔也会反驳两句,“吃半块蛋糕也不行吗?”
  顾叶更眉梢一抖,想到以前和荣钧吃火锅的事。
  兵哥儿精力旺盛,食量也大,吃得还快,被辣得嘴唇都肿了,接连打了好几个嗝,筷子还急着往锅里伸。
  顾叶更实在看不下去,不准再吃,荣钧瞪着一双虎虎生气的眼,夹着一块烫好的肉片,急乎乎地说:“就吃这一片也不行吗?”
  他沉着脸摇头,“一片也不行。”
  荣钧愁眉苦脸,又问:“吃半片也不行吗?”
  他先是一愣,然后忍俊不禁。荣钧见他没反驳,马上咬掉一半,然后将另一半放在他碗里。
  那是一块被咬得有点难看的肉片,他夹起来沾了沾酱,毫不介怀地放入嘴中。
  思绪拉回现实,他温声道:“过两天我给你捎一个含糖量特别小的蛋糕。”
  本以为荣钧会高高兴兴地说“谢谢”,等了两秒听到的却是“哦,那就不甜了呀”。
  他莞尔,终于松了口,“那就吃半块吧,别让秦老知道啊。”
  荣钧已经很久没吃过甜食了,琢磨着明天看完病后带柏尹去吃点儿什么,柏尹就回来了。
  “哥,你明天和顾叶更去看中医是吧?”柏尹放下书包,不等荣钧开口又道:“我们明天占用周末考试,从早考到晚,晚上我可能要和同学对对答案,回来得会比较晚。”
  荣钧连忙将已到嘴边的话咽下去,“行,明天加油。”
  周六一早,柏尹天不亮就去学校了,顾叶更又打来一个电话,荣钧不想让他担心,撒谎道:“柏尹在睡懒觉,我们等会儿就出发。”
  临近中午,荣钧下了一碗面果腹,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收拾一番,准备出门。
  这时,手机又响了。
  萧栩在那头喊:“今儿周末,出来玩呗,工作日你不搭理我,今天不准再拒绝!”
  荣钧老实回答:“我要去看中医。”
  萧栩哼了哼,“又和顾叶更一起?”
  “没,他今天忙,我一个人去。”
  “噫!”
  “怎么?”
  “早说啊!我陪你!”
  萧栩开着一辆超跑将荣钧送到诊所,完了又强行带着荣钧四处兜风,晚饭后经过蛋糕店,买了小蛋糕里最贵的一块。
  哪想荣钧只吃了一半,还一本正经地说:“叶更说吃多了不好。”
  萧栩翻白眼,想了想又道:“晚上跟我去会所玩儿吧!”
  荣钧死活不答应,萧栩努了努嘴,“你就知道听顾叶更的话!”
  荣钧哭笑不得。
  “好吧,不去就不去,我送你回家!”萧栩自觉扫兴,但也不做强迫。超跑在夜色中奔驰,没人注意到其后有一道黑漆漆的暗影。
  快到小区时,萧栩的狐朋狗友打来电话,让他马上到城北环线飙一把,荣钧不想耽误他时间,让他把自己放在路口。
  萧栩犹豫几秒,“不行,马上就到了,我得把你送到家门口!”
  “就因为马上到了才让你把我放下来啊。”荣钧指着前方,“喏,两个路口而已。这边和城北正好相反,你等会儿还得绕一大圈掉头。”
  萧栩“唔”了一声,将车靠边,“好,那你注意安全啊,赶紧回去!”
  荣钧下了车,“你才是要注意安全,别开太快。”
  顾叶更正在安岳听国外员工的视频汇报,助理突然拿着手机进来,伏在他耳边道:“顾先生,有个叫柏尹的人说一定要和您说话。”
  他立即接过手机,只听柏尹慌张地问:“我哥有没和你在一起?”
  “他不是和你……”顾叶更顿住,眸光一寒,飞速起身离开会议室,“你今天没陪他去诊所?”
  “我今天考试啊,他说你陪着他。”柏尹拿着家里座机的听筒,“我刚刚回家,他不在。手机也打不通!操,我哥是不是出事了?”
  顾叶更只觉一股激流直冲天灵感,一拳砸在走廊的墙壁上,无数个念头在脑子里疯狂撞击。
  他紧按着眉心,两秒后厉声道:“你现在在家附近找找,找不到就去派出所,我先联系一下诊所,确定荣钧今天是否去过,等我消息。”
  秦老已经睡觉了,声音沙哑沉重,“荣钧?来过啊,和平时差不多的时间……有个年轻人陪着他,谁?我不认识,不过他们看起来关系不错。”
  挂断电话,顾叶更来不及思索荣钧为什么撒谎,立即给萧栩拨了过去——荣钧几乎没有朋友,能陪他去诊所的只可能是萧栩!
  但愿是萧栩!
  手机久未接通,顾叶更焦急地踱步,不愿去想如果不是萧栩怎么办。
  终于被接起,萧栩的声音极不耐烦,“顾少?”
  “荣钧在哪?”顾叶更几乎用了吼,“有没和你在一起?”
  萧栩一愣,声线突然紧了几分,“荣钧没有回家?”
  顾叶更喉结抽动,吐出的字如同冰块,“你今天和他在一起,但没有将他送回家?”
  萧栩倒吸一口凉气,“我……我马上回来!”
  街道派出所,民警按照萧栩所说的分别地点与时间调出监控视频,当孤身一人的荣钧出现在影像中时,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顾叶更盯着显示屏,表情异常可怕。
  视频里,一辆福特缓缓靠近荣钧,两个穿着校服的男子从车里下来,其中一人叫住了荣钧。
  不知说了什么,荣钧忽然拿出手机,动作非常紧张。半分钟后,所拨电话似乎无法接通,他又跟男子说了几句,随后钻进车中。
  “我……”柏尹脸色顿白,额头上挂着豆大的冷汗,“我哥一定是给我打电话,那是我们学校的校服!他们骗我哥!”
  萧栩喝道:“给你打你怎么不接?”
  “我手机被偷了!”
  顾叶更唇角紧绷,目光森寒。
  猛一瞬间,他以为这段时间的行动已经惊动周逸。
  萧栩被负罪感淹没,抱头转圈道:“怎么办啊?”
  “追踪这辆车!”顾叶更咬牙切齿,“路面上全是监控,我不信它能逃掉!”
  “我们这儿追踪不了啊。”民警指着录像设备,“沿途监控得去分局或者市局调。”
  时间不等人,一想到荣钧现在的身体情况,顾叶更就心急如焚。
  荣钧不能再受到伤害了!
  言晟已经赶到市局,派出所外传来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季周行坐在猛士军用吉普的驾驶座上吼道:“上车!”
  吉普向西狂奔,来自市局的追踪信息一刻不停发送到顾叶更的手机上,季周行油门一轰到底,连闯数个红灯,最终停在城西一栋待拆居民楼前。
  院墙上画着大大的“拆”,楼里仅有7户还亮着灯。顾叶更不待车挺稳就冲了出去,直奔阴暗的楼道进出口。
  萧栩和柏尹连忙跟上,却被季周行喝止,“你俩就待在这里吧,别跟来添乱!”
  萧栩自然不肯,“我……”
  “我什么我?”季周行抽出一把92式往他怀里一扔,“萧少爷,你把我们家的人弄丢了还有脸争辩?这玩意儿会用吧?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保护好柏尹。”
  萧栩以前对上季周行从来都是盛气凌人,这回心头有愧,彻底丢了气势,一个字都没反驳出来。
  季周行隔空点了点柏尹,语气缓和了几分,“放心,你哥肯定没事。”
  “荣钧!”顾叶更的喊声响彻整栋拆迁楼,还住在楼里的居民纷纷开门看热闹,一位阿婆哑着嗓子道:“这里没有人叫荣钧。”
  顾叶更一脚踹开一扇门,里面漆黑一片。
  他无暇停止,狂奔上楼,准备挨家搜寻。
  阿婆站在楼梯下喊:“但是刚才一伙年轻人抱着一个男的进来,我看见了,他们上了七楼。”
  顾叶更周身血液发出烈风一般的呼啸,拔腿就往七楼跑。
  季周行也跟了上来,经过时丢下一句急促的“阿婆,谢谢你”。
  七楼一共4户人家,门缝唯一透着光的是7…3。
  顾叶更站在门口,飞起一脚踹在门上,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墙壁上的石灰簌簌落下。他来不及停顿,抬脚又要再踹,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
  季周行刚冲上来,就见一个人影从里面扑出,直直栽向顾叶更,顿时头皮一紧,92式已经悍然在手。
  但枪声却没有响起。
  因为在即将扣动扳机的一刻,他看清了那个人影。
  竟然是荣钧!
  顾叶更显然也没有料到破门而出的会是荣钧,下意识还做了个格挡的动作,险些伤了荣钧。
  荣钧衣服被撕破了,身子很烫,暴露在外的皮肤呈不正常的红,惊慌失措,扑进顾叶更的怀里,抖得不成样。
  顾叶更猛地回神,怔怔地看着他,心痛如绞,连忙脱下外套将他裹起来,紧紧搂住,不断低语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有没有哪里伤到?给我看看……”
  现场三人,向来不靠谱的季周行竟然是最镇定的一个。
  这情形实在诡异,为什么首先冲出来的会是荣钧?对荣钧图谋不轨的人哪里去了?
  季周行挡开二人,小心翼翼地迈入房内,一看,当即惊讶得“啊”了一声。
  两个穿校服的男子痛苦地倒在地上,双脚姿势怪异地撇向两边。
  脱臼!
  再往里走,昏迷在床的赫然是海黎。
  季周行难以置信地转过身,看看神智不太清醒的荣钧,又看看被撂倒的三人,嘴唇张了张,半天才结巴道:“那,那个……兵,兵王不愧是兵王。”
  身体垮了,过去的自信也没有了,看上去软弱卑微,但当兵时练过无数次的一招制敌却已经刻入骨髓。
  否则海黎怎么会被劈晕?两个校服男怎么会被卸掉双脚?
  季周行在军中长大,清楚这些刁钻的招数靠的不是力气,而是本能与技巧。
  荣钧已经不能靠力气取胜了,今时今日,是他的过去,为他力挽狂澜,护他全身而退。
  季周行心下骇然,片刻后道:“哥,海黎在里面。你先带荣钧下去,这边我来处理。放心,我心比你黑,下手一向比你重。”
  荣钧明显被打了药,发烧、迷糊,抱着顾叶更不肯撒手,就像在洪流中终于抓住一根枯枝一般,哆嗦着嘀咕道:“叶更,他们脱我的衣服,他们抓我,他们要强迫我,叶更,叶更……”
  顾叶更第一次听到他如此急切地呼唤自己的名字,顿时鼻腔一酸,摸着他汗湿的头发,亲吻他的额头,将他拦腰抱起,“咱们回家。”


第14章 
  荣钧烧了一夜,顾叶更半步不离守在床边,像数月前一样,不停用酒精为他擦拭身子。
  天快亮时,季周行赶来,晃了晃手中的手机,“那两个穿校服的不是学生,是海黎雇的地痞,人我已经带走了,这是海黎的手机。”
  顾叶更没接,疲惫地问:“里面有什么?”
  “一周前与周逸的通话记录。”季周行神情凝重,“是周逸主动打给海黎,而且这个记录恰好在海黎第一次联系那两个地痞之前。”
  顾叶更唇线如刃,眼神陡然一暗。
  “周逸一定知道你又和荣钧在一起了。”季周行道:“海黎雇人强暴荣钧,说不定就是他的主意。哥,不能再等了。”
  “我也不想等。”顾叶更推开房门看了看,荣钧的点滴瓶还剩大半药水。
  轻合上门,他点燃一根烟,缓慢向露台走去,“但部队里的事你也清楚,牵一发动全身,他周逸虽然只是联勤部下面基建营房部的一个校官,但占着要职,利益牵涉太广,动了他,上面就有大人物落马。有人想保他,也有人想借此铲除他背靠的势力。现在军方高层正在角力,等荣钧醒了,我还得继续去活动。”
  “就不能不管其他的事?就不能只曝光他当年的所作所为?”季周行怒道:“让他当面向荣钧道歉!”
  “不。”顾叶更摇了摇头,面容在晨曦与烟雾下有些模糊,“如果不彻底搞垮他、周家、他妻子的吕家,以及他依靠的那些势力,让他进去了再也出不来,难说后面他还会搞出什么事。我要让他再也站不起来,至死不能靠近荣钧。”
  “那你会告诉荣钧真相吗?”季周行问:“你现在还觉得真相会击垮荣钧吗?”
  顾叶更双眼眯成一条线,遥遥看着泛光的天际,“等摆平周逸,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让他知道十年前的真相。”
  季周行沉默数秒,叹气道:“什么叫‘合适’的机会?顾叶更,你胆子真小!”
  顾叶更半侧过声,眼中满是红血丝。
  “你迟迟不肯告诉荣钧真相,恐怕不仅是担心他会崩溃吧?”
  “……”
  “你是害怕他刨根问底,怕他得知这一切祸事都是因你而起!”
  “我……”
  “你就是这么想的!你怕他想起以前的事!”
  “想起以前的事对他来说是二次伤害!”
  “不是还有你吗?”
  顾叶更一怔,季周行重复道:“他不是还有你吗?难道你还会再次丢下他?”
  “怎么可能。”顾叶更扶住额头,声音低沉乏力,“我不会再让他离开我。”
  “那还怕什么?”季周行抓住他的衣领,“哥,以前你把他推上绝路,我是帮凶,我们都做错了事,现在我们有能力弥补,我都敢站出来,你还当什么缩头乌龟?”
  顾叶更没有挣脱,半分钟后轻轻推了季周行一把,“我心里有数。”
  荣钧醒了,睁眼就见顾叶更坐在床边。
  “你醒了。”顾叶更连忙起身,扶他坐起来,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温水,“渴了吧,来,喝点水。”
  荣钧表情有些呆,愣了半天才清醒,接过水杯,却没有喝,低头看着水面,过了几秒小声道:“对不起。”
  顾叶更看着他的发旋,难受得喉咙发紧。
  “对不起。”他重复了一遍,“昨天我骗你和柏尹了,我……我本来打算一个人去诊所,后来萧栩说陪我去,我没有告诉你,也没告诉柏尹,让你们担心了。”
  顾叶更轻抚着他的背,“不要这么说,是我疏忽了。”
  “昨天晚上的事也怪我。”荣钧头越垂越低,“那些人说柏尹在学校被打了,我一紧张,脑子就不够用。柏尹的电话打不通,我,我就犯蠢上了他们的车。对不起,给大家惹麻烦了。”
  顾叶更只觉一把钝器在心脏上猛戳,带来悄无声息的闷痛。
  他拿走荣钧握着的水杯,手臂忽一用力,将荣钧带入怀中。
  为什么要道歉?该道歉的明明不是你!
  你才是那个掉入险境的人,为什么不抱怨、不愤怒,偏偏要道歉!
  荣钧似乎并不抗拒这个拥抱,反倒讷讷地埋在他胸膛上,一动不动地任他抱着。
  柏尹来送早餐,站在门口愣了几秒,才尴尬地咳了咳。
  顾叶更松开荣钧,为他调整好靠枕,小声道:“柏尹来了。”
  荣钧反应稍慢地转向门口,看到柏尹时眼睛一亮,笑容浮上唇角。
  房间里弥漫着小米粥的香味,柏尹盛出一碗放在床上小桌上,荣钧拿着勺子,小口小口舀着吃。
  顾叶更出门洗脸,柏尹也跟了上来。
  “回去陪着你哥。”顾叶更往脸上扑了一捧水,声音因为熬夜而显得沙哑。
  “他厉害着,不需要我陪。”柏尹靠在墙边,忽然说:“你喜欢我哥吧。”
  顾叶更动作一顿,从镜子里看着柏尹。
  “我哥将你带回来那次,你说你们是朋友。”柏尹说话时面无表情,似乎相当镇定,“这话你就唬我哥吧,也只有他那种脑子转不过弯儿的人才相信。朋友能对他那么好?给房子住,给安排工作,每周雷打不动去看中医,家里什么不够就补什么,还帮他关照我这捡来的弟弟?”
  顾叶更甩掉手上的水,擦了把脸,转身与柏尹对视。
  “你和我哥,以前其实是一对吧?”柏尹问。
  顾叶更没有回答,而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就知道。”柏尹耸了耸肩,“老明显了,如果不是一对,你昨晚也不会那样紧张——萧栩也挺紧张,但和你那种紧张不一样。”
  柏尹顿了顿,又道:“我哥其实也挺喜欢你。”
  顾叶更眼角一抽,“你说什么?”
  “你可能感觉不到,但我和他生活了十年,特别清楚他的情绪和小动作。”柏尹道:“如果不是喜欢的、亲近的人,他刚才不会那么让你抱着。而且昨晚回来的路上,他一直窝在你怀里,萧栩想拉拉他的手,他都缩了回去。”
  顾叶更心脏泛起麻丝丝的痒,胸腔像被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堵住,呼吸有种黏腻的不畅感。
  “我不知道你们以前发生过什么,为什么这十年来你都没有回来看过他。”柏尹又说:“不过反正我哥已经记不起过去的事了,你现在愿意对他好的话,就一辈子对他好。”
  荣钧受了惊吓,发烧之后身体有些不适。顾叶更暂时不让他去上班,把他困在家里休养。
  这几日,顾叶更几乎没有来过,他没什么事做,常常一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边打瞌睡。
  一周多之后的下午,顾叶更来了,电视还开着,他却已经睡着了。
  顾叶更拿着一叠文件,蹲在沙发边安静地看了一会儿,见他睡得熟,没忍住俯下身去,吻了吻他的唇。
  他迷迷糊糊地醒来,揉着眼睛笑,“叶更,你怎么来了?”
  顾叶更眼中有很多血丝,似乎相当疲惫,但神情又很是紧张。
  荣钧看不透,正要起身,手腕却被抓住。
  顾叶更蹲在他面前,抬头看着他,“荣钧,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下面这条新闻来自A战区……”电视突然传来播音员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看了过去。
  “今日,A战区副司令许战锋、联勤部部长梁国辉、政治部副部长吕泉盛涉嫌严重违纪,被立案调查,是近一年来第四批因腐败问题落马的军队高官……同时涉嫌职务腐败的还有联勤部基建营房部部副部长蒋蒙、副局长周逸……”
  “啊!”荣钧突然睁大眼,指着电视上被带走的周逸道:“这个人我认识!”
  顾叶更一惊,“你记得他?”
  “嗯。”荣钧的语气有些惋惜与不好意思,“我在马路上救过他女儿,挺可爱的小女孩儿,哎,没想到有个贪腐父亲。我,我最烦这种玷污部队、抹黑军人形象的人了,他们简直该判死……”
  荣钧突然住了嘴,神情也变得有些尴尬,片刻后抓了抓衣角,轻声说:“我也是玷污部队的人,我没资格说别人。”
  “你没有!”顾叶更用力抓住他的手,眼中似有一簇燃烧着的火。
  “嗯?”他抬起眼,困惑地拧起眉。
  顾叶更拿过文件,手指有些颤抖,“荣钧,你没有玷污部队。十年前的那件事,错的不是你!”
  文件足有24页,含受害者邱诚的供述、周逸迫于证据的坦白,以及战区机关开具的声明。荣钧一页一页往后翻,双手渐渐开始哆嗦,空气里浮着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翻至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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