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换装游戏中-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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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被扔在地上，擦着光洁的地板一直滚出很远，黑色屏幕上隐隐约约的反光带着嘲讽的意味。
　　方维之将脸埋在膝盖上，静静地坐了半晌。
　　寂静如死的寝室让他不可抑制地回想起那个黑暗密闭的空间，没有白天黑夜的变幻，别说是活的生物，就算是一缕风都懒得在他身边掠过。他的眼睛充血疼痛，瞳孔不正常地放大，空洞得没有一丝神采，只是看着被填起来的窗。
　　唯一一次，他在那根本不可能看到外面的窗户下面感受到了阳光，一个熟悉的微笑在虚假的阳光中凝结，带着不可一世的高傲，灿烂到照亮他的整个世界。
　　时叙……时叙……
　　可时叙已经死了。
　　“喵——”
　　虚弱的叫声从角落里传来，方维之愣了愣，仿佛现在才想起来他对那可怜的小东西做过什么。
　　时叙全身上下痛得不行，眼前一阵阵发黑，想要强打起精神都做不到。如果他还能笑得出来，他肯定会调侃一句一回生二回熟——没错，这感觉与他车祸死亡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可能是老天看他在大爆炸中死得太痛快，特地补给他第二次珍贵的体验机会。
　　小狐狸理直气壮地跟他说：“作为一只病重的猫，十楼上吹了半夜的冷风，又被方BOSS这么折腾，撑了一个晚上还不能算长寿吗？”
　　“都说了叫他方大倭瓜！”
　　……什么时候了还纠结称呼问题。
　　时叙气得想狂飙脏话，小狐狸更加振振有词：“你也不想想，五十积分的打折商品哪有好东西嘛。”说完还免费奉送一个鄙视的眼神。
　　时叙认真地开始考虑打消费者投诉电话能不能投诉黑心商家的问题。
　　他无力地趴在地板上，眼角的余光瞟到方维之走过来，忍不住想流出两道宽面条泪：大爷，看在我就剩一口气的份上，不劳烦你送我最后一程了吧？
　　然而，时叙意料之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方维之轻轻地将他抱起来，极珍惜地捧在手心里，揉了揉时小猫塌下去的耳朵。感觉到小猫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方维之衣服都没换就夺门而出，直奔宠物医院。
　　时叙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一边哀叫一边琢磨方维之是不是有精神分裂，面瘫冷静的他，微笑从容的他，暴虐疯狂的他……哪个才是真正的方维之？
　　兽医略带谴责地看着某大倭瓜，很无奈地通知他时小猫无药可救的消息，顺便征求方维之的意见要不要对宠物进行安乐死。
　　方维之一言不发地抱着小猫离开了宠物医院，冷冽的空气渐渐吞没了他的背影。
　　东方的天空刚刚擦亮眼睛，漂亮的长尾鸟在草地上掠过，贪婪地呼吸着清晨的馈赠，温暖的阳关赋予早起的人们希望，却无法到达方维之深黑的眼底。
　　方维之不停地抚摸着小猫的背，他想说对不起，想说你不要有事，想说我不是故意那样对你，可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不是所有的抱歉都能被原谅，更何况对方是不能口吐人言的动物。即使医生告诉他小猫的外伤不是致死的主要原因，方维之依然不能释怀。
　　或者说，他不能释怀的，是那个被深深压抑住的、包裹在淡漠外壳里的残暴的自己。
　　时叙乖乖地窝在方维之怀里，温暖的，有清香的洗衣液的味道，是方维之的怀抱给时叙的感觉，哪怕不久前这人还亲手把他砸到墙上他也无可救药地觉得这怀抱安稳踏实。
　　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
　　时叙不害怕，小狐狸告诉他如果是身体的自然死亡他的灵魂还是会回到游戏中，让他真正在意的是方维之表现出来的异样。
　　他的身上隐约萦绕着一个巨大的谜团，时叙窥测不到谜团里包裹的真相。
　　再次回到乱七八糟的寝室的时候，时叙还剩下最后一口气，方维之一直喃喃着不要死，掐着时小猫的力气越来越大，那股黑暗的气质仿佛又回来了。
　　好在，这一次方维之还能控制，不知道是那些药片的作用还是时叙碧绿眼眸中的委屈保留了他的神智，他将已经冰冷的小猫用布巾裹好，转身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扎穿了手掌。
　　颤抖终于彻底停了下来。
　　……
　　时叙回到游戏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昏天暗地地睡了一觉，头一次觉得这个床其实很舒服。
　　一觉睡了很久很久，直到小狐狸受不了他的呼噜声把他叫醒，兴致勃勃地用方维之的账号登上了校园论坛手机版。
　　“宿主你快看，最新的热帖里面有你的美照哦！”
　　时叙好奇地点开论坛最上方一个飘红并且后面标着“hot”的帖子，标题上写着“震惊！他为何爬上排水管……”
　　时叙嘴角抽了抽，心说标题党真是够够的。
　　戳进帖子里看了几层楼，时叙“呵呵”了两声：“什么叫我的美照，明明全是方维之装ACDE的图片好吗！”
　　照片详细地记载了那天晚上方维之英勇救猫的全过程，冷酷的，帅气的，微笑的，温柔的，时叙特别想知道那些嗷嗷叫的妹子是怎么在如此刁钻的角度抓拍到这么高清的照片的。
　　大多数照片里时叙只露出了身体的一部分，要么是一个尖尖的耳朵，要么是半条尾巴，其余全被方维之的手臂挡住了。一张两张如此，三张四张还是如此，时叙后知后觉地发现，方维之竟然把他抱得那么紧，紧到不能失去。
　　脸上微微有些发热，时叙赶紧转移话题问小狐狸。
　　“那个……方维之到底在猫的身上找什么你知道吗？他怎么会认识这只猫？”


第11章　第十一个愿望
　　“你不问我差点就忘记了。”
　　时叙变成猫逃出去的时候，小狐狸习惯性打开了手机的摄像头方便注意方维之的动静，而后来发生了太多混乱的事情小狐狸也忘记及时查看了，还好方维之完全没发现他手机里多了一段视频。
　　“诶我很早就想问你了，方BOSS这反应是什么意思？你们人类都这么有警惕心的吗？”
　　时叙不解，撇过头去看视频。当时房间里很黑，只有楼道和阳台外面透进来一点光，手机放的角度又不正，时叙花了大力气才分辨出黑暗中的轮廓。第一幕就是一只小猫啪叽从床沿滚到地上的画面，时叙深呼一口气，假装没看到那蠢乎乎的团子就是自己。
　　方维之的宿舍在一楼，阳台的外墙特别矮，小猫轻轻松松就从阳台跳出去了，这也是他后来为什么习惯性跳窗忘记了女寝在十楼的原因。
　　接下来，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小猫的身影刚刚消失，方维之睁开眼睛猛地跳起来，第一反应不是去追那只猫而是在宿舍的墙上和地板角落里来回检查。时叙看不清方维之的脸色，只能看到他像幽灵一样在黑暗的房间里转圈圈，有时候因为摄像头角度问题还会突然从画面里消失再突然冒出来，比恐怖片还要吓人！
　　看完视频，时叙身上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心中的疑问没有得到解决反而更加匪夷所思。
　　方维之究竟在找什么，他这反应似乎比被害妄想症还要严重……
　　呆呆地想了很久时叙依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继续在学校论坛里爬起楼来，那个晒方维之照片的帖子不断地增加新回复，自然，方维之的名字、年级和专业都被扒得很干净了。
　　56L：给大家介绍一下，以后这就是我老公了。
　　57L：楼上你的情敌大概会很多了……
　　60L：去你们的，半路冒出来的小妖精也敢争宠，我可是在军训的时候就留意到这位同学了，还偷偷默默拍过照片呢，那侧脸杀啧啧！
　　72L：六十楼的朋友，交出照片我们还是好朋友
　　100L：跪求学妹爆照！大四老学姐愿意亲自辅导选课抢课，教你怎么在一片腥风血雨中得到你又水分又高的课啦！
　　104L：我是60L的小仙女哈哈哈哈，课我早就抢好啦，不过漂亮的东西要大家一起舔嘛，等我一下，马上上照。
　　105L：乖巧等
　　107L：妈呀妈呀我是军服控啊，等我先去拿点纸巾堵住鼻子！
　　110L：板凳爆米花一条龙服务了有没有人要啊？
　　111L：楼上的来一份！
　　115L：其实吧，我有点脸盲，总是get不到大家说帅的那个点，不过光看这位同学对小猫咪的耐心，还有那身手……简直像谍战片里出来的活人，真不是那种整天窝在寝室里打游戏打到全身虚胖脚步虚浮的男生可以比的，冲这点就该点个赞。
　　120L：躺枪……
　　189L：扎铁了老心！我必须要自证清白，虽然我也打游戏，但真的不胖走路也不飘！
　　230L：妈呀刚才论坛卡了，好不容易爬上来，图片来了！＇图1＇＇图2＇＇图3＇＇图4＇＇图5＇
　　250L：我去，他是怎么把松松款款又脏又丑的作训服穿得这么好看的？
　　255L：啧，这军姿标准的，感觉我们教官都没辣么好看
　　320L：想知道最后那张坐在行军床上的照片姑娘是怎么拍出来的，趴在男寝床边什么的……听起来真的炒鸡猥琐啊！
　　333L：现在的学弟都这么好看的吗？
　　348L：各位慢慢聊，我先去把我手机屏保和桌面换了
　　349L：　1，麻麻再也不用担心我的手机上全是欧巴的照片了……
　　369L：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位帅哥明天跟我有同一节高数，求问怎样才能蹭到男神旁边的位置？
　　370L：太天真了，你以为大公共课是开玩笑的吗，男神身边的位置肯定抢不到！
　　400L：Hello！窝是本校的留学生，马上就要回锅了，想要捐掉cat的粮食和纱，请问该怎么联系到这位同学？
　　401L：捉个虫！“我”“回国”，还有“纱”是想说猫砂吧！然而我并不知道方同学的联系方式……
　　405L：每个学生入学的时候都会自动注册论坛账号，谁知道学号的话就可以艾特了
　　410L：我刚刚去问管理员同学，他or她回答我不能泄露同学隐私，我感觉这楼危险了……
　　415L：谢谢楼上提醒，赶紧把图存了跑路！
　　时叙看这帖子里都是赞美方维之长得帅心地好身手棒的，想起自己还是猫的时候莫名其妙被方维之摸了一顿又揍了一顿就心里不爽，当即打破和谐的队形发了一个“方维之是个大混蛋！”后面还跟着抓狂的表情。
　　499L：嗯？我看见了什么？
　　504L：楼上的妹子别走！说出你的故事！
　　510L：这是个新账号啊，连昵称头像都没换，莫非有大料？
　　555L：摔！以为能听到狗血故事呢，怎么不吭声了？
　　560L：外表风靡万千少女内里却是个花花公子，论方同学是否伤害了一个纯洁妹子的内心！嗯，我jio得这个话题可以刷一阵子
　　561L：哼，一群花痴女，看得我十分尴尬了
　　562L：楼上是一位满脸青春痘的猥琐男吧，酸溜溜的以为有谁在乎你吗，你尴尬没人求你看啊
　　570L：大混蛋的那条怎么秒删了，求内情！
　　时叙皮了一下才想起来他现在用的是方维之的账号，万一哪天方维之脑抽上论坛了发现他的账号竟然骂过自己……感觉十分微妙了。
　　时叙赶紧去站内短信找管理员删回复，今天值班的计算机系管理员同学一看那发言的内容，再用后台的上帝视角看了看发言的账号，一边点下确定删除键，一边暗搓搓地激动着。
　　好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
　　原来新晋救猫英雄方男神是个精分！自己骂自己回过头来再删除，这波操作很可以啊！
　　正在时叙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方维之洗澡洗完回来了，时叙赶紧退出论坛钻进被子里乖乖地装作睡午觉的样子。
　　方维之换上一件白色T恤，坐在桌边换手上的纱布。T恤衫被残留的水珠浸得稍微有点湿，恰好隐约能看到里面肌肉的形状。
　　时叙歪着头莫名羡慕嫉妒恨，心想帖子里那些女生说的其实没错啊，这家伙确实挺帅的。
　　小狐狸转过身暗暗偷笑，想起时叙之前说的钢筋一样直的直男，嗯……说服力越来越低了。
　　面不改色地换好纱布遮住那有些恐怖的伤口，方维之打开了换装游戏。
　　时叙以为自己是很生气的，却没发现语气里还带点委屈。
　　“哼哼，我以为你今天忘记要给我换衣服了呢。”
　　方维之抿了抿唇，径自打开衣柜，中秋节的主题服装已经排到后面去了，新出的是几套礼服，束腰修身，把裙子改掉换成裤子之后效果还不错，就是和游戏里那闲适的生活背景不太符合。
　　方维之试探着找到了换背景的界面，意外发现里面内容非常丰富，可以换顶灯调节卧室里的亮度，可以换壁纸换家具，还可以换窗外的景色。
　　方维之随手点了几个，时叙就坐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在游戏里呆了这么久了，时叙也比较安之若素了，不再像一开始那样稍微有点变化就大呼小叫，反而跟个大爷似的指挥方维之，一会儿这个灯不好看，一会儿那个光太刺眼的。尤其是发现换背景也可以加积分之后，时叙就嚎得更加起劲了。
　　方维之换好灯，正选择窗外风景的时候林临抱着一个篮球回来了。
　　“维之！快点来给我们凑个人头！”
　　方维之盯着那篮球看了半晌，举起自己包得无限接近多啦A梦的手，道：“你觉得我这个样子能做什么吗？”
　　林临嘿嘿笑着上去搂方维之的肩膀：“哥们儿，你早上起来是不是不照镜子的啊，也从来不看学校的BBS吧，你现在可是学校里的大、红、人！没让你真打来着，你就到那旁边坐着给我们当宣传海报嘛，肯定有不少漂亮妹子慕名前来。”
　　“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
　　“诶，别往那儿扯啊，我对小颖可是专一的，”林临立马说道，“我是纯粹欣赏，是相帮兄弟们一起脱个单来着。”
　　自从知道林临是方维之的室友之后，那群损友就撺掇着林临多把方维之拉出来遛遛，这么好的资源不能浪费了不是？
　　见林临一脸真诚又十分期待的样子，方维之到底还是没拒绝，换了件衣服把手机放兜里就出去了。
　　林临乐呵呵地抓着他一路狂奔，是以，方维之没注意仔细看他最后换的那个背景是什么。


第12章　第十二个愿望
　　十月的京都正值金秋，温度适宜并且没有雾霾，午后的阳光恰好适合锻炼，红绿操场上一个个身影满载着蓬勃的青春气息，或奔跑或跳跃，构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方维之坐在篮球场铁网内的长椅上翻看着专业课的书，女生们回宿舍的路上会刚好从篮球场经过，位置好的寝室还可以直接从阳台往下看纵观全场，有不少人捕捉到了那与跳动的活力不一样的安静美好的侧面图画。
　　他用那只包着纱布的手压着书页，再加上阳光下过于白皙的脸色，看起来更有种“病美人”的既视感。
　　“雅丽姐，你在看什么呢，再不去食堂吃饭赶不上下午第一节　课了。”岑颖疑惑地推了推身边学姐的胳膊。
　　曾雅丽笑了笑，双手抱胸朝着篮球场努了努嘴：“你看那边。”
　　岑颖一眼看到的不是方维之而是自己男朋友，她有点脸红：“都谈了一个多月了，您怎么还开我玩笑。”
　　曾雅丽愣了愣，后知后觉发现正在投篮的是岑颖的男友林临。
　　“我可不是说你男朋友，你眼里除了他就没有别的帅哥了吗？”
　　岑颖怔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这次终于发现方维之了。
　　“哦，雅丽姐说的是方维之吗？我跟他不太熟，就是去找林临的时候见过几面，他人挺好的。上次我跟林临约好食堂吃早饭，结果林临那家伙睡晚了迟到，方维之见我一个人等在那里就去帮我排了很长的队抢到了限量的流沙包。”
　　曾雅丽听着岑颖的话，眼中划过一抹满意的光芒。
　　岑颖忽然“咦”了一声，狐疑地看着曾雅丽：“雅丽姐，你不会告诉我你看上方维之了吧？”
　　曾雅丽挑了挑眉，坦然道：“怎么，不可以吗？他现在有女朋友吗？”
　　后面这个问题对曾雅丽来说其实不算问题，她坚信如果她打定决心，干掉别的追求者分分钟的事。
　　“可以是可以……”岑颖说，“据我所知方维之应该还没有女朋友，至少校内林临没听说过，异地恋有没有就不知道了，林临说他从来不聊起他以前的事情。”
　　曾雅丽想了想，对岑颖说：“小颖，帮帮学姐呗。”
　　岑颖今年大二，不过因为早上学所以跟林临是同岁，她今年计划要做的科研和实践活动都需要曾雅丽带，而且曾雅丽的条件确实很优秀，长得漂亮又热情大方乐于助人，院内院外追求她的人都能从一食堂排到二食堂，岑颖觉得只是帮着让两人见见面应该不算唐突了方维之，反正他也吃不了亏。
　　“周六我们小组不是说好了去国图查资料顺便讨论项目的嘛，我叫林临带着方维之也过来，林临周末总是喜欢窝在寝室里吃方便面，跟他说了很多次他也不听……”
　　曾雅丽没耐心听岑颖甜蜜的抱怨，她的目光始终注视着方维之，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微笑。
　　“嘿！传给我！”
　　“堵住堵住他！”
　　“林临传我啊！”
　　“防住他们，跑起来！”
　　“妈的叫你传我你直接扣啊！”
　　“加油！Fighting！哪个院的男生最帅气？”
　　“航院！”
　　“哪个院的男生最厉害？”
　　“航院！”
　　眼看着比分焦灼而航院总能略胜两三分经管院的啦啦队也开始着急了，连忙发动攻势妄图打压航院的气势，航院自然不能让人反超，到最后双方喊得嗓子都快哑了，远远一听还以为是小三和正牌女友各自找了一帮姐妹在那里互掐呢。
　　航院最后还是以86的比分险胜83的经管院，篮球场上顿时一分为二，一边高声欢呼，一边愁云惨雾。
　　航院的男生们互相拥抱蹭队友一身臭汗，顺便心神激荡地等着心仪的女生们递来毛巾和矿泉水，然而想象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是骨感的，当看到有一半女生都往方维之那边瞟的时候，无数青年的玻璃心碎了一地。
　　女孩儿们比较羞涩，你推我我推你的不太敢上前，好不容易有一个大胆的女生自言自语地给自己打完气，走到方维之身边。
　　“那个……方同学，你要喝水吗？”
　　方维之从书页中抬起头来，眼角眉梢仿佛沾染上了阳光的色彩，女生倒抽一口冷气，差点没激动得厥过去。
　　方维之露出了一个友好的微笑，说：“不用了，谢谢你，给他们吧。”
　　女生愣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的眼神太过热烈露骨了，羞窘交加地把水往长椅上一放，磕磕巴巴地道：“那个什么，剧烈运动后不宜多喝水，我看他们并不需要，你就留着喝吧！”
　　说完女生飞快地跑了，那样子跟后面有只狼在撵她似的。
　　方维之皱了皱眉，本着不糟蹋人家的好意也不浪费水资源的原则把水放进了书包里。
　　在岑颖为林临的优秀表现欢呼的时候，曾雅丽一直在人群外面观察方维之，后者的举动让她更觉得这是个有风度的人，值得她出手。
　　当然，这想法要是让时叙知道肯定果断地送她两个大写的“呵呵”，顺便好心规劝：姑娘，千万别被万恶的皮囊给欺骗了，你知道这家伙其实是个隐性的暴力狂嘛，比起恋爱还是保命要紧啊！
　　看了看手表，岑颖催着曾雅丽走了。
　　林临和他的队员们要出去吃海底捞庆祝，方维之就站起来径自准备回宿舍，转身的瞬间耳边突然有破风声传来，林临大喊了一声“小心”却来不及阻止——
　　就在大家都以为方维之会被球砸个正着的时候，只见他脚步一顿，身体都没有转过来只是往后一伸手，看似随意的动作带着巨大的力量，那球不仅稳稳地停在了他手心里，反手他还直接按照原路线拍了回去。
　　惊呼声中众人纷纷避让，扔球的那个人没想到方维之动作那么快，无防备之下第一反应就是扯过身边的人挡在面前，可怜的替身狼狈地被打到了肩膀上。
　　篮球落到地上缓慢地弹跳着，看不见的硝烟骤然在篮球场上蔓延，除了那些赶着要去上课的，都驻足敛声屏气地等待着事情的发展。
　　林临拽过方维之看了看，见他没受伤，火大地问罪魁祸首：“杨雨泽你有意思吗！维之哪里得罪你了，不就是我们院比赛赢了你们吗，故意伤人真TM掉身价！”
　　听到这名字，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没预料到林临竟然直接跟那人怼。
　　杨雨泽一把推开那个正在揉肩膀的小弟，冷笑道：“谁看到我是故意的了，运动场上失手不是很正常吗？不过——”他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连我的面子都不肯给的人？”
　　杨雨泽就是军训时林临他们连的连长，上次他请客林临本来是要拉方维之去的，可是那天得知了时叙的死讯方维之根本没有心情做任何事，所以那顿饭确实只有方维之没去。
　　林临还想跟杨雨泽说什么，方维之拉住了他，淡淡地看了杨雨泽一眼，转身走了，当他不存在一样。
　　航院的人都嫌恶地不肯跟经管院说话，纷纷跟着林临撤了。
　　围观群众面面相觑，还以为会爆发一场精彩的打斗戏，方维之却压根没想跟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