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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光-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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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尧看着饭桌,简直想在沈寄庭脑门上贴上“作精”的标签,沈寄庭点餐非常有水平,总共就点了四个菜,有荤有素,有汤有菜,有蒸有炖,吃东西也慢条斯文的,跟做尸检似的。让江尧这种“路边摊”女人感到十分惭愧。
沈寄庭看着她规规矩矩低眉垂眼地的坐在自己对面吃粤菜,竟然有种青春叛逆期的闺女突然变乖的欣慰。
回过神来,沈法医突然心累。
然而在回去的路上,江尧看着路边的烤串儿,突然觉得没吃饱。碍于沈寄庭可能会给她上一节“关爱生命健康饮食”的洗脑课,就没敢说话。
走到江尧楼下,她说了句“明天见”转身要走,被沈寄庭拉住手腕扯回来。
江尧:???
沈寄庭也不知道为什么手这么欠:……
“这么大个人了,就不能好好吃饭?”
江尧别的不会,在沈寄庭面前认怂已经是条件反射了,“谨记沈哥的嘱咐,一定好好吃饭。”
她本来也没少吃过一顿啊。
沈寄庭叹了口气,“以后早上不要在外面吃了,早点到办公室,我带早餐给你。”
江尧笑着眨眨眼:“KFC的儿童套餐么?”
沈寄庭觉得这女人真是长在他的脾气上了,一开口就让他想发火:“平时早饭一做就多,吃不完。你KFC吃上瘾了是吧?体脂率又正常了?”
江尧不大能摸得清沈法医这变幻莫测的脾气,但是能感到他说话的语气,知道这是该认怂的时候,连连点头:“沈哥带什么吃什么,绝不挑肥拣瘦。”
沈寄庭松开她的手:“回去吧。早点休息。”
江尧转过身拍了拍胸口,她长这么大,没在谁面前这么乖过。岳队跟前她都不这样。
她发现,她遇到了人生第一个让她产生了“怕”这种情绪的人。
可是沈寄庭一个拿解剖刀的法医,杀伤力跟他们这些拿刀拿枪的刑警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但是由于沈寄庭本来就以其“唇枪舌剑”的本事长期处于刑侦队办公室食物链顶端,江尧又反射弧奇长,就没太在意,只觉得“沈法医的魔爪越来越长了”。连吃饭都要管了。
不过,白吃这种事,谁不愿意呢,她又不挑食。
江尧一大早先去医院见了昨天救下来的女孩儿,做了简单的询问。
这姑娘叫陈丽晓,临岐医专大二的学生,据她的陈述,确实跟江尧猜测的情况差不多,对一个还在念书的学生来说,负债将近六位数,钱都用在了微整和奢侈品上。
但是令江尧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她这高利贷,不是从一些网贷平台上借来的,只是一个私人交易,签了一个可以说几乎没有法律上强效力的欠条。
陈丽晓哭着说:“她本来说的很好的,说我可以三五年还清就行,我想,我可以工作了慢慢还的,可是前几天突然就要我还钱,我收到了法院的传票,姐姐,我怕……她找到学校,我被通报批评,处分,可能毕不了业,同学也都知道我欠了这么多钱……”
江尧安慰了几句,教育了几句,问借给她钱的人,陈丽晓拿出手机把借贷欠条的照片给她看。
袁玲宣。
江尧看到这个名字,像是身上每一个毛孔都被灌了冷气,一丝一缕的缠进肺腑和心脏。
她蹲在路边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医院走出来的。十年前的女孩儿,和血淋淋的尸体,在她脑海前,像烟花爆竹一样,带着刺眼的光和刺耳的声,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有出租车停下来问她:“姑娘,用不用送你去医院啊。”
她抬起头,“师傅,我去万寿陵园。”
碑前有新鲜的花束,她伸手擦过墓碑,干净的没有灰尘,江尧蹲在碑前痛哭。碑上的女孩儿笑脸明艳,生卒年月的跨越,短短十几年。
文瑾瑜。
手机不知道响了多久,才被她接起来。
那边的声音透着股轻淡淡的无所畏惧,甚是还有点笑意:“尧尧,你在瑾瑜那儿吧。我猜着,你只要从陈丽晓那儿见到我的名字,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还会先去看瑾瑜,而不是先叫警察来通缉我,好孩子……”
江尧捏着手机,把手骨节都捏的发白,“你疯了。”
电话里,袁玲宣笑了起来:“你呢?这十年,你没疯?”
这句话,让江尧几乎头痛欲裂。
“一个诱jian犯的女儿,自己的父亲杀了自己的闺蜜,你以为当了刑警,就能掩下你父亲当年犯的错?你看着瑾瑜的墓碑,你看着她的脸。”袁玲宣的声音渐渐失控。
无人的公墓里,阳光似乎经过地面和墓碑全部反射进她的眼睛,燥烈而窒息,她觉得嗓子都被阳光烤炽的脱水,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刀片划过声带:“不是,不是,我没忘她,没有忘,从来没有……”
文瑾瑜是自杀,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她是被江尧的父亲江哲诱jian,文瑾瑜的日记里,是她爱上自己老师的痛苦,没有一句是指责江哲诱jian。
如果江哲不承认自己对学生的爱慕存着引诱的目的,文瑾瑜就只能是“自杀”,不是“诱jian”。
人心缺少了最根本的良知和道德,参杂着最复杂的爱恨情感,进行心理操控,所犯下的罪行,没有证据。
袁玲宣挂了电话,给江尧发起视频直播,手机卡在仪表台和挡风玻璃间,晃动的厉害,江尧在镜头里看到了江哲,从临岐市第一高级中学大门出来。
江尧知道,在晃动的几乎看不清东西的镜头下,她的父亲,为他十年前所做的事,不论是有心还是无意的事,付出了代价。
江尧最后从镜头里看到了她父亲血肉模糊,一如十年前从楼上跃下来的文瑾瑜。
岳拾钦的电话拨进来,“尧尧,市第一高级中学门口,恶性车祸事件……”
江尧沉声应着:“我知道。是当场死亡么?”
“是。肇事司机逃逸,正在往城中心去,已经调动警力围追阻截。”
江尧出了公墓:“岳队,派人去星月塔吧,凶手会在顶楼出现的。我现在就去。来不及跟你细说了。”
岳拾钦沉默了几秒,决定相信江尧的判断。
星月塔,临岐市最高最耀眼的建筑,整栋楼群,多面巨幅荧光幕。
江尧到的时候,已经封楼了,一百五十米的楼高,楼下布防几乎起不了太大作用。
高砚非和沈寄庭拦着她,“你不要去了,岳队和特警搞得定。”
江尧荡开沈寄庭的手:“沈哥,今天车祸现场死的人,是我爸爸,现在楼顶上的人,是我十年前死去的闺蜜的母亲。我必须去。”
沈寄庭愣了几秒,还是反手拉住她:“我跟你去。”
江尧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
消防电梯里的数字一层一层的跳着,江尧和沈寄庭在轿厢里,没有一句话可说。江尧的瞳孔,是沈寄庭熟悉的,她在出任务时特有的冰冷而漆黑。
让沈寄庭想用掌心贴上去,暖一暖。
江尧到的时候,岳拾钦看到袁玲宣笑了。
“你来了,我一直在等你。”
江尧没有说话。在经历过毁灭,放弃生和希望,行走于黑暗,生出嗜血的刺,也无法解脱无法被救赎的灵魂面前,任何安慰,解释,都没有意义。
“李菁,舒静君,陈丽晓的自杀引诱者,都是我。”
第15章 第十五章
巨幅的荧光牌俯瞰着城市,不那么炫目的背光面将楼顶的黑暗撕扯出跟一城灯海大相径庭的一派颓废,像半夜散了场后,卸了一半妆,疲惫不堪的脸。
袁玲宣站在斑驳的光影里,看着江尧,盈盈款款的笑在脸上弥散着。
有时候,痛哭,呐喊,释放,反而才能放下,解脱,袁玲宣太清楚,怎么刀刀致命不见血的留给江尧一辈子都放不下的心结。
她笑,笑得轻飘飘的。像幽灵一样从江尧的瞳孔刻印进她心里。
江尧的眼神冷的几乎荡出雾气。早在十年前,袁玲宣抱着文瑾瑜的骨灰盒在她家门口哭闹的时候,她已经开始窥探到人心的丑恶龌龊。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袁玲宣:“我知道你不想活了,我也没打算救你。希望你背着这几个姑娘的命债,能问心无愧的面对瑾瑜的在天之灵。”
袁玲宣坚固而畸形的面具,开始被江尧撕开裂缝,眼角倏然一动:“我当然问心无愧,我为什么有愧。该有愧的是你那死有余辜的父亲,他利用诱惑万千的世界,虚伪的嘴脸,龌龊的假意,蛊惑她十几岁,还那么懵懂的生命。”她颤抖的抬起胳膊看了眼腕表,笑得甚至有些诡异,“时间到了。”
江尧冷冷地盯着袁玲宣,一字一字的咬牙道:“你,也杀了李菁和舒静君。”
袁玲宣近乎疯狂的笑出声来:“我不这么做,谁会知道,十年前瑾瑜死的那么悄无声息,我要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是自杀,她是被自杀!”
在残酷的真实面前,有的人持刀辟路,拆骨作烛,有的人化心为毒,堕入黑暗最漆黑的深处。
袁玲宣用了十年,用文瑾瑜的悲剧把自己熬成一腔毒液。
江尧手中刃光一闪,脚下一动,沈寄庭拉住她抱在怀里:“尧尧,你清醒一点,不要做傻事。”
沈寄庭按住她的手,试图把匕首夺出来,但江尧握的太紧。他只好死死的把人箍在怀里。
岳拾钦的来电显示是韩约,他接起来,韩约让他看网络直播视频。岳拾钦打开手机。铺天盖地,星月塔所有的荧光幕,都在滚动文瑾瑜的名字和照片。没有任何文字说明。
死去了十年的姑娘,以一种更惨烈的方式,得到关注和迟来的安抚。
文瑾瑜,故意撞死的市第一高级中学教师江哲,连环的年轻女性跳楼案,被舆论炒到了风口浪尖。
袁玲宣爬上防护墙,跳下去的时候,没有人去拦。
利用诱惑万千的世界,蛊惑她们年轻懵懂的生命,死有余辜。
她死有余辜。
江尧手里的匕首掉下,与地面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像尘埃落定的一切。
市局结案通告后,媒体舆论开始探讨,关于诱jian,关于价值观教育,关于生命之重……
这种问题太过沉重,从来没有答案。
江尧伏在桌上,看着铺天盖地的话题,想起李菁的案子,审讯程卫林的时候,沈寄庭说过“刑侦,有时候,不是为了找到答案,而是为了提出问题。是一种警醒,一种警戒。”
她起身捞起警服,去了治安队,迎头看到马崇宁。
递过去一根烟,娴熟的给点了火,笑说:“马哥,最近查不查凯撒宫?”
马崇宁看着她的眼点点头,拍了拍她的肩,“查!”
“捎上我呗。”
马崇宁笑着说:“杀鸡用牛刀?”
江尧弹了下烟灰,偏头一笑还没来得及跟马崇宁调侃,沈寄庭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劈手夺了她手里的烟:“屡教不改是不是?”
江尧:……
恭恭敬敬地摸出兜里的烟盒上交沈法医。
马崇宁唯恐听到刑侦队内讧,被秋后算账,脚底抹油了。
岳拾钦递交结案时,在司法系统用了点关系,对程卫林提起公诉,虽然程卫林的性质完全算不上触犯刑法,但刑侦队一致认为,这种人必须得付出代价,舆论的声讨和公诉案底的终身伴随,程卫林如丧家之犬过街老鼠。
岳拾钦晚上回去的时候,春秋笔墨的店门口停着一辆骚的没边儿的超跑。
进门看到齐珩倚着店里的柜台,看着奚树辞,店里摆了一地盆栽玫瑰,一盆盆,开的秀艳又端庄馥郁,岳拾钦差点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奚树辞指尖托着一个有点年头的荷叶盏,岳拾钦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刚从菜市场买的鱼片和菜。心理冲击有点大。
干嘛呢这是?现在人都这么二皮脸了么?不知道还以为定亲送彩礼来了。
“哎,齐少,来古街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见外了啊。”岳拾钦把菜搁下,嬉皮笑脸的搭着齐珩的肩。
齐珩笑眼看着奚树辞,“听沛青说,树辞喜欢花,正好前几天拍了件瓷器,拿来给他看看。”
又对奚树辞语调十分轻和地说,“喜欢么?送你的。”
奚树辞一愣,放下手里的荷叶盏和放大镜,搁进盒子里,直白白一句:“不要。”
岳拾钦差点笑出声,接着他的话跟齐珩说:“别,送花就送了,这些东西您可别拿出来随便给。我们这寒门小户的,不合适。”
齐珩看着奚树辞,笑说:“奚老能叫寒门小户?真会说笑,再说,这真不值什么钱。”
奚树辞索性连话都不接了,指着岳拾钦手里的菜:“拿厨房去。我都闻见腥味儿了,店里招待顾客呢。”
岳拾钦应了一声往后面去了。
齐珩坐下来,跟奚树辞面对面,端起茶喝了一口,笑说,“赏个脸,晚上吃个饭?”
奚树辞把荷叶盏的锦盒推到他跟前:“家里有老人,走不开。”
齐珩迎难而上:“一起嘛,我早就想拜访奚老了。”
奚树辞本来就不大爱跟人你言我语的拉锯,一下子就不耐烦了:“爷爷不爱在外面吃。”
齐珩愣了一下,又笑了:“无妨,那我们改天?”
奚树辞扭头去书桌上捞什么东西,顺口“嗯”了一声。
岳拾钦从厨房回前面店里,问起:“爷爷奶奶什么时候回来?现在做饭么?”
奚树辞把齐珩送来的一二十盆玫瑰搬到店外摆了两溜,“周末公园有老人联欢会,跟街上的人一起去看热闹了。我琢磨着得好一会才回来。先煲汤吧。”
齐珩支着脑袋,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看奚树辞:“岳队会做饭?”
奚树辞看了眼岳拾钦:“会蹭饭。”
齐珩话锋一转,跟奚树辞眨眨眼:“我能来蹭饭么?”
奚树辞:……
岳拾钦接道:“不能。”
齐珩觉得岳队有点狗拿耗子,凭啥你能白吃我就不能,我是带着花和古董来的,比你有诚意多了,继续在奚树辞面前刷存在感:“前几天朋友送我几条深海鱼,还没来得及做菜,你若爱吃鱼,我明天送来?”
岳拾钦:……
齐珩虽是公子哥儿,但长相并不张扬,眉眼间甚至有点天生多情的意思。他今天穿着也十分收敛,说话处处体贴。撩起人来,戳心的不着痕迹。
岳拾钦觉得这货简直比蒋轩还能撩。心里突然就凉嗖嗖的,后知后觉地琢磨过来,倒吸一口冷气。
这他妈的是情敌啊!
奚树辞抬眼看齐珩,依旧是拒绝的:“不了,无功不受禄。爷爷知道我随便收别人东西,会不高兴的。”
齐珩到底是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过得,就像岳拾钦说的,想跟谁攀扯上关系,有的是法子,奚树辞一而再的拒接,他依旧笑的温润且真心实意:“别人的东西自然不能收,但我不是别人,一回生,二回熟,我们算熟人了。等我下次来送鱼,就是第三次了。”
岳拾钦:?!
竟然比他还死皮赖脸,危机感,太危机了。
奚树辞从心底就对齐珩这种商人有种隔阂和戒心,可如今再冷的脸,也在他这并未唐突且抽丝剥茧式的示好里,渐渐瓦解了,不由得松了口:“再说吧。”
齐珩见好就收,站起来:“那我今天就不打扰了。回见。”
岳拾钦接了话,说:“晚上的小吃街都该摆摊儿了。你开车慢着点,蹭一块漆多心疼啊。”
齐珩临走前跟岳拾钦眨了下眼,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意思。
岳拾钦:……
在跟心上人互通心意之前,先跟情敌来了个心知肚明,咋还有这操蛋事呢?
奚树辞一脸狐疑的看着岳拾钦:“你俩眨什么眼呢?有什么话不能说?”说完发现这话问的没头没脑此地无银,就迅速换了个话题,“菜洗好了么?”
岳拾钦:“洗好了。”
齐珩走了之后,奚树辞找了块硬纸板,拿起毛笔写了几个大字,“30块钱一盆,50块钱两盆”,放在了门口那堆玫瑰盆栽里。
岳拾钦笑岔气了,这一手才是今天最骚的操作。
托齐珩的福,古街不缺客流量,玫瑰色相又好,奚树辞晚上发了一笔小财。
岳拾钦一直觉得奚树辞性子软,人又乖,近乎没脾气,他都把奚树辞当宠物兔子一样捧在手里。
根本没想到,奚树辞跟旁人相处起来,跟只猫似的,还是那种一言不合就想挠人的猫。让他想把人摁在怀里揉一把。
岳拾钦在局里碰到蒋轩的时候,问起来:“齐珩到底什么意思?”
蒋轩眼睛一亮,“就你看到的那个意思呗。”
岳拾钦:……
“让他离奚树辞远点。”
蒋轩笑了一声:“你爱跟奚树辞玩暗恋,凭什么就觉得齐珩也得跟你一样,人家爱玩明追。人生在世,各凭本事,岳队,别不自信呐。”
岳拾钦:“他懂个屁,别这么没轻没重的胡闹。回头让奚老听一耳朵去,家里指不定鸡飞狗跳了。”
蒋轩叹了口气,“你说你,一大男人,怎么就在奚树辞身上这么不局气呢,都还没学会走路,就怕扯到蛋了,杞人忧天也没你这忧法儿。说不定你这儿头都愁秃了,奚老压根不在意。”
岳拾钦“嘁”了一声:“怎么说话呢,别瞎比喻,谁秃了?”
蒋轩猝不及防就开车:“呦,你没秃,你肾好着呢,有用么?再好还不得自己撸?”
岳拾钦:……
能盼点好么?
第16章 第十六章
岳拾钦反省了一下蒋轩的话,为啥“肾好并没有卵用还得自己撸”的问题。
完了并没觉得自己的暗恋策略有问题,还更加认为,齐珩这野路子十分傻逼。他的树宝是那种轻易落俗套的人么?齐珩要能追上,他改姓齐。
然而岳队刚下班就接到了奚树辞的电话,晚上不回家吃了,让他自己做,不想做在外面吃。
岳拾钦顺口问了句:“晚上加班?爷爷奶奶怎么吃?”
“爷爷昨晚就跟我说今天有应酬。正好下午齐珩来找我。我跟他在外面吃。”
岳拾钦:!!!
“齐珩?他有事?”
奚树辞语气有点敷衍:“没事,他下午带几个外地的朋友来博物馆参观,正好碰上的。”
这他妈正的这么好?岳拾钦脚趾头都不信。
齐珩动作既悄无声息又迅疾无比,短短一周,送花吃饭,已经顺利进入约会的正常流程了。
岳拾钦忐忑的在店里等了将近四个小时,齐珩送奚树辞回来的时候,看到他在店里,笑说:“辛苦了,岳队。”
岳拾钦笑的咬牙切齿,但也没忘秀一把:“就看一会儿店,我和树宝谁跟谁啊,二十多年的交情。”
齐珩把手里的手提袋递给奚树辞:“看你喜欢易师傅的餐具,向他讨了几只盘子。下次他若再请人烧制,我讨个样本给你看看。喜欢的话,多烧一套也不费事。”
就吃顿饭,齐珩眼通心的透亮,送个小物件,都能摸着奚树辞的心坎送。
奚树辞连客气的话都没说,接过袋子,笑道:“谢谢。”
岳拾钦:……
当了一晚上看门狗后,看到心上人跟情敌双双把家还。岳队的内心是哔了狗的。
齐珩走后,岳拾钦看着奚树辞拆开袋子,拿出几只盘子观摩,点点头自言自语:“这位师傅的设计真不得了。”
岳拾钦没敢质问,试探着:“你觉得齐珩这人怎么样。”
奚树辞惯例晚上练字,铺了纸笔,看也没看他,漫不经心随口一问:“什么怎么样?”
岳拾钦觉得奚树辞是真的心大,齐珩这么明显的求爱行为,他是真看不出来?
岳拾钦又提了一句:“我听说,他是双性恋。”
言外之意,你离他远点。
奚树辞依旧忙着翻帖,“哦,双就双嘛,我又不是。”
岳拾钦:……
不经意间套出他这句话,岳拾钦心里跟被毒蛇咬了一口似得,渐渐麻了,这已经不是兜头冷水了,是兜头一桶冰块。砸的他有点懵。
性向不符?!
后来,奚树辞解释说,他这句话的后半句是“我是同性恋”,岳拾钦为了弥补自己当时的心惊肉跳,狠狠地把人摁在床上揉了一顿。干嘛说话说一半,老子给你吓的就差当场跪了!
他半天没吭声,奚树辞好像是不习惯他安安静静的,终于赏了他一眼,却见他眼神无焦的看着自己的书桌,还以为他想什么心事,也没再多说话。
岳拾钦凌晨三点还没睡着,到专门隔出来做健身那屋一口气做了二百个卷腹二百个俯卧撑。98K趴在门口,垂头耷耳的看着他。
他一早牵着98K出门,在古街上遛了两圈,买了早饭送到店里,齐潇还没来,他发了个信息给齐潇,轻手轻脚地开了店门,奚树辞还在二楼睡,他把早餐放在柜台上又关了门。
暗恋最痛苦之处大约就是,自己一年一年的脑补,从幻想跟他接一个吻,到把偶尔做的一场春梦品摩几个月,看到他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就觉得仿佛跟他白头到老都触手可及。不开口,没有拒绝,这幻想就会一直累积。沉溺于此,渐渐以此为生。未经允许,他被你单方面划进来参与这场你自导自演,长达数年,数十年的电影。陡然间,他随口一句与你的剧本矛盾的台词,让你瞬间惊觉,你用尽情绪和时间,造了个海市辰楼,浪下沙堡。
奚树辞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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