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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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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树辞一句“我又不是”,像电影拍摄中的NG。让岳拾钦愣在片场。剧本作废,一颗心血淋淋的被切去一半,从头开始。
  然而,上了瘾也不戒毒。
  岳拾钦干什么都心不在焉的。
  下班的时候,林孟禾拍了拍手:“同志们,一年一度的,我家烧烤摊开业大吉。”
  林孟禾家的烧烤摊冬伏夏出,临近清明,该出了。办公室掌声雷鸣,欢呼着集体撸串了!
  刑侦队一干人刚出了市局,高砚非拽了下岳拾钦:“哎,头儿,你那长期饭票,喊出来大家见见呗。”
  江尧看了眼精神不振,满脸都写着“失恋”的岳拾钦,又看了眼高砚非,十分佩服他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眼力见。
  岳拾钦一皱眉:“说了别在局里提奚树辞,我跟他没关系。给蒋轩发微信叫上他。”
  除了当事人岳拾钦,以及从不八卦的沈法医,其余四人交换了下“有故事、有戏看”的眼神,高砚非“咳咳”一声涮了下嗓子,碰了下林孟禾:“愣着干嘛,没听见岳队说的么?叫上咱们市局头牌啊。”
  一桌人迅速撸完一锅小龙虾后,蒋轩花枝招展的到场,还带着一人,齐珩。
  岳拾钦一看见齐珩,心情有些微妙了,突然就没了之前那“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甚至还生出来了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来。
  蒋轩看了眼小龙虾,舔了舔嘴角,忍住了:“给我来一份炒河粉,不要辣椒。花生和毛豆再上一盘。”
  岳拾钦扫了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口味儿了?”
  齐珩伸手在蒋轩腰上拍了下,蒋轩“嘶”地一声:“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岳拾钦一脸“心知肚明”地送上关怀:“要不给你烤两串腰子补补?”
  蒋轩:……
  岳拾钦看了眼齐珩,拿眼神问“怎么回事?”
  齐珩侧头低声说:“最近给一小狼狗缠上了,省游泳队主力。轩仔是‘玩鹰的被鹰啄了眼’,那小狼狗跟个醋壶似的,轩仔这前科累累的,估计全是肉偿呢。”
  岳拾钦忍不住叫服务员加了十串腰子。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齐珩似乎对烧烤不大感冒,酒过了一圈,问起来:“树辞怎么不来?”
  岳拾钦对齐珩这还不知情嗤之以鼻,“别惦记了,树宝压根就不喜欢男的。你现在去泰国做个手术,兴许还来得及。”
  齐珩“哦”了一声,顿了顿,才略带遗憾的嘟囔了一句:“那是要费点事了。”
  岳拾钦:???
  “几个意思?真去啊。”
  齐珩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幽幽地感慨:“掰弯。”
  岳拾钦:!!!
  明明齐珩说话时表情和语气都非常柔和,岳拾钦也觉得脊背发寒。
  岳拾钦正色盯着他:“齐珩,我正儿八经的跟你摊开了说,我们树宝,你离他远一点。你们那圈子,我不知道,也没兴趣,但树宝跟你玩儿的那些人不一样。”
  齐珩浅浅的皱起眉:“过去的事,我都打发干净了,我也跟我爷爷说了,我看上了一个人,想跟他结婚,我爷爷看了树辞的照片,很喜欢他。”
  岳拾钦冷笑一声:“你要是真喜欢他,就不会随口说出‘掰弯’两个字。他不是AI,你想改造就改造。要是敢动什么龌龊心思,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齐珩想了想岳拾钦的话,若有所思。
  情场失意,酒桌似乎也格外偏爱他,岳拾钦一晚上输酒输的,啤酒也喝得七八分醉了。
  散场的时候,蒋轩拦了辆车,报了古街的笔墨春秋,完了给奚树辞打了个电话,让他接着岳拾钦。
  奚树辞从出租车上把人拽下来的时候,觉得这帮人心真大,也不怕遇到黑车,把岳拾钦扔下去。
  岳拾钦半个身子压在奚树辞肩上,奚树辞几乎扶不稳他,气道:“你站站稳,别东倒西歪的,信不信我让你在街上睡一晚。”
  岳拾钦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神智,嬉皮笑脸的把嘴唇凑到奚树辞耳边,几乎贴上他的耳根,“树宝……”
  奚树辞:……
  即便就隔着两条街,奚树辞觉得,把岳拾钦扛回去这个工程,他干不了。
  好不容易把人拖到二楼,岳拾钦搂着他的脖子半天不撒手,奚树辞叹口气,费了一番力气才把人倒腾好。
  奚树辞看他皱着眉,睡相有些忧虑,满怀心事似的,轻声叫他:“岳拾钦?”
  岳拾钦适时“嗯……”的一声,奚树辞捏捏他的脸问:“我是谁?”
  醉酒的时候,梦与现实,颠颠倒倒,岳拾钦分不大清,在脸上抓了一把抓住奚树辞的指尖放在嘴边,伸着舌尖舔了一下,闭着眼笑:“树宝……”
  奚树辞觉得他醉的实在有趣,还想再逗逗他,结果不到一分钟,人就睡死了。
  奚树辞:……
  给他盖好薄被,关了灯下楼去了。
  岳拾钦一早酒醒了,看着天花板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自己昨天有没有在奚树辞跟前说醉话。但是根据自己喝醉了从不胡闹的酒品,岳拾钦觉得,应该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儿。
  奚树辞刚上楼,他站起来先说了一句:“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昨晚没闹你吧。”
  奚树辞端着一杯温水递给他,想起他昨晚醉醺醺的叫“树宝”,笑说:“没有,乖得很。”
  岳拾钦:……
  怎么个乖法?
  岳拾钦按了下脑门,骂了句:“这帮孙子,昨晚灌了我二三十瓶。”
  “奶奶早上听说你在这儿,还熬了粥,蒸了芋头。先下来吃饭,然后回去换个衣服,也该上班了。”
  岳拾钦临走前,叮嘱奚树辞,“齐珩那人,看着斯斯文文,实际上面善心深的,你别老是应他的局跟他太近……”
  奚树辞觉得他大约是把自己前些天跟齐珩吃饭的事,还有收他送的盘子的事儿都挂在心上了,抬眼笑了下:“嗯。”


第17章 第十七章
  岳拾钦下楼看到奚老,心里还是犯怯的,没吃多少东西,就借着回去喂98K闪了人。
  韩约见他到一早到局里,把邱泳的笔录递给他:“岳队,邱泳那边……不太好办了。审了好几天,他就一口咬住当年王广田被警方通缉,王广田怀疑是他泄露的情报,现在回来敲诈他,还要杀他,他失手打死的王广田。而且他的伤残鉴定,对他正当防卫的立场非常有利。”
  岳拾钦翻都没翻,“这老狐狸,反侦查能力都练成专业的了,继续盯,不信抓不住尾巴。”
  韩约:“行,那我去安排了。”
  市局的官博发了最近两个案子的通告后,江尧又特意发了“完美受害者”的概念。转评数量依然非常可观。
  沈寄庭端着保温杯打热水的时候,路过江尧身后,扫了一眼她的电脑页面,看到她在填一个报名信息,临岐市第五届业余滑板赛。
  沈寄庭皱了皱眉,他在江尧的房间里见过滑板,但没见过她玩。在沈法医这种偏静态养生观里,滑板这样的极限运动绝对可以够得上反人类这种等级了。
  沈寄庭搜了一下这个滑板比赛,在周末下午三点开始,市中心雁湖广场上。网页上都是往届的照片和视频,沈寄庭看到了去年的季军,是江尧,他点开视频看,看完手指头都抖了。
  他知道江尧出任务时有一股玩命儿的无所顾忌,没想到她玩游戏也这么不要命。她不像一些凹造型的长板姑娘们,她玩双翘。
  沈寄庭关了视频,抬头看着面前只隔了几张办公桌的江尧,一言难尽已经不能形容他的心理状态了。
  周末的时候,沈寄庭早早地去了雁湖广场,业余赛是一些俱乐部和滑板商家赞助的,现场布置的有平台,U道,阶梯,矮杆。
  一些凹造型的长板玩家甚至参着splay。
  沈寄庭混在人堆里,带着棒球帽。江尧来的时候,一群男男女女迅速围上去,她似乎在这个群体里很受欢迎,沈寄庭远远看着她,像平时一样,笑起来,只是勾着嘴角,眼神还是冷着。
  她看到有穿超短裙或比基尼的长腿姑娘在长板上秀交叉步,花枝招展的玩长板dancing,时不时跟着人群吹口哨,还有姑娘跑过来亲她一口,她就笑着伸手在那姑娘腰间摸一把。
  沈寄庭见过她抽烟,喝酒,现在又见她耍流氓。
  已经有被这女人气出偏头疼的趋势了。
  沈寄庭第一次现场看她玩滑板,虽然他不太懂,但也看得出,江尧的动作,完全不像那些追求优美流畅的视频效果玩家。
  双翘不比长板,不容易玩出优雅感,但看起来更刺激,每一个动作都快且精准,长板像舞长剑,双翘就像短兵相接。
  她点板带板跳阶梯的时候,沈寄庭的心就跟她脚下的滑板一样,翻滚旋转。她平稳落地,沈寄庭却没办法停止心惊肉跳。她踩着滑板滑杆,沈寄庭的心就像被她踩着摩擦。
  等她一场比赛,沈寄庭像是在他从小就讨厌的游乐场,经历了一百遍最讨厌的过山车,不仅惊魂,还要命。
  江尧被人拉住的时候,有些惊诧的回头,看到是沈寄庭,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最后终于稳定在了想装傻卖怂糊弄过去的表情上。
  把滑板不动声色的塞给旁边的玩友,笑说:“沈哥路过?真巧,我也是哎。”
  广播适时播报:“本届亚军:江尧。”
  江尧:……
  打脸了。
  沈寄庭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满脸都写着:你继续编。
  江尧果然继续厚颜无耻:“这么巧?重名?”
  远处有玩家跑过来搂住她脖子欢呼:“尧尧,快去领奖。今天请吃饭。”
  江尧:……
  太打脸了。
  沈寄庭终于忍不住了:“江尧,我是不是不教你在乎两个字怎么写,你就永远也不知道……”
  永远也不知道,我在乎你。
  但是,沈法医卡壳了。
  江尧眨眨眼,一脸茫然:???
  不知道什么?
  “我错了,我玩儿滑板应该带头盔,和防护工具。”在沈法医面前认错总是没错的,“要不,沈哥,我拿奖金请你吃个饭吧?”
  沈寄庭抬手捂了下眼,他怕再看着这女人一脸知错认错不改错的样子,就忍不住大庭广众之下发脾气了。
  江尧溜得贼快,沈寄庭叹了口气的功夫,已经不见人了,颁奖台上,江尧抬手吹了声口哨,顺手给沈寄庭一个飞吻。
  沈寄庭:……
  吃饭是必须要吃的。
  江尧本来是抱着滑板垂首跟在沈寄庭身后,然而对于滑板玩家来说,哪有抱着滑板走路的道理,看着沈寄庭头也不回的,江尧偷偷把滑板放下跟在后面遛。
  沈寄庭一回头,江尧迅速收板,当场立正。
  沈寄庭看着她问:“玩滑板摔过没?”
  江尧一时摸不清他的意思,玩滑板不摔跤,说出来自己都不信,但江尧的脸皮还是撑得住她睁眼说瞎话,对沈寄庭十分坚定的摇摇头:“没摔过。我很小心的。”
  沈寄庭:……
  本以为她装怂卖萌泪汪汪的说出“摔过”,沈寄庭倒可以顺势把人揣进怀里,来一个暖男式的表白。
  沈寄庭就很想知道,这女人到底是跟他没一点默契,还是跟谁说话都这么能踩着人的心思打太极?
  沈寄庭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吃什么?”
  江尧平时跟人聚在一起玩滑板后,都是要啤酒撸串,但她在沈寄庭跟前一直带着“看上去很乖”的面具。虽然她自己都知道早就被沈寄庭揭下来好几层。然而场面话还是得有的。
  “听沈哥的。”本着“你看得见的时候,你说什么都行,看不见的时候,我干什么都行”的阳奉阴违原则,江尧从不吝啬在沈寄庭跟前抹脸皮。
  沈寄庭根本拿她没办法。总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盯着。他改变不了江尧这“江海寄余生”的人生观。
  “你不是爱撸串么?”
  江尧:???
  沈寄庭是什么人,刑侦队团建去撸串儿他都一脸鄙夷从不出场的养生男人。江尧没反应过来,问了句:“沈哥?真的想撸串?”
  沈寄庭皱着眉微微点了点头。
  然而,还没开吃,沈法医就被一杯白酒加一瓶啤酒撂倒了。
  沈法医酒品并不怎么样,喝醉了,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伸手拽着江尧的滑板,“给我玩玩。”
  江尧:……
  说好的养生系呢,喝个酒人设就这么塌了?
  “这个不能玩,你不会玩,要摔跤的,乖。”江尧一边藏滑板一边哄他。
  沈寄庭并不乖,挣得厉害,“你教教我嘛,我学得会。”
  江尧看他完全没了平时那凉嗖嗖的嘲讽脸,眼神被酒精熏出一种撒娇气来,骨子里的流氓气就蠢蠢欲动了,侧着脸笑看他:“乖,你叫我一声小姐姐来听听,姐姐就教你。”
  沈寄庭半眯着眼,张了口,似乎想了一阵子,愣了几分钟也没说话。
  江尧嗤地笑了,“叫一声尧尧老师也行。”
  沈寄庭果然低声叫了声:“尧尧……”
  老师两个字还没叫出来,就倒在了江尧肩上。
  江尧一手搂着滑板,一肩架着沈寄庭在路边打车的时候,生平第一次怀疑人生。看到了刑侦队办公室食物链顶端的男人酒后“失言失态”,她觉得自己日后必然职场坎坷。
  不知道沈寄庭酒醒记不记得事。江尧这种酒量无底线的女人,素来是喝酒时说过的话,一句一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想想更犯怵了。沈寄庭要想起来自己哄着他叫姐姐叫老师。那真是人间惨剧了。
  为什么嘴贱。
  而且并没有占到便宜。
  江尧把沈寄庭送回去,连顿饭都没敢蹭。沈妈妈怎么劝都劝不住,还以为自家儿子占了人姑娘什么便宜。
  沈寄庭醉的快,醒的也快。酒刚醒就被母亲一本正经地质问:“是不是喝醉后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都吓着尧尧了。”
  沈寄庭捂着脑门,痛心疾首。
  为什么会跟那个女人喝酒,自己喝醉后什么德行心里没点b数么?
  偏偏沈寄庭酒量酒品都不怎么样,记性却好得很。前后仔细想了想。
  那个女人趁着他酒醉调戏他!
  江尧一早到办公室,想偷偷的窝在工位里把存在感降低到盆栽的级别。
  进门迎头碰上沈寄庭站在门口,查岗似得。
  沈寄庭一把把他拉到墙角,江尧兜里摸出一块饼干,呵呵干笑:“沈哥,蔬菜饼干,无糖无盐,低GI。尝尝。”
  沈寄庭冷笑:“小姐姐?老师?乖?”
  江尧:……
  法医的脑回路就是有异常人么?喝醉酒还能记事?地板有缝吗?能钻进去的那种。急需。
  江尧几乎把头垂到胸里了。
  高砚非和韩约一进门,就看到江尧被沈法医壁咚的刺激画面,迅速转身出门,三十六计走为上,这两个人,哪一个都不是个省油的灯。高砚非和韩约并不想不明不白做炮灰。
  沈寄庭拨了下她的刘海,语气温柔却嘲讽:“不是挺流氓挺能撩的么?不接着来?”
  江尧悔得肠子都青了,抬眼却充楞装傻:“沈哥,我也是喝多了,有点糊涂,要不,我叫你声‘小哥哥’或者‘沈老师’?咱不就扯平了嘛。”
  沈寄庭给她气笑了,低下头几乎贴到她的侧脸:“你的脸皮到底多厚,能给个确数么?”
  江尧舔了下嘴唇,扭头吻了下沈寄庭的嘴角,眨了眨眼,“我也不知道啊。”
  沈寄庭有点懵,三秒之后开始暴躁:“你是从小嗦螺蛳长大的还是见谁都亲?”
  江尧摇摇头,眯眼一笑:“没有啊,就是沈哥这种死缠烂打跟我比着到底谁更不要脸,我才亲的。”
  沈寄庭:……
  他死缠烂打跟她比不要脸?
  遇到一个根本猜不出来是装傻还是真傻的女人是一种什么体验?沈寄庭心力交瘁。
  岳拾钦进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两个人姿态奇怪,嘴贱了一句:“哟,搞上了?”
  接下来的一周,在办公室几乎被沈寄庭怼成了筛子,并且在周五拉练时,被江尧虐的灵魂出窍,怀疑人生。
  岳拾钦:……
  这些虚伪的男男女女,想搞又不搞,还不让别人说,岳队觉得这个世界不会好了。


第18章 第十八章
  不知道什么原因,齐珩消停了好几天,岳拾钦都没见他在古街晃悠了。
  临近清明,市文化节开幕在即,博物馆为了瓷器专展,经常加班,岳拾钦对于晚上下班回家见不到奚树辞已经习惯了。
  他陪着爷爷奶奶吃过晚饭都七点多了,给奚树辞打电话,说还在加班。他取了保温盒装了饭菜去博物馆。
  刚出了停车场,见奚树辞跟齐珩进来。
  奚树辞看见他,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岳拾钦心里堵得慌,开口就有点阴阳怪气:“没什么,来看看,这贵公子请我们树宝吃什么。”
  奚树辞:???
  皱眉冷飕飕的看着他,脑门上写着岳拾钦看得出来的,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齐珩一点也不含糊:“博物馆附近有家私人馆子,我带他去尝尝。”
  岳拾钦见不得奚树辞一脸“我就静静看你作妖”的表情,语气一下子就怂了,“我不是,看你最近一直加班,我来,送个饭。”
  奚树辞一下子就有点绷不住,脸上浮出笑来,“你做的?那能吃么?”
  岳拾钦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怎么不能吃了,爷爷奶奶说还行。”
  奚树辞接过饭盒,扭头跟齐珩说了句:“你去吃吧,我回馆里了。”
  齐珩:……
  齐珩心里其实很清楚,他要跟奚树辞培养点什么关系和感情,不能有岳拾钦在场,岳拾钦跟他一样喜欢奚树辞还是其次。重点是,这人跟奚树辞认识太久,近水楼台,非常容易带着奚树辞的节奏跑。而且奚树辞也毫无意识的被他带节奏。
  奚树辞常年做学术,很不懂他们这些社会二混子那一套人情来往,心理状态也很游离,跟谁都没有什么亲疏之分。应约还是拒绝全看心情。只能慢慢渗透。
  齐珩请他吃饭,成功率也就是在百分之五十。不光齐珩,谁都一样。
  不一样的,只有岳拾钦。
  而且奚树辞习惯的,自己都没意识到。
  齐珩看着奚树辞抱着保温饭盒,拉着岳拾钦回馆里,心里总觉得,奚树辞其实不需要掰弯,他已经不直了,只是他俩自己不知道。
  齐珩决定,就静静地看这两个人玩儿闭眼摸人,并且时不时伸出一根棍子来搅和搅和,万一棒打成功了,他能趁虚而入呢。
  齐珩自己给自己的标签就有“不是什么好人”这一张。
  奚树辞在办公室吃着饭顺手掀开专展资料看,岳拾钦把活页纸抽过来:“都忙一天了。加班也不能吃饭还加吧。”
  奚树辞吃了大半,“你带多了,我吃不完。”
  岳拾钦拿过饭盒:“知道,你不是说馆里养的有流浪猫么,你忙你的,我去园区那儿找找喂它们吃,你忙完了喊我。”
  奚树辞看了眼办公室的挂钟,“我吃撑了,也出去遛十来分钟,我带你去找。”
  岳拾钦跟着他在馆内园区的小道儿里找流浪猫,伸手扯了下他的袖子:“齐珩这煞笔怎么回事儿?”
  奚树辞在小竹林里找着猫食盆,蹲下去拨了些饭,“哦,这煞笔……”手里一顿,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为什么顺口就跟着岳拾钦说人家齐珩煞笔呢。
  “他们集团有个分公司,是这次专展的赞助,需要一些广告植入,这些商业公司嘛,财大气粗的,□□门批准了他们在一个小型的临时展馆搞了个卖品区。他最近经常来看工程布置的进度。”
  岳拾钦呵呵一声:“他一个总裁2。0,这点儿场,需要他天天来盯?黄鼠狼给鸡拜年。”
  奚树辞扭头看着他眨了眨眼:“谁是鸡?”
  岳拾钦:……
  “树宝,我不是说你……我是说齐珩这煞笔没安好心。我之前跟你说过,齐珩喜欢男人。他那人心眼儿跟马蜂窝似的。我担心……”
  奚树辞推了他一把:“我不喜欢他。”
  岳拾钦继续给奚树辞上“男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课堂:“我知道,但是你不知道齐珩这种人,玩过的比你见过的都多,我不跟你提个醒。说不定给他卖了还得给他数钱呢。”
  奚树辞:……
  和着你今天就是来骂我的是吧,先说我是鸡,又说我是智障?
  岳拾钦显然没有说完:“再说,爷爷最近也在家呢,他这见天跟追对象似的,让爷爷知道你跟个男人拉拉扯扯的,他揍不揍你?”
  奚树辞翻了个白眼:“你天天还跟我拉拉扯扯呢。”
  岳拾钦愣了几秒,心虚的强词夺理:“那不一样,咱这二十年的革命友谊。”
  奚树辞几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心里莫名就有点气,想上去抽岳拾钦俩耳光那种气。
  去你妈的革命友谊。
  园里的路灯漏过竹林,昏昏不明地打在奚树辞微微仰起的脸上,岳拾钦看见他眼睛里那一点欲言又止和一言难尽,他没来得及多想,而且多想了也想不明白。
  声音沉下来叫了声:“树宝。”
  奚树辞听着,不知怎么了想起他醉酒也这么叫,眼底就浮上笑意,遮盖了那些不明不白的复杂情绪,揶揄似的嗤笑:“你别老是齐珩齐珩的,说的我都要以为,你喜欢他了。”
  岳拾钦:……
  能让人这么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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