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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被恋爱挟持理智的常先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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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柳从佣人手里夺过一束还未送出的卡罗拉玫瑰,撕开包装纸倒握着冲上前,扒下小儿子的裤子,尖声喝道:“谁和常周差辈?你和常周才差辈!总是这样胡来你很痛快是不是!”带刺的一束长茎还未触道皮肤,俞柳的泪先涌上眼眶。贺吟川怯怯地不敢再妄动,贺惜安上前抱住母亲,往弟弟裸露的屁股上狠踹一脚道:“滚去书房。”
  俞扬遏制住小外甥的手,用胳膊把人夹住,好容易撞进书房,大腿又被啮咬住,惨叫着将人掼在地毯上。常周担忧地要跟进去,被俞柳拦住,俞教授在小儿子面前演完了柔弱,情绪瞬而回返,愧疚道:“教育无方,你见笑了。”
  俞扬不久便出来,留贺吟川一人在书房里恸哭。常周总惦记着要进去看他,俞柳倒像是无事一般,叫他不必理会。她解释道:“这孩子从小就这样胡闹,说话不能当真,家人都习以为常了。”贺惜安补充说:“他有表演型人格,你越关注,他越要闹腾”。
  席上三人果然已将贺吟川暂时抛在脑后,俞教授一边给常先生夹菜,一边侃侃而谈,说俞先生从小就不是继承家学的料,“……扬扬四五岁时,迷上了星系科普,碰巧那时父亲让我教他读诗歌,我对他说,李白、杜甫和屈原是诗人的‘夏夜大三角’,屈原好比是明亮的天津四,奠定了整个璀璨银河的基底。你猜他说什么?他问我——那李白和杜甫岂不是牛郎和织女?”
  这个桥段太新奇,连贺惜安都笑得直呛,缓过气来,对常周道:“小舅舅不擅长家学,但唱歌倒是很在行!小舅舅刚转学到国内时,被妈妈骗去给全校人表演节目,扎着小辫、穿着旗袍、抱着琵琶,唱《天涯歌女》,那视频还留着吧?吃完饭给学长看看!”
  俞柳自我辩护道:“我那是用心良苦!从那以后,谁还敢说扬扬是外国人?”
  这件事给俞扬留下的心理创伤不小,“从那以后,隔三岔五就有高年级的男生来问我究竟是男是女——”
  “那还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俞柳自顾自道,“你要庆幸你长得好看,否则我早把你丢给雷妮了。”俞教授对常周说,本来她对父亲的风流行径是很不赞许的,俞扬出生那日,她坐在去医院的出租车上,满心想着如何说服父亲把婴儿留给它母亲,只支付赡养费,但到了医院,看到保温箱里小小的俞扬,瞬间就忘记了指责父亲——这样好看的小孩,怎么能平白送给别人家?
  俞先生颜面无存,晚饭过后,几人不顾俞扬祈求,一定要在客厅放那段表演视频,连佣人都一齐聚来观看。常周满眼期待地坐在中间,俞扬只好随他们取笑。
  待到七八岁的孩子抱着琵琶走上舞台,常周忍不住和众人一道笑出声来——男童穿着墨绿色的旗袍,颧骨上铺着桃红的脂粉,浅色的头发向后梳作两个小髻,系了长长的飘带。他拘谨地朝台下鞠躬,对着主持人递来的话筒,用生涩的中文说:“我叫俞扬,刚刚从美国回来,我爸爸是中国人。我要为大家带来一首周璇的《天涯歌女》,这是我爸爸最喜欢的一首歌。”常周的笑容渐渐沉淀作温柔的注视,捕捉着他的分秒。他那时还那样的小,恐惧和不安都还展露着,诚恳地企望着新环境的接纳。常周从屏幕上转过头,似是穿梭过中间潺潺流过的岁月般地,看到如今的俞扬,他无理性地感到可惜——他好像已经错过了他人生的许多。
  佣人散去,俞柳执意要留人过夜,上楼准备客房,常周根本推脱不过。俞扬还在竭力阻挠贺惜安将照片发到社交网络上,正撕扯着,贺吟川握着一卷宣纸从书房走了出来,常周先和蔼地叫了声“吟川”,他并不看他,低低应了声,径直向俞扬走去,垂着头,失魂落魄说:“对不起,小舅舅。我不该对你直呼其名,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长辈。”
  俞扬被热茶烫了嘴,“什么?”
  “我和你道歉。”贺吟川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又道,“小舅舅你对我虽无养之情,但有教之恩,何其青还跟我说,你不打算生孩子,要把垂虹资本留给我,可谓舐犊情深。我不该以怨报德,觊觎你的——”
  既是“肺腑之言”,叫人胃液翻涌就是对的,俞扬打断他,“行了,我什么时候责怪过你?想通了就去吃饭,别在这胡言乱语。”又提醒道,“君子慎言,知道吗?”
  贺吟川走几步又折回来,把手中的宣纸递给他,说是补送他的生日礼物,俞扬接过,欣慰之余挑剔说:“生日礼物也不装裱起来再送给我?”贺吟川不作声地后退两步。俞扬将那明显是临时写的字揭开一看,脸色霎时一沉到底,怒吼道:“我看你就是欠揍。”伸手欲揪人,贺吟川见准时机,拔腿便往回廊跑,俞扬气急败坏地追了出去。
  剩下两人将宣纸摊开,几行都是端庄的楷书,倒是好认,其言曰:
  新台有泚,河水瀰瀰。燕婉之求,蘧篨不鲜。
  新台有洒,河水浼浼。燕婉之求,蘧篨不殄。
  鱼网之设,鸿则离之。燕婉之求,得此戚施。
  引得贺惜安如此克己之人笑得前仰后合,他“哎呦”叫着,对常周说:“这首诗叫‘新台’,写的是卫宣公淫|乱昏庸,见宣姜生得美貌,便强行代儿子娶了她。‘燕婉之求,蘧篨不鲜’的意思就是——本来能嫁如意郎,奈何嫁个老蛤|蟆!”
  忽听得走廊外“噗通”一声重响,奔跑声停了下来,不久俞扬拎着人走进来,膝上裤子磨花了,手掌起了血渍,甩手把人丢进沙发,这时也疲累了,“这小子躲在门后绊我。”
  俞柳急急下来,看得心疼,往贺吟川屁股上猛拍一巴掌,让俞扬去楼上清洗上药。常周正要跟上去,贺吟川从沙发上抬起头来,擦着泪问:“常周,你真的不考虑跟我吗?我不用开会、出差,每天都可以陪着你。你不喜欢写代码,我会好好学编程、学数学帮你。等我念完了书,我会赚几年钱,然后带着你满世界地旅行。”
  似乎没人想过他的计划会是那样的遥远和认真,他的母亲和兄长都愣住了。只有常周蹲下身来抚摸他的脑袋,他温温地笑着,像是春日里他初次见到他时一般,使他的心里无由地生发出对自己处处无能的自惭形秽——那如何就不是一份独到的爱情呢?
  常周低头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贺吟川吸着鼻涕应允他,不情愿地对他说:“你上去看小舅舅吧。我太冲动了,我对不起他。”等常周和母亲都离开,贺惜安坐在沙发一头,用钻研的眼光看着弟弟,迟迟不敢上前。
作者有话要说:  自宫以谢罪吧扬扬。

  ☆、第 13 章

  俞扬站在楼梯拐角等了半步,把那些谈话听在耳里,也不知该气恼谁,只觉胸中积郁比自己被人纠缠时更甚。他阴沉着脸阔步走向卧房,候在走廊外的女佣见惯了他居家时的蔼然模样,一时竟未能说出话来。常周上前接过她手中的药箱,惴惴不安地推门,忐忑地轻咳一声,待俞扬转过身来,没头没脑道:“你把裤子脱了我看看。”言毕,才发觉不对,又补充说,“我帮你清理伤口。”
  俞扬心里岔着气,顾不得计较那句,爽快地将裤子甩在一旁,在床沿坐下,伸手道:“把药箱给我,我自己来。”
  常周将药箱递去,他却不接,反不相信地望着他,常周木然站着,俞扬放弃道:“真要我自己来?”
  “噢——”常周头疼地挤着眉头,蹲下身,看着起了淤血的膝盖和青紫的胫骨,没忍心抱怨,喃喃道,“这究竟是在哪里摔的?吟川太没有分寸了。”
  “看上去严重而已,实际上并不疼。”俞扬嘶了一声,委屈道,“你说,我对他难道不够好?他这么轻易就和我反目?”
  “吟川只是一时冲动。你永远是他最重要的家人。”他的轻笑全打在了他的膝盖上,皮肉上的痒意使俞扬退缩,常周还浑然不知地捉住他的小腿,制止道:“你别乱动,还要上药。”
  常周干脆跪在地板上,这姿势使得俞扬心中某种粗鄙的统治欲望激荡起来。他微倾着身,嗅到出门时自己在他头发上抓上的发蜡的味道,灌注而下的野性使得他不得不维持缄默。被关在楼上的那只威风凛凛的黑猫是这个时候从门外滑进来的,它起先只在墙角无声息地踯躅,始终未得到注意,曲起后腿一跃,簌地窜上常周的后背。“啊!”常周惊地扑在俞扬身上。他的双手撑着俞扬的大腿,脑袋贴在他腹部,与俞扬腰侧的那只黑猫对视,惊魂甫定中气喘着抬头问他:“你怎么不告诉我?”
  宁静神秘的湖已变成波澜壮阔的海,常周撞上他的眼睛,直觉会被吞没,他叫了声“俞扬”,语气轻飘飘的,像一朵无力的浮萍。俞扬镇定地将他扶到床上,起身捏住黑猫的后颈,拉开门丢了出去。他站回常周面前,常周坐在床上,被迫地“揆情审势”,戚戚然往后退着,“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你太——敏感,你是不是太久没——”他恍然发觉初见时分明能脱口而出的词汇现在是如此令人面红耳赤,他在masturbation和masturbieren间犹豫着,最终说出口的却是——“你是不是太久没‘做数学’?”
  俞扬粲然笑了起来,抬起他的下巴,俯身咬他的嘴唇,否认道:“我不想‘做数学’,我现在想‘做物理’。”
  两人正在床上解题,门外女佣敲着门,战战兢兢道:“俞先生,俞教授叫我来送裤子。”两人俱是一怔,常周妄图回应,被俞扬扯过被子盖住脸,一声“稍等”被蒙住大半,只得愤而抬脚将人掀翻。俞扬被他用岔开腿的跪姿压制着,干涸地笑了声,把手枕在脑后,看他匆匆套着衣服,忽而兴起,把自己那道难题往上送了送,常周慌不迭地起身,忿忿骂了声“无耻下流”,眼神却不敢在任一处定格,俞扬直笑得问题要自行消解了,等常周从门缝里取了衣服进来,他仍在颤笑着。
  裤子劈头扔在脸上,气鼓鼓道:“穿上!”
  俞扬并不动作,他望着天花板出神,有一种奇妙的错觉,似乎前尘往事真的是一阵烟云,即便流年冉冉使得人终究免不了枯朽几分,也不过付诸杯酒,算不得真正的生活。“其实,吟川说得不对。”他轻声说。
  “什么?”
  “是我先遇见你的。”常周疑惑,俞扬翻身而起,穿上裤子去开门,常周被勾得心痒,追上去问:“什么意思?我们从前见过?”
  俞扬故弄玄虚,但笑不语,常周拽住他问:“难道是你暗恋我,于是设计让吟川来撞我?”
  俞扬遮住他萤亮的双眼,好笑道:“不许装天真。”
  “可能性也不是全无呀,”他说着玩笑话,“刘梁和我说,你们这样的人,羊肠小径走惯了,再简单的事都要用点手段,偏不能直白说、直白做,否则丢了排场。虽然我总是无法理解,但……”
  俞扬以为他要翻旧账,立即悔过道:“以前的事是我做错了。以后我决不把婉转心思用在你身上。”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你哪里错了?”常周惊诧地笑,转而却道,“不过,你的保证我不收下,没有可信度。”
  “我怎么不可信了?”俞扬一派正紧地皱着眉,拿出手机查看,“奇怪,本月的信用额度还很充足啊。”
  “哈哈哈,知道你很有钱,不必给我看了!”他执着于让自己知道他的资产的做法十足的幼稚,常周摁灭了理财页面,把手机塞回他口袋里,顺势抱着他,问,“你说你在吟川之前见过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俞扬回抱住他轻轻地晃,“你和我回家我就告诉你。”
  “和你回家做——什么……”话至一半而底气尽失。
  俞扬阻止他往自己肩上埋,“怎么,唉,怎么这样皮薄。”他分毫也不能体会他在此事上的羞赧,原先他还急于引导,此时却仅余耐心的等待,他细致入微地观察他,只觉得有趣。
  常周苦恼地思索着,他本以为他们两人间如同任何的男女之情般,只要没有承诺,就始终有止损的可能,他从未料想到,他朝陷阱走去的脚步是这样不由自主,仿佛在动心的伊始就已被套牢。“我一语成谶,这根本不是一场公平的博弈。”
  俞扬未及反应,常周推开他往走廊的出口缓步走去,从容道:“我要是能做流氓,哪里还有你发挥的余地?你那个在美国的助理送你的圣诞礼物我都看到了,我们事先说好,除了基本的清洗用品,其余的你必须打消念头,我中学时被校霸揍过,对肢体暴力睚眦必报,到时候血溅当场,我怕会给你留下心理阴影,要是从此不能人道——”
  他不必回头,俞扬三两步上前勾住他的肩膀,贴着他的脸问:“想好了?跟我回家?”
  常周停步瞪他,俞扬心知再不能问了,得逞地窃笑,握着他的手快步往前走。客厅里,贺惜安正独自沉思,俞先生牵着人从楼梯上翩翩下来,碘伏染了常先生一手,贺惜安看得手心发疼,愈加不懂爱情这东西。俞扬忽地走到大外甥面前,从钱夹里胡乱抽出些代金券、消费卡、储蓄卡一股脑塞给他,神采飞扬道:“给你的红包。和你妈说,我和常老师有事要办,不留宿了。”
  “这么晚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
  俞扬眨眼道:“敦伦。”常周早该想到这混蛋是好宣扬的个性,一时口拙,恨得要动手,被俞扬钳制住往门外带。
  贺惜安看着散了一沙发的卡片,无论如何也不愿再去思考爱情,他宁愿当小舅舅在发疯。
  不过多时,另一个得了疯病的受完教育出来,一改母亲面前的惟命是从,沉郁地问:“常周呢?”
  贺惜安拖曳着道:“和小舅舅牡丹亭上去了——”
  这腔调在贺吟川听来尽是讥讽,他无理智地向外走,“我要去小舅舅家。”贺惜安固然要拉住他,不防引得他愤意全移转过来,猝然被他摁倒在地。贺吟川胡乱地施以拳脚,贺惜安本只是躲避,但这阵势到底是拂了为人兄长的颜面,他怒喝一声:“做什么!”
  斯文谦谨人的脾气好似春日惊雷,贺吟川吓得一颤,手脚冰凉地从他身上滚下。贺惜安将衣服整理熨帖,才看到他竟坐在一旁的地板上哀恸地落泪,这种默剧他不是第一次见,正要吸取以往教训一走了之,堪堪起身,他弟弟便作秀似的狼嚎鬼叫起来。贺惜安心下一软,只得上前去自投罗网,拍了拍他的脸道:“别哭了!演《窦娥冤》是不是?”
  常周一路都望着车窗外,下颌收紧着,脸不知不觉憋得铁青,连初次见面一事都抛到了脑后。俞扬有意的沉默无疑是这绷紧的情绪的罪魁祸首,可惜常先生是识不破的,他现在自恃一个有担当的成年人,有义务去满足伴侣的某种生理需求。下车前,他还“出于道义”般地吻上了俞先生的脸颊,硬邦邦留下一语,“我在你卧室等你。”
  等停好车,俞扬从酒窖里取了威士忌和杯子上楼,发现柜子里的清洗用具和说明书都不见踪影,终于不禁笑了,自语道:“紧张成这样?我还以为要争执一番。”坐在床上枯等许久,未等到人,一面道貌岸然地自我谴责,一面又忍不住去敲浴室的门,谈天般问:“在做什么?需不需要我帮忙?”脑中免不了构想一番。
  门内,常周正为“抱屈衔冤”的姿势头疼着,低沉道:“我在想《逻辑哲学论》,既然一个原子命题不能演绎出任何东西,那么就不可能有任何因果关系存在,相信因果关系无异于迷信。我想不通,你怎么帮我?”
  “我——”俞扬在他的呼吸中昏聩道,“我当然是帮你疏通……”
  这个人究竟说的什么鬼话?“砰”的一声,也不知是什么砸在了门上。俞扬瑟缩着说:“帮你疏通想法。”
  常周穿着浴衣打开门,用通红的眼与他对视片刻,弯腰捡起那细长的重物,返回洗手台,若有所思地冲洗着,时不时回头看他,心下像有了计较似的。俞扬一震,便听他道:“我的思路有问题,‘大丈夫当雄飞,安能雌伏’。你说是不是?”
  俞扬肠子隐隐发疼,冷静一想,他或许并非想反其道而行之,只是恐惧过了头。装作泰然地上前,拿过那东西放在一旁,拥抱着人,先叹着气博取同情,再款款道:“对不起,我不是要强迫你在下。我只是觉得,以你的个性,由我来主动是比较合适的。不过,你这种征服与臣服的观念我很不赞同,我以为无论……床上如何,我们都是平等的。我问你,难不成性别歧视之后,还要有性|交位置歧视?”
  常周被他说得昏头胀脑,“你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俞扬吻他的耳廓,手指进取着,在动人心魄处牵出袅袅情丝,“让我看看,疏通得怎样了……”
  两人弄到床上,俞扬令他跪趴着,似笑非笑说:“我早和你说过,我们天造地设,看见没有,‘无绵绵之事者无赫赫之攻’。”等“赫赫之物”拍上“绵绵之事”,常周蓦地明白他胡诌了些什么,咬牙憎道:“你可比秦始皇功绩高,圣贤书被你读得要自焚……”再下一刻,怨声便彻底湮没了。
  等解了一轮题,俞扬翻身下来,快活地疯笑了半晌,粗喘着问:“好吗?”
  常周睁着迷蒙的泪眼,和他一般呈大字型躺着,“你在床上和床下都是一样的胡搅蛮缠。”
  俞扬叫屈道:“你把两个人做的事情归咎于我一个人。分明是我在‘搅’,你在‘缠’,怎么变成我一个人胡搅蛮缠了?”争执中又滚到一处去,逼着常周把他是怎么“搅”他,他又是怎么“缠”他仔细描述一遍,一直闹到凌晨,总算勉强说通文理。
  事毕两人卷在羽绒被中,俞扬被睡意压得眼睛疼,反倒是常周初涉此事,新鲜得很,上上下下地做着研究,俞扬将他的手捉出被子放好,困倦道:“你再不收敛,我怕你明天醒来没脸见我。”
  常周耳朵里尽是没有嘈杂的古怪声响,抬起头来,才发觉那是俞扬的心跳声,又贴上去,在深沉的黑暗中无效地睁开眼,说:“我本来担心你会有什么特殊癖好。”
  俞扬笑得瞌睡散退了点,回忆道:“我从前也曾觉得自己是个变态。”
  “真的?什么时候?”
  “青春期,‘春机发陈’的时候。后来见多了真正的变态,我才深信世界上没有比我更正常的人。”
  常周不信任道:“你年轻时是不是很胡闹?”
  “我现在也很年轻。”他这样强调着,又不得已承认道,“是很胡闹。”为了不使他想得烦忧,反问说,“你难道没有过青春期问题?”
  常周叹息道:“没有。我的青春期开始时,我已经快上大学了,基本是在学业忙碌中度过的。我好像并没有什么值得说的往事……”
  他没有沾染很多的尘埃——俞扬这样想着,在他的低语中渐渐睡去,梦见自己是一片三月的柳絮,落入了和煦的风中和阳光中。
  梦里九曲池头三月三,屋外却是悄悄下了一夜雨雪,到八|九点,已经稍霁了。院子里昨夜来换岗的小徐和苏哥正穿着雨靴清扫雪水,沙沙响声将俞先生唤醒。推开窗,便听见小徐用本地话嚷道:“苏哥你勿要向后靠,枝条冻起了,你一碰就折咧!”俞扬高声道:“折断了就折断了,等开春后都铲了种蔬菜。”
  小徐抬头道:“老板开春后不回美国啦?”
  苏哥扬了扬铁铲,“不如我现在就铲了它?”
  俞扬摇头笑着,隔一会,又说:“这点积雪,踩踩就化了,不必去扫的。”
  苏哥道:“清早常老师出门险些滑倒了呢!”
  俞扬忍不住嚼舌根道:“他那是睡眠不足,头脑发昏!”
  小徐忽然道:“怕是精气不足,腿脚发软!”俞扬不服输道:“要锻炼,多锻炼。”说罢和楼下二人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关上窗,进卫生间洗漱,见镜子上贴着张长条状的纸,字迹拙气得很,显然是常周留的,俞扬躬着身端详,见上书:
  FAQ
  Q1。“我大不大?”
  A1。请给出运动状态。
  Q2。“想要我再快一点吗?”
  A2。通常不需要。另外,也不需要再慢一点。
  Q3。“感受到我爱你了吗?”
  A3。请诚实地问Q1。
  ……
  这一夜犯下的罪行如此罄竹难书。俞扬忍俊不禁道:“看来他不喜欢太体贴的伴侣。”
作者有话要说:  都是玩笑话,真的没有色|情,是不是?

  ☆、第 14 章

  常先生人生的第一次亲吻发生在他二十一岁时,女人在惨然的月色下仰着脸,心神浮动地说:“你亲亲我呀。”他凝重地看着她皮肤上的霜华,疑心那是秋深的寒冻。唇交而齿未及相依,常先生急掩住口鼻,重重地打了个喷嚏。尔后一个道歉一个递纸,竟都以为是偶然。直至屡次三番之后,常先生才意识到这是过敏的迹象,而过敏源正是铺在她脸上的薄粉。
  常先生回忆着这件往事,鼻头隐隐发痒,不由地远离了身后贴上来的女士。不过防止过敏只是原因之一,另一缘由则是,晨起时俞先生说要来接他去吃晚餐,虽然那时两人都不甚清醒,但好歹已诺成,现下到了下班时间,如果不巧被俞先生撞见这副景象,大概是不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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