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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君顾_生花梦-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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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就看见一帮人朝着镜头的方向奔过来,一阵嘈杂,摄像师好像被人拽着推搡着,画面晃动不稳,等到屏幕一黑,别人抢了摄像机,镜头前就只剩了一个人。
  陈慕之一口水喷了出来,四目相对,竟然是温祺。
  

  ☆、昨日今朝

  温祺好像没怎么变,快四年没见过了,他还是那副温文儒雅的样子,他理了理被同事拽得有些凌乱的白衬衫,低着头,额前刘海盖过了眼睛。
  温祺捏了捏袖口,而后在周围的起哄声里犹豫着对着摄像头抬起了头,脸色有点窘迫微红,他裂开嘴角苦笑了一下,而后站直身体,神情平和温柔地对着镜头,淡淡地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陈慕之被水呛了一下,捂着胸口咳嗽,脸色诡异得很。
  君顾也愣住了,他是见过温祺的照片的,在崔亦棠家里,那个几乎所有的照片里都和陈慕之形影不离的俊雅男子。
  君顾喉咙发紧,莫名地心里抽了一下。
  陈慕之倒吸一口凉气,早知道这帮人哪里有那么重情重义,那时候共事的时候能记着他生日的也就那么寥寥几个,现在时过境迁了还能惦记着又是发短信又是贺卡视频的,原来是温祺组织的,怪不得。
  这几年他和温祺真的是一点联系都没有,久别之后,以这样的形式再见,他心里也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怪怪的。
  他现在没那么意气用事了,也没了对温祺的埋怨和微妙恨意,四年的时间让他看开了不少事,现在骤然看见温祺为他庆生的视频,也还是感动的,毕竟也算是自己那几年没有白白掏心掏肺地对他。
  陈慕之叹了一口气,屏幕上浮现了一张淡蓝色的贺卡,上面写着“Arthur; we are waiting for your return。 ”
  看着渐黑的屏幕,君顾扯出一个笑:“你英文名叫亚瑟啊。”
  “嗯。”陈慕之退出了邮箱,边想边开玩笑说:“在美国大多同学和同事都叫我Arthur啦,主要因为他们叫我中文名太难听了。”
  ……
  江淮不在,店里的生意依旧照常经营着,陈慕之和君顾每天琐碎的事情也很多。
  君顾常常望着陈慕之忙进忙出的身影,看他屈居在这一间小铺面,做着繁杂的体力工作而汗流浃背,也要时刻对着些颐指气使的顾客和颜悦色,他觉得有一种不真实感。
  他觉得这样的生活埋没了陈慕之,他也侮辱了陈慕之。
  君顾从古玩商处弄回了几本古书,他买了成套的工具,准备把这些书都修复起来。
  修复古籍补口大约在2mm以内,很考验眼力和下手的仔细精准度,更是要耐得住性子,君顾有时候做一上午,就觉得看字都是重影的。
  陈慕之有一次偶然来帮忙,没想到做得倒是比君顾还要好,只是和他简单说了工序,陈慕之一双巧手就应对自如,颇有熟手大师的风范。
  陈慕之倒是觉得轻而易举,他最高记录连上开颅手术52个小时都没倒下,人脑神经的精密度可比这略显残破的古籍复杂多了,危险性和责任也更高,他的心理素质和下手的精准度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君顾对此也是叹为观止,还开玩笑道:“我买这个书的时候,商家和我说如果能修好,他愿意十倍价格回购,但是修一本书可不容易,一个熟手要修上整整一两个月。”
  陈慕之放下手里的针锥,揉了揉眼睛笑道:“那这么说我靠着这一技之长,以后也能养家糊口?”
  君顾站起来道陈慕之身后给他揉太阳穴,陈慕之舒服地哼了一声,君顾笑道:“是啊,你那么聪明,做什么都成的。”
  这话听得陈慕之受用极了,一把拉过君顾的胳膊,把人拽到自己腿上,面对面抱着,君顾愣了一下,就要往开挣,陈慕之死死扣住君顾的腰,撒娇道:“别闹嘛,再给我按按头,好晕的。”
  君顾犹豫着抬手按了两下,盯着不远处的玻璃门,觉得不妥:“不行,你放开我,小心有人进来……”
  陈慕之把人搂更紧了,不由分说道:“哪有人啊……”
  

  ☆、重操旧业→_→

  江淮中秋时候就说想回B市,转眼都国庆节假期都快放完了,他那边还是没什么音讯,君顾给他打电话也总是关机。
  一天清晨大早,店里的座机就响了,君顾迷迷糊糊地起身接通,就听江淮说:“君顾!我刚从家里跑出来,马上就要登机了,我十点半就能到B市机场,你要是没事,接接我吧!我跑出来太急忘带钱了,刚才到机场打了个车,现在浑身就剩五块钱了!”
  君顾揉揉头发,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点头应着:“哦,好,接你,几点?”
  江淮又嘱咐了一番,到点儿登机了,这才挂了电话。
  君顾也挂了电话,看着被吵醒的陈慕之,无奈道:“江淮回来了,让我十点半去接机。”
  陈慕之撇了撇嘴,心想这混小子一回来,自己的好日子又该到头了。不能随心所欲地和君顾腻歪着这样那样,真是要人血命了。
  陈慕之陪着君顾一起去接机,果然江淮出来的时候两手空空,头发也乱糟糟的,看到两人的时候眼睛一下冒了光,扑上来一下子就抱住了君顾,欣喜道:“我胡汉三终于又回来了!”
  陈慕之狠狠地掰着江淮熊抱的手,前不久他还能忍气吞声,现在江淮这么明目张胆占他的人的便宜,陈慕之不把江淮两条胳膊卸着玩就算是最大的仁慈了。
  陈慕之把江淮掰开,站到两人中间,皮笑肉不笑地做出一副兄长的和蔼笑貌,低头拍着江淮肩膀道:“回来啦?饿不饿啊?我们去吃个饭,帮你接风洗尘?”
  江淮奇怪地打量着陈慕之,总觉得他和自己走前不一样了。以前身上多少有点任劳任深沉多愁的小媳妇气质,现在怎么浑身上下一股子让他觉得不详的腹黑大尾巴狼的味道。
  江淮立刻警觉,戒备地盯着陈慕之道:“你、你这么道貌岸然地是打什么注意?你你……你躲一边去你太高了挡我阳光了,我要走君顾旁边……”
  三人出了航站楼等出租的时候,江淮就跟软了骨头一样往君顾身上靠,还又是搭肩搂腰地占便宜。陈慕之脸一黑,揪住江淮后脖领子扯开,笑得阴测测地:“老板,我看那边好像有一辆空车,你过去拦一下。”
  江淮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听了陈慕之地话赶紧跑上去拦车和司机搭讪。
  陈慕之趁机皱了眉头,一脸不悦地看着君顾,酸溜溜地说:“我这还没死呢,你就由着别人占便宜。你都不考虑我的感受……”
  君顾一愣,脸有些涨红了,解释道:“我不是……你也知道江淮,他就是那个样子,他没别的意思……”
  陈慕之打蛇随棍上,撇嘴道:“我觉得心里可难受了……”
  君顾睁大眼看着陈慕之,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可是看他一副认真又神伤的表情,心里也不由有些内疚道:“你别……我……”
  陈慕之看着君顾无措地样子,心里其实已经好受多了,只不过脸上还是要撑一撑。江淮恰好转过身来和他俩挥手示意:“上车!”
  江淮非要和君顾一起坐,陈慕之怎能让他如愿,于是硬是坐到了两人中间,三个大男人挤在后座,司机不由建议道:“你们可以来个人坐前面……”
  三人面色尴尬,君顾看着陈慕之长身长腿地坐在中间挤得难受,于是苦笑道:“那我坐前面吧。”
  于是后排只剩下江淮和陈慕之大眼瞪小眼相看两厌地坐在一起。 
  将近中午,三个人打算先去吃个饭,为了避免堵车还让司机饶了外环一条交通比较流畅的路。
  可是没成想,走了没多久这路就堵了,这条路修得很宽,车流量也不算大,还没有测速照相,平时能开到100迈,可是今天偏偏就堵上了。
  司机觉得奇怪,结果没几分钟就听到了警笛,八成是出了交通事故了,江淮坐不住了,开门道:“我先下去看看!”
  陈慕之也觉得奇怪,隐约可见前方有不少人围着,本来也没想凑热闹,可是江淮很快就回来了,一副心有余悸地样子叹气道:“哎,太可怜了,我都不忍心看,好像是路中间有个啤酒瓶,一辆车跑得太快把酒瓶碾爆了,碎片直接炸进了路边一个小孩儿脑袋里,他妈妈抱着他哭得那叫一个惨。”
  江淮叹气道:“警察来了,救护车还在路上,也不知道小孩子还救不救的回来。”
  陈慕之一皱眉,出于一种本能就开了车门跑了出去,江淮愣了一下,冲着陈慕之的背影道:“喂!你中邪了啊!”
  君顾赶紧掏了五十块递给司机,道歉道:“不好意思,车就不坐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君顾下了车和江淮一起往事故现场走,到了以后君顾一看,果然也有种于心不忍的感觉,周围围观的有两个小女孩都哭了。
  那个抱着孩子痛哭的女人身边倒着一辆旧自行车,衣着看起来也算得上寒酸了,小孩子脑袋上鲜血直流,稚嫩的身体抽/搐着,君顾心也跟着紧了起来,母子两人身上的无助和悲伤让他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陈慕之先找警察问清了情况,他走回那个女人身边,声音镇定道:“女士,你冷静一下,先把孩子放下来。”
  那女人摇着头哭得凶猛,对陈慕之的话毫无反应。
  陈慕之拉住她的手腕,厉声道:“你这样抱他这么紧是给他施加外力压迫!你再晃他,要是伤害到了脑神经不死也残了!”
  那女人被陈慕之这么一吓,立刻惊恐地松了手,陈慕之接过孩子,将他放地上躺平,一边小心查看伤势,一边说道:“你放心,我是医生。初步看起来玻璃碎片伤得不是很深,医治及时会没事的。你先冷静下来。”
  陈慕之对待病人和工作的时候总是沉稳可靠的一个人,一言一行都掷地有声,莫名地就让人觉得信赖和可以依靠。
  那个母亲小声哭泣着说:“医生,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陈慕之拿出手机,给秘书室打了个电话,直截了当道:“我是陈慕之,今天医院手术日程满吗?我这里有个病人急救,三楼普通手术室现在有空着的吗?”
  “嗯?……预约?!你问我是谁?!”陈慕之万万没想到,这总共走了三个月,医院就有新人不认识自己了,这简直是人走茶凉。
  陈慕之忍着脾气道:“你叫徐宁接电话。”
  电话那么换了人,陈慕之耐着脾气又把刚才的话重说了一遍。徐秘书长大惊小怪道:“欧巴!院长……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大家多想你,你怎么了吗出什么事了?……”
  陈慕之一面对着鲜血横流的惨状,一面听着电话那边逗比说话,心情复杂道:“说来话长,我正好遇到一起事故。帮我安排一个手术室,最快半小时后到,可能要做开颅手术,尽快准备一下。”
  现场气氛严肃,媒体记者都来了一些,还在旁边拍照,那个母亲捂着脸想躲,记者还拼命找角度,陈慕之有点厌恶地看了那记者一眼。
  救护车很快挤了进来,医护人员抬着担架,陈慕之配合着把孩子抬上了救护车,拉了孩子的母亲一起上来,解释道:“就近送洪武医院。”
  医护人员是来自市急救中心的,解释道:“先生,洪武医院是私立会员制医院,没有身份认证是不能就医的。我们可以就近送往五院。”
  陈慕之解释道:“我是洪武医院的医生,已经安排好了手术事宜,听我的。”
  救护车很快启动,人命关天的大事,陈慕之脑子一时紧张竟然忘了君顾和江淮,等到救护车走到半途他才想起来,赶紧给君顾打电话。
  君顾让他放心,说是他和江淮也在往洪武医院赶。
  

  ☆、困局

  陈慕之到的时候手术室已经备妥,他进门的时候不少人都很惊喜,不过状况紧急,没有太多寒暄,陈慕之直截了当道:“推进手术室,持续供氧,头部固定沙袋小心拿掉。”
  徐秘书抬头问道:“刘子清医生现在有空,安排他上手术吗?”
  陈慕之想了想,看了看跟着推车一路小跑衣着寒酸的女人,叹气道:“不用了,我亲自上。费用你们不要报给病人家属,我来承担。”
  陈慕之赶了电梯火速换了衣服进了手术室,照明灯晃得他神思恍惚了一下,他看着自己抬着手套的手,护士在他眼前摊开了整套的手术钳和手术刀。
  想他昨天此时还和君顾在店里修书,今天却又上到了手术台上。
  君顾和江淮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亮着灯关着门的手术室和外面满脸泪痕的女人,江淮后知后觉地问道:“陈慕之还真是个医生?!”
  君顾看了一眼手术室,点了点头。
  江淮撇嘴道:“哼,早知道这小子来路不明心术不正。看他那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买个菜都不知道多钱一斤,就知道他来我那小店是居心不纯。”
  君顾坐了下来,试着安慰那个失魂落魄的女人,他低声道:“您不要太担心。陈慕之……嗯,就是那个医生,他很厉害的,也是很好的人,手术会成功的。”
  女人转过头,她脸颊有些消瘦,头发蓬乱,但是五官很清丽,年纪也不大,她满脸的泪痕,几乎是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君顾道:“是吗?真的吗?”
  君顾安慰了她一会儿,又出去买了些饭分给江淮和那个女人,江淮饿了乖乖地吃了起来,那个女人没什么胃口,一直失神地盯着手术室的门。
  江淮吃饱了,打了个嗝,盯着“手术中”的指示灯,不由得有些热血沸腾地说道:“当个医生就是好啊,治病救人,感觉手里握着的就是别人生死和希望啊。最亲的人都只能隔在门外束手无策,只有他们才能和命运抗衡。”
  江淮略微遗憾道:“要是我当初也挣点气好好学习就好了,说不定也能当个好医生,我爸妈也不会说我整天招摇撞骗游手好闲了。”
  君顾揉了揉他的头发,安慰道:“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路,你身上也有很多别人没有的优点。”
  君顾和江淮等着,本来冷清的走廊却渐渐热闹了起来,有好多年轻的医生护士徘徊在附近,窃窃私语道:“诶?听说陈医生回来了?”
  “是啊,听徐秘书说是见义勇为救了个人,直接抬手术室了,据说还是记陈医生账呢。”
  “啧!不说急救手术室、器材和设备、住院和医药费,就说陈医生的手术费多贵啊,来个一次不得兜出去百八十万?”
  “所以说我们陈医生还是好心!这种身材好学历高技术强财产多人品好的大帅比,真是闪瞎眼了,老天保佑他快回来吧!”
  江淮直起耳朵听,听得是又好气又好笑,抛了个媚眼给旁边的小护士,露出颗可爱的虎牙,笑问道:“诶?听你说你们陈医生哪哪都好,他没什么缺点啊?”
  几个小护士看着江淮,被这意料之外的问话打断,脸一红,清了清嗓子假装望天。
  但是几个人心里默默地想了想,陈医生有时候太躁郁了会黑化,变得毒舌易怒又会摔杯子和档案夹,这时候看见他都得顺着墙边儿走。
  不过总体来说,这还是一个骨灰级的来自美国的男神。可能最大最致命的缺点就是,他不喜欢女人,简直是白瞎了。
  君顾也有意无意地听着她们的对话,觉得她们说得真是有道理。她们不说他还意识不太到,陈慕之竟然是这样好到不切实际的人。
  手术进行了很久,江淮都靠在君顾肩膀上睡着了,君顾也有些困,刚刚打了个盹,就听见旁边“蹭”地一声,那个女人跌跌撞撞地站起来。
  君顾也回过神来,身子一动,江淮头枕空了,也清醒了过来,三个人都站了起来,看着几个人拉开了手术室的门,几个医生和护士一脸解脱地摘掉口罩走了出来。陈慕之从给她擦汗的护士手里拿过帕子,摘掉了手术帽擦了擦汗,朝着那个女人有点疲惫地笑了一下,宽慰道:“脱离危险了,住院观察一段时间,不会有大碍的。”
  那个女人腿一软,“扑通”一下就给陈慕之跪了下来,拽着陈慕之的白大褂哭道:“谢谢,谢谢,医生……”
  陈慕之赶紧示意身边的人搭把手把她扶起来,病床已经推了出来,陈慕之说道:“都是我该做的。你可以去看一眼病人,不过不要吵到他,他需要静休。”
  几个护士和那个女人推着病人下楼到病房去了,楼道周围挤了不少医生护士,“哗”地开始鼓掌和喝彩,开心地叫道:“陈医生,欢迎你回来!”
  陈慕之又擦了一下额角的汗,而后抬起头来,温柔而冷静的目光,穿越周围所有的人,看向不远处的君顾。
  君顾也抬头看他,周围的一切身影和欢呼都显得模糊遥远,他们感到欣慰,也感到迷茫,心上的共振在噪杂的人声中依旧强烈地让人发慌。
  他们不约而同地对彼此笑了一下,那是一种夹杂着内疚和苦涩的甜蜜。
  陈慕之心里清楚,他到底还是无法彻底放下他十几年的追求和使命,可他明明知道君顾想要的其实是那个和他守在小屋里朝夕相对平凡厮守的人。
  君顾心里也知道,尽管他那么希望陈慕之只是一个平凡的小人物,和他一起困于厨房、沙发和被窝,他们缩在狭小的世界里,两个人一条狗,擦拭文物修补古书,安静地相守。可是,陈慕之偏偏有逃不开的责任,正如逃不开的荣耀,他不该被埋于暗室同自己一起腐化,陈慕之生来就是要用自己的光华感染世界的那种人。
  陈慕之一生中短短的几个小时,就能够拯救他人的生命,给绝望的人带来希望,君顾实在想不出来什么理由,要去阻止他,要他放弃。
  这世上大多数人都在寻找生存的意义,然而大多数人都遍寻不着。君顾唯一肯定的就是,陈慕之这样的人,不必寻找,所谓的意义就追逐在他身后。 
  任何人都不应去破坏和阻挠。
  

  ☆、闪瞎眼

  陈慕之和医院的人们打了招呼,看了刚刚做完手术的小孩,整理了手术记录,等他都弄妥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医院的几个医生和护士说要请他吃饭,替他接风洗尘。
  陈慕之想到君顾和江淮还在等他,就婉言谢绝了,说以后来日方长,过几天他好好请大家一次。
  陈慕之换了衣服,江淮已经趴在他办公室沙发上已经睡了两觉了,一看见陈慕之换了便装,就喊着饿。
  三个人到了附近的饭店吃饭,开了一个小包间,江淮摆出一副黄世仁的嘴脸道:“嘿,我说你可骗得我苦啊?你老这是微服私访体验民情来了?你丫个土豪,就带我来这个档次的饭店啊?不请我去盘古大观一趟啊?”
  陈慕之拍了拍江淮的头,笑道:“你又想多了。有这个吃就不错了。我的信用卡几个月前全部让我自己冻结了,说实话,我现在着实分无身文。”
  正说着话,服务生上菜了,是一个党参炖乌鸡的砂锅,为了隔热砂锅下面垫了一个紫砂的盘子,服务生端的时候没端稳,盘子一倾斜,一锅汤眼看就要翻在桌子上,离得最近的君顾赶紧伸手扶了一下。
  君顾也是下意识的动作,砂锅是稳住了,可是滚烫的锅边和溢出来的汤水一下子把烧得红了,君顾倒吸了一口气,把手缩了回来。
  陈慕之反应过来,蹭地一下子站起来拉过君顾的手,几个手指头和手掌都泛着红,陈慕之心急地不得了,对着服务员抑制着怒气说:“有淡盐水吗?拿点来,帮我出去买瓶烫伤油。”
  服务员连声道歉,赶紧跑出去拿东西了。
  陈慕之回头问君顾:“疼不疼?我给你吹吹……”
  陈慕之皱着眉头一脸心疼地捧着君顾的手吹起,君顾刚才没觉得多疼,现在却觉得被陈慕之握着的手变得滚烫,他红着脸看了一旁目瞪口呆的江淮一眼,尴尬地挣扎着往出抽手:“我、我没什么事,不严重……”
  江淮本来也挺担心君顾的烫伤,可是被陈慕之的过激反应一刺激,江淮对着这两个人抱以奇怪的目光,左右看了他们好几眼,才戳着筷子闷闷不乐地说:“我感觉自己好多余,我心都要碎了……”
  服务员很快拿来了淡盐水、牙膏和烫伤药,解释道:“这些都是店里常备的,实在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陈慕之抿着嘴不做声,接过了东西给君顾清洗烫伤的地方,又上好了药。
  君顾对着服务员摇头道:“没事的,不怪你,可以理解,以后小心一点就好了。”
  服务员千恩万谢地出去了,君顾看着被涂了清凉的药膏的手,对陈慕之说:“没事儿的,你看你都快把人家小姑娘吓到了。”
  陈慕之撇了撇嘴收拾了药膏放置在一边,伸出手捏了君顾鼻子一下道:“就你烂好人。”
  “艹!”江淮掩面痛喝一声:“你们是要闪瞎我狗眼吗?!我不就是半个月不在吗?怎么一切都和说好的不一样了!”
  陈慕之和君顾心虚地对望了一眼,对着江淮无所谓地笑了一下,安慰道:“没什么不一样的,你想多了。”
  江淮莫名地感到一肚子的悲愤,用沉痛又谴责的目光盯着两人,和服务生要来了半打啤酒,启开一瓶“咕咚咕咚”地先灌下了半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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