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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君顾_生花梦-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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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回房入睡,半夜分不清时间的时候,他又做了这些年常做的梦,他终于回到了二十年前,往事在望,以前急于逃离的穷日子,现在看来竟然是那么美好,他想永远留在那个梦中,不必面对不可预知的未来,面目全非的现实。
  旅途结束,两人回了B市以后,唐鉴年假还剩不少,便装作自己还在海外度假的样子,不理公事。
  君顾倒是挺忙的,他网店里的生意日益好了起来,广告和宣传也做得多,他还收了几个书画好的师傅帮忙,唐鉴看着他一副生意人的样子,开玩笑地说:“把艺术当钱赚啊,啧,做艺术家不好,非要做商人,那就像我一样,一身铜臭。”
  君顾转了转手里的毛笔,收回手腕,也不很介意地笑道:“我也大致猜到你是逗我,我以前可不是什么多优秀的人,要不然怎么会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学历,也没什么朋友呢?”
  君顾现在虽然失忆,不过少了些自卑怯懦,也没什么文人一样食得草芥抱守气节的酸腐,很多事情更加敢说敢做了,对很多事也格外看得开。
  他开始真正像一个成熟的男人,对很多事情有了自己的主见和看法,人更加的沉稳冷静,不动声色,但一直以来那种低调内敛的性子是没什么改变的。
  君顾一边查看着电脑的样图,一边在方桌一样大的纸上比划着尺寸,比划完之后,他放下手中的长尺,抬头看着唐鉴,笑道:“其实我也知道,我现在的字写得不算好,以前是记不起来了,但是空有一些手感,还需要很长时间慢慢学,这样的字我也不指望做什么艺术家,能拣着一个机遇,有人愿意买单,就很好了。”
  “我这样一没学历,二没什么本事人脉的人,空谈什么艺术,维持得了生计,能够自立就好了。”
  唐鉴本想脱口而出一句“你可以靠我”,但还是憋住了。
  他想用他的市侩和虚浮,来维护君顾,让他无忧无虑地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但是想必君顾无法心安理得。
  君顾看着唐鉴若有所失的样子,好笑道:“你这是瞧不起我了?”
  “哪有……”唐鉴大高的个子直挺挺戳那,别扭道:“这怎么可能……”
  我怎么都不会嫌弃你的。唐鉴心里默默地说道。
  “那好啊。”君顾把桌上笔墨纸砚都仔细收拾得整整齐齐,然后说道:“刚好一笔大单子的钱到帐了,今天是平安夜,我请你吃饭吧。”
  “诶?!”唐鉴惊诧道:“干嘛抢我的台词?”
  下午两人很早就去了一家很火的新开火锅店,吃完的时候才不到七点,两人百无聊赖地在热闹的街头散步,商业区到处摆着圣诞树圣诞老人,放着圣诞歌,灯光红紫一片,光怪陆离。
  街上有小姑娘卖圣诞帽和白胡子,两人看小姑娘天冷赚钱不易,就买了一份,唐鉴装模作样地屡着下巴上的白胡子,一边抖开厚厚的圣诞帽给君顾戴上,两人对视着扑哧笑出了声。
  正在这时,身后突然传出一道嘲讽声:“啧,真是□□配狗,天长地久啊。”
  唐鉴和君顾蓦地转头,看见秦沐川一脸不善趾高气昂地盯着两人。
  

  ☆、我陪你走的路你不能忘

  正在这时,身后突然传出一道嘲讽声:“啧,真是□□配狗,天长地久啊。”
  唐鉴和君顾蓦地转头,看见秦沐川一脸不善趾高气昂地盯着两人。
  君顾已经不认识秦沐川了,只是见这一脸戾气的男子腰细腿长,面容俊美,穿一身铁灰色的呢子大衣,身板笔挺有形,十分贵气惹眼,只是嘴里吐出的话却尽是恶毒。
  秦沐川身后走来一人,身形高大伟岸,穿着一身黑貂却不显俗气,只是愈发张狂霸气,面容英俊刚毅,线条粗狂,黑发油亮向后梳起,虽然也很冷酷英气,但黑社会大佬一样的气场让人不敢接近。
  那人手里拽着一只不断跃跃欲试往前只扑的白色大狗,冲着君顾摇着尾巴叫个不停,高大男子面色一黑,抱怨道:“秦沐川!这小畜生疯了么!这种毛毛的东西最讨厌,你扔给我做什么!”
  秦沐川嫌弃地瞪他一眼,一把劈手夺过狗绳,用力拽着。
  唐鉴攥紧了手,心知不妙,但还是忍不下这口气,咬牙道:“你特么刚才说什么?”
  秦沐川斜眼看他,鄙夷道:“咱俩四年同窗,不记得你耳背啊?□□配狗,天长地久,有错吗?!”
  唐鉴暴怒,挥拳出击,唐鉴的战斗力连陈慕之都要怵一下,遑论花拳绣腿的秦沐川,这一拳实打实打上去秦沐川还不得破相,秦沐川身后那高大男子一步迈了出来,挡在秦沐川身前,顷刻之间和唐鉴打得难舍难分。
  君顾一皱眉头,那男子着实粗鲁高大,他怕唐鉴吃亏,下意识出声道:“慕之,别冲动!”
  “莫疏朗,你别管!让他冲我来!”秦沐川正因为莫疏朗多管闲事而抱怨,就听见君顾的声音,当下愣住了,机械地转过头,见鬼一样看着君顾道:“……你特么的疯了吧?!”
  不约而同的,听见这一声“慕之”,唐鉴心里一跳,停了手,莫疏朗也出奇地停了动作,脸色难看又充满敌意地盯着他,语气不善道:“什么?!陈慕之那混蛋我可见过,你特么整容了?!”
  唐鉴咬牙切齿道:“整你大爷!”
  不待莫疏朗暴怒发作,唐鉴赶紧回到君顾身边,君顾脸色苍白地看着几人,紧皱了眉头。
  秦沐川也是搞不清状况,心烦意乱地拉着不断向君顾猛扑的棉花,看着这物似主人型没心没肺的样子,气急攻心道:“君顾你特么脑子有病吧?陈慕之早就走了!他早就对你死心了,一年前就回美国治疗了!你别以为装作忘得一干二净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了!”
  唐鉴看着君顾猛然身子僵硬起来,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不断战栗颤抖的样子,一下子又急又痛,气得直冲秦沐川过去,秦沐川挪手格挡,绳子一送,棉花蹭地就窜到了君顾面前。
  君顾脸色苍白,大脑中断断续续的画面纷沓而至,他一身虚汗地抱着胸口蹲在地上,脑中像是裂开一般,那些呼之欲出的画面却怎么也拼凑不完整,疼得头颅像是要裂开。
  他什么都记不起,什么都体会不到,一时之间整个人像是放空一样,眼泪却不知为何汹涌而出。
  棉花凑近了,摆着尾巴伸出热气腾腾的舌头舔了君顾的脸一口,君顾神色茫然地看着面前眼神委屈的大狗,伸出手想要抱它一下,刚碰到那触感柔软的体毛,他脑中忽然像是神经崩断一样痛楚,眼前发黑,支撑不住地倒在了积了一层薄雪的地面上。
  “君顾!”本来和秦沐川剑拔弩张的唐鉴,听到君顾倒地和棉花哀叫的声音,立马跑到君顾身边,抱起意识全无的人,急得一头汗,抖着手掏出手机打急救电话。
  秦沐川和莫疏朗一看君顾倒下了,面面相觑,莫疏朗生气的粗声粗气抱怨:“让你多管闲事!”
  秦沐川也踯躅着到了君顾身边,疑惑地看着脸色苍白意识全无的人,又抬头看见刚才气焰嚣张的唐鉴,双眼发红,两行清泪潸然而下,秦沐川心中一动,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
  君顾被送往医院的时候,秦沐川让莫疏朗开车载棉花回去,自己又不顾莫疏朗的怒气,一意孤行尾随去了医院。
  君顾没有任何伤,又昏迷不行了,医生的表情相当凝重,说来说去,无外乎四个字,听天由命。
  秦沐川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他看着病房内昏迷不醒的人,打电话去洪武医院问了君顾以前的病历,即使以前很讨厌抱怨他,现在还是感到一些难过和自责。
  唐鉴一开始还剑拔弩张地让他滚,但后来唐鉴便守着君顾,日益消沉,除了每天动作熟悉地帮君顾擦身按摩,其余时间都愣愣地坐着,和君顾说话。
  没了戾气的唐鉴,好像有一些沉默和无助。
  秦沐川百般别扭,最后还是联系了崔亦棠。
  *************************************************
  君顾好像做了很长的一个梦,将这一生囊括其中,过去,现在,和将来,历历在目,真实到千疮百孔。
  在最后的梦境里,他看着自己的白发和皱纹,发现自己已经很老了。
  他终于将要走完这并没有什么意义的一生。
  他已经太久没见过陈慕之了,已经有半生那么长。
  可能是上苍怜悯,终于在最后的日子让他见到了慕之。
  陈慕之好像也已经上了年纪,但毕竟和他的苍老不同。
  他身边已经有了新的人,陪伴他走过漫长岁月,一直到老,现在都能相互依靠着说笑。
  他不再是记忆中的意气昂扬潇洒倜傥的样子,他更加的成熟稳重,虽然不再年轻,但依旧魅力非凡。
  君顾知道,他总是那样好看,在他心里,他是不会变的。
  他羞愧地看着自己后退一步,即使明知道陈慕之不会看见他,他也还是觉得手足无措。
  除了和陈慕之在一起有过一段短暂的好时光,剩下漫长的人生,都是错,以至于他们就这样错过了一生。
  现在他已经这么老了,甚至可能快死了。
  他只想最后再碰碰他,再抱他一下。
  可是他的手却怎么也伸不过去。
  陈慕之看山看海看着眼前的人,眼中有万千情绪,唯独没有他。
  他徒劳地收回那只干枯的手,他知道已经没有时间了。
  如果可以反悔的话,他真想不顾一切和慕之在一起,好好爱他。
  或许这个道理,非要等到一切都来不及的时候才能明白过来吧。
  他痴迷地看看他的慕之,偷偷笑了,又偷偷落泪了。
  没有他的日子他也能安静地活到老,活到死。
  慕之留给他房子、钱、事业,还有永远无法挣脱的回忆。
  他苟活着,一辈子不敢主动去争取什么,活到最后才发现,他这么想他。
  他的神思渐渐飘散,陈慕之的身影,自己苍老的面容,都慢慢模糊了。
  最后他只是想到,不知道人还会不会有下辈子,不知道下辈子能不能遇见。
  没有也好,人死如灯灭,他们很多人,都已经太累了。
  

  ☆、成全

  君顾其实醒来很久,最后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心情倒是很平静。
  他想了许多睁眼后的情景,不知道自己是否活着,还会置身何方。
  看到医院熟悉的白色天花,真是一丝新意也无。
  正在检查的崔亦棠有点吃惊地望着没有任何预兆睁开眼的君顾,愣了半天才问道:“君顾?你醒了?”
  君顾眨了一下眼睛,笑容苍白,很平静没有什么感情地应了一声:“崔医生……”
  崔亦棠颇感意外地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惊讶道:“烧退了,你都记起来了?!”
  君顾笑了一下,没做什么回应。
  唐鉴蓦地拨开崔亦棠,冲到床边,一脸憔悴,紧张地看着君顾。
  君顾安静地注视着他,很久之后才像是叹气一般叫道:“唐鉴……”
  唐鉴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拉着君顾的手放到自己额前,遮住他的表情。
  他不知是喜是忧,只觉既是解脱,又越发感到一种即将失去的惶恐和痛心。
  …………
  不久之后,君顾出院了,经历了这将近一年的荒唐,他终于恢复了,也终于再无宁日。
  唐鉴倚在门口,看着君顾收好了行礼,掩去眼中的痛色,声音沙哑地问道:“这一路可远,你决定了吗?”
  君顾一手拖着行李,抬眼看他,点头道:“这些日子,谢谢你……”
  唐鉴眼睛蓦地发红,他侧过身去,掩饰地摆了摆手,装作大度道:“开什么玩笑,你我之间说什么谢……”
  君顾低了头,沉默了许久,张了张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最后直接道:“下午的飞机……我要先走了……”
  唐鉴终于按捺不住,转过身一把抱住了君顾,没有让君顾看到他落泪的样子。
  他揉了揉君顾后脑的后发,翘起嘴角,感叹一样说道:“以后……无论如何,我希望你幸福。”
  最后除了这一句祝福,他什么都没有了。
  他多想告诉他,你留在我身边吧,不要去找陈慕之,我会比任何人,对你都好。
  可他知道,这话已迟来了太久,现在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抬起身,搭着君顾的肩膀,看着君顾眉目安然却决绝的样子,他忽然想到,很久之前,君顾神色痛苦而脆弱地同他说,唐鉴,你还有妻儿,还有朋友,可是我,除了你,什么都没有……
  君顾曾经痛极时的哭诉和哀求,他不曾真的好好放在心上过,而等到他把他每一个表情都能细致地刻在心上的时候,他已经不需要了。
  想到他曾经的半生,都和这个男人缠在一起,恩恩怨怨,爱恨情仇,而马上,他就要彻底失去,他痛得心碎,却只能佯装镇定地目送他的背影远行。
  …………
  君顾按和崔亦棠约定的时间达到机场,崔亦棠穿着黑色的亮面羽绒服,牛仔裤,戴着墨镜,他一向文质彬彬惯了,这么一副随意的打扮倒是显得很年轻帅气。
  崔亦棠见君顾过来,摘下墨镜寒暄着问道:“行李拿这么少?纽约那边这两天也很冷,应该多拿些厚衣服的。”
  君顾点了点头,客气地笑了一下道:“嗯,其实带了不少,够了。”
  两人去办值机,君顾再三感谢道:“多亏了崔医生帮忙,签证才能这么快办下了,而且……很多事,都要谢谢你。”
  崔亦棠扶了一下眼镜,目光复杂,勉强挑起嘴角笑道:“没事,签证的事主要找了云蔚,他开始可不乐意的很……君顾,慕之的几个朋友,包括沐川,其实都不是坏人,很多时候大家只能看到表面上的东西,然后关心则乱,所以对你有一些不能理解和谅解的地方,有时大家态度不好,并不是专门针对你,也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君顾摇了摇头,很冷静地笑了一下,说道:“我都能理解,其实你们每个人都有帮过我不少,更是对慕之情深意重。很多错……都是我自己造成的。”
  君顾以前和现在,都没有埋怨过陈慕之的朋友们,但是以前怕他们居多,在他们面前既是惭愧又是卑微的样子,现在经此一劫,反倒没什么感觉了,很多事情也看得清。
  除了陈慕之,他并不欠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的。
  过了安检找到登机口,飞机准点到达,两人登机以后,君顾问道:“崔医生工作忙吗?这次去美国,会不会耽误你?我这个土包子,没有出过国,一路上麻烦你了……”
  崔亦棠摆手道:“那倒没有,我最近在休年假。而且,我本来就有计划,在近期去探望慕之的。他刚刚做了第三次手术,还没有完全恢复,我有些不放心……”
  君顾原本平静的心突然“嘣”地一跳,情绪暗自涌动,手脚和耳朵都不由自主的热了起来。
  君顾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地心慌,其实自从他恢复记忆,没有敢和崔亦棠秦沐川问过陈慕之的现状,在他心里,陈慕之无论如何都是最完美的人,但慕之想必会因为自己的不完美而感到失落和难过,想到慕之有可能现在仍在被病痛折磨,他心里有一种细密针扎一样的疼。
  “慕之,现在……”君顾忍不住,嗫嚅着终于问出了口。
  崔亦棠看着君顾平静的表面下通红的耳根和紧攥的拳头,还暗自笑了一下。
  君顾病好了以后,做人处事,都冷静自持多了,一副能沉得住气的样子,别人的话他也没那么太在意,好像已经从过往压得他不堪负重的经历里走出来了一样。
  不过,崔亦棠还是很乐见,他在问到陈慕之的时候,那样的担忧和惊惶,好像竭力装作镇定却破绽百出的小动物一样。
  崔亦棠摘下墨镜,斟酌着说道:“因为不希望留下不利的后遗症,美国方面采取了相对保守的治疗方式。一年之内已经做了三次手术,第一次手术是最成功的,基本创伤面都已愈合。”
  “可是……”崔亦棠有点为难地皱了皱眉头,看着君顾说道:“这也是我要重点和你说的,你要有心理准备。”
  “在第二次手术的时候,慕之有脑部淤血结块的现象,但是慕之脑部神经结构有些特殊,血块压住的记忆神经极为不同,可能与他对很多领域的东西过目不忘有关,但也不能完全确定。因为不敢冒然取出血块,所以第二次手术恢复期之内,也就是半年前,他失忆了。”
  崔亦棠一张脸纠结着哭笑不得,斟酌着说道:“这个倒是没有你当初的心因性失忆成因复杂,只是因为血块压迫记忆神经,但是手术操作却特殊又复杂,三天前他进行了第三次手术,取出了血块,但因为脑部特殊,没有相似病例,治疗又比较保守,手术结果不甚明朗,他应该这两天之内会清醒,但是院方说,能否恢复记忆还不确定,很有可能还要半年后进行第四次手术……”
  君顾身上的温度很快退去,身体僵直,他攥紧了拳头,苍白枯瘦的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密布。
  这一年以来,慕之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时光,病痛折磨、频繁手术、丧失记忆的恐慌、不敢惊动亲人的孤独……
  而他这一年,在地球的另一端,一无所知地沉陷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让他的慕之一个人兀自从天堂掉落,受尽了身心的苦楚。
  君顾把自己的手指捏到通红,最终无力地露出一个算得上凄切的笑容,轻声自言自语一样道:“他痛不痛?……”
  崔亦棠懵了一下,反应了半天,才思考着说:“嗯?三番五次的手术、换药、住院,医院可不是什么养人的好地方……慕之现在不太爱说话,心里话都藏得很深,说出来的东西倒都是一些无厘头的。”
  崔亦棠苦笑道:“他表面装作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他心里还是会怕。第一次手术之前,刚刚赴美,他怕手术后出现失忆的症状,特地给自己录了一段音频,说了他人生大致的经历,和一些他觉得重要的东西。”
  崔亦棠摊手:“虽然第一次没有用到,不过第二次手术之后还真不幸用到了。其实整个治疗过程,慕之的情绪都算稳定,而且初步断定,手术对他的智力和理解能力影响不大,他虽然很多事想不起来,但通过录音也都了解到一些,倒是没有那么一无所知来的心慌。”
  君顾不知道说什么,他脑子里很乱,心口凉凉的。
  飞机很快开始滑翔,起飞时候巨大的冲力终于让君顾回过神来,他从窗口看着B市越来越模糊的山川城市,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对未知的恐慌。
  这怕是他这辈子做的最义无反顾的一个决定,他不知道今后会怎样,只是他没有办法明知陈慕之在大洋彼岸,自己却留在原地独善其身。
  君顾出院以后把头发剪短了,没有了过长的刘海遮盖,五官也显得深刻了起来,崔亦棠看着他紧绷的侧脸,还是叹了口气道:“君顾,我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
  君顾转过脸看着崔亦棠,崔亦棠舔了一下嘴唇,无奈地说道:“他可能,暂时不认识你了。因为他的录音里,没有提到你……”
  君顾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眩晕的感觉过了一阵,他才强装镇定,死死地捏住座椅旁的把手,扯出一个笑容,干巴巴说道:“……没关系,他不愿意记起,自然有他的理由……”
  冬日严寒,飞机里暖风似乎开得也不够,君顾的手很快变得冰凉,他双手握在一起,呵了口气,看着窗外层层白云,这是一条漫长且未知的路。
  他身子缩在椅背里,微微闭着眼睛,嘴角带着一点苦笑,轻声道:“幸好,我还能记得他……”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以这个文的曲折,只要你们愿意,可以选任何一个转折点作为你们乐见的结局……
但是……露珠还是觉得……
世界上没有别人来成全我们的时候……只有我们自己……成全自己……
这世上有许多东西,生来注定,难以变更……像贫富,美丑,聪明愚笨,高傲卑微,很多时候,我们都身不由己……
我们妥协和倦怠,这一生我们会因为现实而放弃和割舍太多东西:兴趣、梦想、朋友、亲情,爱人……
或许你真的会放弃许多,并习以为常,觉得那才是生活。
但总有一些东西,哪怕只有一个,是我们不能放弃的。
虽然没有它,我们也能活,但是它确乎是你深入骨髓的生命意义,夜半无人时,你会觉得那是你活下去的理由。
不论我们能否得到,但我们最起码曾为之辗转反侧……
不应以占据为目的,即使最后一无所有,仍要义无反顾地付出……
愿你我共勉……
最后……双十一……剁手快乐……倒计时两小时……卤煮已经准备好了……
哈哈……哈哈哈!
爱……泥……萌!

  ☆、重逢

  飞机很快开始滑翔,起飞时候巨大的冲力终于让君顾回过神来,他从窗口看着B市越来越模糊的山川城市,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对未知的恐慌。
  这怕是他这辈子做的最义无反顾的一个决定,他不知道今后会怎样,只是他没有办法明知陈慕之在大洋彼岸,自己却留在原地独善其身。
  君顾出院以后把头发剪短了,没有了过长的刘海遮盖,五官也显得深刻了起来,崔亦棠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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