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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始于夏日-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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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有关时湛阳的挑嘴,邱十里最清楚不过。时湛阳的嘴挑得很随意,但也很有原则。他并不会刻意去吃什么,或是寻找什么有名的餐厅尝鲜,原因是并不想浪费这种时间精力,但只要是下肚的东西,除去军粮,他的标准就很高,完全是老饕级别。
  这件事也是邱十里通过观察以及和家中老厨子的交流,在近几年总结出来的,也在时湛阳对咖啡豆和茶叶的挑剔上得到了印证。再一回想,小时候大哥陪着自己进市区吃快餐,带他尝遍各家披萨店的新品,炸鸡汉堡也是随便吃,单纯是因为自己喜欢,那简直是大爱无言了。
  于是他现在长大了,就一心想着不能亏了大哥的胃口,每天细心观察,严谨记录。随着大哥在道上对父亲的取代,社交场合增多,每次搞什么应酬,邱十里都要先找主厨聊聊,如数家珍地说说自家大哥的好恶,就差自己上灶的技术了。
  可现如今哪有什么厨子聊天,园里卖什么,就只能买什么。邱十里点得多就是为了添些选择余地,此刻未免有些郁闷,夹着一只麻辣鸡翅没有下嘴。
  他想了想,抬眼看着桌子对面的时湛阳,“兄上,这家味道确实一般,你先垫一垫,晚上我看好了夜宵店,口碑很好的,然后——”
  时湛阳笑了,解开领口下一颗纽扣,“我觉得这个炒河粉还可以。”
  邱十里眼巴巴的,“那就多吃一点啊。”
  时郁枫本来专心对付着一大块粤式烧鹅,忽然开口:“老时就是为了装酷。”
  邱十里正色道:“是这家太难吃了。”
  时郁枫耸耸肩膀,问大哥:“你不饿吗?”
  时湛阳捏捏眉心,笑得有些无奈,“我真的不饿。”
  “哦——”时郁枫拖长尾音,又把精力放回自己的烧鹅上。
  时湛阳又道:“但是我想吃ナナ的那块鸡翅。”
  邱十里回了神,立刻抻直胳膊,把鸡翅放到他的干炒牛河上面。眼见他真的开口吃了,邱十里才露出笑容,掏出手机放在桌面上,把老K刚刚发来的图片放出来。
  网速很慢,像素也不高,但也能看个大概,只见画面里邵三穿着度假的红T恤白短裤,周围树木葱茏,他正凄凄惨惨地被那只小黑狗拽着飞跑,貌似拖鞋还掉了一只,身边围了四五个伙计。
  【这个狗好疯。】老K还配了个哭脸。
  时湛阳也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摆在时郁枫面前,差不多的图片,配文曰:大哥救命啊!
  邱十里被逗乐了,解释道:“他们在太平山上帮小枫遛狗。”
  时湛阳补充道:“我和他们说,被咬了算工伤。”
  时郁枫也略显赧然地笑起来,盯着那团迅捷的黑影不放,“被咬的话,我去医院看他们,替小黑和他们道歉啦。”
  时湛阳和邱十里相互对一对眼神,都表示自己看到了奇观。
  三四点钟的时候,巡游开始,和传说中一样热热闹闹,一众卡通人物坐在各自的花车上,就着音乐列队经过,色彩鲜丽,各式各样都让人目不暇接,仿佛真是从童话里走出的一样。
  邱十里背对着巡游队伍,把时湛阳拉到身边,高高地反手拿着相机,时湛阳又把时郁枫抱起来,三人一同冲着相机镜头拍照。
  拍出来才发觉,由于身高差距,邱十里的米老鼠耳朵相当抢镜,贴在时湛阳脸侧,邱十里自己却觉得不错,捧着相机看了好几眼。
  “显得我高了一点。”他兴致勃勃地说,“小枫个子就不矮,抱起来更高了!”
  时湛阳闻言,居然直接放下时郁枫,箍紧邱十里的腰,把他抱起来转了几圈,这圈转得颇为行云流水,引得路人纷纷围观。要是邱十里衬衫下面有条长裙子,那必然会很漂亮地飘荡起来。
  “高吗?”时湛阳问。
  “有点太高了……”邱十里踏实地把烧热的脸埋在他肩上。
  最后落地是因为看见老四自己买了支雪糕,悠悠闲闲地兀自走进了人群,两人这才慌慌张张地去追。
  之后的“小小世界”相当精致,灰熊山极速矿车、迷离大宅、反斗奇兵大本营等等,虽然对于他们兄弟三个来说都少了点惊险刺激的效果,但放松去玩也不失乐趣。邱十里对一个喷气背包飞行器的项目出奇着迷,一轮完了还想再来一轮,时湛阳就带着老四在底下耐心等他。
  不过这一大一小气氛有些诡异。
  “阿嫂现在像小孩子一样。但有时候又会很凶。”时郁枫心不在焉地啜着侧壁印有维尼熊的橘子汽水。
  “怎么不当面叫。”时湛阳转了转焦距,把相机举得高高的,给又笑又叫的邱十里录像。
  时郁枫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那你怎么不当面叫他老婆?”
  时湛阳诧异地看他一眼,又把目光定在绕圈旋转的邱十里身上,“我背地里也没有叫过啊。”
  “那怎么不叫呢?你们好像我爸妈一样,别的小孩也都是爸妈带来玩,我们买的票还叫亲子票,”时郁枫头头是道地分析,“或者他叫你老婆?这样好奇怪。”
  “……那样他会害羞的。”机器旋转的速度慢了一点,时湛阳看见邱十里正朝这边挥手,赶紧把镜头对准,又回比了一个剪刀手,他自己倒是感到一种极度诡异的害羞,“而且,我们的关系,不需要讲这种称呼也可以。”
  “好吧。”时郁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把汽水吸得吱吱响。
  等邱十里解了安全带跳下来,扶正发卡走近,时湛阳合上镜头盖,自认为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状态。然而,淡红色的暮光下,这乐园中的一切都是温柔的,好像隔了一层磨砂玻璃,平添了一股梦境般的无声沉迷,他看着这一切,就意识到自己没有。
  “热了吧,出好多汗。”时湛阳把冰汽水递过去,默默看着邱十里咬住吸管,大口喝着自己的可乐,他就又一次中邪般地琢磨起来,倘若那两个字出口,邱十里会是什么反应?
  他简直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了。
  却见时郁枫突然停止发呆,冷不防开口:“阿嫂,你想坐旋转木马吗?”
  邱十里差点一口汽水喷出去,他憋着气,喉结滚了滚,指着自己问:“我?”
  时郁枫认真点头,“天黑了,亮起灯会很好看吧。”
  时湛阳偷偷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邱十里狐疑地在幺弟脸上扫了几眼,又看向大哥,那目光中多了些忐忑,“兄上觉得呢?”
  “烟花表演还有四十多分钟,”时湛阳把目光从表盘上挪起来,愉快地看着那两只红透了的小耳朵,上面挂着薄薄的汗,还有两片更红的、艳得像要滴血的菱形金属,“走吧。”他说。
  要看就得抓紧时间,时郁枫拿着一张游览图,快步走在最前面,隔了一步远,时湛阳紧随其后,邱十里则乖乖跟在大哥身旁。
  “小枫乱叫吧。谁教他的。”他声音用得很低,没指望时湛阳能听清。
  “不是乱叫。”时湛阳立刻纠正道。
  邱十里急惶惶地转过脸,只见大哥还是看着眼前的路,“我教他的。”时湛阳又坦然道。
  不是幻听。
  邱十里心跳得咚咚乱撞,“他、他都明白啊。”
  “不喜欢的话,我以后不让他这样叫。”
  “没有!没有不喜欢,”邱十里一着急,就拉住了大哥的手,来不及逃,他的指缝就被温柔地分开,又一次十指相扣,“其实老K他们也叫过。”
  时湛阳的面容被沿路的灯火照得明晃晃的,带着把融融的笑,有人举着油亮的火鸡腿擦肩走过,四围也都挤挤挨挨,涌着所谓的“人味”。可他还是清爽的、分明的。
  “叫阿嫂?”他问道。
  邱十里傻傻地看着他,“不是,叫……小嫂子。”
  时湛阳把他的手扣得更紧了些,一本正经地说,“那我必须要给他们发奖金,一人送辆车吧。ナナ,你抽空回想一下,列出名单给我。”
  邱十里被逗得笑出了声,“这样好傻。不给个具体理由,别人也会不服。”
  时湛阳转过脸,柔和地把他看着,“理由就是我开心,谁不服?”
  邱十里并不回答,只是推着他走得飞快,跟上老四开拓的步伐。旋转木马终于琳琳琅琅地出现在眼前,隔着人群,伴着乐声,好比灰姑娘的故事在圆顶大棚下再现,邱十里默默用双手握住了大哥的手,柔软的指腹在硬邦邦的枪茧上摩挲。
  他知道来不及排队去坐了,可单是这样看着那些笑着的人们,见证一场盛大的、故事一般的旋转,从开始到结束都无需多言,就已经是无比的幸福。
  九点出头,烟花表演如期而至,他们挑了靠近大门口的位置远观,层叠城堡后方,各种颜色绽放着,锦簇着,时而如团花,时而如飞扬而起的,巨大的金色羽毛。那是凤凰的尾羽,邱十里不切实际地想着,他只觉得满天的星火都纷纷落了下来,蓬松在低低的空中,风一般拂过他所呼吸的空气,却又似乎抬起手就能握住。
  人们欢呼,大笑,跳起来拍照,也有安静观赏的,比如如陷沉思的时郁枫,又比如把时郁枫高抱起来的时湛阳,他们静默的侧脸看起来竟有三分相似,或许也在经历同一种感动。
  邱十里整理了一下幺弟T恤的翘起来的下摆,又踮起脚,不说话,在大哥的颊侧亲了一口。
  软软地,不经意般擦过去,比烟火碎屑还难捉,时湛阳却明显很开心。结束后,三人循着人流往园外走,他问邱十里,有没有许愿。
  “嗯,”邱十里看清司机发来的位置短信,抬起头道,“我许愿,当一个好大嫂。”
  时湛阳点头表示这挺不错。
  邱十里又问:“大哥呢?你生日都不许愿,今天是不是也没许。”
  此时他们已经出了公园,外面的灯火也漂亮,接他们的车子就藏在里面。时郁枫困得直打哈欠,插嘴道:“这不是流星,也不用许愿吧。”
  时湛阳却说:“我许了。”
  “是什么?”邱十里张大眼睛。
  时湛阳深深地看着他,在匆忙街声中,在港岛如梦的光影里。
  “我许愿你健康。”
  六个字,一个简单的愿望,之后的夜晚,夜宵铺子里,酒店电梯中,邱十里一直在想,越想就越觉得心里甜得快流蜜了,大哥也只许了一个愿望,而这愿望,是给他的。
  夜已经深了,大套间订了两个,老K他们都住在下面的几层,邱十里这个许愿当好大嫂的主儿,理所应当地捡起陪护小弟的责任。他本想这孩子应该会躺床上就睡着,结果时郁枫洗完澡出来,居然来了精神,往沙发上盘腿一坐,要求和他玩纸牌游戏。
  那只小黑狗也和它主人一样精神抖擞,打着圈乱走。
  于是邱十里拿出纸牌,心里盘算着把老四哄睡了自己再去洗澡,就这么其乐融融地玩了十几分钟的二十一点,倒把自己弄得昏昏欲睡。
  正当邱十里又一次按压太阳穴,一度认为自己只能明早起床再洗澡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异响,很沉闷,就从隔壁传来,像是什么重物砸在铺了地毯的地板上。连着响了几声,极为有力,之后就化为了一片死寂。
  时郁枫显然也听见了,茫然地看着他。
  邱十里蹙着眉,没有耽搁任何,从随身皮包里掏出一把格洛克43,塞到小弟手中,低声道:“我去看看,半小时内不要过来,大哥正在办事。”
  说罢他就快速离开了房间,站在大哥的门前,反手握紧腰后那把双刃匕首的刀柄,邱十里猛地意识到自己还没摘米老鼠发卡,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他把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周身的动静上,更在这扇门上,随后他一脚踹开了它。
  一个男人,头破血流的,背对他站在门廊里,身形非常高大,手里举着把枪,而时湛阳在他对面,身前拎着一个同样头破血流的男人,把要害部位都挡住。
  这显然是一场对峙,可留给邱十里思考或反应的时间不到一秒——撞门的刺激导致那人随时可能开枪,按兵不动,只能是因为没有把握,没来得及反应,而对他大哥来说,用人做肉盾并不保险。然而,即便只有一毫秒,一微秒,邱十里也抓住了。在那人做出任何反击,开枪或回身之前,他冲上去,勒上那人的脖子把自己挂住,手臂和双腿死死地卡着他,把他的枪口扭向墙壁,同时,在挣扎和窒息的呜咽开始之前,他毫不犹豫地一动手腕,用刀片抹开了那人的喉管。


第三十一章 
  鲜血喷出去,热热地流了一手,邱十里照旧勒着没有松劲儿,等抽搐和挣扎都停止也只花了几秒,那人甚至连声惨叫也没能发出来。
  抬腿把房门勾上,眼看着时湛阳也把方才提溜着的另一位丢在地上,邱十里才收了刀,直接把死人拖入浴室,避免把那长毛地毯染脏太多。
  要处理尸体首先就得放干净血,不然又沉又容易发臭。邱十里蹲在一边扶着死尸,好让脖子上的刀口对准马桶,又把那口子割开了些,鲜红的血雨打上亮白的陶瓷,又滴流而下,把水染成浓烈的红。
  邱十里安静地看着这一切。
  “马上来人收拾,简单弄弄就好。”时湛阳也进了浴室,在死人身上摸索。
  “那个呢?死了吗?”邱十里转脸看他。
  “昏迷,手脚都绑好了,”时湛阳从死人口袋里搜出两把钥匙,一个弹夹,一部需要密码的手机,还有几张不知真伪的证件,“一会审。”
  邱十里点了点头,他注意到,这人身上穿的是服务制服,印象中外面晕倒的那位也是。于是问道:“他们敲门进来的?”
  “嗯,说是楼下那间反映漏水,要来我这里检查一下。一看就好假啊,”时湛阳笑了笑,晃了两下打火机,小小的一撮火苗,缓缓灼烧那道不再喷血的刀口,“不过,感觉他们走错门了,应该是想敲你们那一间,看到我开门超级惊讶的,枪都忘了拔。我在墙上撞晕一个,另外那个没晕,就想起来掏枪对我咯。”
  邱十里正抓着那人的手指,蘸血往自己的贴身笔记本上按指纹,闻言,动作僵了一下,“兄上,你是说,他们想找的是我?”
  时湛阳没有否认,揪着那人耳朵看了看,反问:“算一算时间,你现在应该在洗澡,对吗?”
  邱十里明白过来——如果歹徒了解他们进屋的具体时刻,并且猜测到他一定会先让小弟洗干净睡觉然后自己再去洗漱,那么,他们挑选的节点,就正好是只有时郁枫一个人听得见敲门声的时候。
  面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孩,无论是哄骗还是杀害,都要容易得多。
  就算针对的是他邱十里,只要搞定了时郁枫,然后再在屋里守着,等他洗澡出来,那也是胜算极大,简直守株待兔了。
  “但是我在和老四打牌,”邱十里捋顺思路,收好笔记本,说道,“这是他们不清楚的。如果他们敲对了门,也还是做不成。”
  时湛阳站起来,赞许地看着他,“房间小还有一个好处,有什么大动静,隔壁都听得见。”
  邱十里却低下头,他已经完全琢磨清楚了,方才大哥固然也认为他在洗澡,不觉得老四一个人能应付得好,也没指望他来帮忙。又之所以明知对方不轨还要开门,那是因为不想让歹徒反应过来去敲他和老四的门。
  “这样还是太冒险了,”邱十里把尸体靠墙摆好,也站起身子,“兄上,你和我说过,不能做把握小于百分之六十的事。”
  “但这次是百分之百,ナナ,就算你不来。”时湛阳轻松地说道,把邱十里血淋淋的右手捉住,往自己腰后放,邱十里摸到了一把上膛的枪。
  “他的手太慢,杀不了我。”时湛阳又说。
  邱十里撩起眼皮,颇有些不爽地用力瞪着大哥,“那为什么不拔?反而让他把枪对着你,只把一个人挡在前面,万一……”
  “我是想审清楚再杀嘛,而且这枪也没装消音,打出去几层楼都鸡飞狗跳,还要给人家修门修墙,好像不太划算。”
  时湛阳老老实实解释的样子,还真是让人格外心软。
  邱十里则眯起双眼,不动声色地把那把M9的保险栓推回去,还是紧紧盯着大哥,就好比在说,不够不够。
  时湛阳举手投降,又道:“然后,我们小嫂子就冲进来,快刀斩乱麻——”说着他就笑了。
  邱十里眼睫闪了闪,有一瞬间的羞涩,随即也笑了,又气又笑,“大哥这样叫我,是不是也要管自己叫哥哥?”他把话说得很慢,放开那把手枪,用脑门撞了撞时湛阳的下巴,兀自转身洗手。
  时湛阳挨过来,一定要和他挤在一个水龙头下冲洗,从镜中,他看见自己傻兮兮的发卡,还有大哥融雪般的目光。
  刚关了水管,又有敲门声响了起来,邱十里跑去看,老K急吼吼的大脸十分清晰。
  开了门,他们就一窝蜂涌进来,如临大敌般来了九个,有的连睡觉的大背心都没来得及换下来,身上都带着两三样武器。
  “老大!老大!”邵三顶着头乱毛,举着枪杆四处张望,大声嚷嚷。
  “等你们来帮我,我早就死硬啦!”时湛阳靠坐在写字台上,显得很头疼。
  邵三悻悻收起枪杆,挠了挠头,老K则看过浴室的尸体,又看见地上绑着的那位,大哥和大嫂身上的血也都足够说明问题。
  “四少爷那边,已经有兄弟在门口守着了。多叫了几个人。”老K低声道。
  时湛阳点了支帕特加斯雪茄,浅浅吸了一口,“嗯,别吵到他睡觉。”
  老K又在裤线上抹了抹手汗,这屋里血气冲天,他头脑还算清醒,记得自己是被打电话叫来打扫卫生的,也清楚老大喜欢把事情办得干净迅速,“八仔,”他招呼一个提着行李箱的黄发年轻人,“快去把厕所那个搞干净,叠一叠装好。”
  八仔立刻拎起箱子,领了俩人去收拾,又有一个年轻的被派去守着房门,其余的就在小客厅里腾挪家具,摆出块大点的空地,把那个晕菜的放在上面,一大盆冷水也准备好了。
  “先松绑。”时湛阳道。
  昏倒的那位看五官是拉丁裔,染了头白毛,身形高大,年纪轻轻。邱十里蹲下去解绳子,那是他大哥的手法,每个扣都打得很死,他干脆用刀去割,半干的血黏腻地蹭来蹭去,绳子一松,那人就像摊软泥一般倒在地上。
  他刚想把人提起来泼冷水,老K就拦住了他,“少爷,这种活我们干。”
  时湛阳也在后面叫他,“ナナ,站远一点。”
  于是邱十里就后退两步,在大哥身边,靠着写字台桌沿。他看见那白毛被淋头泼了个透,还是不醒,下一盆水又接上了,那人的脑袋就被死死按在里面。呛水的声音终于传了出来,水面上冒了好些乱糟糟的泡,老K提着那人的领子,把他摁着跪在时湛阳跟前。
  他又喘又呕地咳嗽了好一阵,把自己的脸憋成了猪肝色,时湛阳也不急,就静静看。
  直到他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低着头不肯抬。
  他同伴的几件遗物就摆在写字台上,时湛阳把最无用的弹夹丢到他跟前,说起英语,“真是好巧,居然是我家的产品。你们是我的客户?”
  白毛哆嗦了一下,老K踩住他的小腿,好让他跪稳。
  “或者你们的老板是我的客户?”时湛阳笑了笑,“我想不会,客户想见我,或者想见我的弟弟,完全不用这么麻烦啊。”
  白毛似乎还是不死心,扫视这房间,张开嘴就要大声呼救,却立刻被邵三用脱下的大背心堵上了。时湛阳冷冷淡淡地垂着眼,翻看着那些假冒的证件,又道:“喊什么,你好好回答几个问题,我就不杀你。我连你的身都不搜。”
  白毛本在呜呜叫着,听了这话,如梦初醒地把声音都咽下,脑袋再次无力地低垂下去。
  老K看着大哥的眼色,揪着他耳朵看了看,“有耳洞,”老K低声道,“一点也没长上去,应该刚摘耳钉没几天。”
  时湛阳若有所思地点头,吸了口烟。“你想杀谁?”他问。
  嘴里的背心被拽出去了,白毛还是不吭一声,逃避般深埋着头,时湛阳照旧吸着烟,看了老K一眼,老K就心领神会,“八仔!”他叫道,“拎过来,让大哥看看。”
  浴室里的三个年轻人这就走了出来,娃娃脸的小八仔走在前面,身后跟着的两位把那行李箱稳稳当当地提着。随后,下跪的那位被往边上踹了踹,箱子被放下摊开,一具尸体,扭曲地折起几个角,像条叠坏了的破棉絮被子,正好塞在里面,大概骨头关节都断了不少。
  白毛显然吓坏了,立刻丢了方才的冥顽,被人摁着,从肩膀到膝盖都打起哆嗦。随后,另一只一模一样的巨型行李箱被打开在他身边,他被几个人提起来,丢进去,想往外爬却立即被固定住。六仔从他的膝关节开始扭,玩物般贴着行李箱的边角放,已经有一边折断的脆响,他爆发惨叫,立刻被抽了一巴掌,另一只膝盖已经被六仔握住了。
  “你想杀谁?”时湛阳又问。
  在六仔拗断那膝盖的前一秒,白毛终于开了口,“杀他,他!”他指着邱十里。
  那只手被拍掉了,邱十里人缘好得很,不用时湛阳说什么,那些部下也看不得他被这么指。六仔已经把白毛的下半身规规整整地塞入箱子,占了一半的位置。
  “这样啊。”时湛阳缓缓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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