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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始于夏日-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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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店面就在路边,新宿的夜生活也刚刚开始,店里却一位其他客人也没有。这也没有超出邱十里的预想,况且,既然他敢不带武器,那就敢应对一切突发状况。
  拉开张圆凳坐下,邱十里把隐痛的后背靠上墙面,方才打人的那几位就近在四围就坐,理纱子坐在对面,他也不管,翘起腿翻看菜单。
  背脂酱油拉面。最后指的是这一碗。
  理纱子叫来扎着头巾的侍应点单,语调温柔,给自己点了一样的,还贴心地给他加了一份葱花一份天妇罗。邱十里则表现冷淡,还在生着闷气,不得要领地按揉被揍出淤青的手肘。
  “需要去医院吗?”理纱子问。
  邱十里狠狠瞪她一眼,捧着手机一通按,“不!吃完我就回家睡觉!”
  “我们送你?”
  “不用!”
  理纱子捂嘴大笑。
  拉面很快就被端上了桌,两人就像寻常姐弟那般相对吃面,一切平和得出奇,不过邱十里手背上全是破皮,嘴上也是,半边脸都肿了,举筷挑面,拿勺喝汤,总会有那么几处火辣辣地发疼,于是一碗热腾腾的拉面似乎就这样成为了煎熬。
  邱十里边吃边哈气,镜片也被蒸得雾蒙蒙,整个人都是一副天然娇气的样子,委屈得眼眶都红了,理纱子看着他微笑,等到小半碗下去,她招了招手,店门打开,一个人被迎了进来。
  竟是时绎舟。
  邱十里没放下筷子,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江口瞬并不认识时绎舟,于是,此刻,在理纱子身边坐下的这个男人就是陌生人,他只该对他空荡的袖子表现出一些适度的好奇。
  “他是虹生吗?”理纱子问。
  时绎舟定定地看着邱十里,邱十里则擦擦嘴,不满地看回去,似乎被盯得莫名其妙。在这场过于漫长的对视中,他相信自己是坦坦荡荡的,时绎舟蹙着眉,嘴巴紧紧抿了一会儿,终于开口,“我想不是。”
  这么多年,日语发音倒是进步了不少。
  “你们不会还要再揍我一顿吧,”邱十里抱着手机冷笑,“当心我不干了。”
  “不会,放心吧弟弟,”理纱子站了起来,“做完最后一件事,你今天就可以回家睡觉了。”
  邱十里露出疑惑的神情。
  两个黑西装沉着脸走上来,不是方才揍他的那几位,但是同样粗壮,一人二话不说按住他的肩膀,另一人则把焰枪打开,冲着一副铁钩喷烤起来。
  火是灰蓝色的,邱十里估计,这温度至少上了一千二百度,而那被灼烧的也并非铁钩,他看清楚了,顶端有块平平的圆片,还有镂空,是烙铁那一类的东西。
  “既然要合作,你也姓江口,凤凰更是我们一直以来的若头,”理纱子站起来解释,看邱十里的目光无比温柔,“饮酒仪式暂时不做,印家纹这个流程还是不能省略的。我们需要建立起第一步的信任。”
  说罢她撩起左侧的长发,额头一侧的疤痕露了出来。指甲盖大小,总体呈暗红色,长年累月下来,烫伤恢复得相当整齐,只是把纹样永远地留在了上面。空心圆里面嵌着一个变形的六角轮宝,这便是象征江口家的形状。
  “瞬,你愿意吗?”理纱子又问。时绎舟还是那样直勾勾地看过来。
  邱十里心脏狂跳,有声音在耳边喊,在要他抗拒,可他打量了他们两圈,并未面露难色,只是点了点头。
  连续不断的高温之下,那块烙铁已经烧得通红了,让人错觉它就要融化,邱十里的刘海也被撩了起来。接触皮肤的那一秒,邱十里的肩膀在按他的手下不自觉地抖动,在疼痛面前他早已经是麻木的了,他也通过狠咬嘴唇成功压住了大叫的欲`望,但是,当他清清楚楚地闻到蛋白质烧焦的味道,觉得自己像一匹被烙上编号的马,像一头正在被宰杀的牲口。
  而他想杀的人,正在满意又欣慰地看着他的受难。
  江口理纱子倒是说到做到,这件事过去了,邱十里就被放出这间小店,可以回家休息。临近午夜,正是新宿妩媚的时候,邱十里总觉得头昏脑涨,天地都在转动,把他死死夹在中间磨碾,同时那些亮眼的霓虹灯都化成了铁奖之类的液体,吵闹着,沸腾着,一浪接着一浪往他脸上泼。
  在如此混沌的状态下,邱十里还是成功甩掉了跟踪的人,反复确认安全之后,他回到自己的小公寓,迅速联系上自家伙计,说清楚送东西的地点时间,颓然坐倒在沙发前的地板上。
  没花多久,他又写好给时湛阳通报进展的邮件,却对家纹这件事只字未提。无关紧要,无关紧要,他这样告诉自己,确实也是这样,那东西在靠近额角的皮肤上,平时头发一遮什么都看不见,归根结底,他也只是被印上了一块丑疤,仅此而已。
  然而洗澡时他就知道这是自欺欺人。怎么会是无关紧要呢?为了清理脸上的淤血,他不得不看镜子里的自己,一看清楚,他就屈辱得想要放声大哭,他就恨得想把这块肉给剜下来,但他不能,就像他叫不出声骂不出口,他还是不能!
  镜子被他打碎了,玻璃屑嵌入手背上被揍出来的新鲜伤口,可镜中的邱十里依旧完整,“江口瞬”被印上的“江口纹”亦然。
  完全恢复平静并处理好伤处之后,邱十里才把自己从浴室放出来。翻了翻邮箱,没有回复。算来旧金山时间尚在黎明,大哥应该还没有醒。
  邱十里想和自己说说话,又想了想,还是算了,静静去到窗边眺望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印象中楼下只有一棵树,上面栖息着许多蝉,这两天他从下面路过时总能听见它们,隔着十几层楼,他灵敏的耳朵也能偶尔捕捉到那种声嘶力竭。
  而现在蝉鸣声已经完全听不见了,邱十里感到冷,冷得手都开始发抖,下意识摸在额角上,有一种钻进头盖骨的疼。于是他在沙发上躺下,曲起双腿,双手从那块还在肿痛的烙痕上挪开,抱到膝盖上,把自己卷起来睡觉。


第七十七章 
  疲乏和时差压在身上,邱十里睡了很长的一觉,至少对他来说很长,平日里他很少在九点之后起床。睁眼盯着天花板清醒了几秒,他发觉自己躺在地上,这是从沙发上滚了下去,睡得他关节酸痛,撑着地板爬起来,第一件事是去检查邮箱。
  回信来了。时湛阳说:好的。务必注意安全。
  附带的链接则是一副卫星地图,邱十里放大浏览了一遭,焦点就定在他自己的位置上,周围还有几个小点,有静有动,最远的离他有三公里,最近的不过两百米。这些都是他能用得上的伙计,随时能给他送东西,紧急情况下也能招呼过来帮忙。
  邱十里喝了口凉水,把地图同步到手机上,却没打算联系哪一个。目前看来他用不上,武器昨天已经送了过来,他也挑出了几样趁手的,至于其余那些应急的设备他也早已在单肩包内装好,而目前要做的却是装死。
  试想以江口瞬的性格,前一天被揍得蒙了圈,脑门上又挨了那么一下,第二天怎么可能会好好出门见人。就算江口理纱子把他的电话打爆,全东京通缉似的找他,他也只会窝在家里呼呼大睡,就像他以往拿到货款总会失踪那么几天,全然不谈之后的合作。同时,邱十里确实也要拖延时间,越早让江口理纱子得到所谓的线索,他的价值就失去得越早,风险随之也就越大,然而太晚了也不行,理纱子失去耐心的同时必会起疑,疑心起过一回,之后就不好再骗了,于是这个程度的拿捏也就重重地压在了邱十里的手里。
  往长了数,距离随后的期限还有十天,一个经度一个纬度,要说出来多么容易,可是邱十里的目标绝非如此。经纬的告知只是第一步,当然,那经纬也是错的,他必须得引导江口理纱子亲自前去验证,不对,不止,他得让江口组的全部管理层一同出发,去到那艘早已准备好的船上,去到那片海……
  到时候他自己也会上去,并且抽准时间撤离。又是一个需要把握程度的活儿。
  邱十里对自己有八成信心,至于对时湛阳帮助做的其他准备,他的信心有十成,因此也称不上紧张,心里那点郁结主要就是因为那片窝囊的额头,他琢磨不好再次见面的时候,自己该怎么跟大哥说,于是心里就始终塌下去那么一块,怎么也支棱不起来。
  就这样,邱十里在小公寓里闷了三天半,一次楼也没下,之前伙计备在冰箱里的存货还没吃完一小半,除去对着镜子自言自语找状态之外,他的时间主要花在了跑步机和拉伸垫上,这趟过来就是要先挨揍再揍人,他要保持身体的兴奋度。
  第四天的傍晚没有夕阳,这是邱十里近日看到的第一个阴天,天空压得很低,离得很近,其中浓云翻滚,隐隐透出的那点光亮仿佛也是黝黑的,让人怀疑它是否来自太阳。暴雨猛地落起来了,楼下全是措手不及的上班族,提着手提包挤挤挨挨地跑动,连带着马路上拥堵的车辆,从高处看就像几条并行涌动的灰色河流。
  邱十里关上被雨珠打得砰砰作响的窗子,拿起还在嗡嗡作响的手机,按动了接听键。
  “你睡醒了?”理纱子听来有些焦急。
  “我疼醒了,”邱十里毫不客气地快速打字,“我们现在可以见面。”
  “好。地点你定。”
  “你定吧。”邱十里把手机又往扬声器那里靠了靠,“组里其他人,也让我见见。”
  “哈哈,以后真的准备帮我们做事了?”
  “怕以后没用了,被你杀人灭口呀。”邱十里轻描淡写。
  理纱子咯咯笑个不停,邱十里也没有和她继续胡扯的欲`望,挂断电话之后,收到的地址又在新宿。就在那条大名鼎鼎的红灯街,店铺名字叫做ORIVA,是个挺有名的夜总会的总店,背后由江口家控股。
  出发之前,邱十里在网上简单检索了一下。这家夜总会还有自己的官网,版式设计得相当前卫精美,一打开就是里面服务人员的照片资料,诸多俊男靓女,虽说不能像风俗店那样摆在明面上点,但在网上看准,到店只要付够钱,也没什么不能做的,当然,邱十里只是跟着时湛阳谈生意见多识广,对此有所了解,却并无兴趣,他仔细阅读的是店里的房型介绍和消防地图。
  脑海中构建起大致结构之后,邱十里合上电脑,叮嘱好伙计们在哪候着,随后起身上路。那栋建筑最高只有四层,外墙除去玻璃之外也有混凝土实体,这对他来说是有利的,哪怕最坏的情况出现了,他得从上面下去,也能用些技巧避免受伤。同时房屋设置也比较科学,各种功能的厅间各就其位,走廊笔直,好处是易于记路,坏处是不易于躲藏。
  这些考量都是他在前往陌生地界之前的习惯,类似本能反应,有时候多想上那么几分钟就能多吃许多甜头。听着雨水在伞面上撞得噼里啪啦,感觉到伞柄传来的振动,邱十里忽然觉得安定,他现在也是人群中一个小小的黑点,不引人注意,不和人交集,他想要是能够一直这样不起眼就好了,但他没有时间用来幻想发呆,搭上的士之前,他再度检查了一遍背包里的设备。
  那些高科技产品千奇百怪,外人看来,没有说明书都不知道该怎样拿,更难以猜出用途,对他来说却能救命,还有宽松裤管里别的高伏电棒,鞋跟里的刀片,表盘里的钢针……
  邱十里觉得有点滑稽,把自己弄得跟特工电影里的缺心眼主角似的,然而这一切对他来说都不如一把枪拿着顺手,更不如那把双刃匕首握着踏实。
  再忍忍吧,他在背包外套好罩衫,心想,忍过了就去五大湖钓鱼打野兔,在松树林间的木屋里……疯狂做爱。他想被射得满身都是,再拱在大哥旁边舒舒服服地睡一晚上,等着第二天早晨,大哥刷牙的时候,站在他旁边揭掉肚皮上干硬的精`液。
  想到这一点,邱十里攥紧伞把低下了头,都是因为目的地不怎么正经,把他都给带得胡思乱想起来了。他安静地收起伞,坐进的士副驾驶,递给司机写着“ORIVA”的字条,可谓是把角色扮演进行到底。
  一路堵了足有四十分钟,经过政府大楼,也经过情趣酒店。等到下车时,暴雨还是没停。
  ORIVA固然灯火通明,邱十里前脚踏刚进去,后脚就被一男一女跟住了,看样子还要看他口味,邱十里本以为自己穿成这副德行不会被当做关注对象,正琢磨着如何不出声就说明自己不需要服务,忽听电梯口有人在叫。
  “瞬!”理纱子蹬着高跟鞋快步赶来,“你又迟到了。”
  邱十里算是被解救了,他插兜跟上,往那有人按着门沿的电梯走去,没吭声。
  淤得发紫的颧骨,无精打采的眼睛,漫不经心垂下的嘴角,这都显出他的不开心。他记仇地瞪向按电梯的男人,也就是前几天烫他的那位。
  “唉,”理纱子叹了口气,笑道,“家纹我十二岁就有了,可没有像你这样生三天闷气。”
  邱十里耸耸肩,靠在镜子上,皱眉望着电子屏上升高的数字。
  停在四层。
  这层全部是豪华套房,最宽敞的那种,沿走廊数至少有十几间,乐声丛钉了天鹅绒垫的厚门里传来,还有凌乱的笑混杂着客人满意的起哄,空气里漫起一股腻人的甜味,脂粉气沾染酒水,多少年没通过风似的。
  而江口理纱子领着邱十里去到的则是最深处那一间,邱十里记得房门左手有个消防楼梯,等到了实处一看,果然有,但贴了封条。这也没什么,他这样想着,抬步踏入套房。
  前厅里摆了两条沙发,却没有坐满,除去理纱子和他自己,室内有十九个人,坐着的却只有四个。每个他都认识,确切地说,是邱十里认识,站着的也有不少脸熟,这些年或多或少也打过交道。
  多数人并没有所谓的黑帮气质,属于在超市见着他买婴儿纸尿裤都不会觉得违和的那种,但邱十里看他们每一个,都觉得恶心。
  他露出漠不关心的陌生表情,直接坐上沙发空余的一角,舒适地翘起腿来。
  “这是凤凰。”理纱子捋捋裙摆,在他身边坐定。
  几十道视线摁在脸上,邱十里还是平心静气,但他表现得有些局促,好像那种不适应人群的反社会者,强压住慌张才能好好拿出手机。
  “麻烦关一下灯。”他的手机说。
  理纱子惊诧道:“关灯干什么?”
  邱十里一本正经,“帮个忙。”
  灯最终还是关上了,邱十里取出裤兜里的微型投影仪,把影像照在贴了暗红丝绒墙纸的墙壁上,好在这图片背景纯白,能够照得清楚。
  是一串乱码,一共五个字符。
  “这就是你要的信息,”邱十里看向身侧,“其中的一半。”
  理纱子盯着墙壁沉默了两秒,忽然站了起来,“今天就到这里。”她面朝那些被投影映得荧幽幽的部下,高声说道。
  说罢灯就亮了,门也开了,两个黑西装站在那儿,一副送客的样子,一屋子人有些微词,但还是迅速撤离干净。
  最终只剩两条沙发上的三个人,时绎舟也在。
  邱十里不动声色,打着哈欠望着理纱子。
  “你是故意的?”
  “什么?”邱十里把字敲得很快,“我没有骗你,这是加过密的,江口家的密码你不会不清楚吧?”
  “我当然清楚,他们也是,你以为他们不懂?”理纱子指向大门,烦躁踱步,“刚才的时间足够他们记住了,这就不再是秘密。瞬,我问你,你不知道这件事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邱十里缓缓笑了,“哦,我明白了,你怕他们找到之后要和你分钱吧。你们本来也不是很团结吧,我说的不对吗?”
  理纱子吼道:“只是分钱的问题?呵,你不懂!”
  邱十里托起腮,“可是另一半我还没有说啊。”
  “现在说!”
  “我不。如果我现在就说,你们一定杀我灭口。”
  话音刚落,邱十里的目光刚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就被理纱子死死摁在沙发上,他软绵绵地塌下腰去,没有反抗的意思,几个黑西装这就冲了进来,把他五花大绑,直接丢进了卫生间。
  没有开灯也没有窗户,四周都是暗的,邱十里却能清晰地听到雨声,待到适应黑暗之后,他通过几丝微弱的光线确定了排气口的位置。
  估测看来,长宽都是五十厘米,钻出去问题不大,就是百叶窗比较难对付。幸运的是,他藏在外套里的小背包并没有被搜刮走,并且,虽然用的是钢绳,但方才那几位绑他绑得也欠水准,至少没太阻断血液流通,大概是真的把他当成了一只弱鸡。
  手表里的针很好取,用来开锁也方便,但用来硬碰硬地割磨钢绳就无异于杯水车薪,鞋底的刀片尽管硬度堪忧,倒是也可以一试。邱十里试着缩起被紧捆的膝盖,帮忙的伙计已经到了楼下,他刚从耳麦里听到,可硬闯总不是上策,那无异于打草惊蛇,而打草惊蛇的下一步就是功亏一篑。
  更何况是否真要逃出去还是一说,邱十里方才非要在一群人前说出消息并非没过脑子,之后激怒理纱子也不是意气之举,既然目前攥着筹码,没有生命危险,被这样绑一绑,邱十里问题也不大。
  “先等等。”他提醒守在楼下的领头伙计,得到“收到”的回复后,便把刀片塞回鞋底,耐心听着外面的动静。
  隔了一间棋牌室,理纱子还在前厅里待着,和时绎舟讨论的无非是另一半信息,掺杂着灭口的问题,毕竟专门改造过,邱十里听得一清二楚,外面快半小时了还是没谈出个所以然,他正心觉无聊,破门声蓦地刺入耳畔。
  破的不是他的门,听距离是前厅靠外的那个,紧接着是理纱子的惊呼,“表哥?”
  邱十里差点咬破舌头,时湛阳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江口瞬在你这里吧。”
  “开什么玩笑——”
  “我才听我的老朋友说,你早就把铷矿盘出去了,用来抵你以前欠的债,”时湛阳听起来笑眯眯的,“我一直以为我们在合作啊?还是我把江口瞬的消息告诉你的。”
  “不好意思,江口小姐,我也才知道这里面还有时家的事,早知道我就不蹚浑水了,你表哥我可惹不起啊。”荣格居然也来了。
  “时限之前我会把具体矿址给您。”理纱子道,英语发音都显生硬。
  邱十里冷汗已经湿了一背,匆匆忙忙地割起腕子上的钢绳,他只觉得其他都不管了,自己现在必须出去。且不说时湛阳的突然到访在计划之外,就说他刚才贴在地板上听到的脚步声只有两串,其中一串是荣格的,另一串最多是个跟来的伙计。好,就算伙计身手还带了枪,这又足够吗?足够护着靠不住的荣格和坐轮椅的大哥?
  要知道这楼里全是江口组的人!这夜总会都是江口的!大门一关,警察也不喜欢过来惹事。
  却听荣格完全没有防备的意思,道:“哦,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
  时湛阳同样放松,“那我们两个呢?”
  理纱子笑了,“表哥想怎样处理呢?”
  “把人给我。问不问得出来,也是我的事。”
  理纱子还是笑着,“人就不是我抢的啊,是瞬自己选择的我。”
  “是吗?”
  “你的ナナ小弟要杀了自己的双胞胎兄弟,瞬只能靠我。”
  时湛阳大笑起来,又过了两秒,混乱开始了,那似乎是一场极为不管不顾的撕打,邱十里也听不出来到底谁打谁,想不通大哥到底有没有带够人手进来,瓮中捉鳖了可怎么办呀。
  然而他四肢又被捆着,只能拼命地割,割得刀背嵌在手里,和汗液一起把皮肤蛰得生疼,腕子上压钢绳的地方也磨肿了,那钢绳终于有了要断的迹象,再继续使蛮力可能会突然崩坏弄伤手腕,邱十里打算扭一扭挣一挣,在地上就着墙棱打滚,突然之间,眼前一亮——这是门开了。
  背对着门口,他看见一个人影,高大纤长,打在大理石瓷砖上。
  邱十里立刻停止滚动,打了挺转回身,这下他连尖叫就叫不出来了——是时湛阳——而时湛阳非但没有受伤,还在站着。
  只是刘海散着,衣裳有点乱了,一只袖子挽起来,一只袖子垂到腕间。
  邱十里眨了眨眼,他想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也许他被关了不止半小时,是半天,半个月,加上挨揍挨烫挨绑太过屈辱,他开始精神错乱了,因此方才所见所闻都是幻觉,记忆也都是假的,也许这是他死之前上帝送的礼物。可是,他却眼睁睁看见时湛阳走过来,蹲下,这个礼物,这最大最扎眼的一个幻象,竟然就在面前,方才看见他满地打滚,现在则垂下手来,轻轻地触碰他的脸。
  “ナナ。”时湛阳声音是哑的,眼睛是亮的。
  邱十里说不出什么,最近语言功能退化了吧,他这样想,头脑里像被塞满了棉花。
  时湛阳也没有再出声,只是呼吸粗重,闷头挑断邱十里腕侧将断的那截绳子,又挑断了脚踝上的、膝盖上的。一个带温度的硬物被塞到了邱十里手里,那是被焐热的匕首刀柄,是他削铁如泥的双刃匕首,邱十里刚一握紧,头脑还懵懵的,身子忽地一轻,他被时湛阳拦腰横抱了起来。
  手里有刀就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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