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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毒_初禾-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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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就要打起来,包房旁传来一声暴喝。
  “什么叫‘倒了血霉’?”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哭着冲到前台附近,被几名服务员拦住,一边向老板的方向踹,一边尖声道:“我父亲在你这儿走得不明不白,你还有脸说自己‘倒了血霉’?你还是人吗?我父亲是被你害的吧!肯定是你!呸,畜生!”
  老板平白挨了一通骂,还被人指为凶手,表情顿时一僵,喝道:“放,放屁!关我什么事?我他妈刚被叫来!死婆娘,你横什么横?你们一家吃饭,把你们老父亲关在小屋子里,他死在里面,不是你们动的手我不信!”
  “你说什么?你……”女人早已哭花了脸,顶着蓬乱的头发喊,“警察已经来了!警察不会放过你!”
  警察的确已经来了,法医和痕检员正在进行现场勘查,而警戒带之外的一方不大的天地,却节奏极快地上演着人生百态。
  张贸跑来,“花队,这些人太吵了,我耳膜都快被震破了。”
  花崇再往前台方向扫了一眼,吩咐道:“清场吧,相关人员留下来,注意做好登记。”
  ??
  出事的包房位于角落,空间不大,正中间的餐桌上杯盘狼藉,几张椅子翻倒在地。
  而死者——83岁的王章炳,并不在这个包房里。
  确切来说,是不在这个包房的主要范围里。
  醉香酒楼档次低,其包房只是一个个四方的隔间而已,没有独立的卫生间和休息室。而这个包房因为邻着角落,所以多出一个狭小的异形房间。异形房间与包房之间隔着一扇可关可不关的门,西侧另有一扇门与走廊相连。
  花崇站在门口,看着死在轮椅上的老人。
  他的身子倒向一旁,本该戴在头上的帽子落在地上,脸上全是皱纹,已经老得不成样,左脸颊上有一枚向外突出的黑痣,非常显眼,有可能已经癌变。
  这个老人,有可能身患多种疾病。
  包房外的哭声越来越大,夹杂着几声带着颤音的“爸”。
  徐戡完成初步尸检,抬眼看向花崇,“死者颜面肿胀,颈部有明显水平环形勒沟,勒沟有出血现象,死因是机械性窒息。至于凶器,应该是一条宽约两指的带状物。”
  “看来的确是被人勒死。”花崇环视周围,然后戴上手套,踱入房间,将老人的下巴小心抬起。如徐戡所说,脖颈上的勒沟确实非常明显。毫无疑问,这位行动不便的老人是被人杀死的。
  问题是,凶手是谁?
  凶手为什么要杀死一位来日不多的老人?
  是为了复仇?还是能从老人的死亡中获利?
  或者,单单是因为受了梧桐小区大案的刺激?
  如果是最后一种情况,那梧桐小区大案就等于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在未来一段时间里,说不定有一群心理变态的人会专门向老人动手。他们不需要多少理由,单纯的“仇视”就能让他们变成刽子手。
  有人“仇富”,有人“仇女”,有人“仇同”。
  也有人“仇老”。
  花崇皱着眉,暂时将脑中没有多少根据的想法抛在一旁。
  这个案子也许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勒颈是非常初级的杀戮手段,效率低,且很不方便。凶手选择勒颈,可能是因为“他”不敢用刀,也搞不到致命毒药,无法采取更有效的方法。
  所以凶手可能并不难对付。
  李训和其他两名痕检员正在仔细勘察,不过足迹是不用指望了,包房里铺着劣质地毯,而地毯相对不易留存足迹。
  花崇看了一会儿,叫来徐戡:“先回去解剖,肝肾的病理检验也要做。向医院确定,死者到底患有哪几种疾病,平时的用药、就诊记录也要查到。”
  “嗯,明白。”
  “调今天的监控。”花崇又向另一名刑警道:“所有进出过、靠近过这间包房的人都带回局里做笔录。”
  “是!”
  “花队。”柳至秦领着一名五十来岁的男人,站在走廊另一侧,“我让老板腾了几个房间,暂时安排几名家属‘休息’,这位是老人家的大儿子,王诺强。”
  花崇视线落在男人的脸上,男人立即别开眼,脸色煞白,双手合在一起不断搓动,很有一番不知所措的意思。
  他又看向柳至秦,见柳至秦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短暂的对视已经传递了一个信号——这家人很可疑,先就地审了再说。
  ??
  二楼的包房有一股奇怪的油漆味,老板难堪地解释说,店刚开不久,装修材料的气味儿还没有散尽。
  花崇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54岁的王诺强坐在皮质沙发上,大约因为太紧张,身体不停挪动,在沙发上蹭出滑稽的声响。
  他将自己的身份证放在茶几上,国字型的脸上恐惧多过悲伤,一道浓眉皱得很紧,眼里眉间尽是惶惑不安。
  花崇拿起身份证,扫一眼便放下。
  比身份证更吸引他的,自然是王诺强的反应。
  年迈的父亲突然死亡,且是在一门之隔的地方被人勒死,当儿子的却没有展现出合乎情理的悲伤。但要说平静,王诺强也不平静,那种紧张与忐忑非常真实,与恐惧一起反映在眼中。
  这些微表情代表了什么?
  包房里开着空调,温度颇高,汗水从额头滑下,王诺强连忙抬起手,慌张地擦去。
  花崇观察得差不多了,终于开口,“说说你们家的情况。”
  “我们家?”王诺强不解,“什么,什么意思啊?”
  “你父亲在你们全家办酒席的地方被人勒死,我们查案,总得先了解了解你们的家庭情况吧。”花崇声音有些冷,说话时仍旧盯着王诺强的眼睛。
  王诺强似乎很不愿意与人对视,耷下眼皮说:“我,我父亲今年83岁,患有老年痴呆症,生活,生活不能自理,无法行走,时刻需要人陪伴。这是不是你们想了解的情况?”
  “嗯,继续说。”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我以前没,没怎么跟你们警察打过交道。这事,这事真的太突然了,我现在还,还是懵的。”王诺强无措道:“今天是我父亲的生日,我们一家给他老人家祝寿,在这儿办了个酒席,没想到会出这种,这种事。”
  “我比较好奇,既然今天是给你父亲庆生,为什么他会死在包房旁的那个小房间里?”花崇说:“在你们为他祝寿时,他这个寿星居然不在饭桌上?”
  “不是,不是!”王诺强更加惊慌,“那里也是包房啊,我定包房时就问过了,他们说这间最好,有个休息室,老人和小孩如果累了,可以去里面歇息一下。”
  “休息室?”花崇眯了眯眼。
  那个被拼接在包房旁的异形房间,居然被当做包房内的休息室?
  但哪个正常的休息室有两扇门?
  哪场正常的祝寿宴会将寿星排除在宴席之外?
  “那不是休息室还能是什么啊?为了那个小房间,我还多付了五十块钱。”王诺强再次擦汗,怯怯地抬起眼,“我父亲真,真的是被人给勒死的?”
  花崇没有问答,却问:“你们为什么不让他坐到桌边来?”
  王诺强的表情很不自然,“他,他不适合坐在桌边……”
  “哦?什么意思?”
  “他根本吃不了这儿的东西。我们吃菜,他就迷瞪瞪地看着我们。”
  “那也不至于将他推到另一间房里去吧?”
  “你是不知道,他要呻丨吟啊。”王诺强连声叹息,“他不停呻丨吟,我们当儿女的,听着心里特别难受。”
  花崇想了想一位垂死老人的呻丨吟,抽出一根烟夹在指尖。
  这家人并非听着老父亲的呻丨吟难受,他们是根本不愿意听到老父亲发出的响动。
  那响动让他们不安、恶心。
  花崇又问:“你说你父亲患了老年痴呆症,他像这样多长时间了?谁在照顾?谁承担医疗费用?”
  “啊?”王诺强懵了一会儿,“五年了,我和我两个妹妹轮流照顾。”
  “五年,不短了啊。”花崇继续问:“那他彻底失去自理能力,身边不能缺人是什么时候?”
  “去年底。以前只是脑子有问题,记不得人,情况时好时坏,我们也带他去医院看了,医生说没办法。到了去年底,他已经无法站立,大小便失禁,跟瘫痪了一样。”王诺强越说声音越沉,肩膀开始发抖,像肩上扛着山一般的重担。
  “你和你两个妹妹的工作是?”
  王诺强像突然被戳到了痛点似的,嗓音嘶哑起来:“我就是个在学校门口做油饼生意的,她们也都是普通人,一个月工资三千多块,我们一家……我们一家不容易啊!老头子瘫着,什么都不知道,最近几个月是我和我老婆在照顾他,哎,难啊,他离不得人,可我们也要讨生活啊。如果将他一个人留在家里,那屋里百分之百是屎臭尿臭。”
  花崇想象着那副画面,差不多明白了这家人的处境。
  老父亲成了全家的拖累,患病五年,渐渐变得谁也不认识,前几年还好,起码还能行走,但如今却已是彻头彻尾的“废人”。王诺强三兄妹属于城市低收入人群,不可能请护工,至于类似临终关怀医院的老年中心……
  花崇对那地方还是有一定的了解,和一般的养老院不同,老年中心护理水平低下,有病的老人被送去那里,并非是安度晚年,而是等同于放弃治疗,安静等死。
  很多人迫于各种现实问题,将父母送去,直到父母临终才去看一眼,接去火葬场,这并非完全因为不孝,而是不忍心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去探望。
  总之,被送去老年中心的老人,人生最后一段日子都过得相当凄惨,只是他们中的大部分人精神有问题,无法感知到自己的处境罢了。
  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可真要将父母送去那种地方,也着实不大容易跨过心中的那道坎儿。
  现在的问题是,拖累三个儿女、三个家庭的老人王章炳在自己的寿宴上,被勒死在所谓的休息室,最有机会,亦有动机杀害他的,正是为他祝寿的子孙。
  花崇明白王诺强刚被带到自己面前时为什么显得那么古怪了。
  父亲被人害死,他本该愤怒、悲伤,迫切地想知道是谁下了毒手。
  但他却紧张、恐慌,而在这紧张与恐慌中,似乎还有一丝轻松。
  他解脱了。
  或许在内心深处,他早就渴望甩掉肩上的负担。
  他也许知道,凶手是谁。
  ??
  梁萍抱着音箱,独自坐在以前跳广场舞的空坝边,两眼没有什么神采。
  这几日,还是没有人和她一起跳舞,连关系最好的舞伴也拿“孙子回来了”当借口拒绝她。
  她一个人跳了几回,音箱声音调得很低,发现被人用手机对着,就越跳越没兴致,提起音箱匆匆离开。
  不能跳舞了,生活突然变得毫无意义。
  她不信那个“十一名老人跳广场舞扰民被杀”的谣言,恨透了造谣传谣的人,可是有什么办法呢,那么多人都信了,舞队也散了。
  舞伴告诉她:“萍姐,跳不成舞,就回家吧。”
  她也想回去,可那家里根本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远处传来货车拉建材的“哐当”声响,她抬头看了看,自言自语道:“是不是快开业了?”
  离这里半站路的地方,有个规模很大的工地,建的是大型购物中心。她因为嫌工地的噪音盖过了音箱的乐声,还和几名舞伴去看过。
  “算了,又不关我的事。”她收回目光,盯着自己的鞋子。
  鞋子不值钱,穿了很久了,冬天穿着有些冷,她也懒得换一双。
  因为是周末,空坝上人比较多,一些小孩子正手拉着手溜旱冰。她看得入神,站起来时忽感腰背疼痛难忍。
  老伤叠着新伤,皮开肉绽。
  “经不起打喽。”她小声絮叨,缓过那一阵痛楚后,苦涩地笑了笑,转身步履蹒跚地离开。
  冬季的风将她细小的抱怨吹散——
  “跳不成舞,回什么家?死了算了。”
  ??
  “监控这边有些问题。”袁昊查完视频,脸色很不好看,“包房的外面监控拍得到,但是那个异形房间的小门处在监控死角,凶手是不是通过那个小门进入异形房间杀死王章炳,现在根本无法判断。”
  老板跟在袁昊身后,情绪很激动,“肯定不是我店里的人,我好好做生意,和那家子人无冤无仇,有什么理由去害他们的老父亲?倒是包房里的人最可疑,他们全家联合起来害了老父亲,还想栽赃到我头上?”
  几名领班将老板拉住。老板在三对新人那儿受够了气,一张脸涨得通红。
  花崇没理会他,又问袁昊:“那包房外的监控拍到什么可疑者没有?”
  “什么可疑者,我看有嫌疑的全在屋里了吧。”袁昊掰着指头,“我数给你听,除了死者,进入包房的一共就这几个人——王诺强,他老婆朱昭,他俩的儿子王松松,这是死者的大儿子家;王孝宁,她丈夫张冲戚,这是死者的大女儿家;最后是王楚宁,她女儿季灿,这是死者的小女儿家;另外还有三名送菜的服务员,这三人除了送这个包房,还在其他包房和大厅忙碌,没有作案时间。”
  老板喊道:“看吧!我说是吧!他们杀了自己的老父亲!”
  花崇瞥了老板一眼,老板像是被吓住了一样,立即住嘴。花崇向旁边的刑警递了个眼神,老板很快被“请走”。
  这时,柳至秦从二楼下来,走到花崇身边,低语道:“被害者的二女儿王孝宁说,凶手是王诺强的儿子,王松松。”


第一百三十九章 毒心(10)
  花崇在监控里看了看坐在审讯室里的王松松,回头拿起徐戡送来的尸检报告。
  王章炳确系死于勒杀,死亡时间在中午12点半到1点半之间。生前,王章炳患有阿尔茨海默病,并且已经发展到重度痴呆期,但身体其他器官正常,无重大病史。
  “这就等于说,王章炳虽然因为老年痴呆症而丧失了行动能力,生活无法自理,必须依赖家人,但只要不出现严重摔倒等意外,一直在家好好将养,他短则能活一两年,长的话,活上三五年也没问题。只是他的病情不可能逆转,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他活的时间越长,他的家人就越受累。”柳至秦将记事本扔在桌上,端起冒着热气的茶,“王家三兄妹的家庭情况已经查清楚了,王诺强一家做流动摊生意,收入不稳定,一天的工作时间非常长,停下来就没有收入,王松松今年26岁,以前在王诺强的摊子上帮忙,现在买了辆摩托,当外卖骑手,有女朋友,计划结婚;王孝宁家两口子端的是铁饭碗,没有孩子,情况稍微好一些,但要让他们承担照顾王章炳的责任,估计也承担不起;王楚宁的丈夫前些年患病去世了,她和女儿季灿相依为命,季灿今年19岁,学美术,学业方面的开销很大,她们家的条件是最差的,全靠王楚宁四处打零工赚钱。”
  “三个子女都活得不轻松,王章炳这一病,把三个家庭都推到了死胡同里。”花崇从柳至秦手中拿过茶杯,捂在自己手里,“阿尔茨海默病没得治,就算长期服用精神类的药物,也只能起到缓解作用,而药物也是一笔不低的开销。”
  “重点是,王章炳不会很快死去。”柳至秦慢悠悠地说,“他这病和癌症不一样。老人如果罹患癌症,到了晚期的话,多半撑不了几个月。子女们日夜轮流照料,出力出钱,也不过是一年半载的事。他呢,就是熬,没人知道他能熬多少年。”
  “在他彻底失去自理能力之后,王诺强等人已经照顾了他一年。”花崇想起王诺强那痛苦不堪的神情,叹道:“如果这种日子还要持续下去,王章炳自己倒是感知不到什么,但他的三个子女,还有他们各自的家庭,恐怕都会承受不住。”
  柳至秦冷冷道:“他们也许都在心里,企盼着老父亲赶紧死去。”
  “这是所有人都有作案动机啊。”花崇将茶杯挪到唇边,喝了两口,“王孝宁将矛头指向王松松,但她和她的丈夫也不是没有作案可能。”
  “我最初的猜测是,这家人集体作案。”柳至秦再次翻开尸检报告,“但既然他们已经开始相互指责,那集体作案的可能就不大。实际上,王孝宁也相当可疑。他们三兄妹约定各自照顾老父亲几个月,最近一段时间王章炳一直住在王诺强家里,明年年初,王章炳就要搬去王孝宁家了。”
  花崇在桌边走来走去,突然驻足,“王孝宁和她丈夫张冲戚是为什么没有孩子?”
  “不想要。”
  “他们这个年纪的人,会主观上不想要孩子?”
  “其实也不奇怪,虽然他们那一代人喜欢说‘养儿防老’,但也有人天生就不喜欢小孩,更愿意自由无挂碍地生活。”
  花崇想了想,“那么将时刻不能离人的王章炳交给他们照顾,对他们来说,就是万万不能接受的事了。”
  “嗯。”柳至秦点点头,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我之前向王孝宁了解情况时,她特别紧张,张冲戚则是木讷地坐在一旁。总体来说,两个人的反应都很古怪。据她说,包房是王诺强订的,人到齐之后,大家象征性地对王章炳道了‘生日快乐’,王章炳毫无反应,像根本没有听到一样。上菜时,王松松提议将王章炳推去休息间,理由是‘反正爷爷不能吃桌上的菜’。对了,她还说,季灿和王松松看王章炳的眼神非常嫌弃,季灿还小声说了句‘老不死的’。”
  “这么快就把嫌疑推到王松松身上,还故意带出季灿,王孝宁这举动有些多余了。”花崇抱着手臂,背脊微微弓着。
  警室里开着空调,不冷,他的厚外套早就脱下扔在椅背上,此时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灰色毛衣,里面是一件衬衣,显得身材颀长,十分惹眼,就连这个懒散的姿势,也摆得有模有样,气度非凡。
  柳至秦的目光落在他腰间,一时没有说话。
  他瞥了柳至秦一眼,“看哪儿?”
  柳至秦抬眸,坦然道:“看你腰。”
  “啧。好看?”
  “好看。”
  “你这还对答如流了?”
  “我这叫老实作答,不敢欺瞒领导。”
  花崇咳了一声,压着唇角,“打住,说案子。”
  柳至秦摸着下巴,勉强将视线收回来,“我们现在主要有两条思路。一是凶手是王章炳的家人,这虽然听上去很荒唐,毫无‘正能量’可言,却不是不可能发生。王章炳没有别的致命重病,短时间内不会死去,他的存在等于一座压在儿女身上的大山,他一天不死,儿女的日子就一天不好过。他死了,王诺强等人才能解脱。二是凶手是另一个人,这个人知道异形房间的门外是监控的死角,也知道王章炳被推入了异形房间。‘他’在某个时间点从那扇门进入异形房间,勒死了王章炳,然后逃离。”
  “这个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报复?泄愤?”
  “这也是我没有想通的地方。”柳至秦道:“王章炳就是一个普通的退休老人,在工厂忙碌了一辈子,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查到他做过什么会引人报复的事。”
  花崇沉思片刻,“凶手是亲人的可能性最大。”
  “实际生活的困难,能将深爱变为仇恨。”柳至秦说:“王章炳如果知道他拉扯大的孩子,个个都希望他早些离世,会是什么心情?”
  “他说不定早就知道了。”
  “嗯?”
  “阿尔茨海默病晚期患者虽然绝大多数时候精神恍惚,谁都不认识,但偶尔——只是偶尔,他们会有短暂的清醒时刻。”花崇嗓音低沉,“虽然只是很短的时间,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的病拖累了孩子,而孩子碍于亲情与责任不得不照顾他。”
  “如果是这样,我宁愿永远没有清醒的时刻。”柳至秦说:“这太残忍了。”
  花崇不轻不重地捅了他一下,“你别是把自己带入患者了吧?”
  “这倒没有。”
  “放心吧,等你老了,我照顾你。”
  “要等到老了你才照顾我啊?”
  “知足……”花崇说着突然卡住了,“吧你”没能说出来,仓促咽了回去。
  “怎么了?”柳至秦问。
  花崇摇头,转身背对柳至秦。
  刚才蓦地想起,在一起的这些时日,还有之前的半年,一直是柳至秦在照顾自己,而自己独自生活了那么多年,对突如其来的温柔与关怀,居然没有半分抵抗与不适应,潜移默化地就接受了。
  “怎么了?”没有得到答案,柳至秦靠近,将下巴抵在花崇肩上。
  花崇立马站直,低声叱道:“别乱来!”
  “没别人。”柳至秦在他肩头蹭了两下,柔声问:“怎么突然背过身去?想到什么了?”
  花崇知道柳至秦有分寸,所以也没挣扎,“没想到什么。”
  “那你耳朵怎么红了?”说着,柳至秦在那越来越红的耳垂上亲了一下。
  花崇背脊有些麻,轻轻吁着气,“小柳哥。”
  “嗯?”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懒了?”
  “懒?”柳至秦收紧手臂,“花队,你看你成天都忙成什么样了?你这都叫懒,那别人叫什么?”
  “我是说在家里。”花崇说:“我好像都没怎么做过家务。”
  柳至秦笑起来,温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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