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心毒_初禾-第12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对了,那也是我的第一枚‘棋子’。”
  汗从额前滑落,柳至秦咬破舌尖,用疼痛提醒自己冷静。
  连烽昂起下巴,狞笑两声,“这枚‘棋子’的名字叫做……”
  “安择。”


第一百七十章 毒心(41)
  手腕发麻,像血液被截停在那里。
  柳至秦食指颤抖着压向扳机,目之所及渐渐变得扭曲。空气中仿佛弥漫起黄沙与硝烟的味道,一切静谧的声响成为刺耳的尖啸,心脏失控地跳动,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每一寸骨骼都疼痛难忍,像被生锈的钝刀子来回切割……
  他的右手仍然握着枪——枪与手臂一同颤抖,左手撤回,用力捂住上半张脸。
  掌心是灼热的,眼眶与前额也是灼热的,眼睫在掌心颤动,一股令人晕眩的力量忽地冲向头颅,如同迎面而来的重拳。
  他难以躲避,只是徒劳地摇了摇头。
  脑海中,安择原本清晰的面容逐渐变得模糊,好似戈壁滩上突然扬起沙尘、落遍战火,安择站在那沙尘与战火中,眉目被笼罩,五官看不真切。
  哥,哥……
  他在心中嘶声唤道,就像小时候一样。
  小时候,安择总是走在他前面,为他开路,为他挡去一切危险,然后半侧过身,伸出手,笑着说:“走不动了?要哥哥牵还是哥哥背?”
  心血翻涌,胸腔被陈年往事填满,每一桩都挤出温柔的泪。
  “哥。”喉结滚动,干涩低沉的呼唤从唇边泄出,脑中的画面投映在现实中,安择似乎就站在不远处,面带微笑,轻松地招着手,声音一如往昔——“怎么这么慢?快点儿!”
  脚步像被无形的绳索牵引一般,他开始缓慢地向前挪去。脸上有温热的东西滑过,用手一抹,竟是眼泪。
  他堪堪停住。
  “哥对不起你。”枪声从远处传来,还有武装直升机特有的嚣张轰鸣,安择的神色突然变得悲戚,一双总是很明亮的眼中流露出暗淡的光,就像是揉进了所有内疚、懊恼与不甘。
  “你,你说什么?”柳至秦喃喃低语,脖颈的筋肉痛苦地痉挛起来,打乱了呼吸的节奏。
  “我不是一个好警察。”安择身上的荒漠迷彩已经浸满鲜血,胸口、肩膀、腿脚……全是大面积的血。柳至秦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跪下,满是伤痕的手抓紧了地上的黄沙。
  “哥……”柳至秦的声音变得哽咽,仿佛五脏六腑都在抽泣。
  “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在寻找当年的真相。”安择低垂着头,半张脸被笼罩在阴影中,泪落下,却是血的颜色。
  “哥!”柳至秦不住地颤抖,下意识地摇头。
  “是我。”安择忽地抬起头,双眼血红,脸上已经满是血污,“那个人是我!是我!害死我的不是别人,是我自己!”
  说着,安择猛力捶着自己的胸膛,那声音沉闷而空洞,每一下都狠狠刺在听者心上。
  柳至秦无法动弹。
  “可是我没有办法。”安择的声音低了下去,絮絮叨叨的,“我被那个人控制了,成了他的‘棋子’。他说,我是他的第一枚‘棋子’,是最好用的一枚‘棋子’。”
  “不!”柳至秦疯狂地摇头,“不可能!”
  安择眼中尽是悲悯与无奈,“我害死了我的兄弟、战友,我……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硝烟的味道更浓了,武装直升机那火箭弹撕裂空气的声响几乎刺破耳膜。
  ——五年前的莎城,当是这般景象。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被他盯上。”安择苦笑着说:“那么多兄弟,他为什么偏偏盯上了我?你知道‘棋子’是什么吗?”
  柳至秦近乎机械地摇头,发不出像样的音节。
  “我被关在自己的躯壳里,看我害死自己的兄弟,却什么都做不到。”安择俯下丨身躯,脸几乎埋进黄沙,“是我害了他们,我不配当警察,我不配当你的兄长……”
  柳至秦目眦欲裂,太阳穴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激烈地鼓动,像是要从皮肉骨骼中钻出来一般。
  安择伸出手,膝盖在黄沙里前行,嗓音裹挟着风沙,“知道了吧?我才是罪魁祸首,你的兄长,是罪魁祸首!”
  世界突然倾颓,剧烈的眩晕感中,柳至秦狠狠按着胸口,心血狂沸,失重感在四肢百骸间疯狂穿梭。
  视野失去焦距,所有色彩都是混乱的,两耳像被人捂住,听觉被生生隔绝。
  心脏好像停止了跳动,又或者正在以身体无法承受的频率跳动。
  棋子!棋子!棋子!
  脑中盘旋着这个冰冷又讽刺的词。
  安择的眼睛如同深渊,柳至秦无措地凝望着,听安择一遍遍重复——我是“棋子”。
  “啊!”他再也承受不住,声嘶力竭地喊叫,却发现根本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安择亦消失在黑暗中。
  柳至秦睁大双眼,猛然想起安择的话——“我被关在自己的躯壳里……什么都做不到”。
  所以被关在自己的躯壳里,就是这种感觉吗?
  安择,哥,当时就是这种感觉吗?
  “是。你终于明白了。”不知何时,安择又出现了,目光温柔地站在柳至秦面前,甚至向他伸出了手,“现在,你也是‘棋子’了,我们兄弟二人……”
  “嘭!”狙击步枪的子弹破空而来,将一切虚幻的影像敲得粉碎。
  刹那间,黄沙与硝烟的味道消失了,被战火与阴云覆盖的戈壁滩消失了,火箭弹的尖啸消失了,“棋子”安择也……
  消失了。
  柳至秦怔怔地回过神来,眼中渐渐有了焦距。
  还是在破旧的技校教室里,窗外警车的鸣笛一声高过一声,连烽匍匐在地,血从右腿膝盖处一股一股往外涌。
  瞳孔收缩,柳至秦未握枪的手缓慢抬起,扶住灼热的太阳穴。
  “啧,差一点。”连烽在血泊中遗憾地笑起来,“你本来可以成为比你哥更厉害的‘棋子’。”
  话音刚落,又是一枪射来,子弹精准无比地打穿连烽的手腕。
  柳至秦眼尾一张,倏地看向窗外。
  身体里那种空茫的感觉渐渐消失,瞳光慢慢聚拢。
  悬停的直升机上,手握狙击步枪的是……
  连烽在剧痛中挣扎,表情越来越扭曲,越来越诡异。他拖着满身的血,以一种极其古怪的姿势向前爬动。
  “嘭!”第三枪,子弹打进手肘,溅出一片血花。
  “放你妈的屁!”
  熟悉至极的声音刺激着柳至秦的神经,几乎是瞬间将他徘徊的意识拉了回来。
  头脑,终于在漫长的焦灼感中恢复清明。
  柳至秦用尽全力,长长吸了一口气。
  ??
  脚步声急促,有很多人,但其中一人是花崇——柳至秦轻易地听辨出来。
  武警们将连烽从血泊中拖起来,因为失血过多,加之剧痛难忍,他面色苍白,几乎失去意识。
  可他仍在低喃,“‘棋子’,都是‘棋子’……”
  柳至秦抿紧了唇。
  花崇最后一个闯进教室,一手握着狙击步枪,一手猛地捏住连烽的下巴,几乎要掰碎他的骨头,“不会有人再成为你的‘棋子’。安择从来不是你的‘棋子’!”
  柳至秦胸中鼓动,目光停驻。
  连烽被拖走,布满尘土的地上仅剩下一道血痕。
  花崇转过身,看向柳至秦,瞳中弥漫着滔天的火。
  他步步靠近,狙击步枪仍然提在手中,而另一只手倏地向前伸出,扣住柳至秦的肩背,狠狠按向自己。
  胸膛相撞,呼吸间尽是彼此的热度。
  柳至秦缓缓闭上眼,将花崇搂住,力道越来越重,直至感到花崇气息渐紧。
  “你要勒死我了。”花崇轻声说,“我刚从洲盛赶过来,很久没有用过狙击步枪了,紧张得手抖,你……你还勒着我,不让我喘口气。”
  柳至秦仍旧将他死死禁锢着,背微躬起来,脸埋在他肩上,贪婪地呼吸。
  混乱归于平静,外界的所有动静都好似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挡住。
  花崇一下一下轻拍着柳至秦的背,任由他抱着,感受他的心跳,还有他不经意间的颤抖。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又好像没有过去太久。
  花崇的声音带着并不明显的疲惫与后怕,“刚才我一直在通讯仪里喊你的名字,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柳至秦手臂轻轻一僵,“是吗?”
  “嗯。”花崇说:“喊了你很多遍,你光顾着看连烽。我都要怀疑,我对你失去了吸引力。”
  “我……”柳至秦下意识收紧手臂。
  “你干嘛听他鬼扯啊?”花崇说:“安择怎么可能是他的‘棋子’?”
  柳至秦静了片刻,抬起头,看向花崇的双眼,唇微分开,却没有说话。
  他的眸子太深,花崇一时间竟失了反应。
  许久,他说:“我哥……”
  “你哥直到牺牲,也是优秀的、足以令你我骄傲的特警。”花崇语气坚定,近乎斩钉截铁。
  柳至秦胸口起伏,目光渐渐变得柔软,片刻后偏过脸,手指匆匆从眼角抹过。
  “你可以不相信你哥,因为他出事的时候,你们已经有两年没有见面了——两年时间,足以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花崇状似从容,眼中却沉着浓烈的心痛,“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被连烽蛊惑,认为安择真是他的‘棋子’。”
  “但你得相信我的判断。我是他的队友!是在莎城,和他朝夕共处的队友!”花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颤抖,单手捧住柳至秦的脸,“你缺席了他反恐生涯的两年,可我没有。直到他最后一次出征,我仍然与他击掌!与他拥抱!与他约好平安归来!我知道你视作目标的兄长是什么样的人!他绝对不可能是连烽的‘棋子’!”
  柳至秦半扬起脸,喉结上下抽动。
  花崇的眼眶也阵阵发热,笃定道:“他不是‘棋子’,安择不是‘棋子’。你记住,你的兄长安择到死,仍然是我们的战友!”
  柳至秦指节泛白,竭力控制着翻涌的情绪。
  花崇捉住他的手,缓缓放至自己的心口,声音变得出奇地温柔,“小柳哥,你相信我吗?”
  作者有话说
  写着写着就写到了最后,下一章是尾声,明天就完结了,再来求一波海星,谢谢大家!


第一百七十一章 毒心(42)
  吉普在辽阔的戈壁公路上飞驰,二娃好奇地看着窗外一成不变的风景,时不时偏过头,喉咙发出撒娇的声音。
  它已经一岁多了,健壮有活力,慢慢变得不像小时候那样胆小怕事,在外遛弯儿时也会像别的德牧一样极有声势地嚎两嗓子,雄壮威武。可在花崇面前,它仍旧是可怜乖宝宝的样子。
  花崇正在吃枕头蛋糕,一边吃还一边顾着开车的柳至秦,自己一口,柳至秦一口。
  枕头蛋糕是乐然最喜欢的糕点,朴素无华,没有任何装点,就方方正正一大块,便宜、香软、管饱。
  花崇搭着乐然吃过几次,不知不觉惦记上了,偶尔也买上一个,放在家里当作早点。
  这趟自驾来莎城,早上离开宾馆时,正好在路边看到一个装修简单的枕头蛋糕店,顺手便买了一个,不仅可以当早点,还能随时加餐,补充能量,免得在路上挨饿。
  重案刑警申请到假期不容易,假条批下来时,柳至秦问花崇想去哪。
  ****,北方天气多变,南方更适合度假。
  花崇却道:“你一直想去莎城看看吧?”
  柳至秦既意外又不意外,弯着眼尾笑了笑,“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
  “啧,这话问得。”
  “那就是愿意。”
  这个季节的莎城,风大沙大,着实不是旅游的好时节。事实上,莎城也从来不是旅游城市。那儿至今驻守着大量军警,每一年都有人牺牲在反恐第一线。
  花崇和柳至秦就是去,也只能在普通人聚居的城里转一转。城外那些军警驻防区,即便是曾经在那里战斗过的人,也去不了。
  但柳至秦不介意。只要能踏上那片土地,呼吸那里独有的带着硝烟味的干燥空气,亦算了去一桩心愿。
  出发之前,花崇打听到,莎城给牺牲的战士建了个纪念馆,就在莎城公安局旁边,周围有特种兵执勤,普通人只要经过身份核查,就能进去。
  里面有安择的名字和照片。
  “想好跟你哥说什么了吗?”花崇将没吃完的枕头蛋糕收好,拧开矿泉水瓶盖,灌了几口。
  柳至秦握着方向盘,许久没说话。
  花崇叹了口气,在他肩头拍了拍。
  年底前席卷洛城的那场恐袭风波,最终以连烽落网告终。
  市局、省厅、特别行动队、省军区联动,将伤害降到了最低。此后,地毯式的反恐侦查一直没有停下来过,连烽及“丘赛”的残余几乎被一网打尽。
  除了韩渠。
  那日,韩渠被发现死在明洛区的皇庭小区。当时洛城各地情况紧急,乐然和特别行动队的队员领命赶往其他地方支援。直到连烽在废弃技校被捕,皇庭小区才传来消息——韩渠的尸体丢了。
  韩渠到底有没有死?
  如果死了,尸体是被谁转移走?
  这个人为什么要偷取韩渠的尸体?
  时至今日,警方仍未查到明确线索。
  倒是连烽在得知韩渠失踪后,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最后竟是笑出了眼泪。
  他拒绝见自己的父母和其他家人,坚持将“丘赛”已被击毙的头目“古今”称作父亲。
  念“父亲”二字时,他的神情无比虔诚,如同信徒朝圣一般。
  被关押审讯其间,连烽断断续续讲了很多遇到“古今”之前的事,这些事在他父母处得到佐证——
  连烽出生在一个富庶的经商家庭,看似衣食无忧,性格却极其古怪,不愿与人交流,更不愿结交朋友,对所有亲人都冷淡至极,甚至有自残倾向。
  连父连母工作繁忙,平日与他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起初没有在意,只认为是小孩在别扭地吸引大人注意。
  后来,他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发展到伤害家中侍者的地步,连父连母才认定他心理有问题,让管家带他去看心理医生。
  那年头,很多心理诊所并不专业。管家带着他辗转全国,也没能治好他的病。
  他的童年,便是在数不清的心理诊所里度过。
  他恨那些能够轻易窥探他内心的心理医生。
  直到后来在一家诊所里,遇到一名年轻的心理医生。
  那名医生和以前所有的医生都不同,总是在微笑,从不强迫他回忆不好的事,所谓的“治疗”就是陪他一同玩耍,在“睡梦”中给他编织一个自由的、美好的、没有任何痛苦的世界,并对他说:“私底下,你可以叫我‘父亲’。”
  那便是“古今”。
  奇迹般地,连烽那些“不爱理人”、“不爱说话”、“自残”的毛病渐渐消失。到了学龄,他已经和普通的小孩儿无异。
  连父连母欢欣鼓舞,让管家好好感谢诊所和古医生一番。
  “他是我的父亲,我是他的信徒。”连烽平静地说:“他拯救了我,我的命是他给的,我制作‘棋子’的能力也是他赋予的。如果没有遇上他,我早就不存在了。这个世界太肮脏,他给予我的世界却纯真无瑕。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混入警察队伍也是‘古今’的意思?”花崇曾经问。
  连烽笑得很开怀,“不,是我提议的。我很厉害,对吧?当年在莎城,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更像反恐特警。你们谁怀疑过我吗?没有。即便我将你们其中的一人变成‘棋子’,你们仍然认为我是你们的好兄弟。父亲……父亲对我很满意。”
  花崇尽量回忆当年,不得不承认,连烽确实做得滴水不漏,甚至为此负伤。
  “但我很遗憾。”说着,连烽面部线条开始颤抖,眸中泛出绝望而痛苦的光,“如果我没有因伤离开,父亲就不会被你们害死!”
  他说的是最后那一场针对“丘赛”的清剿行动。
  花崇眼神渐深。
  “我要复仇!我要复仇!”连烽越来越激动,“你们都该死!你们不配活着!”
  花崇再问:“你说你操控了六人小组里的一人,那人是谁?”
  “安择。”连烽给出的答案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
  花崇摇头,“不可能是他。”
  连烽阴鸷地笑,“可是你已经不能向别的人求证了。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棋子’是谁。我说是安择,就是安择。”
  审讯时常因为连烽的不配合而中止。他的思维早已脱离正常的轨道,“古今”在他脑中种下的邪恶种子生根发芽。他愿意将无数人的生命献给“古今”,甚至包括他自己的生命。
  他无所畏惧。
  花崇有段时间很担心柳至秦受到影响,时常在柳至秦面前念叨安择,想让柳至秦相信,安择绝对不会为连烽所用。
  “你给我洗脑呢?”柳至秦温和地笑,边说边摸他的耳垂,“我知道。我相信你,也相信我哥。其实连烽说不说出真正的‘棋子’是谁,都已经不重要了。五年前的事,罪魁祸首是连烽和‘古今’,‘古今’早就死了,连烽正在等待刑罚。即便那六人里的确有‘棋子’,也只是受害者——就像肖诚心。”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肖诚心仍然没有忘记自己是一名警察。
  何况反恐特警。
  花崇释然,“你能想通就好。”
  那个隐藏在网络背后助连烽一臂之力的黑客最终被找到。
  柳至秦封锁了他的整个僵尸网络,在无数虚假信息中抓取到他的真实身份。
  他叫何拾,书生打扮,文质彬彬,习惯一边说话一边推眼镜。
  出乎众人意料,他没有被连烽洗脑,没有成为连烽的“棋子”,和陈辰,还有其他被制作成人体炸弹的涉恐分子完全不同。
  他具有自己的意识,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但直到被拷上双手,他都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
  在他看来,自己仅仅是发挥所长,叱咤网络而已。
  技术有什么错?
  “技术有什么错?”傅许欢手中的《永夜闪耀处》已经被翻得卷皮,苦笑摇头。
  沈寻看了他一眼,“笑什么?”
  “没什么。”傅许欢珍惜地收起《永夜闪耀处》,以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很多人觉得,作恶也没有错。”
  连烽心情好的时候承认,早在“古今”被击毙后,自己就开始谋划一场大规模的袭击。
  首先要在大城市,人越多的地方越好。
  其次要建一栋楼,建成之后在开业仪式上炸毁。
  庞大的购物中心轰然倒塌,有多少人会为此陪葬?
  成千上万,血流成河。
  刺激,大气,酣畅淋漓!
  在这之前,还要杀一群人来助兴。
  每每说起洲盛购物中心和梧桐小区,连烽的情绪都相当起伏,不是激动到流泪,就是消沉到发抖。
  “洲盛是我献给父亲的礼物。”连烽不断摇头,“可惜啊,楼塌了,人却没死几个。也不知道父亲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操了!楼都炸了,还想怎样?”张贸愤愤不平,听到“洲盛”两个字就火大。
  埋在洲盛的炸弹爆炸之时,由于花崇反应迅速,指挥得当,大量伤亡被避免。可是财产损失却难以估量,有军警受伤,很多普通人的生活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可以说,连烽的计划虽然没能“大获成功”,也“成功”了一小半。
  后续反恐清剿中,藏匿在洛城的涉恐分子被逐个挖出,他们中的大部分都和陈辰相似,思想偏激,有报复社会的倾向,具有反社会人格,被洗脑后成了连烽忠诚的狗。
  连烽还记得那个叫“邹媚”的女人,“她啊,她这辈子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你给她洗过脑吗?”花崇问。
  连烽摇头,“没有必要,她不算我的人。我只是看她可怜,给她行点儿方便而已——毕竟七氟烷这种东西,不是想搞到就能搞到。谁知道她那么蠢,那么快就把你们警察给我吸引来了。”
  “所以你派人杀了她?”
  “送她脱离苦海而已。”连烽干笑,“她活着那么痛苦,不如去和被她杀掉的小女孩儿团聚。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再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
  “消息是韩渠透露给你的?”
  “韩渠啊……”连烽目光渐远,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又不愿意继续往下说了。
  韩渠这个名字,如今在洛城警界成了一个令所有人尴尬的词。
  他与五年前发生在莎城的事无关,却与涉恐组织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韩渠却像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一干二净。
  陈争相信他已经死了。
  整个冬春,洛城的安全警戒级别都维持在最高等级,部分涉恐分子已被处决,但连烽身上因为尚有线索,而继续被关押。
  近来,他已经不怎么开口说话了,每天长时间一动不动地坐着,像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连家父母在洛城配合调查,连母在看过监控后道:“他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不动,也不说话。我以为古先生将他治好了,没想到……”
  话音未落,连母已经泣不成声。
  连烽这荒唐的人生,就像走了一个圆圈,害己害人,最终绕回了原点。
  等待他的必然是死刑,但在被处决之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