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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毒_初禾-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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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不是头一回有被人窥视的感觉。五年来,他不停追逐那个暗影的蛛丝马迹,藏于黑暗中的双眼也冷冷望着他。
  但这一次,来自身后的窥视却似乎显得不同往常。
  像褪去了令人背脊发麻的黏腻,多了几许陌生的温度。
  他用力闭了闭眼,觉得大概是今日太过疲惫。
  “花队?”曲值晃着右手,“是不是又头痛了?”
  花崇笑:“动不动就头痛,你当我是病弱的林黛玉?”
  曲值乐了,“你还别说,特警那边就把你当成林黛玉来着。去年冬天你不是感冒了一回吗,韩队急得噢,三天两头跟咱陈队吵架,说他亏待了你。”
  “他俩爱闹。”花崇倒是看得明白,“拿我起话头罢了。对了,徐玉娇的电脑、通讯记录查得怎么样了?”


第七章 红颜(07)
  “手机在哪里目前还无法定位,不过近期的来电与拨出记录已经从运营商那里拿到了。”曲值备受打击,“没有可疑号码,都是她父母、同事、客户,还有桑海。几个陌生来电是送外卖的,时间和她家附近的监控对得上号。至于笔记本电脑,里面大多是她外出旅游拍的照。社交账号查过了,她用得最多的是微博,隔三五天就要发一次图片微博,都是风景照,最后一条是3月10号发的,匈牙利巴拉顿湖的落日,她亲自拍的。”
  “评论和私信呢?”花崇问:“她粉丝多少来着?”
  “五千多。”曲值说:“私信都是营销号卖粉,评论千篇一律‘好美’,技侦还在继续查。”
  花崇买了一瓶维他冰红茶抛给曲值,没再说案子的事,“开车小心。”
  “我捎你啊。”曲值拿出车钥匙,“怎么,你今天不回去?”
  “有热水有床,跟家里也没差。”花崇一抬手,“累一天了,早点回去歇着,别想跟我抢床。”
  曲值骂了声娘,“案子重要,身体也重要,你这样……”
  “行了,你还教育起我来了。”花崇转身,“回去别打游戏,养精蓄锐,明天再让我看你挂俩眼袋来上班,你丫就给我写一万字检讨去。”
  “说多少次了,那是卧蚕!”曲值吼:“不是眼袋!”
  花崇懒得跟曲值讨论眼袋和卧蚕,回重案组办公室坐了一会儿,随手拿出一张纸一支笔,开始梳理整个案件。
  凶手为什么要虐丨尸?留下PSV游戏卡、身份证、银行卡是什么原因?
  为什么将作案地点选在道桥路的荒地?
  拿走手机是不是因为手机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最关键的一点,凶手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桑海很可疑,但也仅限于可疑而已。花崇转着笔,回想桑海在接受审问时的神态。
  这个尚未进入社会的年轻男人极不善于控制情绪,说话颠三倒四,胆小,自卑,却自以为是,这种人对旁人容易抱有扭曲的恶意,但付诸行动的概率却很低。
  花崇撑住太阳穴,觉得有零星的线索一闪而过,就像用竹篮舀水,提起之前沉沉的,好似收获颇丰,提起来却是一场空。
  他叹了口气,正打算去洗把脸,起身时余光正好扫到桌上的文件夹。
  那是陈争上午拿过来的。
  白天连轴转,根本没空静下来了解一下即将到任的新同事。花崇在桌边站了几秒,又坐下来,像模像样地翻开文件夹。
  天底下居然有这么巧的事,前几天晚上在工地旁遇到的年轻男子居然是公安部空降的信息战专家。
  花崇前些年泡在反恐第一线,这几年调到刑侦支队,不停与五花八门的案子打交道,对“信息战”知之甚少,唯一想到的就是黑客。
  档案显示,这黑客今年28岁,叫柳至秦。
  花崇盯着黑客同志的证件照观察了半天,越看越觉得眼熟,好似以前在哪里见过。
  他认真回忆一番,肯定除了那天晚上将对方误当做行为艺术家,往前就再无交集了。
  但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他撑着一边脸颊,想起在工地上遇见时也没觉得曾见过对方。
  是因为路灯不够亮吗?
  他“唔”了一声,懒得再想,合上文件,伸了个懒腰,向卫生间走去。
  在重案组的休息室睡觉比在自己家里舒服,这事他没跟谁说过,今天躺下却意外失眠,好像之前在走廊上感觉到的目光越来越近。
  他坐起来,警惕地四下张望,却连个影子都没有捕捉到。
  “花队,花队!”一大早,曲值推开休息室的门,“道桥路那边有情况!”
  花崇夜里没睡好,起得晚了,嗓音有些哑,“发现什么了?”
  “你不是让我派人去道桥路打听有没有人见过桑海吗?小梁他们刚把照片拿出来,就有不止一人说,13号晚上,看到桑海拿着一把刀与人起了冲突!”
  花崇立即清醒,“刀?他拿了刀?”
  李静听名字像个文静的姑娘,本人却是个戴假金链子的花臂地痞,今年34岁,生在道桥路,长在道桥路。小时候全城没几个富人,道桥路穷,别的街道也穷,人人生而平等,谁会打架谁当大哥。
  李静从小就壮实,父母没什么文化,也管不住他,他上初中时就敢在附近收保护费,架没少打,派出所没少进。后来一起混的兄弟有的搬出了道桥路,有的结婚过上了正经日子,就他还跟长不醒似的,没工作,没老婆,而立之年还赖在家里啃老。奈何他那老父老母也没几个钱能让他啃,他便给小了一轮的学生混混儿当老大,讨些闲钱抽烟吃酒。
  “就这儿,被那卷毛划了一刀。”李静家里光线阴暗,水泥地,墙上糊着泛黄的报纸,挨着床的地方贴着十几年前的美女挂历图。他脱了牛仔上衣,露出健硕的上半身,指着小臂上的口子道:“划得不深,皮肉之伤,谁他妈不长眼,这点儿屁事都往外面兜。”
  那伤口确实不深,花崇看了看,在手机里翻出桑海的照片,“你确定13号晚上在道桥路五里巷刺了你一刀的就是这个人?”
  “就是他。”李静骂骂咧咧,“丫贼眉鼠眼在巷子里晃,我喊了他两声,他一下子就摸出一把刀。”
  “你只是喊了他两声?”花崇问。
  李静尴尬地左看右看,就是不与花崇对视。
  花崇好整以暇地架了个二郎腿,“五里巷里的人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们说是你先把卷毛拦下来,对他动手动脚,他才动了刀。”
  李静烦躁地在凳子上扭动,“是就是吧,但是警察兄弟,你搞清楚,是他捅我,我可没伤害他,这回你们不能赖在我身上。”
  花崇笑,“赖你干什么,我只是来了解一下13号那天晚上的情况。你和卷毛是几点遇上的?他拿的是什么刀?”
  “几点?”李静斜仰着脖子,一副智商欠费的样子,想了半天才说,“11点吧,对11点05分。”
  “记得这么清楚?”
  “他划了我一刀就跑了,我他妈还以为自己遭了贼,连忙找手机和钱包,随便看了眼时间,就记住了。”李静说:“警察兄弟,我跟你说实话吧。那天我就看他是个生面孔,穿得不错,痩得像根竹签,就想刮点钱来买盒烟,哪想到这丫随身带刀。这事说出去我也挺没面子——被一个外来的捅一刀——就没想声张。你们今天要不来找我,我谁都不说,烂肚子里算了。”
  花崇听着他讲混混儿老大的心路历程,又问:“时间都记得,刀长什么样不会忘了吧?”
  “就一把直柄水果刀。”李静说着站起来,“我家都有把差不多的。你等等,我找来给你瞅瞅。”
  厨房传来一阵锅碗瓢盆被掀翻的声响,隐约夹着几声脏话,几分钟后李静拿着一把塑料柄不锈钢刀出来,“看吧,就跟这个差不多。不过我这把的刀鞘早扔了,他那把看着还挺新,有刀鞘。”
  曲值将水果刀封进证物袋,李静一看就慌了,“不是跟我打听情况吗?诶,你们拿我家的刀干嘛啊?”
  “你这刀哪儿买的?”花崇问。
  “二里巷口的五金店,我家的勺子啊刀啊,都在那儿买。”
  花崇从曲值手中接过证物袋,低声问:“拍到桑海进入道桥路的是哪里的摄像头?”
  曲值匆匆给技侦组拨去电话,回来道:“就是二里巷!”
  “我记得他,他来我店里买过一把水果刀。”二里巷口五金店的中年老板在柜台里翻翻找找,拿出一把样品,“就是这种。”
  花崇拿起刀,取下刀鞘,摸了摸刀刃。这种刀虽然是水果刀,但比折叠式的水果刀锋利,威胁性也更大。他拿出手机,换着角度拍了几张,发给徐戡,附带一条文字信息:这种刀能造成徐玉娇眼耳腿的创伤吗?
  “除了这把刀,他还买过什么东西吗?”花崇手肘撑在柜台上,“比如家用榔头。”
  “这个没有。”中年老板说:“他只买了刀,15块钱,他给了我20块钱。”
  花崇挑眉,“多给了5块?”
  “我也不是故意占他便宜。他想用微信支付,但我这店里信号不好,他扫了半天也没支付上,就拍了20块钱在桌上,我还没来得及找补,他就拿着刀跑了。”
  花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您这儿有监控吗?”
  中年老板笑起来,“什么监控,我这小破店用不着那玩意儿。”
  刚从五金店出来,曲值就骂道:“龟孙子昨天还装傻!”
  花崇缓慢踱步,心中疑云一重叠一重。
  昨天审问桑海时,他就觉得对方有所隐瞒,但他没想到的是,桑海居然隐瞒了买刀的事。
  如果桑海不是路上与李静起了争执,动刀时被住在附近的人看到,那不知还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查到刀这条线索上来。
  正想着,手机震动起来。
  花崇一看是徐戡发来的消息,立即点开。
  徐戡:能!


第八章 红颜(08)
  一夜之后,再度被带至审讯室的桑海歪在座椅上,精神比前一日更加萎靡。花崇将水果刀的照片递到他跟前,他瞥了一眼,立即并拢双腿,频率极快地甩头。
  “你拿这东西给我看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我的!”
  “这的确不是你的,但和你伤人的刀一模一样。”花崇说。
  桑海抻长脖子,满眼惊怒。
  “你的刀呢?”花崇脸色一沉,“放哪儿了?”
  桑海开始咬大拇指的指甲,两条腿跟抽筋似的抖动。曲值一拍桌子,喝道:“13号晚上,你是不是用刚买的直柄水果刀划伤了一个人?”
  花崇咳了一声,将刚泡好的菊花茶推给曲值,接着看向桑海,“我昨天就说过,既然到这儿来了,就别撒谎,别隐瞒,老实交代,不要抱侥幸心态。你觉得说一半藏一半,就可以瞒天过海?嗯?”
  桑海呼着气,拳头一下一下在膝盖上捶着,片刻,嗫喏出声:“我,我害怕。我不是故意划伤他的,他找我要钱!”
  “昨天为什么不提水果刀的事?”花崇抱臂,冷冷看着桑海。
  “提了你们一定会把我当做凶手!”桑海突然歇斯底里,“你们现在知道我13号晚上带了刀,不就是把我当成凶手了吗!我没有!我没有杀玉娇!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曲值吼道:“嚷嚷什么!那把刀现在在哪里?”
  桑海像受惊的野兽一样瞪着他,但这野兽个小体痩,声势不足,就算把眼珠子瞪出来,也毫无杀伤力。
  “买刀是为了防身吗?”花崇放缓语调,唇角甚至还勾出了一丝笑意。
  桑海一怔,似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点头如捣蒜,“是!我没想过伤害谁!”
  “那再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讲一遍。”花崇似笑非笑,“想证明自己无辜,就别再让我听到一句谎话。”
  桑海盯着他毫无温度的笑意,木然地张了张嘴,头皮发寒,背脊很快被冷汗浸得湿漉黏腻。
  “玉娇突然说要一个人去道桥路,我,我根本没有准备……”
  桑海结结巴巴地从头讲起,大多数内容与前一日所说无异,区别只在于他离开地铁站后,越想越害怕,经过一家五金店时忽然想到备一把刀防身,于是花20块钱买了一把直柄水果刀。
  这把水果刀在被地痞李静堵住要钱时派上了用场。李静牛高马大,凶悍无礼,挡着路不让他走,还动手动脚,他头脑一热,抽出水果刀就刺了过去。李静反应迅速,侧身一避,仅小臂被划了一条口。
  见状,他吓得魂飞魄散,跌跌撞撞逃进一条黑黢黢的小路,生怕李静追上来,只得一路闷头逃窜,停下来时已经彻底失去方向,找不到出去的路。
  道桥路整片区域信号极差,有时没有信号,有时只有2G,他用不了导航,心急如焚,最后闯入徐玉娇尸体所在的荒地。
  “我真的没有骗你们,玉娇不是我杀的。”桑海脸上全是汗,“我不敢告诉你们我买了刀,更不敢说我那天晚上划伤了一个人,否则你们会认为我有暴力倾向,把我当做真正凶手的替死鬼!”
  曲值并不相信他的说辞,“你现在倒是逻辑清晰了?”
  桑海拼命摇头,“我发誓,如果我骗了你们一个字,我一出市局的门,马上被车撞死!”
  “那辛苦的不还是我们?”花崇道:“刀呢?你把刀藏哪里了?”
  “我……”桑海低下头,半天没挤出一句话。
  “说话!”曲值再次拍桌。
  “轻点儿。”花崇说:“别把杯子给我震碎了。”
  “那刀沾,沾了血,我,我听说现在的鉴定技术很厉害,就算把血擦干净,也检验得出来,我不敢收着,也不敢随意扔。”桑海深深吸气,“我把它弄干净后,就,就处理掉了。”
  “处理掉?”花崇问:“怎么处理的?往哪儿处理了?”
  “我不敢把它带出道桥路,当天晚上脑子整个是乱的,转不过来,我只想赶紧离开,就把它,卡,卡在一家住户的砖缝里,用泥土堵了。”桑海断断续续地说:“我本来想等风波过了,再,再想办法把它拿走扔去别的地方,但,但是……”
  花崇还是那副不惊不怒的模样,“是哪家住户,你现在记得吗?”
  “记,记得。是道桥路东边巷口正数第二家平房!”
  道桥路东一巷,腰大膀圆的中年妇人大呼小叫着从平房里冲出来,“拆房子啦?你们凭什么拆我们家的房子!”
  桑海埋刀的地方在背街墙根,位置非常隐蔽,外面还糊了一抔土,纵是白天,也没法一眼就看到。
  痕检师正在小心翼翼地取证,周围突然围上一大群闻声赶来看热闹的居民,平房的主人像得了失心疯似的哭闹,仿佛在她家砖缝里掏点儿土,就等于拆了她家的房子。
  曲值和花崇不同。花崇从警校毕业后直接被选入市局特警支队,没下过基层。曲值却是从基层派出所一步一步爬上来的,早年天天跟小老百姓打交道,遇上死活不讲理的,头都给气掉,如今一见撒泼的居民,就浑身不舒服,跟过敏似的。
  花崇推了他一下,让他去安抚安抚那妇人,他连忙退开,往痕检师身边一蹲,宁愿当个打杂的,也不想跟那又哭又闹的妇人讲理。
  花崇叹了口气,只得自己去。哪想妇人不但一个字听不进,还将对面巷子里的人也嚎了来。
  “警察拆咱家房子啦!警察就可以随便拆房子吗?我家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你们办个案,说拆就拆啊?”
  花崇算是听出来了,这妇人思路清奇,指望敲一笔“拆迁费”。
  没几分钟,一个谢顶的中年男子也从屋里钻出来,后面还跟着个二十岁左右,染着一头黄毛的年轻男子。
  一家人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拆房子不给钱吗?你们警察眼里没有王法吗?我们要上访,上访!”
  花崇:“……”
  残暴的凶手、毫无人性的恐怖分子他见过,如此蛮不讲理且愚蠢的老百姓,他却鲜少接触。
  “知道我为什么过敏了吧?”曲值卷起袖口,露出一手臂的鸡皮疙瘩,“就他妈被这些人逼的。我不是歧视低收入老百姓,我也是打乡镇里出来的。很多普通老百姓虽然生活贫苦、文化水平不高、没什么见识,但起码善良上进,没干过坏事。这些人……哎,咋说,这些人你也不能说他们干了什么坏事,但就是……一言一行都让人难受,又蠢又毒,你还不能跟他们置气,只能由着他们闹。”
  花崇在曲值肩上拍了拍,以示理解。
  顶着无数道目光与刺耳的哭天抢地,痕检师终于面无表情将桑海埋的水果刀取了出来。
  那刀上居然有大量干涸的血迹。
  “不应该啊!”曲值眉毛都快拧一块儿去了:“李静那道小伤口会出这么多血?”
  “会不会出这么多血倒是其次。”花崇神色凝重,“记得吗,桑海说过,在将水果刀卡进砖缝前,他已经把血迹抹干净了。”
  几秒后,曲值蓦地站起来,“他在撒谎!”
  “先查。”花崇说:“查这血到底是谁的。”
  “你们这就走了?”妇人几下抓乱自己的头发,竭斯底里冲上来,“你们拆了我们家的房,就想这么……”
  “第一,我们没有拆你们的房,你们的房好好立着,没缺一块砖一片瓦。”花崇睨着妇人,“第二,我们这是正常办案取证。如果你们一家想妨碍我们执行公务,我就不得不请你带上你儿子和老公,上我们局子里坐一坐了。”
  妇人方才纯属虚张声势,想着能讹几个子儿算几个,此时被花崇声色俱厉地一堵,立马怂了,半句不敢多言,抓住儿子的手臂就往后退。
  倒是那儿子更不识好歹,昂着下巴嚎:“你丫敢吓唬我妈?”
  “走,走了!”妇人小声道:“他们这些当警察的,捏死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比捏死蚂蚁还简单!”
  花崇:“……”
  很少爆粗的重案组组长此时也想骂娘了。
  正在这时,巷口匆匆忙忙跑来一位衣着打扮与这条街道格格不入的女人。她看上去不到30岁,踩着黑色细跟高跟鞋,身穿一套修身的灰色职业裙装,肩上挂着一个长方形漆皮包,短发,化着淡妆,说不上漂亮,但干练有气质,当是一名职业女性。
  “妈!”她跑到平房前,小幅度地喘着气,大约因为跑得太急,脸上脖颈上都出了汗,“怎么回事?”
  那刚还偃旗息鼓的妇人顿时来了精神,“你怎么才回来!养女不中用!给你打了半天电话,你这才回来?还好你弟弟今天在家,不然那些警察不知道怎么欺负我们!”
  女人急了,“到底什么事?”
  “那些警察差点把咱们家的房子拆啦!”
  女人有些惊慌地看过来,正好与花崇的目光撞个正好。
  花崇心下当即有了判断,这姑娘是这家的大女儿,此时赶回来是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姐,他们一来就在我们家后面敲敲打打,说要取证,取什么证啊?那死人是在邱大奎家后面发现的,跑我们家来取证,什么毛病?”
  女人面露尬色,将父母、弟弟一一劝回家,这才走到花崇等人面前,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父母什么都不懂,弟弟也是,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们解释,他们一直是这样,不懂理不懂法,让你们见笑了,我替他们向你们道个歉。”
  说着,便鞠了半躬。
  花崇往旁边闪开半步,“没事,理解。”
  女人又道:“道桥路出了事,我们住在这儿的人都知道,也很担心。死者和我年龄相仿,都是女性,我时常加班晚归,也有些害怕。警察先生,请你们一定尽快破案,抓到凶手。”
  花崇还未说话,曲值已经乐呵呵地抢白道:“一定!保护居民们的人身财产安全,是我们的职责!”
  这天傍晚,徐戡将检验报告递给花崇,“残留在水果刀上的血,是徐玉娇的。”


第九章 红颜(09)
  “水果刀上的血确定是徐玉娇的,刀刃与刀柄的夹角处,还附着极少量的皮肤组织。”徐戡说,“痕检那边还出了一份报告——刀柄上残留着一枚桑海的指纹。我们的推断是,桑海当时太急躁,有抹除指纹的意识,却没有抹干净。”
  花崇拿着报告,来回在走廊上踱步。
  这案子查到这里,看似非常清晰了。凶手是桑海,他因寻找文物的事与徐玉娇产生矛盾,在道桥路的荒地上以家用榔头和直柄水果刀杀害了徐玉娇,并编造出一套前后矛盾的谎言。目前凶器之一已经找到,其上有徐玉娇的血以及桑海的指纹,监控也证明案发时桑海正在道桥路,桑海的运动鞋上亦查出了荒地的土壤成分。
  只有造成徐玉娇颅骨致命伤的家用榔头还未找到。
  “肯定是这家伙!”曲值从审讯室出来,拿着一个空的冰红茶塑料瓶,“妈的,这么多证据摆在眼前,还死不认罪,一口咬定看到徐玉娇时人已经死了。老子多问了两句,丫就说老子刑讯逼供。读了两天书,认得‘刑讯逼供’这四个字就他妈敢乱用。老子要真刑讯逼供,就他那身板儿,还说得出什么鸟话?”
  “别老把‘刑讯逼供’挂嘴边。”花崇正理着思绪,被曲值吱吱哇哇一通搅,刚摸到的那一丁点儿感觉又没了。他叹了口气,将徐戡送来的报告往曲值胸口一拍,“看见老陈了吗?”
  “准备跟他打报告了?”曲值被拍得退了两步,“不再去审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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