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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风行-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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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也多保重。因为我签了协议,以前的有些事,还请你们保守秘密。”孟朝阳这就开始履行合同中的义务,十分地讲信用。
“孟先生放心,陈太和我都有很多事要做,没时间传这些琐碎闲事。再见。”吴助理很不客气地回答他,随后再懒和他多费话,一甩头便扬长而去。
孟朝阳看得很清楚,她的目光中隐藏着轻蔑,和苏家的律师一样。在他们眼里,他是个见钱眼开的庸人,上不了台面的。
可是,别人怎么看他有什么关系呢?他现在是个绝缘体,听到看到的全都入不了心。演最后一场戏,是为了成全魏行风,至于他自己,早已身处深渊,无所留恋。
之后,他去一家法国餐厅吃了顿大餐,撑到想吐才慢慢走回家。
炎热的夏日午后,人走在路上几乎要融化。
孟朝阳汗流浃背,非得不断补充冰水才没有中暑晕倒。他忽然忆起,也是在这样一个热死人的午后,他第一次遇到了背景离乡的魏行风。那时候,魏行风还一文不名,骑着电动车,要到酒吧里打工。他则心不甘情不愿地做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见到魏行风就如见到折翼的天神。
转眼间,几年过去,他伤筋动骨地爱一场,竟又回到了没有魏行风的起点。
回到家,洗过澡,他开始打扫卫生。怀着近乎虔诚的心情,每一个角落都被他仔细清扫,每一件器物都被他认真擦拭。他忘我地沉浸在回忆里,一时哭,一时笑,像看一场自编自导的电影。
全部打扫完后已经天黑。中午他吃得太多,也不饿,便开了瓶百威坛,一边空腹喝酒一边看《春光乍现》。
看完电影,又没出息地流了一脸泪。一整瓶威士忌在身体里燃起一团烈火,烧尽了他的神智和念想。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最后一次走进画室,整理好魏行风的画笔、颜料、调色盘、调色刀,把速写本码整齐,用布遮住了魏行风留下的画。
做完这一切,他长久地向屋里凝视,像是要把每一样东西都刻进记忆脑海。然后,他关上灯,一步一晕地走上楼,径直到浴室将浴盆放满水。
慢慢地拿出新买的裁纸刀,用锋刃慢慢地切开皮肤,一寸寸深入,直到切开血管。每一个动作他都做得精细而缓慢,犹如一个受虐狂般,在对痛苦的细细体会中,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电影已经到尾声,一位主角提前退场,而他则要以鲜血和死亡来谢幕。
这本该是个凄绝的告别,岂料天公不作美,楼下骤然响起一阵阵砸门声,紧接着传来徐曦然急切的大喊:“孟朝阳快开门!你妈妈出事了!你舅舅打不通你的电话就打到我家,你妈妈发心脏病住院了,你快开门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虐一下小受,真的,我保证。
第38章
升天的神智回笼了一半,孟朝阳甩了刀连滚带爬地冲出浴室,举着流血的手臂踉跄着奔下楼。
孟母的血压一直不太稳定,但老人家没当回事儿,平时也不注重保养,如果不头疼脑热就绝不去医院。谁想得到,她会在大街上突犯脑溢血?前一分钟还好好走着,后一分钟就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等送到医院时,人已经没了。
孟朝阳回到家时,只见到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孟舅舅在一旁抹眼泪:“妹子呀,吃苦受累一辈子,到老了也不肯正经儿享享福。如果不是办补习班累坏了身体,也不至于这个年纪就不在了。”
孟朝阳把受伤的手藏在袖子里,怕让亲戚看见,也怕打扰了母亲的灵魂,让她老人家走得不安心。他握着母亲冷硬的手,木木地说:“妈的钱不够用?我有钱的,她为什么不跟我说?”
舅母哽咽地说:“钱怎么会不够用?她是要替你攒钱!你给她的去星马泰旅游的钱,她一分舍不得用,说要给你留着——你现在自主创业,家里得给你当后盾,万一哪天需要钱……又担心你结婚没钱买房……你妈妈啊就盼你好!她前天还跟我说,你这段时间总不往家里打电话是不是失恋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劝你,就悄悄的担心呀……还说要告诉你找不到对象也没什么,她再不催你了,只要人好好的,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仿佛是母子间心有灵犀,孟母感应到了儿子的绝望、想把他从深渊拉回来吗?
孟朝阳扑通一声跪在母亲面前,眼泪滔滔地流,压抑地痛哭起来。母亲的遗言,犹如老人最后的殷切期盼,牢牢拽住儿子那颗死灰的心。
他不敢了!为了母亲,无论怎么样都得活下去呀!
孟家亲戚不多,孟母生前又特别讨厌铺张浪费,所以她的丧礼办得简洁朴素。孟朝阳始终失眠,从和魏行风分手那天就无法入睡,整个人熬得脸色发青,两颊消瘦,憔悴如活鬼。
下完葬,他回到家,在孟母的房间长久枯坐,直眉楞眼地望着窗外,看下午的阳光带着死寂的惨白。
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了。
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随后被排山倒海的悲伤淹没。
他想,家和母亲一直是他想要挣脱的羁绊,然而总有一根线牵扯着他,把他拉回原处,把他打回原形。
原来,他还是那个五岁的男孩,妄图加入男孩们的游戏却被推倒在地。他哭着去找亲人,然而那时父母忙着互相埋怨指责,看不到他小小心灵遭受的挫折。
那个时候,他就明白,这个世界给不了他多少支持,一切都要靠自己。于是孤独成了生命的底色,不管前面如何斑斓热闹,背景永远是安静的灰色。
他那么的努力,想要改变命运——魏行风就是他努力的结果。那时他常常暗自得意,因为他用一个小小的结界,网着一个和他灵魂相通的人。孤独者发出了声音,就以为那是美妙的音乐,会打动对方,会被耐心倾听。
他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句话: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不管如何亲密,终究是突破不了界限的,因为当上帝把灵魂装进肉/体这个容器时,孤独就成了宿命。
他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足够虔诚,足够努力,就可以找到一个唇齿相依的伴侣;他以为在热烈的爱过之后,就能让海水淹没岛屿。真相却是,在幻觉的海洋中,与自己共舞的只是一个影子,他看不到魏行风的冷漠与算计,魏行风也看不到他的期待与幻想。
最后的最后,魏行风终于耐不住空中楼阁似的生活,他要去万丈红尘中打滚,他要得到他的名与他的利。所以,他推开了他。
他的梦境戛然而止,醒来时依然是五岁的孩子,而这一次已经没有妈妈可找。面冷心热、不知到如何表达自己感情的母亲已经走了,他失去了最后可以念想的亲人。
他觉得很悲伤,却已无泪可流;想去找条出路,却又无路可走。一直坐到半夜,忽然的,他神差鬼使地起身开始收拾行囊。他决定离开——既然不能继续糟践生命,那就去外面走一走,走到哪里算哪里,反正他得到了足够的“赔偿”。
在孟朝阳踏上旅途之时,魏行风也听说了孟母的死讯。他以朋友的身份向孟家表示哀悼和安慰,孟舅舅代表家属表达了感谢。他又给孟朝阳发去信息,问是否需要帮忙,然而孟朝阳没回。
他有心为对方做些事,但是他和苏菲在一起,实在走不开。于是他让孙磊跑了一趟,孙磊回来告诉他孟朝阳离开家乡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原来的电话也不用了,孟家人也不知道他的新号码。
魏行风的心情很复杂。他不敢去细想,因为不管对孟朝阳抱有何种感情,他现在都没有资格了。
不知是不是听说了唯一弟子的婚讯,沈博提前结束了他的写生怀旧之旅。他回到K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弟子见面。
魏行风面对他是有些心虚的,因为他不但了解弟子的同性感情关系,而且很明显的,他是站在孟朝阳一边。
不过,沈博并没对他兴师问罪,只淡淡地问:“你订婚是因为爱吗?”
魏行风没有正面回答,只说:“苏菲的条件那么好,我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理由不选她。”
沈博:“那孟朝阳呢?”
魏行风用拳头抵住嘴唇咳嗽了一声,略有点不自在地回答:“分手了。”
沈博:“你未婚妻知道你们的关系么?”
魏行风沉默了几秒钟,随后警觉地看着他,说:“不是很清楚。”
沈博嘲讽地笑了笑:“你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放心,我虽然同情孟朝阳,但我不会去拆你的台。”
魏行风松了口气,盯着交握的双手,轻声说:“您一定觉得我很无情,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沈博说:“不,我可以理解。”
魏行风抬起头去看他,然而他一如既往冷着脸,说“理解”的时候不带丝毫温暖,更像是一种反讽。果然,他接着就泼下一盆冷水:“但是,你会后悔的。”
本来就痛的心,被老师冷漠地刺了一下,魏行风的五脏六腑都开始痛起来。像是要给自己鼓劲,他慢条斯里地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狠狠吸了几口,他抬起眼皮面对了沈博,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道:“老师,您就这样祝福我吗?”
沈博的嘴角勾出不屑的角度,倾身凑近他反问:“你认为我会祝福你吗?”
随即,他坐回原位,背靠沙发,手掌交叉抵住下巴,淡淡地说:“你和孟朝阳之间的感情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有数;你为什么结婚,你心里也清楚。这样的婚姻,以我这个过来人的经验,多半是不幸福的,祝不祝福都一样……更何况,我当初收你为徒,完全是看在孟朝阳的面子上。所以,老实说,我心里是很盼望你吃苦头的。”
魏行风点头道:“老师,我们师徒一场,你不必这样咒我吧。我承认我自私,但我想在事业上有更好的发展,难道有错么?”
“把自己的感情当云梯?”沈博坐得稳稳当当,高大的身影像座不动塑像,判官的塑像。他冷冷地看着魏行风,从皮看到骨,仿佛时刻准备宣布对方的罪。
魏行风硬着头皮承受他的目光,心里隐隐升起怒气和不忿——凭什么?!他们有什么资格来评判自己?!
积蕴已久的感情陡然爆发,魏行风霍然而起,语气激动地反驳:“那又怎么样?!感情也可以看作是种资源,我用我的资源开路哪里不对?!是的,我是对不起朝阳,但我已经尽力给他补偿了,他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这都是我出卖灵魂换来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老师,你自己也说过,艺术是灵魂的花园,但你见过几个穷人有花园的?一个好花园从修建到维持都是很费钱的!我是打工仔出身,我受过穷,我尝够了穷的滋味!当我连一盒油画颜料都买不起的时候,请您告诉我,我又如何为艺术献/身?”
沈博无情无绪地看着他,说:“但你后来有钱了,钱还不少,足够你为艺术献/身了,你却仍要为名利献/身!然而你只有一个人,只能献一次祭,当你把自己献给名利的时候,你就失去了投身艺术的资格。”
魏行风怒道:“你有什么理由说我没资格?”
沈博:“经验之谈。”
魏行风圆睁双目,恨恨地瞪着他说:“我忘了,您也曾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您跟我一样吃过苦,跟我一样为了前途抛弃了共患难的恋人。不过您还是比我幸运,因为您不需要像我这样四处打拼,什么脏活儿苦活儿都干过,因为您那位爱人把您供养得很好呢。这样说起来,您可比我更无情!但是您还不一样是大画家、画坛的顶尖人物?难不成是当年的顾家比现在的苏家更有钱,所以您才认为我没有资格?”
此时此刻,他已经失去了平日的好风度和好脾气,恶毒的话一句一句往外飚,对象还是他敬畏崇拜、一心讨好的老师。可他不后悔,相反,还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快意。这样毫不留情地揭老师的疮疤,把一位近乎神话的人物拉下神坛,真是痛快啊!
这个世界,谁不是狗苟蝇营追名逐利,无非是索求的手段不同,有人粗暴,有人隐晦。那些标榜自己高洁的人物,并不见得比贩夫走卒更纯洁。所以你沈博看不上我又怎么样?扒了那层高冷的皮你跟我也一样!
面对弟子的恶言,沈博并不动气,只是面具一样的脸终于有了裂缝,忧伤如水般潺潺流出,包围了他。轻轻叹了口气,他苦笑道:“你既然是我的弟子,应该知道,我所有好的作品都是在结婚前画的。”
“……”魏行风愣住了。
“结婚后,我也画过一些,只是没有以前画的好。但等嘉佑和我彻底闹翻之后,我就再也画不出来了——即使画,也是废品。什么大画家,我这些年全是吃老本。”
沈博用沧桑而悲凉的口吻说,“我实在没想到,我会遇到一个长得像他的年轻人,我更没想到这年轻人,竟然有和我们一样的经历。行风,你知道吗,我看着你们,就像看到过去的我们啊!”
“你跟年轻时候的我太像了,画风像,思想和感情也像,我不奇怪你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但是你看看我,我已经被缪斯女神遗弃了……我真不希望你会走上我的老路。”
“为什么会这样?”魏行风喃喃问。
“我不知道。我想了好多年,但我真的不知道。也许当我爬到山顶时就失去了再前进的动力,也许我的灵感之源根本就是那段穷困岁月和那个人……我得到了一切,我也失去了一切。”
沈博已经脱去了那件高冷的外衣,他慢慢地站起身,慢慢地走到魏行风面前,抬手扶住徒弟的肩膀,犹如一位真正亲切的、有无数经验想要传授的师长,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特别好强,一直不服气那些不如你有才华的人却比你成功,可是行风,你要知道,路长一点、艰难一点不是坏事,艺术是没有终点的,所以你须得永不满足,永远保持斗志,否则神就会抛弃你。很多时候,满足既是剥夺,艺术尤其如此。”
魏行风终于从惊骇中醒了神,有些惊恐地望着沈博,“不会的,我不会像你一样!我会画,画很多,画的越来越好!”尽管他坚决不肯接受沈博的教诲,说话的语气却不甚确定,更像是一种自我说服,犹如被命运之网黏住仍要垂死挣扎的飞虫。
“也许吧。毕竟我们只是相象而已。”沈博拍了拍他的肩,说了句并不温暖的安慰:“假如教出个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弟子,我的后半生也总算没有空白一片。”
第39章
魏行风结婚以后是住在苏家的别墅里。别墅不算大,但家里只有一对年轻夫妇和几名佣人,空余的地方仍然颇为宽敞。魏行风有了一间非常的画室,几乎占据了二层楼的一半。
原本画室是非常明亮整洁的,然而现在却是另一番光景。
除了一扇窗子,其他窗帘都拉起来了,光线只能从那一扇透进来,所以屋里大部分地方很阴暗。染了颜料的画布、画稿、颜料管、碎纸和烟头丢得满地都是,还丢了几个矿泉水瓶和酒瓶,在加上长期被闷在屋里都发酵的烟酒味,让这里的不洁程度直追垃圾堆。
魏行风只披了件浴袍,上面被烟灰烫了好几个洞,胸前有酒渍、袖口蹭了颜料,头发蓬如乱草,胡子也长了一大把。这个脏乱的落魄形象,实在与他平素的雅痞范大相径庭,假如被熟人看见估计得惊掉下巴。然而热爱干净整洁的本人却浑然不觉。
他的心思全在面前的画布上,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瞪着,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
其实他很害怕。
他怕画不出好东西。
沈博的预言应验了,尽管是以一种意想不到的的方式。
刚开始,一切都非常顺利。他如愿在抱得美人归的同时得到苏家的支持。仅用了半年时间,他在海外市场名声鹊起,被称为是”沈博之后的又一颗东方之星”,评论界一致看好他未来的发展,画作的价格也节节攀升。而他自己,并没有像老师那样,因为痛失旧爱就失去灵感,相反在野心的鼓动下,他的创作力堪称旺盛,画出了不少画,其中更有几幅超越了他原有水平。
正当他春风得意,雄心勃勃准备大展拳脚的时候,他意外却出了一场车祸,没有性命之虞,却伤到了右手。
右手是他握笔作画的手。而画家的手既需要力量又需要精准度,若是伤了筋骨,对职业生涯会有相当严重的影响!
他的手也许伤得并不算严重,至少医生说他已经恢复了,可以继续画画。可是他再也画不了了,至少是画不出他原有水平的画。
一次又一次,他把画拿到妻子面前,诚惶诚恐地等着她的评判,可惜每一次,他都能从她眼中看到拼命压抑着的失望。虽然她体贴地鼓励他,让他多加练习,耐心等待右手好转,可他就是认为那鼓励是一种敷衍,她压根不相信自己能恢复。
这不能怪她,因为他画出的东西实在太丑了,连业余画家都比不上。
他玩命儿地练习手、练习画,然而,没有用!一点用都没有!他恐慌地发现,命运将他再一次,从山峰推入沼泽。曾经振振有词的,他向孟朝阳宣称,自己要向上,要远离低劣的泥沼。他做到了,不顾一切的,向上爬。但是,他还来不及品味高处的风景,就又猝不及防地掉落。
如果,他从未到过山顶,低洼并不是不可忍受。可他牺牲了那么多,眼看要成功,再落回原处,就实在太疼痛苦太可怕了。
爬得越高,摔得越痛。
每一天,怀揣坠落的恐慌,他徒劳地画着。然而,画笔落下,带来的不过是一次又一次挫败,仿佛如山的铁证,证明他的刚刚开始的辉煌,已经过去了。
他变得越来越孤僻暴躁,不愿见人,尤其不愿见苏菲。
苏菲是个好妻子,一直试图帮住魏行风振作起来,无奈他天性里的自卑多疑无限膨胀,压根不肯接受她的好意。不但不接受,还恶意揣测,把妻子想象成榨取他价值不成、转而讨债的黑心商人。
聪明如苏菲,多少有些猜到他的心思,毕竟他们当初结婚,是掺杂了一些利益了的。魏行风有意攀上苏家这棵大树,苏菲则看他是可塑之才、有希望成为苏家未来的明星。但苏菲自认为他们是相爱的,虽然爱得不够纯粹。
然而现在,她开始怀疑他们的爱情到底存不存在,至少魏行风这副面目就不像有爱的丈夫。
这些日子,魏行风把自己关在画室里不肯见人,苏菲试图与他对话,得到的不是沉默就是粗暴的逐客令。午夜梦回之际,她在双人床上辗转反侧,觉得又累又寒心。结婚一年多,幸福没享受多少,反倒被拖累得身心俱疲。魏行风快要把她的耐心磨光了!
魏行风瞪着画布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假如视线有温度,画布早烧成灰烬了。终于,他小心翼翼地,慢慢地落下画笔。笔尖触到布面时,手抖了抖,他急忙停下来。屏息静气地稳住手,他画出了第一根线条。深吸一口气,笔锋转折,他准备勾画第二笔。
陡然响起的敲门声打破了屋中的寂静,也打断了他刚刚找到灵光和手感。
他不理会敲门人,全身心投注在画笔上,期望再次抓住缪斯女神的裙边。然而敲门声始终不停,苏菲固执地叫着他的名字。他感觉不到苏菲的急切,只觉得门被敲成了一面鼓,配合着苏菲催命简直是在叫魂。
魏行风咬牙切齿地瞪着画乱的颜色,勃然怒气直冲脑门。猛地将画笔和调色盘掷向房门,他发出嘶哑地吼叫:“你到底想干什么?想干什么!”
敲门声停下来,屋里屋外短暂地安静了一瞬。然后,苏菲说:“行风,我想和你谈一谈。”
魏行风喘着粗气回答:“我这个样子,有什么可谈的?”
苏菲停顿了一下,说:“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是,行风,我们得接受现实,往前看。”
她的话准确地刺到了魏行风的痛脚,那些压在心头的恐惧、痛苦、悔恨、不甘悉数爆发,烧成了熊熊业火,把他脑袋里的最后一丝理智也烧没了。
他把地板踩得咚咚直响,几大步走到门前,猛地把门拉开,不等苏菲有反应就率先发难:“接受什么现实?嗯?是我不能画画的现实么?对!我不能画了!我对你,对你们苏家,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往前看?你是得好好看一看,赶快找个下家吧!反正我已经不能再替你们赚钱了!”
苏菲难以置信地睁开眼睛望着他,带着哭腔开口:“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说我的家人?”
魏行风冷笑道:“哼,你们都是很精明的商人。我说的不对吗?”
眼泪不受控地流下来,苏菲颤抖着声音说:“我没有……我是爱你的呀!”
魏行风一挥手,鄙夷地说:“爱?我画得好的时候,你是爱我的;我画不出来了,你还会爱我?”
苏菲擦去眼泪,稳定住情绪,说:“我当然会爱你。”
魏行风粗暴地揪住她的胳膊,把她扯得贴住自己,呲着牙问:“爱我?给我证明呀!”
他好多天不洗澡,身上气味已经很难闻了,一张嘴更是喷出令人作呕的臭气,苏菲被熏的想吐,皱着眉侧开头,想躲开他释放的毒气。
魏行风丝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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