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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风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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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和字像是水泥没干的时候划下的,时间太久只剩个浅淡的印子,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但这两只手绝不是“某某到此一游”那种涂鸦,简单几笔已经颇见功力,那种奋力想要握在一起的感觉扑面而来,直击魏行风的心脏。他甚至生出自愧弗如的感觉。
  魏行风脱口道:“画的人肯定是位大家!”
  孟朝阳笑道:“看来是位和你有同好的前辈。”
  魏行风挠头道:“真有人会来这种地方谈恋爱?”
  孟朝阳:“有什么不好?”
  魏行风:“有点阴森。”像是配合他的话,突然吹来一阵凉风,吹的四周荒草哗哗作响。
  孟朝阳背脊有些冷。
  魏行风还添油加醋道:“这种地方其实阴气最重。”
  孟朝阳顿时想起各种关于荒宅的恐怖故事,那两只逼真的手也像有某种暗示,他白着脸对魏行风道:“我们还是出去吧。”
  魏行风没想到他会被吓到,挤兑他:“你胆子忒小了。大白天怕什么怕,还有我呢!”
  孟朝阳推着他走,嘴上毫不示弱:“有你也不管用,你是能画符呀还是能摆阵?没本事救别瞎哔哔!”
  魏行风长臂一伸夹住他的头,开始揉头发:“哎呀,你小子反了你!”
  俩人打打闹闹地出了房子,在大树下铺塑料布摆好食物,吃点儿东西,聊会儿天,发会儿呆,十分惬意。
  “我在这儿总是容易想很多,想的最多是小时候。我记得三中附近有个公园,荒地多,游人少,跟这里的氛围很相似。”魏行风望着远处天空一角轻声说。
  孟朝阳知道他说的那公园,上培训班的时候常去那里写生,别人画花画树画建筑,就他喜欢画荒滩野草,画还只画一半,另一半必定是明媚风景。这么古怪中二的画风很不得人心,老师不满意同学会讥笑,可他就是喜欢画,着魔一样。
  他把这事说给魏行风听,魏行风却点头道:“你说的那个景我也常画。我喜欢那种对比,所有负面情绪都可以表达。可以说我们中二,也可以说我们的与众不同。”
  一句话说到孟朝阳的心坎上,顿生高山流水的知音之感。
  他当然不会厚脸皮地说魏行风是自己的soulmate。放弃画画的时候,他就菲薄自己的灵魂浅如水洼,而有才华有勇气继续留在艺术殿堂里的魏行风,其灵魂自然深邃如大海。
  魏行风不知道他的感动,继续说:“小时候我爸妈老吵架,我烦得无数次离家出走,都喜欢往有些荒的地方跑。可能我从小到大最缺的就是安静。”
  孟朝阳听出他的幽怨,忍不住说:“你还有父母可以吵架,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间就离婚了,想听他们吵架都听不到。”
  “最好别听。那样的家庭有和没有也差不多。”他顿了顿,语调低沉下去:“我妈有很严重的抑郁症,不是哭闹吵架就是成天胡思乱想闹自杀,所以我爸宁愿她闹,什么委屈都忍在心里。我初三毕业的时候,他出车祸不在了,我们母子感觉天都塌下来了,我妈一下就垮了,病情越来越严重,拖了两年实在拖不下去,已经发展成精神分裂症了,只有送精神病院。”
  他停下来,长久沉默。
  孟朝阳说不出话来,往前挪到他身后,把手搭在他背上,是个安慰的姿势。
  “我爸走的时候没留下什么,除了一套旧房还值些钱。我原来计划考上大学后把房子卖了,带着我妈去大城市,给她更好的治疗,谁知她恶化那么快……”
  “所以你退学了?”
  “嗯。我当然不可能说我妈疯了,只能打肿脸充胖子说要拜名师学艺,呵呵。”魏行风苦笑着摇了摇头,“房子还是被我卖了,但不是用来给我学习,而是用来给我妈交住院费,我到这里的时候身上只揣了四千块,有一半还是王老师借我的。王老师了解我的情况,对我特别好,帮我给他艺术学院的哥们路教授写推荐信,还借钱给我。路教授也特别好,收我当徒弟免费指导我,还给我找房子找工作,还有孙磊这些哥们都帮了我不少,你帮我就更多了……”
  他扭头对孟朝阳笑了笑,说:“人间自有真情在。”
  最后一句语气平淡近乎调侃的感慨。孟朝阳却因其平淡差点落泪。
  他了解,当事人遭遇多大的灾难和艰辛,在听者耳朵里不过是一串无关痛痒的句子,最多带有猎奇性,或者感情色彩浓厚些。一个人一生的经历可以浓缩成几个简单词汇,嘴唇开合几次,所有的痛苦挣扎,就过去了。
  并非人情薄如纸,实在是每个人的生活都与他人无关。也实在是,语言这种工具充满了隔膜和歧义。
  这或许是他和魏行风都喜欢上画笔的原因——色彩、线条、图案比语言更富有感情和冲击力,有时候仅仅一眼,观者就会被画作里浓烈感情击穿,或者爱,或者恨,或者注意,或者陌视,斩截利落,绝无中间路线。


第6章 
  作者有话要说:  家里电脑坏了,今天才修好,耽误的更新我会补上,实在是抱歉了。
  “你不会是被我感动了吧?怎么都快哭了?”魏行风被孟朝阳呆滞而悲伤的表情逗笑了,怜惜地揉着他的头发警告:“你千万别哭!我跟你说这些可不是要卖惨……我在你身上又破例了,除了孙磊,我还是头一次跟朋友说家里的事儿。”
  孟朝阳吸了吸鼻子,说:“我确实很感动。你经历了这些还没变成愤青,实在太不容易了!”接着他说了句可以充分证明语言局限性的话——“苦难是艺术家的财富,这些经历会对你的创作有很大帮助,所以你一定不要放弃希望……”
  魏行风忙做个暂停的手势,道:“打住打住……我知道自己特别富有,将来肯定会成大画家,冲出国门走向世界!为了这一天尽快到来,我现在要开始画画了,你先自己玩会儿。”
  孟朝阳就静静地坐在他身边,看他画了一会儿速写,又看了一会儿风景,然后就睡着了。
  魏行风画了一会儿,起身活动一圈,回头看到孟朝阳睡得正香。不是第一次见他的睡相,却是意外地被吸引了目光。
  他侧身而卧,脸紧靠着手掌,绿草如一条碧绿的轻绸,映衬得本来就白的皮肤越发白如瓷、润如玉,浓睫犹如袖珍的翅膀安静地栖息在上面,勾勒出两道恬静阴影。而高直鼻梁下面的、淡粉的唇,宛如脆弱的花瓣,颇有那么点引人采撷诱/惑。
  在魏行风眼中,孟朝阳虽然长得很英俊,却始终有点畏手畏脚,根本谈不上风度。可就在今天,他看到了孟二傻子的另一面:或没心没肺地笑闹,或静美宁和的安眠。魏行风感觉十分新奇,仔细回想起来,孟呆子的感情是十分丰富的,伸向外界的触角也特别敏锐,像一只万花筒,非要靠近了仔细看,才看得到其中的璀璨光影。
  魏行风倾身靠近他,用手指擦过他的长睫毛。睫毛颤了两下,好像受惊的小动物一般。魏行风起了玩心,在他的睫毛上擦来擦去,轻声说:“喂,你梦见什么了?”
  孟朝阳似乎听到他的话,微蹙的眉尖舒展开来,竟是在微笑。
  魏行风若有所思地怔了一下,有灵光在脑海里闪过,某种不知名的力量牵引着他拿起速写本,飞快地画下熟睡的孟朝阳。
  等孟朝阳醒来的时候,他已经画了好几张草图,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姿态神情。
  不知道自己成了魏行风的画中人,孟二傻子揉着眼问:“我睡了多久?天是不是要黑了?”
  “没睡多久。离天黑还早。”魏行风头没抬头,但想象得到他懵懂的傻样儿,不禁笑起来。
  “我肚子好饿。”孟朝阳拿了块三明治开吃,边吃边赞美:“你做的三明治真好吃!”
  “是吗?给我来点儿。”
  孟朝阳忙掰了一小块塞他嘴里,顺便看他的速写。谁知他反应贼快,没等孟朝阳看清就挡了本子不让看。
  “给我看看嘛。”
  “现在不行。”
  “为什么?”
  “这就是我的参赛作品了,构思阶段,谢绝参观。”
  孟朝阳不满地撇了撇嘴,随即又高兴起来:“你找到灵感了?!”
  “嗯。我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
  “你是我的soulmate呀。”
  这是孟朝阳最爱听的甜言蜜语了,每次听都感觉心脏被幸福地麻一下,那种甜蜜快乐的电流可以令他回味好久。
  他认为自己和魏行风的友谊,再不是普通的朋友情谊,已经升华到一个更高的境界。
  野餐之后,魏行风开始画他的参赛作品,画的颇为投入,把自己关屋子里就是七、八个小时。孟朝阳不但给他做饭、送饭保证他的三餐,还主动请缨去乌托邦做兼职,因为想多赚些钱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予支持。
  孟朝阳每天从乌托邦回来都是夜里一点多,魏行风的屋里仍旧亮着灯。他睡在床上,凝视着这灯光,心情很平静,很快就入梦了。
  梦境也是特别美好。
  他常常梦见魏行风成为闻名世界的大画家,不管是在画廊里,还是领奖台上,自己总是站在魏行风身后。今晚,他又梦见魏行风站在一个超级大的画廊里,向到场的人介绍自己的作品,他照例站在后面。魏行风忽然说:“我能有今天的成绩全是因为一个人的支持……”随后他转身冲自己伸出手,隆重介绍:“他就是孟朝阳,我的soulmate……”
  孟朝阳在梦里笑歪了嘴,却不知道自己闭着眼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
  结果笑得差点岔气,醒了。
  黑暗中一张熟悉面孔映入眼帘。魏行风愕然道:“做什么好梦呢?至于笑成这样!”
  孟朝阳当然不能说那个羞耻的“军功章里有我的一半”的梦,只擦着嘴喃喃道:“没、没什么。好像是一件高兴事儿,不过我忘了。”随后他完全清醒过来,猛地坐起来:“你怎么在我屋里?”
  “我来看看你。”魏行风淡淡回答。
  “……”孟朝阳眨眨眼,问:“我笑得那么大声吗?”
  魏行风忍笑点头:“嗯。相当大声。”
  “……”孟朝阳默默地嫌弃自己。
  “你第二天要上班,晚上睡得太晚身体受不了。我那幅画快画完了,到时候我重新接活儿,你就不要去乌托邦做兼职了。”
  “没事,我年轻扛得住。”
  “听话!”魏行风揉揉他的头,把他按到枕头上,拿出大哥样子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现在的画涨价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你要是真闲不住就给我当助手,我给你发工资。就是少点儿。”
  他这番话太窝心了,孟朝阳有些感动兼激动,脱口道:“我不在乎钱的。”
  “我知道。”魏行风抬起手似乎想碰他的脸,半路拐弯给他压了压背角,尔后起身离开,替他轻轻带上门。
  魏行风不是个感情外露的人,喜欢笑即是他结交人的方式,也同样是他防卫外界的方式。外人看他笑嘻嘻的容易亲近,真正相处久了才会发现,他的喜怒哀乐全藏在笑脸后面,轻易不示人。但孟朝阳明白,他其实是个很体贴的人,只是事情太多,无暇他顾。
  而自己的付出,他都看在眼里、揣在心里,这就够了。孟朝阳是很容易满足的。
  不过他实在没料到,几天之后,魏行风会给他那样大一个惊喜。
  他是从窝里给揪出来,迷迷糊糊站到了魏行风屋里的。魏行风的表情神秘而兴奋,慢慢地转过画架,那幅废寝忘食创作的作品就呈现在他的睡眼前。丰富的色彩撞上了视网膜,令他的瞳孔猛然收缩,耷拉的眼皮也如幕布被拉扯起来。脑海仿佛响起一声炸雷,轰走了他的睡意,剩下深深的震撼和不可置信!
  整幅画分作两部分,下面三分之二是灰蓝海水,水里矗立着丛林般的深灰楼房,空隙处漂浮着电脑,断了的网线,手机,缩小的汽车和钞票。一个男人沉在水里,被这些东西拉扯着往下沉。他的眼睛是闭着的,像是睡着了,或是死了。但是从他的额头开出一朵巨大的花朵,直突出水面伸入天空。而在花朵里面,仿佛是幕布被掀起一角,有花朵、星斗、飞翔的彩鸟和天使。
  又是魏行风擅长的对比画法。海面以下是充满窒息感的沉闷色彩,天空上的画面则鲜艳而生机盎然,简直是天庭才有的每景。而男人,手脚都困在水里,呈现出一种无力的凝滞状态,他也正在像更深更暗的海底沉沦,只有渴望和梦境仍是那么鲜活美丽。
  “他是为梦而生。”孟朝阳脱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是为梦而生。”魏行风站在他身后接话道。
  画上的男人是孟朝阳。经过魏行风的加工,容貌有些模糊,但孟朝阳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
  良久,孟朝阳才如梦初醒般喃喃,说:“这是我?我是你的参赛作品?”
  “对啊。”魏行风从身后搂住他的肩膀,下巴支在他肩上,笑道:“这就是我眼中的你,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这根本就是孟朝阳的生活状态!假如没有遇到魏行风,他大约会无风无浪地过一辈子,结婚生子,寡淡老去,心里做着一个没完成的童年梦……
  前途这样令人沮丧,只是自己在装傻。
  孟朝阳有点儿想哭。
  魏行风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揪了揪他的脸颊,安慰道:“好了,你现在和你哥我在一起,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嗯!”孟朝阳用力点头。
  接下来整个早上,他们都在讨论这幅画,很是兴奋激动。中午他俩出去大吃一顿,喝了不少酒。
  今天是周末,乌托邦客人多,孙磊他们都在,孟朝阳就建议魏行风去那里庆祝一下。
  魏行风答应的声儿还没落,微信就来了。他看了一眼,笑起来:“小曼问我有没有空?说起来我跟她一个多月没见面了。”
  “哦。”孟朝阳瞧他笑的不正经,猜他可能是憋慌了。今晚的庆祝多半要黄。
  果然,魏行风边按电话边说:“弟,我今天得去约会,不能冷落人家姑娘。我们改天再去庆祝吧?”
  “好。”
  “我走了,晚上不一定会来。你自己小心点儿。”
  孟朝阳不耐烦地赶他:“行了,我又不是姑娘,大老爷们怕什么!你快去吧,别叽叽歪歪的!”
  魏行风便站起来买了单,然后脚步不稳地走出饭店。出去后,他又敲敲玻璃,跟孟朝阳挥手再见。


第7章 
  “孙磊都告诉我了,你这些天为什么不回屋。”魏行风的表情有些内疚。
  “……”孟朝阳能想象得到孙磊都说了些什么。
  “你说不介意我和小曼回来约会,我就信了,没想到你是说客气话。”
  “我、我不是说客气话!我真的不介意!”孟朝阳一听就急了,拿不准他这句话里是否有责备的意思。
  “你要真不介意,怎么会成天往网吧跑呢?”
  “我……”
  “都是我的错。”魏行风叹了口气,安抚似的揉揉他的头发,诚恳道歉:“住在一起,这些方面肯定要注意,换位思考,假如你像我那么无所顾忌,我也会受不了。而且,我习惯你一直让着我,什么事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的,忘了去考虑你的感受。”
  “……”wuli风风这番话说的太真诚,孟二傻子被深深感动了。原来,风风前阵子任性、霸道是因为把他当自己人了,意识到问题后,不但开始为他着想还特地做饭来道歉,相比而言,他自己揣着龌蹉心思避而不见的行为,就显得太不磊落大方了。
  魏行风不知道他的思想活动,见他低头不语只当他委屈,便凑上前仰脸看他,带着几分讨好轻声道:“朝阳,别生气了,好不好?”
  一声“朝阳”喊得孟朝阳心都酥了,连忙端正思想,表明态度,“我没生气,真的。我们是兄弟就该互相容忍谦让。跟你说句实话,我不回屋跟你和小曼有点关系,不过只有一点,而且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魏行风也露出和孙磊一样的“我懂的”表情,老不正经地笑道:“你该交个女朋友……跟哥说你不会还是处/男吧?睡过女人吗?”
  孟朝阳闹了个大红脸,还死鸭子嘴硬:“当然睡过!我交过好多女朋友呢!”
  魏行风坏笑:“哎呀,还是老司机,看不出来嘛。我怎么记得你那里是粉红的?老司机也有粉红色的吗?我弟真是天赋异禀呀!”
  孟朝阳被他挤兑得脸红脖子粗,扬起握筷子的手使劲捶他,怪不得孙磊将其视为现代西门庆,他一张嘴贱起来也是很流/氓的!不过他嘻嘻哈哈任孟朝阳打的时候,手里却稳稳端着饭盒,眼睛还不忘注意吊瓶里的针水,要说体贴也真体贴。
  等孟朝阳吊完葡萄糖以后,跟公司说一声,便坐着魏爱豆的电动车回他俩的出租屋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孟朝阳决定继续升华他们的友谊,硬往思想的翅膀上加了无数绳套,翱翔这种危险的事暂且不要做了,乖乖呆在友情和艺术的小船里就好。而魏行风也格外注意,再不带小曼回来,打电话的时候只要孟朝阳在旁边说话都特别小心,生怕又把小处/男刺激得离家出走。
  然而友谊的升华并不顺利。
  又一次,孟朝阳从梦中醒来,魏行风的脸仍在脑海里晃动,耳畔还有“我爱你”的袅袅余音。最近常常做这种和魏行风相爱缠/绵的梦,梦醒之后总会若有所失,恨不得永坠梦中不醒来。
  今晚也是。
  瞪着天花板,孟朝阳的心里塞满了轻飘飘的虚幻快乐,然而睁开眼睛后,黑沉沉的夜色扑面而来,提醒着那是一个荒唐的梦。
  下意识地,他闭上眼,希望梦境可以再延长一会儿。脑中却响起一个严厉的女声:“朝阳,你胡闹什么呢?!魏行风是你的好朋友,你别尽想这些臭不要脸的玩意儿!”
  这是妈妈的声音。每当他想放/纵,想走偏的时候,理智就会化身母亲给他一个当头棒喝,把他重新拉回正路上。就是这棒喝,即使在最叛逆的青春期,他也是个令人放心的乖孩子。
  孟朝阳长长吐出口气,恹恹爬起来,到厨房拿了罐啤酒靠着流理台慢慢啜饮。
  对面的房门打开,魏行风拿着块儿大毛巾走出来,“怎么还不睡觉?”他面目有些疲惫,大概又画了半夜。
  “想睡睡不着,喝罐酒再睡。”孟朝阳心虚地不敢正视他,视线向下盯着拉罐。
  “想什么事想的失眠?”魏行风走到他面前揉他的头发,“给我喝一口。”边说边冲孟朝阳张开嘴,自然得好像他们真是亲兄弟。
  “冰箱里有的是啤酒,你干嘛非要喝我的!”孟朝阳嘴里埋怨着,手已经自觉地把啤酒喂到他嘴里。
  “我喜欢。”魏行风满意地喝下一大口酒,然后转身走进卫生间。
  几分钟后,响起了哗哗的水流声。
  水声仿佛化作了无数只蚂蚁,从卫生间爬出来,爬到孟朝阳身上,钻进他的胸口,在他的心头点燃一把燎原大火,烧得他热血沸腾、心/痒难耐,必须做些什么方能灭火。
  神差鬼使地,他偷偷挪动脚步靠近卫生间,从半开的门缝往里窥视。魏行风被水打湿的背影烙上他的视网膜,同梦见过好多次的身体重叠在一起——
  宛如米开朗基罗雕刻的男性雕像,难以言说的阳刚之美!
  孟朝阳像被闪电劈中,发起了热病。他只得浑身颤抖地逃回房间。急速的心跳掀起欲/望的热/浪,在窗子透进来的一点光影中,他眼里心里全是魏行风的背影,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是黑暗里的一颗明星。
  他昏头昏脑在漩涡里打转,时而跃上浪尖,时而坠入谷地,而那美好的男人的身影始终在他上方打转,让他不至于迷失方向,直到颓然趴下,打湿被单和衣裤。
  这算不算一种亵渎?他问自己。严厉的理智没有发声。那种肉/体的极致欢乐终于镇压了她。
  后来,他睡着了。整晚都梦见在蓝天白云上自由飞翔。
  孟朝阳发现升华友谊是越来越难了。理智和欲望两个小人,每天都打得不可开交。往往是一番羞惭的自责之后,又接上一场死不悔改的以魏行风为对象的自渎,明知不应该却依然一路错下去,错又错得不够坚决,犹犹豫豫,进一步退两步的,简直可以把人心扯成两半。
  恰巧这个时候,孟妈妈给他来电话说要给他介绍对象,对方是某亲戚的侄女,叫徐曦然,比孟朝阳小几个月,各方面条件都十分般配,孟妈妈让他联系姑娘尽快见见人。本来孟朝阳自觉年纪尚小,不到非相亲不可的年纪,但现在他处境为难,这天上掉下来的女朋友简直像根救命稻草。于是,他相当积极地和女孩联系。第二天就开始见面约会。
  他长得英俊,脾气又好又大方,姑娘对他自然很满意。而他觉得对方活泼懂事,两个人也有话讲,相处还算愉快。如今他辞掉了乌托邦的兼职,晚上正好有时间,所以几乎天天和姑娘约会。
  照他们约会的频率,应该是进展迅速的,可相处了一个月,他们却连手都没拉过。徐曦然是给过好几次暗示的,但孟二傻子那根天线就是不灵光,压根儿没接收到对方的信号。
  某天他们一起去看电影,是部爱情片儿,大结局男女主角深情相拥的时候,徐曦然状似无意地把手盖在孟朝阳手上。孟二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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