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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射杀恋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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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勒令不许每天跟着的危冬歧和薛嵘心里苦——
  什么两受必有一攻都不算事,煤煤才是最大赢家。
  简直拉开了人工智能控制人类的序幕!
  不光践踏人类尊严,还抢人类老婆!
  苏良愉悦讲述大学的事,这让早早辍学的师宥翊心生羡慕。
  苏良:“学校有个特大的人工湖,不知策划者怎么想的,每年迎新生都让学长学姐手拉手围一圈,唱友谊地久天长,唱得鬼哭狼嚎。”
  “如果他们边唱边围湖转圈,估计就是活生生的做法现场。我听完当晚就做了噩梦,梦见自己被祭天了!”
  苏良皱脸哀嚎,师宥翊被他描绘的场景彻底逗乐。
  师宥翊:“薛嵘不是大你两届吗,他也参加了?你哪天再做噩梦,找他算账去。”
  扒窗户的薛嵘瞬间躺枪。
  苏良似乎空白几秒,半晌羞赧一笑:“这怪不了嵘哥。要怪得怪站台上吆喝大家跳起来的学生会主席。嵘哥估计也一脸不情愿骂他傻逼呢。”
  薛嵘:打扰了,在下正是这届学生会主席。
  师宥翊震惊:“哪个学生会主席这么蠢?”
  苏良沉吟:“没打过交道,但我对他印象挺深刻的。那位学长少年白,还秃。”
  “要不是后来听人提起,我还以为是个五十多岁校领导。”苏良笑了笑。
  薛嵘:???
  薛嵘憋屈又费解,苏良说的人他知道,的确是个校领导。
  去年学生会主席请假了,有机会大显身手的老头子将新生欢迎仪式活生生演成“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
  这事一度成为参与者的笑柄,学长们提起这事就脸色铁青,薛嵘也不例外。
  所以今年薛嵘上任后一雪前耻,按规矩歌是唱了,但好在他灵机一动拉来吉他社的人伴奏。
  几百人抱着吉他弹唱的场景颇为震撼,好多大一生还专门录视频发网上配文“X大牛逼!”。
  谁知令薛嵘洋洋得意的事,却被心爱的良良错乱成那样。
  为避免炫耀的嫌疑,薛嵘从未主动提起这事,他想等追到良良后慢慢嘚瑟。
  薛嵘委屈。
  可他不理解苏良为何会记岔?如果说苏良也大三,记混淆还情有可原。
  然而苏良统共就经历过一回,还是前几个月的事。
  加之那位校领导年初就退休回老家了,从外省飞来的苏良压根没机会认识他。
  薛嵘奇怪地望向眉尾轻挑的苏良,心里发毛。
  薛嵘寻思几日越想越诡异,可他又不能直接问,免得暴露偷听墙角的事。
  无法,他只能倾诉给曾经的敌人现在的难兄难弟危冬歧。
  薛嵘抱着“不能只有我害怕”的心思,希望勉强算半个朋友的危少爷开解一下他。
  “说不定是你不愿承认事实?”谁知危少爷眼睛都不眨一下,“你现实里是个秃顶老头吧?为玩游戏特意植发染发打去皱针,有心了。”
  薛嵘:“……”
  这就明显是胡搅蛮缠睁眼说瞎话了。
  薛嵘震怒:“你才秃顶你全家都秃!我打去皱针你做变性手术!”
  “危小姐牛逼!为追夫甘愿改变性别,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薛嵘气冲冲走了。
  危冬歧直到他摔门才收敛挑衅神色,冲远处一脸懵逼望来的两人无声叹气。
  其实产生疑虑的不只薛嵘一人。
  天天和苏良混一起的师宥翊也意识到不对劲。
  虽然借口保护对方,可师宥翊真把苏良当朋友,每天听小朋友讲讲生活琐碎,师宥翊就觉得心情颇佳年轻十岁。
  他近年来形影单只,尽享世态炎凉,师宥翊以为自己早就坦然接受一切——谁知越薄凉的人越趋光趋热。
  苏良就像个小太阳,有薛嵘的没心机,有危冬歧的悉心照料却不邀功,还有他们所没有的单纯。
  单纯的成年人就像阴沟里的鼠类,谁都想要嘲讽一番,所有人都会劝你世故。
  单纯是很艰难,相信一切与当代社交观格格不入,却又因格格不入而显得弥足珍贵。
  让人不由得想保护这份简单,想让无杂质的火焰燃得更久一些。
  师宥翊望向无知无觉的苏良,对方正愉悦抱着薛嵘特地为他买来的可乐。
  说到尽兴时,苏良会吨吨吨几口碳酸饮料再滔滔不绝,有时会因喝太多而涨红耳朵打嗝。
  小朋友近日将家底都掀完了,师宥翊问什么他都说,不问他就自己找话。
  说得越多越漏洞百出,即使和苏良年纪差了几岁城市也不同,师宥翊还是明显察觉到不对劲。
  他扯过纸巾,笑着替小朋友擦擦嘴角气泡,示意他慢点儿说。
  苏良腼腆地抿唇,五秒后又眉飞色舞起来。
  苏良:“宥翊,你有看去年年底电影吗?结局是男主死了,女主另嫁他人的那部。当时影厅灯亮后我坐那懵了十分钟,阿姨就差拿扫把把我打出去了。”
  师宥翊迟疑地点点头。
  他知道苏良在说哪部电影,可那是一百年多前的片子了。师宥翊前几年才在电脑上看过。
  “不过!”苏良一扫低落,欣慰提高声音,“男主演员凭这部剧,今年就当了影帝!”
  “真好呀,平行时空里他过得很耀眼。”
  那位演员和影帝失之交臂多年,终于在几十年前获得奖杯,师宥翊进游戏前一天还看见杂志感慨这事。
  师宥翊捂住苏良笑眯眯的眼,小朋友不解地眨眼,睫毛戳得他掌心痒痒的。
  迅速拉扯出天衣无缝的微笑,师宥翊手下移捏捏苏良脸:“是呀,真好。”
  苏良记忆像是被能工巧匠缝制的布料,乍看之下精美无比,每处缝线都平坦而真实。
  然而只要稍微留心摸摸布面,人们就能发现隐秘的丝线,歪歪扭扭不着章法,整块布就是被强行拼接的边角料。
  苏良记忆是真,可那并不属于同一人,甚至不完全属于这个世代。
  造物者盗来千万影像和回忆,强行塞进同一大脑,促使自己作品能拥有远超人类的梦境。
  人类爱规避痛苦紧攥美好,所以慷慨赠予虚拟人最梦幻的时光。
  每个虚拟人都纯良到光彩夺目。
  其实早该猜到的。
  是师宥翊沉迷于友谊游戏,迟迟不愿醒来。
  正如他差点忘记,危冬歧也不过是一串早晚被重置的数据罢了。
  师宥翊呼吸突地一窒,心脏跌落深渊。
  他闭眼想道:自己恐怕再也承受不住永别。
  师宥翊示意自己去趟洗手间,苏良歪着脑袋拧开汽水瓶盖,猛灌一口后鼓起腮帮子颔首。
  师宥翊在转身刹那收敛笑容,他绷紧唇疾步走向坚持不懈逗猫的煤煤。
  将煤煤一把扯来,逗猫棒“啪”地掉落在地,黑猫歪头疑惑地“喵呜”一声。
  “待会儿找机会扫扫苏良信息栏,”师宥翊哑着嗓子吩咐智能宠物,“偷偷的。”
  他顿了顿:“晚上没人时再告诉我。”
  “记住,别被他们任何人发现。”


第六章 当受DIY两处,你DIY一处。
  煤煤告诉师宥翊结果时,他正穿着棉质睡袍坐床沿擦头。
  闻言,师宥翊默不作声将毛巾一搭,顶着湿漉漉头发望向地面。
  煤煤担忧地从左肩蹦到右肩,还不知从哪掏出花环搁上师宥翊脑袋,希望主人能开心起来。
  师宥翊反应迟缓地扯下几乎蔫完的花环,闭眼将自己后扔向床。
  没能避开的煤煤差点被压成平板电脑,惊得它语音系统都错乱成萝莉音。
  “没事,至少薛嵘是人类。”萝莉煤绷到湿毛巾上炸毛,娇滴滴安慰道,“两个人类两个虚拟人,刚好符合世界多元化组织的宗旨。虚拟游戏设计初衷不就是创造人与虚拟人共生的条件吗?”
  师宥翊胳膊搭上眼,睡衣蹭起露出腰线,他一句话都不想说。
  “要不你和薛嵘在一起吧!”煤煤蹦跶着开始拉郎配,“他脾气是差了点,但不藏事。比神神秘秘的危冬歧强多了。”
  听闻那三个字,师宥翊烦躁更甚,他翻了个面脑袋戳进被窝,仍挡不住小宠物的喋喋不休。
  “根据梦境和事实推断,危冬歧将来杀死苏良的概率高达87。9%,幸好他俩是虚拟人……别太真情实感。”煤煤苦口婆心道,拎起湿毛巾想让主人擦头。
  师宥翊迟迟不肯从被子里钻出来。
  “你不懂,煤煤。”师宥翊闷声道,“虚拟人才会真正消失。人类在虚拟世界死亡,好歹现实身躯完好,游戏结束还能回溯记忆。”
  “虚拟人也不会消失,”煤煤将毛巾提溜到花盆边拧水,盆里含羞草惊得蜷缩,“他们会被投放到下一房间,多玩几回你们总有机会重逢。”
  “不一样的,小可爱。人类的存在痕迹来自社会价值和社交圈,其次才是回忆。”师宥翊解释道,“虚拟人顶多保持相貌与行为方式,可那些东西不属于他们,而是属于造物者。”
  “照你这么说,他们的存在岂不是没价值?”煤煤逗弄含羞草,它对新玩具颇为满意。
  “不。”师宥翊按住酸胀眼角,最近真有些矫情了,“虚拟人根据逻辑演绎的故事是真的,留给我……我们的回忆是真的。”
  “可这份真实终究被清除。他们是一串数据,只会直线行走,模仿人类模仿得再精湛也做不到共情,回忆对他们来说没有情感价值。”
  “你记得不就好了?”煤煤放过颤巍巍的小草,飞到师宥翊腰上坐着,痒得他一颤。
  “你记得不就好了。”天真的小宠物重复道,“下回再见危冬歧我就扇他一巴掌,说不定他能想起我们。”
  语罢,煤煤又想将机械臂拧成大黄蜂,师宥翊及时阻止了它。
  他顶着一头糟乱叹息:“那是我的记忆,不是他的。虚拟人能盗梦,却当不了造梦者。”
  “等这场游戏结束,他……他们就将永远离开我。”
  师宥翊不再缠着苏良听故事,也不再没事瞎撩危冬歧。
  他又蜕变为现世里的贫民,礼貌而疏离。
  苏良总怪自己说错了话,可每回跑去道歉,师宥翊都只笑他想多了。
  想没想多三人看在眼里,但没人戳穿他,毕竟上回师宥翊严重的应激反应令众人心悸。
  危冬歧忍了一周,实在不忍看师宥翊越发苍白的脸色。
  直到某天,危冬歧窥见师宥翊将随身带的小物全塞进包里,危冬歧终于炸了。
  他无视小宠物疯狂飞舞的阻拦,一把将师宥翊拽出房间。
  师宥翊任凭他紧攥,只顾盯着那泛白骨节发呆,两人跌跌撞撞走进花园。
  满园的玫瑰花像细细密密的噩梦,师宥翊皱眉偏头。
  苏良尝试挖掉玫瑰栽点其它花,薛嵘陪他跑了十几家花市,最终在黑市从神秘花匠手中买来风信子和鹤望兰。
  没两天就死光光。
  薛嵘不信邪,他又买来仙人掌,心道这玩意儿生命足够顽强,谁知没两天他又以失败告终。
  他俩折腾了好一阵,终于放弃消灭春风吹又生的玫瑰,拼死拼活才在花盆里养活一株含羞草。
  结果第二天就被煤煤偷进师宥翊房间,怎么说都不愿意还回去。
  薛嵘暴跳如雷扬言杀球,被苏良哄过几句耳根软了,这才不情不愿将含羞草拱手相让。
  师宥翊从回忆抽离,他闭目,一时之间那些美好竟恍如隔世。
  危冬歧将他按上椅子,完整捕捉到师宥翊一闪即逝的悲凉。
  他松开手才发现师宥翊手腕被捏得泛红,危冬歧心疼地揉着,师宥翊手指发颤却没避开。
  危冬歧问:“你为什么想走?”
  师宥翊抽回手:“临时相聚,早晚别离。当初是我缠着你,如今也该我主动离开。”
  “噢?”危冬歧尽量保持冷静,“第一回 见人将撩了就跑说得那么清新脱俗。”
  师宥翊挤出笑:“我不是没撩成功吗?缠着别人不是我的做派。”
  危冬歧说:“喜欢被人缠着是我的作风。师宥翊,当初我转身走时你偏要来,现在想跑路?晚了。”
  “我们相识不久,你何必装得不舍?”师宥翊有点烦躁,“以你的相貌追求者不少吧?每个人你都想留?”
  “吃醋了?”危冬歧搭上师宥翊后脑勺,拇指力度刚好地按了按。
  师宥翊被麻酥的电流感弄懵了,像只被顺毛的猫咪。
  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声音:“危冬歧,你这样我会怀疑你对我有意思。”
  “你怎么知道我对你没意思?”危冬歧反问他。
  师宥翊噎住了。
  危冬歧挠挠他头发,缩回不安分的手:“我猜猜你为什么要走。”
  “肯定不是因为没撩到我,你不会为欲望丧失理智。”危冬歧眸子暗了暗。
  师宥翊愣神,不知对方从哪判断出来的。
  很快危冬歧恢复神色:“因为苏良?你也发现他不对劲?”
  师宥翊神色一凛,猝然抬头。
  危冬歧虚挡他探究眼神:“别草木皆兵。我从薛嵘那听来的,不过他傻,被我糊弄过去了。”
  危冬歧顿了顿:“但你这么聪明,肯定猜得出来。”
  师宥翊沉默片刻,突然脱力靠向椅背。
  他脖子虚仰,望向虚拟世界美到不真实的晴空。
  师宥翊笑道:“不比危少爷聪明,将每个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这称呼原是打趣他,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危冬歧按响骨节,下了决定。
  危冬歧道:“你是不是怀疑我对你有所隐瞒?”
  “噢?”师宥翊懒洋洋反问,“仅仅是我怀疑?”
  危冬歧听口吻就知道他打消了跑路念头,危冬歧从善如流:“你是不是猜到我对你有所隐瞒?”
  “是。”
  “只要你愿意信我……”危冬歧严肃几分,“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等时机得当我就全盘托出。”
  “多久才算时机得当?你会让我等到地老天荒吗?”师宥翊将刘海捋到后面,歪头打趣。
  危冬歧眼神突然柔软:“那就陪你到地老天荒。”
  不知是因不再一个人扛事,还是因为危冬歧套路来得猝不及防,师宥翊决心留下了。
  煤煤对主人恢复好心情表示欣慰,但又对他轻易被美色所惑这事表示忧虑。
  “事出反常必有妖。”煤煤劝诫道,“危冬歧大方承认自己糊弄过你,肯定想趁你消除戒心及时犯案。”
  师宥翊赞同地点点头:“可为什么他硬要留下我?不如让我走得天远地远,再没办法赶回来阻止他。”
  “你不懂。”煤煤故作深沉叹息道,在空气中投影出《犯罪心理学》,“在警方眼皮底下犯案更利于变态获取快感。如果只为欺负弱小,他们不如躲家里杀鸡。”
  “煤煤真聪明。”师宥翊乐了,奖励地揉揉宠物小脑袋,“我不会放松警惕的,放心吧。”
  “他再怎么撩我,也休想在我视线范围内杀掉任何一只鸡……鸭也不行!”
  师宥翊从逃兵变回护崽老母鸡,整天虎视眈眈盯着两只狐狸。
  苏良只高兴师宥翊又与自己亲近了,很久没和良良共度二人世界的薛嵘却怒了。
  他咆哮道:“师宥翊!我劝你一句,两个受是没前途的!”
  师宥翊搂着苏良挑衅地吹口哨:“嵘哥,我劝你收敛点脾气。不要人没追着就被你吓跑了。”
  语罢他视线下移,意有所指地挑了挑眉:“有些东西派不上用场,是攻是受又有什么区别?”
  薛嵘遭受此生最大羞辱,还是在最爱的良良面前——
  虽然良良没听懂,他顺着师宥翊视线盯向某处,盯得薛嵘星火燎原头晕目眩。
  薛嵘作死地又跑去找危冬歧诉苦。
  “他说得没错。”危冬歧当然和师宥翊站一边,“你现在只能DIY。当受能DIY两处,你只能DIY一处,多亏。”
  薛嵘盛怒:“你不也一样吗!”
  危冬歧耸耸肩:“又没人在师宥翊面前说我不行。”
  薛嵘更怒:“我只是没机会用它!不是不行!”
  “那你怎么知道自己行?”危冬歧据理力争,“说不定到关键时刻就哑火了呢?”
  薛嵘疯了:“那你今晚要亲自验货吗?!危少爷!!”
  “别,我怕你跟我比完枪,羞愤到翻身当受。”危冬歧连连推辞,“等你跟你家良良上床那天,两人同时趴下,多尴尬。”
  薛嵘被画面震惊了,抖着唇半天找不到话怼回去。
  危冬歧鼓励地拍拍他肩膀,溜了。


第七章 “你的姓氏,实在有些别致。”
  师宥翊行走于昏暗阴湿的牢狱,身后两位端枪护卫亦步亦趋,三人步伐整齐到空荡寂寥。
  男子边走边戴上黑手套,右手紧紧扣住一把特质手枪。
  师宥翊食指颤栗十分明显,幸好没拉开保险,不然他非得擦枪走火不可。
  啪嗒,啪嗒。
  距离牢狱最里越近,空气越叫人窒息,莫大恐惧顿时袭上心头。
  师宥翊欲挣脱梦境,却没能成功。
  他见自己面沉如水停在一间牢房前,指尖终于止住颤抖。
  咣咣,牢房打开,师宥翊屏退掉其他人,独自钻了进去。
  一人屈膝坐于床上,衣衫凌乱气质不减,师宥翊看不清他面容,就觉一阵心绞痛。
  他瞧见自己说了声什么,师宥翊随即朝男子举枪,手臂平稳到捎显冷血。
  那人似乎笑了笑,又或许没有表情——
  师宥翊不知听见什么勃然大怒,下一秒他几乎止不住颤栗,袖口上滑抖出精致腕表。
  梦外的师宥翊听不见声音,他只得转向暗角,努力窥出犯人那双漆黑漂亮的眼睛。
  没有恐惧,没有绝望,也没有痛苦。
  只有无尽的虚无,这令冷眼旁观的师宥翊有些喘不过气来。
  梦里的师宥翊迅速恢复平静,他闭眼说了一长串话,而后睁眼,毫不犹豫扣下扳机。
  梦外,师宥翊试图惊呼,然而话就像被塞住的红酒瓶,关在喉间晃晃悠悠满是血红。
  “砰!”
  终于他恢复听觉,那是一道熟悉又足以撕裂宁静的枪响。
  师宥翊最近情绪又不太对劲,连危冬歧都倍感费解。
  他时常觉得师宥翊在窥视自己,不是挑逗,更不是害羞。
  好几回危冬歧回望,对方就会迅速埋头,直到几日后危冬歧才堪堪抓住那双眼底的迷茫和惊慌。
  危冬歧蹙眉,总觉事情不太妙。
  但这种状况产生的缘由他着实没头绪。
  这种奇怪似乎只针对危冬歧,他旁敲侧击,薛嵘和苏良均表示师宥翊一切正常。
  薛嵘还趁机嘲笑他坠入爱河,关心则乱。
  这是事实还是想太多,危冬歧当然分得清楚。
  又过三日,危冬歧实在按捺不住扣住师宥翊,他以两指狠狠捏住对方下巴。
  危冬歧双目如潭,似要逼得师宥翊无处遁形:“怎么这两天总盯着我?”
  空白两秒后,师宥翊展颜笑道:“自然是因为危少爷眼睛长得好看。”
  他以指腹临摹危冬歧眼周,轻柔而仔细,像一只展翅的蝶。
  没料到这家伙画风突变,危冬歧下意识闭眼,睫毛微颤。
  师宥翊抓紧时机挣脱禁锢,俯身在对方眼皮落下一吻。
  唇瓣温湿,危冬歧整个人都酥了,从眼皮一路麻进心脏,他瞬间丢盔弃甲忘记初衷。
  一吻即离,师宥翊退回原位含笑盈盈:“这么漂亮的眼睛,请务必多瞧瞧我。”
  “若你能瞧得我心神荡漾,说不定什么都依了你。”
  危冬歧鲜见地羞赧几秒。
  他狼狈转头半天不愿睁眼,半晌抬手挡住耳朵:“瞎承诺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师宥翊恢复轻佻,尾音上扬,“除了失去你,我没其它好害怕的。”
  危冬歧见他又开始瞎撩,反倒放心不少。
  他不轻不重拍向师宥翊脑袋,轻骂道:“没出息。”
  “危少爷不就喜欢这款?”师宥翊笑着后压椅背,整个人一晃一晃的。
  “哪款都喜欢。”危冬歧抬脚踩住横杠,以免他摔过去。
  危冬歧淡淡说:“是你就行。”
  准备好的严肃谈话被师宥翊硬搞成暧昧,危冬歧本想找机会再问,谁知在那之后对方又正常起来。
  危冬歧明白他是不愿提这事,只得作罢。
  师宥翊依旧粘着苏良,煤煤仍不给危冬歧好脸色,薛嵘继续“尊称”危冬歧为危少爷。
  这回师宥翊实在忍不住了:“这家伙成天冷冰冰的,哪来什么少爷脾气?霸道总裁还差不多。”
  “尊称罢了。”薛嵘意味深长笑道,“你不觉得他和我们不像同一类人吗?”
  “相比之下你作为狩猎者,还更接地气些。”
  师宥翊这才想起自己没来得及告诉他们来历。
  参加比赛这事算不上秘密,反正等结束游戏,自己若真成了第一名,肯定得上广场屏幕二十四小时滚动播出。
  薛嵘早晚会知道,与其到时候被他找上门来怪自己隐瞒,不如现在就坦白。
  而危冬歧和苏良……师宥翊下意识逃避掉他们会早晚消失的事实。
  师宥翊戳戳桌上正仰躺休眠的小宠物肚皮:“忘了告诉你们,我不是上流人士。我也是贫民。”
  “那你怎么能当狩猎者?!”薛嵘一拍桌子,吓得煤煤滚了两圈继续休眠,“你找了黑客入侵游戏系统吗?”
  “我有这能耐,怎么不干脆翻玩家底牌,摸清你们身份?”师宥翊无语,“哪还需要煞费苦心四处调查。”
  薛嵘又语塞,一时之间竟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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