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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收的覆水-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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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久以来，都是我误会了吗？还是说，你对谁都这样？”
路卿宇看着坐在对面的垂头丧气地像一只刚淋过一场暴雨的大狗的刘衍川，心中又开始烦躁了起来。
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成了自然皆大欢喜，不成也能各走各的路，互不打扰。
可刘衍川给他的感觉就像是被他抛弃了一样。
“抱歉让你误会了，我的错。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吧……”路卿宇说。
“我不信。”
刘衍川那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让路卿宇觉得很心烦。
但他还怪不得人家，要是他在第一次的时候果断的拒绝了便也没有那么多的破事儿了。
“你还要我说得更明白些吗？”路卿宇少见地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我不喜欢你。”
刘衍川错愕。
两个人的角色像是对换了一般，现在说不出话的人是刘衍川。
沉默了许久，刘衍川抬起头来。
任路卿宇的眼神怎么躲闪，他就是没有放过他。
“所以之前那些……都是假的吗？”刘衍川看着路卿宇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
路卿宇偏过头去，想要躲避他直勾勾的眼神，可是刘衍川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别躲，宇哥，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之前那些，都是假的吗？”
路卿宇躲不了刘衍川的眼神。
他闭着眼定了定神，缓慢而坚定地答了句“是”。
他没有正面回答刘衍川。
谎话会被他从自己的双眼里看出来的吧。
之前，是假的，也是真的。
路卿宇自己也没有办法去判断。
路卿宇的话音刚落，刘衍川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倚在沙发背上。
头完全地枕在了上面，抬起一只手来捂着眼睛，嘴角还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从窗外投进的光线毫无阻拦地照了进来。
时间仿佛静止了。
只有在阳光中无处遁形的灰尘还在随着气流，不知要飘向何处。
“抱歉……如果你愿意的话，还能当个朋友。”路卿宇打破了沉默，“那我……先走了。”
他收拾好东西，准备开溜。
“宇哥。”
刘衍川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
刘衍川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缓缓地站起身来。
在路卿宇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刘衍川已经双手撑在桌面上，上半身靠得越来越近，两个人的脸也越来越近。
仿佛下一秒就要亲上去。
路卿宇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般，身子往后仰。
刘衍川笑了笑，坐回了原位。
“你喜不喜欢我，是你的事。”刘衍川顿了顿，“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我喜欢你，就这样，你别紧张。”
“啥？”路卿宇有些懵。
“我的意思是，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喜欢你就行了。”
刘衍川话音刚落，对着路卿宇笑得张扬。
九月份依旧热烈的阳光肆意地从窗外照进来。
空气中的粉尘在光线中翩翩起舞。
影子被斜斜地拉得很长，很长。
很多个周六的下午，路卿宇就是在这种稍有些刺眼的光线下一点点地给刘衍川讲着主谓宾定状补。
“抱歉……”
“有什么关系。”刘衍川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像一直殷勤的大狗，“这个本来就不怪你。而且……宇哥你等着被打脸吧。”
路卿宇摇了摇头，匆匆地朝他告别之后走了出去。
几乎是落荒而逃。
路卿宇的身影消失在了刘衍川的视线里。
他的笑容渐渐地敛了起来。
回到宿舍里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
路卿宇洗了脸，擦了擦因为出汗而变得黏腻的脖子手臂，换上睡衣，便一头埋进了自己的被窝里。
事情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了。
路卿宇还在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因为贪恋这一点点的心动，而……
明明知道这样不对，害人害己，却还是控制不住。
他不是个圣人，但是这种时候，他却总希望自己是个圣人。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想太阳穴就开始突突地跳动。
连思考也不能了。
路卿宇慢慢地睡着了。
做了个杂乱无章的梦。
他回到了N市一中，回到了那个和周玄廷做同桌的深秋。
可是坐在自己身边睡觉玩手机的人却变成了刘衍川。
他在梦中无意识地，紧紧地皱着眉头，抚也抚不平。
刘衍川的手机提示音响了起来，解锁一看，发现是方泽卫的消息。
“刘衍川，怎么样怎么样，成了吗？”
看着语气，好像很期待。
“没……”
“啊？发生了啥？？？”方泽卫有些吃惊。
“我表白了，然后被宇哥拒绝了。”
“不可能吧……”
刘衍川看路卿宇刚才的反应，也不是对自己完全没有感觉。
应该是，还藏着些什么事，自己不知道，也许问问他身边的人会有点结果。
“卫哥，问你个问题。”
“行，你问吧，哥要知道绝对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宇哥他是有什么喜欢的人吗？”
在一棵树下摸鱼玩手机的方泽卫看到刘衍川问他的问题，皱起眉头来仔细地回忆了一番。
“喜欢的人……应该是没有的。”
“真的？”刘衍川有些不太相信。
“是，我敢确定。和他同宿舍也有两年多了，别说是喜欢的人了，他就是看我们学校绝大多数的雄性生物都会觉得丑。”
“这样……谢谢。”
“别客气，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吧，我这儿还有点儿事儿，下次有空再找你。”
刘衍川匆匆地结束了对话。
看着方泽卫发来的消息，有些混乱。
既然没有喜欢的人，那又是什么原因让他不能接受自己呢……
刘衍川思索不出个所以然，又打开了另一个对话框。
“许宇霖你去学校报到没？”
过了一会儿，许宇霖才回了消息。
“没呢，下周和小墨一起过去，找我有啥事？”
“哦，我想问问你，我是不是长得很丑？”
“。。。。。。”
发完六个点之后，许宇霖隔了许久，才又回复了他。
“不是，哥，您吃错啥药了？”
“。。。。。。”
“真的，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你觉得自己丑，先去问问附中那里你那堆庞大的粉丝团再说。”
“这不丑？”
“我求求您饶了我这个可怜的小男孩吧刘衍川，你要是长得丑的话，那我岂不是毁容级长相？”
“嗯，知道了。”
刘衍川扔下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又不理许宇霖了。
他叹了口气，从咖啡厅走到公交车站准备搭车回家。
反正来日方长，也不怕他喜欢不上自己……
第61章 第 61 章
开学过后便是每一个大一新生的噩梦——军训。
Z大虽然只有为期两个星期的军训，但是人人都传Z大来的教官是最严格的。
休息时间掐得精准，不会少一秒也不会多一秒。
不过这还不是最惨的。
Z大安排的军训场地一般是在露天的篮球场或者在田径场上，时间一长了，一个连里的人都像是农村水泥路上铺的那即将要被晒干的谷子。
这就算了，要是被分到露天篮球场上那可真是要祈祷着自己别被晒脱一层皮来，毕竟，篮球场边上一棵像样的能遮阳的树都没有，全是小树苗。
自从那一次尴尬到无以复加的见面之后，路卿宇偶尔手痒想玩儿游戏的时候再也没有找过刘衍川。
而这两个人之间好像有一种莫名的默契，刘衍川也没有找过他了。
不过这样也好。
路卿宇不用费心去想要怎么面对他，好歹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刘衍川应该是在军训吧。
每一年的军训，能够令新生开心的除了休息或者坐下来拉歌之外，还有等着那些要做班级集体活动的学长学姐们带着各种冷饮水果来探望他们。
但是这种活动往往是路卿宇最烦的。
好好的一个没有课的下午，本来能够悠闲地在宿舍睡午觉睡个饱，再干自己想干的事情。任窗外的阳光多么热烈紫外线多么强，宿舍里开了空调一关窗关门，就舒服得让人再也不想出去。
可是明明是一个这么消磨人意志的下午，却要在最热的时候起床出门，再去把那该死的饮料水果一箱箱地从校门口搬到联系好的班级，蹲在户外随便一个地方和根本不认识的新生搞活动。
说真的，每逢这种时候，路卿宇觉得自己可以去死一死了。
路卿宇中午翘着腿在宿舍追剧啃泡面的时候还在提心吊胆今年这个鬼活动什么时候要开始的时候，班群上就发了通知。
“团支书何琳：各位同学中午好！经过统计我们班级的无课表，班委决定在今天下午和英语1X班进行联谊活动。请等会儿图片上有名字的同学于今天下午2：00到校门口集中搬运物品，剩下没有点到名的同学于2：40准时集中十五十六栋宿舍楼中间的篮球场。谢谢合作！”
路卿宇点开通知栏，瞥了一眼那条通知，浏览了一遍图片上没有点到自己的名字，便又切回去继续追剧了。
可是即使他不用搬东西，可是突如其来的通知一下子把他今天下午要补个眠的计划给打乱了。
他瞬间变得低气压了起来，就连刚才还看得津津有味的剧也丝毫没有心情去看了。
没办法，路卿宇只得赶快把泡面吃碗，洗了碗之后洗漱一番便上床睡午觉去了。
路卿宇昨晚修改小组作业改到了接近凌晨两点钟，困到不行，此时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下午闹钟响起来的时候，路卿宇还处于深度睡眠之中。
迷迷糊糊地摸到了枕边的手机，眯着眼睛在视线一片朦胧之中点了个“稍后提醒”之后，眼睛一闭，马上又睡了过去。
闹钟第二次响起来的时候是在十分钟之后。
路卿宇定睛看了看时间，一个激灵，马上从床上蹦了起来，下了床才发现宿舍里就只剩下了肖言一个人。
他马上穿好鞋，上厕所洗脸，拿起手机就出门。
醒是醒了，可走在路上的路卿宇眼睛还是睁不开，脑袋昏昏沉沉的，每走一步太阳穴都会抽痛。
他几乎是靠着求生欲走到了目的地。
篮球场旁边被宿舍楼挡出的一小块阴影几乎是被来得早的人占据了，路卿宇眯着眼睛寻找了一圈，无果，只得走到方泽卫和陈浩洋占据的小树底下。
刚栽下的小树苗几乎没有什么遮阳能力，树干纤瘦，枝叶稀疏，总有大片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落下。
不仅没有遮阳能力，看树枝上那些已经被晒得蔫蔫了的嫩绿的小树叶，路卿宇心中不禁思考着这棵树到底会不会被晒死这个问题。
不过嘛……能遮住一点是一点，有总比没有来得好。
肖言匆匆赶到的时候，联谊活动也差不多开始了。
在他们点名的期间，被每一届军训新生戏称为“晒谷场”的篮球场已经整整齐齐地排了两个班的新生了。
看他们军训服和脸上的汗，应该已经训练了有那么一段时间了。
被教官指挥着踢正步和敬礼，做不好的还被要求卡动作。
大热天的，一直抬着腿或者抬着手不给放下来，保持动作，也真是苦了这帮孩子。
路卿宇没有听团支书在说些什么，一直带着看戏的心理偷瞄着篮球场的两个连。他注意到，已经有些体质弱的人好几次都差点要倒下来了。
等到团支书絮絮叨叨地说完了她的长篇大论，去和教官沟通完毕，这个联谊才正式开始了。
他们的直系学弟学妹听到教官宣布可以进行活动了之后，每一个人都欢呼地跑向了这边。
路卿宇还是挺同情他们的，毕竟这种魔鬼训练自己也经历过。
于是，他拉着宿舍其他三个人走一边去，给人家腾个稍微阴凉一些的位置休息。
“谢谢学长们！”
一个看起来就很活泼的学妹丝毫没有忸怩，大大方方地朝他们四人道了谢。
这个学妹还招呼了和自己相熟的几个女孩子一起过来。
既然是联谊，那既然要聊聊天什么的。
这几个女孩子长得都还挺好看的，肖言和陈浩洋见状不愿意走了，非要站在一旁晒着太阳和人家聊天，搞得这几个小姑娘十分不好意思。
路卿宇向来把紫外线视作洪水猛兽，肖言和陈浩洋有这份闲心，他和方泽卫可没有。
方泽卫是因为自己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他则只是单纯地觉得紫外线会灼烧他的奶油肌……
当然，奶油肌什么的只是开个玩笑。
左右也没兴趣和不熟的人套近乎，路卿宇带着方泽卫找到了篮球场边一块边缘的晒不到太阳的小角落席地而坐。
他们联系的这个班的人是暂时解放了，可是还有另一个没有联谊的班级还在苦逼地训练着。
路卿宇没事干，刚睡醒也懒得和人聊天，无聊到数着这个倒霉班级的人数。
还没数多少，路卿宇觉得有点不对。
“咦？这个班怎么看起来男生比较多？”
“是吗？”正在玩手机的方泽卫伸长脖子看去，“还真是！这肯定不是我们外国语学院的吧。”
“你这不是说废话呢吗！外院能有这么多雄性生物啊……说不定我们一个年级的男的加起来都没人家半个班的男的多。”
“奇怪……这不是我们院的地方吗，怎么混入了奇奇怪怪的东西……”方泽卫很好奇。
“管你啥事，我们来摸鱼就成了。”路卿宇白了方泽卫一眼。
“说的也是！”
路卿宇不像方泽卫，他没有一个能够随时随地都能说话的人，所以手机也不是那么的好玩。
他拿着刚才多出来的冰茉莉花茶，一口一口地吸着，百无聊赖地看着这帮倒霉孩子受苦。
“立正！向后转！”
走到尽头后，教官下达了指令。
这才军训了不到一周，这帮小孩子转得还算整齐，路卿宇心想。
“齐步……走！”
转了个方向之后，教官继续下达指令。
路卿宇看到一群橄榄绿大军擦着地板朝自己的方向缓缓移动。
路卿宇和方泽卫坐的地方离篮球场的另一头的尽头还有些距离，也因此他能够看着这帮倒霉孩子走过来又走远。
一直到了队尾，路卿宇还在看着。
此时，排在最后一排，靠近路卿宇他们这个方向的第一位的人，走着齐步时，偏过了头。
一不小心，就和路卿宇的视线相撞了。
路卿宇骤时瞳孔一缩。
刘……刘衍川？他这么在这儿啊？
就短短的几天，刘衍川的肤色就已经从偏白的小麦色晒成了古铜色。
他好像剪了头发，迷彩帽下见不到他的刘海了，也许是学着那些女孩子把刘海捋到帽子里边压着，能看到的只有短短的发根。
接连不断的汗滴从额头没被帽子压住的地方，顺着脸颊两侧流了下来。
脖子上和背后也都是汗，衣服都被浸得湿湿的，古铜色的满是汗水的脖子在阳光的照射下亮亮的。
路卿宇还在状况之外。
毫无意识地一口一口喝着冰茉莉花茶，喉结随着咽水的动作上下滚动。
好像完全没有思考过要移开视线，就这么双目无神地和刘衍川对视着。
但毕竟这段路很短。
刘衍川扬起嘴角，朝路卿宇笑了笑。
不一会儿，便跟随着大部队越走越远了。
“发什么呆呢？”一旁的方泽卫聊天之余抬起手肘撞了撞路卿宇。
“我好像知道这是哪个班的了。”路卿宇呆呆地说。
“哪个班？”
“信息管理的。”
“你咋知道的？”方泽卫很疑惑。
“我看到刘衍川了？”
“刘衍川？”
“是啊。”
“说起这个……怎么最近没有看到你和刘衍川一起了？”方泽卫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路卿宇转过头看方泽卫，皱着眉头消化着他刚才的话。
“什么叫……最近没有看到我和刘衍川一起了？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这时，方泽卫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
“啥？我就随口一说！”
方泽卫脸上尽是无辜的表情，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路卿宇知道自己在和刘衍川私下沟通这种事情，这种卖室友的行为可是要被路卿宇吊起来打的……
“嗯？”路卿宇危险地眯起眼来。
“我就随口一说你干嘛这么大反应……”方泽卫做贼心虚，委屈巴巴得要紧。
“最好是”
第62章 第 62 章
“宇哥。”
下午偶然碰到了那么一次之后，果不其然，晚上的时候刘衍川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路卿宇今天晚上帮被老师叫去帮忙的肖言顶了一晚上的班，站了一晚上，累得要死。
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回到宿舍里洗了澡之后才看到刘衍川发过来的微信。
“有什么事吗？”
他想了想，不回消息真的不礼貌，于是，便在对话框删了又改，终于把自己的语气变得礼貌而疏离，这才发了过去。
“今天，好巧……”
刘衍川依旧是如同往常一样的给路卿宇秒回了信息。
可是两个人的关系因为那天的原因渐渐地淡了下去，这么久不说话，一时间，也想不出要说些什么，只能以一些不尴不尬的话回应着。
“是挺巧的，我也没想到。”
“那你……今天是去联谊吗？”
“嗯对，和直系的班联谊。”
“真好，我们直系的前几届还没有想好要什么时候过来。”刘衍川放在屏幕上的手顿了顿，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自己的语气，怕又像那天一样吓到路卿宇，“今天看着你们直系的新生好羡慕。”
“是吗，别急，你的学长学姐应该也快过来了的。”
“嗯……希望是吧……”
刘衍川刚洗完头，头发还没来得急擦干便看到路卿宇的消息发了过来。于是他匆匆地抓了条毛巾盖在头上，便拿起了手机。
他低着头，被水湿成了一撮一撮的黑发正在接连不断地滴着水。
刘衍川刚发了过去，又手快地补了一句话。
刚要点发送键，楞了一下，又飞快地删光了。
“今天，我还以为是你特地来给我送喝的，结果白高兴了一场。”这句话飞快地消失在了对话框里。
在湿润的刘海的遮掩下，刘衍川低垂着眼眸，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大狗。
两个人之间经过了那么多天的隔阂，早就不复从前的什么话都能聊得开了。
刘衍川觉得他每说一句话都像在寒冬里结冰的河面上行走，每一步都有掉下冰窟的危险，但却又因为对面那人是路卿宇，依旧甘之若饴。
可路卿宇何尝不是呢？
自从那一天落荒而逃之后，心中就总有个小疙瘩。
他怕不拒绝的话会因为自己的私念而不小心伤了刘衍川，可是如他所愿，干脆利落地说了拒绝的话，却又忍不住担心会不会那天的话说得太重了。
已经和刘衍川认识了这么久，突然有一天开始变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开始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话，路卿宇有些闷闷不乐。
每一次点开他的对话框，想问问他最近怎么样了，却还是犹犹豫豫的，连话都没打上去就迅速关掉了软件。
这段话进行得尴尬，即使是两个人都下意识地不想让它结束，可还是架不住无话可说。
在这之后，两个人之间再也没有过交集。
十一国庆节如期而至了。
新生的军训早在放国庆节的前两天就已经结束，这帮小孩子白天不用训练，晚上不用开会，想疯了一般地呼朋引伴在校园里闲逛，就连上课时间时的校外的小吃街也少不了他们的身影，看得他们学长学姐好生羡慕。
路卿宇十一是订了票要回家的，行李早就被他收拾得整整齐齐全都扔进了行李箱里，就等着到时候时间差不多了直接打个车直奔火车站。
要说硬说今年的十一和往年有些不同，那应该就是杨宁俊回来时再也没空管他，毕竟，这次他可是和江舟一起回来的。
路卿宇时不时地会和这两个人出去聚聚会什么的，毕竟三个人也是从初一就开始认识的老相识了。
只是……
杨宁俊和江舟还处在热恋期中，常常毫无意识地就往旁边人脸上砸狗粮，还是满满一蛇皮袋的那种狗粮。
就说有天晚上吧，这三个人刚从万达夹了娃娃回来，途中经过了一家M记。
杨宁俊吵着要吃新出的抹茶甜筒，于是拉着他们过去排队。
第二个半价，但是这对三个人来说就很尴尬了。
江舟厚道又老实，尴尬地看着落单的路卿宇，还提议说要不换一家，吃哈根达斯算了。
路卿宇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温和地对着这两个人说：“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吃两个。”
只不过这还不是最惨的。
江舟买了一个纯抹茶味的一个抹茶双旋，杨宁俊非要两个口味都尝一尝。
江舟自然是什么事都就着杨宁俊。
于是，被两个人落在了后面的路卿宇就看到了这么一幕——
杨宁俊边走路边刷着微博，江舟递过来一个纯抹茶味的甜筒，他低头咬了一口，觉得太苦了，江舟又喂给他一个抹茶双旋的。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一行人。
前面两个腻腻歪歪地两个甜筒轮流喂，后面落单的那个一只手拿着抹茶另一只手拿着双旋，面带微笑地，两边轮流尝味道。
也不知是因为今天晚上的风太温柔了，还是因为橘色的路灯太温暖了。
路卿宇就在这个时候猝不及防地想起了刘衍川。
好像，他陪刘衍川去星光城买练习册的时候，也是这么一个夜晚。
初夏的夜晚和初秋的夜晚真是太像了。
都拥有同样的带着丝丝凉意的晚风，拂去燥热。
还吃着同一家店的甜筒，只不过是从初夏的樱花换成了初秋的抹茶。
看着前面那两个秀恩爱秀得忘我了的人，路卿宇突然有点想刘衍川了。
只不过又这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他说过话了，他的朋友圈从来不更新关于自己的动态，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十一便也这么过去了。
路卿宇买的是六号下午的票，提前了一天回校也没有那么的赶。
N市和Z市隔得不远，但偏偏天气变化特别大。
路卿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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