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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时分_千绮夏-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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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青年苍白皎洁的清新脸孔以及那片结了蜘蛛网的简陋房梁。
我费了一会儿工夫才迷迷瞪瞪的辨认出眼前这个青年是那个神神秘秘、寡言少语的鹿野,想要开口说话,喉咙里却发出一阵嘶哑的干咳声。
鹿野蹙眉动了动被绑住的身体,似乎想要伸手探向我的额头,最后却不得不作罢道:“你能听清我说话吗?你好像发烧了。”
我不舒服的翻了个身想要挣扎着坐起,勉强开口却也只是发出了一声单音节:“嗯……”
未料一个身影忽然靠了过来,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滚烫的额头似乎贴上了一个冰凉舒服的东西,睁眼却望进了一双烟雨空濛的眼眸,四目相对间,两两无言。
在我意识到贴上我额头的是鹿野的额头之时,他已经抽身离开,即使双手被死死缚在身后,他却依旧能平稳敏捷的站起身朝紧闭着的木门移去。
“来人——我们需要医生,这里有人生病了——”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他拔高了声音说话,却是在这种时刻。
鹿野似乎有些焦急,见没有人回应自己,只是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呼喊着,甚至用身体去撞击纹丝不动的木门,借此制造出一些让人无法忽视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院子里这才传来脚步声,一直紧锁的木门这才被人从外面打开。
我已经没有气力抬眼去看,只听见鹿野的声音以及另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争论着:“他发烧了,必须得看医生、吃药。”
“呵……这大半夜的上哪里去找郎中?风寒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你就是这样对待你弟弟的救命恩人么?”
“哎……我去,我去就是了。”
男人含糊的呵欠连天的抱怨着不情不愿的挪动脚步,一直连绵不绝的雨声也依稀变得渐不可闻,天地间骤然静下来,不知为何,却给人一种莫名的不安感。
我神志不清的勉强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灰蒙蒙却发亮的一团团模糊的景象。
脑海中最后的记忆是犹如天兵天将一般忽然冲入院落之中黑压压的士兵以及几声稀疏却沉闷的枪响。
……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着一群杀气腾腾的黑衣人,还有一群面无表情的白衣人。
我还梦见了满脸眼泪、哭红了眼的顾蕴玉一遍一遍的用让人心疼的嘶哑嗓音叫我的名字。
我想抬手擦拭掉他那挂在漂亮脸蛋上摇摇欲坠、无休无止的眼泪珠子,无奈的取笑他都是大人了还改不掉这个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小孩习性。
然而身体却像是不受控制似的,我只能一动不动的“看着”顾蕴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肝肠寸断的样子无法不让人跟着揪心。
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一睁眼便看见了头顶那片雪白以及床边握住我的手臂、趴在我身上睡得极其不安慰的顾蕴玉。
他似乎被梦魇住了,小巧的鼻翼抽动着,豆大的汗水从鬓角滑落,菱形嘴唇颤抖着,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失声尖叫道:“清友——”
我费力的抽出被他握得紧紧的左手,轻轻地抚摸上他绸缎一般柔软乌黑的短发,嘶哑着声音安慰道:“别怕,我在。”
顾蕴玉骤然惊醒,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瞳先是茫然的盯住我,仿佛出现幻觉一般伸出手摸索上我的脸庞,喃喃自语道:“清友?清友?我不是又在做梦吧?”
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人心里一酸,我不由放轻了声音,只是温柔的哄诱着:“嗯,你不是在做梦。”
顾蕴玉猛地站起,随即一下子扑倒了我,湿漉漉的脸埋在我的肩窝里,瓮声瓮气又无限委屈的哭诉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天知道我有多后悔那一天让你去送伞,要不是我,你好端端的也不会被人绑架……”
我叹了一口气,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耐心安抚道:“这不是你的错。”
顾蕴玉固执的摇了摇头,抬起脸用那双被泪水洗刷得闪闪发亮的漂亮眼睛凝视着我,信誓旦旦的说:“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了!”
在这样天真热烈的目光下,我不觉有些脸颊发烫,一定是还在发烧的缘故,喉咙里含糊不清的发出了一声应答的声音。
顾蕴玉捧住我的脸庞,缓缓低下头,我在这种暧昧的气氛下也微微阖上了眼眸。
嘴唇刚刚碰触上的时候,原本只有我们二人的病房忽然响起一声冷飕飕的咳嗽声,我立刻就睁开了眼睛轻轻推开一副索吻姿势的顾蕴玉,不快的看向这个大煞风景的不速之客。
只见一身风雅文人打扮的沈泽棠斜斜靠在狭窄的门上,摇了摇手中写着“宁静致远”的扇子,似笑非笑的说:“哟,清友小弟总算醒了。”
顾蕴玉收敛了一下过于亲密的姿势,后知后觉的抬手擦了擦脸颊上未干的泪痕,站直身子打了个招呼:“姐夫,你来了。”
沈泽棠“刷——”的一声合拢手中的扇子,一个跨步走过来,含着笑说:“恭喜啊恭喜。”
我正诧异他这道喜从何而来的时候,顾蕴玉早已按捺不住的皱眉发问道:“清友又是被牵连绑架,又是淋雨发烧的,何喜之有?”
“哦,顾小弟你这就不知道了。听小岛先生说鹿野先生获救回去后似乎对清友的身体颇为挂心,少佐问起,这才知道原来咱们清友可是当了一回鹿野先生的患难恩人。”沈泽棠不紧不慢的说着,一双细长的眼睛直直盯着我,不带笑意的说:“可所谓是因祸得福啊,能成为少佐身边重要幕僚的恩人,不愧是清友。”
我只是面无表情的望着惺惺作态的沈泽棠,然而顾蕴玉却已经沉不住气的替我打抱不平道:“谁稀罕做那日本人的恩人了?明明是那日本人连累了我们清友一起被绑架!”
我清了清嗓子,余光瞧见正推门而入的矮个子男人,不由打断顾蕴玉道:“够了,蕴玉,我嗓子有些痒。”
原本愤愤不平、喋喋不休的顾蕴玉这才收了话头,忙关切的回过身来问我:“是不是要喝水?还是我给你把医生叫来?”
笑眯眯的走到沈泽棠身旁的小岛光太郎打量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我,如沐春风一般用蹩脚的中文问候道:“顾先生,身体可好些了?”
顾蕴玉眉头一蹙,脸色一寒,显然现在才注意到这个矮冬瓜一样的日本大使的到访。
垂在床边的手悄悄的捏了捏顾蕴玉细腻光滑的手,我处变不惊的点了点头,回答道:“已经好多了。”
小岛光太郎也微笑着拍掌道:“啊呀,那真是再好不过了。鹿野先生一直很担心顾先生的身体呢。”
我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沈泽棠率先打破了这诡异的静默气氛,乐呵呵的说:“对了,清友肯定还在纳闷自己是怎么就获救了的吧?顾小弟你还没来得及告诉清友吧?”
顾蕴玉回过神,只是兴致不高的应了一声。
“这可多亏了那只欧米伽的手表,要不是顾小弟眼尖,认出了那是他送给你的手表,恐怕现在你还身陷囹圄呢。”
我听完沈泽棠一番话,目光不由朝站在床边的这个熟悉的身影飘去,顾蕴玉似乎有些不自在的缩了缩身子,耳尖却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粉色。
他向来是在意我的,我一直都知道的。
小岛光太郎接过话茬道:“是呀,除了顾少爷以外,还得感谢青龙帮的配合,若是没有他们,想必我们的救援兵也是无法那么快找到贼窝一锅端的。”
青龙帮?
我有些摸不清头脑,青龙帮什么时候还跟日本兵搅合到一起去了?
以往总是一副什么都了然于心模样的沈泽棠此刻就像是没有察觉到我满眼的疑问,只是谈笑风生的与小岛光太郎相携告辞离去。
隐隐的,似乎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阴谋的味道。
第24章 出院
因为只是普通的风寒,在医院住了一晚后,这天一大早,一直留在医院陪在床边看护我的顾蕴玉便忙前忙后的张罗着替我办理出院手续去了。
我卧病在床的这几天也的确是为难他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豪门少爷了,从小到大,向来是旁人伺候他,他又何曾服侍过别人?所以,即使看见他笨手笨脚的净帮倒忙,但那隐藏在笨拙之下难得可贵的温柔,还是无法不让人为之动容。
单人病房的门被人轻轻地扣响,我正坐在床上看着顾蕴玉带来解乏的报纸,头也不抬的朗声应道:“请进。”
门“吱呀”的一声开了,却久久没有动静。
我正纳闷的抬头望去,却出乎意料的看见一个单薄窈窕的身影——一身杏色长袍的慕琴笙将手里提着的一篮精致诱人的水果放在我床边摆有花瓶的柜子上,随即转身用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打量了我一眼,半晌才吐出一句应景的“祝你早日康复”。
我被他这生硬的语气逗得忍不住笑出声来,慕琴笙不明所以的看我笑得莫名其妙,不禁恼羞成怒的恢复了以往端着的模样,不满的指责道:“看来我这是自作多情了,听说某人又是被劫又是住院的,好不容易拎着好生生的水果寻来探望一二。敢情却是送上门被人取笑,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即使早就知晓他这得理不饶人的牙尖嘴利,却难免还是有些消受不起,索性我也直截了当的反问道:“既然慕老板都这样说了,那还何必多此一举跑来看望我这个‘不识好人心’的病人呢?”
“你!”慕琴笙语塞,眼神变得可疑的躲闪起来,似乎这才意识到我还是个病人的事实,不由收敛了些许,清了清嗓子:“你也不要多想,我这只不过是看在你曾经帮过我的情面上来还你个人情而已。”
“哦,区区小事,无足挂齿。”
我放下手中摊开的报纸,迟疑的抬起头看向站在床边一动不动的慕琴笙,随口问道:“你还有事吗?”
慕琴笙被我这一问,才恍恍惚惚的回过神,只是心不在焉的扯了扯嘴角:“怎么?你这可是下起逐客令来了?”
“那倒不是。”
我似是而非的回答并不能成为一颗有效的定心丸,心窍通透的慕琴笙又怎会不知,不由冷下脸来却强作镇定的告辞道:“我也就不打扰你好好休息了,告辞。”
我这一声“慢走”还未说出口,他就已经轻飘飘的消失在了单人病房外,独留一篮清香光鲜的水果沉甸甸的压在柜子上。
顾蕴玉办好手续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这篮显眼的水果,瞬间狐疑道:“有谁来过吗?”
我伸了一个懒腰,不以为然的回答:“我也不大清楚,刚刚睡着了。”
如果告诉他真相的话,只怕又会继续以往没有结果的争论,我是最头疼他对于那些捕风捉影之事的胡搅蛮缠的,眼下这光景,我也是完全没有精力去应付他那总是来得莫名其妙的孩子气一般的独占欲的。
顾蕴玉半信半疑的拿起果篮里一串宛如玛瑙一般色泽光艳的葡萄,一头雾水的喃喃自语:“这么新鲜的时令水果,价格也不便宜吧?难道是二姐夫来过?还是……”
我忙打断他这愈发深入的探索精神,催促道:“既然手续都办好了,那我们就早点出院回家吧。”
他这才想起正事,顿时比我还心急起来,颇有主见的说:“家里的司机已经在外面候着了,我看这回去以后就该好好洗洗,把你这旧衣服烧掉,去去晦气!”
回到顾家的时候,恰好迎头碰见一身正装的顾老爷同笑意盎然的沈泽棠一起往外面走,大概又是去参加什么商业活动,自从那次书房密谈后,沈泽棠俨然就摇身一变,成了顾老爷器重的心腹似的,以至于就连一些比较重要的家族企业,都有沈泽棠参与发言的一席之地。
我只是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微微低了低头,并没有任何说话的意思,当然,以我这种身份,也没有什么跟顾老爷这种一家之主交谈的机会。
未料老态龙钟却精神抖擞的顾老爷在我面前停下脚步,苍老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回来了?”
我还没应答,他老人家却意味深长的说:“听说你是为了救日本人的幕僚而被绑架,可所谓是共患难一场,颇有舍身取义的精神。既然对待一个素昧平生的日本人都能如此,想必对待自己真正的主子更会竭尽所能吧?”
一旁似懂非懂的顾蕴玉最不喜别人在我面前提这些什么主仆之分,即使那人是他爹,当下就咋咋呼呼道:“什么舍己为人的?那只是一场意外,清友也只不过是路过而已!”
始终笑眯眯的沈泽棠摇头晃脑的配合道:“小弟言之有理,意外嘛,总是来得让人措手不及。那鹿野先生要是换做一个女子,只怕这英雄救美共患难的经历,终会落个以身相许的佳话。你说是不是,清友小弟?”
他这番夹棍带棒、言辞犀利的话还没有惹恼我,就已经先惹恼了顾蕴玉,眼看着顾蕴玉就要怒目相视、急得跳脚的时候,顾老爷剑眉一皱,沉声道:“不成体统!蕴玉这傻小子不懂事胡闹惯了,莫非你这个做姐夫的也跟着胡言乱语了起来?!”
面对顾老爷的苛责,沈泽棠是丝毫不畏怯的,依旧云淡风轻的笑着开解道:“岳父多虑了,我这也只是跟小弟他们开玩笑而已。”
顾老爷也无意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只是摆摆手,一副不欲多谈的样子:“罢了罢了,我们走吧。”
沈泽棠笑着拍了拍我的肩,风度翩翩的跟在顾老爷身后上了汽车扬长而去。
直到回到卧房,顾蕴玉都还在跟我抱怨个不停:“你说二姐夫他怎么这样说话啊?不是,这说的是人话吗?本来被绑架就已经够倒霉了,他还在那里净说些风凉话!”
我心想你这才知道沈泽棠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了?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好言相劝道:“我都不计较,你也不要去跟他计较了。”
顾蕴玉一时半会儿是消不了气的,只见浴缸里的热水都快要溢出来了,他还浑然不知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皱着眉头,我忍不住出声打趣他:“还说什么要照顾我这个病人沐浴更衣,水都快漫出来了,还傻站在这里不动。怎么,莫非还准备来场鸳鸯浴?”
伸手扭紧了热水阀,顾蕴玉身上穿的真丝衬衣早就经过一上午的折腾而被汗水浸湿,细腻如羊脂玉的肌肤在薄如蝉翼的衬衣下若隐若现,唯有“活色生香”可以形容眼前这画面。
他挽起袖子扇扇风,耳尖发红,欲盖弥彰的转身想逃:“我去跟你拿干净衣裳。”
毫无疑问的被我拦腰抱回,无处可逃、耳鬓厮磨的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鸳鸯浴。
……
半夜被雷声惊醒,仲夏的雨总是来得这么猝不及防,躺在柔软宽敞的大床上,窗外狂风暴雨乱作,也被结实的墙壁隔绝在外,犹如两个世界。
顾蕴玉睡得很沉,想必也是倦极了的缘故。
我替他掖了掖被角,起身间却听见楼下院子里几声狗吠,混在雨声中,和着风声含糊不清的在夜色中飘荡开,不仔细听,只怕还真会以为只不过是风刮急了。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有小偷进来了,院子里的大黄狗平时非常温顺,只有见到外人才会警觉不安的叫个几声。
思及此,我立刻推门而出,在晦暗不明中缓慢朝楼下摸索而去。
一楼的大门并没有任何被撬开的迹象,我定了定神,然而外面院子里的狗叫声依旧没有停止,伴随着一道白色的闪电划过夜空,透过模糊的玻璃窗,我竟然看见暴雨中的院子里站着一个人影!
我没有出声,手里却操起角落里许是佣人们放在那里的晾衣杆,轻手轻脚的打开大门朝院子里疾步走去。
没走几步就被倾盆而下的雨水淋了个透心凉,但也顾不了那么多,我一个箭步冲到之前看见人影的那个方位,屋檐下拴着的大黄狗见我出来呜咽几声止住了狂吠,只见院子靠近栅栏那边的阴影里蜷缩着一个人影,我惊疑不定的大声呵斥道:“谁躲在这里?!”
那个躺在泥泞之中的人影动了动,我这才发现他似乎受了伤,只是紧紧的用手捂住腹部,压低了声音颤抖道:“我不是坏人,小兄弟让我在这里躲一躲……”
听他的语气似乎是遇到了极大的困境,我一个转念之间,手却已经扶起了浑身痛得打颤的男人,恻隐之心让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甚至什么也没问就把他带向了空无一人的柴房。
我不敢开灯,只是拿来油灯照明,在摇晃的微弱光芒下,我这才发现眼前这个躺在地上浑身泥泞的男人用手捂住的腰腹间正源源不断的流出骇人的鲜血。
男人吃力的抬眼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再次重复道:“我不是什么坏人,你不要担心,我待过这阵就走。”
雨声似乎弱了下来,狗却又叫了起来,隐约间,院子外面传来一阵汽车的声音。
深更半夜的难不成还有贵客造访?
熄了油灯后,我满腹狐疑的带上柴房的门走了出去,院子外的情形却让我怔了一怔,只见数名戒备森严的日本兵守在门口,竟然还拿着探照灯往院子里照了过来。
见我出来,有一个小队长模样的日本兵当下便蛮横的用日语逼问了起来。
无异于鸡同鸭讲,我根本听不懂日语,自然也无法回答他的问题,站在细密如针的雨幕中,任谁也是不会有好心情的。
小队长不乐意了,抬起手中的□□就想往我身上砸,我刚准备闪身躲开,然而一道清冽的声音从停在一边的汽车里传出,犹如一道定身符一般,制止了了小队长粗鲁的行径。
有随从模样的人毕恭毕敬的撑伞挡在汽车门边,车门打开后,一个衣冠楚楚的身影淡然的走了下来。
鹿野在我面前站定,看见我这狼狈的模样,眉头先是微微一蹙,随即接过随从手中的伞往我头顶挪了挪。
他还没开口,旁边的小队长就又开始用难听的声音叽里呱啦起来。
鹿野这才问道:“你方才,有没有看见一个可疑的人跑过来?”
我微微愣住,后知后觉的心慌起来,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回答:“没有。”
心里却忍不住设想了好几种应对的法子,就连小孩都知道的事实——日本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们若是想要搜查什么,直到他们查出他们想要的结果前,轻而易举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未料,鹿野却微微侧过脸对小队长用日语说了一句简短的话,原本气势汹汹的围在院子入口的日本兵们听见命令不由退后列队,继续冒着雨顺着街道搜了下去。
鹿野发布施令完后,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便一语不发的坐上了车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待我心有余悸的回到柴房,那个负伤的男人早已自己撕了衣服用布条紧紧缠住流血不止的腰腹,见我折回,也只是抱了抱拳:“多谢小兄弟庇护收留了,我也该离开了。”
我心下也已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却还是忍不住发问:“外面那些日本兵为什么要找你?”
男人拍了拍自己的裤腰带,却因为碰到伤口而痛得龇牙咧嘴,得意的说:“那是因为我拿了一件对于他们而言很重要的东西。”
虽然我很好奇男人口中这件对日本兵很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但是并没有继续问下去,目送他的背影缓慢却坚定的消失在了院外后,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擦了擦湿漉漉的脸,转身回了别墅。
直到回到卧房里的浴室,脱下脏了的衣服,我这才惊觉自己的袖子上染上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
到底是什么时候染上的……应该是我扶那个人去柴房的时候。
脑海里突然闪现之前鹿野若有所思的眼神,他是不是已经发现了……
不对,他如果发现的话,为什么没有戳穿我蹩脚的谎言?但是在那样明显的情况下,敏锐如他,不可能没有看见我袖子上的血迹……
带着这样的困惑以及不安,直到换了干净衣裳躺进柔软的丝绸被里,我都难以入眠。
第25章 闲暇
一夜无眠。
早起后照常跟顾蕴玉去饭厅吃早餐的途中,无意听见佣人间言辞闪烁的议论,抓住一问,这才知道今天一大早便传出风声,说是什么日本少佐府上的佣人手脚不干净,偷了少佐的好几件宝贝就逃之夭夭了,日本兵更是挨家挨户的要搜出人来,闹得是满城风雨、鸡飞狗跳。
顾蕴玉耐着性子被我拉着一起听佣人说完,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这少佐也是忒小气,不就是丢了几件宝贝嘛,有必要闹得这么人心惶惶的吗?”
我没有吱声,回想起夜半的所见所闻,不由后背发凉。
如果只是丢了几件宝贝的话,何以至于大半夜就大动干戈的四处搜查。更何况,昨天夜里撞见的那个人明明一副受了枪伤的样子,但是听他提到的什么对日本人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应该不是他们表面上所说的几件宝物这么简单。
电光火石间,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道念想,早就听闻现在有那么一群不满与日本人同流合污官署的有识之士暗地里正在为独立事业而四处奔走,莫非昨夜被日本人追赶的那个人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那,鹿野到底看出什么来没有?
我心乱如麻的跟在顾蕴玉身后进了饭厅,两人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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