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梦醒时分_千绮夏-第1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顾蕴玉没有松开我的手,反而愈发握得紧了,他淡定自如、甚至犹带笑意的说道:“二姐、姐夫,你们也来看我这个躺在床上的可怜病人了啊。”
    顾慧珠深呼吸一口,面无表情的从沈泽棠手中接过扎有粉嫩丝带的精致点心盒,几步走到病床的另一边,将印刷有华丽英文字体的点心盒放在床头柜上,对顾蕴玉说:“我听赵妈说你不想吃饭,这是那家颇有名气的法兰西烘焙坊的羊角面包,你多少总归得吃点东西。”
    “谢谢二姐了。”
    顾蕴玉冲我眨了眨眼睛,笑吟吟的模样一扫先前灰败颓废的神情,哪里像是摔断了腿的病人,就连病人都不像!
    我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骗了!
    简直就像一个傻瓜一样,还在这里惶恐不安的担心着他的腿还能不能站立行走……
    等我回过神来,顾慧珠已经脸色稍霁,正在床边跟心情颇好的顾蕴玉不知聊着什么体己话,见我望过去,竟然只是抿了抿涂有玫瑰色口红的嘴唇:“……最近天凉了,爹的身体也不好,老人家也不能留在医院守夜……”
    沈泽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心不在焉的打量着病房里单调乏味的摆设。
    “所以他老人家准备以后每天上午抽空来陪你……”
    顾蕴玉抬眼看了我一下,笑着说:“那还是让他别来了吧,我不需要他陪我。”
    顾慧珠顿了顿,松了松披在肩头的貂毛坎肩,无奈的叹息一声:“小弟,你……”
    我本准备悄悄离开的,未料沈泽棠也紧随其后的跟着我走了出来。
    街头华灯初上,走出德国医院,迎面一阵寒风吹来,冻得我瑟瑟发抖,不禁将一半的脸都埋进又厚又长的围巾中。
    沈泽棠被我这样子逗乐了,反而伸手把我遮住脸的围巾往下拉了拉,引来我的怒目相视,他却像是发现了个新奇玩意似的,竟然开起玩笑来:“再把脸遮严实点,夜里往公馆那条戒备森严的路走,当心巡逻的卫兵直接把你当成刺客不由分说的一枪崩了。”
    我白了他一眼,并不觉得好笑。
    他不以为然的拍了拍我的肩,指了指不远处停着的林肯牌汽车,呼出一口气:“我送你回去。”
    鬼使神差的,我竟然抱着他也不能把我如何的逆反心理雄赳赳气昂昂的上了车。
    今天没有司机,是沈泽棠自己开的车。
    想不到他除了擅长书画鉴赏这种古典风雅的事情以外,驾驶起外国汽车来,照样得心应手,也难怪作风西派的顾慧珠会中意他。
    一路上静默无声,只见车窗外“唰唰”而过的流灯幻彩,以及熙熙攘攘的行人。
    已经遥遥看见公馆所在的那条路的哨岗了,沈泽棠却忽然把车停在路边,从后视镜里望着我,神态自若的问:“听说你最近跟鹿野同吃同住,走得很近?”
    我刚想质问他又想做什么的时候,听见这话,不由一愣:“你什么意思?”
    沈泽棠松了松颈间的领带,微笑着说:“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一下,他可不是什么你招惹得起的角色。”
    “你……”
    他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深色瞳孔不带一丝笑意的说:“至少他可不会像我这样脾气好的让你把又冰又硬的镇纸放进身体里。”
    我整张脸顿时涨的通红,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丢了一句“不可理喻”就想下车。
    沈泽棠优哉游哉的摇下车窗,在我身后淡淡开口:“你以为像鹿野那样的美人是如何不折损一分一毫的站到今天这个位置的?除了是少佐老师的得意门生这层身份外,他也只不过是一个空有外表毫无背景的中国留学生。你以为他是凭什么能漂漂亮亮的以幕僚这个座上宾的身份衣锦还乡?”
    我抿了抿嘴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不是传闻中那种人。”
    沈泽棠笑了:“那种人?哪种人?清友你果然还是太天真。少佐把那些地下党抓住一个个当作练枪的靶子的时候,鹿野就站在旁边。少佐拿无辜平民当狗使唤□□的时候,鹿野也站在旁边。自始至终,他都作为一个旁观者,一个参与者,衣冠楚楚、不染鲜血的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人间地狱。”
    我站在冷风中,仿佛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半晌,只是回答他:“你没有资格评论他。”
    
    第41章 副官
    
    寒风呼啸,我裹紧了身上的棉衣,被站岗的日本哨兵放行后,独自一人步履蹒跚的走入了戒备森严的公馆。
    深秋的夜晚总是给人以无限遐思,无论是落叶纷飞的庭院,还是空无一人的回廊,只会更让人感到茫然寂寞。
    我的脑海里不断回响起沈泽棠别有深意的话,即使方才那样斩钉截铁的堵住了他的话头,但是自己心里却是明白的——他说的那些,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鹿野的确是做了日本鬼的帮凶,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是这又于我有什么相干呢?
    我只知道,是他在我最为孤立无援的时候,救了我。
    今夜的公馆一片寂静,主人不在,就连往日里那些层出不穷的拜访者也少了许多。
    遥遥看了一眼鹿野黑漆漆的书房,想必他也是还作陪在少佐身边还未归来罢。这样想着,我不由彻底放松下来,打了个呵欠准备赶在鹿野回来之前收拾收拾卧房。
    途径书房的时候,却意外的听见了一阵类似纸张翻动的声音。
    我顿时警觉起来,凭着白日里对书房环境的熟悉,一下子便找准了电灯的开关摁下去,同时喝问出声:“谁在那里?!”
    院子里巡逻的卫兵也被我这夜里一声喊给惊动,拿着□□便气势汹汹的直接围了过来。
    灯光大亮的那一瞬间,躲在书房里的人也已避无可避。
    定睛一看,这个人竟是往日里狐假虎威、行径大胆的小何副官。
    见我们一副严正以待的样子守在书房门口,他那双犹带媚意的杏眼似笑非笑的瞥了我一眼,施施然的走出来,用日语遣散了闻声而来的卫兵。
    卫兵们自然是对这位少佐身边的红人言听计从的,甚至连问都没有问一句便若无其事的散开。
    “哎呀,清友这是做什么,出去一趟回来就不认人了吗?刚刚那一嗓子,可真是吓我一跳。”
    何副官淡定自若的站在我面前,自说自话的模样像极了狡猾阴险的狐狸。
    我不理会他露出这种惺惺作态且我见犹怜的姿态,不肯松懈道:“你不是跟少佐他们在外有事吗?怎么会在这种时候鬼鬼祟祟的出现在鹿野的书房里?”
    何副官眸光一冷,却还在笑:“我只不过是路过而已,方才依稀听见鹿野先生的书房里似乎有老鼠作祟的声音,这才进去探查一番……”
    “我不信。”
    那样牵强的说辞就连小孩子也不会相信!巧言令色如何副官,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
    何副官显然没有料到我是一个如此难缠的人,脸色一变,终于按捺不住的想要离开:“我还有别的要务在身,没空跟你在这里纠结一些无稽之谈!”
    眼看着他一个转身就要溜之大吉,我毫不犹豫的上前抓住他纤细发冷的手腕,一字一句道:“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你不许走!”
    何副官是会乖乖束手就擒的主吗?
    显然不是,于是我们两个便以一种极其难看的姿势在走廊里纠缠了起来。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没想到何副官看起来瘦得像根柳条白白软软的,力气却丝毫不输于我,要不是我先发制人,恐怕就被他这练家子的三招两招给折腾在地。
    就在情形越来越失控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道疾声厉色的呵斥,却是我听不懂的日语。
    紧接着平日里打过交道的孙翻译便小跑过来求爷爷告奶奶的呼喊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似的分开了缠斗在一块儿的何副官跟我。
    我气喘吁吁的被迫松开手,在一旁站定,这才看见不远处走廊里朝我们走过来的鹿野与少佐二人。
    鹿野看见我这副狼狈的模样,脸上没有丝毫波动,甚至连问也不曾问上一句。反倒是少佐用生硬古怪的中文问道:“发生了什么、你们两个!”
    孙翻译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小媳妇模样的在我耳旁劝道:“哎,你就好生回答少佐吧,可仔细着了!”
    何副官见主子来了,更加底气十足的靠在一边走廊的柱子旁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在纠缠中弄乱的发鬓衣衫。
    我看着鹿野波澜不惊的眼神,更觉委屈的实话实说道:“何副官一个人躲在先生书房里鬼鬼祟祟的不知做什么,被我发现了还不嘴硬不承认……”
    孙翻译点头如捣蒜,立马就小跑到少佐身边把我这番辩白的话翻译了个一清二楚。
    何副官冷笑一声,还未开口就被少佐打断:“可有此事?”
    不等他回答,少佐却偏过头将话头引到了鹿野身上:“何副官擅自闯入你的书房,你这个主人想要如何处置他就……那句成语怎么说的?”
    孙翻译心领神会道:“悉听尊便!悉听尊便!”
    少佐恍然大悟的点头对鹿野重复道:“悉听尊便。”
    灯光下,何副官原本白里透红、洋洋得意的脸孔忽然煞白如纸片,他咬了咬菱形小嘴,生生渗出一丝鲜红挂在唇角,最终还是一语不发。
    鹿野用那种冷清清的眼神看了何副官良久,久到我站在一旁都觉得浑身发冷,他这才漫不经心的说:“算了,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脸色难看的何副官稍稍定了定神,却听见那头孙翻译代少佐发布施令道:“擅闯书房,不成规矩,念何副官平日里办事妥帖并无前科,就罚他二十军棍好了。”
    少佐一脸沉重的听孙翻译说罢,还露出一副绅士模样体贴的问面无表情的鹿野:“这样可好?”
    何副官紧咬牙关,就连我在一旁都感到这气氛不同寻常,紧绷得犹如弓上搭满的弦。
    鹿野那宛如凝结了冰雪似的眼神轻轻落在我脸上,随即一口应答:“也好。”
    ……
    何副官是在卫兵的簇拥下,自己走到庭院中央跪下的。
    我跟在鹿野身后默默无语离开了这个冷风瑟瑟的多事之地,二人走在回卧房的路上,还未行至一半,便听见身后院子里传来的呜呜风声,以及夹杂在风声中撕心裂肺的嚎叫痛呼。
    ……
    “你要去哪里?”
    想法还未付诸实际行动,只是片刻的迟疑已经被身前的鹿野所察觉。
    我尴尬的停下脚步,言不达意的回答他:“只是去看看……”
    鹿野静静的凝视着我,那目光让人心寒,他说:“自作自受的人,不值得同情。”
    也许是猪油蒙了心,也许是压抑已久的怀疑一下子跑了出来,我竟然连声问道:“你真的是这样想的么?他的确有错,但二十军棍,常人都受不住……”
    鹿野忽的笑了,却比不笑还冷漠:“心软了?”
    我最受不了他这种一直高高在上、仿佛对什么都了若指掌,把人玩弄于手掌心的傲慢态度,就好像他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动摇不了他那坚硬如冰的心。
    直到此刻,我才真正见识到他的残忍。
    丢下一句“沈泽棠果然没有说错”,也不管他是什么表情,我转身就走,往背道而驰的那个方向而去。
    庭院中央的惩罚还在继续,何副官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精疲力尽的扑倒在石砖铺就的地面上,气若游丝的只会在军棍落在臀部上的时候惨叫一声。
    一旁站着的孙翻译还在报数:“十四、十五……小何你可得支撑住啊,惩罚也是赏赐,当差的可都得受得了!”
    何副官本来已经快痛得晕厥了,听见孙翻译这番“关怀”,白眼一翻,咬碎一口银牙:“你给我闭嘴!”
    我原以为所谓的军棍也不过如此,当真落在肩臂上了,才知道疼。
    孙翻译愣了,说话都不利索:“十六、停停,停下,清友你这是做什么?”
    被我挡在下面的何副官后知后觉的吃力的抬起脸望了过来,我一脸坦然的对执行命令的愣头青卫兵做了一个五的手势,然后告诉孙翻译:“剩下的五棍,我替他来。”
    何副官啐了一口,说:“少在这里兔死狐悲,我才不稀罕!”
    孙翻译愣了半晌,才再次点了点头,对卫兵挥了挥手。
    剩下的四次军棍,不多不少全部落在了我的肩背上,而我也闷声不吭的全部收下。
    待到人都散去,庭院里只剩下我跟何副官二人之时,我搀着他寻了个避风的角落暂且歇上一时半会儿。
    我活动了一下臂膀,顿时疼得吱呀咧嘴,苦笑道:“现在你还不肯从实招来吗?”
    何副官脸色苍白如纸:“无可奉告。”
    我松开了手,毫无防备的何副官瞬间趴倒在地,摔了个结实。
    等了半天,也不见他有还击的意图,百无聊赖的蹲下来伸出手指戳了戳他露在外面的半截颈项,却意外的发现他竟然在哭!
    何副官被我这一戳,更是哭得肆无忌惮歇斯底里!
    我头皮发麻,瞬间回忆起过往记忆里顾蕴玉眼泪汪汪、梨花带雨或是嚎啕大哭的画面,只觉万分棘手却又心软得不像话。
    就这样丢下他离开也不妥,但是陪他在这里呆着更为不妥!
    不知道的听这号哭还以为我把他如何如何了呢!关键是何副官这人年纪轻轻的,平日里风评就不好,要是被人传了跟他的绯闻,那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小心翼翼的把他扶了起来,问:“你卧房往哪里走?”
    ……
    待送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何副官,回到鹿野的卧房后,才发觉他已经睡下了。
    我松了一口气,现在才后知后觉的为自己的鲁莽失言感到一丝丝后悔,索性现在不必面对他那张漂亮却冰冷的脸。
    在卫生间洗漱的时候,猛地一抬头看见镜子里倒映出的脸孔,不由一愣。
    两道清晰的抓痕又红又肿的浮了起来,这让我的脸看起来滑稽又可怜可笑,应该是之前跟何副官纠缠的时候被伤到的……
    他还真是手脚并用啊,只不过这手段实在是不怎么高明,怎么跟大姑娘打架似的,还喜欢伸手挠人?
    头疼的轻手轻脚回到与鹿野的床一屏风之隔的自己的床,摸黑掀起被子就准备躺进去,手却摸到了一管冰冷坚硬的物体。
    我迟疑的掏出来一看,依稀可以看见这个管状物体外的包装上印刷着××药膏的字样。
    隔着屏风能够看见那端卧着的隐隐绰绰的人影,窗外的秋风吹得树梢哗哗作响,我起身锁紧了窗户,却一点也不感到寒冷。
    一夜无梦。
    
    第42章 颓势
    
    很久都没有睡得这么踏实了,以至于翌日睁开眼时才发现窗外都已经日上三竿了。
    身为一个比听差好不了多少的“贴身使唤”,睡到这个点起来无论拿到哪里去说都是一件不像话又不守本分的事情。即使跟顾蕴玉“主仆多年”,也从未发生过这种睡过头的事情,更别说是在这陌生的少佐府上!
    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腰酸背痛的从单人床上飞快的爬起来,往屏风那边一看——床上的被子都叠得整整齐齐,显然主人已离去多时的样子。
    是了,鹿野的作息极有规律,每日都是天刚擦亮便起了,今日也毫不例外。
    我一边思忖着待会儿该如何圆场一边以史上最快的速度冲进卫生间洗漱起来,镜子里倒映出脸上的指痕已经淡了许多,虽然还未完全淡去,却也已经消了肿结了痂。
    我拿出那管冰凉的药膏,在手掌心挤出一些白色的膏体,用手指蘸了往脸上被指甲划开的地方轻轻涂抹。
    待掇拾妥当了,走出房门一瞧,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了。
    我寻思着鹿野此刻大抵是在书房里办公的,他若是想在书房里用餐,我便给他送过去也是好的,不过眼下还是先去探探口风比较好。
    毕竟昨晚的经历可称不上愉快,情急之下我又说出了那样的话,即便是再怎样好脾气的人都无法不去介意,更何况鹿野本来就是一个不可捉摸之人。
    盘算着说辞,我轻轻地敲了敲书房紧闭的大门,静候片刻,却无人应答。
    好巧不巧,另一个有过几面之缘的翻译正拿着饭盒从庭院里经过,看见我傻站在书房外面,不由奇了:“这不是清……”
    我善解人意的点头应道:“清友。”
    翻译拍了拍脑袋,索性停下脚步招呼道:“哎,清友是吧。老孙还总是跟我提起你呢。不过你这是……”
    我无奈的指了指紧闭的书房大门,说:“今天误了点起迟了,正准备向先生赔罪呢。”
    翻译恍然大悟的长长“哦”了一声,宽慰道:“没事的,不过现在可不是时候。今个儿一大早我就瞧见老孙陪着鹿野先生跟少佐出去了,现在都还没回,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了……”
    说完还抬头看了一眼碧蓝如洗的天空,故作高深的一笑:“要变天了。”
    “哎?”
    我一头雾水的看着翻译拿着饭盒卖完关子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离开,只觉莫名其妙,什么要变天了,明明晴空万里,正是难得的艳阳天。
    不管了,既然来了,还是进去一趟图个周全。
    书房并没有锁,只需轻轻一推,门户大开。曾经我也好心的建议过鹿野给书房安个锁或者换个门,却都被他拒绝了。
    只记得他听完我所说后,不以为然的一笑而过。
    倘若书房真有什么军事机密,这也太容易遭人窃取了。果不其然,在我说完这样的话过后不到一周,就发生了昨晚的事情。
    不过何副官倒也不是什么刺客,但是他为什么要私下闯进鹿野书房并且就是咬死牙关不肯说出真实目的?
    书房里还是维持着往日的模样,靠窗的是一张四四方方的摆满文件夹的书桌,墙边立着一只玻璃柜子,里面井井有条的立着许多写有我看不懂的日文的书籍以及一些古籍诗词。
    我走到略显凌乱的书桌前,本着想要整理一番的念头收拾起桌上四散摊开的纸张,目光却无可避免的被正中央那个褐色档案袋中露出的几页薄纸给吸引。
    理智告诉我不该这样做,可偏偏手却不受控制的伸向了已经被打开的档案袋。
    抽出的几页纸上印刷着一些像是从县志上摘录下来的记录,看得我是不明所以,但是从中抖落的几张照片却更让我惊疑不定了。
    除了看不出所以然的几张照片上都是一处古香古色、颇有气派的宅子,另外一张照片上青年模样、意气风发的人竟然是沈泽棠!
    这个笑容略带羞涩,一副还未长开模样的人让人很难与现在这个世故圆滑的沈泽棠联系在一起,但那相似的眉眼以及独一无二的气质,我绝不会认错。
    鹿野正在调查沈泽棠?
    不是,鹿野为什么会调查沈泽棠?!
    直到进了饭厅,我的脑海里都不断回想着这些事情之间的联系,试图从中找出一些能被我所理解所捕捉得到的蛛丝马迹。
    饭厅里并没有什么人,地位低的下人们没有资格在这里用餐,而翻译之类的人也大多是打好饭就走,往日里宫本少佐与鹿野偶尔空闲时会坐在这里用餐,但今天他们都不在,于是长方形的饭桌前便空空荡荡,很没有人气的样子。
    我本来就没有什么胃口,更别说心里翻来覆去的盘算思索着这些毫无头绪的事情,就算走到了厨房里头,看着摆放好的一盘盘菜肴,也提不起食欲。
    犹豫不决间,肩膀被人一拍,我这才如梦初醒的回过神望去,原来是经常给翻译副官们跑腿的听差小李。
    他见我一脸茫然,顿时机灵的扬了扬手中的饭盒:“清友你也来吃饭?真是好巧,我这刚准备来帮何副官打饭就碰见了你哈哈哈哈……”
    我“哦”了一声,把灶台前的位置让给听差,看他眼疾手快的一下子就娴熟的把手中的饭盒给装得满满当当了。
    听差盖好饭盒的盖子,忽然一下子弯腰捂住肚子愁眉苦脸道:“唉哟,真是该死,我好像吃坏东西了……”
    看见他不停的对我挤眉弄眼的露出一副狰狞又痛苦的表情,我才后知后觉的例行公事一般关怀道:“那你先去吃点药或者……我帮你看一下饭盒吧。”
    未料听差一把抓住我的手,面露难色的恳求道:“我……我怕何副官等不了,这饭菜若是凉了,只怕……不如,劳烦清友你帮我送到何副官房里吧?”
    ……
    等我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拿着饭盒站在何副官的房门前了。
    轻轻地叩响门之后,过了半晌那边才传来一声“进来”。我速战速决、闷声不吭的走了进去,在靠墙的摊开报纸的桌上寻了个空地放下饭盒,顺手就把凌乱的报纸叠起来理到一边。
    报纸上的日期显示的是今天,占了满满一个版面的是一张洋行的照片,我只觉这个报纸上的照片异常眼熟,洋行的橱窗以及装潢都是那么惹眼,也就是这多看了几眼的瞬间,我这才发现照片上洋行的照片上俨然就是“亨达洋行”四个鎏金大字。
    也顾不上身后放下帷帐的床那边传来的动静,我索性全神贯注的看起面前这份报纸来!
    油墨印刷的加粗标题是“亨达洋行被查封,顾氏商船涉嫌走私”。余下数百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