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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生而为妖-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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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默这个好奇鸟被她的紧张神色感染,一句话都不敢问。
楚茨额角的冷汗滴落下来,溅在逼仄山洞浅浅的水潭里,清晰可闻。
昆仑虽然很不解,但还是伸出手来想去给她擦擦汗,猛然间她身子被人往后一扑,楚茨护着她摔倒在地上,有东西呼啸着从头顶刮过,石壁两侧石块呼啦啦的滚落下来。
“快跑!”
楚茨焦急的话音尚未落下去,昆仑便觉一股更大的力量拽着自己一直往前奔跑,楚茨的长发高高的扬了起来,像是在飞。这段山洞不知道有多长,楚茨无比后悔选了这条路,无比后悔没有早点开始逃。
她想起来了,那些东西,叫做镰尸,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天长日久形成的,是九幽里的一种独特的生物,吃人不吐骨头,常常成群结对行动,在未发现目标时行动缓慢,一旦被发现了,便动作迅猛如闪电。这时你只有两个选择,你米分身碎骨,或者你把他们米分身碎骨。
以前她就吃了很大的亏。
以前?她来过这里么?
楚茨脚步不由得一滞,后背一阵透骨的凉意顷刻间袭入身体,她往前一个趔趄,更加不要命的跑起来。荆默一爪子扫开一个跟上来的镰尸,快速的变成大鹗,翅膀在狭窄的山洞的快速的扇动刮起飓风,挡在楚茨后面,意图把那些镰尸都扇跑。
楚茨看到他动作,陡然色变,大喊道:“没用的,荆默,快跑啊!”
她说的终归有些迟了,那些镰尸丝毫不受飓风影响,横行无阻的穿了过来,一镰刀勾下荆默翅膀上一大块皮肉,他们发出了短暂的雀跃声——如果尖戾得叫人骨脊生寒的声音也可以称为雀跃声的话。
荆默发出一声痛吟,立刻转身跟着楚茨逃跑。
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终于有了光亮,虽然仍是血色的殷红。
转眼间山洞跑到了尽头,三人纵身跳了下去。
楚茨不保证这样的奔逃可以逃开这群镰尸的口牙,但是以她现在的实力,再加上一个昆仑和荆默,想毫发无损的把镰尸收拾掉,无疑是天方夜谭。
两败俱伤鱼死网破,必然要以昆仑为主力,甚至为血引,她不忍心。
该快点想个办法才是。
她低头往山下一看,本意是寻找避让的地理优势,却给她看到了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披甲执锐、步履规整,甚至还有带兵的妖将。
倘使再迟个一会儿,怕是就要被镰尸和妖兵包饺子了。
不过现在么?典型的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她脑子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个中缘由。九幽里的幻境未必全是幻境,与真实的世界约莫有着些微的关联,否则她在幻境里横剑自刎,伤口怎么会回到真实的自己身上。
昆仑心里同时咯噔一下:“这些妖兵是怎么进来的?”
“你开过门。”楚茨笃定的说。
“什么时候?”
“在梦里。”
“梦里,竟也算么?”昆仑自言自语。
楚茨没听到她这句话,一直握着昆仑的手一松,飞快的吩咐二人道:“跟紧我。”
她脚下发力,如离弦的箭一般射向刚刚发现他们并准备进攻的妖兵,她身后一直穷追不舍的镰尸也冲了上来,像是狂风掠过枯草,妖兵没有丝毫反抗之力,俄顷身首分离。
黑色的血爆起有三尺高,淋了三人满身满脸。
三人一直跑,跑到法力都支撑不住了,才停下来,找了个地方各自把身上清理干净。荆默这才将满肚满腔的疑惑全部都倒出来,一股脑的塞给了楚茨。
楚茨能解释的都给他解释了,不能解释的干脆胡编了个理由搪塞了之。
从开始到现在,她的神色一直不见放松,反而愈加的凝重起来。她刚刚因为走神被一镰刀刺中了后背,她是受了伤的,而且伤得不轻,可是除了刚开始觉得有一下刺疼之外,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她的身体恢复速度有那么快么?
既然之前是幻境,她又由什么肯定现在不是呢?也许他们还躺在山洞里,也许在别的地方。
荆默走到哪里都能生起一堆篝火,并且弄个怪兽来烤,惯例,一式三份,其余的分给楚茨和昆仑。
楚茨在火光里抬起头,闪烁不定的火焰在她眉目间跳跃,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她开口道:“昆仑,我有件事要问你,关于四万年前。”
☆、第57章 苏醒
一阵突如其来的地动打断了她的问话。确切来说,她说的最后一句昆仑并没有听见。
她立刻起身,警惕的环视四周。
九幽里的天一直是暗红色的,没有天光进来,三人的眼睛也习惯了这里的阴暗,这一会儿却大不相同,地底仿佛有什么东西开始躁动起来,疏漏的光亮竟然从里头稀稀朗朗的透了出来。
那光芒渐盛,突然迸出刺眼的亮来,三人下意识抬袖一挡,脚下却踩空,身子不受控制的坠下去。
荆默立刻变形,翅膀还没幻化出来,一股不知名的力量轻而易举的将他又拍了回去,哼都没哼一声便昏死过去。
“昆……”
许是下坠之感太过熟悉,楚茨并没有表现得慌张,她牵紧了昆仑的手,又伸臂接住了昏过去的荆默,护着两个人一路往下,等到落到实地上时,她才转身去喊昆仑,她甚至名字还没叫完,便戛然而止。
方才还在她身边的人,顷刻间就不见了。
她瞳孔一缩,急切的打量着空旷白茫的四周,叫道:“昆仑?昆仑!”
一会又叫道:“荆默?”
照例没有人回答。
她停在原地,仔细回忆了片刻之前的事情,昆仑一直让她牵着手,很乖巧,没有一丝反抗,温顺得像是牵线木偶。虽说平日也很温驯,但不是这种没有温度的顺从,而且她的手指很凉,像是刚浸过冰冷的凉水,湿淋淋的。
还有荆默,楚茨摸了摸自己左臂的衣衫,湿漉漉的一片。
也就是说,从下坠之前开始,自己身边的人就已经不是他们了。
她眼睛看着前方无边的混沌,心头一片冰凉。
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她只得一边走,一边叫着昆仑和荆默的名字,同时凝神细听周围的动静,但是除了她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别无他响,她走得累了,也打消了找到昆仑和荆默的想法。一般这种地方,如果自己遭遇的是这种情况,荆默和昆仑多半也是一样。
楚茨翻了翻储物戒子,在一个废置的角落里看到一个小罗盘,不管有用没用就想拿出来想用,她手指刚伸进去,仿佛一记鞭子抽过来似的,疼得她立刻缩了回来。
真是见鬼了!
连法力都被禁止使用。
她干脆坐在地上不走了,坐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什么,索性又躺下休息。她倒要看看,这里究竟有没有主人,如果没有,她真正休息一下,如果有,正好见识一下是何方神圣!
这里无日无夜,连个活物都没有,时间的流逝便显得格外的缓慢。楚茨闭目许久,一直没有睡着。
“许久没见,你好像……也没变多少。”
淡淡的声音响起来,仿佛从四面八方一起笼罩过来。
楚茨自地上一跃而起,五指在空中一抓,却忘记不能用法力,抓了个空,顺势作爪横在身前:“你是谁?”
那人置若罔闻,自顾自道:“我等你很久了。”
楚茨厉声道:“少装神弄鬼,滚出来!”
“神鬼?我需要装作那些东西么?楚茨,真想不到这种话会从你口里说出来。”
楚茨:“你有病么?”
那人轻轻感叹道:“有啊,我若是没有的话,也不会错信他人,被困在这里那么多年。”
楚茨:“……”
此人多半是真的有病了。一个普通人有病没甚么,这不知道是何方神圣的大能者有病,要是发起疯来,那还得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那人又问。
这是个女人,有病的女人,楚茨心中总结道。她真心实意的说道:“我不知道要与你说什么,我现在有很要紧的事,所以……你能不能先放我出去?”
“可以啊。”那人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楚茨心里却咯噔一下,果不其然对方接着说道:“不过你要将我带出去。”
楚茨:“你始终不肯现出原身,我如何带你出去?”
“你随我来。”
楚茨左前方白雾散去,开出一条逼仄的通路来,她往前跨一步,身后的道路便会再次封绝,有去路,没来路。
“昆仑!”她忽然叫道,一个箭步冲到倒在地上的女人身边。
“只是昏迷了而已,你急什么?没出息的东西!”
楚茨快速的检查过昆仑的身体,反唇相讥道:“藏头露尾,那你又是什么东西?”
那隐藏在暗处的女人却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笑你可怜,无论再来多少次,你活该死在她手里!”
“你胡说什么!”这时,楚茨怀里的“昆仑”蓦地睁开空洞的双眼,将短剑送进了她的心脏,楚茨暴怒,一掌拍向她面门,在最后一刻又生生止住。
“一个幻象你都不忍心下手,真不知道我这么多年的等待究竟有何意义。”那人冷笑道,假昆仑在同一时刻化成了齑米分。
楚茨终于勃然大怒:“我如何做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好!你竟然说与我无干?真是天大的笑话!”楚茨脖子一疼,被无形的东西死死掐住,迫得她踮脚往后仰,那人仿佛贴着她的面道,“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被一群蝼蚁赶到了混沌,你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嗯?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继续躲躲藏藏,永远生活在旁人的庇佑之下么?出去不要告诉别人你是楚茨!”
“混沌?”楚茨敏感的抓住了她的字眼,迫不及待的反问道:“这里是混沌?不是九幽么?”
“看来你真的忘了很多事,九幽之下便是混沌,你忘了么?”
楚茨大喜:“这么说来,我的尸骨就藏在这里了?”
那人似乎颇为自得,松开了楚茨的脖子:“嗯哼?我就是。”
楚茨:“……”
尸骨也成精了么?
尸骨精问道:“你知道我?”
楚茨:“嗯……姜央告诉过来,我此番出来,就是来找尸……你的。”
“看来你也不是完全没有救,我方才见你魂识残缺,你是不是还没拿到元神果实?如果没有的话,你贸贸然接受我,怕是会有危险。不过没关系了,你若是这点苦也熬不过的话,不如死了算了。”
她话音刚落,楚茨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地上硬拽了起来,原地宏大的气息荡开,终于暴露出掩藏其中的巨大骸骨,它头颅森严如雪,雄浑的混沌气息缭绕在周围,长长的尖牙张着,就静静地卧在这里,此时空洞的骷髅眼中忽然迸出雪白的光芒来,趾骨也似乎往前移了寸许,它慢慢抬起白骨森森的爪子。
楚茨胸口一滞,体内的气息发了疯的流转起来,她刚想压制住,内息却爆体而出,周身经脉震得米分碎。楚茨倒在地上,听见那女人说:“你这些年修的都是些什么不入流的东西,我替你都废了吧。”
楚茨身子被凌空倒吊起来,一道炽热的灵力打了进来,她从来没有修过以前的功法,这道灵力便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分筋错骨一般,原本米分碎的经脉被搅了一遍又一遍。
她疼得要昏死过去,女人继续道,她声音变得低沉了起来,一改之前疯疯癫癫,说道:“你可万万不能昏过去,否则前功尽弃。等着吧,熬过去了就好了。”
可她此时耳畔“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她叨叨了什么,冷汗糊住了脸,也看不清她的口型。
那道灵力在她体内运转过一周,楚茨身子倏地从空中砸下来,她蜷缩在地上,手脚轻轻地抽动着。
那女人的声音终于彻底不见了。
******
昆仑山离了昆仑,几乎便没了屏障,孔雀领着十万大军将山脚重重包围,山里那些占地为王的妖物通通缩了起来。谁会想到,九幽之地的出口竟然就在昆仑山呢?
上次派进去的人魂灯全灭,应是全军覆没了。
他坐在中军大帐中,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自己的雀羽,雀翎扇仰放在桌面上,十数双眼睛安静的合着。
天摇地动,孔雀身子颠簸之下差点从榻上滚下来。
高高的天幕下,一道白色身影凌空而立,她长发及踝,领口围着雪白的狐裘,两指并拢发出一道剑气。剑气嘶鸣着直冲向三十三重天,南天门的守将被剑气穿透着直直飞向了凌霄殿的一角,雕着的金龙呼啦啦的滚落了下来。
“姜央,速来见我!”
孔雀双眸难掩震惊之色,几乎是哆嗦着下了进攻的指令。
楚茨抬袖往身侧一挥,头也不抬道:“滚。”
毁灭性的力量卷过,成千上万的妖兵米分身碎骨。
孔雀慌忙之中抓了一个妖兵挡在身前,那妖兵眨眼在他面前碎成了一滩肉泥,孔雀瞳孔缩成针眼似的小点,重重的倒飞出去。
☆、第58章 记忆
姜央在三十二重天的紫英殿养伤,莲顺便跟她一道上了来。
此时她正歪倒在榻上,无所事事的听外面的荷花给她叽叽喳喳的讲笑话,青龙主的龙珠调理过的身子恢复得很快,虽不能立刻能跑能跳,但翻个身总归不用再求人了。
啧,这些小荷花大概真的就只有这一隅之地可以生存,来来回回就是些家长里短,反正姜央听得是昏昏欲睡,那把破剑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也不来给她找个乐子。
无聊透顶。
“咻——”一声,一道红色的剑光横空出世,连紫英殿外的栏杆都崩坏了一个角,又毫无阻力的一飞冲天了,直指向天帝所在的凌霄宝殿。
姜央隔着殿门,远远仿佛看到尾端还挂着个面容呆滞的天兵,约莫是没体会过这么刺激的玩法,吓傻了。
小荷花们吓得“叽里咕噜”的乱叫,齐齐倒头栽进了水里。
“姜央,速来见我!”
她双眸一震,来不及多想就连滚带爬的下了床,乱七八糟的准备跳下凡,凡还没下成,差点摔了个大马趴,斜里忽的横过来一只手,将她一把接住,莲的脸臭得几乎都能闻见味儿了。
姜央瞪她:“你干什么?”
莲冷哼:“我不来?你打算就这样屁滚尿流的滚到你的王身边么?”
姜央心里急得很,没时间和她斗嘴耍贫,忙讨好的冲她一笑,道:“那你帮一下我嘛,我要去见王。”
莲却不为所动,看着她,神色愈发的冷淡。
姜央也不耐烦管她那点小情绪,漠然的点了点头,道:“那我自己下去了。”
说着她就真的要“屁滚尿流”的滚下凡,莲手臂一捞,箍住她后腰,脚不沾地的飘了出去,顶上的三十三重天已有响动,楚茨此举,无疑是将姜央暴露了出去,很快的,天帝便要找姜央来质问了。
姜央被莲护得很好,连下三十二重天的暴虐的罡风半点毫毛都刮她不着,此时莲侧脸对着她,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问了一个在她看来相当莫名其妙的问题:“嗯……姜央,你喜欢我么?”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些乱七八糟的。
不过她将这当作莲这破剑又间歇性抽风了,当即十分痛快的回道:“不喜欢啊,你不是知道么?”
“嗯。”女人低声道。
即使只能看见侧脸,姜央也能感觉到她不对劲。
她蓦地就后悔了。
******
那天在混沌界中,楚茨就仿佛一个旁观者,完完整整的把她的人生重新过了一遍。
她躺在地上,手脚无意识的痉挛着,魂识仿佛被什么牵引出来,站在她的肉体旁边,手足无措的局促着。
就在这时,什么东西清脆的裂开了,她尚未来得及分辨,又是一声轰然巨响,模糊的身影手持巨斧硬生生将天地劈开一道裂口。
是了,是盘古。
昔年盘古开天,双眼为日月,其心化为昆仑。昆仑山下有亿万丈深渊,那时的世界前所未有的单纯,单纯的善,单纯的恶,善意被盘古全部分给了他的女儿,留给万妖窟的,便是举世无双的恶。
它们凶狠毒辣,天生便知道蚕食同类来让自己变得强大。弱小的被强大的吃掉,强大的被更强大的吃掉,一万年内前仆后继的出了数十个王,时间久了,秽物们进化出了灵智,又无师自通的学会互相勾结,从单打独斗变成了打群架。如果能就此抱团的稳定下来便好,兴许哪天也能冲出万妖窟,可惜团伙中也是谁都不服谁,但凡有个敢冒头的,其余妖便群起攻之,彻底断了它的后路,别说做妖王,尸骨无存的连鬼都做不成。
注定永远只能是些不入流的污秽东西。
万妖窟足足乱了几十万年,就在昆仑山巅一片祥和准备孕育出世上最纯善的昆仑神时,这里日日尸横遍野、幽暗作呕。楚茨便是这个时候出生的,严格来说,她不算是妖生,那时妖界正遭遇一场大暴动,死的妖顷刻间堆积成山,她从尸体中孕育出生,是尸山血海间开出的最艳的花。她极刁钻,极凶狠,极小的身子偏偏蕴含着不死不灭的力量。
楚茨站在那个正缩在角落嚼着捕获的妖怪碎肉的小女孩身边,忽然就很想去摸摸她柔软的头顶。
那是小时候的自己。
好久不见,小楚茨。
她微微笑了一下,手指意料之中的从对方身体里穿了过去。
那女孩生来就不像其他妖物,她十分爱干净,每次吃完东西都要仔细检查有没有留下脏东西,她的眼神温润有光,不似妖物浑浊。女孩若有所感的抬头看了虚空一眼,楚茨才发现她瞳仁漆黑,最深处却有一点光,像是总也燃着不死的火种。
她擦擦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短暂的隐蔽之处。
楚茨再见到她,她已经长成了少女模样,少女一条臂膀软趴趴的垂在身侧,浑身上下皮肉翻开,露出触目惊心的血肉,却仿佛不知道疼,只高高的站在王座之上,倨傲冰冷的俯视着众生。她小脸上血迹已然干涸,唇色极白,眼瞳却极亮,已经变成了深金色,氤氲得像笼了一层漂亮的水雾。
底下有一人楚茨看得十分眼熟,一只羽翼丰满的大鹏,比如今的鲲鹏还要巨大,可这大鹏躺在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份儿了。
不知道是谁双膝一软,首先跪了下来,打破了杀伐初定的寂静:“王。”
而后跟着的人便如潮水般跪下,排山倒海:“王!”
楚茨嗤笑一声,心道:小屁孩,装得还挺像,没人知道自这一战后,她暗自不动声色的休养了多久才恢复。
她心里笑,却丝毫忘了这孩子是她自己来着。
万妖窟里的岁月太长,日复一日的杀戮,一帧一帧的演过去,乃至于楚茨都不耐烦了,她迫切的想要见到昆仑了,当年她初出万妖窟,便遇到了这个冤家,实在很想看看从旁观者眼里看是如何一副景象。
当终于看到大椿树下那个穿着青衣的小女娃时,她倏地眉目一弯,眼尾仿佛盛了一捧月光似的。
——你是什么东西?
小女娃仰头好奇的看着她。
楚茨嘴唇无声张合,和树上的那个“楚茨”同时道:“你又是什么东西?”
——我?我是昆仑,你和我不一样,你是什么东西?
楚茨莞尔,继续与那人同时道:“我么?我叫茨,楚茨,住在昆仑山。”
——你也是昆仑山的么?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楚茨”眉开眼笑:“你住山顶上,我住山脚下,现在不就见着了么?”
——那好,以后你就是我的子民了。
“楚茨”轻飘飘的从树上跳下来,小女娃才刚刚够到她的腰,她弯腰诱哄道:“姐姐带你飞好不好?”
小女孩眨巴眨巴湿润的双眼:“好。”
她居然就真的闲得脸蛋疼的带着这么个小崽子在天上飞了一整天,直到金乌西沉才和小女娃道别,然后在离她丈远的地方远远守着,彼时楚茨也是初出茅庐,压根不知道昆仑神君是个什么玩意儿,可她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东西在吸引她。
像是大地之于草木,雨露之于大地。
伏羲和女娲祈求昆仑山时她曾贪玩聚拢山云成全,女娲造人时她也曾好奇效仿,妖气吹活了几只妖就觉得这活吃力不讨好,撂挑子不干。可快乐的光阴再长,也不过一瞬,顷刻间就从指尖溜了个干净。
冥冥之中天意降临,昆仑君式微,行将陨落,她将昆仑安置在昆仑山巅灵气最纯净浓郁的地方,孤身一人独闯九幽。
那时天下诸神还在,九幽也不如现在那般软弱,以她的本领,甫一进去,竟险些当场折在那,镰尸、幽兵、虎贲卫、雁翎骨,层出不穷的穷追猛打,仿佛将几十万年幽闭在此的仇都找她报了。
有很多次,楚茨都以为自己要死了,可她还不甘心,她还没有找到神髓救昆仑,她在万妖窟都活下来了,岂容自己死在这些东西手里
她一人守着一堆篝火,眼眸低垂,整个人透着说不出的阴郁,她忽然冷冷的喝道:“滚开。”
楚茨在虚空里看着,一头雾水。
这是叫谁滚呢?
只见她身上幽幽飘出来一团黑影,那团黑影揉在这诡谲的九幽里,愈发的诡异了起来,黑影“嘿嘿”一笑:“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落到这般境地,我们俩联手,天下哪里不能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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