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不遇-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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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云深想去吗？”席枫对上他下意识投来的目光，笑容温和，把鸡蛋放到他面前的碟子。
楚云深握着筷子的手有些紧张用力，眼睛不太好看着席琮，他不懂怎么拒绝，还害怕席琮会因此不开心，因而声音低了又低：“我，我还是不去了。”
生平第一次邀请别人然后被拒绝的席小弟不是不开心，他是不好意思得想钻地洞。
但就算再迟钝，他也看出来了，楚云深不只是内向，他太沉默寡言，而且平时发呆的时间好长。
席琮小心观察他哥的脸色，觉得自己推理出真相，云深是柏城哥的表弟，但应该还是他哥的病人，联想起那些或暴躁或焦虑的病人，楚云深简直是大写的乖巧。
“我，我昨天看见你在书房画画，是一些风景和建筑，我学考古的，以为你喜欢那些，画的很好看。”席琮绞尽脑汁解释，“就想你帮我画几个样式，像古代的，雕刻来玩。”越说越觉得可行，“我有一块檀香木，要不给你雕一个？你画喜欢的样式给我。”
对方是想找他帮忙画画，楚云深刚刚的紧张褪去不少，他轻声问：“你喜欢什么样子的？我画的不好。”
席琮眼睛一亮，开始问他能不能画一些繁杂的花纹，还掏出手机给他看，等到楚云深点头表示可以临摹的时候，嘴角都咧到耳根了。
席枫看出楚云深的不自信，时刻注意他的情绪，结果缺根筋的弟弟反而跟他聊得不错。
等到席琮背着书包走出家门，两只的友情突飞猛进，主要是席琮在楚云深肩膀上拍了一下，承诺以后带他出去玩儿。
楚云深还愣愣的没回神，他想起刚刚答应了要帮席琮画平安扣的样式，还约好下次一起出门，像朋友之间的约定。
这是除了席枫之外，他另外的朋友，是朋友吗？
席枫把碗筷放进洗碗机，边走边放下衬衫的袖子，走到楚云深面前，亲昵捏了一下他的脸：“琮儿很喜欢你，你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突然的亲密接触，楚云深有些不好意思，手指不安捻着：“我画的不好，万一让席琮失望——”
“不会的。”席枫斩钉截铁，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嘴唇勾笑，“你很优秀。你送给我的画就很好看，平时画的漫画也很好，相信你自己。”
楚云深苍白的脸颊出现一抹红晕，主动伸手搂着他。席枫拍拍他的背，心里却在算，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光明正大抱着青年，陪他一同体验喜怒哀乐，走过漫长岁月。
楚云深照旧跟着席枫去上班，不需要多安排，他自己就会拿着书包去休息室复习，偶尔席枫忙完过来，发现他也在画画。
今天接待的是一位焦虑症病人。
席枫给坐在沙发上的少年倒了一杯水，不失礼貌征询：“程先生程太太，我跟孩子单独淡淡好吗？”
被称作程先生的中年男人犹豫了一下，他看着坐立不安的孩子，不太确定：“然然，那爸妈出去外面等你，你好好跟席医生说。”说完又转向席枫，满怀希冀，“席医生，你一定要帮帮他，以前我们然然成绩总是第一名的，也特别受老师同学欢迎，现在这个病是毁了他啊。”
席枫察觉到提及成绩的时候，程然身体不可抑制抖了一下，使了眼色给李初然，后者心领神会，把那对父母请出去。
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席枫跟程然，席枫看出来，这个孩子一直处在紧张不安的情绪中，坐立不安，频频看着门外。席枫把他面前凉了的水倒掉，温声笑道：“程然，平时喝茶吗？”
程然看着面前的白色茶具，缓缓摇头。
“适当喝茶是一种享受。”席枫依旧笑着，动作熟练开始温具、置茶，每个步骤缓缓解说，让人觉得这只是一场品茶会。
“尝尝。”席枫把一杯茶递给他，后者轻声道了谢。
“平时也会紧张吗？现在呢？”席枫自己喝了一口茶，跟他闲聊，话题从泡茶到病情，程然有些措手不及，但纠结了几秒，也有问有答。
席枫一边倾听一边分析，期间续了两杯茶，他看见少年稍稍放松的状态，把病例递过去，闻言安抚：“现代生活很多人都有或轻或重的慢性焦虑。焦虑源就在身边，可以跟你父母沟通一下，他们是爱你的，只是可能用错了方式。”
程然不语，迟疑几秒点了点头。
席枫把人送出来的时候，避开程然跟他父母沟通了一会儿，他能做的已经做了，归根结底还是父母附加的压力太大。程父程母又羞又愧，连连道谢，说回去会好好跟他沟通。
李初然等到他们走后，过来道：“那个孩子要求预约了下个月复诊。”
席枫正在清洗茶具，闻言只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一天只接待两位病人，很多人都选择提前预约，这很正常。
李初然去忙，席枫整理好茶几，有人轻轻推门进来。席枫抬头，看见熟悉的人，当即露出一抹笑，招招手让人过来：“饿了？”
楚云深走过来乖乖坐在旁边，手上拿着一幅画：“给席琮的，你看看，可以吗？”
就算是亲弟弟，席枫也吃味，看到精致的画，哪儿都好看，他接过来端详了一会儿，“很好看，要不送给我吧？你再给他画。”
“啊？”楚云深惊讶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他把画收进笔记本。
“就这么说定了，送我的了。”席枫揽着他的肩膀，两人亲昵靠着，“下午我们聊聊？一个月复诊一次。”他需要随时了解云深的心理状态。
楚云深微微点头，其实心里都是席枫刚刚抢走他的画当礼物的事情，给他一种被珍惜被喜欢的感觉。
三点，李初然按照惯例给各位辛勤工作的医生送下午茶，她看见沙发上坐着的席医生，以及趴在他怀里的青年，差点以为席医生违背一贯原则跟病人发生关系了。
席枫注意到她，抬手做了个手势让她动作轻点，一只手搂着云深的背，还拿着一本书在看。
李初然走近才发现是楚云深，满脑都是卧槽卧槽刷屏，高不可攀的席医生竟然被云深拿下了，果然人不可貌相。
席枫摘下耳机，李初然这才注意到两人还是一起听歌，所以结果是楚云深趴在席医生怀里睡着了？后生可畏，她肖想席医生这个荷尔蒙散发体一年多了，都不敢逾越界线，亏了。早知道抱一抱就可以的，她还矜持个什么鬼。
“以后帮我每天换个口味，甜一点的，后勤不报销我报销。”
作者有话要说：
席医生（抱着人）：什么时候才可以光明正大抱着人？
作者：？？？有本事放开你的手！
这只不是我的崽！我的崽早就追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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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表表白

25
默默把冷冰冰的狗粮咽下去，李初然把精致的枣泥糕和果汁放到茶几，忍不住问道：“席医生，需要毯子吗？”
大白菜被小白菜拐走了，但因为楚云深给人的印象，李初然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麻烦帮我拿一下。”席枫低头看到云深毫无防备的睡颜，一边脸被压的红扑扑，双手占有似的抱着他的腰，心底漫上喜悦。哪怕还没在一起，云深最信任的是他，这已经够了。
下午席枫没有事情，干脆抱着人在休息室看了一下午书，等到晚霞灿然，楚云深才醒来。他醒来时裹着毯子不能动弹，蠕动了几下，头顶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好了小祖宗，快起来。”
席枫可不敢再让青年枕着自己大腿蹭，他没那么好定力。把人扶起来，看他睡醒迷迷糊糊，头发乱的一塌糊涂的样子，心里却软成一滩水。席枫把人拢进怀里，倒了杯温水给他：“睡得好吗？”
楚云深后知后觉现在的情况，脸腾的全红起来。之前他跟席医生一起听歌，看同一本书，聊着聊着他似乎挨着席枫睡着了，还因为自己的心思，他在睡着前，偷偷抱着席枫。
“睡得很好。”楚云深手指摩擦杯沿，轻声回答他，抬头看到窗边的晚霞，平时他对于这些事物从来没有欣赏的兴致，更加不会触动，但现在觉得晚霞也很美。“哥，我们要回去了吗？”
席枫一笑：“可能要多坐一会儿。”看到楚云深不解的目光，他无奈揉了揉人儿的软发，“腿麻了。”
楚云深脸上刚刚消下去的温度又升上来，心里又羞又愧：“哥，对不起，我，我——”他太过分了，因为自己睡的好，就让席枫难受。席枫会不会也觉得他一点都不好，会不会觉得他是麻烦精。
楚云深越想越觉得难受，心里像是被棉花堵住，不安地扳着自己手指。可是下一秒，他惊讶睁大眼睛。
席枫干脆把人抱到腿上坐着，环着他的腰，端的是亲密无间的姿势，认真握着他的手：“别瞎想，我很开心。”
“真，真的吗？哥没有骗我吗？”楚云深抬头看他，琉璃色的眸子有些慌乱，席枫心底狠狠颤了一下，一直紧绷的那根线断了，他叹了口气，贴着少年的脸，“我该拿你怎么办？”
楚云深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失去思考能力了，眸子里只有他日思夜想的俊脸，近到可以数清席枫的睫毛。
席枫捧着他的脸吻上去，原本想等云深再好点，不至于把依赖当爱情，再告白，去追求他。可是所有的打算都败给楚云深一个害怕惶恐的眼神。
所有的顾虑都比不上楚云深一个笑容。
席枫像是对待稀世珍宝般，从楚云深脸庞一一吻过，然后是柔软的唇瓣，他不敢用力，害怕吓到云深，轻轻贴在上面吸吮，不敢越界一步。
“怎么了？是不是吓到你了？”席枫看到楚云深眼角滑下一串泪珠，心疼不已，工作时候的镇定睿智全都没了，只一个劲帮他擦去泪水，不断问他是不是吓到了。
“怎么哭了？太突然了是不是？其实不突然，我喜欢你很久了，不管哪个样子，你趴在我怀里笑的样子，认真画画的样子，吃饭时候的样子，所有我都喜欢。”席枫看他眼泪越掉越凶，觉得自己这个表白真不是时候。
楚云深搂着他脖子，整张脸都埋在他怀里，声音还在颤抖：“可我是抑郁症病人，会带来麻烦的，老是患得患失，我——”我也喜欢你，可我怎么敢说出口？
他宁愿得不到，也不想席枫以后嫌弃他麻烦，厌恶他。
“瞎说，楚云深那么好，我很幸运遇到你。”席枫揉着他的后脑勺，声音温柔，“你忘了，我们见面说过的，你有一天会好的，很快就会好的。”
“我希望，以后的人生，不管是快乐，还是悲伤，是喜悦，还是困顿，我都有那个荣幸，陪你一起走。我不觉得你麻烦，你也不要推开我。”
过了好久，久到席枫以为云深不会再回答时，怀里轻轻响起一个“嗯”。
席枫轻笑，一颗心总算落回原地，把人挖出来，看他泛红的眼睛，重新一字一句：“云深，我追你当我的男朋友，可以吗？”
楚云深红着耳朵点头，不好意思看他。
“以后有人问起来，你就可以说是你的男朋友死乞白赖追求你的。楚云深很好，很多人喜欢他的。”席枫温柔亲了亲他的脸颊，又试探低头去吻他的唇瓣。
他确定在过去二十六年从来没有一种情绪如此强烈，太喜欢，以致于做事从来有规划的他，放弃了原来的计划，自然而然就告白了。
他想陪楚云深走下去，早一点进入他的生命。
楚云深在他靠近时，心跳加速，一颗心仿佛要从胸膛跳出来，他懂了席枫的意思。是他先追求的，给这段关系最好的安全感。
所有的患得患失找到一个落脚点，楚云深抱着他，笨拙回应这个吻。席枫看他睫毛轻颤，明明不敢看却懂得回应，轻笑着放开人。
唇齿交缠的感觉太好，楚云深心里涌起一阵阵满足，忽然被放开，他有些疑惑睁开眼睛，语气有些轻：“哥，怎，怎么了？”他特别害怕席枫会后悔，因此问话的声音又轻又颤。
是自己太笨了连接吻都不懂？所以不喜欢吗？
席枫低笑，按着他的后脑勺过来，呼吸交融：“来，我教你。”说完不容置疑地吻上他的唇，舌尖撬开他的牙齿伸进去，勾起他的舌头，专注深吻。
楚云深根本不懂这些，思绪都被这个吻糊了，脑中一片空白，口腔里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让人无法自拔，他不断追逐。沙发上拥抱的两人吻得难分难舍，灿然的晚霞变成最好的背景。
“哥，今天很开心。”楚云深靠在席枫怀里，沉浸在刚刚的吻中，心底繁花盛放。
席枫轻轻摸着他的背，低头亲他：“会一直这么开心的。”他想了想拿起手机，摄像头对准两人，直接定格在这一刻。
“真好看。”席枫抱着他靠在沙发上，把照片调出来看了又看。楚云深正是大学的年纪，明眸皓齿，细软的头发乖顺垂下，一双琉璃色的眸子漂亮的不行。
楚云深不觉得自己这副羸弱的样子好看，他平时也不照镜子，但可能是心理作用，又可能这段时间跟着席枫跑步锻炼，身体好了不少，脸色也不像以前苍白不能见人，他看到照片里的自己愣了一下：“还，还是看的过去的。”
他只觉得席枫有魅力。
席枫把手机收好，吻了吻他的指尖：“回家吗？幸亏当初你表哥没空，我们住一起，我可以随时看见你。”
楚云深先是弯了一下眉眼，随后想到，又有点不知所措：“表哥那边。”
“没事，我会跟他说的，包括我的家人，我都会说的。不管发生什么，我一直都在。”席枫笑着捏捏他的脸，“不要害怕，我一直陪你。”
楚云深语气很认真地表忠心：“我也会努力的，哥不要嫌弃我笨，我不懂得很多，可是你教我，我会学的。真的。”
我也好喜欢你。
最后一句话楚云深没有说出来，他想等到病好了，再亲口跟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觉得你麻烦，你也不要推开我。
崽终于争气了！
那个祈祷亲亲的小可爱，圆梦了叭？
据说有只喵在评论区质疑会因为病情虐，你是不是忘了我甜文写手的称号！云深不是因为害怕结束就拒绝开始的人～他在积极配合治疗鸭！
感谢阿清的霸王票～
手抖！想点存稿变成发表，对不起我的错。

第26章　要奖励

26
席枫看穿楚云深的心思，笑而不语，他也等着那一天。
楚云深回到家还觉不可思议，不太真实，没忍住频频看向楼上。席枫换了衣服下来，发现小恋人难得没有发呆，一双眸子偷偷看着他这里。
越过沙发跟他交换了一个浅吻，眼底眉梢泛起笑意：“看什么呢？”微凉的指尖划过楚云深的眼角，仔细描绘他眼睛的轮廓，看他眯起眼睛等待抚摸的样子，“不过还有一件事，每天的功课还是要做，药要吃，日记也要写。”
楚云深仰头看他，努力回想，难道自己哪天偷懒了？
席枫轻笑，低头亲他眼睛：“我害怕我哪天色令智昏，你一撒娇，就亲亲热热免了你的作业。”他自己说的笑起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楚云深蓦然笑了，搂着他不好意思，又不舍得放开：“不会的，我保证好好听话写作业，接受治疗。”他太想跟席枫在一起，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浑浑噩噩生活。
“这么乖，以后会吃亏的。”席枫手指穿过他的发丝，不可避免想到以后的事情，他从来是行动力很强的人。等楚云深好一点，他们可以一起自助游，可以去江南小镇，也可以登雪山。白天欣赏陌生的风景，晚上在酒店做丨爱。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但那个陪伴他的人，他找到了。
“不会的。”楚云深忍住上翘的嘴角，“我，我不笨，不会那么容易吃亏的。”他习惯一个人生活，单独过了十多年，自理能力比同龄人也许还强点。只是以前从来不在意过的怎么样，不在意开心还是难过。
“啧，”席枫看小恋人努力证明自己很聪明，也懂他的意思，他不太自信，觉得自己不够好，现在反而像等待表扬的小孩子。把人抱起来放到沙发扶手，席枫微微笑：“当然，我知道你聪明，但我说的可不是这个。”
席枫舔舔唇，咬他的耳垂：“平时听话，以后到床上呢？”席枫在国外多年，见识多了那帮狐朋狗友吊儿郎当的样子，骨子里也是个放荡不羁的。先前秉承着职业原则，不敢对青年越界，但现在两人已经是男朋友，他心里的恶劣分子蠢蠢欲动。
楚云深脸色腾的红起来，觉得两人接触的皮肤都在发烫，过了好久嗫嚅道：“你，你喜欢那样子的吗？”
“不是，我是喜欢你。”席枫微笑看他，管撩不管灭火，把羞得团成一团的恋人放开，“我去做饭，想吃什么？”
“都可以。”楚云深恋恋不舍他的体温，跟着他走进去，像条小尾巴。楚云深不懂聊天，却很想跟席枫说话，哪怕是废话，席枫都会耐心回答他。
在恋人再一次询问他以前在国外上大学的情况时，席枫用干净的那只手捏了捏他的后颈，哄道：“今晚再跟你说我以前的事，现在去客厅帮我看看谁打电话来了。”
楚云深一歪头，外面果真传来音乐，有点懊悔：“我都没听见。”他转身小跑出去，找到了沙发缝里锲而不舍响铃的手机，不经意间看见来电显示。
刚刚愉悦的小情绪都没了，有些担忧地抓了抓衣摆，席枫的父母都是国家科研人员，这么好的家庭，真的会接受自己吗？
‘“小祖宗，谁的电话？”席枫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厨房传出，顿时惊醒楚云深，他深呼吸，把刚刚负面的情绪压下去，不能这么轻易就被影响。
“哥，是你妈妈。”楚云深放缓声音，把手机递给他，小心问道，“我，回避一下吗？”
“不用。”席枫指了指自己耳朵，“帮我一下。”他正剥虾，笑道，“今晚给你做宫爆虾球好不好？”
楚云深看他两只手不得空的样子，抿唇轻轻应了一声，把手机接通放到席枫耳边。自己屏住呼吸站在一旁，如临大敌。
席枫没忍住轻笑，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润的女声，他叫了一声妈，顿了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琮儿前几天被蛇咬伤了，就告诉你一声，现在都好了。”
电话那头似乎是在追问，席枫极轻笑了一下：“真的没事，知道你们实验有保密协议，我跟琮儿都挺好的，别操心。”
“对，他后天开学。”
席枫话不多，但声音温润说自己跟弟弟的情况，只是这个电话没能持续多久，十多分钟后，电话那头的人就挂了电话。
“把手机揣你兜里吧，别弄湿了。”席枫看他在发呆，凑过去吻了他一下，自顾自说道，“我跟你说过吧，我爸妈是国家科研人员，研究的项目都是保密级别的，小时候他们忙起来，一两年都不会回家，电话也打不通。”
楚云深静静听他说，他也是常常见不到父母，就连过年，父母聚在一起都是争吵居多。
“我也习惯了，直到琮儿差点出事，我那时候是怨他们的。”席枫语气很平静，他敲了两个鸡蛋，分离出蛋清，加入料酒和盐，再把剥好的虾放进去，“后来自己毕业工作了，慢慢了解他们工作的性质，也就释怀了。”
“他们至少给了我生命，也尽力给我创造好的物质条件了。你画的《山河巍巍》不也有家国大义吗？他们也是为了国家，身为儿子，我的确没有立场干涉他们。”
楚云深觉得不好意思，“不能比的。我画的都是我眼界里的世界，只是大海里的一叶扁舟，叔叔阿姨他们做的事高尚很多。”
席枫轻笑：“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评判，站在不同角度，都会有不一样的体会。我知道他们心里对我和琮儿愧疚，也因此他们不会干涉我的生活。”
说完他看着楚云深，“所以我跟你在一起，只要彼此，别的都不会是障碍，你别担心。”
楚云深轻轻点头，主动拥抱他。
“以后有想不明白的事，有害怕的事，先告诉我好吗？我肯定会陪你，也不会骗你。”席枫被他软软的发梢弄得脸庞有点痒，偏头笑了一下，“你要记住，我们是相爱的，会一直在一起。”
“哥，我回来了！”
楚云深想悄悄吻一下席枫，被客厅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缩回去。他挪到旁边，动作规整开始切姜蒜和干辣椒，只是露在外面的两只耳朵依旧通红。
席枫失笑，遇上一个脸皮薄的恋人也很有趣。
席琮出现在门口，并不意外看到他大哥和楚云深在厨房，他眼睛在看到虾球的时候亮了，“哥，你是要做宫爆虾球吗？”
席枫点点头，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忍不住洁癖发作：“去换身衣服。”
“哎！”
吃完晚饭，跑步，画画，工作，一切如常。楚云深洗完澡出来，有人在敲门，他拿毛巾擦着头发去开门。门外，席枫端着热牛奶，一脸笑意：“喝了早点休息。”
楚云深把人拉进来，关上房门，一边喝牛奶一边小眼神乱飘，席枫也不说话，拿过毛巾帮他擦头发，等他开口。
楚云深暗暗给自己鼓气，声音有点紧张：“哥，我写完日记了。”
“嗯。”
“我，也按时吃完药了。”
“嗯。”席枫笑着看他，好奇他会提出什么要求。
“我刚刚还跑步了。”
“嗯。”
楚云深顿了好久才再次开口，声音差点淹没在空气中，席枫又问了一次，才听清楚。
他说：“做完了事情，能不能，要奖励？”说完自己臊红一张脸。
席枫把人抱在怀里，指腹摩擦他的手腕，声音又轻又柔：“想要什么奖励？不如今晚陪你睡？”
楚云深只是想要睡觉前亲一下，没想会得到大惊喜，他抿着唇诚实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云深：太、太激动！呜席医生怎么那么好作者：赶紧收拾收拾搬家搬家，搬到席医生房间去你们昨天都表白我，我看见惹，好开心，那就高抬贵手，把我专栏里的《歌神（重生）》收藏一下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