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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撞死在树上-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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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
方亦慈还是没听懂:“什么意思?”
魏如枫望着那群人的方向,望着那夕阳迸裂般的橘红,喃喃道:
“你要拍的高`潮戏,不会有比现在更真实更自然的画面了。”
方亦慈看着魏如枫的脸怔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忙跑回车上拿出三脚架和摄像机,迅速架好机器开机,取好景别。
当眼前的真实人间转变为镜头上的内容时,最细腻的地方便得以展现。那群人每一个张狂的动作都变成了凝聚暴虐的美艳,每一个凛冽的眼神都化为了触目惊心的特写。
镜头里的画面在嚎叫着,喘息着,躁动着,不安着。
屏幕外的世界却平静着,冷漠着,诡异着,坦然着。
而在所有喧嚣之中屹立不倒的,是那个被夕阳包裹的少女,她身影单薄,格格不入,像是一把被火灼热的匕首,切割了整个暴躁的群体,在缝隙之中探出了些许光亮。
方亦慈站在显示屏后,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气息不稳。
是的,魏如枫说得太对了,不会再有哪个刻意安排好的画面,能与现在的真实相媲美。此时的光线,调度,气氛,内容,声音,情绪……全部的一切,都远远好过他曾一遍又一遍推翻修改的分镜头剧本。
从很久以前,从他学电影开始,最先记住的话就是那句“电影是现实的渐近线”。
现在,他仿佛一伸手,就能触及到那条线。
而此刻让他真真切切看到这条线的人,就在他身边。
方亦慈稍稍偏过头,能看到魏如枫背着光的身影。
他还是那样的清冷表情,波澜不惊,仿佛刚刚他什么指令都没下达过一样若无其事。
可是,方亦慈此时却能清晰地感觉到——
这个人的内心一定和自己一样,在渐渐发热。
那是平静的灵魂对所钟爱事物的自然流露,是平凡的生灵在潮起潮落时激荡起的自在汹涌。
那是一个渺小的人对浩渺世界倾诉的声音。
然后那个声音在茫茫宇宙里,与另一个产生了共鸣。
“我没有想表达的东西。”
果然,那一天您在家里,还是撒了谎的。
方亦慈凝望着魏如枫,他自己也不知道凝望了多久,又是在哪个节点出了差错——就像是苹果落到地上那般自然,像是蛇在引诱他尝下那甜美的禁果。
情不自禁,难以自恃。
他上前两步,朝着魏如枫单薄的唇瓣,毫不迟疑地吻了上去。
35。
魏如枫的视线突然被挡住,紧接着他感觉到唇上被一层柔软覆盖,不冷不热地轻轻地贴合着自己。
有几丝碎发蹭得自己眼皮发痒,魏如枫下意识眯起眼睛,未等大脑处理过来发生的事,方亦慈就适可而止地结束了这次亲密接触。他移开脸,向后退了退,嘴上仿佛还残留着魏如枫的温度。
魏如枫看清了刚刚遮挡自己视野的人,也瞬间反应过来方亦慈做了什么。
他瞳孔颤了一下,感到莫名其妙。然而他发现方亦慈的脸上没有分毫的愧色,反而是一副坦然无畏,心安理得的样子。
这才令魏如枫匪夷所思,难以置信。
“抱歉,老师。”方亦慈毫无歉意地轻轻开口,声音散在空气里,“就算您感冒了,我也想离您再近一点。”
“你这个‘近’是不是太放肆了,方亦慈。”魏如枫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是。”方亦慈大方承认,依然从容不迫。他迎着光注视魏如枫,眼瞳被夕阳的光线映成半透明的琥珀色泽,像是黏稠的蜂蜜裹杂着甘洌的甜度。
“您也占过我便宜啊,”方亦慈语气轻缓,“这下我们扯平了。”
魏如枫不明所以地皱起眉道:“哪有这回事?”
“嗯,您没有。”方亦慈冲他上扬嘴角,“您说什么我就认什么。”
魏如枫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人恬不知耻的模样,迟疑着还要不要发火。
他知道就算对着方亦慈生气也无济于事,这小孩简直跟狗一样,数落完他还能立刻冲你摇尾巴撒欢儿,烦得人没脾气了。
算了。
最终魏如枫胸腔里的怒意还是散去。
飘渺的警车铃声在街上逐渐清晰,很快就有几辆警车在兰月区门口停下,终结了那场混战。方亦慈从原首那了解事情经过,他原以为是因为上次半夜打架导致安望舒被记仇,这次那群混混想报复回来。没想到是那些人一见到熊之渔就冲过来要打她,拖拽她,甚至破口大骂侮辱性的词汇。而自己这边的人不得已才动了手。
方亦慈把熊之渔拉回自己身边,只问了她一个问题:“你不想回这个地方,对吗?”
她情绪低落地点头。
“放心,以后都没有这个地方了。”方亦慈平静地告诉她,“以后你的人生都是你自己的。”
她眼泪顺势流了下来。
一行人做完笔录出来后已经夜幕降临,方亦慈对今天拍摄的成果甚是满意,当然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位导演在他们打架时都做了什么。
方亦慈自然地上了魏如枫的车,系好安全带,“您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
魏如枫瞧他这副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样子就来气,闷闷说了声“什么都不想吃”。
“那咱们就先回宾馆吧,我现在叫外卖,等我们到的时候也差不多能送来了。”方亦慈说着掏出手机点开了外卖软件,浏览了几家都没什么胃口,便转头问魏如枫:“炸鸡烧烤,日韩料理,快餐小吃还有甜品,这些您要哪个?”
魏如枫没好气地答:“油炸的不健康,太生的吃不惯,快餐不好吃,甜品太腻。”
方亦慈忍不住笑出了声,“您可真难伺候。”
魏如枫就等着他这句话呢,眉毛一挑睨了他一眼说:“烦死你了?”
“不。”方亦慈凑到他耳边暧昧地柔声道,“喜欢死了。”
魏如枫被耳边的热气蹭得呼吸骤然一紧,迅速离方亦慈远了半个身子。
他怕方亦慈又要在车上不安分地胡说八道,便随手打开了车载广播。这个时间段都是在滚动播放娱乐新闻,听着热闹却让人没多大兴致。
魏如枫专心致志地开车,没留意广播里的内容,倒是方亦慈听到某些关键词后开始全神贯注。
“不是吧,为什么要让他徒弟来翻拍?”方亦慈喃喃自语。
魏如枫随口搭话:“怎么?”
“魏尽的《凉风香》啊,我还以为他解禁以后回国是为了重拍出道作呢,结果就只是监制。”
魏如枫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发力,随后他听到方亦慈感叹道:“要是他没被禁十年那么久就好了,那这些年一定会有更好的作品。”
像是听到了什么刺耳的话,魏如枫皱起眉回应:“禁拍电影十年一点都不过分,他自己活该。”
“怎么会是活该?”方亦慈不假思索地反驳他,“《红河凤凰》是当年唯一一部中国导演在三大电影节上获奖的作品,就算是魏尽私自参选,这份荣誉他也是实至名归的。”
魏如枫拐弯的速度过快,险些撞上护栏,他胸口发闷地说:“没拿到公映许可证就去国外参赛的导演不少,可你见过哪几个能被禁十年之久的?”他沉默几秒,继续开口:“明明是他自己为了声誉,把敏感历史时期的电影以日本代表团的名义参赛,触犯那么多人的政治立场,还违反了《电影法》,就这样你还觉得他是‘实至名归’?”
“可这些和电影本身有关系吗?”方亦慈不以为然,觉得魏如枫这种说法太小题大做了,“他所犯下的过错都不能影响《红河凤凰》本身的质量啊。”
魏如枫缄口不言,让车内的气氛陷入沉寂,只有广播电台里传出的轻松曲调声。方亦慈偏头看他,察觉出氛围不太融洽后就自觉地闭嘴了。直到到达目的地,两个人也没再交流。
方亦慈下车后,魏如枫自己进了地下停车场。等他再出来时发现方亦慈还在酒店门口站着,双手插着口袋。
魏如枫走过去,“你不进去,在这干什么?”
“等您呀。”方亦慈淡笑着,“我怕您又迷路了。”
方亦慈叫来了一大份清蒸明虾,提着盒子名正言顺进了魏如枫的房间。
魏如枫一看是虾就顿时没什么食欲,他向来就讨厌这些需要上手去剥壳去皮的麻烦食物,尤其是螃蟹和虾,总是弄得满手油腻汤汁四溅。
可他没想到的是,方亦慈拿了两个盘子摆到桌上,开始剥虾。很快,一个盘子里全是虾壳,然后他理所应当地把另一个盛着虾肉的碟子推到了魏如枫面前。
接着,方亦慈继续重复相同的动作,拿虾,剥开,放进魏如枫的碟子里。一套流程一气呵成,毫无半点违和感,好像这是他本该做的事一样自然。
魏如枫碰都没碰那个碟子,脸别到了另一边,看着自己的电脑屏幕,同时对方亦慈说道:“你拿走,我不想吃。”
“您是自己用筷子,还是我喂您?”
“……”
魏如枫拿他没辙,只好接过递来的筷子。
“我姐以前跟我说,遇到喜欢的人不能太主动,得让对方惯着我。”方亦慈拿张纸巾擦了擦手,抬头看着魏如枫,“可是遇到魏老师,我哪还能矜持得住呢?”
魏如枫将虾肉咽下,“你还是多听你姐的话吧。”
“那可不行。”方亦慈吮‘吸着指腹上残留的汤汁,发出的声音像是亲吻。
“谁让我们魏老师招人疼呢。”
36。
方亦慈接到顾泉电话的时候他正在收拾行李,由于接下来几天要拍的都是夜戏,为了方便他们得换家宾馆。
“休长假?你们公司真的不是因为违法犯罪被取缔了吗?”方亦慈怀疑地说。
“我们公司有营业执照啊。”顾泉回答得坦荡又自豪,“还是我亲自给办的呢。”
方亦慈隐约觉得这话哪里不对劲,但也没细想。
顾泉很大方道:“你出来我请你吃饭呀,我这点实习工资也不多,正好没地方花。”
方亦慈答应了,说让顾泉先找好地方,自己晚点时间再过去。
他把行李箱合上推到玄关处,正准备拧开门把手的时候听到了敲门声。他一打开,意外地看到魏如枫站在门外。
“帮我个忙。”魏如枫说。
方亦慈觉得魏如枫使唤自己倒是挺顺口,要是以前他说的肯定是“能不能帮我个忙”,现在直接把前面的选项去掉了,这四舍五入不就是没拿自己当外人了吗?
魏如枫要找他帮忙的事情很简单,就是电脑好像中了病毒,一打开网页弹出来的都是广告。魏如枫平时对电子产品研究的不多,一般有什么故障都是直接拿去返修或者干脆换新,懒得自己浪费时间鼓捣。不过现在不在家,他就只好麻烦方亦慈。
“您是不是半夜上什么小网站,把病毒也蹭下来了?”方亦慈升级着杀毒软件全盘查杀。
“没有。”魏如枫坐在旁边慢条斯理地喝茶,“我就是登录战网充了个值。”
方亦慈按他说的帐号密码登录看了下,发现光是今年他就给暴雪的游戏充了三万多块,用来买卡包买箱子买点卡。
方亦慈陷入了沉思。
“您真的除了战网就没登录过别的网站了吗?”方亦慈不确定地问。
“嗯,好像还上了会儿淘宝。”魏如枫想了想说道。
“淘宝买什么了?”
这话问完,方亦慈却看到魏如枫神色不太自然,开口还支支吾吾的。方亦慈只好按照电脑里的历史痕迹试着查看了下交易记录,购买的物品一行大字跃然页面上——
“必出金装礼盒不出金店主吃SHI”。
方亦慈又陷入了沉思。
正好这时候顾泉的电话又打来了,一接通就急促地催方亦慈赶紧过去,顾泉选的是家日式猪排店,菜都点好了。
方亦慈敷衍地回应几句就挂了电话,看向魏如枫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觉得您电脑中毒的原因,可能是一股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
魏如枫曾说过,自己是唯物主义者。
所以对于方亦慈这种没有科学依据的话,他果断地持怀疑态度。不过好奇心还是驱使他问了一句:“什么‘神秘力量’?”
“这种神秘力量我们一般称它为——”方亦慈一脸严肃地凑近他,“玄不救非,氪不改命。”
魏如枫怔了几秒,然后更加确信了方亦慈的话完全没有科学依据。
胡说八道,信口雌黄。不,这简直就是在故意骗他!
“我不信。”魏如枫眼眶发红,有点怒意地说道。
最后方亦慈只能好声好气地哄着他“您不非您真的不非”“欸欸欸您别哭啊花出去的钱泼出去的水”“开箱子只有蓝天白云是人之常……啊?连续四个白?哈哈哈哈哈……不,我不是笑您,没有。”
他又仔细弄了半天,把病毒大致清理完,一下子耽误了不少时间。不过和魏如枫相处在同一屋檐下,方亦慈觉得再长的时间也流逝得飞快。
而另一边的顾泉可不这么觉得了,他隔十五分钟就要打一次电话,最后方亦慈接通的时候明显听出顾泉已经绝望了:
“你他妈还能不能来啊?!”
“我都快吃完了……”
最后顾泉的声音都带着哭腔,委屈万分的样子:
“刚才服务员把你那份饭和汤都收走了——她看我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明明很孤单却意淫自己有朋友的loser。”
方亦慈撂下电话,朝魏如枫无所谓地笑了笑。
“是你朋友在等你吗?”魏如枫问,“那你先走吧,我不耽误你时间了。”
“不不不,没有。”方亦慈耸耸肩,“我今天哪也不去,就帮您修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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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单更。因为快要到一个很重要的剧情了,今天为了改文名花了好多时间,剧情写不完。
所以今天就轻松点,让好久不见的顾泉登下场。
话说文名改完以后,平时追更新的还找的到吗?
会不会发现收藏夹里多了个陌生标题,随手删了啊。
37。
魏如枫要先回趟家换些衣物和书,他走到大厅,看到原首他们几个正在教熊之渔玩最近热门的几款手机游戏。他路过熊之渔身边时,清晰地听到她好奇的声音:“这个黄闪闪的卡片是什么啊,厉害吗?”“哇,这把水晶刀看起来好帅!”“‘SSR’是什么意思?连续三次出现这种卡了。”
魏如枫无声地剜了一眼她,拂袖而去。
方亦慈在旁边看着只能忍笑,他踢了踢那几个人,下达命令:以后不准在魏如枫面前玩任何靠运气的游戏,消消乐都不行。
晚些的时候顾泉到了新换的酒店,一见到方亦慈就非常亲切友好地打了声招呼:“我日`你全家!”
方亦慈:“文明点。”
顾泉:“我,太阳,汝母。”
对于熊之渔来说,顾泉是个陌生面孔,而且看起来又高又壮还有点凶,不敢轻易上去打招呼。安望舒就在旁边跟她交代了清楚:“你不用怕他的,他就相当于你失散多年的哥哥。”
熊之渔一脸不解。但她想去抱顾泉怀里的猫,所以还是鼓起勇气上前问了个好。
顾泉低头看她,转身问方亦慈:“这谁啊?”
方亦慈毫不夸张地说:“未来一线女星。”
“真的假的。”顾泉有点不屑一顾地看着熊之渔,问她:“你比那些个谁……”他念出一连串的影后名字,“比她们演技都好吗?”
熊之渔身上有着天生的强大自信感,每根眉毛都洋洋得意,“那是,看老娘以后干她们个逼飞奶裂!”
方亦慈:“文明点。原首最近不是在教你语文吗?”
熊之渔改口:“看我令她们器官翱翔比天高,乳‘房绚烂如烟花。”
方亦慈:“……”
安望舒说的没错,顾泉和熊之渔就是失散多年的兄妹。尽管他们目前还没有擦出过惺惺相惜的火花,但光看他们身上相似的气质,安望舒就能断定:他们的脑回路会殊途同归,言行会异曲同工,他们站在那就是一道和谐的风景。
仿佛金刚见到哥斯拉,哪吒遇上葫芦娃。
魏如枫到家后简单打扫了下屋子,顺便把信箱里订购的几期杂志拆装整理。在最新一期的封面上,他看到了一张年轻且洋溢着热情的脸,令他感到颇为熟悉。
这个封面上的男人,笑容灿烂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进海澜之家跳舞。
那人有一个比他自己名字响亮一百倍的称号:魏尽爱徒。
魏如枫顺着那四个字向下看去,发现旁边还印着一行红色的字体,正是这人的经典语录——
“人生在世,如果不能为信念舍弃些什么,那灵魂得有多单薄。”
听着很耳熟。
魏如枫回忆了几分钟后才豁然:那个人大学时候也常说这句话来着,并把这句话刻在了墙上,每天起床和临睡前都能看到这句座右铭。
当时的魏如枫一直不能理解他这种做作的形式主义,直到那个人最后与自己分道扬镳,魏如枫才明白过来,那个人为了信念舍弃了什么。
只是舍弃了最不重要的东西,而已。
魏如枫面无表情地翻了几页杂志,又在里面瞥见了另一张熟悉的脸。
她化着精致的妆容,傲慢又冰冷的眼神望着镜头,美得不可一世。
那眼神令魏如枫猝不及防想起他们分手那天,她对自己甩下的那句“生而为人,你真的了生无趣”。当时她的眼神大概也像是画报上这样,高高在上的怜悯,却又不屑一顾。
魏如枫胸口一闷,蹙着眉合上杂志丢到一旁。两秒后他又伸出手,将那杂志倒扣着放置。
他的生活里到处都是这样琐事堆积,像是虫子一样密密麻麻聚集起来咬噬着心脏。但他今天没有料到的是,还有更烦躁的事情出现。
“魏先生吗?这里是安康医院。”
魏如枫攥着手机聆听着,在说完最后一声“我知道了”后挂断电话。
接着,他把这个月买的第二个手机摔得粉碎。
方亦慈连着几天没见到魏如枫,打电话也是关机状态。他没空去想魏如枫到底是想趁机会不再理自己,还是有什么事不能抽身,眼下他正为了最后几场夜戏忙得焦头烂额。
剧组的灯光水平有限,即使有扈玉的帮忙也达不到分镜头上预想的效果。而且顾泉在后期处理的时候发现,之前也有两组镜头不能用。
布景,试演,开拍,叫停,补拍……短短两天下来方亦慈都处在暴跳如雷的状态,和情绪失控的边缘。其他人也都备受他精神上的摧残,大气不敢喘地把方亦慈所有细节要求做到位。
第三天的时候,方亦慈不再声嘶力竭地安排所有人,因为他的嗓子已经开始发哑了,声带一振动喉咙就痛。晚上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方亦慈不知从哪买了个喇叭式的话筒,勉强能让别人听清自己的话。
“第二十八条,开始。”
“第二十九条……”
“第三……”
“停。”方亦慈艰难地眨了下酸涩的眼睛,“重新来。”
他们就这样循环往复,谁都不知道这个黑夜有多漫长。
魏如枫开车到达的时候,正好他们半夜暂时休息几分钟。他从郊外的医院出来后直接赶了过来,毕竟这里热闹些,尤其是某个聒噪不停的人,虽然平时令他难以招架,但至少能让他暂时忘记些烦心的事。
然而他发现,今天这群年轻的学生们没了往日的青春洋溢,都一副蔫蔫的样子,东倒西歪地靠在椅子上,看起来饱受过了摧残。
他扫视一圈,意外地没有看到方亦慈。
难得自己今天想见他。
“找方亦慈吗?他在前面拐角抽烟。”安望舒提了个水壶路过魏如枫身边随口说道。他想了想,又回头跟魏如枫补充了一句:“他这几天没见到你,很沮丧呢。”
魏如枫轻轻颔首,向那路口走了过去。他刚一拐弯,就见到了那个身影。
方亦慈站在一盏老旧的路灯下,昏暗的白色灯光照在他单薄的身子上,形单影只。他低着头像是在沉思,垂下的右手指尖上夹了根缓缓燃烧的烟,回过神来时抬起手吸了一口。
他慢慢地把烟吐出来,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他忽然抬起头,在迷离的烟雾里看到了魏如枫一如既往英俊的脸。
怦怦怦。
只是刹那间,方亦慈的心脏就疯狂撞击着胸膛。
“魏老师……”他微微睁大眼睛怔了两秒,随即反应过来要把烟掐灭。
“你继续抽吧。”魏如枫没在意那烟味,他看得出来方亦慈现在很需要尼古丁放松精神,那张往日俊朗的脸此时憔悴万份,眼睛也困倦得没能完全睁开。
方亦慈深吸了一口后吐出,很快还是踩灭了剩下的半根烟。他费力地朝魏如枫扬起嘴角道:“我还以为您再也不来了呢。”
“怎么会这么以为?”
“我打了很多个电话,您都没有接。”
魏如枫这才想起来自己这几天都忘买新手机,跟他解释:“有点事情耽误了,不是故意不接的。”
他打量着方亦慈那疲惫不堪的面容,忍不住问:“你这是几天没睡了?”
方亦慈愣了一下,笑了笑说:“噢,我休息得挺好的,就是总生气上火而已。”
魏如枫没有再多问。头顶上的路灯由于线路老化,总是一闪一闪的晃眼睛。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最后是魏如枫打破了沉寂:“这个比赛,你就这么想得到魏尽的肯定吗?”
方亦慈没半分犹豫:“当然想。”
“谁不想被自己崇敬的人赞赏呢,”方亦慈觉得这理所应当,“我不仅想让他肯定我,我还想让他记住我。”
魏如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让他记住一个爱模仿他风格的年轻人吗?”他在心底叹了口气,“你是想成为像他那样的导演?”
“不。”方亦慈正对上魏如枫深邃的眼睛,极其认真道,“比起‘成为像魏尽一样的导演’,我的目标还要更远。”
魏如枫安静地看着方亦慈,等待着他说出下一句话。
“五年内,我要成为一个了不起的独立电影导演。”
“而且,我希望当外国人提起中国电影时,也能注意到中国的年轻导演们;我希望当中国电影人提起圈内年轻一辈时,第一个会想到我方亦慈的名字。”
那声音沙哑着,然而每个字却都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魏如枫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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