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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撞死在树上-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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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难受……操我啊啊……”
令方亦慈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又凑近了自己几分,温热的气息吐露出来,磁性的声音游走在他的唇间:
“还叫不叫别人‘老师’了?”
魏如枫眉头舒展,声音沉着得冷峻。
方亦慈怔怔地对着那双情`欲气息同样浓重的眼睛。
“还叫不叫了?”
后‘穴猝不及防又被沉沉地顶弄了一下,方亦慈立刻求饶似的跟他保证:“不、不叫了!啊啊……不要顶那里……老师、老师只有您一个——唔……”
话未说完,魏如枫欺身吻住那双唇,手臂稍稍用力将方亦慈的身体抬高,终于开始朝那穴瓣快速地抽送起来。
方亦慈的身体顷刻间更加滚烫,这样悬空的姿势使得身体交‘合无比深入,每一次进出都狠狠地撞击在自己最敏感的点上。他急促地脱离那个热烈的吻,本想调整呼吸,可刚一张开嘴唇,发出来的都是慌乱的喘息。
“魏老师……啊啊啊,慢一点……嗯,老师操我啊啊……”他遵从本心无法抑制地呻吟着,浪语连连引得魏如枫不自觉加快了抽`插的频率。
充满情`欲喘息、失控的呻吟、淫靡的交欢声充斥了整个书房,连方亦慈背后的书架也随着两具躯体的运动而轻微晃动着。魏如枫忽然双臂发力将他怀里的人抬得更高些,牢牢顶住书架,进行更猛烈的一阵进出。头顶上方的书有要晃动下落的趋势,魏如枫右手臂支撑好后,才抽离出左手抚上方亦慈的脑袋,确保他不会被突然落下的东西伤到。
方亦慈感觉自己随时都处在快感的巅峰,但过一阵子就会涌起更酥麻的情浪遍布全身。不仅后‘穴被翻搅着,前身的性`器也在对方炙热的腹部上摩擦着,前后同时的快感令他声音都开始发哑:“嗯……老师……啊啊……干我……干得好舒服……嗯!太、太快了嗯……啊啊啊……”
魏如枫的喘息愈发粗重,他没有减慢操弄的速度,伸出舌尖舔着方亦慈脸上流下的透明液体,沉声问他:“还想要多少?”
方亦慈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意识飘忽地回答:“全都要……嗯!我想要老师的全、全部啊啊……”
“射进去可以吗?”魏如枫轻轻含住他温热的耳垂。
被那性`感的声线彻底迷得理智尽失,方亦慈闭上眼本能地回答他:“射进来吧……嗯,射满我吧……啊!”
魏如枫紧紧地抱着他进行最后的几轮猛烈抽送,情`欲在不久后抵达了快感的最顶点。怀里的人高声呻吟着,在剧烈痉挛后彻底瘫软下来,性`器依然在甬道进出着,接着便有白色浊液缓慢地从那结合摩擦的缝隙流出,顺着白‘皙的大腿根一路向下,滴落到红木地板上。
魏如枫将方亦慈抱坐到书桌上,最终恋恋不舍地抽离他的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方亦慈无力地躺了下去,他半睁着眼睛望向魏如枫,才发现这人除了皮带以下的拉链口以外,从始至终都没把身上衣服脱下来过一件。
所以那件黑色的衬衣上,被自己射得尤为刺眼。
方亦慈刚想起身,却惊觉身体使不上力气。更让他讶然的是,自己整张脸不知什么时候都湿了,生理刺激出来的眼泪流进嘴里,咸涩得很。
妈的。
方亦慈心里发寒,他才知道魏如枫要是真生气起来比自己还畜生。以后自己可得好生哄着他,不然遭殃的还是自己。
“魏老师……”方亦慈从大腿根开始就疲软无力,无法动弹,只能求助于他。
魏如枫脱下那件沾满白色的上衣,露出一身精壮结实的肌肉。他回头看了眼躺在桌上的方亦慈,身体软软的可怜样态。
方亦慈朝他用力地抬起手臂,语气脆弱不堪又有些甜腻:“抱我嘛。”
魏如枫丢下手里的衣服大步上前把人扶起来,揽进自己的胸膛,柔声问他:“没伤到哪里吧?”
方亦慈摇头道:“我倒是希望自己能伤到哪,这样您不就能多疼疼我了吗?”
“舍不得。”魏如枫声音低沉且温和,俯头轻轻地吻他。








51。
魏如枫抱着方亦慈回了房,顺手拿出条薄毯披到对方身上,刚要起身离开时又被方亦慈伸腿勾住腰,整个人重心不稳地压了下去。
方亦慈躺在床上搂住他,手指玩弄着魏如枫耳旁的发丝,声音故意说得含糊不清:“老师原来喜欢穿着衣服做么?”
魏如枫顺势贴到他身上,蹭弄他脖颈,喃喃道:“只要你不穿衣服,我都喜欢。”
那声音正经却性`感得让方亦慈心头一颤,忍不住抬起头重重地吻了上去。
然而没等两人缠绵得太久,打破暧昧氛围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是方亦慈的手机。魏如枫离开了床去帮他拿过来,虽然本是无意,但眼睛还是不经意瞟到了上面的来电人备注。
叠音的两个字,听起来像是昵称。
方亦慈接过手机立刻贴到耳边,语气亲切:“宝贝儿怎么啦?”
魏如枫刚迈出房间的腿瞬间僵住了,回头扫了一眼床上神色坦荡的人,然后轻轻为他关上房门,没去听里面的通话内容。
等方亦慈挂断电话后,朝外面喊了一声,又把魏如枫唤了进来,一副伸出胳膊求抱的姿势。
“这礼拜我要回趟家。”方亦慈躺进他怀里说明情况,“我姐订婚,全家要一起吃顿饭。”
“嗯。”魏如枫犹豫了半晌,最终开始开了口:“你姐打来的电话吗?”
方亦慈点头。
魏如枫皱起眉毛,听似漫不经心的口吻:“你跟你姐关系很好啊,连声‘姐姐’都不用叫。”
方亦慈闭着眼缩了缩身体,“是啊,我之前不是还跟您说过吗,我大一的学费都是我姐交的。”
“结婚不是好事吗,”魏如枫摸着他的头,“怎么你好像闷闷不乐的。”
方亦慈抿了抿嘴,赌气似的说:“没人配得上她。”
魏如枫眉头锁得更深了,试探性地问他:“方亦慈,你……难道是姐控吗?”
“……不是啦。”
方亦慈沉沉地笑了一声,接着嘴角又立刻恢复了平直。        
不久前,他在机场接到了来自方忆宁的电话。
她说自己和最后一个相亲对象还算合得来,男方是银行的客户经理,家里有新房,家庭和物质条件上俩人门当户对。交往了一段时间后脾气磨合得差不多了,于是双方决定直接步入婚姻殿堂。
“明年就要二十八了呀,这几年爸妈催得急,我觉得还是别再拖了吧。”方忆宁在电话里说。
方亦慈站在洗手台边缘的角落,眼神盯在某块瓷砖,喉结上下滑动着。
“那你喜欢他吗?”方亦慈只有这一个问题。
“他挺好的。”
“你这么说的意思就是不喜欢。”方亦慈通过对方忆宁多年的了解,直截了当地得出这个结论。他握紧电话的手指泛白,懊丧地问她:“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我呢?”
“方方……”
“再等我几年,我一定能得到家里人认可的,那样你就不用跟不爱的人结婚了啊。”方亦慈越说越急促,“到时候你就可以找你原来的男朋友,他们也不会管你了,宁宁,再等我两年行不行?”
方忆宁笑着叹口气:“方方,别闹了。”
“我没闹。”
“方方,不要觉得姐姐现在过得不开心,也不要觉得相亲后结婚是件多不得已的事。”方忆宁的声音完全没有成熟气息,甜软得像是正值青春的少女,“其实我已经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了,你不要因为家里人的原因,总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方亦慈用力咬紧了牙关,吸了吸鼻子。
“等订婚的日子选好,你能回家吃饭吗?姐姐好久没见你了。”
听到方忆宁说想念自己,方亦慈紧绷的神经暂时放松了下来,“回去可以,但他们会愿意见我吗?”
“当然呀,爸妈一直都很想你。”
方亦慈听了这话,一声冷笑不自觉从胸腔里抖出,下意识拔高了音量:“他们想我?嗯,对啊,他们当然每天都在想:为什么我们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结果却这么丢人现眼?”
“方方,别瞎说。”
方亦慈不想让方忆宁在电话里担心自己,于是收敛了情绪,恢复平静道:“好啦,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
两个人又聊了些其他的内容,他们之间的话题总是接二连三,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很久,方亦慈想起魏如枫还在楼下等自己,便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方忆宁的声音消失以后,方亦慈恍惚地走到洗手台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张脸完美继承了父母五官上的优点,就像是那对夫妻精心雕刻好了一样,它是属于他们的所有物。这常常让方亦慈在镜子面前对自己作呕。
他弯下腰,把脸凑到了冰凉的水龙头前。



方亦慈不打算回去待太久,行李基本也只有用来消遣时间的电子产品。他简单收拾好后,转身抱住了魏如枫。
“我不在您身边的时候,可不要想我想到哭哦。”他把脸深深地埋在魏如枫的脖颈,嗅着沐浴露的香味,忍不住道:“妈的,又换成草莓牛奶味的了,我的魏老师可真是又骚又甜哦,喜欢喜欢,想跟他上床。”
“我又不是为了和你上床才买的啊。”魏如枫觉得自己很无辜,自己只是单纯地爱甜食的味道而已,怎么就成“又骚又甜”这种鸭子式的评价了。他揽着方亦慈的腰,抱怨似的在对方脸颊上轻啄几下。
“对,您是为了勾‘引我才买的。”方亦慈抱着他轻笑。
“随便你怎么说了。”魏如枫懒得跟他计较,反正自己怎么解释,方亦慈都能想方设法跟自己抬杠,“你在家多待几天吧,平时上学就不怎么回家,以后工作忙了更没时间陪父母。”
方亦慈沉默着,下巴往他脖颈上蹭。
“快走吧,别误机了。”魏如枫扳开怀里人的肩膀催促道。
“您不开车送我吗?”
“我晚上得去帮你谈工作室的具体筹备规划。”
方亦慈朝他柔软的嘴唇亲了一口,“那行吧,等我电话。”

一上飞机方亦慈就睡下了,毕竟晚上躺在那个家里很有可能会失眠,不如提早让睡眠充足。等落地了,他给方忆宁发了条报平安的短信,然后出机场大厅拦了辆车。
记忆里熟悉的街道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有了截然不同的改变,以前马路边的烧烤摊都被清理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亮黄色的共享单车。他路过了以前的高中,黑夜里像是沉睡了,只有最熟悉的那栋教学楼晚上还亮着灯。
“到了,一共二百六。”
方亦慈瞪了眼司机,这里开出租的还是一如既往爱绕远。
他把找回来的零钱塞进口袋,下车进了小区。
越靠近自己家的那幢楼就越是惴惴不安,今天是方忆宁人生大事尘埃落定的日子,来的亲戚们虽然不会像过年那样多,但七嘴八舌的长辈们欢聚一堂,这场面对他来说还是相当可怕的人间惨剧。
他一出电梯门,离十几米就听见了那扇门内的哄笑声,热闹得堪比德云社巡演现场。
简直要疯。
方亦慈站在原地深吸了几口气,又掏出手机翻到魏如枫照片亲了一口,才鼓起勇气走过去敲门。
门那边先是安静了刹那,紧接着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方亦慈一眼就认出开门的女人是他二舅母,她这张脸就像修炼成人的金丝猴,在所有尖嘴猴腮的亲戚里都是最显眼的那只。
方亦慈一踏进门,饭桌那边就朝自己齐刷刷地射过来几排热切的目光。
他们的眼神真挚且好奇,让方亦慈瞬间有一种应该买张动物园门票再进来的错觉。
最先欢迎他的是大姨,瞪着紫葡萄似的眼珠子惊叹:“哎呀!大学生方方回来啦,这么长时间没看着,小伙子真是越长越俊了。”
然后饭桌上就是此起彼伏的“就是呀”“离家之前好像还没这么高吧”“方方和宁宁一样,鼻子都随爸爸长得挺呢”“方方快坐,挨着你妈妈”。
方亦慈面无表情地坐在那个预留的空位上,旁边是他喜笑颜开的妈。
他沉住气,控制住自己别冲这帮老鹌鹑们翻白眼,抬起头就看到对面的方忆宁。
她今天特别美。
尤其有那旁边的未婚夫衬托,更显得是出水芙蓉被猪拱。
方亦慈顿时心里升起了一团无名火,那男人虽然不至于丑,但一脸的奸样儿,看起来心机又市侩,把照片贴在违法犯罪的社会新闻上都没有违和感。
“欸,方方上大学后回家很少了吧?”二舅端起酒杯嘬了一口,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谐谑地打量着方亦慈,“是不是在外面交了小女朋友不敢带回来呀?”
没等方亦慈开口,他妈立刻身子前倾想终结这个话题:“噢,他学习忙,还没交女朋友呢。”
方亦慈瞥了一眼她。
“都在外面忙什么呀?”
妈妈笑容可掬地把脸转向方亦慈说:“来,方方,告诉你二舅你在外面都在忙什么。”她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挑能让她得意的东西说。
方亦慈放下筷子,对他们扬起了一个自己最礼貌和煦的笑容,慢条斯理地说道:
“忙着卖淫。”




52。
饭桌上喜气洋洋的氛围骤冷,作为母亲的陈锦蓉尴尬地笑了两声。
“方方最近获奖了呢,”方忆宁迅速开口将气氛挽回,“他在外面学拍电影,在大学里经常拿奖学金的。”
金丝猴们纷纷换上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接着就是七嘴八舌的“那方方拍电影让你表哥给你当男一号呀”“方方将来怎么也得娶个女明星回来吧”“奖学金多少呀?要拿回家给你父母多买点东西啊,他们把你养大可不容易”……好几双沾了油腥的筷子尖朝着方亦慈指指点点,那排臃肿褶皱的嘴唇一张一合,争先恐后地比着谁嗓门大。
方亦慈充耳不闻地给自己倒啤酒,细密的睫毛覆盖住他下垂的眼皮,那双幽深的眼睛盯着玻璃杯壁上黏合的米白色泡沫,始终没抬起眼回应他们。
最后一群人对着面若冰霜的方亦慈实在没话聊了,二舅母看着他随口给了个评价:“这孩子小时候挺淘的,长大了反而不爱说话咧。”
陈锦蓉立马伸胳膊肘轻轻怼了一下方亦慈,“听见没,大人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咱家,都关心你呢,问什么你就答。”
方亦慈抬眼瞪了她一下,又迅速把目光移开了。
这时候对面传来了一声重重的冷哼,方鸿皱着眉大手一挥说:“别理他别理他,他就爱甩脸子找存在感。”低头的时候还小声嘟囔了一句,废物点心。
方忆宁没法对此视而不见,为了让方亦慈别再备受瞩目,她干笑着端起酒杯举到中间,环顾四周道:“来,我先敬大家一杯,天气这么热还为了我往这跑,辛苦了。”
众人的注意力终于转移回了方忆宁和她的未婚夫身上,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婚礼怎么摆宴席,又打探了男方的家庭情况。方亦慈就在旁边沉默地听着,时不时瞄两眼他那个未来的姐夫。
大概是方亦慈心里本来就抱有偏见,那张本来普通的脸怎么看都像是加了一层小市民的滤镜。不过谈吐上还算是大方得体,聊天的措辞也够谦逊,让方亦慈暂时放下了对他的戒备。
等到他们把能聊得都聊得差不多了,又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句:“唉,我门口张婶儿家的姑娘啊,现在可愁人了,虚岁三十二了还没嫁出去,搁家里添堵呢。不像咱们宁宁,这么让人省心。”
“那当然了,宁宁从小就听话嘛。”
“其实宁宁要是再早两年结婚就更好了,现在直接能让哥嫂在家带孩子。欸对了,宁宁你今年二十七还是二十八来着?”
砰——
方亦慈把喝干净的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
“她刚二十七,怎么了?”他声音发寒,冷冷地扫视一圈。
他面向刚才最先说话的表姨,讥笑道:“你邻居家的姑娘没嫁人,倒是把你给急坏了啊,要不你赶紧替她嫁得了?”
这一发言让一圈人大惊失色,陈锦蓉率先摔了筷子尖着嗓子骂他:“方亦慈你怎么跟你表姨说话呢!你现在长能耐学会目无尊长了是吗?!”
“妈……”方忆宁想起身拦她。
方亦慈莞尔一笑,不慌不忙道:“妈,我不仅目无尊长,我还有辱门楣呢,你是第一天知道吗?”他缓缓站起来,把酒杯重新倒满,举到饭桌中间面对所有亲戚,“今天我也要敬大家一杯,你们大热天的还要看热闹不容易,所以我得满足各位。不知道我爸妈有没有告诉你们——我的‘病’依然没治好,我到现在也还是只喜欢男人。”
方鸿和陈锦蓉面如死灰地看他喝干了整杯酒。

订婚宴的风头让方亦慈抢得一干二净。
等宴席彻底散了,陈锦蓉坐在一片狼藉的饭桌前啼哭,尽全力释放着情绪上的激动。她一边哭一边自言自语:“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这辈子生了个不孝的畜生出来……”
方亦慈正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随口回了她一句:“说的就跟你这辈子少造孽了似的。”
方鸿从厨房里出来朝方亦慈怒吼道:“你给我闭嘴!”
方亦慈不屑一顾地耸肩,继续玩手机。屋子里只剩下陈锦蓉鬼哭狼嚎的声音,方忆宁半开着自己房间的门,朝沙发这边轻轻唤道:“方方,帮姐姐拿一下喷壶好不好?”
方亦慈听话地拿过去,一把被方忆宁拉进了房间。
“方方,你不要气爸妈了,他们年纪越来越大,心脏经不起折腾。”
方亦慈听着她泉水般清脆的声音,身上的戾气消了大半,便只闷闷地“嗯”了一声。
方忆宁声音温柔:“你也不要跟亲戚们乱开玩笑,他们指不定会乱传你闲话的。”
“我没开玩笑啊,职业不分高低贵贱。”方亦慈在床的边缘坐下来,理直气壮地说:“我确实每天都在被男人嫖,免费的那种。”
方忆宁无奈地笑,“好啦好啦,知道你交了男朋友,但不要这么张扬嘛。”
“哪张扬了,我要是真想冲你显摆,我就得这样——”方亦慈说着,解开自己衬衫的扣子,捏着领口朝外轻扯,露出大片光洁的皮肤。从锁骨到胸口,再往下延伸到被衣料遮挡的腹部,都遍布着树莓色深浅不一的吻痕。
方忆宁忧心忡忡:“你是被人打了吗?”
方亦慈得意洋洋:“不,我男朋友可疼我了。”
见他一脸幸福还不失荡漾的表情,方忆宁算是放心了下来,接着又问他:“为什么不让我见见他啊?”
方亦慈系着扣子,警惕地回答:“你俩可不能见面。”他站起来走到方忆宁跟前,捧起她的脸,对着那双秋水盈盈的眼睛说:“我的仙女宁宁这么漂亮,要是被他看上了可怎么办?”
方忆宁一下子被他逗笑了。
“我去给他打个电话,你也早点睡。”方亦慈摸着她柔顺亮丽的长发,又轻轻掐了下她软软的脸才走。
他回了自己房间,把门紧紧地锁上了。
屋子明显是不久前刚被人精心打扫过,床上的被子还散发着被阳光烘烤过的味道。他躺下去拨通了那个熟悉的电话,没等几秒就被接通了。
“方亦慈。”
那个成熟性`感的声音带了点倦意,咬字清晰,听得方亦慈浑身都放松了下来。
他这才发现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魏如枫单独在家时习惯十点半就睡觉,这个时间恐怕是把人给吵醒了。
“您刚才睡了吗?”
“没呢。”电话里的声音温柔又低沉,像是要在冬天的壁炉旁讲述着古老的故事,“我在等你电话,睡不着。”
方亦慈心脏里最尖锐的部分开始柔软了下来,仿佛有一颗草莓味的棉花糖正在胸腔里渐渐膨胀,连骨架都缠上了软绵绵的糖丝。
想听他声音的时候,对方也在等待着自己。
仿佛心跳和呼吸都在同一频率。
“我跟您说哦,”方亦慈的声音不由自主地上扬半个调,“今天我看到家里的一株仙人掌居然开花啦。”






53。
二十七年前的产房门口,方鸿坐在长椅上愁眉苦脸地抽烟。
他小姨子过来拍他肩膀道:“哎呀,生女孩儿好!姑娘家听话,好养活。”
方鸿沉默不语地抽完小半包烟,在尼古丁作用都消失殆尽后终于接受了婴儿不是男孩的事实。他写在新华字典内页上的那十几个男孩名全都作废,没多久别人问他女儿叫什么,便随口取了三个字:方忆宁。
方忆宁从小就对父母言听计从,本来就生得漂亮,再加上乖巧懂事,是让街坊邻居们都羡慕的小棉袄。方鸿和陈锦蓉当然感到得意开心,但开心过后想起来这是个女儿,他们心里总归有点不知足的缺憾。
“宁宁哪都好,要是个男孩就更好了。”方鸿总是不经意地在家提起,陈锦蓉先是数落他别乱说,后来这种话听多了,她心里也有点摇摆不定。
直到某一天,方鸿突然对陈锦蓉说:“欸,你记得我有个表哥吧,我听说他在公安局升职了,权限还挺大的。”
“怎么了?”
方鸿说:“我打听了一下,现在要想生二胎,只要咱俩其中一人是农村户口就行。”
陈锦蓉愣了,“这城市户口还能转到农村的?”
“找个关系硬点的人在背后办事就行,我问过了,主要是派出所和公安局那边难办,这不正好家里现在有个能帮忙的了么。”
当天晚上,陈锦蓉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光琢磨这件事了。
转天早上俩人认真地合计了一下,做出了转户口的决定。
“非转农”这件事在户籍管理上没有任何政策依据,也就是说这片灰色地带上存在的都是人为干预。方鸿和陈锦蓉俩人前前后后托了几十层的关系,拿着《户口准予迁入证》折腾了两年,靠公安局里亲戚的暗中帮助,最终才成功迁了户口。
没过多久,第二个《生育服务证》也申请了下来。
为了二胎生出个男孩,夫妻俩这次可是不敢掉以轻心地做了很多功课,什么丈夫多吃酸性食物,妻子多吃碱性食物;要在接近排卵期时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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