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小鹿撞死在树上-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方亦慈:“……您要不把面也择出去得了。”
魏如枫盯着面前的碗轻轻皱眉,“突然觉得没有食欲了。”
方亦慈:“那要不我们换换?”
魏如枫:“行。”
非常果断,毫不犹豫。
不过就算交换了一下碗,魏如枫也还是不碰那些配菜。方亦慈看得出他嘴挑,只好默默记下魏如枫的口味,以后点外卖时方便选。
“离杀青还有多少场戏?”魏如枫随口问。
“还有很多场女主角的戏。”
方亦慈说完这句话后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魏如枫:“那实在不行只能……”
方亦慈:“嗯,只能安望舒来演了。”
魏如枫表示很同情,但回忆起安望舒的长相,又觉得他反串有种得天独厚的气质,那张脸就是上天的恩赐。美得不矫揉造作,也沾得起人间烟火。
方亦慈装作不经意地问:“魏老师,您以后不打算再自己拍些东西了吗?”
魏如枫手里筷子刚缠上的面又顺势滑落下来。
“懒得拍。”他眼皮没抬,“费时费力,我也不喜欢自娱自乐。”
察觉出方亦慈又想煽动他去A市发展,魏如枫便先一步说:“倾诉欲人人都有,但不是人人都想直接倾诉。每年都有那么多新电影新导演,我能从别人的作品中找到共鸣的有很多。”
“但‘共鸣’也是有差别的,人和人声音振动的频率都不一样呢。”方亦慈穷追不舍。
“所差无几。”
“可您和别人差得很多。”
方亦慈深深地凝望着他。是的,在他眼里魏如枫就是特别的。他看过那么多大学生的拍摄作品,唯独会被魏如枫的镜头惊艳,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水平是他几年内都无法赶超的——可他没有感到挫败,而是发自肺腑的憧憬。
憧憬那白玫瑰后的血腥,憧憬那绿树荫下的温柔。
然而魏如枫听到刚才的话,皱着眉头放下筷子,疑惑地问方亦慈:
“你是说我声音难听吗?”
“……”
方亦慈真的很想讲脏话。
但面对魏如枫那张脸他又说不出口。
“不是,您声音非常好听,真的。”方亦慈无可奈何地捂着额头,他其实很想把后半句也一并说出来——每次您念我名字的时候我都能听硬了。
方亦慈继续说:“不同职业的创作者与世界对话的方式都不一样,音乐家靠曲子,作家靠笔,导演就要靠镜头。导演拍出来的每一帧画面都是作者对理想的诉求,我看过很多遍您的毕业作品,既有新意也有个人风格……”
魏如枫将筷子撂下了,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嘴,没有理会他。
方亦慈深呼吸了几秒,试探性地问魏如枫:“您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些艺术生,艺考前想走的路,和毕业后真正要走的路,完全就是相反的方向?”
魏如枫起身去结账,临离开时丢下了一番话:“你们这些学生要走什么路我不感兴趣,但作为老师我有必要告诉你——你要走的路稍有不慎就会偏离终点,就算到时候心里落差再大,也最好自己担着。”
他付完钱,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方亦慈没有再去看他的背影。
半夜的时候原首正睡得熟,忽然听到自己房间外有敲门声。他惊醒了,揉着迷糊的眼睛从猫眼里看了一下,然后一头雾水地开了门。
“方导?”原首懵了,现在应该是半夜。
方亦慈和安望舒两个人站在门口,对他命令道:“换衣服,出门。”
原首更惊讶:“现在?去哪啊?”
方亦慈压低声音,神秘地说:“兰月区。”
要不是安望舒现在死死地抵着门,原首真的要把门一锁当作是梦了。
“不是,现在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啊,方导?”原首愁容满面,回床边穿衣服。
方亦慈心情有点不耐烦,“没有比那更适合拍室外戏的地方了,别废话,赶紧出来。”
原首:“……方导,你的那个老师不是说不许去那吗?”
方亦慈挑眉,“我有那么听他话么?”
安望舒:“你这么能耐呀,那你白天怎么不跟他对着干呀。”
方亦慈咳了两声,故意不理会安望舒,转头对崩溃的原首鼓励道:
“不逼你一把你就不知道自己有多大潜能。”
原首欲哭无泪。
26。
凌晨三点的时候他们到了兰月区,司机把车停在了二百多米外的路口,要求他们两个小时内结束拍摄。
为了速战速决,他们只简单带了两台摄像机和红头灯,一下车就大步向那道厚重的暗绿铁门走。原首跟在那俩人后面畏畏缩缩,时不时还要回头看有没有陌生人在。
贫民窟的小道上只有几盏短路忽闪的灯泡,除此以外就无其他光亮。走在石板路上能听到踩碎塑料或玻璃的声音,垃圾杂乱无章地堆积在随处可见的地方。由于是深夜,这里的人已经睡了,即使墙壁隔音不好也不会轻易发现外面的三位不速之客。
方亦慈借着手机闪光灯的亮度找到了个稍微宽敞,又能把背后环境框进全景镜头的位置,低声示意原首过去。
原首靠着墙认认真真记好自己的走位,等倒计时念完,刚一开拍他就僵住了。
方亦慈从显示屏上移开视线,看向原首,“已经开始拍了,你愣着干什么。”
“方导……”原首声音在抖,“我感觉我后面有人在说话。”
“别人半夜在自己家里说话跟你有什么关系,快点儿,我这台电池没充满电。”
原首只好硬着头皮按照剧本要求演了段独角戏,可背后墙内的声音听着渗人,连着几条都没进入状态,让方亦慈有点不耐烦了。
安望舒调整着机位,跟方亦慈说:“算了,他还没睡醒,再给他点时间。”
话音刚落,三人都突然听到一道凄厉的哭声。
那声音从墙的另一边传来,吓得原首“嗷”一声连滚带爬跌回方亦慈身边,紧紧攥着他胳膊不撒手。
方亦慈把他推到安望舒身上,自己一人上前仔细听着墙后的响动。里面确实有个声音在哭,女声,听着可怜又可怕。
安望舒看到他还想往前走,立刻拉住他,“别过去,你知道恐怖片里的炮灰都是怎么死的么?”
方亦慈回头说:“那你听过很多人说这地方有拐卖妇女儿童的么,万一真是呢?有证人在,我们可以直接报警。”
安望舒把手放开,还是不放心:“那我跟你一起过去看一眼。”
原首慌了,“别啊……”
方亦慈跟安望舒说:“你在这陪他看着机器吧,就几分钟的事儿。”
原首胆战心惊地看着方亦慈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的拐角。
方亦慈摸黑找到了墙后屋子的木门,轻轻一推,伴随着“吱呀”一声就开了。屋内有盏暗黄色的灯,角落里蜷缩的瘦小女孩大概就是刚刚哭声的主人。
方亦慈把手机的闪光灯打开,照着地慢慢走过去,在距离那女孩安全的位置轻轻蹲下来。
“你哭什么?”方亦慈试探性地开口。
那女孩抬起头来,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他们不给我饭吃……”
方亦慈皱眉,“他们是谁?”
女孩声音沙哑,“他们、他们要把外来人杀掉,东西都、都抢走……人好多。没有用的,跑是没有用的……”
方亦慈向前凑近,想要扶她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问:“那他们在哪?”
女孩任由他扶着,胆怯的表情恢复平静,然后抬起头,声音也不再带着哭腔了:
“他们呀,他们就在你背后呀。”
方亦慈低下头,看到女孩纤瘦的手。
也看到了那闪着寒光的刀尖,正抵在自己的胸口。
安望舒深深吸完最后一口烟,然后把烟头丢到地上,踩灭。
原首面无血色地望着对面三个男人。
他们身材很瘦,但即使是黑夜里也能看出他们脸上露出的凶光,每个人手里不是握着钢管就是攥着榔头,来势汹汹的样子。他们是从安望舒几人来时那条路围过来的——也就是说从进入这个贫民窟开始,这几个人都在后面跟着。
安望舒又点了根烟,冷冷地扫视一圈,开口问道:“刚才你们是谁他妈的在喊老子‘小美人’?”
原首在后面悄悄扯他衣角。
安望舒回头瞪了他一眼,“你他妈没看到老子正生气呢吗?”
原首不仅被那几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吓住了,而且也觉得现在的安望舒很可怕。
对面那三个男人明显呆愣了一下, 他们刚才只是想随口调戏一句“小美人”,可他们都没想到眼前这个长发飘飘,五官妖冶的人居然是个男的,脾气还凶。
“原首,”安望舒盯着对面几个默不作声的男人,眼底流露出阴鸷的光,“你退后,我怕伤到你。”
原首听话地向后连退好几步,然后他看到安望舒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随身携带的折叠刀。
“你们刚说你们是来要钱的?”安望舒轻轻甩动了下手腕,冰冷的刀片就弹了出来,“不带刀子你们玩什么抢劫呢,就凭手里那过家家的玩意儿也配威胁我?”
他眼睛不眨一下,攥着刀子大步迎了上去。
另一边的屋内,方亦慈的表情凝住了。
他听到背后有脚步声,至少也要有四五个人,但他依然目不斜视地望着面前的女孩,也全然不管自己胸口上抵着的刀尖。
“钱,所有的,手机,卡,全都给我。”女孩盯着方亦慈的眼睛,冷冷道。
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个青年丝毫不惧怕的样子,还是说已经吓傻了?她把刀尖又向前挪了一点点,对方还是不为所动,只会平静地望着自己。
女孩提高了嗓门:“你聋了呀!没听到吗?不给我就捅了哦!”
方亦慈波澜不惊的眼睛终于有了点变化。
他笑了。
方亦慈忍不住对那女孩说:“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好可爱啊。”
“什么?”女孩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打乱了思绪,而且面前这青年还对自己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方亦慈嘴角上扬,眉眼间洋溢着轻松和喜悦,对她说:“欸,你知道用刀威胁别人的时候,应该放在哪个位置吗?”
女孩没有理会他,方亦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是脖子啊,就像这样——”
话音未落,方亦慈的手臂忽然伸展开,带着果断稳健的力道撞击了女孩持刀胳膊的关节部位,她的手肘猝不及防发麻失去了力气,刀子一下子掉落在地。女孩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冰凉的刀片就被对方拾起,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一切发生的时间不超过两秒。
“别过来。”方亦慈把刀紧紧地架在女孩的脖颈上,头也不回地对身后那几个人下达命令。
“姑娘,我是真的觉得你可爱。”方亦慈一本正经地说,“你要不要来帮我拍戏?我可以给你钱。”
女孩的眼里从震惊转变为疑惑。
“来吧来吧,你要多少钱,五千够不够?拍不了多久的。哎,我也不拿刀对着你了,你考虑一下行不行?”
女孩的眼里从疑惑转变为迷茫。
她发自内心地觉得,眼前这人脑子有问题。
于是她趁方亦慈不说话的空当,立刻朝他背后那几个人喊:“你们愣着干什么,赶紧上啊!”
但他们几个人看方亦慈手里还拿着刀,都不敢轻举妄动。
方亦慈慢慢地站起来,回头看了那几个人一眼。
“你们都是高中生吧?噢,不对,在这个地方住,你们应该也不上学了。”方亦慈转过身来,双眼放空,“我高中的时候,看起来应该和你们这种德行挺像的。”
他把刀子甩到好几米远的地上,朝那几个人的方向不急不缓地走,最终停在了其中一人面前。
“后来我毕业了,临离开家前我姐跟我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在外面要听老师话,不能惹事’。”
方亦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瘦削的脸,这几个人都是少年模样,常年的营养不良让他们显得骨瘦嶙峋。
“但是今天,我没听我老师的话。”方亦慈装出一副懊悔又为难的样子,“所以我想起了我姐跟我说的第二句话。”
方亦慈用一种悲天悯人的眼神看着眼前的那个少年,然后他迅速地抬起腿,用膝盖狠狠撞击了对方的腹部。
那人立刻痛苦地跪在了地上。
方亦慈叹了口气,同情地扫量着他们,“她跟我说,‘出门在外,也不能被别人欺负’。”
原首突然听到墙的那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呻吟声,是方亦慈之前过去的地方。
他忍不住喊安望舒:“你、你别打了,打出人命你要负责的……”
安望舒听到后收起了拳头,起身对着地上七扭八歪躺着的几个人又踹了几脚,才算是彻底发泄完。
他用警告的口吻对着他们说:“老子最讨厌没礼貌的陌生人了。”然后他回头对原首吩咐:“你带着机器回司机那边,我去找方亦慈。”
原首拼命点头,赶紧收拾好摄像机和灯具,恨不得马上离开这是非之地。
安望舒活动了下手腕,踩着那几个疼得嗷嗷叫唤的人走过去了。
他离几米外就听到屋内的响动,不耐烦地踹开门,正好看到方亦慈拧着一个少年的手腕,把他按到了地上。旁边还有几个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同伴。
安望舒抖了抖身上不小心沾到的灰,看到眼前一群不自量力的小混混们就心生怒火:“妈的,现在的社会怎么这样啊,人和人之间就不能有点基本素质吗!大家像我一样温柔点不好吗,怎么总想着打人呢!”
方亦慈把自己蹭破皮流血的手腕贴到唇边舔了一下,然后朝那角落里的女孩深深望了一眼。
“你现在要不要跟我们走?”方亦慈问她。
女孩惊恐地点了下头。
方亦慈带着那女孩回到了兰月区外几百米的路口,司机在那里等着他们,原首已经带着机器上车了。
刚打开车门,方亦慈就听到原首的声音:
“对,好几个,方导那边估计也……啊,他们过来了。”
方亦慈的手在冰凉的车门上僵住了。
他立刻钻进车里扯住了原首的衣领,不自觉睁大了眼睛问原首:“你在跟谁打电话?”
原首支支吾吾想把手机放下来,却被方亦慈一把抓住了手腕。
“是那个……魏老师。”原首缩着脖子说,“而且他要跟你说话。”
方亦慈手指凉了半截,喉结上下滚动,才接起了电话,底气不足地朝那头唤了一声:“魏老师。”
接着,他听到魏如枫的怒吼从电话里清晰地传递过来——
“你他妈赶紧给我滚回来!”
27。
方亦慈撂下电话,用充满寒意的目光瞥了一眼原首,把手机递还给他。原首看着方亦慈那冷峻的面容,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刚想开口道歉的时候被方亦慈止住了。
“不关你的事,本来就是我不该半夜带你出来的。”方亦慈安慰道,“你没受伤吧?”
原首摇了摇头,却看到方亦慈的手腕上有道口子在渗血。
“方导……”
“没事。”
方亦慈毫不在意的样子,拿纸巾按压着伤口。他回头打量着那女孩:虽然没有蓬头垢面那么不堪,但看起来也够不修边幅了。好在那凌乱的头发下还能看出原始模样不错,鼻梁高挺,大眼睛忽闪着精灵古怪的光。
就是整个人看起来有点……不知该说是单纯还是傻。
方亦慈问她叫什么名字。她正坐在那望着车窗外的夜景,摇头晃脑的,好半天才明白过来要回应别人的问题。
她说了两个字,方亦慈皱着眉听不大清,似乎只是个奇怪的称呼或是外号,不能算人名。
“你真给我钱吗?”她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问。
“真给,说好了五千,一分都不少你。”
她喜上眉梢,眼睛睁得更大了,在狭小的车里雀跃起来。安望舒不自觉往边上挪了挪身子,前倾伏到方亦慈耳边道:“你不会是找了个弱智过来吧?我怎么看她像是智商不太够啊。”
方亦慈回他:“你懂什么,这叫‘不谙世事’,贫民窟里出来的丫头能正常说话就不错了。”
“魏如枫那边怎么办?”安望舒替他担心,“他刚才冲你发火了吧,我离老远都听见了。”
方亦慈默不作声。
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其实那么在乎魏如枫的情绪变动。
尤其是怕他的负面情绪。
本来魏如枫平时脸上就鲜少笑意,几乎不会正眼看哪个学生,和谁相处都是不咸不淡的彬彬有礼。方亦慈看得出他不喜欢和学生相处,一定是觉得他们这些孩子喜欢意气用事,沉不住心,只会凭一腔热血硬撞南墙;或者是嫌他们才疏学浅,还偏自不量力。
而现在,自己还得寸进尺地惹他生气。
方亦慈都明白的,魏如枫的心里一定很多时候都对自己不屑一顾,尽管扈玉告诉他魏如枫曾夸过他和别的学生不同,可他自己多少斤两自己心里有数,和当年同龄的魏如枫相比,他们差的不是多拍几个镜头就能弥补得了的距离。
当魏如枫在同样年龄已经能精准捕捉自然界光影变化时,方亦慈却还在执着模仿老艺术家们的经典构图,以此来增加自己作品的亮点。他不得不承认人类的很多才能要依赖天赋,没有哪个天赋高的人会真心欣赏比自己差的人,最多只是对平庸之辈的努力说一句鼓励,这看起来像是居高临下的精神扶贫。
方亦慈都明白的——
魏如枫不喜欢他是应该,想起他才是意外。
车在宾馆前停下了,方亦慈明显感觉到自己心里的悸动不安。这几个小时里,他忐忑地猜想魏如枫在电话里勃然大怒后消气了没有,见到自己的时候会不会直接劈头盖脸骂一顿,会不会干脆就不管他们这个擅自行动的剧组了。
但他对魏如枫所有情绪的设想,都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悉数落空——
魏如枫靠在大厅的沙发上,看到他们进来,就把头别到一旁,起身径自上楼了。
没再多看他们一眼。
方亦慈甚至没来得及看清魏如枫的表情。
“你现在特别像我小学数学不及格要被请家长的样子。”安望舒漫不经心地说,“失魂落魄的。”
方亦慈把机器递给安望舒,自己跟着魏如枫的背影上了楼。
一进拐角,方亦慈看到他正拿房卡开门,忍不住叫了一声“老师”,却没被理会。
方亦慈深呼吸走过去,抵住即将关上的门。魏如枫没有跟他较劲,于是撒手不管,就任由他进来了。
“魏老师……”方亦慈露出诚恳内疚的表情,“您别不理我啊。”
魏如枫回头剜了他一眼。
方亦慈被那冷峻又漠然的表情触得心头一颤,更要命的是他发现,魏如枫的眼眶都红了。
他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明知道魏如枫泪点低,自己还差点把他气哭。
随后方亦慈的声音调子都软了下来:“老师,我错了。”
魏如枫刚想说些什么,余光却忽然瞥见了方亦慈的手腕。
然后声音压得更低沉:“手怎么回事?”
方亦慈回过神,轻轻晃了下胳膊,“噢,小伤,三脚架刮的。”
魏如枫盯了那伤口几秒,又把视线移回方亦慈的脸上,看着他一副低头认错的诚恳样子,气消了大半。但还是有言语不吐不快:“方亦慈,你知不知道你们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要替你们负多大责任,学校那边会怎么追究我?”
方亦慈瞬间想到了自己最担心的事:“那您还愿意跟着我们组吗?”
“你觉得我能不看着吗?”魏如枫反问他,眼里都是红血丝,“我要是走了谁知道你们接下来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魏如枫说着差点火气又上来,但看方亦慈那可怜样儿稍微心软了。他半夜接到原首电话听说他们在兰月区和别人起冲突时,心里立刻凉了半截,生怕这群风华正茂的学生们出半点意外。
好在最后看到他们平安无事。
魏如枫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喝,然后又拿起新的杯子递给方亦慈,语重心长地跟他说:“我知道自己不受学生喜欢,但我也不需要你们喜欢。我讲课你们爱听不听,我说的话被当耳边风也没事,可你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最基本为自己的安全考虑都不懂吗?”
方亦慈缄口不言,半晌才轻轻抿了下嘴唇,小声道:
“不是这样的。”
魏如枫以为他在否定自己的后半句话,于是皱眉,“那是哪样?”
“我就很喜欢您啊。”
方亦慈抬起头,眸子里蒙上了一层朦胧水汽。
“哦,那我谢谢你。”魏如枫完全没把这句话当回事,收好纸杯回到床边准备补觉,头也没回地跟方亦慈说:“行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也困了。”
魏如枫伫立在床边解开自己衬衣的扣子,利索地脱掉上衣,一回头发现方亦慈还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
魏如枫若无其事地问他:“你还有事吗?”
方亦慈静静地看着他,缓慢开口:
“魏老师。”
魏如枫听着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方亦慈望着他的目光,像是海洋在黑夜里温柔地映出皎白月亮。
“我对您的喜欢,不是学生对老师的那种喜欢。”
他不急不缓,一字一顿:
“而是即使您已经在我面前,我也还是想您想得心跳加速——这样的喜欢。
小芳终于迈出了第一步,本母亲欣慰地流下泪水。
今天刚好六万字啦。从写文以来,我就从来没写过这么长的坑,多亏了大家的留言鲜花收藏让我有动力。一开始这文就是个意外怀孕,没大纲没存稿没人设,直接裸奔随便写了点就发了,没想到日更了十八天,更没想到我自己居然很喜欢这些角色,喜欢小芳,喜欢魏老师。这种意外收获非常开心,也是写作的乐趣所在。
希望看到文的人也能遇到自己的意外收获。
晚安。
ps。我个人很喜欢小芳告白的最后一句话啊!
28。
魏如枫在床边镇静地站了三秒,随后大脑开始处理那句话传达出来的信息。
“不是学生对老师”“心跳加速”“喜欢”等特殊词汇组接在一起后,顺利触动了他的反射弧,于是他怔愣地屏住了呼吸。
他明白了。
方亦慈是“那个”意思。
从学生时代起,魏如枫就不乏女孩子们的爱慕,多年的经验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