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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语残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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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逛到负二层看厨具,韩轶看上一套刀具,拿在手里试手感,标价唬人、店铺冷清,因而导购小姐很有热情,陆益嘉笑着弯腰去看刀刃,韩轶却脸色骤变,将刀稳稳放下,又把他拉远两步:“胡闹。”
逛完后,陆益嘉买到一打新T恤并内衣裤,韩轶的战利品是一套刀具,两人心情都颇好,一个短裤运动鞋,另一个西服皮鞋,在六月中尚还热烈的太阳下并肩走回家里。
进电梯后,韩轶因为两手都拿了东西,便指挥陆益嘉按楼层,电梯门关上,陆益嘉喝了两口奶茶,听韩轶问:“在呈霖怎么样,习惯吗?”
“嗯。”陆益嘉边吸溜边耍宝道,“他们经理好像跟老师关系挺好,我刚去那天下来办公室问谁是陆益嘉,又把我一顿猛夸,估计大家都当我后台特硬,人家说狐假虎威,到我这儿真正算连虎都没有,不过工作倒是进行得十分顺利。”
他把韩轶说笑了:“你本来做得就很好。”
韩轶很少这样直白地夸人,陆益嘉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受用至极,抿着嘴笑。
“其实进公司也不错吧?”进门后放好东西,韩轶道,“留在学校搞研究是能单纯一些,同事都是自己以前的老师,但是太辛苦,最近几年尤其这样,咱们学校评个职称有多费劲你也知道,你说呢?”
“不过还是看你自己喜欢。”韩轶又说。
听韩轶跟他聊正事,陆益嘉放下喝了一半的奶盖,盘腿坐在沙发上,思考道:“是不错,但是这么多年都在这边,南京那边的市场……各方面,其实都不是很熟,如果在这儿,留校或者进公司都行,回南京的话,感觉还是学校好一些。”
韩轶正给花瓶换水,不知怎么,手一松,整把满天星落在地上,窗边强光打在他身上,只照出一个模糊的身影,在短暂的一刻里,他站着没动。
陆益嘉走过去帮忙捡,随即他意识到,自己还没对韩轶说过以后的打算,于是一并把南京和上海的大学的事说了,从韩轶手里接过花瓶插好花后,又拿起平板找邮件给他看:“待遇方面,上海能比南京好点儿,但感觉还行吧,过几年都差不多,师兄你觉得呢?”
韩轶没接他递过来的平板,半晌说出一句:“你没说过。”
“啊……”
韩轶转身看他,极为认真的表情:“之前你从没说过。”
想想这确实是件挺重要的事情,是因为陆益嘉一向万事不上心,之前也没住在一起,隔三差五见一面,竟然一直没想起来说。
他此时有些心虚,讨好道,“学校给的时间在后半年,一直觉得不急,所以……”
“好了。”韩轶突然打断道,“我知道了。”
他竟然直接转身进了书房,陆益嘉只来得及再叫一声:“师兄。”
一整晚韩轶都没出来过,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两个人还没吃饭,天色渐晚,到最后最后一点光线也消失干净,陆益嘉一直坐在沙发上,没去开灯。
他们之间从没有一次以这么生硬的方式结束对话,陆益嘉脑子都不会转了。
上次他醉酒后,两个人别扭了将近一周,给陆益嘉留下了足够的教训,从此聚餐再也不敢碰一口酒精,可今天还是再次惹了韩轶生气。
他突然想起那晚博导好像跟他说过,“好好跟你韩轶师兄说”,此时陆益嘉深感懊恼、颓丧、后悔。
这几年韩轶作为前辈怎么对他他不是不知道,每个人都是有感情的,即便陆益嘉这样迟钝、社恐、木讷无趣,内心深处也把师兄当成他世界里独一无二重要的人。
这世界上对他来说重要的人原本就不多,父母接连遭横祸去世后,大概只剩下外婆和韩轶。
可惜他太笨,不懂分寸,又时常逾矩,总是伤人。
任由哪个认识了七八年的老友计划远行却从不提起都足够伤人,遑论他和韩轶,陆益嘉倒在沙发上,满脑搜刮道歉言辞。
良久,他走到书房门口,客厅没开灯,里头的光线就明明白白从门缝下钻出,他靠门侧坐,给韩轶发微信:“师兄,我知道错了,真的错了。”
消息提示音从里面传出来,陆益嘉再发:“前段都太忙,他们找我,我也没时间仔细考虑,只是想到外婆,就把它当成一条可行的出路,到了真要选的时候,我肯定要求你帮我参考。”
“我一直都崇拜你、尊敬你、依赖你,要是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陆益嘉,师兄,我脑子不够用,所以才总做错事,只要你能原谅我,我愿意永远义务为你翻译文献、分析数据、”
第三条还没编辑完,韩轶打开了房门,陆益嘉顺势倒在他脚边,抱住他小腿,耍赖认错:“师兄……我错了。”
韩轶面色平静,低头沉沉看他,那目光在昏暗光线里有如实质,使陆益嘉坐立不安,很快松手,规规矩矩从地上爬起来,在韩轶面前双手下垂,站得笔直。
手机掉在地上,韩轶弯腰捡起,屏幕还亮着,他没立刻还给陆益嘉,而是在上面点了几下,才递回去。
接着韩轶绕过他进了厨房,陆益嘉先检查了遍有没有被韩轶拉黑,才追过去,虽然心有戚戚,但还是小声问道:“师兄,你还生气吗?”
韩轶道:“我没生气。”
“你别生气了。”
韩轶又说:“没有生气。”
这是他嘴上功夫的极限,陆益嘉吞口口水,最后就只能说:“哦。”
陆益嘉以为一朝回到解放前,往后的气氛大概要比上次他喝得爹妈不认的时候还僵,没心事如他,前半夜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可第二天早上的韩轶却无比正常,跟最近和煦的每一天一样,甚至还要更温和几分,像是完全没有昨晚那回事:“今天给你带饭,中午拿微波炉热了吃。”
陆益嘉受宠若惊,赶紧接过:“好,好,谢谢师兄。”
上班路上,韩轶说:“上次出去吃饭,听说你家那一片要拆,如果你计划后半年回南京,干脆把东西都搬过来,省得以后麻烦。”
陆益嘉住的那个房子确实听人说了很久要拆,只是一直没有确定的消息:“可靠吗?之前不是因为学区房拆起来太贵,才一直没消息吗?”
韩轶道:“时候到了再难拆也要拆,房子里面你要的东西还多吗?”
“倒也没什么了。”陆益嘉回想道,突然说,“搬过来?搬到盛誉?”
韩轶直视前方道:“既然没多少东西,我家能放,没大用处的就不用都折腾回南京。”
他转变如此之快,在生气之后又立刻接受了陆益嘉马上滚蛋回南京的设定,陆益嘉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好,都不着急。”
第二天半下午的时候,韩轶办事路过呈霖制药,还给他送了份薯条和鸡块。
陆益嘉典型的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现在是韩轶不恼他心花怒放,两个人相处默契,韩轶又不计较他做的蠢事,陆益嘉干起工作也浑身是劲儿,半夜肝数据都神采奕奕。
又过几天,齐欣予来庆湖区找人,顺便跟他吃了顿午饭。
“还住师兄家?”齐欣予问。
“嗯。”陆益嘉点头。
齐欣予看了他两眼,低头扒饭,过了会儿说:“实验室新的液相仪到了,进口货,将近两百万。”
陆益嘉手痒道:“哇……”
齐欣予看着他笑了笑,一字一顿道:“还有一台,三百多万的莱卡激光共聚焦显微镜。”
“张琳带的博士都流口水了,真实流口水,不过还是没给他们摸。”
这个显微镜他们学校有,平时也能用,只不过不是自己实验室的,用一次要走的流程老多,费劲。
陆益嘉再次惊叹:“我不在的时候老师发财了。”
“?”齐欣予道,“你跟我装还是真不知道?”
陆益嘉觉得这个套路比较常见,但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算了。”齐欣予没好气地说,“来自韩轶师兄友情提供,现在你留校已经百分百稳了。”
陆益嘉眨了眨眼,缓慢问道:“啊?”
这就最近十来天的事,齐欣予怀疑了几天人生,到现在也接受得差不多了。说白了社会就这么个社会,谁还不是挤破头想活得更好呢。
“前段时间我问老板留校的事,他口风还松点儿,仪器送过来以后,就明显没我啥事了。”齐欣予道,“以前我总想不明白,凭什么你发文章随随便便都第一作者,我的文章不到发表那天连我本人都不知道它被投到哪去了,这几天刚懂,因为这两年咱们实验室用的,移液枪、枪头、比色皿,等等等等,都白来的。”
陆益嘉没道理会听不懂这段话,但他又确实不懂。
齐欣予看他那表情,脸色也不太好:“我不是对你有什么不满……也不能这么说吧,也许你确实没有那种意思,但韩轶师兄一向对你照顾,他这样做,大概老师下意识就……我这么想的。”
两个人待到饭凉,才在呈霖的食堂门口分开。
一直以来,除了供给实验室损耗品外,韩轶时而会给实验室添台仪器,陆益嘉是知道的,只是他把那理解为师生间的感情。
可今天齐欣予说不是的,那是因为他,因为陆益嘉在实验室。
“师生情?”齐欣予面色不虞,“所以你也不知道,前年老板卖的那个专利本来是韩轶师兄的吧……”
陆益嘉准点下班,韩轶打电话说有应酬,他自己搭地铁回家,提前一站下车,去花店买了束新鲜的满天星。
在单元楼门前,抱着花的陆益嘉被两个追逐打闹的小学生从背后狠狠一撞,趔趄的几秒脑海中闪现出前段时间酒醉后没骨头的他揽着韩轶脖子下车,两个人贴的很近,体温交换,呼吸相闻,很快被韩轶用力推回车身上激烈吻住的画面。
他突然懂了,无论是齐欣予的话,抑或前几天韩轶突如其来的怒和大转弯的好,还是出差回来发烧那天,在韩轶浴室无意中看到的那件,很像自己莫名消失的衬衣。
第八章
大一春季学期伊始,代表学校参加高校大学生网球联赛的陆益嘉在最后一场的开始摔倒崴了脚,替补女生的例假又突如其来使整件事蒙上一层黑色幽默,即便他要求打封闭坚持打完比赛,连胜三年的校队还是以季军遗憾收官。
队友全都安慰关怀,但从陆益嘉退场见到韩轶开始,返程途中,责任教练韩轶都一路黑脸,大巴上气压跌破零点。
药劲儿过后,一向能忍的陆益嘉疼到丢脸流泪,队友们战战兢兢,讨论要不要报告教练时,在前排打了几个电话的韩轶过来,提溜着他提前下车,不久有车来接,两个人在邻市医院里过了一夜,相对无言。
那时候还没有待在同个老师手下,他们都叫韩轶学长,陆益嘉半夜醒来,见韩轶靠坐在病床旁窄小的椅子上,并没有睡,两件队服外套都在他被子上搭着,对上目光,叫了声:“学长。”
“喝水吗?”韩轶难得主动对他关心,虽然脸色依然不好,“还是疼?”
训练时流过的汗、挨过的苦,被韩轶骂过的废物和极少数满意的点头,一切都历历在目,陆益嘉满心羞愧,只一点委屈,此时也消失殆尽,小声道歉:“对不起学长,是我拖了大家后腿。”
夜色太深,韩轶低声说没事,又沉默着去倒水。
因为受了伤,回到学校,陆益嘉就退了校队。
那倒没什么遗憾惋惜,他一向没有定性,爱好广泛易变,没多久就跑去跟人家打辩论。
无论再怎么责怪他影响成绩,韩轶作为学长和教练都够尽职尽责,中间找过他两三次,都是问他脚腕的伤势。
读完大一,一群新鲜人都比过去一年滑溜一度,懂了期末考也有捷径可走、韩轶是学校风云人物之一、学校后花园并非情侣圣地,有摄像头会拍,然后在餐厅电子屏上循环播放激吻图片。
离开校队后,平凡如陆益嘉与忙碌如韩轶两个人就再没有什么交集的可能,留在陆益嘉记忆里的,仅有植树节活动、端午节义务送粽子、辩论社外出团建与暑假上山下乡……竟也不少。
然而毕竟人多事杂,可能话是真的没多说过几句,只剩下他们宿舍只有陆益嘉一个人因为曾经在校队韩轶的光辉下生活过几个月,所以每逢期末,都被室友以死相逼去抱韩轶大腿,要来不少复习资料这一桩。
大学四年,他广交朋友,过得轻松快活,出国读研是很早就有的计划,父亲在美国落了脚,预备陆益嘉先去,母亲要陪姥姥,所以还要慢慢准备。
大四那年的圣诞节,学校广场上放了颗巨大的圣诞树,围上彩灯非常漂亮,陆益嘉宿舍四只单身狗也去凑趣,周围有同学兜售圣诞帽,他们一人戴一个,意外遇到韩轶。
四个人停下袭裆打闹,排排站规规矩矩地齐声叫学长,当时陆益嘉觉得他大概并没有记住自己名字,却听他问:“陆益嘉,你计划出国?”
陆益嘉老实点头:“是,学长。”
陆益嘉没奇怪多久,韩轶时常出入秘书处办公室,看到他的申请文件不足为奇。
时隔太久,陆益嘉想不起当时是否还有多余的谈话,只记得他胆子还是不小,竟敢笑嘻嘻摘下头上滑稽的圣诞帽送给韩轶:“学长,平安夜快乐。”
又过几个月,他顺利毕业,连续喝了一周的散伙酒,泪流得痛快,散也散得开怀。
所有人都正年轻,也无牵挂,他们的前路宽敞而明亮。
多么耀眼,也多么俗套的流程。
这样的陆益嘉,每个人的生活中都会出现无数个,而韩轶才是应当被人珍藏的存在,他显得那样矜持、严肃并且优秀,碰上他代老师上的课,陆益嘉连瞌睡都不敢。
可如果说别样的感情是在他回国后,两人同居的那一年萌动,陆益嘉又觉得更加匪夷所思。
两个大男生住在一起,共用一间浴室,袜子内裤全见过,甚至搅和到一块儿洗过,对方在里面多待十五分钟是在干什么另一个都心知肚明,初入实验室诸多不习惯,陆益嘉熬夜到天亮时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比吃泡面的次数还多。
父母骨灰下葬那一天晚上,两人凌晨才回到韩轶在北京的租屋,陆益嘉浑身上下的每一根骨头都是软的,憋了几个月的眼泪在月夜里随着喑哑的嘶吼落进单人床床单,韩轶把他抱住,像抱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一遍遍地说:“还有我。”
那时他对陆益嘉来说,只是一个关系稍近、阴差阳错走动才多了起来的好心师兄,也自认自己对对方来说大概比麻烦精好不了多少。
可韩轶竟然吻他。
陆益嘉连喜欢这个词都不敢去想,他眩晕又无措,只是想,韩轶竟然吻他。
进门换鞋洗手后,他把满天星换进花瓶,又给阳台上一排绿植浇水,韩轶的第二个电话打进来,跟他说事情没解决好,晚上不回来吃饭,再不行的话,自己大概要临时出差。
陆益嘉在客厅坐了会儿,平时这个时候他自己待着的时间不太多,他往四周打量一圈,原本满眼无趣的黑灰白,他搬进来后,韩轶才陆续添了很多东西,厨房甚至换了套烤箱。
接着他去整理白天在呈霖没做完的工作,韩轶一直没回来,等到十二点,陆益嘉去睡了。
凌晨一点半,他听见门开的音乐,但一直没等到隔壁卧室的门再开,躺到一点五十,陆益嘉出门下了楼。
他在厨房找到韩轶,正装衬衣还没换,只在外面套了件围裙,案板上是和好的面团,手里正在拌馅儿。
“下来干什么?”韩轶只回头看他一眼,就转回去继续他的工作,“吵醒你了?上去继续睡。”
陆益嘉站在厨房门口,慢吞吞道:“没有,我没睡着。”
韩轶背对着他忙碌,嘴里交代道:“明天得走一趟,六点多的飞机,可能要两三天,给你包饺子,又炖了只鸡,先吃鸡,一天吃不完也别吃了,这次别忘了……”
“师兄。”陆益嘉突然说,“别弄了。”
韩轶道:“这很快,你先上去睡……”
“我说别弄了!”
韩轶转过身来,胸前蹭了白色的面粉,平时骨节分明长相漂亮的两只手上全是面糊,眉心有疲惫,也有一瞬间的疑惑。
那音调让陆益嘉自己也抖了一下,两手虚虚握起,放缓语气,跟平时一样的蜗牛:“现在已经太晚,白天我在公司吃,只有晚上一两顿,怎么都能解决。”
他低而慢地说:“师兄,你也累了。”
陆益嘉没有敢再看韩轶,只知道过了好一会儿,韩轶才回了句好,然后被解穴一般开始动作,放下手里的东西摘围裙、洗手,没做任何善后,两个人前后上楼。
第二天陆益嘉起床上班的时候,韩轶早已经走了,餐厅桌上留一杯豆浆、拿碗扣了盘酥肉,还有徐徐热气。而厨房里,那团和好的面还在原处,晾了一夜,表皮氧化干硬似石头,高压锅中一只半熟的鸡。
第九章
他上班、下班,睡前给韩轶发了条微信,问他事情顺不顺利,半夜陆益嘉醒来上卫生间,手机没有未读消息。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五十二分,韩轶打了电话来,手机就在手里,陆益嘉把屏幕上的“师兄”看了十几秒,接起电话:“师兄。”
韩轶道:“昨天太忙,我这儿都好,你放心。”
陆益嘉道:“你注意休息,按时吃饭,别喝太多酒。”
“我知道。”韩轶道。停顿一刻,陆益嘉听到一些模糊的窸窸窣窣的声音,韩轶声音也有些许改变,可能是躺下了,“家里水没了,我约了人送,送到了吗?”
陆益嘉道:“到了,昨天下班送过来的。你现在才睡觉吗?”
韩轶嗯了声,似乎还想说什么,陆益嘉道:“那你抓紧时间休息,我也该去吃饭了。”
“陆益嘉。”韩轶说,“先别挂。我听人说,南京那边负责接收你的教授这几天正在北京,再打听才发现刚好以前有过合作,所以能说上话,我们聊过,他对你手上做的事也挺感兴趣,你看你什么时候请个假,去跟他吃顿饭……还是等我回去,你自己能不能行?”
陆益嘉握着手机,原本已经走到窗边,暖热的光从他头顶浇下来,他一字一字认真地听手机那边混着微弱电流磁性的韩轶说的话,声线里有疲倦,更多的是事无大小的关怀,陆益嘉道:“谢谢师兄,但是不用了,其实都谈得差不多,我要求也很少,所以等结束学校的事以后走流程就可以……”
韩轶严厉道:“你自己的事能不能上哪怕一分心?吃顿饭又不要你的命。”
陆益嘉小声道:“我知道是我的事,所以不能再麻烦师兄。师兄你已经够忙了,还是别再操心我,你好好休息,我去吃饭了。”
走前说去两三天,结果一周过去,韩轶还没回来。
知道他忙,陆益嘉没打过电话,只偶尔发条微信,韩轶回得不及时,但是过后都会找时间给他回电话。
周末中午,陆益嘉在微信上问他:还没好吗?什么时候回家?
晚上,韩轶回复:不确定,应该快了。
第二天陆益嘉发微信,他也还是只打字回消息。陆益嘉拨了个电话过去,韩轶没接,说在忙,晚上打电话也不接,陆益嘉编辑道:我有急事,你没时间的话我问小徐吧。
小徐是韩轶助理,有业务上的事情偶尔会联系陆益嘉。
没一会儿,韩轶的电话来了,陆益嘉听他叫了声自己名字,语气就有些发抖:“师兄,你到底怎么了?”
韩轶似乎是笑了下,安抚地低道:“只是感冒,你不要担心。”
陆益嘉急道:“是什么感冒,连话都说不出来?”
眼看瞒不住,韩轶只好说了实话,陆益嘉搭最近能赶上的一班飞机过去,在医院见到肺炎住院的韩轶。
他住着高级VIP套间,床边摆了两个花篮,外面客厅还有好几个,一个陪护守着,陆益嘉到的时候,小徐也在,确实不能说孤苦伶仃。
陆益嘉在床边坐下,韩轶拿了个香蕉给他,小徐和陪护都出去了,病房只剩下他们两个。
韩轶瘦了,唇色是白的,有些起皮,短短几天,但好像眼窝确实有些陷下去,下巴上一些胡茬,头发不像平时那样打理得整齐,陆益嘉说不出话,倒是他,好像忘了两个人的不愉快,依旧板着张脸道:“瞎胡闹。”
声音沙哑、粗粝,字字透着病气。
“要住多久?还严重吗?”陆益嘉问。
韩轶道:“明后天出院吧,回家休息。”
回家,陆益嘉想起,那个家里他的行李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齐欣予托婆婆找的房子一直没租出去,所以甚至比刚开始谈的价格还要便宜。
即便他只零零碎碎得搬,到现在也剩多少了,留着没走,只是因为得当面跟韩轶作别。
他给不了太多,但至少该韩轶一个有始有终的作别。
病房的窗帘拉得严实,韩轶解释因为他有些畏光,陆益嘉按他的吩咐低头在手机上订后天回北京的机票,慢慢地说:“之前齐欣予师姐一直在帮我找房子,前几天刚看好,离呈霖很近,走路三分钟不到,我打算搬过去,这样能多睡会儿,也不用总是大半夜加班,带着吵得你也没法睡。”
“陆益嘉。”韩轶叫他。
陆益嘉低着头看机票,乖顺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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