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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怀了我的崽_昀川-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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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泽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人是醒着的,他先看到霍司明,再看到刘青和窦源,惨白着一张脸笑了笑,问:“孩子怎么样?”
孩子还在抢救。
刘青看了窦源一眼,两人都没说话。霍司明握住窦泽的手说:“孩子已经送进保温箱了,太小了,还不能抱过来。”
窦泽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疲倦地合上了眼。
两个小时以后,孩子才真正脱离危险被送进保温箱。护士前来通知的时候,窦泽正在昏睡中,霍司明托着他的手,正在帮他擦身上的汗渍。
刘青在门口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去看看孩子?”
霍司明回头看她,收起了那副冷冰冰的面孔,又换上了之前和煦的样子,说:“伯母,太晚了,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去吧。”
刘青不敢反驳,求助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窦源,窦源也说:“妈,你一夜没睡,回去休息一会儿吧,不然小泽也会担心。”
老太太迈着小步子挪进病房里,伸手轻轻摸了摸窦泽的脸,又对霍司明说:“他要是醒了,你对我说。”
霍司明稍稍扯着嘴角点了点头应了,说:“好。”
窦源拉着刘青走了,走之前,两人去保温箱看了孩子。二斤七两的婴儿,连指甲都没长出来,皮肤几乎是透明的,红彤彤的小手小脚缩在一起,身上还插着管子,刘青看到第一眼,就忍不住红了眼睛,她拉着窦源的手,说:“这么小,可怎么办啊?”
窦源看着,轻轻叹了口气,只能祈祷:“会没事的。”
刘青在她的安慰下止了泪,又隔着玻璃去看里面小小的婴儿,两人看完了孩子,才回到人民医院。窦爱国几乎一夜未眠,见她们回来,问:“小泽怎么样?你们怎么都回来了?”
母女两个都说:“已经好了。”
窦爱国问:“是什么病?”
刘青支吾着说不出来,窦源连眼睛也没眨,说:“阑尾炎,做了个小手术。”
“没事就好。”窦爱国虽已猜到窦泽与霍司明关系不同寻常,却万万想不到窦泽怀孕那里去。又问:“去哪家医院了?”
窦源说:“在一家私立医院,那里阑尾炎做得好一些。”
窦爱国不懂,便不再追问,而是嘱咐刘青:“你这两天多去照顾孩子,我这边你不用管了。”
刘青心里慌乱乱的,正想着回家煮些小米粥给窦泽送过去,窦源也请了假,否则只有刘青一个人,定然顾不了两边。
刘青拎着煮好的小米粥走到窦泽病房的时候是上午十点钟,霍司明正端着小碗喂他喝鱼汤。
窦泽一抬眼看见刘青,喊:“妈?”
刘青看见鱼汤,啧了一声,放下保温桶,说:“鱼汤是发物,他刚剖腹,怎么能让他喝这个?”
霍司明张了张嘴,刚要说话,被窦泽悄悄摇了摇头打断了,说:“他不懂这个,您给我做什么好吃的了?”
“也不是什么好吃的,煮了一些小米粥,你现在只能吃流食。”她站在床的另一边,拆开保温桶,把粥倒出来,笑着端到他跟前去,说:“喝一点儿。”
霍司明抿了抿嘴,把鱼汤放到桌上,接过小米粥的汤碗,说:“我喂他。”
当着刘青的面不好表现得太过,窦泽朝他眨了眨眼睛,伸手要去接汤碗,说:“我自己喝就行,没那么娇气。”
霍司明不给他,坚持拿着汤匙一勺一勺地喂他,刘青看不得两个男人这样亲密,却也无可奈何,半侧了身体,装作打量病房的样子。
窦泽伸手悄悄捏了霍司明一下,叫他不要表现太过,霍司明不做反应,窦泽只得一边吃一边跟刘青找话聊,说:“妈,你去看孩子了没?”
刘青赶快又侧身回来,装做一脸高兴的样子,说:“看了看了,可漂亮了,就是有点小。”
“我还怕没发育好。”窦泽指着霍司明说:“让他给我拍照片,他也不拍。”
刘青也怕窦泽真看到孩子那样子心里难过,便向着霍司明说:“手机有闪光灯,对孩子不好。”
窦泽笑笑,见刘青也这样说,才稍稍放下心。又想起窦爱国,问:“我爸那边……怎么样?”
“瞒着呢,没跟他说。”刘青坐在床头,看着霍司明极有耐心地一勺一勺喂完了一碗粥,还帮窦泽擦了擦嘴,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儿,嘴上却不敢说。
待他吃完,霍司明收拾了保温桶,拿到卫生间去洗了洗,盖好盖子递给刘青,老太太便知道这是送客的意思了。窦泽看着霍司明皱了皱眉,却不好说什么。
刘青自觉站起身,对他说:“你好好养着,中午我叫你姐过来送饭。”
“不用了伯母,我给窦泽请了专门的营养师,不用麻烦你们了。”霍司明面上虽也谦恭有礼,但态度明显客气又疏离。
窦泽也怕这边的事耽搁了窦爱国那边,便说:“妈,别让我姐来回跑了,南南的陪护昨天刚被我辞了,孩子那边现在还没着落呢,你俩先紧着那边吧,我这儿有霍哥呢。”
刘青既不点头也不摇头,站在那儿看着他,叹了口气,走了。
待老太太走了,窦泽才对霍司明发作:“你怎么回事啊?”
霍司明任他发火,却不说话,帮他弄好了枕头,叫他重新躺下。窦泽一边往下躺一边说:“你原来不是对她挺尊敬的吗?今天怎么横眉冷对的?”
“你多想了。”霍司明帮他盖好被子。
“是我想多了吗?”窦泽歪着头看他。
霍司明看他那样子觉得可爱,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亲,说:“对。”
窦泽伸手摸了摸他的胳膊,又说:“你是不是一夜没睡?快躺下睡一会儿。”
霍司明摇摇头:“等你输完液,我下午再睡。”
窦泽两眼看着他,脸上不禁流露出感动和温情,捏了捏他的手臂,说:“睡会儿吧,就十分钟,我叫你。”
霍司明已经换掉了昨天夜里的衣服,身上穿着休闲装,侧身躺到窦泽旁边的陪护床上,两人对视了一眼,窦泽含着笑意说:“我都不敢想,这就生了?”
霍司明也笑,翘着嘴角看他。窦泽又问:“是男孩儿吗?发育健全吗?没缺什么吧?”
霍司明无奈地笑着点了点头:“很健康,但是太小了,要在保温箱里住一段时间。”
“有多小?”
霍司明想了想,伸出一只手对他比划:“大概跟我的手一样大。”
“这么小?”窦泽又开始担心了,他皱着眉问:“能把保温箱搬到病房里来吗?”
“……”霍司明假意想了想,说:“等你过两天能下床了,就可以自己去看他了。”
窦泽这才作罢,又问:“他长得好看吗?像你还是像我?”
“像你。”霍司明假装闭上眼睛,说:“我要睡了。”
“你睡你睡。”窦泽便抿着嘴不再说话,刚做完手术的身体还有些疲倦,也忍不住跟着闭上眼睛,没过多久又眯了过去。
窦泽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白若安刚放下餐盒,窦源也提着保温饭桶进来,两相打了照面,寒暄了几句,白若安便走了。霍司明看见窦源也不说话,窦泽揉了揉眼睛,被霍司明扶着坐起来,说:“姐,你怎么来了?”
“妈炖了鸡汤,叫我给你送过来,油都撇掉了。”她一边说一边打开饭桶,倒了一小碗鸡汤出来。
霍司明也正拆了白若安送来的餐盒,里面既有给窦泽的汤,也有给他自己的饭。
窦源看见,有些不好意思,对霍司明说:“老人手脚慢,没来得及给你准备。”
霍司明不在意地摇摇头,问窦泽:“你要喝乌鸡汤还是鸡汤?”
“……”窦泽看了他一眼,又去看窦源。
窦源笑了笑,说:“我先去看看孩子,你们俩慢慢吃。”
“姐,你吃饭了吗?”窦泽赶紧问她。
窦源走到门口摆了摆手:“你不用管我。”
窦源一出去,窦泽又开始发作霍司明:“你怎么回事啊?”
“怎么了?”霍司明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把乌鸡汤倒进小碗里,用勺子搅了搅,又盛起来吹吹,要喂他。
窦泽一边张嘴一边说:“你干嘛非得点名你的是乌鸡汤,我妈的是母鸡汤?”
“我没说那是母鸡汤,万一是公鸡呢?”霍司明一边喂他一边说。
窦泽有些好奇地往旁边的鸡汤罐子里看了一眼,才反应过来被他牵着走了,说他:“你别跟我打马虎眼,你就是对我妈对我姐有意见。”
霍司明专心致志喂着他,不说话。
“你又跟我消极抵抗是不是?”窦泽说他:“她们好不容易接受了,你怎么又开始别扭了?”
霍司明放下碗,看了他一眼,说:“你妈根本就没接受,要不是被她逼得狠,你也不会早产。”
“她就算心里不接受,现在不是也默许了吗?咱俩关起门过日子,你管她呢?她又不住到家里去。”窦泽皱着眉瞪他。“我早产也不只是因为她给的压力,这段时间事多,你又不是不知道……”窦泽没说完,哎哟了一声,赶紧扶着床沿往下溜了溜。
霍司明赶紧站起来扶他:“怎么了?”
“刀口疼。”窦泽躺下来,觉得好点儿了,继续说他:“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那是我亲妈,又不是别人,你揪着有意思吗?以后真跟我们家老死不相往来?”
霍司明皱着眉:“你休息一会儿,闭上嘴,别说了。”
“你要是不作,我也不会说这么多。”窦泽抬头看了旁边窦源带来的鸡汤罐子一眼,说:“你先把这碗给喝了,一会儿我姐就来了。”
霍司明无法,只好干了刘青熬得那一锅鸡汤,又把碗刷了放好。
窦源看过孩子回来,笑着说:“小孩子真见长,这才半天,就跟长开了似的。”
“是吗?”窦泽兴致起来,笑着问:“长得好看吗?”
“好看,像霍先生。”窦源安慰他。
“是吗?霍哥说像我。”窦泽又坐起来。“真想去看看他。”他拍拍霍司明的胳膊,说:“你去给我拍张照片吧,行不行?”
霍司明又敷衍他:“你过几天就下床了,亲自去看他不是更好?”
窦泽见他这边行不通,又去问窦源:“姐,你拍照片了吗?帮我去拍张照呗。”
窦源也向着霍司明说:“过两天你亲自去看多好,手机离那么远,也只能拍到个影子罢了。”
窦泽左右看看他俩,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皱着眉,问:“你们是不是骗我呢?孩子是不是……没了?”
第五十四章
窦泽一双眼睛惊恐地睁大,一只手死死抓住霍司明的胳膊。
窦源赶紧说:“你别瞎猜,孩子好好在保温箱里待着呢,因为太小了,怕你看到心里难受才瞒你,我现在去帮你拍照。”
“我要亲自去看!”窦泽抓着霍司明的手,说:“你带我去。”
霍司明弄巧成拙,无奈笑了笑,叫护士推来一张活动病床,将窦泽移上去,与窦源一起推着他到婴儿保育室去。
窦源一边走一边笑着说他:“你可真能折腾人。”
窦泽见他们的表情,大概也知道是自己想岔了,叹了口气,没说话。
霍司明轻轻拍拍他的手,说:“孩子太小了,一会儿你看见别激动。”
轮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嚓嚓的声音,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窦泽忽然有些近乡情怯了。
床铺停下来,霍司明帮忙将他扶起来,说:“到了。”
窦泽便看到那个小小的、只有自己手掌大的婴儿,他还没睁开眼,皱着脸,缩着手脚,身上插着各种输液管。窦泽看着,某种天然的感情忽然将他唤醒,叫他的心脏紧紧跟这小东西揪在一起,他的泪不自觉冒出来,踯躅了半晌没有落下,被他抬手擦掉了,眼睛却不敢移开一点。他的手很大,覆在玻璃上,几乎能把里面的孩子遮住。
窦泽另一只手紧紧抓着霍司明,嘴唇颤抖着张了张,却不知该说什么。
霍司明从旁边揽住他的肩膀,轻声说:“我们的孩子。”
“他真小,怎么这么小?”窦泽的眼睛一点也舍不得移开,用食指指腹点在玻璃上,就像与孩子的小手覆在了一起,问:“什么时候能抱出来?”
霍司明抚了抚他的背,怕他伤心,轻声说:“大概要三个月以后了。”
窦泽又隔着玻璃摸了摸,才收手。
霍司明扶着他躺下,说:“你现在不能久坐,回去吧,等过两天恢复好了,可以天天来看他。”
窦泽点了点头,眼睛还朝着孩子的方向,又看了两眼,才收回视线。
窦源轻轻叹了口气,跟着把窦泽送回病房,拎了保温桶才走。
病房里的暖气开得很足,窦泽躺在床上,脑海里还惦记着孩子皱皱巴巴的小身体。霍司明侧身躺在旁边的陪护床上在打盹儿,一夜没睡,不论是谁都吃不消。
窦泽翻了个身,看着霍司明的睡颜,脑子里乱哄哄的,觉得不可思议,他竟然跟霍司明一起生了个孩子!
霍司明睡得不沉,睫毛颤了颤,在他的注视下醒过来,与他的视线对上,唇边轻轻漾起一个温柔的笑,问:“好看吗?”
“还挺好看的。”窦泽笑着,又说:“你怎么一晚上了连胡茬儿都不长?”
霍司明无奈笑笑:“你睡觉的时候我刮过了。”他穿鞋下床,凑到对面去,亲了亲窦泽的嘴,说:“你的毛发倒是一贯旺盛,才一晚上就冒出新的了。”
“我前天在医院里就没刮。”窦泽伸手摸了摸他光溜溜的脸,很不平衡似的,说:“咱们俩的形象一对比,明显是你比较适合生孩子啊。”
霍司明不理他,用舌头舔了舔他的唇瓣,窦泽知道他的意思,向后躲了躲,问:“门锁了没?”
“锁了。”霍司明贴着他的嘴唇说。
窦泽这才张开嘴叫他进来,两人勾着舌头亲吻了一会儿,窦泽被他吻得口水都流到枕头上,喘着气哼哼了两声,馋得霍司明又是舔又是吮。窦泽闭着眼,两人正腻歪着,便听见当当两记敲门声,随即外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好在这病房是套间,窦泽瞪圆了两只眼睛看着霍司明,一把将他推开,赶紧用袖子擦了擦脸颊上的口水,换药的小护士就进来了。窦泽心虚,通红着脸。
护士看见,用体温计朝他额头扫了一下,问:“发烧了吗?脸怎么这么红?”
窦泽没说话。
体温计滴得响了一声,三十七度六。小护士说:“有些低烧,应该不碍事,我一会儿跟主任说一声。”
霍司明脸色淡淡地答应了一声,看着她换好药,说:“麻烦你了。”
等护士退出去,窦泽就骂他:“你不是说锁门了吗?”
“记错了。”霍司明摸了摸他的脸,又在他眼皮上啄吻了一下。
窦泽躲开,瞪他:“这要是被人撞见,多丢人。”
“为什么丢人?”霍司明看着他,果然又铺垫到下一句:“还是你怕被漂亮的小护士看见?”
窦泽气得直喘粗气,鼻翼翕动着,看了他两眼,不说话,气狠了,侧过身背对着他。
霍司明见他真生气,又后悔了,坐到床沿上,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伸手去握窦泽的手。
窦泽闭上眼不理他。
霍司明轻轻揉着他的手指,弯腰下来,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声说:“……我错了。”
窦泽睁开眼斜睨他,咬着牙开了口:“这医院里,哪个进这间病房的护士不知道我刚刚给你霍司明生了个孩子?我就算腆着脸真有那份心,人家难道有人会跟我?”
霍司明抿了抿嘴,低着头没说话。
窦泽看着他,眼睛都快气红了,狠狠地说:“都到这一地步了,你还这样,有意思吗?我还要怎么证明?”他难过得狠了,咽回了那股委屈,闭上眼睛背着身,霍司明的手又伸过来,轻轻抚了抚他的脸颊,上面的胡茬儿有些扎手。
窦泽抿着嘴,倒没把他的手打开。霍司明慢慢俯下身,抱住他,将头轻轻地虚靠在他的颈侧,叹息似的低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伤你的心。”
窦泽手上还扎着输液针,轻轻抬手推了他一下,说:“你压着我针头了。”算是给了彼此一个台阶下。
霍司明顺势下来,亲了亲他的脸颊,问:“要不要再喝点汤?两个小时了。”
窦泽摇摇头,说:“我困了。”
霍司明又摸了摸他的手,才说:“那你睡吧。”
窦泽深知此事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霍司明对这段关系缺乏安全感,即便已经有了孩子,也不能给他稍许安慰……
霍司明关了房里的灯,午后微弱的光线凉凉的照进来,他一直坐在窦泽的床沿,忽然说:“窦泽,等孩子出院了,我们去国外结婚吧。”
窦泽睁开眼看他,他也正看着窦泽,两人的视线对上,窦泽没有立刻答话,而是想了想才说:“再等等吧,出院以后还要去照顾我爸。”
霍司明便不说话了,他刚站起身,窦泽赶忙拉住他的手,手背上的输液针管便歪了一下,顿时回了血,霍司明忙帮他扶正,说:“你不要乱动。”
窦泽仍拉着他的手,说:“你别多想,等孩子再大一些,我们再去,好不好?”
霍司明点了点头,扶着他躺平,说:“你再睡一会儿吧。”
两天以后,窦泽能够下床活动,霍司明便时时扶着他去保温箱那边看孩子,小家伙一天比一天强壮,已经会在保温箱里伸胳膊蹬腿了。
刘青仍坚持来送饭,倒不再受到冷遇,霍先生恢复了从前的恭谨亲切,与窦泽之间的互动也收敛很多。他这个样子,反倒让老太太心中更加惶惑,悄悄与窦源说:“这个霍司明翻脸比翻书还快,小泽跟着这样的人怎么能行?”
窦源苦笑,安慰她:“对我们翻脸也无妨,对小泽好就行了,现在孩子都有了,说这些也没用。”
刘青叹了口气,终究是没再说什么。
自打那夜之后,窦爱国便留意母女两个的对话,二人越是谨慎小心,窦爱国心中越是怀疑,尤其频频听到有关孩子的话题,只觉奇怪,却想不出头绪。老人心里存着事,又怕给孩子们添麻烦,身体愈发的差了。
窦源原计划春节前开始的纸箱厂的行程也只能搁浅,每日穿梭于两家医院。
一个多星期后,窦泽的身体已经差不多恢复,第一件事便是去人民医院看望窦爱国。
十二月初,前段时间积攒下来的初雪又化了。
窦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头上还带着绒线帽,样子显得幼稚可爱,他一边踩着地上脏兮兮的雪水,一边控诉霍司明:“我小学毕业就不戴这种毛线帽了,多幼稚啊。”
霍司明拉着他的手,笑了笑,也不反驳,只是说:“不是幼稚,是可爱。”
窦泽回头看他,眼里也漾出笑意。
两人走到病房楼道,霍司明说:“我要不要上去?”
窦泽觑着他的神色,小心道:“不然……你先别上去了?”
霍司明便点点头,坐在一楼走廊的长椅上等他。
窦泽上楼去,一眼便看见父亲消瘦的脸庞,比他走那天又整整瘦了一圈,浑身上下只剩了皮包骨,看着可怜。老人看见他,气色倒比前两日要好一点似的,问他:“你手术做完了?肚子还疼不疼?”
窦泽看了一眼窦源,两人提前没打好商量,此时他只能顺着窦爱国的话说:“好了,不疼了。”又问:“你这几天怎么样?”
窦爱国的头发已经稀稀疏疏掉得差不多了,年龄大了,新一茬儿的头发跟不上营养,后继无力,只有光秃秃地晾着。他咳嗽了两声,答:“只要不给我换药,就好得很。”
第五十五章
窦爱国装聋作哑,没有问窦泽跟霍司明的事,既是给孩子一个安心,也是给自己一个安心,一切不说破,才好安慰自己,糊糊涂涂就过完了这一辈子……
窦泽伺候窦爱国吃完午饭,又拿热毛巾帮他擦嘴擦脸,坐在那里帮他按摩了一会儿手指手心。窦源和刘青都知道窦泽还没出月子,便不叫他久坐,待窦爱国迷迷糊糊开始犯困,两人又叫他重新回医院去。
姐弟俩一起下楼,窦泽说:“姐,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旷日持久的操劳,让窦源的脸不知不觉爬上细纹,她笑了笑,说:“没什么,等两个孩子都出院就好了。”
霍司明一楼候着,听到电梯铃响,看过来。窦泽正在跟窦源说:“以后我还每天过来,你让妈别再给我做饭了,来回跑也辛苦。”
窦源应了,抬头看见不远处站起来的霍司明,两人相互颔首打了招呼,便对窦泽说:“走吧,你自己注意身体,刚生完,还是要多休息。”
窦泽点点头,叫她上楼。
霍司明过来牵住他的手,问:“伯父怎么样?”
“精神不太好,很消极。”窦泽一边向外走一边说。
霍司明便不再提起这个话题,而是问:“饿不饿?白若安估计已经到医院了。”
窦泽笑着说他:“你就会支使白先生,好好一个助理,每天给你送饭。”
“照顾老板和老板的家人,也是特助工作的一部分。”霍司明轻轻捏了捏他的手,绕过车头去驾驶座开车。
窦泽也坐上副驾,轻轻呼了一口气,他出门时吃了点水果,这刚到饭点便又饿了。这一个多星期鸡鸭鱼肉汤汤水水不知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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